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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尘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江南剑

    刘苏儿也懒得再理会她,拉着梅嫽的手走出来蒙振东的家。

    他们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蒙振东的声音:“姑娘,这……”

    接着是夏侯莺的声音:“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废物……一点小事也办不成……”

    两人寻了一家旅馆住下,梅嫽想起今晚的遭遇,感到有些好笑,她说道:“这小妞儿长得真不赖。”

    刘苏儿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梅嫽见她神不守舍,忍不住问道:“你还在想着她吗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刘苏儿说道:“你说的什么我在想接下来,这女子还会做出什么事来,那赏花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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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太平客栈
    这一日,刘苏儿和梅嫽来到太平府芜湖县,此时已经是阳春三月天气,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两人到得芜湖时天色向晚,两人要在这里渡江,晚上没有大点的渡船,小渡船只能载人不能载马,两人只得在江北住了一宿。

    第二日还没起床,天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两人买了两副蓑衣笠帽,准备冒雨渡江,可是来到渡口前,雨忽然下得大了,狂风呼啸,不像是春季,倒有些像夏季暴雨的情形,渡口的江流变得湍急,几艘渡船的船老大怕出什么意外,不肯冒险过江,刘苏儿和梅嫽只能牵着马来到岸旁的一家客栈避雨。

    客栈门前挂着一幅牌匾,上书太平客栈,客栈外面还有一杆旗子,在疾风劲雨下飘摇。

    两人踏着湿泥进了客栈的大门,里面早有了不少人。

    在这里避雨的人多为来往长江南北的商人,见渡口停了,也不着急,有的独自一人喝点烧就,有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着茶磕着瓜子,看着天,存有这雨下一会便能小的侥幸,有的随身带着货物,既然过不得江,便将货物摊开,便宜出售,引得不少人围观,客栈的大堂中乱哄哄的,好不热闹。

    门口的几人见到二人牵着两匹马进来,慌忙给他们让出一片空来,马儿身上也被淋了个湿透,这些人怕马儿甩动身上的雨水弄湿了衣服,掌柜的见状连忙喊来两名伙计将马牵到后院的马厩中,客栈是供人食宿之地,两人也不好白白地过来避雨,便要了一大壶热茶,一碟南瓜子,在近门处的桌子边坐下来歇息,两人摘下斗笠,靠在凳子一端,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话。

    梅嫽埋怨道:“好不容易和洛寒霜的距离只有两天功夫,哪知被着风雨一耽搁,又要被他多行一日。”

    刘苏儿说道:“这雨又不是只在江北下,江南说不定下得更大,他一样也行走不得,被困在旅舍里,咱们还是相距两日的路程。”

    梅嫽说道:“就你想得乐观,一路上丐帮弟子的消息都是说他住最上等的房,吃最贵的菜肴,他长相又好,还骑着一匹好马,这种少年倒也少见,真不知他要和少林寺过不去,图的是什么。“

    刘苏儿说道:“人各有志,有的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所求的便是衣食,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追求的自然又会是别的,此事少林寺本就有些理亏,否则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少林寺什么风浪没有经过你看着吧,一年后,少林寺也绝不会因为他而受到什么影响。”

    梅嫽嗯了一声,没再接腔,两人怔怔地看着江边,几艘大些的渡船在江面上晃荡着,船老大不用渡江,坐在船舱中休息,长江两岸历来是富饶之地,这一带的百姓不缺吃喝,所以比起其他地方,人显得要悠闲些。

    客栈大堂内的吵闹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外面哗哗的雨声,一道长长的闪电在远处的天空划过,将阴暗的大地照得通明,不久,一声春雷如在平地炸起,轰隆隆的声音在各人耳际萦绕不去,伴随着这记响雷,远处的马路上一辆马车歪歪斜斜地向江边冲去,看样子是准备渡江的马车,不知道渡口已经停摆,还在向这里赶来,结果马儿被雷声吓得受了惊,带着马车发疯般地向江边冲去,情形看起来极为凶险。

    刘苏儿说道:“不好!”接着霍地站起身来,跟梅嫽连个招呼也来不及打,就冒雨冲了出去。

    梅嫽见桌边刘苏儿立着的斗笠,才发觉刘苏儿连斗笠都没来得及戴,原本就淋了些雨的衣服瞬间被雨水湿透,不过她并不担心刘苏儿的安危,心中对自己有这么一位英雄男人感到骄傲。

    客栈内的很多人都看到了风雨中失控的马车,只是这些人自然没有刘苏儿的本事,有的吓得尖声惊叫,有的议论纷纷,就在这时,又有一人从客栈中冲出,向马车冲去,通过此人疾奔过去的样子,梅嫽看得出此人并不会武功,有能力的人见到危险之事仗义出手已属不易,没有能力的人也能不顾己身安危地仗义相助,更是难能可贵。

    刘苏儿轻功施展出来,急逾奔马,赶在那马冲到江边之前捉住了马缰,那马疯狂之际,本想争跳起来,可是刘苏儿何等样人,手中有着千钧之力,那马前后上下挣脱不得,渐渐驯服了起来,马车内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原来马车中尚有婴儿,刘苏儿奇怪这马车上为何没有马夫,就在他感到奇怪时,一人从来路一瘸一拐地跑过来,边跑边骂这马,原来车夫是有



第三十二章 身不由己
    刘苏儿和梅嫽被惊醒,两人同时听到楼下传来伙计一边埋怨一边打开门板的声音,来人的喝骂声,与此同时,隔壁也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显然苏荃夫妇也被吵醒。

    接着楼下传来桌椅翻到的声音,杯碟打碎的声音,刘苏儿和梅嫽感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这不像是有人住店的样子,倒像是客栈遭了土匪,两人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一群穿着黑色衣服,衣襟和衣领处描着红色的人,正堵在楼梯口,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敲门查探,显然在找什么人,这些人距离他们两人的屋子还有三扇门就查了过来,距离苏荃的房间还有四扇门,刘苏儿猜测这些人和苏荃一家人有关,刚想走出房间,一名搜寻的人便指着刘苏儿说道:“回屋去,我们搜查完所有的房间之前谁都不准出来!”

    此人态度之蛮横无理,让刘苏儿十分反感,再加上对苏荃一家三口的同情,刘苏儿理都没有理他,反而向这群黑衣人走来,这倒不是刘苏儿想找麻烦,而是因为他听到苏荃等人打开了窗户,准备从窗户逃走的声音。

    一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指着刘苏儿说道:“你小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让你回屋,你还出来”

    刘苏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就算是官府捉人,也要有相应的文书才行,你们凭什么在这里搜查”

    这名黑衣人看着刘苏儿年纪轻轻,浑没将他放在眼里,几名黑衣人向刘苏儿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说道:“我们都是阮家的人,哪还需要什么文书”

    刘苏儿不知阮家的人是指什么人,不过看他们的气势,在这里的势力定然不小,更是激起了他惩强扶弱之心,他说道:“好大的气势!不过我要是不准呢”

    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可不管你准不准,再不让开,莫怪我们要得罪了。”

    刘苏儿笑道:“你倒是得罪得罪我看看”

    其中一名黑衣人拖来推搡刘苏儿,同时口中说道:“哪里来的浑小子……”一句话没说完,他感到自己身子忽然凌空倒翻,接着急速下坠,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人已到了楼下,屁股疼得像是被大铁锤砸过一般,原来是一招之间就被刘苏儿丢下了楼。

    这么一来,楼上的走廊和楼下的大堂中顿时大乱,让刘苏儿想不到的是,客栈的掌柜来到黑衣人旁边,帮着将他扶起来,然后对刘苏儿喊道:“这位客官,你瞎捣什么乱他们可是阮家的人,他们来找人,你就让他们搜一搜吧!”

    刘苏儿正义凌然地说道:“掌柜的莫怕,什么阮家的人,我也不放在眼里,这群人嚣张跋扈,搅了我的好梦,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他们!”

    楼上的这群黑衣人虽然见到刘苏儿身手不凡,却依然仗着人多势众,准备向刘苏儿动手,刘苏儿非但不惧,反而向黑衣人冲来,他这一冲,犹如虎入羊群,不多时,十多名黑衣人被刘苏儿丢下了楼去,还有两三人见到形势不妙,连滚带爬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刘苏儿哈哈大笑,像是做了一件极之痛快的事,他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灰尘拍掉,准备下楼接着将这些人撵走,这些黑衣人再没有刚来客栈时的气势汹汹,见到他下楼,如同见到恶鬼一般,纷纷跑到外面,狼狈地上马逃窜。

    等到这些黑衣人离去后,刘苏儿也睡不着,来到楼下的一张桌子前坐着,掌柜的愁眉苦脸地过来,对刘苏儿说道:“唉,你这一番鲁莽之举,可算是得罪了人了。”

    刘苏儿趁机问道:“这阮家之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好像比官兵还不讲理的样子”

    掌柜的还没说话,在楼下大堂过夜的一名商人说道:“阮家的人在芜湖县,那当真比知县还有权威,这芜湖县的城墙都是他带头修起来的,芜湖的城西门叫弼赋门,说的就是阮家大老爷阮弼,就连县太爷都要仰仗他的脸色做事。”

    刘苏儿点了点头:“那就是这里的财主了,即便是他,可也不能这么嚣张跋扈吧,我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仗势欺人的势利之辈,你们不要担心,此事是我惹出来的,他们有什么事,就让他们冲着我来好了!”

    可是这群人和掌柜的却依然忧心忡忡,刘苏儿做了一件好事,并不指望着这些人来奉承他,可是这些人看着他的样子却又像在埋怨他不该这么做,刘苏儿和他们话不投机,只好上楼回房,想着再睡一觉,明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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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无地自容
    刘苏儿自觉又做了件好事,可是这么一来,船上的人和他更加疏离,看他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位会让他们惹祸上身的瘟神一般,而此刻被他救下的马车车厢却丝毫没有动静,刘苏儿微觉失望,因为苏荃一家人至少该从马车上下来表示一下感激的。

    不久,船就来到南岸,让刘苏儿想不到的是,长江南岸这边早就有一些黑衣人在隐蔽处等候,见到船靠了岸,这些人便都围了过来。

    马车车夫赶着马车刚下了船,就被这些黑衣人拦下,刘苏儿要上前帮忙,被梅嫽拦住,刘苏儿感到有些不解,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强行上前,看着这群黑衣人掀开车厢的帘子,想等着,若是看到苏荃一家人被黑衣人欺负,他再上去帮忙。

    结果令他和船上的人想不到的是,马车的车厢竟然是空的,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一名黑衣人将车夫从马车前拉了下来,问道:“人呢”

    车夫装傻:“什么人”

    黑衣人抽出刀子指在车夫的脸前,喝道:“若还是不老实说,老子就一刀结果了你,我再问你一遍,这马车上的人呢”

    车夫见到性命受到威胁,连忙老实交代了经过:“他们三人早就换了菜农的衣服,将孩子放在背后的菜篓里,乘第一艘渡船过了江,我赶着马车,就是吸引你们的注意,好让他们趁机逃走……”

    这么一来,刘苏儿才知道,原来苏荃一家使出了金蝉脱壳的计策,不过这么一来,他也放下了心,这说明苏荃一家已经安全了。

    见这一趟他们的抓捕又徒劳无功,这群黑衣人来到刘苏儿身边,为首一人对刘苏儿和梅嫽两人说道:“说起来还是两位路见不平,动了侠义之心,所以帮助他们逃走了,是不是”

    刘苏儿点了点头,他哪里会怕这些人,他笑着说道:“路见不平倒是有的,我劝你们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他们吧。”

    这名为首的黑衣人将刘苏儿承认,也没有生气,他说道:“这之间的事情恐怕阁下有些误会,我们少爷想请两位前去喝杯茶,亲自将事情给两位分说分说。”

    刘苏儿说道:“我没空见你们的少爷还是老爷,我还有事,不能耽搁,告辞了!”

    说完,不能黑衣人有何话说,翻身上了马,刚想纵马离去,这名黑衣人忽然闪身来到马前,刘苏儿立刻摆出戒备之色,心想难道此人想要在老虎头上挠痒痒,想对自己动手哪知这黑衣人没有对他动手,而是对刘苏儿的胯下之马刺出一刀,这马儿的脖子上立刻涌出鲜血,痛得人立起来,刘苏儿大怒,从马上飞身而起,向黑衣人冲去。

    可是黑衣人丝毫没有还手甚至抵挡之意,刘苏儿一招狂风骤雨掌使出一半,看对方好不抵抗,心下觉得奇怪,他收了掌力问道:“你怎的不抵挡”

    黑衣人说道:“大侠掌力高明,小人抵挡不抵挡都是一样。”

    刘苏儿见他耍赖,怒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对我的马下毒手”

    黑衣人说道:“少爷让我请侠士过去,侠士不肯,因此小人斗胆伤了侠士的马,若是侠士心怀不忿,不妨跟小人前去一趟,我们另送一匹好马给侠士。”

    刘苏儿冷笑道:“看来你是非要让我前去不可了”

    这名黑衣人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给他来了个默认。

    刘苏儿摇了摇头:“我不管你们和那苏荃有什么恩怨,既然他们已经脱险,此后的事我也不再过问,你也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这名黑衣人忽然举起匕首,对刘苏儿说道:“侠士若是不肯跟我回去见我家少爷,我便自戮在侠士面前。”

    刘苏儿心中气不打一出来,对方伤了自己的马,可是却又摆出一副以死相逼的态势,自己没找他麻烦,他反倒要挟起自己来,从渡船上下来的乘客都在旁边围观热闹,刘苏儿刚想拒绝,毕竟黑衣人的死活和自己无关,然后他再到前边去买匹马赶路,这时候梅嫽说道:“好,我们就跟你去一趟。”

    这名黑衣人大喜道:“还是夫人心好,请!我保证两位不虚此行!”

    刘苏儿见梅嫽不顾自己擅自答应,心中虽然不满,可是也没有和她争吵,只好从这匹受伤的马上拿下行礼,这匹受伤的马也被黑衣人牵着,据黑衣人说道,他们要将马带走医治,他手中所拿的行礼,也有人过来抢着背起。

    见到对方也不似怀有敌意的样子,刘苏儿只好跟着他们向前走,折过一个路口,便有人送上马来,黑衣人带着刘苏儿和梅嫽,一行人向东驰去。

    不久,在黑衣人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院前停下,宅院大门的



第三十四章 绞丝软甲
    阮城摇了摇头,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刘苏儿自从认识到自己的鲁莽后,对阮城的印象来了个彻头彻尾的转变,原本因对方相貌清癯而感到阴险的印象,如今却感到对方乃是一副极有涵养的样子,刘苏儿发自肺腑地说道:“阮兄有话不妨直说,真没想到他们原来是这种人,此事若有何差遣,我无有不从。”

    梅嫽白了他一眼,心想他倒是答应的痛快,自己还陷在一堆麻烦事中,若是阮城真差你做什么事,你两头如何顾得

    阮城说道:“刘兄不必自责,他们若真是两情相悦,庞晚庐若是真心对灵儿好,我倒也愿意成人之美,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只是我担心那庞晚庐恐怕别有居心。”

    刘苏儿愕然,想不到阮城这么通情达理,他愈加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愧疚,他问道:“怎么说这庞晚庐难道还有别的目的不成”

    阮城说道:“我也只是推测,不过并非没有根据,一来,灵儿入我房后,我待她不薄,这两年,她私下也当存了不少钱财,她跟庞晚庐走后,我请查过,灵儿将所有的细软全都带走了,所以我担心庞晚庐对灵儿并非真心实意,而是为了她的财产。”

    刘苏儿点了点头:“阮兄的顾虑不无道理,不过他们既然有了孩子,怕怎都会在一起生活吧。”

    阮城说道:“若真是如此也便罢休,那些钱财我既然已经给了灵儿,自然也不会再过问,只不过,这庞晚庐离去之后,我阮府跟着丢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这才是我猜测他居心叵测的最重要的原因。”

    刘苏儿问道:“什么东西”

    阮城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刘苏儿恍然,这东西恐怕极其贵重,抑或极其重要,所以阮城不能轻易说出来,不过阮城在经过一番思索后,还是挥退了下人,只留下阮二,想来阮二是阮城的心腹,只看阮二对阮城的忠诚便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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