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不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从此心安
薛洋抱紧晓星尘,一齐坠入死亡的深渊。
头戴儒冠的布衣少年从采光的天井中飞下,像骑着马那般腾云驾雾,后发先至,躲开空中的石块,一臂捞起晓星尘,捎带薛洋,腾身而上。
他自虚空中来去从容,一臂捞起两名青年,单手还能不断弹指,内力鼓动他的衣袖,所到之处,成片的走尸飞灰烟灭。
薛洋一惊,随后将手中的阴虎符毫不犹豫地丢下寒潭。
那少年道:“你!”声音婉转,竟是女扮男装。
她看了看悠悠转醒的晓星尘,不再于空中逗留,停在地上,将两人放下。
从君子道轰然坍塌,到她及时出现,众人喜出望外。聂怀桑上前道:“大恩不言谢,不知少侠是谁?”
她是女儿身的事,蓝曦臣聂怀桑等人一眼便能看出,只能蒙骗眼力平庸之徒。但她既然扮上男装了,聂怀桑便不点破,依旧称呼少侠。
男装少女先不答,只看着诸葛平抱着的老人。诸葛平道:“少侠不必忧心,家主方才为了救族中幼儿,被石块砸晕过去而已。”
少女此时才道:“我是任公子,你又是谁?”
聂怀桑窒了窒,道:“我,我是仙督……仙督聂怀桑。”
男装少女道:“哦。”
两人一个男扮女装,一个女扮男装,相顾无言。
江澄此时拽住薛洋衣领,道:“阴虎符被你丢下寒潭,我们想毁都毁不掉,现在该怎么办?”
他说的没错,被任公子灭掉的一批走尸倒下了,更多的走尸源源不断地从水行渊爬出来。他们本领高强可以支撑,外头漫山遍野的走尸跑出竹林了可不得了,那些阵法不可能永远困住不断破土而出的走尸。
薛洋不搭理江澄,任公子过去,二话不说猛抽了薛洋一记耳光。她十分清楚晓星尘的性子,果然才打到第三个耳光,气若游丝的晓星尘竟一把拔出了霜华,她顺手抽走霜华,掏出一颗药丸丢入薛洋口中转身便走。待走到蓝曦臣面前,打量了他全身行头一番,道:“你是蓝安后人?”
蓝曦臣道:“是。”
她指着蓝曦臣的裂冰道:“蓝安的裂冰在你手上,你怎么不和道侣一同用空谷裂冰歌?”
她见蓝曦臣说不出话,环顾四周,唯一觉得还般配且蓝曦臣黏得紧的人只有一个,便指着聂怀桑道:“这粗嗓子的丫头,不就是你道侣么?你吹奏曲谱,她用剑诀,怎么会被打得这般狼狈?”
江澄勃然大怒,将聂怀桑拉到自己怀中,瞪视蓝曦臣。
蓝曦臣连忙道:“在下尚未有心悦之人。”
“没道侣?”任公子不可思议道,“没道侣还分给你裂冰?疯了吗?裂冰三绝最厉害的是空谷裂冰歌,就是让道侣一个吹一个舞剑的啊。”
蓝曦臣惊道:“原来是这样么?!”
“否则如何,你还能一边吹箫一边舞剑不成?蓝安满脑子都是他老婆,创的武功也这么酸,不是很一目了然吗。”任公子老气横秋地嫌弃道,“蓝安怎么会有你这么愚钝的后人?”
任公子放弃蓝曦臣,问旁人:“温卯的后人呢?”
众人默然,傅三月嘴快道:“任公子,温氏早已死绝了。”
任公子停了停,叹道:“还是蓝安后人厉害,温卯又输了。”
她又回到蓝曦臣身边,勉为其难道:“你一个人,同时用空谷裂冰歌的词曲,做得到吧?”
蓝曦臣面露难色,聂怀桑也一筹莫展。
走尸又重新爬了上来,人群再度慌乱。任公子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全都要我来。”随后便腾身而飞,在空中像足下踩着楼梯一样悠悠上下,杀入走尸中。
薛洋本被三个耳光抽得气炸,不料服下药丸竟渐渐缓过气来,晓星尘抱着他无限欢喜。道人此刻柔弱无力,除了趴在薛洋身上,几乎什么也感受不到。薛洋自己也刚从鬼门关回来,却立刻拿起晓星尘手腕,为他灌入灵力,晓星尘想抽出手,薛洋不放。
任公子手持霜华,用空谷裂冰歌歌词的剑法大杀特杀,她用剑砍掉近处走尸的脑袋,稍微得空,便弹指击打剑身,竟奏出空谷裂冰歌的曲子,泠泠作响,将远处的走尸隔空击落,一人一剑,远程攻击与近战配合得行云流水,竟然完成了全套空谷裂冰歌。
她在空中道:“蓝家的,用裂冰吹清音玄曲,再找个医术好的帮忙,可解晓星尘体内阴毒我去水行渊中走一遭。”
她腾云驾雾,神乎其神,一人胜过千军万马,实在百年难得一见,跃入寒潭后,众人才啧啧称奇。
蓝曦臣与诸葛平过去救治晓星尘,诸葛平沉默许久,道:“道长,你方才可有留意那位公子?她会不会是”
薛洋打断他道:“会什么会?是什么是?好好治病便是,少乱猜。”
诸葛平看了看昏迷中的胡古月,忍不住继续对晓星尘道:“她能只身神鬼不知地出入竹林,又能腾云驾雾,她说她姓”
薛洋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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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他道:“你猜人也要靠点谱,没人通风报信,那位神仙怎么会来,肯定是你们和今日害我一样害过太多人,都搞不清楚惹了谁来。”
诸葛平被他胡搅蛮缠得说不下去,心想:薛洋在心虚什么?
他不给薛洋再插嘴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晓星尘:“这男装女子会不会是你师尊?”
说完心狂跳起来。
晓星尘笑道:“怎么会呢?我师尊外貌特征十分明显,如果是她,你先形容的定是那特点。何况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抱山的位置,她又如何能得知我有难而赶来呢。”
薛洋立刻拍马屁道:“道长说得妙啊。”
晓星尘拿薛洋没辙,问道:“方才阿洋这样一闹,死了多少人?”
蓝曦臣叹口气,将那短命跌落君子道的男修说了出来。
聂怀桑此时已换回男装,也走过来查看薛晓二人伤势,闻言狠狠剜了薛洋一道,对十分难受的晓星尘温言道:“没有阴虎符,那人不会死。可没有胡氏下毒逼死你们在前,薛洋不会鱼死网破祭出阴虎符。这条人命,我也不知道该算在谁身上。”说一句便瞪一眼对他连连抱拳的薛洋。
薛洋不住安抚哄骗晓星尘,聂怀桑也再三保证厚待男修家眷,晓星尘才肯张口与薛洋轻声说着话。诸葛平手法老练,浑身是血的两人,遍体伤口被迅速地清理与照料。桑澄二人走远,江澄道:“我不知为何还要袒护薛洋,方才他差点害死全城”
他的话突然停止,因为他想起聂怀桑为了报仇,也曾冷漠地要害死许多无辜的世家子弟,其中还有同样误入义城的金凌。
聂怀桑摇扇子道:“晓星尘在,那任公子也在,轮得到我们动手拾薛洋么。既然不能动他,放他出去跑多可怕啊,还不如了他。”
得知任公子并不是抱山散人,诸葛平为胡古月感到说不出的失望。
任公子……任公子……
胡古月悠悠转醒,诸葛平稳定了晓星尘便立刻让晏一同锦十三推自己过去,道:“家主。”
胡古月将脸埋在双掌中,他为家族惹来了滔天大祸,心中十分痛苦。
诸葛平劝慰道:“山体已经停止摇晃,阴虎符大概已被任公子寻到了,正在摧毁。”
“什么任公子!”胡古月立刻抬头问道。
他听完诸葛平的描述,细问了任公子的打扮,忽而微笑了。
“夏莲开剑水,春桃发露花。”他道,“任公子。”
倾国倾城总绝伦,红儿花下认真身。
十年东北看燕赵,眼冷何曾见一人。
倾城10(全文完).诸神隐,漫漫人间道,此文笔弄。
安得龙猛笔,点石为黄金。
所以倾城人,如今不可得。
唐贯休《杂曲歌辞。君子有所思行》
“晚风你过来,”见寒潭已不再有走尸爬出,撼动的山体也平静许久,聂怀桑向乌晚风含笑招扇道,“告诉本仙督,邯郸海上居还缺什么?”
乌晚风方才浴血奋战,旁人都将其他人作为肉盾护体,他却无论自家的胡家的全都要救,蓝色的家袍上已有不少斩杀走尸弄出的秽物,头发也乱了。
乌晚风默默走上前,聂怀桑和蔼道:“刚才人人都以为我垮台了,而君子道上,唯独你一人是真君子。”
众人心想,就冲那为故主鸣不平的一剑,这乌晚风从此怕要平步青云了。
“仙督是在嘲讽我吗。”年轻公子的眉宇间有一层不服与叛逆,“方才又是仙督演技湛的一场戏,是我有眼无珠,才会再度信以为真!”
好!众人心想,乌晚风年少无知不识抬举,看样子不仅青云上不去,恐怕还要惹祸上身!
聂怀桑似早已料到他的反应,道:“晚风,你是好孩子,可我希望你能理解,凡人皆有弱点与私心。人的言行出于自身立场和情绪,都是必然与合理的,否则便是圣人、是真人,早就白日飞仙了。”
“您说人有私心,晚风赞同。”乌晚风道,“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克己复礼,行君子之道。您一句私心便说事事合理,岂不是太没有道德底线了吗。”
薛洋在一旁对晓星尘笑道:“道长,你可知平龙岗之役,为何我忍不住多逗了乌晚风几句吗?”
晓星尘本在默默抱着薛洋,此时不肯吭声。
薛洋边哄他边道:“我就觉得这小子那副样子,特别像你十七岁的时候。”
晓星尘幽幽道:“不像。”
薛洋道:“哪里不像?”
晓星尘坚持道:“眉毛眼睛鼻子,哪里都不像。”
薛洋忍俊不禁道:“道长,你这就过分了,你都看不见……”
那边聂怀桑止住江澄,继续温言道:“晚风,海上居家主的位置,你是否不想要了?”
邯郸是清河的后院,一个不服管教心中愤愤的家主,确实不能要。
乌晚风铿锵有力道:“不义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聂怀桑笑道:“那还给你哥哥作家主好不好?”
“好啊。”乌晚风竟有些高兴,“哥哥本就值得最好的。”
“行。”聂怀桑摇扇道,“金光瑶没当仙督前,也是真心爱过秦愫的。”
乌晚风一怔,道:“什么意思?”
“你当家主,乌弄影不仅永远是你最亲密的哥哥,且这提亲啊联姻啊之类的事,会是你惹各世家小姐的眼。他爱剑术是吧,你大可宠得他的眼中只有剑与你。”聂怀桑道,“可他若是家主,日后又去哪家请灵祭,遇见谢紫彤这般佳人,或人到中年渴望儿孙了,你可半点都奈何不了他。”
他将扇一,道:“你不必现在回答我。退下,回清河了再来找我。”
薛洋还在用“像不像”一直逗晓星尘玩,此时晓星尘歪头面向走过他们身边的乌晚风,道:“无垢公子的脚步声变了。”薛洋道:“哎呀,他以后恐怕要更像我一些了,道长,你可得离他远点。”
此时寒潭中的水行渊全都平息,水从河道中央朝两边分开,任公子站在干涸的河底,浑身干燥,一手提剑,一手握着一团东西,还是蹬云梯般徒步走上来。刚落地,她左手当众张开,随风洒出一片黑色的粉末,是已被她彻底销毁的阴虎符。而此时分开的水墙重新合上,惊涛拍岸白浪翻滚,被夹岸悬崖烘成巨大回音,嗡嗡作响,十分雄壮。
有好几位长老议论道:“早已失传的避水诀。”
“失传了?”任公子失望道,“在我小时候,兵器谱上排前十的高手人人都会避水诀。江湖一代凋零胜过一代,长此以往,大事不妙。”
聂怀桑是仙督,管的便是江湖,而江澄是他道侣,自然共掌天下。两人闻言立刻对视,从彼此眼中俱看见了浓重的担忧。
她说的没错。在他们父亲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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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化丹手温逐流只能算是二流高手,可到他们小时候,温逐流已成了一流高手,而他们顶多算得上准二流。但就是这些准二流的世家子弟,水行渊、屠戮玄武、射日之征,也算颇有成就。可如今呢,少年江湖弟子无一人在兵器榜上排入前十,他们其中最优秀的是无垢公子乌晚风,其次便是“动金凌,静思追”,但这三人加起来恐怕也不是同年龄的江澄的对手。
有人说,这是因为当年温氏势大,人人自危,世家子弟拼命努力的原因。这样的说辞,桑澄二人素来是不买单的。
任公子上岸时,恰面对目如铜铃的胡古月。她起初看了胡古月一眼,但胡古月神情十分寻常,似乎与她素不相识,她便很疑惑。此时说完话,提剑欲走,走到胡古月身边时,胡古月突然出手如电,摘去她的儒冠。她武艺冠绝天下,自然是出手阻挡了的,但胡古月未卜先知,准避开她出手的角度,竟一招得手了。
雪白的长发失了约束,回风流雪地铺开。胡古月捏着那顶儒冠,苍老的声音激动道:“我近百年来在武学上诸事不做,一心一意只反复研究初遇时你露的招法,耗一生心血试图克制你的武学,今日才算无憾了!”
晓星尘听见众人倒吸凉气,陡然一惊,从薛洋怀中挣出来,急声问道:“是师尊吗?当真是师尊?她是否红颜白发?”
薛洋下巴都合不上,勉强道:“是。”
说实话,若不是这位任公子穿一身早已过时不知几十年的男款布衣,素面朝天,还戴着一顶硕大的将头发全盖住的儒冠,她这份少女姿颜,可谓明艳娇嫩,丝毫不逊谢紫彤。如今长发如雪倾洒,发色虽白却亮泽,和胡古月灰白的发质截然不同,仙气十足,所谓淡极方知花更艳,反倒比谢紫彤还要美上几分。
晓星尘骄傲道:“我师尊长得极美,是吧。”
薛洋下巴还没回,语调古怪道:“长得吧,倒是,美。”
晓星尘高兴地说:“我师尊驻颜的方法毕竟很绝,直接修炼体内血肉对了,她是否谢顶?”
薛洋用手将下巴合上,不忍直视道:“是!她就是你那师尊没得跑了!”
抱山散人红颜白发,比谢紫彤还要美上几分如果不是她头顶秃了一大块,在四周一圈披散的银色长发中如海面孤岛般泛着光的话。
胡古月老眼泛着泪光道:“一别八十六年,我已是老态龙钟,而你的修炼更上一层境界,那时望之如三十许人,如今竟似十八岁的少女。”
“我那时仅能维持肉体三十岁状态吗?我记不清了。”抱山散人摸着秃顶道,“不过进这么一点修为,没有大用。我依然困于第二层境界,始终过不了‘三花聚顶’这关。”
求你别再去摸了!
诸葛平亦瞠目结舌,情不自禁缓缓道:“家、家主,所以你十五岁对抱山散人一见倾心时,她、她老人家也没有,呃,没有气神混一而聚于玄关一窍么。”
萧廷芝《金丹大成集》记载:问三花聚顶。答曰:神气混而为一也。玄关一窍,乃神气之穴也。
诸葛平是以委婉而有文化的方式询问抱山散人是否一直没在头顶上聚集人花、地花与天花。换而言之,是否一直谢顶。
胡古月只顾痴痴凝望抱山散人,懒得回答重复问题,他竟落下泪来,唤道:“……任春桃。”
抱山散人大彻大悟道:“原来是你!”
胡古月已泣不成声。
“星尘报信给我,说我定是与你胡古月结了梁子,导致每个徒弟都被杠上,此番前行生死未卜,万望念师徒一场,不计前嫌救命于凶险之间。”抱山散人道,“我根本不记得你,也自问没有宿敌,但星尘修书给我,我没有不来之理,好歹赶上了。”
胡古月边哭边笑道:“你不记得我。”
“不。你方才唤我俗家名字,我便想起你了。”一位百岁老人在她面前哭得涕泪纵横,就连聂怀桑这种铁石心肠的人都看不下去,抱山散人竟莞尔道,“你是数百年来唯一问过我名字的人,我可是绞尽脑汁才记起自己名字告诉你的,何况你诈我的方式还那样急智,人又这么小,我想我永远记得你。”
胡古月又笑了,这次的笑带些甜蜜。
“你别走!”小孩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发脾气道,“你告诉我叫什么,日后我长大了,学了本领,也好指名道姓地向你提亲!”
两人差了二百余岁,抱山散人看他哭也好笑也好发脾气也好都像看个小动物或小婴儿,只觉得有趣而并不当真,莞尔一笑,便要走。
小胡古月眼睁睁看那反光的头顶渐渐远去,哼道:“可惜我刚才却不该跟你比飞刀,若搬出我最厉害的绝技来,你定打不过我。”
抱山散人苦修了二百年的三花聚顶,一无所成,听见有更厉害的绝技,总是要会会的,闻言又走了回来。
其实她这次下山没有经验,以为换掉方寸观的鹤翎白袍便算隐去身份了,穿着女装就入世,被人处处看稀奇,十分后悔没穿个能配帽子的男装。如今将延灵道人也放下了,更是觉得山下浮躁聒噪,只想回观享用清净,便急切道:“小孩,你有什么绝招,快与我比划。若真能击败我,我便也输你一门绝技。”
胡古月道:“绝招叫不倒大法,并没有什么别的用,只叫你无论如何无法一招将我打得趴下站不起来。我素来嫌弃此招脓包,今日才知,本该正用上克你。”
“哦?那可真是闻所未闻。”抱山散人道,“若我不能一招将你打趴得站不起来,那便算我输了。”
胡古月伸手道:“好啊,你拉我起来,我们比比。”
抱山散人好奇地将他拉起来。
胡古月被心上人牵着手,顿时心跳砰然,脸红耳热。
抱山散人道:“那我出手了。”
胡古月立刻大喊道:“你已经输了!”
抱山散人见他得意的样子,恍然大悟:“是,我已用过一招。你现在被我拉起来,就算再将你打趴下,也不再是一招打趴。”
胡古月道:“你说过要给我绝招的。我不要绝招,我就要娶你。”
抱山散人道:“那可不行。我修绝情断欲法门,不近男色,我还是给你秘籍吧。”
胡古月十分失望,含着两包眼泪,坚强道:“我不要秘籍。那,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胡古月笑道:“任春桃。”
对着这样一位外貌特征显著的秃顶女子,胡古月能一见倾心百年不渝,在场诸人个个都在心中直呼胡家主情痴,是个至情至性、不拘泥皮相的妙人。谢紫彤大为感动,刚要靠在女伴身上缓缓,却见傅三月已在李飞音怀中擦起了鼻涕。
抱山散人敛笑意,严肃道:“小孩。我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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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欲,虽然不知原因,但你杀延灵和藏色,我无所谓。只是星尘,我一定要护好,你再杀他,我便杀你。”
胡古月近百年杀抱山散人的三名弃徒,本是为了给她报仇雪恨。今日亲耳听见两人她无所谓,一人更是爱惜不怪,一时大受刺激,神魂激荡之下,又晕了过去。抱山散人直接伸手要将他摇醒,诸葛平连忙护着家主,急道:“抱山散人,你既然发话了,家主再也不会伤晓星尘了!真的!”
抱山散人便缩回手,转身就走。
与世隔绝数百年,这般不通人情世故,难怪能教出延灵、藏色和晓星尘这样我行我素的徒弟!
抱山散人来到晓星尘面前,晓星尘口呼师尊刚要跪,她眼疾嘴快制止道:“别跪了,一身的伤。”她将霜华剑插入剑鞘,晓星尘于心不忍道:“师尊,胡家主爱了您一辈子,待会他醒了,您好好与他说句话,别叫他这般难过。”抱山散人道:“行,就听星尘的。”晓星尘又道:“师尊,你知我绝不会来打扰您……那通风报信的人,并不是我。”
聂怀桑从抱山散人说报信一事起,便一直盯着薛洋,君子道上的猜测他越发觉得方向没错,只是法子没想到。他盯得那么久,久到身边的江澄咳嗽一声,忍不住去捂他眼睛,聂怀桑用扇子拨开他的手,江澄换一只手去捂,正在闹,薛洋果然开口道:“抱山散人,那只乌鸦是我派去的。”聂怀桑一下扒开江澄的手,道:“我就知道。”
薛洋是前任孝乌公,只不过……
晓星尘奇道:“阿洋,我从未向你提及抱山位置啊。”
对。聂怀桑心道,若晓星尘告诉薛洋抱山之事,薛洋何必去问胡古月抱山散人是什么样的人。但若晓星尘没告诉他,他又是如何知道抱山方位的呢。
薛洋笑道:“道长,你忘了引魂宝鉴吗?第三世时,我跟着你爬上抱山,还见了抱山散人不过那时她头顶带着鹤翎冠,我不知道是这模样……”
聂怀桑折扇敲于头,叹自己没想到。
薛洋将引魂宝鉴诸事对抱山散人娓娓道来,抱山散人垂眸,不知在想什么。薛洋不禁忐忑,抱山散人才轻声道:“你为何又要假借星尘之口求救,说实话不行么。”
薛洋心虚道:“人人都知,道长下山时发了毒誓不再回山……我原以为那誓与延灵、藏色的差不多。”
抱山散人与晓星尘闻言同时摇头,抱山散人道:“全然不同。”
但这是他们师徒之间的秘密,他们永远不会告诉旁人。
“师尊又留大师兄在寝房过夜了……”这样的议论声,方寸观最近越来越多。虽然声音足够小,也离窗口足够远,但还是躲不过修为深不可测的抱山散人,与耳力极佳的晓星尘。
师徒两人相对无言。
少年晓星尘道:“师尊,今日功课我已经学完了。”
“嗯。”抱山散人斜倚在床榻上,撑着头道,“不过别走,留下来,躺在我身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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