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夫人是个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沧海氏
“并不完全正确。”将若银发柔柔滑下,温声道:“其实那被称为缚魂戒,是能囚禁灵魂的。”
将若握住颜于归的手,他的欲念一再被撩拨,凉薄的唇吻上了面前人的眉心,轻声道:“除非我所愿,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下那枚指环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将若的唇清清凉凉地,这让颜于归的理智有一丝清晰起来,两人仿佛陷入了僵局,只听将若哑声道:“一朝结合,将永不分离。”
这便意味着生生世世,不管沧海桑田,他们都会被捆绑在一起。
“如我所愿。”
将若轻嗤一声,一手将颜于归拉入怀中,一手护着他的后脑勺,俯首咬住了颜于归的唇,他的动作青涩而又蛮横,随着不断温热地捕捉与拨撩,渐渐娴熟,继而游刃有余。
那三千银发仿佛一张缜密的网,紧紧包裹着怀中人,将若手指紧,然后咬着他衣袍的领子,一点点扯开了缝隙。
两人目色迷离,舌与舌纠缠,尽管已经大脑空白,喘不过气来,但依旧不肯放过这一刻的逸乐无度。
颜于归的衣袍已经被褪至了腰际,将若突然抬头,怀中人浑身软若无骨,将若将他欲往池中倾斜的身体掰正,歪头看向了回廊处。
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人。
☆、黯然销魂(二)
作者有话要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白莲花
“你若只是想尝尝初交的欢愉,大可不必如此。”
将若将自己的衣服给颜于归裹上,抱着他经过回廊时,微微偏头,道:“莲止,你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了?”
“我说的有错吗?”莲止轻嗤,道:“几千年来都凉薄无情的你突然想要动这人,除了调情欢爱还能做什么,将若,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了一个凡人,还是男子,你是要滑天下之大稽吗?”
将若手指紧,却又害怕在那人身上留下印记,便微微松开,道:“这几千年来,不论大事小事,你我的看法都是不约而同,为何独独对傻书生,你要与我走两条路?”
“你搞清楚究竟是谁错了!”莲止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还清楚你的身份吗!与人缔结两姓婚约,你知不知道这样天罚会有多严重,就为了一个相处不过几月的人,你要将自己的命搭上,将若,你这几千年都白活了吧!”
“我若真想,不论天罚,几生几世,他都会在我身边。”
莲止淡笑,伸手将颜于归的手抓起,将若目色一寒,冷声道:“莲止,注意你的言行。”
莲止抿唇,而后放下颜于归的手。道:“几生几世,你让一个完全没有前尘记忆的人在你身边,此生他一时兴起地说喜欢你,可真的每一次轮回都是如此吗?将若,这千年来你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他下一世可能爱上一个女人,也可能孤老一生,你说的准吗?喜欢你的人如今只是颜于归,不是别人,何况他是要修仙道的!”
“我愿赋予他长生。”将若定定地看着他,淡然道:“只要他想,只要我有,只要他向我要,我就会给他。”
莲止步子后移,轻笑道:“阿若,你确定你是喜欢他的吗?”
“我说过,不会是他想要的那种喜欢。”
“因为他现在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玩物,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喜欢为何物,而这件事情你与他都一清二楚,你不管不顾,他自欺欺人。凡人一时不过百年,你以为他能喜欢你多久?”莲止仰头,停顿了许久,直到冷静下来,才无力道:“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在他这件事情上,你我的意见绝不可能统一,最近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尤其是聂良那处的问题……”
“聂良?”将若一想起那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问道:“那家伙在狱影山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何时闲过,你以为这次重行回来是看望故人的?哪里有这么无聊的事。”莲止摆了摆手,想来方才与将若一番争吵,此刻都有些头疼,便道:“这件事你自己处理,我离开魅城一段时日。”
莲止在魅城是走是留,将若从不干扰,半分过问都没有,那人离开后,将若才带着颜于归回了房子,将他放在榻上,将若猛然间想起莲止说过的话,这便走了一趟阴阳坊。
重行生于阴阳坊,由红娘一手带大,作为狱影山的女主人,她自然要先拜访将若,而将若又不见她,这人便自然而然地要去见过红娘了。
阴阳坊灯火通明,尤其在晚间,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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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魅城最繁华之处,高层的雅阁之内,红娘一人独坐,阁中幽静美好,正中央设有一水潭,潭中粉色水莲相依偎,一片旖旎。
红娘沏着茶水,敛眉一笑,道:“今个风这么大,先是吹来了重行,这会儿又把你这祖宗吹来了。”
她将茶盏一送,温声道:“君王,大半夜的不去睡觉,你来我这阴阳坊是打算唱戏吗?”
将若席地而坐,喝了一口清茶,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这话说的多叫人误会。”红娘轻笑,纤纤玉指轻拂氤氲茶雾,道:“我又不是你,又怎知你来这里的目地。”
见她还装傻充愣,将若抿唇,没好气道:“那个重行,今日来这里所谓何事?”
“见你呗!”红娘掩唇一笑,但见他面色越来越沉,道了句无趣,这才说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表面上是代替聂良来与你谈和,实际上不过是探探魅城的虚实。”
“终于按耐不住要出手了吗?”
从继承了狱影山那日起,聂良想要吞并云中之地和魅城的心思就没有断过,他这人野心勃勃,手段狠辣,密谋了这么多年,终于打算亮牌了。而将若对此却毫不在意,因为对于聂良,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巴不得此人烟消云散了去,又怎么会特意留心他的一举一动。
红娘又为将若沏下一杯茶,想了想,又道:“哦,她今日还特地想我问了颜于归那人,不过我什么也不清楚,就随便应付了下。”
“她问?打探傻书生做什么?”将若翻了个白眼,握起了茶盏,猛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扔下了茶盏就拍案而起。
红娘一脸茫然地看着那火急火燎来,又火急火燎去的人,喃喃自语:“心急个什么劲,半个时辰都没有坐下,又不是媳妇儿跟人跑了……”
将若一路冲出阴阳坊,脑海一片空白,甚至于连缚魂戒都忘了使用,一股脑地跑了回去,直接踹开了门。
里面的人此刻只着一件单衣,左手握着灯盏,右手正护着烛火,见两人突然破门而入,微微诧异,道:“将若,怎么了吗?”
见颜于归完好无损地待着,将若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松了一口气,迈着步子进去,道:“你怎么还不休息?”
“我为你留一盏灯,等你回来。”
将若神色异样,看的颜于归都心里微微有些发毛,那人迈着步子过来,一把将他抱起,而后放在了榻上,淡淡道:“睡吧。”
颜于归懵了半晌,再侧过身子看去,将若已经阖着眼了,那一双手搭在他的腰际,却又用了些力度。
平稳的呼吸声很快传来,颜于归侧身看着他的睡颜,不禁又想到将若今日颇为诡异的行为,不由得叹了口气。
将若睡着时与平时有些不同,眉宇间的风情少了些许,多了些温和淡定,颜于归犹豫了片刻,而后倾身靠近,眼看两人鼻尖都要碰在了一起,他身子却又后仰,与将若拉开了距离,一阵心惊。
那双手支撑着将若耳侧,颜于归本打算躺下,谁知那人突然抬眸一笑,再一个颠倒,他上他下。
唇角一点温润,颜于归眨了眨眼,而后推开他躺下,将若低笑,道:“你不就是想亲吗?怎么给你亲了又别扭?”
“哪里是这种!”颜于归瞪了他一眼,而后背对着将若,兀自生着闷气。
“方才不是挺大胆的吗?这会儿闹别扭,不够用力?”
“滚!”
“你真是穿了衣服就不认人了。”将若一手放在脑后,觉得颜于归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地,他屈膝环着他的腰,鼻尖一点点地蹭着颜于归的墨发,懒洋洋道:“傻书生,若得了一夜风情,你会不会离开此地?”
颜于归被他蹭的脖子发痒,躲了躲,问道:“魅城出什么事了吗?”
“呵。”将若嗤笑,将他搂的更紧,无奈道:“你这人啊,真是该聪明时一点也不含糊。”
颜于归闭上了眼,心中诽谤道:也就你整天整天傻书生叫的欢快。
却道:“所以说,魅城果然出了问题吗?”
“也不算,总之妖界就是这个样子。”将若似乎困意来袭,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发闷,轻声道:“这些事与你无关,得了空我会送你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回去,回哪里去呢?
月色入户,树影缠绵,魅城一片静谧,于黑暗之中,颜于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再无睡意。
虽然早知会如此,可没想到会这么快,比起默默无言,颜于归其实更想对将若抱怨,但是抱怨是无济于事的。就如同莲止所说的那般一样,作为妖界君王之一的将若,只要他想,便可拥有长生,而颜于归不同,他是人,百年过后入了轮回,来世再见不过路人。
就算将若喜欢上了他,可颜于归却于心不忍,因为他如何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去追逐自己的轮回,面对一个陌生人,那样的事情,高贵如将若,他怎么能允许……
纵然是愠怒相对,他也会觉得心疼,惶恐如此。
如今的将若并不在意,颜于归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前一刻愿意浓情蜜意,下一刻也愿意视为路人,如此也好,至少百年以后不会吞下恶果。可是一想到将若随随意意就能让自己离开魅城,颜于归又觉得,这件事不止心疼那么简单。
他的喜欢随心所欲。
回去,离开魅城他还可以去哪里?沿着最初的路,一边漫无目的地寻着仙道,一边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吗?
他一手紧握着胸前衣襟,一手按着隐隐作疼地额头,奋力咬牙,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来缓解疼痛。
额头上突然多出一只手,那凉意让颜于归有一丝分神,神志不清不楚间,他声音带着一丝倦意,讷讷问道:“将若,如果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就把你杀了。”
☆、黯然销魂(三)
作者有话要说:莫名其妙就闹掰了
接下来的数日里,颜于归几乎都没有见过将若,而将若每次来东隅向晚时,也不过疲倦劳累,只是借着颜于归的床睡觉罢了,而且他每次来时,颜于归都已睡了好久。
知道将若来这里休息,也是因为颜于归每日醒来都能在身侧感受到一丝温存而已。
两人仿佛约定好了一样,对前几日发生的事情缄默不语,仿佛不提及,便相当于没发生过。
半月过后,又是夜深。
清香的烟草味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颜于归睁开了眼,屋内烛火亮的通明,将若就坐在他身侧,一手耷拢在膝盖上,一手扶着旱烟袋,双目无神。
“你醒了。”见颜于归起身,将若回了神,又咬了一口烟,挪着身子凑近他,半颗脑袋都压在了颜于归肩膀上,喃喃道:“颜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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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玉城吧。”
“你脚受伤了。”
将若顺着颜于归的目光看去,他的右脚上确实缠着一层白纱,将若静静道:“这不重要,你回不回玉城?”
“回。”
颜于归的视线未曾移动,而后俯身握着他的右脚,仔细看了看。
将若沉默不语,咬着旱烟袋,烟杆上悬挂的荷包此刻正晃着,他忽然淡淡道:“其实你可以拒绝的。”
“我拒绝了的话,你会放弃这个念头吗?”颜于归手指轻抚他的脚腕,仿佛那样可以减轻将若的痛苦。
“并不会。”
“既如此,那就没有拒绝的理由。”颜于归回了手,筋疲力竭地靠在了床沿处,轻咳一声,阖眼淡然道:“将若,我不想喜欢你了,我仔细考虑过了,假如我能活过耄耋之年,却要以一张苍老的脸面对容颜依旧的你,假如我行了仙道,却又和你相处不过十几年,这笔买卖不怎么划算……”
凡人一世不过百年,你以为他能喜欢你多久。
“我欲行仙道是一早的打算,而你不过半路杀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于情于理,我放下的都是你罢了……”
魅城是一个艳丽、浮华而又荒诞的地方,而凡人贪欲,对于他来说,你只有这一张脸能够引诱罢了。
“我想趁早开悟,既然你我都没有深陷其中,那就早早一拍两散,落得个清净……”
他下一世可能爱上一个女人,也可能孤老一生,你说的准吗?喜欢你的人如今只是颜于归,不是别人,何况他是要修仙道的。
可是如今,这个人也不打算喜欢他了……
“颜于归。”
“嗯?”
颜于归蓦然睁大了眼,伸手就要将身上的人推开,将若完全钳制住他,在那红唇上撕咬了片刻,而后将他紧紧环住,喃喃自语:“要走,想都不要想。”
颜于归僵硬地蜷缩在他怀里,许久,才抬起了双手,喃喃道:“你这人,怎么能够这样呢……”
明明就没有多喜欢,却偏生想见的很,而见了面却要吵吵闹闹,有时也会不欢而散,欢喜冤家这个词都折煞他们了,可偏生,没有人愿意开悟,没有人愿意松手。
明明殊途,明明枉然,却这样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地处着,就等待地老天荒。
魅城如今看着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只是每个人都不说罢了,月末,莲止从外回来,又一场雨落下,颜于归的咳嗽越发严重了,几日都是昏昏沉沉的病卧在榻。
是夜,将若扯着莲止来给他把脉时,颜于归都是昏睡着,对外界事无半点察觉。
莲止沉着脸,看了看床榻上面色苍白的人,伸手给他掖好了被角,道:“阿若,送他回去吧。”
“原因。”
“魅城灵气虽浓郁,可到底是妖邪聚集之地,颜于归所修道法与其大相径庭,而且他如今尚为凡胎,如何受的住这些灵气的逼压。”莲止偏身看着颜于归,对将若道:“我之前就同你说了,颜于归与你,只会殊途,既然不太喜欢就放手,你自己考虑一下,我不会再做干涉的。”
莲止合门离开,将若坐在床榻上看着那陷入昏迷的人,伸手揉了揉他紧锁的眉心,而后五指成拳,仿佛做出了很大的决定。
深夜,凉风习习,颜于归猛然觉得额头一凉,而后睁开了眼,四处黑暗,耳畔风声呼过,他被红衣裹着身子,正躺在将若怀里。
“我们去哪里?”
将若足尖一点,身后树枝摇得颤心,见他不说话,颜于归心觉不好,伸手按住了他的胸膛,闷声再次问道:“我们去哪里?”
许久的沉默后,将若抿了抿唇,淡淡道:“送你回家。”
颜于归怒火中烧,半晌,才冷冷道:“你这人还真是翻脸无情。”
可不是嘛,月前,对他说‘要走,想都不要想’,而今日,却又巴不得送他回玉城。
是不是,妖都这样,爱随意玩弄感情。
远处有灯火辉煌,将若步子微顿,才淡淡道:“你病了,待在魅城会死的。”
原本阖目生闷气地颜于归闻言,突然睁开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将若,而后伸手推搡着他,怒喝道:“松手!放我下去!”
“你发什么神经!”
将若颔首瞪了他一眼,而后一脚踩稳,身子半屈,呵斥道:“颜于归,你再乱动信不信我摔死你!”
“你有本事摔啊!”颜于归不由分说地扯着他的衣襟,胸口闷痛,喘息道:“将若,我受够你这样子了,凭什么你说算就算了!凭什么你主宰着我的一切,你当我颜于归是什么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玩偶吗!”
将若险些被他推了下去,一个用力将那人按在树干上,俯身压下,沉声道:“当初先说要离开的人是你,本君今日圆了你的愿望,你生气个鬼啊!我又没想要招惹你……”
颜于归握着他衣襟,手指发颤,颔首低眉,哑声道:“说的这么毫不在意,明明,从始至终只有你……”
做着局外人,把他当做玩物,从不以他欢喜,也从不以他悲伤,永远高高在上,不染尘埃,却又非要将他拉入尘埃。
颜于归觉得有些累了,闭目静思了片刻,将若见他不似方才那样激动,松开他的肩头,手指刚移不到半寸,动作突然一僵,而身下的人已经翻身滚下。
将若方才就站在一棵参天巨树上,而颜于归这一下决然而然地落下,必然会七窍出血。
将若低嗤了一声,用力扯下肩头上的那一张符纸,而后一个飞身接住那人下坠的身子,刚一落地,还未站稳,又被推开。
颜于归扶着一旁的树,俯身咳着,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将若抬步上前,替他顺了顺气,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颜于归一把甩开他的手,声嘶力竭道:“我不喜欢你了!”
原本深邃静谧的夜空突然掠过一群雀鸟,将若本打算再靠近他的步子一顿,沉默了片刻,才道:“傻书生,那话,做不得数。”
颜于归墨瞳一紧,神色黯然,悠悠道:“你说过你从不说谎。”
“唯独那句话做不得数……”
颜于归看着他,沉声道:“就算你送我离开也没有用,总有一天,我还会去魅城的。”
将若的目光停留在颜于归身上,那双手毫不犹豫地抬起,而后落下,颜于归下意识地抬起了左手,而后面色发白,双唇轻颤。
那枚魂戒,消失了。
将若伸手,颜于归脸完全冷了下来,再次将他的手打开,并且后退了几步,哑声道:“将若,你若想,便可以长命百岁,可我不一样,我没有多久的时间,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总之我都只会是我,你没有什么好愧疚的。既然你想让我离开魅城,没关系,我会离开的,但你记住了
傲娇夫人是个攻 分卷阅读32
,这是我自己要求来的,不是你将若施舍的。”
颜于归步子再次后退,又一个踉跄,却及时稳住了,才道:“玉城就在下面,我识路的,不劳你心了。从今往后,我颜于归与你再无瓜葛。”
颜于归踉踉跄跄地离开,将若也没阻拦,仿佛也找不到理由阻拦,他只能静静地,静静地看着那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从此以后,云消雾散。
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玉城百姓见天色不对,早早就拾了自家事务,如今家家闭门,宛若死城。
大雨磅礴,颜于归拖着满身泥泞,神色恍惚地进了城。
雨水拍打着青石板,渐渐汇聚成一条小溪,有的地方已经能够淹没人的膝盖了。
颜于归寻着记忆中的路线,仿佛一缕幽魂,游荡在玉城城内,他抬起头,微眯的双眸中倒映出了两个大字‘颜宅’。
颜宅玄色大门禁闭,唯有两盏灯笼在风中涩涩发抖。颜于归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上了石阶,手指刚一搭上那丹漆金钉铜环,前膝一软,人便跪在了地上。
颜于归仰头看着那门环,伸手又够了够,却始终够不到,便只能无力地耷拢下脑袋,有气无力地扣着门槛。
意识模糊,还未完全陷入沉睡前,颜于归恍惚之间听见那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似乎出来了两个人,影影绰绰地,晃得他心烦意乱,可那些人乱了不过半晌,便也彻底地消失在了颜于归的世界里。
☆、黯然销魂(四)
作者有话要说:媒婆二上线,爽歪歪感谢@迪迪营养液(^3^)
将若,将若。
颜于归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欲要出声,却觉得喉咙烧的要冒火一样,他不禁蹙眉,而后哑声道:“水……”
“公子醒了!”
屋内一阵匆忙地脚步声,颜于归得了水的滋养,喘息了片刻,便起身坐着。
“公子可算是醒了,老爷都快急死了,两天前瞧着您浑身湿漉漉地倒在了家门口,您不知道老爷那个炸的呦,恨不得将颜宅的门拆了。”
颜于归听说他自己睡了两天,不由得惊吓,伸手扯了扯衣襟,喘息道:“热……”
“哦,屋内还有几个火盆。”侍奉的仆人回头看了看,又对颜于归道:“您前几日回来淋了雨,大夫要给您脱衣服,可您死拽着那红衣不放,老爷见没了办法,唯恐您病情再加重,就叫人拿了火盆来烘干。”
“哦。”颜于归低咳一声,视线偏了偏,屋外的亮光照得他眼睛有些不适。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门‘唰’地一声被推开,熙熙攘攘地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一个华衣男子飞着一脸横肉直奔颜于归床榻,并且带着哭腔道:“儿啊!我的儿啊!”
颜于归被他猛然一扑,两眼一抹黑,七魄去了三魄,险些就要倒下去,而那人却又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摇摇晃晃道:“如何如何?我儿现在觉得怎样?可有不舒服?”
颜于归在他手中挣扎了片刻,俯身干咳了几声,道:“孩儿很好。”
“都咳嗽成这样了,好什么好!”颜父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身一指,道:“你,去厨房吩咐,你,马上煎药,还有你们,都给我帮忙去……”
原本哄哄闹闹地房子陡然安静下来,等到人都离开了,颜父才回头看着颜于归,斟酌再三,柔声道:“我儿此行修道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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