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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就见官道东面边上竟出现一家茶铺,掩在柳树槐树间,茶铺后面是大片的芦苇荡子,掩着许多的小湖小河。
然后茶铺前还有几个头巾短褐的伙计,敞胸露怀的粗汉。
“这荒郊野外,土匪遍地,也敢有商家在这里卖茶?”
众人互视一眼,都是心中起了疑惑。
这边人马过去,那方茶铺中人似乎有些迟疑,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还是有人迎上来。
一个看起来颇为伶俐,伙计打扮的人就点头哈腰的道:“各位客官,赶路可是渴了?本铺有上好的凉茶,一碗下去,定然解渴。”
他更看出杨河的头领身份,陪着笑脸道:“这位相公,本铺还有绿豆汤,可要来一碗?”
杨河打量四周,东面是这茶铺,官道西面就是遥堤的柳林,周边附近没有一个人影。
他淡笑道:“先来一碗凉茶吧。”
就跳下马匹,陈仇敖也下马跟在了身边。
钱三娘轻声道:“注意戒备。”
也跳下了马匹,身旁李如婉等人纷纷下马,都有意无意摸向了腰间的铳套。
胡就业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四周:“咱去邳州时,这边还没有铺,怎么就来一间茶铺了?”
也跳下马,漫不经心的摸向马鞍上挂着的双插处,轻声嘀咕:“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
因没什么人,这边茶铺的桌子就摆在这官道旁,绿荫下,好大一片荫凉,杨河在那伙计热情指引下,坐到了一张桌边,一个低眉俯首的汉子出来,端了一壶茶,并为杨河倒了一碗。
那伙计笑道:“本铺凉茶最解渴了。”
他还招呼陈仇敖等人:“各位大爷,也来一碗吧。对了,小人铺中还有马槽,可以让各位大爷的马匹喝水。”
他眼角余光瞟了各人的马匹与马褡子一眼,同时也看看钱三娘与李如婉,眼中有些惊异。
杨河淡淡坐着,陈仇敖上前,端起杨河面前的茶碗,闻了闻,面色就是一沉。
钱三娘与李如婉也上前,李如婉端起茶碗,只一闻,就呛啷摔到地上:“蒙汗药!”
钱三娘“唰”的一声从腰间抽出手铳,就对向那伙计。
那伙计脸色刚变,“砰!”轰然大响,滚滚硝烟弥漫,那伙计就随着腾起的烟雾直飞而去。
半空中,他胸口中弹的血洞就不断喷洒鲜血。
端茶的汉子嘶吼,刚从腰后抽出解首刀,李如婉的手铳已是抽出对向他。
她手铳抽出时,同时左手在击锤上一拂,一声爆响,这汉子就被打得翻滚出去。
硝烟中,这汉子的身体还撞在身后的桌椅上,一片倾倒的哗啦声。
“砰砰!”又是两声铳响,钱三娘持着铳,左手在击锤上连拂两下,两股凌厉的火光喷出,就有两个抽出大刀短斧要扑来的粗汉飞滚腾空,沉重摔到地上。
他们身上伤口“滋滋”冒血,就是声嘶力竭的惨叫。
瞬间血腥味与硝烟味在官道这一片蔓延开来,炎热的天气中,似乎中人欲吐。
……
老白牛:多谢“孰祸耶”书友的盟主打赏。





续南明 第274章 宿迁
陈仇敖猛然抽一杆标枪在手,一声大喝,标枪呼啸而去,一个持着短斧,打着赤脚,从茶铺后旁扑来的壮汉,就踉跄摔倒回去,那杆锐利的标枪透体而出,血花飞溅。
陈仇敖手一伸,又一杆标枪在手,狠狠一投,又一个持着大刀,敞胸露怀的粗汉飞腾出去,透体过的矛头带着他摔落,连着人都深深刺到地上去。
他又抽出标枪,一个头巾短褐,持着长刀的汉子嚎叫扑来,他皮盾挡住这一刀,手中标枪狠狠刺去,锐器刺穿肉体的声音,一大股血沫喷出,这持刀汉子的咽喉就被刺透。
陈仇敖抽出标枪,血雨洒落,又狠狠一投,就又一个从茶铺旁扑来的贼汉摇晃的摔落。
“嗖!”一根利箭呼啸,有船从苇荡钻出,靠近茶铺旁,上面一些赤脚短衫的汉子要跳下,个个持着刀斧,这箭射去,就有一个持斧汉子惨叫落水。
又接连几箭射去,一个个贼汉翻滚船下,不时血花浮起,却是胡就业取八力弓在手,接连射出重箭。
“砰!”杨河开了一枪,一个从茶铺内钻出的伙计样子的人飞腾出去。
杨河扣着板机,右拇指带着击锤,枪管就随之旋转,换了引火孔眼。
猛然他拇指一放,强劲的弹簧带着击锤落下,狠狠敲击在火镰上。
轰然大响,滚滚白烟又在眼前弥漫,又一个从茶铺内店出的贼寇带着血雨滚落。
杨河心中涌起满意,这身体的条件不错,从小读书,又从小习武,弓马娴熟,后世的他,也是各国枪械俱乐部的常客。综合成果,他牛刀小试研发的新安手铳都有让人满意的成绩。
不过可能是天赋问题,他左右玩枪就不行,这方面钱三娘,李如婉,曾有遇三人倒是老手。
铳声此起彼落,万叔、谭哥儿等人纷纷对黑店路匪发动攻击,不过怪叫声声,此时除了茶铺后方旁边,官道西面的遥堤柳林也钻出不少贼寇,个个持刀举斧,共有好几十人之多。
怪不得看到这方十人,个个有马,还都携带兵器也敢招惹打劫。
钱三娘抽出另一杆手铳,打空的铳手中一转,就塞入左面的枪套,她喝道:“注意后翼,结阵。”
立时各人旁牌一面面取出,陈仇敖掩护杨河后退,与钱三娘一左一右,将杨河保护在后面。
李如婉一把接过茅哥儿甩来的旁牌,她手铳同样开了三铳,也塞入身体左侧的枪套内。再右手一抽,右面枪套的手铳就抽出,随之灵活转动,手铳的铳口已是对着外间。
余者各人未抽手铳的,也纷纷抽出手铳,还有人取下翼虎铳与长刀。
现军中各人使用手铳,枪套一般都放在左间,套口朝右,以右手抽出,这样若着斗篷的话,手铳抽出不会勾住斗篷,也比较顺手。
钱三娘与李如婉使用双铳,枪套也是左右交叉,但正手,反手怎么抽都行,已经玩出花来了,非常利索。
很快众人结阵,东面西面各四五人,略呈圆形,将杨河与马匹保护在内中,然后众人纷纷开火,两边冲来的匪贼就不断被打倒在地。
“轰!”茅哥儿开了一铳,大股的硝烟弥漫,他与李如婉在后翼,对着西面的敌人,内李如婉与谭哥儿还持旁牌手铳,他与宋哥儿持翼虎铳,略掩在二人身后射击。
他开铳打倒一个匪贼,又扭转铳身,再次沉稳的瞄向柳林中钻出的路匪,扣动板机。
又轰然大响,一个结着懒收巾,赤着上身,手上提着短斧的路匪就飞了出去,他滚在地上,就是拼命的大叫。
四人不时开铳,铳声连连,这凶猛的火力流寇都受不了,哪是毛贼可以忍受?
瞬间就将他们打得连滚带爬的回去。
一个提着大刀的匪贼总算冲到面前,李如婉旁牌对他狠狠一击,这匪贼大口吐血,人也被击得摔落官道下去,伴着满嘴的牙齿乱飞。
杨河站在陈仇敖、钱三娘身后,又开一铳,将一冲来匪贼打翻,然后回到自己马匹身旁,取下自己的开元强弓。
他与胡就业连珠猛射,很快从茶铺后方冲来的匪贼也溃败,个个争先恐后的争跳上船,往芦苇荡子逃去。
杨河不紧不慢射着箭,将许多跳上船的水匪射落水下,最后他又抽出一根重箭,十二力弓拉得嘎吱嘎吱响。
猛然杨河松开弓弦,“嗖!”重箭破开空气的凌厉呼啸,那方一声惨叫,有重物落水的声音,然后各船只隐没芦苇荡中不见。
最后眼前一切结束,就见到处的匪贼伤者尸体,横七竖八,只余浓浓的血腥味弥漫。
胡就业呼了口气,他收起双插,怒骂道:“日嫩管管,好好的赶路,却又遇到土匪,看起来还多是骆马湖的水匪。”
杨河看着,亦是一叹,他说道:“连我们都敢动手,可见这些土匪嚣张到何等地步。我们这些人是有些本事,若普通的百姓遇到,恐怕就遭殃了。若匪贼不剿灭,百姓出行都不敢,又谈何发展呢?”
众人都有同感,李如婉叫道:“土匪确实可恶,但不管有多少,都要将他们杀光了。”
胡就业心中涌起优越感,他说道:“老李婆娘这点就不知道了,这边的土匪不比山匪,他们的窝就是他们的船,今日在这河,明日在那湖,藏了兵器又是渔民,要剿灭他们可不容易。”
众人都是诧异,李如婉叫道:“真的假的?”
杨河微微点头,不论湖边海边,很多渔民都是半渔半匪,特别他们都是居住在船上,一条船就是一个家庭,除了上岸卖货,基本常年都是生活在船上。
他们很少有固定的地点,在江湖各处飘忽不定,有若水上的游牧民族。
这些渔民若是有人做匪,要剿灭确实不容易,至少比陆地的土匪难多了。
幸好康老来投,以后自己也建一只船队水师。
杨河下令打扫战场,各尸体也抬入茶铺内烧了。
众人纷纷动手,各尸体都抬入茶铺内,没死透的匪贼也补上一刀。
李如婉提着斧头巡看,忽看官道下草丛内有人爬动,却是早前被她击了一旁牌的匪贼。
击倒此人后,因为又对付别的水匪,她一下将这人忘了。
不由笑道:“你小子在这啊?”乐呵呵的提着斧头上去。
那匪吓得魂飞魄散,他满口的血,含糊不清的大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知道错了,求好汉饶过,将俺捆送官府也认了。”
李如婉笑道:“何必这么麻烦?”她一斧头狠狠砍下,血肉溅起,就是凄厉的惨叫。
钱三娘指挥各人忙活,她自己一手旁牌,一手重剑,也是入茶铺内搜索一下,竟有收获,一个敞胸露怀的汉子缩在一角,大腿上中了一箭,只是瑟瑟发抖。
看到钱三娘重剑指来,他卟嗵跪下,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姑奶奶饶命啊,俺上有老,下有小啊。”
钱三娘道:“你活着,对她们也是个折磨。”
重剑一刺,就从这匪口中刺进去,在他睁大的眼睛中,一绞一抽,红白的液体就从他口中喷出来。
……
最后所有尸体搬到茶铺内,里面烧茶的炉子被踹翻,慢慢这茶铺就燃烧起来,最后化为熊熊大火。
杨河等人很快离开,这段小插曲没有耽搁他们的赶路,就是对各地土匪之多有个鲜明的认识。
这盗多肆行,劫必杀人,若不剿之,除了大股商队,恐怕寻常百姓都不敢出门在外。
很快他们路过张家庄,但未停下,沿途总感觉有匪贼在窥探,好在终究没有土匪再打他们主意。
过汊路口与张家庄,离宿迁县城约还有三十里,众人继续赶路,很快他们到董家沟的顺济河,离县城二十里。
这条河沟就是属于运河段了,东去骆马湖口有五里,崇祯五年时,因宿迁城西二里通骆马湖的陈沟通济河淤塞,就改挑这宿迁城西二十里的董家沟行运,称顺济河。
官道上有拱桥可以过河,策马在拱桥上,明显看到船只比早前经过的黄河段多多了,但因为五月底,漕船不多,多为民船与商船。
漕运的黄金时间是三月四月,漕船衔尾北去,一直到六月初的淮安通济闸筑坝拦黄,漕船完全停止。商船民船要走,也必须从坝上而过,那时是溜夫们的黄金时间段。
而到毎年的十月十五日,南旺、临清等地也要筑坝,用作河道的大挑小挑,到次年的二月初一日才开坝,商船民船要走,也必须从坝上过。
官道对面有个小集镇,河口处有个小码头,却是各船从黄河来,进顺济河时,许多船会这码头处歇一歇。
此时黄河许多河段仍作运道,真正黄河、运河彻底分开,那要到历史的清康熙年间了,河道总督靳辅于二十五年提出开中河的方案,最终四十二年完毕。
上走皂河,下走杨庄,河漕彻底分开。
那时运河在宿迁县城东面,与黄河平行,但此时到这董家沟河口后,黄河就是运河。
此时黄河不好走,风涛浪急,特别重运溯黄而上,日不过数里,还常常漂失沉溺,漂没不单是托词。
早前顺济河有些淤塞,但看商船民船走得畅快的样子,显然史可法到宿迁后,进行了挑竣疏通。
在这集镇略略休息,喝了几壶茶,杨河等人继续赶路,约在申时,就到宿迁县西面的“镇黄”门外。
……
宿迁县城不大,周约四里,正德六年,知县邓时中筑土城,当时城池为长方形,纵长横短。
万历四年,河决韦家楼,沿途州县漂溺无算,宿迁城也惨遭河啮,时任知县喻文伟决定迁城,将县城北移二里,建在马陵山上。
最后城池建成,为圆形,有城门三,东门曰“迎熙”门,西门曰“拱秀”门,南门曰“望淮”门,北面未建城门,建一亭曰“览秀”亭。
万历二十二年,知县何东凤将土城包砖,原来三个城门改为四个城门,名称也全部更改,西门易名“镇黄”门,东门易名“阳春”门,西南曰“河清”门,东南曰“迎薰”门。
这格局一直保存到现在崇祯年,比起睢宁城,宿迁城显然繁华许多,正德年间有五条街市,万历年间又新建十四条,此时共十九条街市。
特别城南城北热闹,至于西面,那处离黄河不远,除有大堤,城墙外还有圩墙,东面此时的侍邱湖也在,影响发展,只有一条通岱街——后世的东大街。
杨河等人从“镇黄门”入城,走到城下时,就感觉比众人走来的官道高了许多。
毕竟城池建在马陵山上,此山号周十二里,高十五丈,陵阜如马,除了可以防洪水,还适合居住,确实是个适合建城的地方。
防守城池,盘查行人奸细的并不是民壮,而是护漕防河的总兵戴国柱,参将古道行部下营兵。
此二人杨河也了解过,戴国柱是浙江慈溪县人,古道行是扬州府甘泉人,内古道行为崇祯四年武进士,戴国柱援京师时有功为参将,慢慢累功为总兵,经理河南山东一带地方。
李青山断漕运时,二人调来宿迁护漕,历史上本年底袁时中称去救鲁王,不走近在咫尺的徐州,远远东走宿迁,二人皆战死。
这算杨河第一次见到大明的营兵,因此很注意。
就见他们步卒衣甲跟自己队兵夏装差不多,红笠军帽,鸳鸯战袄外是长身罩甲,看起来是棉罩甲,但杨河一眼看出,内中棉花不多,估计只有二三斤。
虽外面也钉了许多钉泡,但只能算薄棉号衣,不能算棉甲。
而且也没有铁臂手,没有铁头盔。
看他们有气无力的样子,杨河心中一叹,这种气质,这种装备。
不说普通清军的镶铁棉甲皆重四十斤,便是流寇马兵老营,很多人的纯棉甲也有二三十斤,镶铁棉甲也普遍三四十斤。
就算大明的步兵一般没有盔甲,这种装备也太差了。
倒也看到一些着盔甲的人,戴着兜鍪铁盔,身上的长身罩甲鼓鼓厚实,上面的铜钉也更大更重,显然属于镶铁棉甲,又有臂手,上面的甲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这些人的长身罩甲皆是鲜红,很类似当时刘七郎等人的打扮,眼中也满是肃杀,颇有桀骜不驯的味道。
就知道这些人是马队的一员,比起普通步兵,确实精锐了许多。
杨河曾听胡就业禀报过宿迁县城的情况,知道戴国柱与古道行麾下营兵共三千多人,内中马队家丁三百多。
不由摇了摇头,以家丁打仗,很多时候能指望的就这三百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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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第275章 面见1
杨河等人进城,倒不若当初进邳州城,守城的民壮见杨河等人不好惹,查都不敢查。
但这些营兵显然也不用心,特别胡就业出面,他的“宿迁朝天锅”已经在宿迁城出名,知县吃了都说好,很多衙门聚餐经常选在朝天锅。
驻本地的护漕总兵戴国柱也是朝天锅的常客,很多将官都认识这朝天锅的老板,特别欣赏他的豪爽大方,出手阔绰。
胡就业早在董河口换了常服,一身招牌的绿袍,出来大声言此为邳州新任练总杨河大人,他在路上有幸遇到,说杨大人此次入城,是去见总督的,各兄弟不可怠慢了。
守门的营兵更是惊异,看着杨河窃窃私语,显然杨河几次大败流寇之事他们也知道了。
甚至进出城的百姓商客听到,也是惊讶议论,对着杨河指指点点。
有好事者更看着骑在马上的钱三娘与李如婉啧啧称奇。
众人围观中,很快杨河等人进城,根本胡就业出面后,众营兵就不问,连杨河的牙牌都不看,只守门的队总亲热的与胡就业寒暄,言改日又要到他的“朝天锅”去吃个痛快。
杨河微微摇头,若他守护城池,不管谁进城,那都要查个清楚的。
很快众人进入城中,就屋舍房居鳞次栉比,西门这边通黄运码头,还是颇为热闹的。听百姓口音,与邳州、睢宁也差不多,基本邳州一州二县都属于同一片的方言。
这边比睢宁热闹,但百姓富足也有限,很多人一样面有菜色,身上补丁屡屡。
宿迁一样属于“贫淮”一部分,黄河夺淮入海,原本顺畅的排灌水系全部破坏,沂、沭、武、泗等水系失去流道,就在宿沐等地迂回交浸,常发洪水。
又有黄河水肆虐,水灾后接踵旱灾,各田荒草丛生,又多为蝗虫的革生地,这边的百姓一样苦。
走在街上,杨河发现城中青壮似乎少了许多,听街上居民说话,却是宿迁北面正开“拦马河”,很多百姓被招去做工了。
就有人高兴的道:“史相公以工代赈,俺们到秋播前都有吃的,可以省不少口粮了。”
也有人埋怨:“唉,夏粮刚收,麦子一石都要二两多,还让不让百姓活了?若万历爷在就好了。”
有人接着叹道:“是啊,那时真舒坦,斗米钱五十文,斗盐钱十几文,只鸭只鸡钱二十多文,百般平易。小户人家每日赚二三十文,就可过一日。大鱼大肉每日所费不过二三钱。还两京十三省道不拾遗,夜不闭户者四十八载,万历爷真是尧舜之君。”
杨河听着百姓议论,大明市民阶层发达,这边处于徐淮要冲,黄运码头,更多经商的,务工的,都靠买米吃,对物价波动份外敏感。
天启年、崇祯年出生的命苦一代就不说了,街头抱怨的多是中老年人,从富足安定的万历年过来。
那时秩序平稳,物价低廉,一两银子可买米二石,五斤重的猪头不到一钱银子,二斤重的鸡一只二三分银,百斤重的肥猪一头一两多银子,三十斤的羊亦不过四钱多。
就算到万历末年,一两银子也可买米一石,鸡鸭羊价格略涨一些,但百姓可以承受,不象现在物价这么离谱。甚至青黄不接米价涨到五六两,鸡鸭蛋一枚三四十文钱,一只鸡涨到千多文。
那时各地人市,小厮妇女不过钱一千二三,人的价格比不上一只鸡,这样抱怨就可以理解。
杨河觉得,若有人搞好生产,将物价恢复到万历末年的水准,定能人人称颂。若能恢复到万历中期的水准,那就功德无量了。
很快众人到了街口,县衙在城池的略北中线,这边有两条南北并行街道,县衙靠西为“宣仁街”,靠东为“云路街”,清后各改名为“兴福街”与“富贵街”。
一路过来,杨河还发现本地寺院极多,从镇黄门走到街口就发现好几座,整座城池更多。可能水旱灾频繁,当地百姓要乞求神灵护佑的缘故,又处南北交通枢扭,就多建寺院。
也难怪这一片有“沭阳财主宿迁庙”的说法。
宿迁朝天锅也在这宣仁街口,虽城南更热闹,但建在这边,离县衙近,影响更大。
宣仁街口皆是青石铺就,二层建筑的“朝天锅”店铺耸立在街口东南,众人从后院进入,树影婆娑,清凉中又带着静谧。进入内中,就感浑身上下舒坦,一身燥热烟消云散。
李如婉啧啧道:“这地方,胡爷你可真会享受。”
胡就业左顾而言他,对杨河说道:“相公要不要歇歇?待属下吩咐下去,腾出个地方让相公歇息,沐浴更衣。再让厨子整些山东名菜,朝天锅的主食,晚上为杨相公接风洗尘。”
他到邳州后没多久,就被杨河使人叫回去,然后就到宿迁来了,也没个准备。
杨河正要回答,就见一人欢呼雀跃的进来,一边还叫道:“胡爷回来了?好让胡爷知道,马车的轿身已经制好了,正宗的淮安王营的货。俺看了,真是气派啊,美观典雅,坚固大气啊。”
胡就业咳嗽连连,那人看到院中各人,亦是呆若木鸡。
李如婉道:“好啊,还备起马车来了,还是淮安王营产的马车身。可贵了,一辆造价是别地的二倍,还说没贪污?”
胡就业偷看杨河的脸色,一边辩解道:“这是必须的,作为生意人,这些都是该有的体面。”
他更对杨河道:“好让杨相公知道,这出门做买卖,没辆好车好轿,就会让人狗眼看人低,很多事情都不好办。这结交三教九流,也是很费钱的。不过俺对相公是忠心耿耿的,每一笔花销都是有记载的。”
他辩解着,一边怒瞪李如婉一眼,这婆娘就是多事。
杨河似笑非笑,不过未提这事,只对众人道:“好了,到宿迁了,我们这就去见史督臣。胡主管留下,余者跟着我,不过手铳什么都留下来,我新安庄火器被外人看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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