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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不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从此心安
说者无心,但聂怀桑不知为何,越听越觉得这话意有所指,一颗心前所未有地猛烈跳动起来。
江澄与聂怀桑告辞时,傅三月一个劲地往李飞音怀中塞吃的:“这一包是提前给你的七夕礼物,梅子糖,又酸又甜;这一包是提前给你的中元节礼物,金华酥饼,就这家梅干菜多;这一包是提前给你的中秋节礼物,梁氏铺子大礼包,我知道你喜欢猪肉脯,但听姐姐一句劝,那个酸辣金针菇啊……”
李飞音怀中的东西一直一直堆到下巴处了,傅三月才把家当掏空,一个劲道:“我不想走,我不想走。”
“女儿家到底心思细腻些。”江澄满头黑线,对聂怀桑道,“我来住了一个月,竟没想到带东西给你。”
紫色的队伍御剑离去,九瓣莲铃在空中依稀作响,李飞音一直对傅三月笑着挥手,直到那队伍变成小小黑点。
薛洋面上在听,实则心中在出神地畅想“梅子糖”“金华酥饼”“猪肉脯”“酸辣金针菇”都是什么味道,暗地里口水三丈,直到身边晓星尘一声:“聂氏于我和阿洋多次有恩,宗主万万不可。”
聂怀桑面沉如水,直直跪在地上,娃娃脸上的表情和哭泣无异:“道长心怀救世之念出山,来去随心,我亦不敢相阻。但兄长死无全尸,仇家势力滔天,怀桑无能,请道长助我报仇雪恨。”
晓星尘把聂怀桑扶起来,薛洋看晓星尘神色,叹了口气,拍拍降灾,心中道:降灾兄啊降灾兄,道长这是要与我们一同管闲事啦。
晓星尘认真听了那封凝聚聂怀桑、李飞音甚至薛洋不少心血的告密信。聂怀桑问他:“晓道长,这信你觉得如何?是否还需再听一次?”
薛洋出声道:“我家道长可以听子下棋,你觉得还需要再听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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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洋。”晓星尘微微脸红,随后答聂怀桑道,“条理分明,列出了种种证据,还附上了几位人证的住址,可供查证。”
聂怀桑道:“我邀道长相助,定然证据确凿。”
晓星尘淡淡道:“然而即便如此,你方才读的,颇多存疑。”
薛洋心道:原来这就是道长断案缉凶时的风采!他当年跨省追捕于我时,一定也是这样。心中边想边觉得爱意如潮,随后在心中狂抽自己一记耳光,担忧道:我这莫不是要疯了?
这信是百般设计写就的,光是寻老妓思思就花了半年时间,众人自认天衣无缝,闻言俱是一惊。李飞音道:“何处存疑?”
晓星尘道:“存疑甚多,最显而易见的有两处。一者秦夫人既对女儿亲事心中惶恐,为何舍近求远,先找金光瑶,而非金光善?二者金光瑶此人,我与他仅于十二年前金麟台打过一月交道,也知他长袖善舞、滴水不漏,他连赤锋尊都能杀得不留痕迹,又怎么会在那二十名妓女中留下活口?”
薛洋喝道:“道长说得对!”
不料他说话的同时,晓星尘正好微笑着对他道:“阿洋觉得对不对?”
两句话同时响起,晓星尘脸又红了红,心想:这断案缉凶的正经时候,我为何总是想听阿洋说话,又为何总是觉得羞赧?我这莫不是要疯了?
聂怀桑道:“所以,道长是觉得金光瑶的罪行还不够确凿?”
“不。”晓星尘突然提起霜华就起身要走,“纵然细枝末节你用了心机,但金光瑶此人撒谎无数害人无数,杀父杀兄杀子杀师杀友,其罪当诛。”
聂怀桑忙道:“既然如此,道长为何要走?”
晓星尘:“聂宗主,我问你,金光瑶的身手比阿洋如何?”
薛洋心想:自然是本少爷阴虎符在手,智勇无双,强过我那恶友啦。
聂怀桑道:“基本上,差不多。”
晓星尘凛然道:“这就稳了,我立刻前去兰陵,到那金光瑶面前,将他直接一剑刺死,为你兄长报仇。”
众人瞠目结舌,纷纷道不行,将他拦住。
晓星尘疑惑道:“你们是对我的手法不放心吗?抱山散人座下杀人最是稳当,要么一剑穿心,要么一剑封喉,绝不会让他说出一个字来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行!
奈何晓星尘对帝王心术一无所知,也天生不是这块材料,而众人面对他泠泠然皎皎然的样子,心中都觉玷污这人单纯心思实在过不了心中那关,最终含糊其辞,由聂怀桑一句话结尾:“下月兰陵金麟台举办百家清谈盛会,正是送出这封告密信的最佳时机。而在此之前,攘外必先安内,明日就要去请灵祭上最不服管教的几家聂氏属族处走走,还请道长先帮我这件事吧。”
邯郸。
聂怀桑一行突然驾到,要找家主乌弄影,乌氏门徒说他人在书房,李飞音刚要开道,聂怀桑道:“乌弄影从云深不知处通过考核都有十多年了吧,还会在书房?”
这才被告知:“在二公子书房。”
薛洋对聂怀桑道:“区区一个属族,就敢这样对你不客气?”
“已经够客气了。”聂怀桑道,“这一看就是晚风在家,这些家仆怕被晚风责罚,才对我如此礼数周全。”
薛洋怪笑一声,一脚踹飞那书房都说不清楚的乌氏家仆,同时降灾架于旁边欲拔剑的另一家仆脖子上,逼人带他们去找乌弄影。
乌晚风的书房布置得和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有得一拼,相当之雅正。唯独那张大书案上,文房四宝全被堆在两边,露出足够一人仰面躺在上头的空地,凳子被人踹翻,案边的窗户大白天的竟然还放下帘子,似乎是匆忙弄乱的,还来不及拾。
乌晚风一丝不苟地对聂怀桑行礼,聂怀桑笑眯眯道:“你兄长前日对我说,你的考核成绩在世家公子中是最优异的,恭喜。”
“宗主谬赞,晚风汗颜。”乌晚风毕恭毕敬答完,又低低对乌弄影唤道,“哥!”
乌弄影还在记恨那一鞭之仇,本不愿行礼,但被乌晚风这么一唤,做出个十分无可奈何却似乎又很享用的表情,也行礼了。
他行完礼,想再直起腰杆却不容易聂怀桑的折扇重重压于他肩上。
“乌氏也算满门忠良,”聂怀桑厉声道,“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
乌弄影万万没想到还会有被聂怀桑呵斥的一日,他却先去看了乌晚风一眼,才顶撞道:“我素来君子坦荡荡,纵然前日对你稍有无礼,那你也该先去质问质问你自己聂怀桑,你资质愚钝、不思进取、毫无建树,赤锋尊的颜面在九泉之下都快要被你丢尽,浑身上下哪一点配得上我乌氏对你有礼!”
乌晚风道:“哥,父亲从射日之征时便效忠聂氏了!”
乌弄影本是挣不开折扇的,但乌晚风一说话,他突然爆发力量挣开聂怀桑,挡在乌晚风身前,似乎想说出大逆不道的言语,却频频观察乌晚风眼色,没有开口。
“我聂氏庙小,压不住你这尊菩萨。”聂怀桑道,“那姑苏蓝氏找你兴师问罪,你怕不怕?”
乌弄影道:“你胡说什”
李飞音却突然持剑而出,刺向他手臂,乌弄影拔剑相迎,两人缠斗。李飞音虽然使的是剑,但练的却是聂氏刀法,剑走轻灵,刀走厚重,乌弄影占了上风,不料她却突然一改剑招,以蓝氏的剑法杀向他。这剑法已是蓝氏绝招之一,事发突然,乌弄影本要负伤,乌晚风喊着“哥!”要扑上去,薛洋用降灾将他绊住。
不料乌弄影竟接住了这一剑,聂怀桑微笑不语,乌晚风却愣住了。
李飞音手中的蓝氏绝招连绵不断而来,乌弄影一点不差,连续接她三招。聂怀桑看准时机,道:“够了。”李飞音立刻剑回到聂怀桑身后。
聂怀桑道:“啧啧,乌家主啊,蓝家含光君可是嫉恶如仇,你说他得知邯郸乌氏窃他剑法,会不会也给你来个逢乱必出?”
乌弄影道:“我哪里窃他剑法!上个月有人匿名送过来的,送上门的东西难道不用吗?”
聂怀桑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人匿名赠宝,姑苏蓝氏会信吗?天下人会信吗?”
“可,”乌弄影道,“你们不也学了吗。”
聂怀桑哈哈笑道:“蓝曦臣与我大哥情同手足,教我聂氏几招,你又何须大惊小怪。”
其实蓝曦臣为人极有原则,身为一宗之主是断不会因私情而出卖氏族剑法的,但聂怀桑演技十分逼真,多年来又给人根深蒂固的“一问三不知的脓包”印象,故而乌弄影不疑有诈。
乌弄影微微一怔,恨声道:“你没有证据。”
忽而一道十分清冷的声音沉静道:“我是人证。”
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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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白衣盲目,正是明月清风晓星尘。有他为证,已经不需要其他证据了。
乌弄影似乎不信自己今日要栽在聂怀桑手上,激怒之中,狂吼一声,刚要和聂怀桑拼个同归于尽,忽而听见背后十分轻微的一声“哥”。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转移到乌晚风身上。
“哥哥,哥哥,你删了这四招吧,你把这四招改了吧,我好喜欢你,我真的好难过,说实话就这么四招和你自创的那么多剑招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但是我觉得自己的信任已经塌了,我……我手脚冰凉,哥哥,我偷偷地跟你说,你偷偷地改掉,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何况,何况那可是蓝氏,再有第二个人看出来,要千夫所指的!我已经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哥哥,哥哥,我看您苦创剑法真的很感动。但是我做不到继续支持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就是这么对乌弄影说的。这段话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改。
乌弄影看着他,首先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神情,然后缓缓将剑回剑鞘,道:“什么也不说了,多谢提醒。”
他垂头想,天下剑法,你抄我几招,我抄你几招,不是很正常吗?
但却已经红了眼眶。
他自诩清高,是发自肺腑地热爱剑术的,每每自创剑法,废寝忘食,从来不求回报,只贪图同好之人能一起切磋切磋就好。
在那匿名送上的剑谱到来之前,他没想过自己会窃技。不,也不是没窃过,他之前已经很多次在剑法中融入见过的,他觉得合适又漂亮的招法,只不过从来没有如此明目张胆过而已。
可能也早就有人察觉过了,或许他们也和自己一样,觉得“天下剑法,你抄我几招,我抄你几招,不是很正常吗”,或许他们碍于与他的情谊,不愿追究。
哈,讽刺的是,他热爱剑法,素来对盗取别家秘法的作法嗤之以鼻,甚至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嘲讽秣陵苏涉厚颜无耻,窃技姑苏!
而如今,那个窃技姑苏的人,又是谁啊?
他突然觉得极惭愧而自责,觉得自己十分不堪,而人在自我唾弃时是非常难受的,难受到必须找个旁的什么借口,找个旁的什么替罪羔羊,来给自己开脱,让自己良心好受!
对,他突然恨恨盯着聂怀桑,心想我就算化用了姑苏四招剑法又如何?我一不以此谋利,二将以此行侠仗义,我苦创剑法不求回报,多么感人,若没我的心血付出,邯郸的百姓,不知要多受多少怪妖鬼的罪!我一套剑谱好几百招,都是自己心血,区区四招,你们非要穷追不舍,对我好不公平!
他又目露凶光,猛地将手放上剑柄,即刻就要拔剑杀了聂怀桑。
但不过一个转眼,他突然冷静下来,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跪倒在聂怀桑面前。
乌晚风,对他说,我手脚冰凉。但请你改了剑法,我不告诉别人,别人不会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啊,那会千夫所指的。而且他还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抄袭了别人的剑谱,辜负了弟弟的信任,而他弟弟反倒对他说对不起。
“家父从射日之征起便效忠聂氏了,乌氏满门,包括我自己,都发誓要鞠躬尽瘁。”乌弄影道,“今日我德行有亏,无从辩解,还请宗主依照宗中门规,清理门户吧。”
聂氏的宗中门规是聂明定的,聂明眼中容不得沙子,对这种败坏仙门风气的事,惩处相当严重,要按照规矩来,邯郸就不归乌氏管了。
“好,那我就成全你。”聂怀桑道,“邯郸海上居,废家主乌弄影!”
他们方才动静巨大,乌家锐全到书房门外查探,目睹了所有过程,此时大错已成,顿时一片凄风惨雨。
聂怀桑道:“立家主乌晚风!”
“邯郸,海上居,乌晚风。”他似乎很满意,“海上晚风。你们不觉得这名字很好听吗?”
他这样将乌氏击于绝境,又突然放他们生路,一日之间,最不服管教的乌氏已被他服得妥妥帖帖。
乌晚风与乌弄影的兄弟情深几许,从方才半个时辰就可见一斑。说是说废了乌弄影,其实乌晚风处处以兄长为尊,乌弄影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何况就算乌晚风真的架空了乌弄影,乌弄影也会心甘情愿为他赴汤蹈火,没有一丁点怨言。
兄弟两人以跪礼拜谢“聂宗主”,聂怀桑道:“实至名归。蓝启仁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领教过,他钦点的学子代表,无论是才干、品德、智谋还是修为,当个家主,都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走出海上居,聂怀桑道:“哎呀,乌弄影那品学兼优的宝贝胞弟,到底还是被我这个一问三不知给惦记上了啊。”
众人马到成功,薛洋却突然问:“道长,你在想什么?”
晓星尘道:“我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薛洋道,“人心是有弱点的。”
晓星尘点头,思索了一阵,道:“改了就好。”
薛洋一直一直看着他,心中重复道:改了就好。
可有些人却没有改过的机会了。
“废廊坊尹氏一族,”聂怀桑跨步盘踞在尹氏家主之位上,有薛洋和晓星尘在侧,不过半天功夫,执掌廊坊三世的尹氏一族,便被他依照族规给彻底断了元气,再无起色了,他高高在上,十分威严道,“立家主李飞音!”
此言一出,别说满脸震撼的李飞音,就连薛洋和晓星尘都大吃一惊。
“廊坊是你故乡。”聂怀桑对激动得无法言语的李飞音道,“少小离家老大回,你高兴不高兴?”
不过一日功夫,黄河一带,聂怀桑恩威并施、厚待忠臣的美名便空前立住了。
“这个清河一问三不知,”他们说,“虽然资质愚笨,又不思进取,也难成大器,但宅心仁厚,宽待下属,是个可以追随辅佐的人啊。”
有情05
金麟台百家清谈盛会之期,转眼即至。
薛洋戴着人皮面具,与晓星尘并肩走在金星雪浪聚成的花海里。台高百尺,兰陵城最繁华之处在这里一览无遗。
“聂氏已好生将养阿箐的锁灵囊,”薛洋道,“我睚眦必报,但也不喜欢欠人情。等聂家的大事办了,就去寻个合适的身体,眼睛也是好的,舌头也是全的,刚死掉还是温的,用引魂宝鉴将她还阳。”
他说得寻常,其实担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晓星尘听他说完,平静道:“我会帮你。”
薛洋稍微设想了下阿箐的毕生心愿会是什么,脑海中飘来飘去全是“少女怀春”四个大字,忍不住微微作呕:“道长,待小瞎子活过来,你该不会还养着她吧。”
“我既余生许了你四处斩妖除魔,便不会让她也跟




[魔道祖师]不遇 分卷阅读32
着我过腥风血雨的日子。”晓星尘道:“我因私废公,品行有亏,阿箐这么好的孩子,不该继续被我带坏。”
高台那边,聂怀桑已与秦愫打过照面,摇着扇子悠哉而来,一派闲云野鹤公子哥的派头。晓星尘听着动静,开口道:“阿洋,我们走。”
他在花海中往前走去,突听得薛洋在背后唤他:“道长。”
晓星尘微带困惑地回头:“怎么了?”
牡丹花雪白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如金星璀璨。
道长,你让小瞎子跑。可我遇见她时,她正四处寻访仙门高手,想要为你报仇,从不曾跑。
她做了鬼,十分怕我,躲得远远。可含光君与我恶斗时,却死缠不放,用竹竿在迷雾中敲打出我的位置,最终被我打得魂飞魄散。
阿箐,她是喜欢道长的。
“没什么。”薛洋露齿一笑,快活可爱地快步走到晓星尘身边,挽着晓星尘的手臂,身子却探到前头去望晓星尘,“我们快走吧。”
没你的份。
在金麟台四周,不断有家族入场:“秣陵苏氏,请此处入场。”“姑苏蓝氏,请此处入场。”“晋江墨氏,请此处入场。”“南阳胡氏,请此处入场。”人人暗中较劲,只有聂怀桑无才无学无望,是最轻松的了。
他左顾右盼,终于找到江澄,双眼一亮,迎面走过去:“晚吟兄,清河一别后,一切安好?”
江澄满面阴鸷地盯着聂怀桑,似乎想对他说什么话,而聂怀桑似早已料到江澄脸色,柔声劝道:“虽然方才三哥已经告诉我了,但我也没想到你会这样气恼。上个月在清河,你同阿凌不还好好的吗,瞧他现在被你吓的。”
金凌垂头丧气跟在江澄身后,他上回被蓝景仪私自带到云深不知处查案,多亏聂怀桑帮忙遮掩,已与聂怀桑混得很熟,故而聂怀桑有立场开口为他求情。
“你聂氏对我的人倒关心得很。”江澄道,“仙督都对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是阿凌贪玩,还没到莲花坞,半途就被蓝氏心字辈的一个小家伙喊去玩了,然后怕得不敢去见你,回兰陵后都睡不着觉。”聂怀桑说到这里,金凌在江澄背后嘟囔道:“不是被喊去玩,是蓝景仪自己迟到了,说好了要去请灵祭”,江澄措辞愈发简道:“腿。”金凌立刻噤声,只极不服气地一下下踢着路边金星雪浪的叶子。聂怀桑打量江澄脸色,已不是区区一个晚娘脸足能概括,来往诸人全绕着他走,按理说自己也该溜之大吉,两条腿却偏偏不听使唤地钉在原处,不由自主道:“上回一起吃莲藕排骨汤,你说我手艺就比你阿姐差一截莲花坞的藕。清谈会散后,我去你那里取一些,行不行?”
江澄闻言,面色转霁,“嗯”了一声。
他似是有些懊恼方才的态度,也问候聂怀桑道:“晓星尘道长才学湛,是这次清谈会上的贵宾,怎么不和你一起。”
“可饶了我吧,”聂怀桑用扇子敲头,一副不堪其扰的样子,“本是一起来的,结果他太招人问津,走到哪都有人缠着我问锁灵仙人,可我除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借口问候三哥和嫂子遁掉,再派了贴身侍从领晓道长回避歇息。”
说到贴身侍从,江澄原本缓和的脸色又覆上一层寒霜,他突然扬声冲聂怀桑身后道:“廊坊李家主,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啊。只是你不好好跟在你家聂宗主身后,却一直往我江氏一族张望,是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李飞音本在蹙眉细看江澄一行,冷不丁被点破,便敛心智,不卑不亢道:“廊坊李氏,问江宗主好。”
“我好得很。倒是李家主,你可是在找你那位儿时好友?”江澄皮笑肉不笑道,“你是否在想,但凡我知道要与聂氏见面,一般总会将傅三月带上,好让你俩重逢叙旧,为何这次她没有来?你是否在担心她?”
李飞音不发一言。聂怀桑今日心思本绷得紧,方才又全心全意看着江澄,全然没注意到傅三月这无关紧要之人之事。
“你可听说,她听闻你当了廊坊阳春谷的家主,立刻向我跪求请辞,要脱离云梦江氏,入到北方廊坊阳春谷去。”江澄朗声道,“可笑我当年将她从岐山救出来时,她是如何对我三跪九叩,说要结草衔环,报我救命之恩。如今十来年过去,她在江氏表现平平,未立寸功,竟就要走?”
这件事聂怀桑并不知情,闻言便看向李飞音。只见李飞音虽勉力自持,眸中仍然难掩万分诧异的神色,显然是傅三月擅做主张,并没同她商量。
“那你把她怎么样了?”突然一道清脆的少年声急切响起,“江宗主,你千万别用紫电抽她啊。”
“蓝念!”金凌率先叫出来,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把不知何时从聂怀桑身后探出头的蓝景仪拽到自己身边,神色紧张道,“你少管闲事。”
“金如兰,谁都知道你舅舅最恨家仆请辞,江氏但凡有家仆想要另谋出路,都会……我看你是圣贤书都读到仙子腹中去了,还不让我管。”蓝景仪挣脱金凌上前,以郑重礼节肯求江澄道,“江宗主,家仆请辞在修仙界本就十分寻常。秣陵苏氏原本也属姑苏蓝氏,如今自谋出路,众家欣然悦纳,我们亦相安无事。”
“我原本听说,蓝家心字辈的小孩,是一个叫蓝思追的最像含光君,却不想你蓝景仪,也颇有几分逢乱必出的脾气。”江澄从牙缝中道,“天下世家都认家仆请辞寻常,但唯独我江氏不觉得寻常。当初先对我说将来我做家主,自己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的人是谁?说自己永远不背叛我不背叛江家的,这又是谁?对待这种先哄我当真,又违背自己誓言的人,我莫非还要网开一面吗!”
江澄自己方才也说了,傅三月不过表现平平而已,论情理,江澄不至于厌恶至此。他眼神凶恶,蓝景仪年纪小,一时被江澄双目中激烈的情绪吓住,说不出话来,又被金凌捂着嘴巴拖回去了。
“三姓家奴,怎配我祭出紫电。”江澄道,“不过叫她在灵堂前跪着,什么时候我回来了,她什么时候再滚。”
兰陵与云梦,纵然御剑飞行,往返也需一日光景。而清谈盛会少则召开两三天,多则召开十天半个月,遇见十二年前晓星尘押扣薛洋问罪的事,召开一月也未必不可能。人在灵堂前跪着,不给水喝,不给饭吃,就算是修仙之人,也有性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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