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同时这些人离开府城到新安庄,虽有各种原因,但难免初时有一种优越感,便如大城市的人到小县城那种气质。
不过到庄后种种见闻,特别见识了后膛新安铳的射击,又正好新安军几场大捷传来,许多工匠吃惊之下,都纷纷藏起了傲意,特别包添甫,眼中更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有这些工匠加入,杨河庄中铁匠也急速增加起来,他原十五个铁匠,男女老少,又俘获流寇厮养工匠五十多人,内铁匠二十五人,现在又有十五个铁匠加入,一共就有铁匠五十五人。
对他们安排,便是三十铁匠拨入火器坊,二十五个铁匠拨入兵器坊,这样新安庄生产能力就大大增加了。
早前情况,火器坊八人,月生产能力,是新安铳百杆,增加人手后,应该可以达到月三四百杆。
不过两架车床,一天钻铳管约四五根,生产能力增加了,就钻不过来,必须扩大车床数量。正好原来的火器坊八人,就让他们负责钻管,还有那些精密核心的东西。
暂时来说,新来的铁匠们,不能让他们接触到新安庄的核心机密,如车床等。
特别这些铁匠,有部分是曾经从过贼的人,更必须考核与观察。
而这些铁匠都是有技艺的人,庄内定了标准,又有精铁材料,打制铳管说实在也不复杂,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应该很快就能适合,不耽搁庄内的火器生产。
至于兵器坊,原有七人,生产能力每月铁甲十副,或镶铁棉甲二十副,加入二十五个铁匠后,估计能达到铁甲四五十副,而且张出恭与张出敬还解放出来。
这是个显著的提高,毕竟此时盔甲打制太难,鳞甲还算好,很多时候只需要细心,一些部位还妇女老人都可以胜任。
若是大片一体式的西式板甲,那则更为艰难,一副完整骑士甲,就至少需要四个如郁老铁匠,张出恭那样的大师傅四人,然后耗费一个月时间才能打制出来。
也就是说需要高级铁匠一百二十个工才能完成一副。
所以若有那样的成果,杨河应该满意,但其实他仍不满意。
一个月铁甲四五十副,一年差不多只五百副,他若本年有兵三千人,披甲率也才六分之一罢了。
必须再次提高生产力,杨河就想到使用水力。
机械的力量是难以形容的,便是粗糙的水车,其实生产效率都至少是人力的六到八倍,有时甚至可以提高到十倍——如果水力,材料等充沛的情况下。
但使用水力,很多问题要先解决,齿轮,承轴,改曲线运动为直线运动的曲柄连杆。
还有调节稳定速度的变速器,这些都需要解决。
续南明 第230章 水转连机磨2
新安庄西南有山,山边庄墙不远有河,河岸边有磨坊。
此时磨坊上游不远人来人往,搬石挑土,扛运木头,热火朝天,却是在修建堤坝,还有沿岸高地的一些工棚。
这堤坝棚屋去年起就陆陆续续修建,不过最近加快了速度,庄内消息传来,说是杨相公要在这边建什么水车,众人也不懂,依着上头吩咐做事便是。
看看时近中午,收工的铜锣声响起,立时众匠人,营缮队与水利队的工人纷纷放下家伙,排成队列,到吃饭的地方集合。
新安庄规矩多,便是上工的工人们,收工也类军伍似的鸣金收兵,然后领饭也是排队。
一片的欢声笑语,每到吃饭的时候,总是让人高兴的时候。
眇一目,人瘦高有力的瓦匠顾九下了棚屋,去河边洗了手,然后排队领饭。干了半天的活,这手太脏了,但早前他只用干草揩揩便罢,此时需要仔细洗一洗。
他们这一行,干活时再脏手也不洗,只用软草、干布揩,歇工后才用水洗,俗称“洗手不干”。
他也排队领饭,饭桶菜桶伙食队挑来,就摆在工棚的附近,依顾九的身份待遇,他是高级技工,跟主管的待遇是一样的。领到的托盘,菜碗上有两大块的马肉,实在让人羡慕。
顾九回来,就在河边找块石头蹲着吃,旁边各人欢声笑语,都对手中饭菜赞不绝口,又有肉吃,就算很多工人碗中只有碎肉,也足以让人心满意足。
依他们往日帮人干活,就算匠工,那都有荤菜日、素菜日,经常吃到肉,那是非常少见的。
顾九一样非常满意,此时太阳晒得温暖,他心中也暖暖的,入了庄后,这日子就过得不一样,被评为高级技工,包吃住,每月底薪一两银子,干得好有奖金,吃的还与别人不同。
他有家口,更分下了房屋,只要居住满三年,居房就归他们所有,没什么不满意的。
顾九觉得,自己是时来运转了,所以进了新安庄。
他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技师,那就跟总管一样的待遇。
不过要成为技师,那要看你带出多少学徒,甚至技工,听说庄内要办技校,顾九对此很上心,那时奖金更多,还是体面的先生,离被评为技师也更近。
相比别的工匠有些犹豫,顾九认为,新安庄内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此时一阵喧哗笑闹,一大帮半大孩童飞奔着过来,人人穿着青布罩甲衣,却是学堂放学了,然后众学生吃过饭,赶着来上工了。
庄内孩童现在都是半工半读,分配到各行各业当学徒,他们也有工钱,每月二钱银子,干得好有奖金。
到管事那边报到点名后,众学生就欢笑着,聚到各自师傅的身边,顾九身旁也有五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顾九微微露出笑容,几个娃娃都很机灵,对他这个师傅也很敬重,虽没有正式拜师,但顾九已将五人当成自己的徒弟,未来一身本事,都会传授给他们。
他们这一行其实对收徒看得颇重,徒弟的介绍人不叫“中人、保人”而叫“媒人”,即把师傅家当自己家,把自己的父母家叫“娘家”。
一下就有五个“徒弟”,顾九还是个谨慎的人,可想他对这五个孩童的喜爱。
不过他性格沉默寡言,就算很喜欢几个学徒,脸上也没有表露出来。
这时那最机灵年幼的学生咦了一声,却是此时未上工,他蹦跳着四处看,就从河滩一片乱石后捡到一个荷包,里面有一些细碎的银子,约有一两多。
他好奇的道:“这是谁掉了?”
他要讨好顾九,就悄悄过来递给他:“顾师傅,这给您。”
顾九却是眉头一皱,他接过荷包,语重心长教导他,还有边上好奇围来学徒:“这财我们可不能贪,等会就交给管事,让他帮寻到失主。我也要教导你们,我们瓦匠这一行,乃是上行,讲究良心、德行,见财而心不动。不说一两银子,便是五两,十两,拾到了,都不能私自贪了,否则就是坏了我们这行规矩,记住了吗?”
众学生道:“顾师傅见教得是,我们记住了。”
特别那拾到荷包的学生,更惭愧的低下头。
顾九容色稍霁,他在庐州时,也曾拜过一个师傅,当时他师傅更面对五十两银子而心不动,传为美谈,也维护了他们瓦匠行当的名声。当时那一幕,总在顾九眼前闪烁,此时他也如此劝导了他的学徒。
很快顾九带着众学生,将荷包交到管事那边,管事敲着铜锣,很快找到了失主,却是一个木匠掉了钱包。他只是初级技工,每月工钱不多,失而复得,自然非常感激。
而顾九等人拾金不昧消息传开,周边工匠工人,无不对他们竖起大拇指,赞叹传扬。
这一幕也正巧被过来的杨河看到,他脸上露出笑容,更若有所思点头。
他心想,至少这一代,入庄各人的品德才能都不必担忧。
事实上他设立奖金制度,同时也伴随着惩罚制度,偷懒的,不努力干活的人,都会受到各类惩罚。
但总体新安庄来看,目前的氛围还是积极努力的,进庄的各人,都曾遭受过万千磨难,很多人饥寒交迫,死人堆里爬出来,到了一个安稳的地方,有饭吃,有衣穿,都是满怀感恩,奋力干活。
这种氛围影响了众人,形成良性循环,更涌现顾九这样的人,虽平凡普通,却有着伟大的人格。
杨河决定将这事迹选入课本。
……
此时他身边伴着张出恭与张出逊,还有包添甫等工匠,护卫队长陈仇敖自然形影不离,铁盔铁甲,大红粗毡斗篷,一身的红光闪耀。
他们从庄西过来,西面庄墙处早开了一道门,不需要绕道东门,直接出来就可以到河边。
水流悠悠,河宽约三十米,两边满是古树藤蔓,桃柳植被,自然风光辉映。
这水当地人称李家河,南下注入黄河,源头为白马湖,白马湖的源头其实又是黄河,等若一个循环,平时这河水还是多的,只秋冬时存在一个枯水期。
此时河上已建坝堤,对着岸上高处,还有一条引水槽,往槽坝下去不远,就是原来“李庄”的那个磨坊,可磨面,可舂米,可榨油。
杨河等人入驻新安庄后,很快磨坊再次启用,不但满足庄民需求,便是周边村寨的乡民,多将家中米麦运到这边加工。
这时水流哗哗,伴着“叽呀叽呀”的转轴摩擦声不断传来,下游硕大的水车木轮正在转动,前段时间筑坝砌槽,这水车磨坊曾停工过一段时间。
眼下坝堤水槽已成,只余槽上工棚未成,但已不妨碍下游些的磨坊运作。
张出逊往下看了看,众人站的这片地带正在建工棚,下面就是引水槽,此时堤坝闸门未打开多少,但引水槽的水流哗哗,溅起串串水花飞腾,水力非常的强劲。
他有些好奇,杨相公说过要用水车打造军器,但什么样的水车,需要这么大的水量?
张出恭也是好奇,身后的包添甫一样看去,神情似乎若有所思。
进庄之后,庄内处处让他大开眼界,但他是个有城府的人,仍然不动声色样子。
杨河笑了笑,张出恭、张出逊一左一右站在身旁,个个站得挺拔,典型的站如松,加上边上的陈仇敖,这三人的仪态,在后世做个模特是绰绰有余。
他说道:“张兄弟,还有包师傅,你们可知道水转连机磨?”
张出恭道:“水转连机磨?属下似乎听过类连机碓的物什,但未见过,不知是不是这水转连机磨。”
包添甫则道:“小人有在苏扬见过,那水车轮叶又高又宽,引水槽也是急流大水。轮轴更粗,轴上有齿轮,可与旁边石磨的齿轮相衔接。小人更曾见过一个水轮带起九个磨同时舂米的连机碓,应该就是大人说的水转连机磨了。”
杨河微笑点头,心想这包添甫倒是见多识广。
包添甫道:“不过这水转连机磨多在江南之地,却是需要的水多。小人曾有听说,那些水磨舂米之前,都须将闸口关闭蓄水,又用水闸开启轮叶的起动、变速、停转。小人看这河水的水量,估计一晚的蓄水,只可带起五个磨同时舂米磨面。”
杨河再次点头,水碓磨坊的选址都需河水有落差的地方,再用石料筑成引水渠。李家河这处的水流,虽通过筑坝蓄水,形成落差冲力,但确实水力只可带起五六个水磨同时运转。
不过对杨河来说,这也足够了,依他估计,这些水流的落差冲力,估计有四个多马力,总共可以带起约四十吨的冲压力。
这个力道,不说打制鸟铳盔甲绰绰有余,就是以后他要冲压一些东西,如防伪的腰牌上铜铭,甚至冲压银币都可以。
毕竟西班牙人冲压较精美的地球双柱银币,视精美与坚硬程度,也只普遍三十吨到二百吨左右的冲压力。
大不了筑坝继续筑高,继续蓄水,形成更强大的落差冲力。
“但这水转连机磨也有缺憾,水车的辐条叶片可用上等松木,在水中耐用不腐,但连着各磨的轮轴齿轮,便是用坚硬的铁木也不耐用。特别桩齿转动时磨损大,常常需要修葺。”
包添甫最后说道,他猜出了杨河要做什么,此时也将水转连机磨的弊病说了出来。
而且,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这就不在包添甫知识范围之内了。
杨河微笑道:“所以,轴承、齿轮等物,我都打算使用青铜来解决。”
张出恭等人还好,包添甫与身后的工匠则是倒吸一口冷气,这耗费就大了。
……
青铜耐磨损,后世就广泛用于滑动轴承、齿轮等要求耐磨的零部件。
在耐磨性这点上,青铜比钢还要优良。
这其实也是一种合金,红铜,也就是纯铜,加上一定量的锡,那就是青铜。
加上一定量的锌,此时称“白铅”,就是黄铜。
此时红铜价格不菲,成色较好的“高铜”,每百斤银十七两五钱。
锡的价格,每百斤也要十六两五钱。
为使水车的轴承、齿轮更经久耐用,杨河决定自己配方青铜,使零部件更耐磨损。
也可以想象,单造这个水转连机水车,他的银子,不知会耗费多少。
不过银子抢来就是花的,堆在那边只是无用的死物罢了。
这点上,杨河是不会吝啬花钱的。
同时水转连机磨有几组齿轮蕴涵着改变方向与运动速度的动力机构,类似变速器的原理,但杨河想了想,先用堤坝闸门试试,控制水流,看能否使水力锻锤稳定在一分钟二百下的速度。
如果能,暂时就不用变速器,省了很多事情。
……
很早的时候,杨河就想使用水力,但没有相关人才,现在有了包添甫等冶坊的工人,很多铜具的铸浇就可以进行。
杨河设定了青铜的配方,最耐磨的配给,又设计了各齿轮,曲柄连杆的图纸,敲定了水车,各零配件的样式大小,科学又合理。
与庄中原来工匠一样,包添甫等人同样惊为天人,对杨河的敬畏都不知觉增加许多。
然后木匠们造水车,包添甫等人用翻砂法浇铸各青铜零配件,最后精心打磨。
但这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至少按月计,所以杨河又陷入另外繁忙的事情中。
休假的队兵回来,各总军官也决定完毕,新安庄就开启了新一轮的招兵扩兵活动,许多工队的工人被招为队兵,然后收容的难民,又补充进各工队内。
一些有家口的,纯朴老实的难民同样被招入军中,然后他们开始训练。
两次殴打流寇,杨河马匹缴获也多,除战马五百多匹,还有膘马,骡子,驴子六百多头。
战马杨河不动,这是骑兵队,哨探队专用,但膘马,他倒有分配下去,队总级军官,主管总管级人员,都有分配到膘马。
他们使用公马,在杨河北岸治下这一片,出行可以不经申请,当然若到邳州,或到南岸的睢宁地,那就需要报备了。
军队训练同时,军官士兵的马术训练也在进行,目前阶段,他们皆是“骑兵操典”六步曲中的第一步曲:马场骑术。
众人还多是一步曲中的一二步细分步骤,平地与骑墙,轮流到马场做骑马蹲裆状,然后在大腿内侧夹半桶水或几块砖,训练夹力。
夹力训练出来,又骑土墙,训练平衡能力,最后才是第一步曲中的第三步,上马。
便是“骑兵操典”第一步曲没有二三个月也不能见端倪,所以心急吃不成热豆腐。
杨河略略关注后,又再次陷入繁忙。
……
很快时间进入四月,邳州军器局攒典王奉仍每五日抄一份邸报送来新安庄。
杨河看邸报,祖大寿与洪承畴降清的消息终于传来,这事情对大明上下冲击力前所未有大。
祖大寿还好,虽是老牌的总兵官,但只是武人,大明一向有武人降贼降奴的传统,众人震惊后也就过了。
续南明 第231章 新翼虎铳
但洪承畴不一样,他是封疆大吏,正牌的进士,崇祯三年时,就进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
崇祯四年,更进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兼摄五省右都御史加兵部尚书。
崇祯十年,又加太子太保,崇祯十二年为蓟辽总督,崇祯十四年,更钦命督师。
这样的人,竟降奴贼!
要知道,当松山副将夏承德内应投降后,同被俘的辽东巡抚邱民仰、总兵曹变蛟、王廷臣,副总兵江翥、饶熏等人皆宁死不屈。举朝上下,也以为洪承畴定然骂奴而死,必死无疑。
崇祯皇帝更极为悲痛,辍朝三日痛悼,以王侯规格亲自致祭,还御制“悼洪经略文”明昭天下。
没想到祭着祭着,消息传来:洪承畴降清了,朝野哗然。
这不是普通的人物,他是朝廷能臣,位高权重,口碑还非常不错,更为皇帝所倚重。
这样的人降清,对朝野上下冲击力前所未有大。
很多人心头第一次笼罩上亡国的阴影。
难道大明朝真的气数已尽?
洪承畴开了一个非常坏的先例,就是文官也开始投敌。
大明朝到现在立国也有二百七十四年了,在洪承畴之前,只要是文官,不论清官贪官,官位高低,脑子里从来就没有投降的概念,洪承畴打破了这个戒律。
这不单是心理震撼与创伤,更有事实的危害在。
没有牛金星等文人加入,李自成只是单纯的流寇,不足为道。
投降鞑子的武将如过江之鲫,但他们所有人危害,加起来都不如洪承畴的一根小手指。因为武夫眼光有限,最多在战术的层面打转,唯有洪承畴可以站在本质、战略的高度看问题。
事实也证明,满清得了中国,洪承畴、宁完我、范文程等投降的文人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文官,特别文臣中的重臣开始投降,也第一次让许多人正视与考虑亡国这个问题,开始保国还是保家的生死抉择。
也是此前大明二百七十三年没有一个文官投降,但洪承畴后,文官也开始源源不断投降的缘故。
但对“卖国无门”的普通人来说,这消息与预兆就让人心头沉痛,乱世人命贱如蝼蚁,十室九空,绝大部分人,只是“九空”中的一员,生死由不得他们自己,唯有一哭为罢。
送邸报来的攒典王奉就痛哭流涕,最后喝得醉醺醺的回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杨河心头亦是叹息,这才刚开始啊,悲惨的事情在后头呢。
然他现在除了关注,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目前阶段,他仍为生存而努力,唯有不断扩充自己的实力,先活下去再说。
邸报还刊登了京师总兵官孙应元战死的事,他击敌于罗山,最后孤军无援的战死。
杨河心头又叹息,大明能打的总兵,又战死一个。
杨河有时总在想,如果左良玉,刘良佐,高杰,刘泽清等人渣早死,余下的尽是杨国柱、曹变蛟、王廷臣、猛如虎、孙应元等人在南明,历史会是怎么样。
只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骁勇善战,忠义报国的人总是最先死去,最后余下渣滓还是渣滓。
……
又几天后,庄西北火器坊。
火器坊这边的人手增加了许多,丁丁当当的声音更是吵杂悦耳,很多穿着灰色罩甲衣的铁匠忙活着,在各铸铁凹模上用力敲打着火铳的铳管,火光乱溅。
这些都是老师傅,一通而百通,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依着标准打制铳管已经没问题。
当然,他们的铳管成品,还会经过郁老铁匠等人的严格检查,最后才送去打磨钻膛配装等。
对于质量方面,新安庄要求非常严格,奖励丰厚,惩罚也非常严厉,容不得众人不专心干活。
非常充足的材料,非常有效的奖惩机制,也容不得众人不细致卖力。
很快检查过质量的铳管粗胚送到内坊,这边负责打磨钻膛配装,还有制作各种精细的零部件。
特别铜栓,击锤,棘齿等部位,那更是火器坊的内坊负责,这边又是一片很大的工棚,门口专门有着守卫站岗放哨。
这边人少些,暂时只张出逊、李天南兄妹、李铁匠父子,郁铁匠等人在此,不过车床仍然还是那两架,新的车床仍在打制中。
此时张出逊细看着手中一杆火铳,三个管,有类三眼铳,但后面却象鸟铳似的结构装置,特别有利持握与贴腮,类天鹅颈样式的铳托,却是新安庄独有。
他细看一阵,铳管在手中扭动,“卡卡卡”,铳管由右下往上右转动,已是换了一个孔眼。
然后再看,龙头上夹着火绳,火绳连着,消失在铳托的火绳仓内,使得没有别的火绳枪,那长长的火绳碍手碍脚,却是杨河与张出逊讨论后,拟定设计的新翼虎铳。
曾经张出逊的二哥张出敬,他也是使用翼虎铳,有三眼铳之便利,又有鸟铳之准利。
不过当时张出逊为二哥打造的翼虎铳还是简陋了些,特别转杆处没有棘齿与小卡榫,经常会转过头,使龙头火绳对不准火门孔,甚至枪管倒转回去,不是好手用不好。
设计了这类似三眼燧发手铳的单向齿轮与卡榫,就不会有这问题。
事实上,这新翼虎铳就类似放大版的三眼新安手铳,结构上差不了多少,装弹也是前膛装填,但因为使用火绳,固座上火门的处理简单些。不过火门药一样使用鹅毛引药管代替。
这也是步兵使用,可以简便些。
但骑兵使用的翼虎铳,就略为复杂了。
这更是新安手铳的放大版,一样用击锤,苏钢打制的弹簧片,固座与漏斗型火门,搓板型火镰。
余者倒与步用翼虎铳差不多,大小也一样。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