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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绝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欧倩兮
现在分不清是李弃吻她,还是她吻李弃。带水的身躯滑溜溜的,需要更紧密的缠结。宛若整个身子几乎全贴向李弃了,他一双强壮的手臂上下将她固定在他身上。雾茫茫的水潭,辽阔无边的天地,他们只有彼此,只剩下渴求。两个人成了一个人,两个人的心跳混成一个节拍。
後方的大瀑用那不可控制的热情在奔腾。
☆☆☆
「宛若……」李弃轻声喊道。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上,一双手软软抱著他的背,两人是靠著石头坐在水中的。李弃轻轻把宛若推移开来,端详她,她的脸孔依旧漫著一层红红的娇色,不知是因为前一刻疯狂的激情,或是温泉的热气薰的。看得他又起一阵轻怜蜜爱。
「你真是令人销魂。」他叹道。
「我?」虽然面含羞色,宛若还是睁大眼睛,故作天真地说:「我还以为你是个见多识广的男人呢。」
李弃笑著拥抱她,不作答辩。
过片刻,他亲她的额头说,「得上岸了,再泡下去,我们就要像加了太多发粉的面团,发了起来。」
她的胸部耸动著,伏在他肩头娇憨的发笑。「那你就会像个圣诞老人——只不过你的大包包是抱在胸前。」
李弃大笑,抱著她走上岸。两人各以浴巾裹身,李弃寻一处凉荫铺上毯子,两人依偎著卧下,听山中特有清越的鸟鸣,无言但是心满意足。
然後宛若幽幽闭口,「我记得我爸爸妈妈也有一个世外桃源,叫做珊卡拉瀑布,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小时候我百般要求,他们就是不带我去——他们总是两个人独来独往,不让外人介入他们的世界,我虽然是他们的女儿,却常常和一个外人没有什麽两样。」
李弃的一只手在宛若背上来回摩挲。
「他们长年在外旅行、冒险、做研究,每回出远门,总夸奖我勇敢独立,然後把我交给保母,他们不知道我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哭到睡著。他们爱我,但是不了解我对他们的需要——或者说他们把自身的需要看得比我还重要。」
李弃不由得把她拥住。
「十二岁那年,他们遇难的消息传来,我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恨他们,恨他们在冷落我之後,竟然索性把我遗弃在人世,自己一走了之。」宛若的声音开始变得喑哑,然而李东没有办法再把她抱得更紧了。
过了一段沉默,宛若清理嗓门,以较平静的声音娓娓道:「我是到苗家之後,才有了真正的家庭生活,享受到真正的亲情温暖,苗家一家人都关心我、照顾我,我内心的伤口被抚平了,他们满足我对家庭的一切渴望——这是我在自己父母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所以你才决顶苗家这样的家庭、苗立凡这样的对象,是你所需要的?」李弃和声地问她。
「难道不是?」宛若诧问。
李弃且不回答,只反问道:「你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人吗?」
「这……」宛若顿了顿,却改口道:「不论是怎样一种人,没有不需要家庭、不需要亲情的。」
「但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需要——你走对路了吗?」
你走对路了吗?李弃在宛若心头那口钟上敲了一记,引起阵阵的震动。宛若知道李弃对於她和苗家,从来有不同的见解,然而他怎能明白地是多麽的缺乏安全感?
李弃没有再多说了,或许他以为宛若已经了解,或许他要给她一个思考的空间。他只是拥抱她。此时此刻,这样的温柔相拥,对他们俩已然足够了。
这天黄昏,李弃领著宛若登上别墅後方的小山岭,指著偌大青翠的谷地说:
「这一片林地都是李家的产业,是族人共有的。」
宛若回头望望那栋苍灰色石砌别墅,回道:「连同别墅也是族人共有的?」
「噢,那是我祖父私人的房产,现在则归我母亲所有——但是她从来不上山,她离不开繁华一步。」
宛若听出他的话里有嘲弄的意思,犹疑著,还是忍不住说了,「我没有想到李兰沁夫人就是令堂,她在社会上名气很大。」
李弃转过来对她微笑,「但是知道她有个私生子的人不多。」
宛若没有办法控制她那震惊的表情,她嗫嚅道:「私生子?」
李弃拣起地上一枚不知名的植物果实,用力扔向对面的深谷。「我是她婚前私生的儿子,我不但是她一人的耻辱,也是整个家族的耻辱,所以他们给我取名叫『弃儿』。八岁那年,她嫁入豪门,从此和我画清界限,不相往来,直到现在。」
宛若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李弃缓缓面对她,说道:「所以你看,宛若,你不过是有一对爱出远门的父母,而我有的,却是根本不要我的父母。」
他整张脸是宛若熟悉的那些神情——随便,恣放,满不在乎,可是全部都是假装的。宛若可以发誓,她看得出来,他在乎,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上帝,他从小承受父母带给他的痛苦,甚至可能远远超过宛若!
宛若的喉咙被什麽堵住了,也许是心痛,也许是泪意。她伸出手把李弃连同两臂都抱住了,踮脚去亲他的嘴,喃喃说道:
「我爱你,李弃,我爱你。」
这一刻她却感受到比椎心折肺更剧烈的痛苦——因为她爱他,却不能要他。
☆☆☆
是夜,不知什麽时分,李弃醒了过来。极深的幽暗,微霜凄凄的窗口。他躺在那儿没动,等待他太过熟悉的一种感觉涌上来,把他淹没——虽然笼罩著他的,俱是宛若的温香。
许久许久过去,他不白禁低吟,「天呀!」有一点像是呜咽。
宛若立刻醒来。「李弃?」她惺忪地问。
他又是一声,「天呀。」
她翻过身用手抚摸他的脸。「怎麽了?你作噩梦吗?」
「我没有那种感觉了!」他低哑道,却蕴著一股惊喜。
「什麽感觉?」
「从懂事以来,只要午夜梦回,夜半醒来,就会有一种非常非常荒凉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变得冰冷、那种荒凉,像死一样。可是现在……我没有那种感觉了,没有了!」
「哦,李弃。」宛若手抚著他的胸口,他让她好心疼。
李弃却一翻身,将宛若的娇躯压住。「原谅我,宛若,我需要你——我现在需要你!」
☆☆☆
再一天,宛若在心里立志,只要再一天,她可以和李弃跑过夏日蓝的天,穿过温泉缠绵的云雾,学会纯真,尝尽浓情蜜意——像度过生命的最後一天,放开一切,得到真正的自由。然後,过完这一天,她将重回尘世,继续过她平安、稳定、负责任——但不快乐的生活。只要再一天。
他们借了老古刚修好的机车去兜风,在碧殷殷的山路一圈圈地转,宛若发现了李弃二个秘密。他骑起机车简直笨得可以,像中枢神经出了问题的人在赛车,东倒西歪不成体统,连他都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难怪,」宛若双手擦腰,对他皱眉头。「我两次看你骑机车,两次你都跌得四脚朝天。」
他露出暧昧的笑,自己招供了,「我这辈子也不过就骑过那两回。」
她吓得眼睛一瞠。「没见过这麽自不量力的男人!」
宛若把机车接手过去,李弃非常不情愿承认宛若的实力比他好太多,她载著一个体积没有大她一倍也有半倍的男人,能够把一部比六舅公还老的破机车骑得四平八稳。不过他还是不放心,为了要表达他的信心缺乏,他为她捏一把冷汗。
这就是宛若发现的第二个秘密——李弃是个胆小鬼,她只要车速略快一点,略近悬崖一点,他就在後座哇哇叫。
她故意把车骑去追一列森林铁路的运煤小火车。
李弃一双胳臂抱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她在风里笑,把车打了个圈,倒骑回去。
「你做什麽?」他小心翼翼问。
宛若先是一顿,加足油门往前冲——李弃惨叫起来,「别,别,宛若别开玩笑!」
宛若冲上铁轨,跟著小火车後头跑。
「不能在铁轨上骑车,这是犯法的,而且你也不知道下一列火车什麽时候来!」轮胎在枕木上跳动,李弃的话像一颗颗核桃从嘴巴里滚出来。
「放轻松!」她笑著喊道:「你知道怎么玩乐吧?」
「这不是玩乐,这是玩命!」
「相信我——」
「我不要!」
然後他们听到一声汽笛响,宛若回头一看,另一列火车从远处高高兴兴向他们奔过来了。李弃在呻吟,她全速往前冲,老古的机车全身都发出吱咯声,和李弃合唱。
那列小火车一路逼上来。
「这次我死定了!」李弃对上帝说。
宛若把车头猛地一弯,拐进了分岔的轨道,彷佛不到三秒的时间,那列小火车就在他们背後呜呜跑了过去。
他们的机车也歪倒了,两个人躺在铁轨上喘气。喘著喘著,宛若笑了起来,笑声又甜又脆,李弃爬过去,爬到她身上,要勒死她。
他看到她粉颊上的苹果红,看到地亮晶晶的眼睛,他病入膏肓般地嚎道:「老天爷,救救我——我杀不了这女人!」
李弃低下头吻她。宛若再也想不到他们可以躺在铁轨上吻得这麽缠绵。
然後他贴著她的唇说话,「只要告诉我你快不快乐?」
她耳语回道:「这是我一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李弃缓缓吸一口气,好像这就是他等待的回答。
「不要回去,宛若,留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我们会有最快乐的生活——」
「不,」宛若把头别向一侧,痛苦道:「别这麽要求我,我不能不回去,苗家在等著我。」
「难道经过了这一切,你还没有办法领悟?」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需要的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生,你的生命里有著不能被限制的本质,苗家对你而言只是一个笼子,如果你不抛开首家,追求自己的人生,你不会有真正的快乐可言。」
「就算我可以抛开苗家,也不能抛开立凡,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我必须在他身边!」
李弃抓著她的双肩摇她,锐利地问:「如果立凡永远不醒呢?」
宛若噤声不语。
「如果立凡不醒,」李弃替她说,他知道立凡不会醒。「你就回我身边,跟我走。」他再一次摇她双肩,命令她,「说,说你会跟我走。」
「如果,」宛若咽了咽,悄声道:「如果立凡不醒,我就回你身边,跟你走。」一道甜蜜的暖流,随著这句话在心底淌过去。
「你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李弃用一种鸷猛的眼神看著她。「你不是苗家的,不是苗立凡的——」
宛若伸手挡住他的唇。「如果立凡醒了,」她咬住牙,一股酸楚使她想掉泪。「我必须回他身边,把一切告诉他……由他做决定。」
李弃挺起身要抗议,却没有抢在那部疾来的山地巡逻车前头。两名黝黑的警员板著脸下车,笔直向他们走来。李弃闭了闭眼,对宛若说:
「我们被捕了。」
☆☆☆
首先当然是违反铁道安全,可是警方似乎对他们躺在铁道上情不自禁的演出,更不能谅解,非要治罪不可。被带到半山的分所,小主管更禁不起刺激,认定这两人大有追究的必要,又送到山下的警局。
经过警方的一再处理,居然问题越来越大,最後他们发现这长发男子根本就是个通缉犯,是大学城警方捉拿的对象。
「这一切都是误会,」宛若尝试解释。「这一位是我的朋友,家人不知道,所以才报警。」
「你是说绑架你的是你的朋友?」侦讯官问。
「不!」宛若喊。「他没有绑架我,我们只不过出门去玩罢了。」
「也就是说,你和他一起逃家?他用了诱拐的手段?」
宛若瞪著天花板。他永远有他的一套逻辑,像全本印好的条文,很难更改。他执意要把不法之徒绳之以法,宛若眼睁睁看李弃被押上警车。
可是李弃像蓝波一样对她说:「我还会回来。」
他没有回来。几个小时後,匆匆赶到警局的是苗文远教授。
「宛若?宛若!谢天谢地,我们终於找到你了——你没受到什麽伤害吧?大家都急坏了,」
「文远伯伯,我没事,这是误会——您快跟他们说清楚,叫他们放人!」
「什麽误会?嗳,现在没时间了,让警方去处理吧,我们要立刻赶回去,」苗教授一心急著把宛若带走。「立凡已经醒过来了。」





非常绝配 第九章
李弃在牢里坐了两夜,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他的表妹魏妹妹。
妹妹今天的服装出奇的素重,神色也很是紧张。李弃跟她出了警局,上了车,一路紧紧咬住牙关。他总算知道牢狱之灾带给人最大的磨练是什麽——它让你腰酸背痛,而你却必须表现硬汉的样子不叫疼。
宛若人呢?他想问妹妹,然而妹妹不会知道,况且他自己心里有数——宛若势被苗家带了回去。
只要她好好的,李弃心里许诺著。当然他必须问明妹妹怎麽会保了他出来,不过车一发动,妹妹便迫不及待嚷了起来。李弃莞尔,妹妹是个沉不住气的女孩。
「表哥,我找你找得要死要活,差了几个人到处打听,好不容易向音乐学院的人问出来——他们说你挨了苗教授的告,我向警方问清楚原因,又巴巴赶到医院去找苗教授谈这件事。」
李弃脸上的笑意加深,他觉得有趣——可以想见妹妹是如何展现她训练有素的社交才华,这点,想必得归功於他母亲对她的栽培。
「谢谢你,妹妹,」他轻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他这样的反应,是不是符合他母亲的标准,那就不得而知。
显然没有。因为妹妹仍然激动得很。
「辛苦?」她道。「我说好说歹,嘴皮子都说破了,苗教授他——不,还有苗太太、苗小姐!!他们才答应撤销告诉,我从来……」她一顿,没说下去,但李弃似乎知道她要说她从来没有碰见过这麽难交际的对象。
不过李弃已经觉得很欣慰。「难为他们想得开。」他咕哝。
「你说什麽,表哥?」妹妹问。
「噢,没有,我很谢谢你,」他又说,然後转过去看她。「你说你一直在找我?什麽事这麽急?」
霎时,妹妹那强自镇定的脸孔垮掉了,两个面颊颤抖著,哽著声音道:「小豪在战舰上出事了,表姨……表姨整个人都崩溃了。」
说完,她放声哭起来。
☆☆☆
起居室没有亮灯,昏昏黑黑的,她独坐在厚重的沙发椅上,她原是十分高佻的女人,现在她的身子彷佛萎缩了,那只大沙发张开口,可以把她吞掉。
李弃静静走到她面前,藉著廊道的光审视她,不认得这憔悴衰老的女人。
「妈……」他轻声喊。
她浑无反应。
有人蹑脚快快自门外走过,可能是某一个佣人。这幢华宅整个死沉沉的,压在庞大的灰黯之下。部长在战舰上见习的独子在爆炸的意外中丧生,送回来时尸骨不全,部长素来就有心脏的宿疾,当场便倒地晕厥,到现在还起不了病床,而女主人……
「妈,」他又喊道,慢慢在她跟前蹲下。
兰沁略动了动,目光慢慢集中到李弃脸上,好半晌才嗄哑地出声,「小豪?」
「我不是小豪——」李弃告诉她。「是李弃。」
「小豪,小豪,小——豪!」兰沁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李弃将她拉住,她猛烈地扭动挣扎,失去了理智,李弃低喝,↑小豪已经死了,你叫不回他、安静下来!」
她的身子一僵,面色变得惨白,开始瑟瑟发抖。他不爱她,她也从来没受过他,但是他慢慢将她拥抱住。
她的身体还有一丝温暖,李弃那遥远、含糊的记忆出现一抹影子,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母亲偶尔也有舒坦的心情,她抱过他,哼著儿歌,她身上有缕玫瑰香,她的胸怀也是温暖的。
李弃觉得眼眶有点刺痛,可是他没有放开母亲。
她在他怀里哭嚎,却是乾哭,没有眼泪。他不知道她对小豪的爱有多深,但小豪的摔死绝对是一大打击,使她荣华富贵的人生变得不再那麽完美,这,才是她无法承受的。
李弃了解他的母亲,因而同情她。
他也不是不知道,她从头到尾没喊过一声他的名字。
☆☆☆
「她会恢复的。」李弃说。
妹妹绞著双手送他出来,他们走过花园,天空是阴凉的,满园欲哭无泪的花色,不过它们依然会欣欣向荣。像他母亲。
「我实在担心死了。」妹妹抹著眼角说。
「她非常强悍,她不会容许任何状况破坏她成功的生活。」
妹妹点点头,吁了口气,把李弃挽住。「表哥,幸好你来,表姨的情绪稳定多了谢谢你。」
李弃双手插在裤袋里,笑著摇头。「不是我的功劳。」他掉头看她。「我才要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还在坐监。」
「真不知道苗家的人怎麽想的,他们一口咬定你挟持了他们家的儿媳妇!」妹妹抱不平。
「我是。」
妹妹倒抽一口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望著种在园园那规规矩矩、死死板板的花草,嘀咕道:「我只是不能让她死守在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身边。」
「昏迷不醒……」妹妹拖长了声音,然後问:「你是在说苗立凡吗?」
「是他。」李弃回道。
「可是他人已经醒了。」
李弃忽感到一股寒意从背脊蠕蠕爬上来。
☆☆☆
傍晚,宛若把直嚷著在床上再也躺不下去的立凡,推到医院的中庭花园去透透气。立凡的情况相当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只不过这个觉睡得过久,以至於还有点昏头昏脑。
宛若对他颇感於心不安——她绝不後侮她与李弃的一切,然而对立凡却不免觉得愧疚,因此嘘寒问暖、递茶递巾,服侍得格外周到。
最後他说:「快别忙了,宛若,你也休息休息——来,坐到我身边来。」
她挨著他身边的石椅坐下来。
立凡一声吁叹。「我真是害惨大家了,都怪我不小心,」他执起宛若的手。「你一定很失望吧?要不是我出车祸,现在我们正要搭飞机到日本度蜜月。」
他还没把时差调整过来,一直以为这是隔天的事,殊不知自己已经在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星期!
然而他的话却让宛若打哆嗦。她不能不想到立凡卧病的这段期间,她自己与李弃种种的纠缠和发展——原来世界已经两样了,宛若忽然觉得自己才是昏迷初醒的人!
「宛若?」
立凡一叫,宛若发现自己在发呆,她忙握住他的手说:「你能够平安、康复,我就够高兴了,怎有失望的道理?」
立凡拍著她的手背,叹道:「你真是好女孩,宛若,你聪慧、漂亮、体贴,有时候我几乎觉得自己不是那麽配得上你,我常常是那样的……笨拙。」
「你不是笨拙,」宛若抗议道,把头靠到他肩膀。「你老实厚道,你是个好人,立凡——你也会是个好丈夫。」
「好丈夫,」立凡喃喃道:「这个,我想我应该是做得来。」
站在一棵酒瓶椰下的李弃看红了眼。
他费了好一番劲儿才找到他们,起初是不得其门,最後还是在护士小姐那儿下的功夫。他不能够清楚听见他们在谈些什麽,然而观其状,显然不会是让他额手称庆的内容。他绷住脸,恨不得斥喝——宛若这个小傻瓜在做什麽?她应该和那个男人保持距离,不该那麽亲昵、那麽贴近,好像他们是一对夫妻,一对情侣……
李弃以控制住的步伐,向他们踱了过去。
一条黑影笼罩到宛若身上,抬头见到竟是李弃——穿著黑白横纹的上衣、黑绒布裤、漆皮靴子,一绺长发被风扫到他带点胡碴的下巴。从下往上看,他的面庞显得稍小,眉目分明,越是俊秀了。
宛若几乎跳起来,投入他怀里,捧住他的脸吻他,问他警察有没有为难他,问他别後的情况,问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著急迫切的想念,可是……即使立凡不在现场,李弃的脸色也太阴沉,目光也太尖锐。
她望著他,开了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蔺小姐,」他带著讥嘲味说。「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你的未婚夫平安无事的醒了呢?」
宛若没办法回答,立凡却问道:「这位……?」李弃带给他的震撼似乎不能和宛若的震撼比较,不过他很快记起这位人物。「是李先生吧?我的事你也知道?」他搔搔脑门赧然道:「真不好意思,这种事弄得人尽皆知。」
李弃微笑,「也不见得,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天如果不是那部小汽车撞上你,就是我的机车撞上你了。」
立凡非常吃惊,他绝没有想到他卷入这麽复杂的交通状况。他呐呐道:「这麽凑巧,当时你也在同一条路上?」
李弃两道视线看准了宛若,把她钉在那儿动弹不了。「也算不上凑巧,我那时是刻意去追蔺小姐的。」
「李东……」宛若绝望的耳语。
立凡的脑子胡涂得厉害,他望望宛若,然後问李弃:「这是怎麽说?你为什麽要追宛若?——我们是要到教堂去行婚礼。」
李弃一笑,把双手插进裤袋。「问题就在这儿,恕我直言,我不认为宛若嫁给你是对的——」
「李弃!」宛若无法坐视,她站起来试图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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