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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不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从此心安
“宋道长啊,童谣之言,如何信得?楚汉相争时,童谣唱‘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项羽闻言迁都,下场是乌江自刎。汉武帝时,童谣又唱‘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后来还不是被赐死。”聂怀桑劝道,“我实话告诉你,我门生还做过事先在地上挖个坑,埋块石头,上面刻着我会成为仙督的预言,再装作被发现的事。还有半夜学猫叫说我会有出息的家伙。还有人在外面编排我娘怀我时梦见各种星星入腹,我诞生时天降祥瑞……”
其实,聂怀桑倘若一口答应了宋岚,宋岚反而要考虑再三,可现在聂怀桑三请三拒,宋岚反而非要做不可了。
最终,聂怀桑勉为其难地松口了:“我还从没主持过像样的大典,既然非要办这个请灵祭,那就请宋道长把锁灵囊递来吧。”
宋岚一呆。
而几乎就在下一刻,一只白嫩到丝毫不像习武之人的手探到他面前:“宋道长,请把锁灵囊给我。”
那声音是如此耳熟,宋岚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拔剑而出。
薛洋用尚在剑鞘里的降灾相迎,宋岚看那剑鞘剑柄,虽然也是墨色,可心雕刻上了聂氏玄鸟图纹,并不是降灾的样子。
“成美,”聂怀桑的声音简直是怒火中烧,“你给我退下!”
原来这人姓成名美,是君子成人之美的意思。宋岚想,这少年虽与薛洋身量相仿,声音相似,但看上去十分年轻,模样寻常,并不是那个拥有仙童模样恶鬼心肠的薛洋。
但成美竟未遵命退下,似乎与聂怀桑万分亲热,带着笑却语调委屈道:“家主,办祭典本来就要取走锁灵囊,焚香诵经七七四十九天,直到祭祀举办才能与人接触的啊。这位宋道长不讲道理,你倒来赖我。”
他一说话就露出两颗稚气的虎牙,看得宋岚刚放下一截的心倏忽绷紧起来!
宋岚已要伸手到他脸上,确定他是否戴着人皮面具,而成美的手却大咧咧握住宋岚手中那支盛放晓星尘的锁灵囊。宋岚已有怒气,低头却发现那是一只五指健全的左手,便又醒悟过来。
他看着成美的脸,少年郎竟还朝他眨了眨眼。宋岚的左手已快碰触成美脸庞,而他显然丝毫不怕他碰到自己的脸。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句话的功夫里,无人知晓宋岚在这转瞬即逝的时间里,经历了好几番大起大落的心境。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却是聂怀桑被气得七窍生烟,掷出扇子砸中成美的头,拍桌喝道:“飞音,把这不识礼数的家伙拖回来,行家法!锁灵囊是宋道长最珍视之物,别说此刻他不舍得,就算已经作法四十八天,宋道长想捧一捧,大不了重头张罗,人之常情罢了!”
少年被骂得委屈,却露出倔强神色,看着家主,非常僵硬地单膝跪下被宋岚扶住了。
“宋道长,是我年纪小,不明事理。”少年缓缓道,“家主待我亲厚,我随意惯了,你莫见怪。”
宋岚闻言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当年白雪观被屠,晓星尘抱着重伤的他御剑去求抱山散人,日夜兼程,最后霜华剑再也飞不起来,是聂怀桑向他们放开了聂氏驿道,最终晓星尘跑死了聂氏一匹骏马,才换回了宋岚的眼睛。
“家兄生前交代过,薛洋对道长说我们走着瞧,日后恐怕道长有难,我们要帮人到底,才对得起聂家‘遇不平,刀出鞘’的家训。”当年聂怀桑还在服丧,披麻戴孝将聂氏门牒交给晓星尘后,转身就走,表情憔悴,不知经历了什么。
当年的聂氏,三尊之首,何其显赫!门下能人之多,可谓高手如云。而如今天下,又有哪家哪派,宗主的心腹竟是两个外姓之人,而其中一个甚至乳臭未干?昔年能者云集,今日门中无人,宋岚触景伤情,交出了锁灵囊。
“云梦双杰当年也是情同手足,打成一片的。”宋岚微笑道,“我看你同聂家主,以后成就,要在双杰双璧之上。”
那少年立刻接过锁灵囊,左手微抖。
人非05
“你究竟在想什么?明明会变音却要用本声说话,我还没吩咐就冲下去夺锁灵囊,我喊都喊不回来!”
“你脾气发够了吗?发够了就快让我去见他。”
“抱歉,在下脾气远远没有发够。聂氏修刀道,你不会不知道吧?叫你把降灾改铸长刀,你不肯听我不勉强,但人前也配刀装装样子吧。”
“你家刀道修为强的,全是走火入魔而死,谁知道修的是哪门子邪魔歪道。你自己法器是扇子,李飞音使剑,近几年广募外氏门徒,从不勉强他们改练长刀,对聂氏刀谱亦不闻不问,连家纹都从兽头改成玄鸟,说是修族谱时发现那屠夫先祖是殷商龙脉,其实不就是想逐渐弃了刀道吗?”
聂怀桑正在兴师问罪,薛洋只是低头捧着锁灵囊瞧,与他说话眼皮也不抬,气得聂怀桑在屋中来回走动,闻言却对薛洋高看一眼,愠色稍霁。
“这都被你发现了。”他不动气了,才发现已口干舌燥,撩起衣摆坐下,端盏喝茶,“那你动不动剜宋道长又是做什么?你望向锁灵囊时,目光中的热烈与贪婪几乎要透出人





[魔道祖师]不遇 分卷阅读8
皮面具,薛洋,人家不盲的。”
薛洋忽而笑靥如花,冲聂怀桑道:“你这么聪明,你猜。”
他上一秒还与聂怀桑冷冷对峙,翻脸就是笑脸迎人,而且做得如此自然。
聂怀桑微笑道:“薛公子想试探的,我如何猜得出?顶多知你并非不懂掩饰,故意露出马脚而已。”
他上一秒还怒得摔扇子呵斥薛洋,转眼却一派无辜懵懂,乖顺地喝着茶水。
薛洋越笑越甜,愈发衬得那青年脸庞有种稚气的少年感,左手紧紧握住锁灵囊,一条腿屈膝踩在椅子上,笑眯眯看聂怀桑喝茶。聂怀桑一小口一小口品茶,吞咽茶水时眯起眼,对薛洋视而不见,任谁看见都会觉得他是一位心思单纯、个性软弱的悠闲少爷。
聂怀桑优哉游哉地快将一盏茶喝完时,是薛洋先了笑脸,正色道:“我明白自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你接纳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今聂氏如履薄冰,承不起一丁点风险,而我竟不好好敛行踪,所以你才如此生气。”
聂怀桑的一双眼睛,突然从茶盏上方定定看向薛洋。
薛洋亦回看他,有些艰难,但终究缓缓道:“我会更有分寸。”
聂怀桑放下茶盏,郑重道:“好,我信你。”
“薛洋,你一共有五次机会通过引魂宝鉴进入晓道长残魄编织的世界。这世界似幻似真,似乎是亡者生前回忆,可又处处与现实不同,隐藏着他垂死时刻最刻骨的执念、最隐晦的秘密。”聂怀桑在薛洋面前放下一面古色古香的镜子,道,“你要找出他求死的原因,你要说服他相信执念能够实现,重新燃起他的求生欲,便能带他回魂聚魄。”
“你在他残魄织就的世界中游走时,要分外小心,一旦游魂碎魄察觉出你是入侵的掘秘者,便会歇斯底里地攻击你、直到将你驱逐出引魂宝鉴。”
“而引魂每失败一次,都将被亡者标记得更深。五次之后,你便会彻底迷失在晓星尘的心魔里,魂迷魄涣,永无往生。”聂怀桑道,“我能保你四十九天不受打扰,希望请灵祭那日我看见的,是两个活人,而不是一具僵冷的尸身。”
薛洋斩钉截铁道:“好。”
他双目中露出狂喜和大悲混合的神色,恰似走火入魔的恶鬼,又像舍身献道的信徒。
聂怀桑起身,薛洋道:“慢着,你将那掉包的锁灵囊给我。”
聂怀桑疑惑地将锦囊给他,那是一只与装有晓星尘魂魄的锁灵囊一模一样的碧色锦囊,连做旧的颜色都毫无二致。
“我在锦囊上做了标记,在这里。”薛洋漫不经心地用指甲勾断几处丝线,道:“宋岚也做了一处,切,就会学我,臭道士。”
这下,连聂怀桑也不禁面露惊异之色。
碧色的锁灵囊上用丝线绣满深浅不一的荷叶,显然是薛洋从显赫仙门中夺来的上品法器,绣功繁复华丽至极。重叠细密的针脚迷了人眼,薛洋一边同聂怀桑说话,一边就能在极短时间中看出那被挑断的几根细丝。
只有对这只锁灵囊长年累月地凝望端详,将它熟悉入骨的人,才能做到。
聂怀桑接回锁灵囊,推门而出的瞬间,薛洋忽然又叫住他:“聂怀桑。”
聂怀桑道:“我不想听你交代遗言。”
“遗言?我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晓星尘。”薛洋摇头道,“这些天,我帮你暗中挑拨、买、镇压的家族,全是姑苏蓝氏的从属门派。你恨金光瑶我知道原因,但蓝曦臣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恨他?”
在聂怀桑的心里深藏着对蓝曦臣的恶意,这仇恨深得连薛洋都无法解释。就算身败名裂也不怕,即使折掉自己所剩无几的倚靠,也要彻底摧毁对方,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啊?
聂怀桑道:“你这么聪明,你猜。”
他头也不回,关上门走了出去。
走到掩人耳目的假山,他开口了:“出来,你我之间,有话直说。”
李飞音从池边垂柳丛中走出来:“家主。”
“我不明白,家主为何要救那样的人?”
“哦?在你看来,薛洋是个什么样的人?十恶不赦、丧心病狂、罄竹难书,还是令人恶心透顶?”聂怀桑道,“飞音,在听宋道长说出薛洋过往之前,我派你作薛洋暗哨已有一年,我去姑苏时,也是你日夜帮薛洋催动肉骨阵,我记得你对他印象不坏。”
“那是因为,薛洋,实在是个难得的痴情之人。”李飞音道,“还因为,我儿时被温狗抓去祭祀羲和,亲身经历最天真无邪的孩童被迅速逼成互食恶鬼,当然会对自幼无教的恶徒格外淡漠宽容。”
“难道他现在不够痴情吗?难道他不是依然自幼无教吗?”聂怀桑道,“你看当今天下,云梦、姑苏和兰陵三足鼎立,我聂氏几无立锥之地!品性高洁如晓星尘者,会来依附我吗?本领高强如魏无羡者,会来协助我吗?挑三拣四,那是尖塔之上的高位者才有资格享受的事情。飞音,你是最了解我的,如果兄长还活着,我难道不想继续当个悠闲度日的世家公子吗?兄长到底怎么死的,你知我知,这天下世家林立,又有谁是干净的!”
李飞音立刻道:“莲花坞主江晚吟,他是干净的。”
聂怀桑不料她能答出,一时讲不出话来。
“赤锋尊还在世时,家主就经常与他争论聂氏刀道是否该舍。虽然每次都以被哥哥倒吊着骂告终,但最终他还是听你的,让你用扇,我用剑。”想起那些快乐单纯的时光,李飞音唇角露出微笑,“他死后,你当机立断,聂氏不再走刀道。你受夷陵老祖启发,想走魔道,薛洋的确是不二人选。事实上,了他后,无论是暗中搜罗金光瑶罪证,还是偷偷将蓝氏秘籍散给各大世家、瓦解动摇姑苏从属门派甚至是散播童谣,他都做得十分出色。”
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已经永远过去了,不再回头。其实一个人能保持单纯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因为那证明有人在背后默默扛下许多。从前,那个为他们扛下一切的人是聂明。
“从赤锋尊将我救出地狱那刻开始,只要聂氏想要的,我都要他得到。说到底,我也是个充满私欲和罪恶的凡人啊。”李飞音道,“只是我希望,在我们权衡后做出凶恶之事时,内心始终是清醒而客观的。若无力直面自己生命的沉重,粉饰道貌岸然的托词,那真是太自欺欺人。”
“怎么说呢,就好像,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连自己都要抹去的存在呢。”李飞音道,“家主,十一年前,你听闻白雪观遭难,从扶棺送葬的队伍中奔出,丧服都没换下就去送开放驿道的门牒时,也曾是真心实意地信仰着‘遇不平,刀出鞘’的聂氏家训吧。”
他也曾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直到,真相




[魔道祖师]不遇 分卷阅读9
大白。
聂怀桑与李飞音并肩而立,两人看着月影婆娑的池塘。聂怀桑道:“飞音,有臣如你,怀桑之幸。”
杨柳岸边,聂怀桑的声音逐渐远去:“飞音,用薛洋是一步险棋,若不是眼看魏无羡与蓝忘机越走越近,聂家扳倒蓝家无望,我本是不会用的。”
“薛洋此人固然十恶不赦,但你仔细想想,金光瑶对他有知遇之恩,之后翻脸无情,他在遇我之前,可有报复?”
“何况我总觉得,这次见面,薛洋变得不一样了。在金麟台时,他分明是只野气暴戾的兽,而如今,像个认礼识文、会喜会笑的年轻人了。以前他在金光瑶身边,最爱的消遣是割掉人的舌头泡茶,而昨天,我看他闲来无事竟在和自己下棋,左手那白子尤其妙……当然,或许是我也被他蒙蔽了……”
“对了,我在姑苏遇见江澄。他这人你知道的,不苟言笑,却问了好几次你,想必你那位儿时好友傅姑娘对你很是惦记啊,哈哈……我当然也为你打探了她,她一切安好。”
这是一面古色古香的镜子,背后刻着“引魂宝鉴”四字。薛洋将它翻过来,镜子中却照不见自己的脸,只有白茫茫的浓雾,一如义城。镜子正面的两边还刻着两行小字,右边那行写的是“胎光爽灵幽,三魂阴阳血化成”,左边那行写的是“喜怒忧思悲恐,七情生死幻障为引”。
薛洋想起聂怀桑告诉自己的:“我在蓝氏禁书室里查阅古籍,里面写之所以记载这面宝鉴,是因为蓝氏先祖曾用此法使道侣复生。书中还记载,蓝安能走出心魔梦境,是因为佛法湛,他也是古往今来唯一能全身而退、未沉沦迷津之人。当然,各大家族难都会对祖先大加吹擂,信不信由你。”
薛洋将锁灵囊、自己与镜子依法布阵,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镜子上,又轻柔地将血抹于锁灵囊上,催动咒法,用血为自己眉心画上一抹,三方就此结契。
引魂宝鉴发出淡淡光芒,纯白如霜,那是晓星尘魂魄的颜色。
薛洋眼看镜子里的浓雾消散,镜子中照出一抹他日思夜想的人影。
晓星尘。
晓星尘!
薛洋猛地向前,目眦欲裂。
“道长……道长……”他一眨不眨地望着镜子,虽极力想保持自己神智清明,却忍不住呢喃出声,“晓星尘。”
晓星尘在镜子中长着完好眼睛,人如其名,是一双落满星辉般顾盼神飞的双目。
但他看见薛洋,清逸的脸上却充满悲伤,对他摇了摇头,口形无声说着:“不要进来。”
薛洋忽而笑了,柔声道:“你不想要我进来吗?”
“晚了哦,道长。”薛洋已无法自持,意乱神迷道,“我不走了。”
光芒过后,阵中一镜一囊而已,不见薛洋。
引魂宝鉴中,两人并肩离去,一人本是盲者,此刻双目健全。另一人本缺小指,如今十指俱在。
皆已人非。
==========================《不遇》第一章.人非完=================================
这一章故事梗概是:让洋洋复活!让洋洋手臂回来!让洋洋有后台!让洋洋小手指回来!让锁灵囊回来!让洋洋去复活晓星尘!
这一章对原文的脑补有:解释聂家怎么破除刀道诅咒,解释为啥宋岚当年不去解围而是聂大解围,解释阴虎符怎么落到瑶妹手上的。
这一章我最喜欢薛晓在义城各种温馨甜蜜的回忆杀。
第二章木石
木石01
薛洋立在山清水秀的春意中。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冠洒下明媚斑驳。他被山林间的和煦包裹,仰头看见蓝天白云,闭目便有花草芬芳入肺。
蝶灵动地在他脚边飞舞,处处都是盎然绿色,野兔跃过山涧,他一抬手,一只婉转歌喉的黄鹂飞落于他掌心。
“这就是传说中凶险诡谲的亡魂幻境,”薛洋对那黄鹂道,“而你魂如其人,如此纯净。”
晓星尘的歌声穿林拂叶而来。
薛洋心跳若鼓,循着歌声很快看见正在登山的晓星尘。他依旧穿纯白道袍,黑发如瀑,美的霜华配在腰间,没有系着覆眼白布,动作优雅飘逸,背影仙气蹁跹。
薛洋跟紧那背影,贪婪地凝望,见晓星尘怀中抱着个男童,不时抚摸男孩头顶,口中轻唱歌谣不停。
“义城与你朝夕相处三年,只听你在极高兴时哼过几次小曲,可惜脸皮太薄,一旦察觉我和小瞎子在听便立刻住口。”薛洋心道,“你今天遇见什么事了?纵歌登山,兴高采烈。”
晓星尘在山涧边停下,让那孩子坐下休息,就着溪水为男童洗手洗脸,又殷勤地去整理孩子的辫子与衣衫,嘘寒问暖,似乎全身上下都在微笑。
薛洋皱起眉头。
晓星尘走走停停,走路必然将孩子抱起,一旦停驻便喂孩子泉水野果,孩子与他稍显亲密他就微笑得更深,若非此时的晓星尘不过十五六岁,简直就像个溺子成狂的父亲。薛洋看得眼红,有意无意捏断树枝,但晓星尘只围着孩子转,素来心思缜密的一个人,竟对那动静不闻不问。
等晓星尘从袖子中拿出一颗糖果,男孩举着双手去取,晓星尘笑出声来,亲了孩子一口时,薛洋已忍无可忍,上前一把从背后圈住晓星尘,将头埋在晓星尘脖颈,虎牙露在晓星尘耳垂处,哑声道:“那是我的。”
晓星尘此时不过少年,身高才到薛洋鼻子,薛洋正要不管晓星尘愿不愿意,将他抱上降灾劫走,却忽而被一群人团团搂住:“大师兄回来啦!”
高低不同的胳膊缠上晓星尘,自然也缠上了黏在他背后的薛洋,薛洋心中恶寒,被挤开时,大腿上还挂着个孩子。他看见晓星尘微笑着一个个头顶摸过去,明白晓星尘的魂魄眷恋哪里了。
抱山。薛洋心中一动,想抱山散人有长生的异能,宋岚眼睛她能救,宋岚那舌头十有八九也是她给的,若能从晓星尘的回忆中探出她老人家清修之处,晓星尘的眼睛不就有救了吗。
不过一双招子,就安在晓星尘身上,就让他永远摆脱不了我,永远亏欠着我,薛洋恶狠狠地想,看他还怎么嫌弃我恶心!
那一大帮师弟师妹们乌泱泱拥着晓星尘步上最后的石阶,阶梯尽头镇着一座道观,薛洋心想:“若我现在能摇身变成少年时,就装成他一个师弟混进去。”
不过一个念想,他忽而感到视野微微降低。
薛洋何其机敏,顿时钻进人群,冒出头贴住晓星尘,乖巧道:“大师兄,你从山下哪里捡的孩子,我帮你抱。”
两人此时一般高,不过薛洋天生一张稚气少年的脸,笑起来简直




[魔道祖师]不遇 分卷阅读10
没有人可以拒绝。
他恨不得立刻将那男童从晓星尘身上拽下来撕碎,再迎风丢出十万八千里,晓星尘却避开他,微笑道:“师兄不累。”
他见薛洋懵了,大概是心有内疚,腾出一只手捧住薛洋的脸,冲他展露个清风明月般的微笑。
他离开时,薛洋面无表情,拽住了他的手。
然后笑嘻嘻跑上来与晓星尘并肩,撒娇道:“那我牵着师兄走好了。”
他左手五指健全,与晓星尘十指紧扣,都说五指连心,所以现在指尖微微发抖,一半是因相思得见而激动,一半是因担心被残魂察觉而紧张。
好在就如上山时的动静、观门口的相拥,晓星尘对凭空出现的冒牌货师弟毫无觉察。薛洋堂而皇之地进了晓星尘自幼生长的地方,心中溢满悸动,目光逡巡,见这道观挂着“方寸观”的匾,门口刻着一副对联,右左分别是“月倾三星”和“士不得志”。
“好古怪的观名,好不祥的对联,难怪你下山尽遇晦气事。”薛洋腹诽完毕,又自忖道,“也对,谁人沉浸在内心深处的妄想中还会保持理智同警觉,这里的晓星尘毫无防备,我正好大大方方粘着他。”
薛洋黏在晓星尘身边,眼见无论哪位稚嫩可爱的师弟师妹想抱一抱那孩子,晓星尘都微笑摇头。薛洋冷冷看在眼中,噗嗤笑出声来。
晓星尘疑惑道:“师弟何故发笑?”
“我笑你原来是这样的道长,”薛洋悠悠道,“明明是个爱不释手的占有狂,偏要撑什么明月清风。”
薛洋说的没错,晓星尘对那孩子全然是丧心病狂地宠溺,读书时抱在膝头,睡觉时圈在怀里,喂糖时任那孩子含着手指吮,薛洋阴阳怪气地讥讽也无法让他知羞。若那孩子是个婴孩或残障也就罢了,问题是眼看已有六七岁,睡饱了就满山祸祸山鸡野兔,一下就能爬到树上,手脚麻利不知毁了晓星尘多少茶具,玩脱力揪着一大把蒲公英睡在山坡上,晓星尘都是温柔地将他抱回家。
一旁的薛洋忍不住酸溜溜道:“师兄,你这样溺爱他,师父不会不高兴吗?”
说完突然意识到,这两天他跟着晓星尘走过方寸观中的每块青石板,竟从没见过抱山散人,而满观门生也从不提起。按理说晓星尘对抱山散人视若神明,弥补晓星尘毕生遗憾的亡灵幻境不可能不将抱山散人编织进去。
可素来有求必应的晓星尘却没有回答薛洋。
薛洋眼看着晓星尘不动不言,一双清澈的眼眸古怪地转动,瞳孔如蛇,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打量自己,心神俱震。他察觉天地间百物滞止,风声鸟声流水声全不见了,这世界仿佛徐徐降下一张天网要将他缚住。
坏事了。薛洋面上对晓星尘绽开天真无邪的神态,心中却警铃大作:你一定是觉得此番下山一败涂地、愧对师门,以致在幻境中也不愿见到师父。
转念却有种鱼死网破的孤勇,爆发出压抑至今的激烈感情:反正也要暴露,反正又要从你身边逐出,我绝不逆来顺受,偏要先下手为强,做我最想做的那件事。薛洋血液中的欲念与邪气随这惊人的念头而沸腾,浑身都在叫嚣着要推倒晓星尘、压住晓星尘、占有晓星尘,大难临头却兴奋异常,丝毫不悔不慌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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