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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一时间,土墙壕沟前各种喊叫声响成一片。
……
谢君友指挥的正面攻战开始时,突击两翼的流贼一样在号角声往前走去。
流贼攻打的右翼,是新安军防守的左翼,负责这边战事的是李过麾下大将张能,不久后的后营左果毅将军。
相比谢君友的沉稳,张能性格凶悍暴躁,他对右翼的战事安排,就是驱赶三百饥民在前,多老人妇女,内中没有背负土袋什么,或空手,或有些人持着棒棍。
却是要驱赶她们冲击新安军的盾阵。
然后押阵驱赶的是一队刀盾手五十人,离他们不远处,又有刀盾手五十人,弓箭手一百人,火器手一百五十人,显然下了大本钱。
李过、袁宗第、王龙三人带来步卒四千,内中火器手比例为四百人,使用一些较精良的火器,然后二者马兵也有百多人用火器,共火器手五百多人。
这攻打右翼就出动一百五十人,显然想一鼓打破新安军的侧翼。
最后张能亲率百余精骑跟着,他会在二百步外监督作战,显示他对此战的重视。
饥民步贼,浩浩荡荡,往前方土墙的右翼涌去,第一波攻打,他们总人数就达到了八百人。从高空看下去,连同正面,左翼,流贼人潮涌动,似乎要将西门前方的旷野挤满了。
睢宁是个小地方,城墙周四里,每面不过一里长,就算外面建了圩墙,城周达六里,每面长度亦不过一里半,约五百步左右。
别处不好攻打,唯西门这边平坦干燥,然修建了工事,圩门前方矮墙壕沟,蜿蜒约有二百步,两端仅各剩一百五十步。
冷兵器时代,每人需要一二步的作战范围,就算并排着冲,横向只能冲一百多人。特别他们不是冲城墙,而是从侧面绕进土墙内,可施展的空间更狭小。
变得人多也没用,挤不下,攻打右翼能出动八百人,已经算不错了。
鼓声中,张能咆哮驱逐马步前进,然后押阵的流贼刀盾手,又驱赶那三百饥民前行。
众饥民哆嗦着往前走,进入一二百步时,这边也有俘虏的厮养对她们喊话。
特别圩墙上社兵一片声的喊,让饥民过来就往壕沟跳。
这边水到胸口脖子,基本还是淹不死人的。
没有意外的,押阵的流贼刀盾手对她们大开杀戒震慑,一个年在二十多岁,神情憔悴的女子只因为走得慢些,一个流贼刀盾手不由分说,举刀就将她劈翻在地。
“义军老爷饶命啊……”女子凄楚的叫着。
她的惨叫声远远传扬,墙上社兵无不是听得恨恨。
杀千刀的流贼,真是丧心病狂,畜生一帮。
“淑娴姐……”
一个女子哭叫着,慌忙被她的丈夫拉走,他听后方饥民惨叫连连,被后面的押阵步卒驱赶得越走越快,只要稍稍走慢些,他们手中大刀就毫不客气的砍下来。
他耳边就满是饥民们绝望而凄惨的喊叫。
男子手中持着一根棍棒,他看向前方圩墙,那边什么情形也看不清楚。
还有土墙那边,一样一个人影都无,内中的官兵显然掩藏在土墙后面。
他心中焦虑,虽然看不清楚官兵那边情形,但流贼驱赶他们冲阵,显然对面的官兵非同小可。
这城上城下的,介时铳炮打来,背后又有流贼驱赶杀戮,自己与妻子肯定活不了。
而妻子妙娘,已经有了身孕啊。
想到这里,他决定赌一把,就对旁边妻子詹妙娘低声道:“等会就往壕沟那边冲。”
他妻子詹妙娘含泪点头,她与她夫君李万良都是灵璧县人,也成亲没几个月,县城就被攻陷了。
然后四面城墙被铲,她男人作为青壮被裹胁走,詹妙娘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还能留在已成废墟,连城墙都没有的县城内吗?
也跟着走。
与她一样,城内男女老少多出于这样的原因被裹胁走,而且当时流贼宣扬得很好,什么有衣同穿,有饭同食,为天下穷苦老百姓有一条活路,事实完全两个样。
每日辛苦,饥寒交迫不说,就如这次攻城,哪会有正经的军伍让妇女老人走在前面作肉盾,五大三粗的青壮步卒偷偷摸摸掩在后面?
特别淑娴姐,那么好的人,她犯了什么错了,却要遭这个孽?
贞淑娴是她的乡邻,虽是孀居之身,平日以刺绣纺织养家,过得苦,却还经常接济四边乡邻,是个善心人。
这样的人,却被驱来作肉盾,只因为走得慢些,就被乱刀劈倒在地,詹妙娘心下恨极。
她算看透了,所谓义军就是贼寇,还连个家都没有,到处流窜,象狗一样南来北往,这日子什么时候是头?
而且这次攻城,前有官兵,后有流寇,真按流贼吩咐的去做,肯定活不了。
为了肚中的孩子,詹妙娘决定拼了,等会就与夫君往壕沟中冲跳。
只是二人刚耳语决定,就有一个押阵的步卒怒骂着上来:“娘里个歇比,你二人鬼鬼祟祟作啥?”
他速度飞快上来,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就是举起。
李万良咆哮一声:“妙娘快走。”
举起手中的棍棒,就勇敢的拦截这流贼步卒,还奋勇的与之搏斗。
詹妙娘哭叫道:“万良哥……”
李万良大叫道:“快走!”
然后就传来他凄厉的惨叫,却是很快棍棒被打飞,然后那步卒乱刀劈在他身上。
李万良惨叫着,但仍然拼命拖住这流贼,只是吼道:“快走……”
他更是抱住这流贼的身体,二人滚做一团,那流贼恼怒非常,手中的腰刀,拼命往李万良身上刺捅,捅得他血淋淋的满是鲜血,口中怒骂不休:“日个崽子,血流流的贱种,敢跟老子……”
猛然李万良又翻上来,一口就咬在他的喉管上,那边血花就是滋滋的冒起。
那流贼睁大眼睛,凄厉的嚎叫,手中的刀,更往李万良身上乱刺。
还有后方流贼赶上,手中大刀,一样往李万良身上乱劈。
李万良抽搐着,仍然死死的咬着那流贼喉管不放,最后这贼一样是双目圆睁,喉咙部位满是血,身体抽搐的死在李万良身下。
一个流贼过来一把提起李万良的身体,一刀将他的头颅砍下。
李万良的头颅咕噜滚在地上,嘴边满是血,脸上却带着笑,他为他的妻子赢得了逃得生天的机会。
詹妙娘大哭道:“万良哥……”
后方急促的鼓声已是响起,詹妙娘不管不顾,她撕心裂肺的哭着,拼命的奔跑,左侧似乎有一排的盾阵,她只是往前跑,然后看到前方的圩墙壕沟,就跳了进去。
水花乱溅,快淹到她的脖子,詹妙娘大哭着,只是拼命往圩门那边游去。
……
“准备作战!”
“虎!”
从土墙的了望孔窥到黑压压的流贼往侧翼而来,罗显爵急忙一声大喝。
立时这防线左翼,相对流贼的右翼,原本对着土墙列成竖排的二总杀手队兵一声齐喝,齐刷刷的向左转动,从土墙到壕沟的五十步距离,就列成了两排重盾长矛阵。
众人重盾在前,一人多高,厚重无比,盾墙一立,后面什么形势都看不到。
盾手后面则是长矛手,个个长矛竖着,阳光下森寒锐利,让人见之心惊。
八十个队兵后面还有二十个队兵作为预备兵,一样是重盾长矛配着。
但他们较灵活,哪处危急救哪边,一些人身上还披着镶铁棉甲,黑色外镶红边。
众人肃立,罗显爵有些紧张的从土墙了望孔看着外间,他身旁有二总三队队长杨祖文,四队队长张董等人,还有五个护卫跟着,个个都披着镶铁棉甲。
罗显爵耳边更听到土墙正面的排铳声音,但他只关注自己负责的左翼战场,他看着墙外,看黑压压的流贼已经蔓延过来,在流贼转为急促的中军鼓点中,很快冲入土墙前百步内。
似乎一个大哭的女子奔来,越跑越快,冲在了前头,就从墙头那边奔过,然后跳入壕沟之中。
罗显爵心想这女子倒可逃得性命,就不知余下的饥民如何。
然后他听到土墙正面排铳声一阵接一阵,他的左翼这边,也是脚步轰轰响,一大堆的饥民涌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他们一些人学那女子一样,笔直朝壕沟冲去,就听卟嗵卟嗵的水花声不断。
但也有一大半的人惊叫着,哭嚎着,在流贼刀盾手的驱赶下,拐过墙头,却朝他的盾阵涌来。
罗显爵目光一寒,虽有些同情这些饥民,但他却不会为这些人埋没自己的军功。
让他们往壕沟跳不跳,却要听流贼吩咐,这是在找死。
他罗显爵防守有责,更不会为饥民让自己的军阵破碎。
他就厉喝道:“盾牌挡住了!”
轰然大响声,一阵阵身体撞在盾牌上的声音,从墙头拐来不过六步,很快黑压压的,怕有二百人的饥民前后拥着,不断撞在他的盾墙上,就听惨叫声,身体挤撞声不断。
这人太多了,很多盾牌都被撞得摇晃,好在重盾手们下盘坚实无比,个个稳如泰山,这些饥民拐弯进来,力道也被卸了不少。
所以虽饥民蜂拥过来,黑压压的挤在盾牌前面,但他的盾牌依然屹立。
一些被挤在壕沟边的饥民尖叫着,甚至被挤落壕沟中去。
罗显爵厉喝道:“放矛!”
整齐的声响,“哗”的声音中,重盾手后面的长矛手,皆将手中的长矛放下。
他们身子猫着,个个脚步外八,摆着架式,寒光闪闪的矛头,就是对着盾牌空隙前方的饥民们。
……
押阵驱赶的流贼刀盾手不断劈砍人群,让他们恐惧尖叫中拼命往盾阵那边涌去,余下的五十流贼刀盾手、一百弓箭手也纷纷赶来,不过他们一百五十个火器手落后一些。
这些火器手或持鸟铳,或持三眼铳,铳上手上或燃或抓着火绳,行止缓慢。
这火绳枪不比燧发枪,点燃后不可能跑得太快,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熄灭了。
圩墙上,杨河看着,就让韩大侠的二总铳兵,除正面留二十人,余者八十人到两翼去,专打流贼铳兵。
事实证明他的盾阵正面作战,不惧任何冷兵器,但怕火器,二总铳兵百人刚对土墙外打了两阵排枪,闻言纷纷领命,除二十人留下,余者都到两翼的射击孔去,左翼这边也分到四十人。
这边圩墙还有两架悬楼,外壁木头非常厚,早前也有炮子击中悬楼,虽打得木屑横飞,但却对悬楼无可奈何。
此时一些掷弹队员躲在里面,脚下就堆满了圆滚滚,重达三斤重的万人敌。
这边圩墙后,还有十五架的小型抛石机,由社兵们操作。
但此时旁边堆的不是擂石,而是一个又一个的灰瓶,还有火罐。





续南明 第213章 两端2
正面土墙位置。
喊叫声惊天,众多饥民纷纷扔了土担土袋逃跑。
他们哭叫着,只往土墙的各个空位逃来。
特别官道这个空位,宽四步,涌来的人更多。
这边的二号火炮早紧挨着墙,留下宽约两步多的通道缺口让饥民通过,杨大臣一身甲胄,站在这边指挥,身旁五个护卫持着刀盾,个个穿着缴获修改的纯棉甲,外衬青布。
四个辎重兵拿着两面重盾,两杆新安铳靠墙站着,随时依杨大臣吩咐堵上缺口。
又有陈仇敖的护卫队,曾有遇哨探队,掷弹队等一些队兵持着兵器站在后面,随时防止意外之事发生。
然后见恐惧惊呼的饥民纷纷进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高举着手,在队兵们监视下,被带到第二道土墙后面。
他们依吩咐趴在地上,个个号啕大哭,皆感劫后余生。
特别一对夫妻样子的饥民,更是紧紧抱在一起。
辎重兵们带着社兵,快速将这些人押往军营,他们将甄别后再处理。
哭叫声不断,涌入土墙的饥民不单从官道空位进入,余者四个缺口也不少,这些地方由一总的铳兵队长队副负责。
他们戒备着,亦个个身穿缴获后修改的纯棉甲,外衬红布,旁边也有重盾长铳手看着,随时堵塞缺口。
饥民们往墙内逃,押阵的步卒拼命阻挡劈砍,墙后铳兵,一些擅射之人不时开铳,打射那些押阵的步贼,余者依令未动。
忽然杨大臣双目一凝,吼道:“盾牌堵上!”
伸手一扯,就将一个嚎哭的,高举双手的妇女扯进来,一个社兵慌忙将她带走。
然后两个辎重兵举着盾牌移上,两块重盾一立,人高厚实,连着火炮的护板,就将这官道空位,堵得严严实实。
三个流贼刀盾手正紧跟这妇女蹑来,见空位盾牌一立,慌忙就猛冲而来,只是他们扑在重盾上,两块大盾仅摇晃了几下,一个流贼用力过猛,反被弹了回去,好死不死,撞在身后一个流贼身上。
那流贼此时正站在通道壕沟旁边,被这一撞,立足不稳,就被撞滚下了壕沟去。
那壕沟深一丈,“v”形不说,内中还埋着尖锐的木刺,这流贼一摔入沟中,就被木刺刺中,串在上面。
他一时未死,只是凄厉的在刺上惨叫挣扎。
杨大臣吼道:“火铳打!”
两个辎重兵上前,透过盾牌间隙,就对前方的人影扣动板机。
两声爆响,烟雾腾腾夹着血雾,那两个流贼刀盾手的身体就飞了出去。
杨大臣喝道:“盾牌移开。”后方又是哭嚎的饥民涌进来。
又进了数十人,忽然杨大臣双目又一凝,吼道:“火炮准备!”
外间一大股的流贼步卒冲来,一路劈砍挡路的饥民们,却是高哨头率领的突击劲兵。
他率领二三百人,远远的吃了两阵排枪,损失惨重,好在很快圩墙上没了动静,对面矮墙更放开口子让饥民进入。
高哨头看到机会,就率领余下的劲兵冲来,甚至刀盾手后面,密密就跟着火器手,他们大步奔着,铳上火绳是否熄灭也顾不得了。
他们一路冲来,面前的饥民一空,亦离那官道缺口位置不到十步。
高哨头大喝道:“火铳手,上去……”
立时十几个流贼鸟铳手越了上去,手中的鸟铳,就对向缺口那边,也就在这时,高哨头惊竦的发现,缺口处的那门佛郎机火炮,黑压压的炮口已经转向了他们这边。
杨大臣厉喝道:“火炮,放!”
一声巨响,炮口处喷出了长长的浓密硝烟,点火手将手中引绳往子铳火门一点,霹雳大响中,五十枚铅弹子随着凌厉的火光咆哮而出,瞬间就打在那大股冲来的流贼身上。
大股的血雾腾飞,鲜血如泼墨似的绽放喷洒,甚至多个流贼被打得腾空而起。
不到十步距离,这火炮的霰弹太凶猛了,不说越前的流贼鸟铳手多数翻滚,一些人头上,身上,绽开股股血花同时,他们的身体头颅亦随之散碎开来,被狂暴的霰弹打散了。
惨叫声一片,盾牌的碎块飞扬,后方的刀盾手、弓箭手一样呈扇面飞滚,泥土上,杂草上,到处就是弹子腾腾而起的烟尘。
高哨头不可思议的站着,胸口一个血洞,头盖骨连着毡帽都被打走了。
他大睁着眼睛,最后摔倒在地。
摔下来时,持着镋钯的右手也齐臂摔到一旁,却是右手臂也被霰弹打得断裂了。
那边的流贼一片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凶猛的霰弹打击,瞬间就将他们打懵了。
杨大臣大喝道:“万人敌!”
又有几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万人敌扔出,各三斤重的万人敌落到贼丛中猛烈爆炸,又是一股股血雾爆起,外间的流贼越发哭爹喊娘,碎肉夹着烟雾弥漫飞腾。
“排铳,打!”
猛烈的齐射,还有一些缺口处的炮响,高哨头从各空位处突击的劲兵如丧考妣的嚎叫。
“杀出去!”杨大臣大喝道,“铳兵全部装弹,墙内留三十人,余下的七十铳兵,还有哨探队,突击队,都随我反击!”
……
眼前是各种面孔乱晃,个个眼中流着泪,哭泣着,哀求着。
队兵们眼中有着不忍,只是,他们能依此放开盾阵吗?
放开后,他们可能活?睢宁城的百姓可能活?
如果饥民们往城壕内跳就好了,却屈从流贼,做了错误的选择。
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是见了棺材,流泪有用吗?
队兵们能做的,只是尽量给个痛快。
“刺!”
罗显爵咆哮喝道。
四十个长矛手依在重盾后,闻言长矛一挺,就是凌厉刺去。
血雾连着闷哼,一片身体扑倒地上的声音。
四十杆长矛呼啸而去,纷纷从面前饥民脑前刺入,后脑透出,拔出时,就是一片血雨与喷涌的白色脑浆。
这些饥民被刺中头脑,基本当场毙命,也省了痛苦。
“刺!”罗显爵厉声喝道。
又是凌厉的长矛刺出拨出,带出一片红白相间的东西,各人盾牌上,洒满血与脑浆。
“刺!”
又是一片声的身体扑倒地上声音,满地的尸体与鲜血,眼前人都要空了。
后方的饥民尖叫着,哭嚎着,驱赶的流贼刀手不客气的劈砍他们,强迫他们继续过来。
“刺!”罗显爵再次大喝,血淋淋的矛头再次刺出,余下的饥民撕心裂肺的大哭着,不顾后方流贼刀手的劈砍,就顺着盾墙,拼命往壕沟那边逃去。
罗显爵心中叹息,为什么不早往壕沟里跳呢?
看眼前已是一空,冲阵的饥民,在敌我双方的合力下死得差不多了。
满地层叠的饥民尸体与鲜血,惨不忍睹,然后前方余下的,就是押阵驱赶的数十流贼刀盾手了。
罗显爵眼中闪过冷笑,流贼驱饥民冲击他的盾阵,但几百饥民或死或逃光了,也冲不开他的坚固盾墙。
他面色一肃,就大喝道:“盾阵——前进!”
“吼——吼——吼——”
前方重盾手立时提起盾牌,他们有节奏的吼叫,不紧不慢,持着盾牌连成一线,从土墙到城壕,整齐往前逼去。
后方的长矛手,则将长矛放在盾牌间隔间,矛头探出盾外,一片森寒的长矛就闪烁着死亡的金属光芒。
数十流贼面面相觑,眼前盾墙厚实无比,一人多高,内中什么形势也看不清,只余一杆杆探出的锐利长矛。
长矛杆前端还包着铁,似乎不惧刀劈斧削,一看就不好对付。
不过也有一些流贼不信邪,持着刀盾,吼叫着纷纷扑上。
“落盾!”
罗显爵大喝,前方重盾轰然放下。
“刺!”
一片声的凄厉惨叫。
流贼刀盾手扑来,虽很多人对付长矛经验丰富,往往手中皮盾滑挡开刺来的长矛,但他们继续扑去时,前方有重盾,不论盾手长矛手皆躲在厚实坚固的盾牌之后,他们尽是无用功。
他们这一动,就有了破绽,长矛一刺不中,再次刺来,他们就纷纷中招了。
长矛这种武器何等狠毒?一刺就是个大窟窿!
不比饥民,给个痛快,队兵们尽刺这些流贼小腹与脏腑多的地方。
这些流贼中招后,就是滚在地上痛不欲生。
“啊!”一个流贼刀盾手滚在地上哀嚎,他哭叫着,哆嗦着捂着小腹,那边花花绿绿的东西流出来,怎么捂都捂不住。
还有一个流贼弓着身子,他被刺中右边腰眼,肾脏的部位,头埋在地上,只是拼命咬着那边的杂草。
瞬间十几个流贼滚在地上哭嚎,对面一个死伤都没有,余下流贼面如土色,哆嗦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罗显爵面色又一肃,大喝道:“继续前进!”
“吼——吼——吼——”
重盾手们再次提起重盾,有节奏的吼着,长矛手将长矛放在盾牌间隙,他们仍连成一线,整齐往前逼去。
余下的流贼刀盾手更是惊恐,节节败退。
面前的长矛血淋淋滴着血,锋尖伸缩不定,稍稍走慢些,就被刺中滚在地上。
这盾墙一排压来,配合着长矛,攻守兼备,让人心中涌起无力的感觉。
忽然罗显爵目光一凝,喝道:“落盾,防守!”
一片整齐的重盾落地声音,重盾手个个脚步外八,将身体尽量躲藏在重盾之后,后面的长矛手同样如此。
然后听到“咻咻”的箭矢呼啸声,还有“笃笃”的利箭扎在盾牌上的沉闷声响,却是后方的流贼弓箭手,刀盾手赶到了。
依张能吩咐,杜哨头率三百步贼跟在后面,五十刀盾手,一百弓箭手,一百五十火器手。
火器手不说,光光这边的弓箭手,怕整个睢宁城都找不出来,五力弓都达不到的弱弓不算。
这些弓箭手过来后,在杜哨头喝令下,一部分人绕过土墙视角,正对着盾阵后面抛射。
一部分则站在土墙的侧面,斜对着内中不断抛射箭矢。
一部分人则注意城头,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但杜哨头总感觉有些心惊胆战的。
张能这边的马队百余骑,亦出动数十骑,分成多股,小跑着,在百步距离,对着墙那边不断抛射。
弓弦的振动一片接一片,箭矢有若暴雨似的落来,还是分两个方向,防一边防不了另外一边。
闷哼声,惨叫声不断,罗显爵的队兵不断有人中箭,特别第二排的长矛手与第三排的预备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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