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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余下的厮养,很多是被裹胁的百姓,现流贼马贼三万,步贼十万,一队人就需要厮养三四十人,辅兵人数,差不多也要十万。
他们喂马造器械杂务什么,懂得辎重的常识,对流贼内情懂得多,很多人还是工匠,还是有用的。
押送回去后,这一千多匹马骡,就可以让他们喂养。
就算没有技能的,石场砸石头也需要一些苦力。
当然,暂时这些人都编入苦役营,杨河不会让他们与庄民混在一起,慢慢后观成效,有什么恶习隐患,也会不客气的杀了。
……
杨河同样让陈仇敖、曾有遇甄别他们,内有恶棍恶习者,都挑出来与那些老贼聚在一起。
最后杨河吩咐将那些死去流贼的人头砍下,将他们尸体全部掩埋,回真武庙看望那些伤亡的队兵。
此战他损失也不小,伤亡高达二十多人,特别二总一队的队长马祥战死,一总三队的队副张宗相战死,队长林光官重伤,让他心情有些沉重,后面跟着的杨大臣等人高昂的声音也低沉下去。
一总副把总杨千总也受了伤,好在他身披铁甲,虽前胸被狠狠劈了一斧,但入肉不深,只是身后又被大棒狠砸了一下,也不知会受到什么内伤。
众人看着伤员,真武庙内被清理一片,大锅架着,器械细布都在热水中蒸煮,李家乐等人忙着,用剪刀剪开布条,将各伤员伤口周边用细布热水擦试干净。
然后再用酒精仔细清洗消毒各人伤口,最后抺上药膏,包上绷带。
这些伤员包扎救治后,会送回新安庄疗养,然后从辎重队中选人补缺,又从新兵营中选人补辎重队缺。
杨大臣看着很多哀嚎的伤员,大部分是他一总的,他皱眉大声道:“相公,此战我们吃亏就吃亏在没有铁甲。若左翼流贼绕来时,迎战的兄弟每人都有铁甲,死伤就不会这么重!”
他指着躺在担架中的杨千总:“看看,千总兄弟就是有铁甲的保护,被劈十几刀,挨了一斧头,又被砸了一棒,还是一点事都没有。”
杨千总看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俺现在躺在这里,这叫没事?
杨河默默点头,此战伤亡二十六人,一些是被流贼抛射中的箭伤,除队长马祥被射中咽喉阵亡,余者伤势都很一般。
最大伤亡者发生在左翼,虽绕攻来的流贼只有四十多人,已方伤亡就高达二十一人,特别阵亡者十五人,五人身受重伤,只有一人伤势略轻,非常惨重。
这冷兵器接触,不是死,就是重伤,残酷非常。
若有铁甲的保护,死者重伤者,就可以急速的减少了。
韩大侠也道:“相公,以后杀手队若布置两翼,这些守护侧翼的侧翼的队兵,砸锅卖铁,也要让他们装备好盔甲。”
张松涛忽然叹道:“吃一堑长一智,就怕流贼对阵,以火器,甚至火炮对付我们的重盾长矛阵,那就什么甲都没用了。”
杨大臣等人哑然,杨河也是略略皱眉,战阵都是这样,有盾必有矛。
就算有铁甲兵保护,但重盾长矛阵遇上敌人的火器手,后果也不堪设想。
不过总体来说,这场仗自己赢了,收获还非常的丰厚。
……
官道南边草地上,一百八十多个流贼被反绑着聚在这边,他们都是被甄别出来的马兵精骑,也有部分厮养中恶行屡屡者。或许当初他们被裹胁,但入了贼窝,就在为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一些队兵与铁甲护卫持着刀矛看守他们,这些流贼只是轻松的聊天,一边拿眼偷看边上看守他们的乡勇。他们眼中有着惊叹与不解,这些乡勇看上去虽然彪悍,但自己更彪悍。
除那少量的铁甲兵有些样子,这些乡勇,又是如何打败他们的?
很多人还偷看官道上拿着火铳的乡勇,许多流贼到现在才明白,埋伏的乡勇铳兵人数并不多,不是他们意想的六排或是八排。
随后又有疑问涌上各贼心头,那些乡勇铳兵,他们的鸟铳怎么打得那么快?
当然,疑问归疑问,各贼还是轻松的私聊着,一看这架式,那乡勇的头头就打算招揽他们了。
看看,将自己人等与那些怂货分开,就是器重他们的表现。
一看身边好汉,那就都是同类,风里来雨里去,可以刀口舔血的真汉子。
这样的真汉子,走到哪里不受欢迎?不论官兵还是义军,都是举双手欢迎他们的加入。
各贼相互打听着,是否真要归顺?还是权宜之计?
很多流贼心下盘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时归入这只睢宁乡勇,若不好混,大可另投别处。
他们中一些人还曾是官兵,今天是兵,明天是贼,大后天又成兵,投来投去,早习惯了。
对他们来说,换个东家罢了,作兵还是作贼都无所谓。
步声杂沓,一个罩着黑色貂裘斗篷,顶盔披甲,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将领过来,俊秀深沉,目光锐利,身边簇拥着一大群同样顶盔披甲,系着斗篷的人。
然后边上看着,那笑嘻嘻的黑色斗篷汉子道:“好了好了,都跪成一排,俺家大人要训话了!”
众贼偷眼看去,看来那年轻的将领就是这些乡勇的头头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流贼中的一些精骑老营都是跪好,甚至有人还巴结道:“曾爷,我等愿意入伙,还望曾爷抬举,多美言几句。”
曾有遇只是笑嘻嘻的道:“知道了,都跪好吧!”
整齐的脚步声过来,相同数量的火铳手踏步而进,个个离那些流贼身前五步停住,他们的火绳都已点燃,然后整齐的起拉下弯的铜栓机,从挎包中取出定装纸筒弹塞入,再推入铜栓卡好。
一些流贼眼中现出惊疑,一些流贼则吃惊的看着眼前乡勇火铳。
他们的铳,可以从屁股后装填?
然后众贼听那位年轻的乡勇头目大声训话,冷冽的声音回荡:“……本官身为练总,当誓死护卫睢宁乡梓,尔等流贼,恶贯满盈,罄竹难书,全部处死,以儆效尤!”
杨大臣大喝道:“举铳!”
哗的整齐的金属声响,眼前的火铳兵,都举起他们的新安铳,瞄向眼前跪着的流贼。
众贼都是惊恐欲绝,怎么回事,处死?不是招揽他们?
很多人就凄厉的嚎叫,拼命的哀求,也有流贼就要跳起,想要逃跑。
特别有几个跪着的精骑,反应非常快,就要蹦起来。
杨大臣咆哮道:“行刑,放!”
一排的火器爆响,腾腾烟雾如龙腾起,然后那边的流贼全部滚倒在地,跳起来的流贼也不例外。他们绝大部分被当场打死,偶尔有流贼凄厉的哀嚎声传来。
天地间的声音似乎静止,众人看着,九爷叹道:“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钱三娘眼眸往杨河身上瞟去,她身边的李如婉扛着斧头,笑呵呵的道:“痛快,爷就服杨相公。”
杨大臣大喝道:“刀矛手上前验看。”
立时一些铁甲护卫与杀手队兵上前查验,没死的流贼,又给他们一下。
余下的三百多个厮养聚在官道这边,他们同样被反绑着,个个跪在地上。行刑场面,他们都看在眼里,个个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只是喊叫着饶命。
杨河看着他们,淡淡道:“以后你们需安分守己,勿胡作非为,否则这些流贼,就是你们的下场!”
随后杨河看向周边,这场伏击战结束了,自己等人回到睢宁城后,城内官民,想必会非常吃惊吧?
又未知周边会是什么反应?
杨河不由一笑,他吩咐道:“将那些流贼人头全部斩下,将他们尸体埋了,整理好缴获,我们回去。”
欢呼声响起,很快众人带着丰厚的战利品,欢声笑语的,慢慢消失在官道中。
这边,依然荒草连天。
……
谢君友晕糊糊的策在马上,到现到为止,他仍然有如在梦中的感觉。
从侥幸逃得性命,到离那可怕的山包几十里远,他仍然没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的。
还是空前的惨败!
看着周边残存的人马,谢君友内心就隐隐作痛,这些垂头丧气的人马,数量可有三百之多?
特别他们中的精骑,可有五十骑之多?
想当时自己前往那小县城,意气风发,一千八的队伍,带着的马队就有一千,特别内中精骑五百人,这是多么强悍的力量?然现在,谢君友心如刀割,回去后让他如何交待?
谢君友晕糊糊的想着,想着自己失败的原因,想来想去,唯有叹气。
自己大意了,特别对手火器的古怪犀利,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还想起孙有驴说的话,现在想起,他也觉得山上的乡勇,应该不是伏有多层铳兵。
正在叹息寻思,忽然他发现右边的杂草丛中,有几骑偷偷摸摸的混入队伍,内中一人的身影,还很熟悉。
很快谢君友让这几骑过来,内中一个精瘦彪悍的汉子,目光躲躲闪闪。
看着这汉子,谢君友沉吟道:“你是孙有驴,驴爷?”
这个称呼让孙有驴受宠若惊,他点头哈腰道:“正是小的,谢大掌家,您……没事吧?”
谢君友叹道:“悔不听你言,以后,你就跟在咱老子身边吧。”





续南明 第195章 大捷
墙角长着一丛桃树,正在怒放,清冽的花香阵阵,然知县高岐凤无心赏玩,他站在檐下,只是皱眉。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却是他的钱粮兼刑名师爷田安,他进了后堂,只匆匆往官邸这边过来。
看到他,高岐凤一喜,不过虽然着急,还是保持着养气,他缓缓道:“如何?”
田安拱手道:“东翁,学生到军营看了,那边留守的盛管队说,练总杨大人出城演练,熟悉野战地形,今日就会回来。”
他说道:“学生还到练总署廨问过,署内的廉攒典也是这样说。”
他还嘀咕了一句:“这个廉方正,还是有钱都不收。”
高岐凤松了口气,不是不知所踪就好,今日上午,城内的官民突然惊觉,练总署的杨大人不见了,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杨大人现在可谓睢宁城的定海神针,他不见了,流寇来了怎么办?
城内几个官也是大惊失色,好在各门虽北岸乡勇看着,但各门都有民壮社兵协守,问西门的守军,说天未亮,杨大人一行就从西门走了。西门有总社周明远,杨大人与他留言,说出城演练,让城内官民不用担忧。
城内人心稍安,高岐凤不放心,先派门子,再派师爷到军营署廨询问,此时也是这样的回答。
高岐凤心神略松,但仍有些不悦,皱眉骂道:“出城演练也不与本官说一声,这个杨河,整日神出鬼没的……蔫处处地个坏,掘坏唠,把人柴哈唠……”
他一急不悦,当地骂人的土语都出来了,随后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田师爷只当没听到,他正要说话,忽然垂花门那边一阵喧哗,有门子的急忙劝阻声,还有典史魏崑岗的咆哮声音。
“……某家要见见县尊,这个杨河,越来越嚣张跋扈了,一声不响就出城去,浑然不将我睢宁安危放在眼里……演练,演练个屁啊,不好好守城,想着到野外去,以为他杨河是谁?想在野地中打流贼,官兵都做不到,他杨河何德何能能做到?……”
高岐凤眼中闪过愠怒,仗着事态焦急,这魏崑岗,越来越不将他这个知县放在眼里了。
他正要举步过去,忽听县衙外似乎传来阵阵的轰动喧哗,有百姓大声叫道:“大捷啊……杨大人大捷啊,快去看啊……”
然后整个城池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好象整个县城都轰动了,无数的脚步,只往西门那边去。
高岐凤惊疑不定,垂花门外魏崑岗等人脚步声匆匆离去,很快的,一个门子欢呼雀跃进来,向知县禀报道:“老爷,大捷啊,杨大人大捷啊,野外伏击流贼,斩首一千三百级,缴获旗仗兵器无数……”
“什么?”
高岐凤惊得呆了。
……
西门圩墙外,人山人海,众百姓挤着看,都是发出一阵阵惊叹。
看看那车上,一堆堆神色狰狞的人头,看看那海量的兵器旗号,看看那几百个被反绑着手,垂头丧气的流贼俘虏,杨大人说出城演练,结果却取得大捷,真真不可思议。
高岐凤与主簿郑时新、县丞刘遵和、典史魏崑岗等人匆忙迎出圩门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高岐凤嘴唇哆嗦着,看杨河一身甲胄,正站着与总社周明远说着什么,他连忙上前道:“慎言,这……这是?”
杨河施礼道:“明府,下官出城演练,离城三十里,忽得报流贼来袭,意欲偷袭我睢宁县城,遂将计就计,在野地设伏。赖圣上洪福,老父母运筹帷幄,将士用命,大败流贼,斩首一千三百级!”
“这么巧?还又大捷?”
高岐凤双目都睁大了,只觉不可思议。
不过看看眼前的乡勇队伍,个个身上泥水血水点点,神情疲惫,他们队伍后拉着众多的车辆,上面除了兵器旗仗,还多一个个狰狞的人头,显然事情又不会假。
高岐凤猛然一个动作,却是顾不得恶心,上前查看各车的人头。
立时一股股强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他都顾不上,只是一个个翻看人头。看这些人头,皆双目突出,直愣愣的盯着他,高岐凤都顾不得,只搞得满手都是血。
还有县丞刘遵和、典史魏崑岗顾不得血淋淋,也是急忙上前翻看。
高岐凤越看越震惊,这些人头,好象大部分都是流贼精骑老营的人物,若说杀良冒功,人头是没有这样凶悍狰狞的,他们虽然死亡,但那种脸容眼角透出的凶残,仍然一眼便知。
更别说还俘获了几百的流贼,一问便知道。
车辆中还有大堆缴获的兵器盔甲旗仗,一些盔甲还是镶铁棉甲,被火炮打得碎裂,看看这些残破盔甲,一看便是流贼中的老贼才能拥有。
高岐凤拿起几面大旗看,皆是破损,血痕累累,有“闯”字旗,有“谢”字旗,看这规矩,至少是流贼中的领哨才能拥有,各别说各类的小旗标旗无数。
高岐凤也知道,流贼往往一大股被称作一营,但随着兵马增多,他们各营多分哨,分设大领哨、领哨、大哨头和哨总等职。或者老管队、小管队、管队等职,又老掌家、大掌家、小掌家等等。
这些缴获的旗帜不得了,看来此次睢宁乡勇伏击大捷,打败的人,至少是流贼中可领军数千上万人的领哨贼头。
高岐凤越看越欢喜,双手都颤抖起来,国朝虽以擒斩北虏达贼为大功,但现在擒斩内地反贼功劳也不小。
按正德七年题准,一人为首,一人为从,就阵擒斩有名剧贼一名颗,为首者升实授一级,世袭,不愿升者赏银三十两。为从者,给赏。
就阵擒斩以次剧贼一名颗,为首者升署一级,世袭。不愿升者,赏银十两。为从者,量赏。
依此类推,就阵擒斩从贼三名颗,为首者升实授一级,世袭。不愿升者赏银十五两。为从者,给赏。
这些是武官士兵,以首级为准,但文官一样有头功奇功等功劳,名头功者,量贼之多寡,捷之大小具奏,皆超格升职,有世袭字样,准与世袭。
立奇功者,亦可升一级二级,杨河是自己部下,这头功奇功,肯定有自己的一份。
刘遵和、魏崑岗则越看面色越惨白,这姓杨的立功大了。
特别典史魏崑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早前他还在县衙官邸外放言,说杨河以为他是谁,敢在野地中与流贼对战?想不到姓杨的真在野地中与贼对战,还斩获这么大,这是大大打击他魏典史的脸面。
他接触到众人目光,似乎都在嘲笑他,不由心中羞怒交加。
高岐凤还看到车队中有百匹马骡与一些粮草,目光闪烁的看去。
却听杨河叹道:“估计此次来袭流贼有五千之多,下官虽领军设伏,但他们兵马众多,下官想要追击却力有不逮。除了这些兵仗器械,只缴获这百匹马骡与几百石粮草,可惜了。”
旁边听着的人都是吸一口冷气,如此大捷,如此缴获,还可惜?
不过想想流贼五千来袭,杨大人斩首就有一千三百级,还俘获流贼三百,轻而易举便打败大股流贼。
对他来说缴获这些,真的有资格说可惜了。
看完人头缴获,知县高岐凤完全放下心来,心中畅快难言。
这杨河虽然嚣张跋扈,但给他的回报也丰厚,不说大功,经此一战,流贼就算大部来袭,守城也无忧,毕竟杨河麾下乡勇,野战都可以打败五千的流贼。
他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如此大捷,想必报上去后,自己的威名,不说府城,便是总督府内,说不定都可扬扬。
知州苏成性今年五十八了,离告老还乡已经不远,一两年后,依这个功劳,邳州知州的位子,不定自己也可以看看。
他又双手颤抖的翻看人头旗号,连声道:“好,太好了。”
杨河这时叹道:“此战还缴获白银二千两,只是下官麾下伤亡也不小,抚恤奖赏都是大数字。下官就斗胆向明府请赏,这些银两粮草马骡都拨入营中,振奋将士军心士气。”
高岐凤的目光一闪,随后微笑道:“这是应有之意,就依慎言了。”
虽然杨河嚣张又贪婪,什么缴获都要拨入自己营中,但有这大捷的功劳,北岸乡勇也劳苦功高,百多匹马骡,几百石粮草,二千两银子全部拨给他们,也算是拉拢这批骄兵悍将。
看在大功的份上,自己就吃点亏吧。
典史魏崑岗想要说什么,但看杨河淡淡瞥来,身后各乡勇头目,都是精悍冷冽。
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来。
贡生周明远看看缴获的车队,只笑了笑。
……
皂班的衙役一路吹打,鞭炮鼓乐,得胜的新安军昂然进入城中,无数的百姓拥挤着观看,个个激动又振奋。
五千流贼来袭,结果被杨大人打败,还斩首一千三百级,俘获流贼三百,缴获无算,有这么凶猛的乡勇驻在城内,看来众乡梓的安危真的无忧了。
当日城池的民众雀跃激动,各茶馆酒楼沸腾传扬,这场伏击大捷的事演化为多个版本,飞快的向四面八方传扬不表。
进入城内后,杨河吩咐众队兵进入军营歇息,各缴获俘虏也送入营中,然后他带着陈仇敖等护卫,随知县高岐凤等前往县衙,当务之急,是商议捷报的事。
这捷报该怎么写,功劳该怎么排。
知县没有直奏的权力,要一级一级的上报,如果上官要分好处,该怎么让,等等。
众人都是迫不及待进入县衙内议事。




续南明 第196章 捷报传扬
几官走到县衙的大堂,县丞刘遵和、典史魏崑岗眼中都带着渴望,这场大捷,他们也想沾点功劳啊,就捷报上出现他们名字也好。
知县高岐凤神色有几分解气,他表情冷淡,只随便与二官闲扯几句,就带主簿郑时新、练总杨河,甚至总社周明远进后堂官邸去,留下刘遵和、魏崑岗二人恨恨。
厅内坐定,高岐凤脸上就挤出欢快的笑容,他重提大捷之事,对杨练总赞许有加,还又提此次缴获,他做主了,银两粮草马骡全部拨入杨河营中,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杨河一眼,缓缓坐着喝茶。
杨河也是喝茶,高知县的意思他明白,这是想沾点功劳。
想想自己的官位正月才下来,现在三月初,短时间内提升比较有难度,按他这种团练差事,上升渠道还非常的狭窄,县练总往上,是州练总,州练总往上,是府练备。
只是州练总都是按原判官品级待遇,为从七品,自己可能一下子升到从七品吗?最多记下功劳,赏点银子,官衔涨个一二级,从九品升到八品,然这意义都不大。
还是投桃报李算了,反正依大明形势,未来不愁没有功劳立。
杨河就道:“此次设伏大捷,多亏老父母运筹帷幄,下官才能取得这次大捷,县尊老父母当记首功。”
高岐凤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喜色,他皮笑肉不笑道:“好,就依慎言所言。”
杨河又看看主簿郑时新,老朋友周明远,心想好人做到底算了,就笑道:“郑大人亦有赞画之功,庆元兄跟我同场杀敌,颇有缴获。”
主簿郑时新大喜,连连拱手道:“多谢杨大人了。”
周明远却微笑道:“慎言,此战吾并未随行,又岂敢厚颜贪功?还是罢了。”
他是君子,虽然非常心动,但却不愿贪这功劳。
睢宁这边有功人员确定,众人继续商议,虽立下大功,但渠道的传递也是关键,所以州城那边也要考虑。
“苏知州也同运筹帷幄吧。”
高知县有些不甘心,这个功劳,他实在不想分润给邳州知州苏成性,只是捷报送到州城,还要他那边过目传递,不给他功劳,他随便押一押,谁知道事情的结果会变成怎么样?
好在苏成性很快要告老了,就算有这功劳,也只是退休后的待遇好一些,让高知县内心稍稍好受。
主簿郑时新提醒道:“州城有管河黄同知与工部都水分司齐主事,就品级来说,比知州还高,亦不可怠慢。”
高知县一惊,差点忘了这二人了,他还看向杨河:“慎言,当日你与黄同知之子黄承袭闹得不可开交,此时正好改善。”
杨河无所谓道:“就让他们同赞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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