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川吃鱼
还未通报,就能听见愫后在里面高喊的声音。
“我可是陛下唯一的孩子的母亲,是太子的生母,快放我出去,否则有你们好看!”
铁门被拍得“铛铛”作响,隔着大门与城墙,仍能听得清清楚楚,言语中的骄横、跋扈之情,与政王平日所见的端庄、大方的愫后大不相同。
“开门。”政王冷冷道。
宫人犹豫再三,仍是将宫门打开了。
愫后一见是政王,以为是来放她出去的,忙跪下,抓着政王下摆的一角,连连扣头。
“谢陛下放过我,我就知道,陛下一定能明白我的苦心的。”
政王看着她近乎痴狂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糟践,嫌恶地甩开下摆,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么恶毒的人,难道还指望别人会原谅你吗”
愫后登时变了脸,伸出手指往他身上抓去,哭丧着说道:“陛下,你不要听信她们的话语,她们都在骗你,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真心你给本王下清欲散是真心,让本王不能生育是真心,可这样的真心,只让我觉得恶心!你这样的女人,如何做毅儿的母亲,如何母仪天下,受人敬仰你只配在这里荒唐度日,了此残生,根本连在后宫中呆着的资格都没有。”
政王满脸的愤恨之情不是骗人的,原先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因着发怒,有了微微的红晕。
愫后一时控制不住,张狂大笑起来,状似疯癫。
“你笑什么”
“我笑的是这后宫里,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呆着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愫后的面色板了起来,十分怨恨,“黛后只有虚名,跟陛下没有半点夫妻情分,她凭什么呆在宫里桑平公主只是一个嫁出的公主,凭什么把王宫当成她的家原平公主就更不用说了,只是沾了一点王室的血脉,就可以在宫里作威作福,如何能让我心服可是我,是陛下名正言顺的王后,是为陛下诞下骨血的人,为什么我就要低声下气,看她们的脸色过日子。除了我
第二百三十三章 难解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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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政王,是比宁泽清病发之时还要病弱的人。
长时间积累的毒性一日爆发,哪里是那么好受的事情,就算是乌清笙日日陪侍在旁,关心着政王的一举一动,将药方调整了数十次,还是不能驱除已经在政王体内的毒性。
“今日可稍微好些了”桑平公主皱着眉问道。
乌清笙看着长辈关心急切的眼神,也不愿将最坏的消息告知,只说道:“比昨日好了一些。”
可并不是比昨日好一些就是好的。
等众人散去后,政王单独问道:“我这般的样子,怕是好不到哪里去了,你也不必特意说好话,直告诉我,究竟是怎样了。”
到底是一国之君,想得也是比别人多些的。
就算他目前状况不好,也不能因着这把国事耽误的。
“若是坚持不了多久,也直说便是。也好早些安排好国中事宜。若是还能有回天之力,便放心些。”
乌清笙轻叹一声,说道:“愫后所下的毒与那咳疾之药长期相撞,虽积累下了毒性,可也因此抑制了毒性。突然下的药猛了,也便压不住了。陛下当下其实身有二毒,一是清欲散过猛的毒,而是药性相冲的毒。难就难在不能同时祛除,否则平衡打破,怕是加重症状。民女如今也只是用药性压制着那毒,好让其减缓发作。余下的会如何变化,却是未知之数。”
政王半晌不语。
“泽请近来可好快到秋季了,怕是又要发病了吧。”
乌清笙见他突然说起宁泽清,也有些不知为何,答道:“有些隐隐不适之感,倒还没有从前那么严重。”
“明日,我去看看他,你也一起回去吧。许多日留在宫中,你也有些担忧吧。”
翌日,政王果真到了宁府,虽是坐龙塌到的府门口,身旁也有许多宫人陪侍左右,全然不似从前随意步行而来的从容之感。
“泽请府中果然已经载上菊花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便是满院的菊花盛开之景。”
宁泽清已经看不清了,也不是为了菊景而栽的,只是心中的执念、思忆故人罢了。
“届时等陛下身体好转,可再来府中一观秋色。”
“秋色是不必了,这夹杂着血腥之气的景色,还是少看为妙,免得心中难安。宁将军也不必将此记挂在心上,若是心生愧疚,想起了从前为自己而死的人便不好了。”
宁泽清身形一滞,眼睛看不清,现在才隐隐感觉到,政王的神情似乎不似往日那般开朗,好像带着些许愤怒的气息。
乌清笙见政王突然言辞犀利不似往日,又说起了旧时,亦有些担心,想把事情遮掩过去。
“陛下,到了喝药的时候了”
“你出去,不要进来!”政王突然敛上了厉色,有些怒气。
乌清笙只能离去,带着不安的神情看了宁泽清一眼。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昏庸至此,竟然让两位肱骨之臣因此险些丧命。父王遗诏中说我太过寡断,我便时时注意着此事,没想到,原来这事早有源头。那般争执与无奈的对话,你怕是早就厌烦了吧。或许,从他死的时候起,便对我已经灰心了吧。”
当年旧时重提,却没想到政王直将他自己的懦弱之处剖在人前,细细说着因自己而错失的那些战机,和因贻误战机而枉死的人,甚至将因此付出代价的人都一一细说着。
那场悲剧,确实是因政王不能决断而狠下的决心,两人互相成全,最后将宁泽清送上了决断之位。
第二百三十四章 报复之心
宁泽清时常在想,自己的职责是否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从一开始跟在时舒后面,便是觉着子袭这百族第一大国的身份,定能带给百族长久的安稳。如今虽有外敌,若是能将其一举解决,想必会有数十年的太平。
可是他,在这场战争中又是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从前,他不能歇下一刻,怕这懈怠会有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也一直坚持己见,怕过多的声音会改变上者的心志,然后另外的那个声音消失了。
他努力做着一个无坚不摧的将军,唯一怕的事情便是王上会比自己先倒下,纵使每日喝药,他也不曾有过疏漏。
他也担心这纷乱的局势在自己闭眼之前不能终结,他将班飞带在身边,想让他成为下一个自己,可是班飞做不到。
他看到了那时的屈明离,虽然有将才,却并不满意。烛之北之战让他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变成他自己,可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而那些,也是自己永远做不到的。
军中才杰辈出。
或许是自己放手的时候了。
当他释然了,放心将肩上担子卸下时,屈明离的身份又让他扛起了那些被放下的担子。
她应该有更好的未来,这些杀伐之事,还是让自己去做便好。
可是如今,他再也无力了,一个盲了眼的将军,如何看清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
难道他能做的,只能到这了吗他一日日这般问着自己。
可是这并不是由他能决定的。
政王下令,宁泽清将军将奔赴前线,带着觅锋军与其他军队一同抗击外敌。
宁泽清接下了旨意,第二日便披甲上战场。
这是政王的报复,知道那件往事之后的报复,对宁泽清欺瞒之情的报复,更是对自己无能的报复,他决心一意斩断与宁泽清的情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送上战场。
只是他不知道,宁泽清如今的眼睛,别说战场,就是小小的军营都难以摆平。
原平公主听到后在殿前求了一夜,请政王念及宁将军身体,将他召回。
可眼睛之事,是万不能说的。这不仅关系到朝局形势,也关系到宁泽清自己的心意,若是他不想让人知晓,自有不想让人知晓的道理。
可只是这句话,政王哪里会这么轻易收回王命,否则,还不当是放屁了。
乌清笙已经哭了一日,可她人微言轻,又有什么用。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政王即使知道是为何事,可仿佛还是铁了心一般,当作什么都没见到似的。
终于,时望在政王喝完药后,闯进殿中,当面跪求。
“原平今日所求,王兄只当是原平为今生所念之人而来。原平与宁将军仍有婚约在身,便日日都是宁家的人。原平知道战场上的凶险,宁将军如今身体有疾,又将至秋季。奔波在外,何来安稳的养身之日。望王兄念在原平心意上,将我未来的夫君召回。”
时望如此低声下气所求他人实在少有,这番话语更是将她对宁泽清的心意道得一清二楚,保不齐就有人在此中做些文章。
可时望心中所念脑中所想,皆是宁泽清的安危,如何顾得了这个。
政王仍未将其放在心上,说不准是不是心中的恶念占了上风,政王只一心想把宁泽清派往最凶险的地方。
“既为将军,如何有上不了战场的言论。他又并非初次征战,就算身体单薄些,又如何况且,前线并非只有他一人在征战,怎么就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让他去呢!”政王的怒气随着言语喷薄而出。
如今的时望便是卡在了他的怒火开闸处,本来能汹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中箭之痛
每个人在宫中都有自己的所想,黛后为的是韦家荣光,桑平公主是为王族安稳坐镇,原平公主被迫无奈,只能安住后宫,就算是被废的愫后,也有自己打着的主意。
可是宁泽清为的是什么,政王一时糊涂了。
他们相识十数年,将近有二十年,可是宁泽清究竟为的是什么,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除了他的将心,除了维护天下安稳,是否还有别的心意在里面,政王不清楚。
他忽然发现,虽然两人共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直没有看清他,或者说,自己以为的看清,却并未真正看清。
桑平公主病倒的消息传来,政王不禁扪心自问,作为王上,他是否称职了,作为家人,他是否称职了。
他想,应该是否定的。
否则,如今后宫之中,也不会只剩下哀嚎了。
为什么从父王手中千辛万苦接下的担子会变成这样政王不明白。
或许是病中易怒也易哀,宁泽清出征后,他便日日想着现下是否安好;原平绝食,也会想到她现在饿得难不难受,姑母这些年是太过操累了,应该好好歇会儿;毅儿哭闹起来,会担心他是不是饿了尿了;黛后一人料理后宫,又要照顾太子,会不会超过了负担。纵使并无夫妻情分,此时也有些怜惜起来。
这种为家庭琐事担忧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与作为君王与群臣交谈,截然不同。
或许,现在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政王并未将宁泽清召回,而是将原平公主派了出去,带领的是京中为数不多的侍卫军。
按她的性子,与其等宁泽清归来的消息,不如放她一同去前线,还能更快知晓军况,自己也能放心些。
时望收到旨意之后,顾不得饿了许久,从房中一坐而起,顾不得身上穿的衣服不便赶路,就匆匆牵了马就要走。
春姑姑自是不答应的,生拉硬拽,灌她喝下一碗热粥,又让她带上了足够的干粮,才肯将其放行。
她的心志从来坚定,就算是绝食之时,春姑姑在旁偷偷让她吃上几口饭,也并未如愿。
如此,春姑姑还有什么办法能拦住她,宁泽清就是她的命了,命和吃饭,哪个重要,一清二楚。
春姑姑只能在旁垂泪,看着她折磨自己,心中下了决心,若是她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跟着一起去了。
春姑姑都拦不下的决心,卢颖自然更是没有办法了,纵使他如何撒娇耍赖,时望都未动分毫,谁让他在人家的心里,占的分量轻呢。
现在时望虽是要上战场,就算为了宁泽清,她也会保重自己,不会在战场上出差错。况且她好歹也曾经是两军的大将,这些战事也是她多次经历的。况且作为公主之身,想必其他将士也会多些照顾。
与绝食相比,打仗虽累些,倒比眼睁睁看着她心里受罪,身体自虐好得多。
时望告别了神情莫测的两人,便要往宫外奔去。
不想,碰见了等在宫门口的黛后。
时望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下马与她说几句。
黛后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骑马了,看着时望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虽然穿的是女装,可动作的行云流水,远比男子还要干练。
这是常年的经验积累而来的,也是她这些年所缺失的东西。
“我虽羡慕你又能征战沙场,可从前的恨意已经没有了。我如今的战场就在这后宫之中。此次祝你能圆满归来,也祝我能长青后宫。”黛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递与时望,“这是我的后令,如今放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你拿去,若是有什么指唤不到的地方,就用这个号令他们吧,总比你公主之名好用些。”
时望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守护的人
诸国纷战,归国俨然成了受伤将士的桃花源。
在这里,无论穿着的是谁家的兵服,都可以受到归国医者的倾力医治,在这里,不管之前打得有多么火烈,都要放下兵器与成见,不得动手。
就算在战乱的夹缝中生存,染上鲜血的归国,一如既往奉行的是医者的良心。
而双方的战员,都未将战争的魔爪伸向这里。
子袭自然不会向这里动手,而可丽那方,虽然有曾经与归国结怨的族国,可是在赫国五公主的强烈要求下,还是避开了这处桃源之所。
当时望一匹骏马孤身一人闯入归国国界时,许多人都认出了她的身份,这是曾经的百族军主将,子袭的原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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