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川吃鱼
她此去归国,所为何事,敌方不得而知,可这不代表能由着她这么乱来。
时望冲入归国殿中之时,已是一身血污,逢了人便问,二公子苏叶在何方。
那边,苏叶刚医治完伤员,手上的血污也未去除,便被时望拉着往外走去。
“我有一腹部中箭的伤员,望二公子能为我救治。”
可除了外派出去的,和自己来归国求医的,甚少有受求与人而自行前去的,况且目前国中人手已经不足,若是将医术高超的二公子再调走,更是忙不过来了。
宫人们想要将她拦下,可时望哪来的心情与他们一一解释,只在苏叶脖间架上一把刀,威胁众人,将他带走。
“其实公主不必如此,我与他们好好说了,他们自会放行的。”
“事出紧急,实在没有办法多留。”时望带着苏叶一路狂奔,一边讲着伤者大致病情,全然不顾按照苏叶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马上奔波。
“你把他放下!”
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大喊,有数十人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皆是身披甲胄,手执兵器的人。
来者不善,可是时望只有孤身一人、一柄不大顺手的长剑,和一个碍事的人。
她停下马来,立马将苏叶作为筹码架在刀下:“什么人!”
等走近了,才知道是何人。
赫国五公主钟慕,听闻有人子袭之人闯入归国边界,担心出什么意外,草草带了些人从战事中脱身,赶紧往这里奔来。
等她看见架在苏叶脖子上的长剑,一时慌了神,让众人举起兵器备战。
“是你!你为何来归国劫走二公子,是不是你们子袭的阴谋!你快将他放了,我还能饶你一命!”
以时望一人之力,自然难以对付,眼看时间一点一滴溜走,却凭白在此处耽误着,怎能不急。
她手中长剑稍一用力,眼看就要划破皮肤,却将剑丢在地上,做投降之状,下马,跪在了钟慕面前。
“我今日是借二公子为我救治一个病人,并无伤害他的意思。请五公主放心,等医治完后,一定将二公子平安送回,绝不会让他有任何损伤!”
钟慕自然不信:“难道你们子袭就没有医者了,偏要奔波到归国境内救人,你当我这么好骗嘛!”
时望心急如焚,浪费的每一分钟,都是宁泽清的生命力。
她捡起扔下的长剑,正当众人有所防备之时,却将剑锋对准了自己的手臂:“五公主若是不信,原平可以自断手臂为信,甚至将我压回营中求赏也可。只求让公子尽快前去营中,帮我医治病人。”
钟慕眯起眼睛,问她:“你是要救何人,竟然能将你的性命都不顾了”
时望直视着钟慕的眼睛,说道:“我相信,若是苏叶公子受了重伤,五公主也会甘愿舍命换他一条生路的!”
“你!”钟慕一时无言以对,望着对面还骑在马上的苏叶,心中翻涌。
时望说话轻,他离得远,因而并未听见,仍是一副紧张的模样,不解地看着眼下的局势。
“你走吧,我在这里等你一日
第二百三十七章 重症病人
当钟慕站在国界之边,看着远处的空地,不住问着手下当下的时辰,心中无限担心之时,终于远远走来了一个人影。
见到那人的身形,钟慕便松了口气,微微笑了。
苏叶将宁泽清体内的那只箭头拿出,着实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那箭头在身体中已停留过久,再加上宁泽清体力消耗过多,神智不清,只能摸索着进行。
诸位军医为他打下手,在帐外把守的将士看着一盆盆带着血水的纱布端出来,纵使是久经沙场的人,也不由得皱起了眉。
随后再将伤口包扎,忙完之后,才想起时望手臂被划伤之事。
时望仍沉沉睡着,伤患处已被军医处理稳妥,没什么大问题。
确认她并无大碍之后,苏叶留下一封信,就自行离开了。
别的他没听到,那一日之约还是知晓的。
既然时望现在的情况不好奔波,他便自己回去也是一样的。
苏叶与时慕并肩走着,两人出乎意料地沉默。
最终还是苏叶打破了沉默。
“没想到五公主竟然会放我前往,放在以前,怕是早就动起手来了。”
钟慕从前的莽撞性格,是相识的人皆知的。苏叶有此一问,也是正常。
“她抓住了我的弱点,我怎能不应她。”
在这乱世之中,钟慕经历的战事也不少,早已被练出了铁石心肠,可苏叶便是她的弱点,一说道他,纵使被磨练得再坚硬,也有了柔弱的地方。
苏叶听到此话后,却不再言语,也不知道心中究竟在想什么,有没有听懂她言语中的深意。
罢了。
前方归路未知,将心中话语全部说出,最后若是自己消失了,反倒徒增了他人烦忧。
更何况,他们一个杀人,一个救人,本就是天差地别的,若要真的走在一起,反倒是悲剧。
“前面就是归国境内,想必应该安全。我就不再相送了。”
钟慕说完便想走,不想被多留了一小会儿。
苏叶出乎意料地拉住了钟慕的袖子,说道:“你小心。”
他的眼中都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哀痛,这种神情更让钟慕伤心了,她不想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
钟慕勉强点点头,随后离去。
她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若是因这而影响了前方的战局,在父王那边怕是会惹怒了。
苏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已经不比从前那般飒然,仿佛背负了许多,连背影都苍凉了许多。
可是,对于各族王族而言,这就是他们的宿命,逃避不了。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量,减少伤亡,在他们有恙时,能够尽快支以援手。
而这,是他身为医者的宿命。
时望一醒便得知了好消息,带着还包扎着的不甚方便的手臂,就往医帐中奔去。
宁泽清悠悠醒来,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虚弱,呼吸也沉重了不少,动一动手指都牵扯出全身的力气。
看着他空洞无力的眼神,时望便涌起了一股心疼。
她避开宁泽清的伤处,便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仿佛将丢失的宝物又寻回了。
现在哪管旁人的眼神,仍人将来如何说道,也不在现在考虑的范围内了。
“公主”
宁泽清瞬间便知晓了趴在他心口前哭着的是谁,可他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斥责她,或是推开她,只是任由她这么趴着,哭着,抽搐着。
一言不发。
没人知道当那支箭刺入宁泽清腹部时,他想的是什么,更没人知道,无数个昏死过去的瞬间,宁泽清后悔过的事情是什么,当他睁开眼睛,看见这不怎么清晰的世界,心中多么庆幸自己还活着,那些痛,更让他清醒。
经历过生死瞬间的人,更清楚自己心中占据重要地位的是什么。
虽然宁泽清的箭已经取出,可到底是伤了重伤,自然没那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亡命逃窜
因着宁泽清的病体,不能与众将士一同撤退,且情况紧急,耽搁不得,时望便让大军先行后撤,而自己单独带着宁泽清,往偏僻又偏僻的小路去了,只能慢慢行路,等汇合之后再做抉择。
伤口还未结痂,只是略微走动些路子,便沁出些血迹来。
时望按住宁泽清的伤口,带着他在小道上行走,看着手掌上一直沾染着的血迹,时望狠了狠心,往冒出炊烟之处去了。
虽然不知那处是何处,也不知那里的人是否愿意留下他们,可按宁泽清眼下状态,若再赶路,怕是更早地难以支撑了。
只能这么赌一把。
所幸这是一处村庄,还未受乱战侵扰。
村民见他们二人都有伤处,想来也是因战争所受的,立马让他们安顿下来,不必急着离开。
“这是家中留存下来的治伤草药,先用着吧。”
大爷哆嗦着手拿出的药包,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灰。
现在的世道,离战线较近的,大多过着不知明日生死的日子,还能将这些药拿出来,已经算是大善人了。
时望忙摆手道:“我已经拿好了他的药出来,不必费力了。”
“孩子,那你自己的伤药可有带着”
“我……”时望一时愣了神。
撤退得太过匆忙,只顾着拿宁泽清的,没来得及拿自己的。
“拿着吧,拿着吧,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治上些伤便治一些。这么一个姑娘家,受了伤不治,家里人会心疼的。”
大爷直将药包往时望怀里塞,然后离开了这间房子,说道:“都是夹缝中生存的人,能活一个是一个吧。”
都说归国医者济世仁心,这普通老百姓,也有能这般心肠,属实不易。
“你知道为将者要守护的是什么吗不是山河,不是王权,而是像这般,尽可能多的百姓。”宁泽清轻拍了拍时望的手臂,与她说道。
不为山河,不为王权,为百姓。
时望隐隐摸着了些宁泽清的心意,只觉得很是深刻。
可这处呆的时间不长,时望喂宁泽清服下药,自己的那碗还在炉上,便听村里人大喊。
“快跑啊,打来了!”
时望一急,带着宁泽清又往外跑去。
看样子,敌方已经是决意要往内进攻了,否则,怎么会突然用这么猛的军略。
只是可惜了大爷的药,还未发挥他的药效,便只能遗弃了,否则,可能还能救下这乱世间的一位命苦之人。
密林之中,虽宁泽清已经极力忍耐不适,可还是步履艰难,实在难以赶得上逃跑的步伐。
远处的马蹄声越发近了,若是不能比他们更快,怕是迟早被敌军发现。
可现在的状况,如何能比得上疾马的脚程。
“那边!”
时望看见一处岩洞,扶着宁泽清便往里面躲去。
此处阴寒潮冷,实在觉得不适,对于身体不适之人,更是倍感难耐。
可是眼下,这便是他们难得的求生之处了。
不久,洞外果然持续了一阵行军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往洞中略走了几步。
只是他们藏的深,那些张望的人只是略走了几步便离开了。
着实虚惊了好几场。
等那些声音没了,又多等了一会儿,时望小心往外张望,确定再没人经过,才将宁泽清从洞中扶出。
“他们已经往前去了,再走,迟早也会遇上。若想不被人认出,怕是要绕个圈子了。”
夜晚,时望又找了一处洞,拾了些柴火生火,先将眼前的难关度过。
若是在林中生火,火光耀眼,难保不被人发现,相比起来,虽然洞中难耐,好歹还安全些。
“我们明日从东边绕吧,那里稍显偏僻,应该不会有人把守的。”时望说道。
宁泽清低低应了一声,随即有些咳嗽起来。
日间本就受了些凉,晚间又在这洞中宿夜
第二百三十九章 落魄逃亡
“将军真是麻烦,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要派人来。难不成还怕敌军从这么个小地方潜入吗”
“就是。这地方连鸟都不生蛋,也就逃难的百姓都没有踪影。在这不是浪费时间。”
两个将士相互吐槽着,另外两人也在旁边笑着,打趣道:“你们想必是没在将军手下呆过。就当是趁着这个机会放个假吧,反正这么久了也没个人。”
“要不,等会儿哥儿几个支个火架,烤点野味得了。就当图个乐。”
说起这事,四人就突然来了劲,满面笑意地讨论起来。
“大哥,请问郡县怎么走”
四人回头,看见一个姑娘在关外问话,虽然穿着的衣饰看上去有些名贵,可是染上了不少尘土,像是一直逃避躲难,而落魄到眼前这般邋遢模样。
是个可怜的人,四人一瞬间怜惜之心顿起,便想与她做解,正要靠近,却被她一手夺去了腰间的佩剑,离她最近的这人就此丧命。
其余三人警铃大作,立即后退拔出佩剑,与她对峙。
其中一人,从腰间拿出一炮仗似的东西,点燃后冲着天上放去,这关的上空顿时飘出一缕黑烟,扩散甚广,还伴随着震耳的一声巨响。
他们在报信!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官兵。说,你是哪国的人”
“少废话!”时望心知不能拖延太久,否则援兵赶到,便再无逃生的机会,她一咬牙,抬起手臂便要再战。
一阵撕扯的酸痛。
当时望刺向第一人时,便感觉到了自己手臂间的羸弱,险些丢弃佩剑。
可她不能。
将这剑横在身前,以一敌三。
或许是没想到这么一位姑娘出手如此狠毒,三人之间眼神交流,甚是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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