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不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从此心安
江澄不知想起了什么,冷笑道:“引狼入室。”
聂怀桑淡淡道:“可大哥当晚就暴病而亡,那蛇也没被赶走,而是继续被琴师好好养了起来,聆听妙曲一久,还生了灵气,修成人人称颂的大仙,与琴师成就一段佳话。很多年过去了,琴师的二弟调查出来,原来那蛇当年夜夜趁琴师调琴不备时溜出去,将毒牙中的毒液注一滴到大哥水壶中,大哥根本是被慢慢毒死的。这故事我上回听二哥讲到这里就被金麟台之乱给打断了,走在路上实在气得睡不着觉,就又去听那故事结尾,到底想看看,事到如今,那琴师到底是信自己二弟的,还是继续信那条在他面前装吃素的蛇。”
江澄道:“自然是继续信蛇。”
聂怀桑垂目道:“可我总是心中还存着一分不信,不信世间竟有这么罔顾兄长的弟弟。”
“哥哥又如何。”江澄道,“便是亲生父子,也还是,继续信那条蛇的。”
“恐怕只恨不得,割下亲儿的大腿肉,去喂那条冻僵的小蛇。”江澄道,“蓝曦臣的故事确实讲得好听,那你刀都御不动了,何不歇歇,这么急巴巴着要赶回来。”
聂怀桑伸手握住江澄桌上的手,朝着江澄展颜笑道:“阿澄,你好不解风情,明日七夕,当然是要和意中人在一起。”
江澄的脸突然通红。
静室中只听得有两颗心脏咚咚乱跳,江澄道:“我多年孑然一身,快忘了七夕这事。”
他用力回握住聂怀桑的手。
聂怀桑道:“以后朝朝暮暮,岁岁年年,我帮你记着。”
江澄与他相望,道:“我虽不记得,却正好有礼物送你。”
他捧出一个锦盒赠予聂怀桑,聂怀桑打开一看,是一对上品景德听风瓶。
他将那瓶子拿出来细细品鉴,默默放到胸口,好不容易压下心头感动,道:“我没备回礼,明早给你熬莲藕排骨汤。”
江澄在聂怀桑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握住聂怀桑手,郑重道:“你说我败家,等大围剿过去后,你来帮我管家。我知你打细算,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稍有奢靡赤锋尊就来信扬言要捉你去沉塘,但我莲花坞有的是钱,以后我要让你锦衣玉食,玩遍你想玩的所有事情,不喜欢修那刀也不用修了,我的三毒扛两个人绰绰有余。”
聂怀桑笑道:“你果然很护短。”
江澄亦笑道:“四百张缚仙网我已差人送到清河不净世去了。”
聂怀桑道:“我们的婚礼你是不是也要大操大办,就和你嫁姐姐一样?”
江澄道:“咦?怀桑我发现你变聪明了……”
聂怀桑道:“嫁妆如此丰厚,怀桑惶恐。”
一柄扇子已轻浮地勾起了江澄下巴,一点点将单膝跪地的江澄挑得站起来,聂怀桑道:“世人有眼无珠,唯我慧眼如炬,该是我折桂得珠。”
他起身将江澄按到自己方才坐的那张椅子上,转身就坐于江澄大腿上,双手环住江澄脖子,朝江澄呵气,亲热道:“阿澄。”
江澄双目赤红,一双手掐在聂怀桑腰侧。聂怀桑咯咯而笑,江澄哑声道:“你别笑了。”
聂怀桑抱住江澄道:“我得阿澄,心中无限欢喜,实在忍不住笑。”
江澄恨声道:“你这是在玩”
聂怀桑已猛地吻住了他,江澄一点犹豫时间都没有,立刻搂紧聂怀桑,两人干柴烈火不断变化着角度深入接吻。
两人吻得激烈又漫长,体力惊人,谁都没落下风,江澄突然抱着聂怀桑丢到床上,聂怀桑朗声笑着,伸手勾着江澄腰带把人也往床上一带,翻身又骑在江澄身上,两人滚成一团,满床被褥都滑落到地上。
江澄硬邦邦戳到聂怀桑时,聂怀桑似乎看见什么十分可爱有趣之物般,哈哈大笑。江澄无奈道:“你做这事时可千万不能笑,实乃行房大敌。”
聂怀桑拍着床铺笑道:“好你个三毒圣手,莫非会被笑软吗哈哈。”
江澄直接下来啃聂怀桑脖子,聂怀桑好整以暇,根本没当一回事,还一下一下悠闲地抚摸江澄背部,将两人压住的长发拨出来:“阿澄,衣服不一定要用撕的,太败家了。”
江澄道:“你都快被我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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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腹了,比起衣衫,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聂怀桑道:“阿澄,你醉了。”
江澄道:“我没有。”
聂怀桑道:“那你活着不好吗?为何要说些醉话。”
江澄正在忙碌,虽觉得聂怀桑此话蹊跷,却忙着干正事,无暇理会,道:“怀桑,我会很温柔的。”
聂怀桑叹道:“阿澄,你醉了。”
江澄温香软玉满怀,他看见聂怀桑小小的个子,乖顺可人,压在自己身下说不出的娇弱无助,好像被五大三粗的自己一碰就要碎了,又想起两人都是头次,道:“第一次真有春宫书上写的那般疼吗。”
聂怀桑道:“恐怕还要更疼,毕竟我没经验。”
江澄气喘如牛,迟疑道:“那,若你很疼,会怎么办?”
聂怀桑坦荡道:“哭啊,死命地哭,嚎啕大哭。”
江澄惊道:“哭……么。”
言罢踌躇不定。
聂怀桑将双手垫在脑后,宠溺地看着江澄,用哄三岁孩子的语气道:“你若以后交了别的道侣,我就去妓院睡人。”
江澄惊道:“你”
聂怀桑又悠悠说了一遍:“你若以后交了别的道侣,我就去妓院睡人。”
说完突然拿起枕边折扇,又快又狠地敲击在江澄颈后。
江澄眼前一黑,倒在聂怀桑怀中。
聂怀桑抱着江澄,轻声道:“阿澄,你醉了。”
方才聂怀桑故意弄出那么大动静,江澄内院巡视看守的侍从都识趣回避了。他手法娴熟地将自己脸上笼出一团黑雾,于深夜间潜到金凌门前,一挥手就将门给呼开。
蓝景仪夺门而出,双目红肿,金凌旋即奔跑出来,聂怀桑立刻弹指,金凌张了张口,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蓝景仪道:“禁言术?”
聂怀桑于黑暗中给他递过一把剑,蓝景仪微微一怔,旋即会意,接过剑,随后道:“我的抹额”
金凌已拉弓朝聂怀桑射出一箭,聂怀桑单手挥出,忽而那凌厉的一箭凭空消失,反而出现在金凌身后,金凌侧身,一手抓住了自己的金羽箭,放回背后箭囊。
蓝景仪怔怔道:“这是蓝安秘术……”
聂怀桑此时已夺走金凌手中拽着的抹额,交给蓝景仪,蓝景仪见聂怀桑赫然是个雾面人,道:“鬼道之术?”
但金凌已经追来,蓝景仪立刻将抹额往头上一绑,抱着断成两截的书香,御剑而逃。
金凌看聂怀桑已一步步退回暗处,咬牙微微踟蹰,唤出金子轩传给他的佩剑“岁华”,飞身远去。
聂怀桑回到房间。他很少出手,但一出手必力道极准,江澄还在床榻沉睡。聂怀桑将手腕上的乌鸦从窗口放出去,坐在江澄身边,看着他沉静的睡颜,看了整整一夜。
不如03
江澄醒来,发觉自己生平第一次摆出鹌鹑姿势,依偎于聂怀桑臂弯,且以表情论聂怀桑睡得很是愉悦,一条胳膊占有欲十足地搂紧自己。
他不由扪心自问:“我……醉了?”
“我昨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双修初夜若毫无印象实在吃亏太大,问起来难惴惴不安,好在紧随其后是相当掷地有声地,“怀桑,我不会负你。”
“为何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他那娇小温柔的道侣撒起娇来,当真是幽默可爱,“我做完后,也不负你。”
江澄忍俊不禁,刮了把聂怀桑鼻头,亦玩笑道:“你要能将仙督帽子摘了送我,就让你对我做。”
金凌被掳的禀报就是这时传来的,江澄登时翻被下床,一扫温柔乡中的醉意,双目清醒若寒霜。
一只乌鸦低低飞着,扑打羽翼之声像条引线,线那端是晓星尘手挽拂尘走在路上。时逢七夕佳节菊香满兰陵,处处都是骈影成双软语笑音,道人双耳被蓬勃的红尘喧闹盈满,心中逐渐勾勒出花灯糖人、树上红签,唇角半含一抹浅笑。他走出繁华的朱雀街,过金麟台东面景风门逐一行至永昌坊、翊善坊,丹凤门前分出两条路,往西是金氏族陵未央陵,三日前仙督金光瑶在此极尽哀荣大葬爱妻秦愫。晓星尘往东走入长宁山,那是兰陵寻常百姓入土为安的所在,遁入长宁山最无人迹的深处,于清风秀林怀抱间落着一座朴素的新坟,坟旁手植一株松树,土色很新,是那亲手造坟之人同时种上的。
在参天枝干之上、厚重木叶之后,躲起来,拉着手无声地被吻。
“未央陵里的是副空壳子,”薛洋一吻毕,依旧意犹未尽地落吻在晓星尘脸庞四处,悄声道,“这里才葬着秦愫。”
“金光瑶就坐在墓前,金星雪浪袍跌在土上,他一个人来的,神情很是潦倒,枯坐一天了。”薛洋道,“道长,他就着一块石头,正在画一卷秦愫的画像。很奇怪他在人前人模狗样,可在这里,长相还是那个长相,味道却变了,变得平凡干槁,甚至显老。神的是那画像栩栩如生,秦愫的一颦一笑几乎能活会动。”
晓星尘道:“藏宝室里,秦愫临死前说她悔入金氏。金光瑶杀死的独子,乳名叫阿松。”
薛洋吻得晓星尘满脸口水,终于舍得从他身上扯开,单手撑头,忽而轻声吟道:“黛眉长敛,春色飘零抛张敞。”
晓星尘道:“你说什么?”
“金光瑶念叨一天了。”薛洋道,“秦愫的画像他什么都画好了,就一双眉毛死活下不了笔,右手抬起又放下,墨干了又研,笔一落在眉毛上就抖得不成章法,一抖他就念这个。”
薛洋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想起一月之内已连续听不懂三句话了,心下大为别扭,但面上若无其事,说完就说完了,不再继续。
“哟,你就是新的孝乌公。”鸦巢内,薛洋绕着孝乌公啧道,“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尊荣呀?”
孝乌公开口就是一句让薛洋暗中骂娘的天书:“此时相见不相闻,愿随月华流照君。”
晓星尘微微一笑,他忽而双手捧起薛洋的脸面对自己,一根手指缓缓画过错愕年下者的一双剑眉,柔声道:“这就是张敞。”
他抿嘴一笑,温温柔柔地从袖中掏出一粒糖果,摸索着先举到薛洋眉心,又塞进薛洋口中,道:“而这是,红袖嗔佯,枕风听鸿念梁郎。”
薛洋被他冷不丁撩得面红耳赤,一口含住那手指不放,饴糖甜蜜舔遍又卷男人指尖,看晓星尘单手微微握拳,放在下巴处无声轻笑不休。
“孝乌公告诉我,金凌和蓝景仪已绑到乱葬岗去了,江澄一剑斩断案角,喝令各大家族今日便出发,蓝曦臣本和江澄约好等金光瑶一起,见状也没说什么,但出发时,蓝氏带队的成了蓝启仁,蓝曦臣不见人影。魏无羡和蓝忘机明日便走到乱葬岗附近的小镇,后天双方会在乱葬岗撞上。”晓星尘佩服道,“聂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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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能把时间算得这么准,真是不输他的兄长。”
薛洋道:“十二年了,他急着为赤锋尊报仇,不愿再拖”
轻声细语忽然停止,因为底下金光瑶开口说话了。
“我十五岁时,去金麟台认亲,那日恰逢子轩生辰,我的不识相,扫了大家的兴。于是我被人从金麟台上踹了下来,从最上面一级,一直滚到了最下面一级。”金光瑶道,“我抬起头来时,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站在我面前,那就是你,受邀前来的,我命中注定的妻子。”
“我爬起来之后,还能说什么,抹掉了额头上的鲜血,拍拍身上的灰尘,背着行囊就走了。走到无人的巷弄,金麟台照彻兰陵的灯火与丝竹宴乐之声依旧热闹泼天,可这都是子轩的,我什么也没有。”
“你要去哪?”
孟瑶回头,看见方才撞破自己狼狈的少女。她提着灯笼而来,一步一步走近他,对他道:“我且偷偷告诉你,射日之征即将开战,你若是条英雄好汉,便去投靠清河聂氏。”
孟瑶根本听不懂什么叫“射日之征”,什么又是“清河聂氏”,但他有过耳不忘的异能,本能感觉少女并无恶意,于是牢牢记住。
“你是谁,”孟瑶问,“为何要帮我。”
“我是秦愫。”少女道,“因为我娘从小告诉我,那些弃养不认私生子的人都是坏人,金宗主这样的坏事做得很多,让我要善待金宗主每一位私生子。”
“我可是风尘女子的孩子,你不会看不起我吗?”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看不起你。”
去吧,还能去哪里呢?孟瑶想,去清河吧。
这一年,他十五岁,她十二岁。
“下贱胚子,居功自傲。”
金光瑶与正搂着金子轩肩膀骂骂咧咧的金子勋在抄手游廊迎面相遇,金子轩尴尬道:“瑶弟。”金子勋却只是重重哼了一声。
金光瑶对两人含笑致敬,就像根本没听见金子勋说了什么话那样。
他们擦肩而过,在金光瑶一步步快走出抄手游廊时,秦愫的声音渐行渐近:“射日之征,人所尽知金小公子居功至伟,二宗主,你说呢?”
金光瑶扯下自己帽绳上装饰的海青珠,弹指打落秦愫手中团扇,抢先趋步为她拾起:“秦愫小姐,你的扇子。”
他本有一张讨便宜的脸,秦愫接过扇子时已含一丝羞赧:“你认识我?”
这一年,他十七岁,她十四岁。
“金郎,你救救她吧。”
金光瑶为难道:“阿愫,金麟台对侍女姿容十分挑剔,这孩子面黄肌瘦,父亲不会同意的。”
秦愫与金光瑶玩了半天,云鬓旁刚被金光瑶别了一朵带露水的金星雪浪,道:“可我看见她要死了,若不救,会很难过。”
金光瑶停了许久,久到秦愫惴惴不安时,他忽而温柔笑了,道:“成,都听阿愫的。”
这一年,他二十二岁,她十九岁。
“阿愫,你不会永远寂寞。”金光瑶放下画笔,抚摸墓碑道,“迟早一天,我会来陪你和阿松。”
墓碑上刻有秦愫一生寿数。
这一年,他三十三岁,她三十岁。
“你这么怕狗,却劝我送阿凌仙子。你路见将死的乞儿,也要求我去救。阿松折了,你依然对所有孩子疼爱有加。”金光瑶道,“你对人人唾弃的娼妓私生子,屡次施以援手。”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看不起你。”
整整十八年,她对金光瑶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这些年来,但凡我身边的侍女稍有姿色,你定然会将她撵走,那日那信如此重要,你依然先去做这样的事。”金光瑶苦笑道,“其实你并不明白,容貌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爱的女人是你,仅此而已。”
金光瑶说得深情一片,将那画盖在坟上,摇晃着起身。他大概是坐得太久,迈步时一个踉跄,伸出手来本能想扶,谁知扬手便将腰间恨生带出,如流火追星,直朝着薛洋与晓星尘藏匿的那棵大树上杀去。
霜华在薛洋瞪大的瞳孔前格开了恨生。
晓星尘面沉如水,横持霜华,格开恨生后已挡在薛洋身前,微微朝薛洋侧了一侧脸。
他在奇怪,薛洋明明和他一样,看见秦愫是被金光瑶于藏宝室中兵不血刃地逼于死地,为何还会上方才演技的当。
金光瑶接过恨生,冷笑一声,遍体都是笑里藏刀的锐利气势,已飞身上树,恨生刺出金光一扇。
论身手,光晓星尘一个便能赢金光瑶,但晓星尘苦于掩盖行踪,金光瑶却剑剑狠辣,直逼他现身。此时只能退、不能战,薛晓二人在茂盛的树冠中躲闪,薛洋已回神,反挡在晓星尘面前,大声道:“故人好久不见,昔日清理门户的仇,我来秋后算账啦。”
金光瑶闻言停住身形,剑笑道:“成美,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十一年才回家?”他虽然笑,但一根手指已悄然勾住腰封。
“外面好玩的可多了。”薛洋拍掌道,“我先杀了晓星尘、又用他的剑凌迟了常家一对余孽,最近还抓了你金氏最后一点血脉,丢到乱葬岗让魏无羡多一具童男可炼。你算一算,有这么多游戏要玩,十一年到底久不久?”
金光瑶道:“江澄眼皮底下,我这个作小叔叔的,实在不方便对阿凌下手,多谢成美代劳。”
薛洋当年被金光瑶用完便弃,若不是晓星尘傻乎乎背他回去,恐怕难保小命。而金光瑶听闻金凌失踪后,一直派苏涉没日没夜地去找,双方现在心里只怕是恨不得要立斩对方于剑下,却依旧谈笑风生。而这谈笑风生中,两人谎话信手拈来,编出滴水不漏的说辞掩饰自己真正的目的。金光瑶和薛洋这两个人,真是太可怕了。晓星尘藏在树叶间,听得心泛惊悚。
就在金光瑶从腰封中抽出琴弦那刻,薛洋突然哈哈笑道,“金光瑶,你为了保住仙督的位置,杀了你爱的人!好啊,好啊,多年不见,你更有本事了哈哈哈”
那飞出的琴弦忽而失准,被降灾轻松挑开。
“我本欲找你寻仇,谁知潜入时正好又遇见你家在办清谈会。我混在人群中可都看见了,秦愫死时用血指在桌上写了个‘夫’字,是你装作抚尸痛哭挡住众人视野而已。”薛洋猖狂万分道,“一个女人,杀就杀了,也没什么了不起。但金光瑶,你我朋友一场,你哭得那般伤心,决计不是伪装,可骗不过小爷的眼~”
琴弦在沉默中一根接着一根飞来,但降灾都逐一将其斩断。
“你演技这么湛,生平能见你一次真情流露,死也不亏!”薛洋丧心病狂道,“只是可惜,这个陪伴你大半生的女人化作一捧黄土,无论金氏权杖如何更迭,尽管婚后你便再未碰过她,她却始终守护在你身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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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从滚落台阶的丧家之犬成长为翻云覆雨的显贵仙督,从未离开,也从未背叛你啊!”
恨生与琴弦的攻势已彻底崩溃,十几年过去了,金光瑶登上了至高仙位,成为了统治众家的仙督,但他心灵深处,仍然属于十八年前的那个被踹下高台的孩子,渴望她能立在面前。
昔年他一举击杀温若寒,赢就赢在他与温若寒相交一场,对温若寒了解入骨。如今薛洋和晓星尘能在被他发现后,不露身形而退,输也输在薛洋与他相交一场,对他了解入骨。
晓星尘刚要跃出,却突然被薛洋扯回来,听薛洋道:“聂怀桑要害死我们了。”
这座百年来葬下无数兰陵百姓的长宁山,每一寸土地都在震动,在幽深的地底,晓星尘听见了人的声音。
薛洋苦笑道:“阴虎”
他“符”字尚未出口,一道白影已持剑而出,是晓星尘毫不迟疑地要一剑挑了金光瑶手中的阴虎符。
阴虎符在传说中有翻天灭地、移山倒海之能。魏无羡昔年血洗不夜城,三千之众,倘若一拥而上,纵然虎符在手,魏无羡也必将被迅速撕碎,之所以溃不成军,全因阴虎符刚亮出来,所有人便闻风而胆丧。薛洋灭常氏满门时,真正死在走尸手中的不足二十,五十多人全被活活吓死,便是薛洋自己,见金光瑶用了阴虎符,也以为必死无疑。
倘若常氏满门,个个都像晓星尘这般,薛洋未必能轻易灭门。
倘若不夜天城,有一半的人像晓星尘,魏无羡已死在当场。
金光瑶将阴虎符合上后自然也料不到世上还有晓星尘这等呆子,加之被薛洋言语扰乱心神,是背对着晓星尘两人垂手想着心事的。晓星尘速度快到极致,一点声响也没弄出来,他使剑有听音辨位、百步穿杨的神准,眨眼间霜华的剑芒便要刺中金光瑶手中虎符。
偏偏这时,一颗石子无声息击中晓星尘手腕,霜华应声落地,金光瑶猛回过头来,喝道:“薛洋!”
“是我!”薛洋此时也手提降灾赶上,正好接着晓星尘那未遂的一招,刺向金光瑶面上。
金光瑶只觉眼前一花,举起恨生便极熟稔地接下薛洋的招势。
晓星尘的面上依旧沉静如常,丝毫不被分心,在此时直接用手狠狠抓破了已被催动的阴虎符!
晓星尘被薛洋紧紧搂入怀中,阴虎符的反噬之力强劲灌穿四肢百骸,一口鲜血喷出,浑身颤抖却软如烂泥,凝聚最后一丝气力将地上的霜华吸回掌中。
趁金光瑶大惊失色,薛洋将黑雾布于金光瑶面目上。苏涉的黑雾术是金光瑶所授,而金光瑶的黑雾术正是薛洋所授,薛洋布下的这团浓雾糊在他脸上,一时难以解开。阴虎符虽只有轻微损伤,但满山尸体已重新入土为安,薛洋将晓星尘抱上降灾离开。
晓星尘如坠冰窟,双唇已和肌肤同色,稍想立直便嘴角又是鲜血涌出,一下要栽出降灾,薛洋一把将他搂在怀里,道:“晓星尘你疯了,这可是阴虎符,你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晓星尘气若游丝,艰难道:“我只想着,你不能死,再没想别的。”
薛洋心神俱震,晓星尘却轻轻哼了一声,四肢同软,仰面倒下。
“晓星尘,晓星尘!”薛洋一手御剑,一手抱紧他,仓皇失措地连唤几声他的名字,咬牙道,“道长,我抱你去南阳,平龙岗的诸葛先生是华佗在世,胡古月更有通阴阳之才,先把道长的伤治好。”
晓星尘抖着手贴住薛洋的手背,奄奄一息道:“不……”
他勉力吞下喉间涌起的血水,却还是渗出一丝血痕在嘴角,微微抬头便立刻猛垂下头,口中道:“去乱葬岗……帮,帮聂宗主。”
薛洋双瞳中流出一抹血红之色,沉声道:“你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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