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不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从此心安
胡古月想,我真的已经很老了。
君子道上众人手忙脚乱,往上拽一根绑在胡氏祭坛承重大柱上的粗壮绳索。蓝曦臣极其失态,唤出朔月便想御剑而下,诸葛平在轮椅上眼疾手快地扯住他,道:“蓝宗主,你要做什么?”
蓝曦臣道:“我去搭把手。”
诸葛平阻拦道:“你体内尸毒尚未消解完毕,不可再近水行渊。”
蓝曦臣不顾劝阻,刚要说话,却抬头望着君子道另一头,一时呆住了。
众人顺着泽芜君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薛洋背着白衣染血的晓星尘正远远走来,胡古月殿后。三人出了石亭,薛洋踏上君子道时却姿势万分古怪,和看不见路似的,先拿脚试探一步,才稳稳上前一步。众人这时细看,才纷纷惊呼道:“他们互换衣服了!”
薛洋在晓星尘耳畔道:“道长,我来当你眼睛给你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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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你尽管往前走。”
晓星尘柔声道:“好。”
薛洋露出虎牙软软地恐吓道:“你就不怕我办事不力,害你一脚踩空粉身碎骨吗。”
晓星尘道:“我不怕。”
说完果然薛洋怎么指他便怎么走,对薛洋信任至极,一点都不怀疑。穿黑色云靴的脚步踏上君子道,逐渐与一双洁白的道履严丝合缝地重叠,君子道上也不再是平坦的石面,而是泥土小道,旁边有青草、野花和蒲公英。那是时光的红线兜兜转转,一圈又一圈在两人身上缠满缘与情的羁绊。
何其坎坷而漫长的路途,他们一个背着一个,从义城走到南阳,一同走到了现在。
薛洋趴在晓星尘背上,只觉得一步一步十分安心而熟悉,忽然用虎牙咬晓星尘耳朵道:“道长,十年前在义城郊外,你背着我走,还记得吗。”
晓星尘眼眶一热,轻手轻脚地背着薛洋,颤声道:“当年你也和此刻一样,浑身都是伤,怪可怜的。”
薛洋天真烂漫地一笑,满眼都是纯粹的幸福。
难怪见多识广的蓝曦臣都看呆了,晓星尘从来白衣如雪长发及臀,薛洋素来黑衣凌厉束发干脆,两人如今这副打扮,配着上好皮相,真是令人惊艳,一时都移不开眼。
胡古月道:“停下。”
晓星尘停下来,十分温柔地将薛洋抱在怀中坐下,生怕将薛洋弄碎了般,根本不管其他所有人事,只顾慌乱用双手一寸寸摸遍薛洋全身,检查爱人的伤势。薛洋暗中试了几次,双膝还是软的,心中一层阴霾覆住,眉宇间阴沉得可怕,却歪在晓星尘怀中,微笑着轻声安抚道侣。
胡古月径直飞身越过薛晓二人,一步步朝诸葛平走去。聂怀桑带来的人马和胡氏子弟都聚在断崖边,彼此牵制,没有谁再亮出兵器。蓝曦臣道:“胡家主,道长他们这是?”
“喂了药,金丹失效,一个剑都运不动,另一个浑身是伤动不了。”胡古月简短道,“插翅难飞。”
诸葛平不顾晏一和锦十三的搀扶,挣扎着从轮椅上跪下来,双手伏地深深将头埋下去请罪道:“泽芜君对诸葛平有不杀之恩。”
胡古月怒斥道:“诸葛平,我最看重的便是你的知恩图报,但我最看不过去的也是你的知恩图报!”
蓝曦臣刚要劝解,却见君子道下箜篌伴随金铃天籁般响起,随后剑影纷飞粉裙如花似雾,是谢紫彤带着十来个穿潇湘苑粉色家袍的女修湿淋淋地御剑上来。
谢紫彤浑身湿透,脸上脂粉全退去了,更显清水出芙蓉的天人之姿。她冻得连站都站不稳,却跌跌撞撞扑过去,和李飞音乌晚风几人一起,疯了一般地去拉绳子。
蓝曦臣连忙跟过去问道:“怀桑找到了?”然后才将外衣解开披在她身上,帮着去拉绳子。
谢紫彤喜极而泣道:“晚吟哥哥救回来了!”
蓝曦臣立刻道:“怀桑找到了吗?”
谢紫彤冷冷道:“聂怀桑死了。”
蓝曦臣的手顿时松开绳索,双目全是绝望,呆了许久后,失魂落魄喃喃道:“怀桑是后落下去的,怎么会救得出江澄救不出我弟弟呢。”
傅三月一脸紧张地去看李飞音,却见李飞音冷静如常,才道:“蓝宗主好糊涂啊,妙手仙子看着江宗主被仙督推下君子道,自然是只顾着救江宗主的……”
蓝曦臣痛苦不堪地扶住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
诸葛平于心不忍,不死心地问谢紫彤道:“妙手仙子怎么找到江宗主的?”
“不是我找到的,”谢紫彤十分不屑地将身上蓝曦臣的衣服解下来抛回到他身上,酸溜溜道,“是晨曦救下的,她水性好。两年前我逃出潇湘苑去逼婚,全靠她闭气打开了洞庭湖里的暗门,我才能躲过父母游出去。”
诸葛平推着轮椅上前,体贴地为木然的蓝曦臣系上衣衫,垂眸道:“听说请灵祭上妙手仙子带着十来位贴身女修,寸步不离,个个都身量高挑。不过你是江湖第一美人,大家都只顾着看你,对你那些心腹的样子没谁去用心记住想必便是今日你带着的这群了。”
谢紫彤在粉裙环绕中承认道:“是。”
诸葛平道:“那位晨曦姑娘立了大功,是哪一位?”
谢紫彤咬了咬唇,颇不是滋味道:“她在绳子下,驮着晚吟哥哥呢。”
她今年已二十多了,却由于从小富贵平安且未婚配,还是少女心性,说完便一脸不高兴地埋头猛拉绳子。美人娇嗔天真时更加动人,众人都看得呆了,一时屏住呼吸。
诸葛平面沉如水,忽而抬起眼帘盯着谢紫彤道:“妙手仙子,你对江澄痴心一片,怎么会不亲自带着他,却让家仆亲近他。”
谢紫彤道:“才不是我,是晚吟哥哥只肯她谢柔抱!”
众人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谢紫彤方才是恼得直呼了女伴的全名,之前那声“晨曦”大概是谢柔的字。有名有字且姓谢,也是世家子弟,确实对得上号。
诸葛平道:“即便如此,何以不御剑脱险,非要这样危险地将两人钓上来?”
“晨曦的剑在连续三次潜入寒潭救人时,被水行渊吞了。”谢紫彤道。
正在这时,众人已合力将绳子拉上君子道,果真挂着披头散发的江大宗主。江大宗主惧寒又有的是钱,本就衣服比旁人多好几层,外头的皮草格外贵气和磅礴,以人高马大的身躯压着一席柔美的粉裙,四肢皆缠在人家身上,全靠那女子双手牢牢握紧绳子,可怜掌心都磨出血了。
江大宗主被自己心中“楚楚可怜”的情郎下了毒手,不知是伤傻了还是摔傻了,狗熊一般黏在谢柔身上,不留神看几乎都看不到那被他罩住的纤细姑娘。蓝曦臣却突然站起来,朝江澄跑过去,满眼都是看见江澄脱险的狂喜。
江澄趴在谢柔肩上,立刻充满敌意地瞪视蓝曦臣,恨不得将蓝曦臣挫骨扬灰一般。
他大概是摔伤了腰或者腿,站立的姿势颇为古怪,可三毒圣手的气势还是很足的,竟生生将蓝曦臣瞪停下来。蓝曦臣讪讪道:“柔姑娘被你压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江宗主不如让在下搀着罢。”
江澄虽然气喘嘘嘘、手脚无力且双颊不正常地泛红,可全身毕竟是干燥的,定是被人用内力烘干了衣物。这样深厚的内力谢氏一行女修都还远远不够,必然是合力做的,可怜这些姑娘连谢紫彤带谢柔个个都湿得滴水。尤其是谢柔,纤腰窄肩,被高她一大截的江澄衬得小鸟依人,粉裙披发珠花,发梢和刘海都齐整得十分乖巧,低眉顺眼的样子,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真是我见犹怜。
江澄挑衅般地更加往谢柔身上靠过去,说是吃豆腐也不为过了,谢柔被压得一矮,整个人摇摇欲坠。
蓝曦臣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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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香惜玉,刚一动却似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观音庙中他给金光瑶上的那种蓝氏止血药,对江澄颇为殷勤道:“江宗主可有受伤?在下给你敷药吧。”
江澄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他。
蓝曦臣不料江澄如此反应,摸了摸鼻子道:“江宗主,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吗?”
江澄直截了当道:“一年前在观音庙,老子肩上是你弟弟和魏婴私闯我江氏灵堂主动打出的血窟窿,后为了救蓝忘机二人又在你眼前被恨生刺得极重,你身上明明有药却不拿出来给我,只去给金光瑶,今日却如此反常你怕不是被夺舍了吧?”
他这番话说得何其直率而不留情面,蓝曦臣当场便臊得脸都红了,张了张口却实在说不出话来。场面顿时异常尴尬,是典型的三毒圣手冷场风格,众人都暗想道:难怪三毒圣手厉名在外,这说话直接的,当世少有。
江澄还在狐疑不定地打量蓝曦臣,显然是真心实意地怀疑蓝曦臣被夺舍了。诸葛平轻咳一声,打了几句圆场,谢紫彤却叫道:“诸葛先生你别开口,就让晚吟哥哥说!”
“还说什么?”江澄奇怪道,“就算蓝曦臣被夺舍了,我也不根本关心好吗。”
蓝曦臣满面通红,结巴道:“我,我当年真的不知”
不知道什么呢?是不知道蓝忘机和魏无羡带着杀死金子轩的温宁进入莲花坞,在江氏灵堂丢人现眼,还主动打伤江澄,三个人联手的那种吗?聂怀桑后将此事告诉了所有世家子弟,他有心为江澄打抱不平,故意派人到处去说,云梦的孩子至今都在唱歌谣讽刺蓝忘机和魏无羡这一出,蓝曦臣虽然和金光瑶在一起,当然也是知道的。
还是不知道江澄以奇思妙想破解了金光瑶的计谋,却当着他的面为救蓝忘机和魏无羡被金光瑶的恨生一剑捅穿?
还是更久的,不知道魏无羡为了救温氏余孽,当众给江澄难堪?不知道江澄全家怎么死的?姐夫怎么死的?姐姐怎么死的?
蓝曦臣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从来从来,江澄无论遭遇什么,都没有闭关逃避过一天。他去哪里都是三毒圣手的模样,好像消沉一词,和他江澄无关。
谢紫彤道:“是啊,蓝宗主可是连三十位长老在眼前被弟弟打残都无所谓的人,如今这样嘘寒问暖,我也怀疑是夺”
诸葛平低喝道:“妙手仙子,没有三尊在射日之征浴血奋战,你恐怕日子没如今好过,还请适可而止。”
谢紫彤脸蛋亦红,对蓝曦臣微微施礼,不吭声了。
像是上天要派个人来打破他们的尴尬,谢柔终于被江澄霸道地压出一个踉跄。蓝曦臣立刻伸手去搀扶谢柔,江澄猛地将他的手拍开,更加黏在谢柔身上。
蓝曦臣关切道:“柔姑娘或许也伤到了,江宗主便放开她,让我扶着吧。”
江澄坚持着他那古怪的、似乎双腿合不拢的站姿,动也不动。谢柔弱弱地点头,有些羞涩和惶恐地看了看谢紫彤,想去抓蓝曦臣的手,被江澄扣着手腕一把捞回了身下。江澄更是颇为不悦地冷哼一声。
蓝曦臣眼看江澄厚颜无耻地压在柔弱女子的肩上,也有些急了,看着江澄双眼道:“柔姑娘并未挽发,显然待字闺中,江宗主可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江澄霸道宗主地一笑,干脆用手去玩弄谢柔的头发,柔情似水道:“。”谢柔愈加惶恐紧张,看着谢紫彤这位少家主,连连往后缩去。不过她越缩越是钻进江澄怀中,江澄神态颇苏地眼神泛笑,却朝诸葛平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
诸葛平被江澄这一眼盯得莫名其妙,只觉得江澄眼中千言万语一定是有话要说,道:“江宗主,这是何意?”
江澄愈发面露得色,诸葛平心想:江澄这番样子,倒像极了胡童抓住我从前说的什么话,自己推翻了,然后喜滋滋朝我邀功,证明我说的不对似的。
江澄见诸葛平满头雾水,有些幼稚地气恼道:“什么诸葛谋、古月断,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诸葛平也来了脾气,道:“江宗主爱好打哑谜吗,要说什么说便是了,炫耀不出个所以然来,不遗憾吗?”
江澄欲言又止,他倒是心情极好,但又实在无法宣之于口自己在瑟个什么劲,最后却倚在谢柔身上,将眼波转回了谢柔脸上,再也不理诸葛平,轻声道:“诸葛先生信口雌黄,说的不对。”
诸葛平怔怔地想:这……这三毒圣手方才那转眸的一眼,怎么、怎么有些……媚态?
他只觉得瞎了眼,不由拼命拿手去揉眼睛。
蓝曦臣一心想去对谢柔嘘寒问暖,为她烘干衣裳。江澄自己现在没力气代劳,却也不准蓝曦臣碰他的人,一味挂在她身上不放手。蓝曦臣见江澄死皮赖脸颇为碍事,沉声道:“江宗主这样毁人家姑娘的清誉,是想娶她过门吗?”
江澄倨傲地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有何不可?”
谢柔周身大震,立刻要朝谢紫彤跪下,江澄却将她拎小鸡般提了起来。只是一动之下,江澄却脸上显然吃痛,扶着腰又软在谢柔身上。
蓝曦臣似生气了,却又不好当众多说,只加重声音道:“江宗主,你可要对得起怀桑的一片苦心。”
他见江澄无论如何不肯放人,只得作罢,最后柔声问了一句谢柔:“柔姑娘,一切安好?”
谢柔被公子榜上任以及现任状元郎夹在中间争夺,如身处幻梦之中,尤其蓝曦臣对她说话的嗓音柔情似水呵护备至,不由一脸娇羞,深深地低下了头,轻轻点了两下。
江澄皱眉,对蓝曦臣道:“你认得?”
蓝曦臣对江澄以一种正房夫人般的语气道:“自然。”
江澄扭头去瞪谢柔,谢柔脸埋得更低,不住拍着江澄胸前安抚。
李飞音见状道:“江宗主,仙督既然仙逝,我们一行人马当然以你马首是瞻,和南阳胡氏这笔账怎么算,还请明示。”
江澄正色道:“方才诸葛先生指路来救我,说好了,既往不咎,这便回去了。”
乌晚风脸色一变,刚要开口,被李飞音扯住了。
胡古月和看猴戏般看这些年轻人胡闹,此时微微放松,道:“你不为聂怀桑报仇?”
江澄咬牙切齿道:“胡家主,我方才死里逃生一番,昨日种种便已随之沉在寒潭中只当再世为人!聂怀桑薄情寡义,我已经舍命一回,紫电、三毒全丢了,难道还对他会放不下么?!”
胡古月不信道:“你……你当真变心变得这般快?”
江澄笑而不答,只轻薄地于谢柔面颊上落下一吻。
胡古月见状叹道:“江晚吟,你的心变得好快。”
江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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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大欢喜。”
“好。诸葛等会领你们出竹林,”胡古月断然道,“可晓星尘这条命我要了。”
江澄微微惊讶,随后微笑道:“胡家主,薛洋就罢了,晓星尘可是我玄门正道的神领袖,我就这样见死不救,不大好吧。”
胡古月的眼光冷了下来。
却见江澄慵懒地扫了一眼远处的薛晓二人,话锋一转道:“我吞并不净世登顶仙督宝座时,你可得亲来俯首称臣。”
乌晚风失声劝道:“江宗主!”
蓝曦臣对乌晚风比了根手指放在唇上。
乌晚风看着众人,只觉得陌生至极,手中无垢微微发抖。
胡古月这边已对江澄展露了笑意:“一言为定。”
江澄继续道:“南阳胡氏和天下百仙一样,每岁纳贡、觐见、奏表皆不能少。供仙督驱使、结兵征粮,随召议事,更不能继续置身事外。”
这样的要求八十五年来空前绝口,可胡古月反倒放心道:“可以。”
江澄不提条件,他才觉得可疑。
江澄与胡古月相视一笑,搂着佳人肩膀,举起没有紫电的手,道:“击掌为誓。”
胡古月显然提防有诈,没有靠过去,站在原地抱拳道:“那我便先带着晓星尘回九鼎室了诸葛,送客。”
一柄清澈无垢的剑飞了出来,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刺向胡古月。其实胡童就在乌晚风身后,他本可以阻止,却看了看晓星尘,没去阻拦。
胡古月手上还戴着白绡手套,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无垢,却也没有立刻将无垢断开,道:“好剑。”
乌晚风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定定道:“胡家主,赤锋尊在射日之征中三进三出夺回了家父和无垢,家父的遗嘱是邯郸海上居生生世世效忠清河不净世。”
“孩子气。”胡古月嗤笑,对江澄扬声道,“江宗主不,是江仙督,这个小朋友怎么处置?”
聂怀桑尸骨未寒,他们这行权贵便已在明目张胆地分赃了。其实这人间山下百态,哪里都有些相似。
江澄淡淡道:“给我吧,死在这里他哥可不好对付。”说完便唤莲花坞一位颇为得力的侍卫上前,要他带走乌晚风。
胡古月却道:“且慢。”
江澄冷然道:“胡家主还真是够谨小慎微的,我连道侣被你逼死了都不计较,你何必处处提防。”
胡古月道:“江侍卫身手了得,老朽只是觉得未大材小用了。”
江澄哼道:“此次来南阳,我莲花坞带来的人个个都身手了得。胡家主,你自己选个人上前吧。”
他说完后却突然一歪,原来是一直扛着他的谢柔实在没有气力了,险些脚软跌倒。
胡古月立刻指着谢柔道:“叫她来。”
君子道上,众目睽睽之下,鸦雀无声之中,这名不见经传的柔弱女子,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带走被点了穴的无垢公子。
她浑身发抖,裙裾上还滴着水,头埋得极低。
她走到胡古月面前,刚要接过乌晚风,胡古月疑心起来,皱眉道:“你作甚总是低着头,将头抬起来。”
谢柔听话地抬起头来
在胡古月神色猛变的瞬间,一条凌厉的紫色鞭影缠上了胡古月的脖子。
谢柔的裙摆因充沛的灵力而蹁跹绽放,袖中扇子挥开,毒刺根根暴起,全插入了老人的胸膛。
蓝曦臣早已料定般地挡住了声嘶力竭的诸葛平。
惨叫响彻君子道:“聂!怀!桑!”
日照澄洲江雾开,淘金女伴满江隈。
美人首饰侯王印,尽是沙中浪底来。
ps:谢柔的名字是@江晚吟的紫电电取的,我和她素味平生,当时她没跟我说就为《不遇》画了上色群像插图,报答这位读者的心意,让她跟江澄和蓝曦臣亲密接触,两人为她“争风吃醋”,且本尊还是怀桑大佬。晨曦也是电电的名字。具体见下图~
倾城09.百年一顾,倾城二度,任公子骑云横纵。
倾国倾城总绝伦,红儿花下认真身。
十年东北看燕赵,眼冷何曾见一人。
唐罗虬《比红儿诗》
“死了更好!”薛洋道,“死了的才听话。”
紫电缩回食指,聂怀桑拔出扇子,将布满扇缘的那些利刺回扇骨。君子道下胡氏子弟群情激奋,但聂怀桑亲自点派的人马是何等训练有素,守住石亭,立刻与之对峙僵持。
“你该感谢我扇上的毒刺只是浅浅露头,”他倨傲地说,“否则穿心透肺,你已经断气了。”
谢紫彤身后最不起眼的两名女修,拿出藏在身上的三毒和若愚,呈给江澄。
年迈的胡古月捂住胸口,在君子道上摇摇欲坠地后退几步,足跟抵地用力,终究还是尊严地站稳了。
诸葛平被蓝曦臣所阻,十指用力握紧轮椅扶手,惊恐地喘息,充满担忧地望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家主。
胡古月道:“你知道,只要是有解药的毒,便没有诸葛不能解的。你将淬毒之扇随身携带、时时把玩,上面的毒不会无药可解。”
聂怀桑轻描淡写道:“你也知道,我这人阴狠毒辣,我看中的毒,发作时间不会太长,不会给你太多顶撞我的时间。”
诸葛平那边发出剧烈冲撞的声响,可聂怀桑波澜不惊地面对胡古月,不屑于回头。
老人与聂怀桑对视,眼中布满血丝,朗声大笑道:“胡氏自周亡起一千六百六十年,历十六任家主,避世不出南阳,世人不识。我是千百年来首个入世的胡氏子孙,强劲刚烈如延灵、多谋擅诈如藏色,全是手下败将。而如今!如今我输给了一群乳臭未干、描眉着裙的黄口竖子,丢尽了自身的颜面,为我的家族带来了今日的耻辱。”
聂怀桑脸色一变,徒手抓住胡古月手腕。
胡古月哂然道:“仙督,你是怕我羞愧自尽么?”
聂怀桑充满警惕地盯着他苍老的皱纹,道:“胡家主人傲气,才学也傲气,当知飞将军李广愤然自绝后,李氏后人的命运。”
陇西李家,世代名将,飞将军李广纵横一生,因咽不下对卫青的一口恶气,老将自刎至死难封。他死后不久,儿子李敢不过激愤难平冲撞了卫青,卫青的外甥、圣宠正隆的霍去病当着皇帝的面将他射杀。李广的长孙李陵,随后在一次战役中,因后援不到血战数日,被匈奴所俘。他始终不肯卖国降敌,但朝中却有人拿他被俘大做文章,对不起李广父子的心虚皇帝听任了谮害,李氏九族皆被冤杀。太史公司马迁不过因为看不过去进言了几句,竟惨遭宫刑!李陵有国难归,后被封为匈奴右校王。
胡古月冷冷道:“老身的学问,还轮不到一个年仅三十多的后辈考问。”
“苏建与李广同为
[魔道祖师]不遇 分卷阅读129
名将,苏建领兵不如李广,智谋不如李广,战功不如李广,名望不如李广。苏建行军,日夜训练操劳,李广在他隔壁领兵,轻松散漫,打起仗来百战百胜强于苏建兵力的十倍,搞得苏建军心不稳,不得不请求朝廷下旨约束李广老老实实地训练士兵。”聂怀桑坚持说完道,“但在李广儿孙一一不得好死的同时,苏建的儿子苏武,胡地牧羊十九年而归,光大苏氏门楣。在群雄逐鹿、世家今日联盟明日倒戈的权力舞台上,家主的横死,对氏族的打击无异于灭顶之灾……胡家主,你扪心自问,从梅花桩上的表现论,胡童能做第二个江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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