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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痴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他不置可否地抿抿唇,合上档案夹,取过另一项构思、理念全然迥异的企划案。
像想起什么似的,他目光在桌上搜寻着,手也没闲着地在成叠的资料夹上翻找,再看看眼前两家公司提供的企划案,他微皱起眉。新扬的呢这么大的事,他不认为他能干的女秘书会疏忽,那么,便是新扬广告公司尚未提出任何足以说服他的企划案
修长的五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凝思着。其他两家公司皆卯足了劲地争取机会,“新扬”难道不知道对手竞争有多激烈吗相较于这两家公司的积极态度,他们的全无动静未免显得悠闲过了火,是认为慢工出细活还是根本就不把这次的合作机会当一回事
不至于吧他想,对方应该十分清楚,接下展氏的这一笔生意,至少胜过他们半年的努力,没有不在乎的道理。
他翻阅着“新扬”的资料,细细玩味着负责人的名字莫芷柔。
这带给了他短暂的讶异,竟然是个女人,能独力撑起这么大一间公司,且拓展得规模可观,业绩蒸蒸日上,在竞争强大的广告界闯出一席之地,此人的能力自是不容小觑。
一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他撇了撇唇,自然而然地将其定位于年逾五旬、一板一眼又不苟言笑的职业妇女。
算了,不想了,如果她不认为放弃可惜,他绝不介意将机会留给这两家抢生意抢得快反目成仇的公司。
揉了揉酸疼的颈项,看看时间也快中午了,他可不想真的操劳死自己,民生第一,若让肚子大唱空城计,那多对不起自己。
顺手拿起挂在架上的西装外套,他走出办公室,随便找了间看起来还算顺眼的餐厅解决他的民生大计。
才刚坐下没十分钟,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令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停驻在她身上。
看来像是一场商业形式的午餐一由她一丝不苟的态度,以及脸上的冰冷可研判,但是怪了,怎么她对面的男子会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恍惚样展拓凡怀疑她的话他到底听进了多少。
聪颖如她,他不信她完全感觉不出对方那色迷迷的眼神,真亏她还能无动于衷,处之泰然地应对。
眼尖的他,没有遗漏掉当她将一个公文夹交给对面的男子时,那男人竟借机握住她白皙细致的手
该下地狱的胚,芷柔愠怒地凝起冷眸,抽回了自己的手,努力压抑几欲溃堤的怒涛。
他以为他在干什么这种假公济私的人最讨厌了,挟公事之便,行调戏之实,一双贼眼令人看了说有多厌恶就有多厌恶,要女人不会去找吗若不是看着这桩生意是底下的员工辛劳多时的成果,她早就不客气地拂袖而去了。
“如果没问题,事情就这样定案了。”她努力保持平稳的语调,不让在胸口燃烧着的熊熊怒焰泄漏半分。
那么等这件事忙到一个段落,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邀你”
“方经理”芷柔不耐地打断,“我说过;除了公事,我不会与你有任何私人的接触。”
她受够他了,这段日子饱受他的骚扰已令她忍耐到不能再忍耐,要不是太过理智,一再告诉自己不能让私人情绪影响公事,她早就叫他从她眼前滚蛋了。
因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展拓凡并不清楚他们的对谈.但自认比那个色胚子聪明一点点的他,已看出芷柔堆积了不小的怒气,随时预备发作。尤其,当那名男子不顾她的抗拒,神情急切地再一次死拉住她的手,白痴都看得出他是在一倾情衷,然后天哪这样就想一亲芳泽,未免太猴急了吧
他好奇芷柔可能会有的反应,依她的严谨自律,应不至于做出失态的事,那么冷静而优雅的她,又将如何应对呢
沉思的目光转向芷柔冷如寒霜的容颜啊他失算了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在挣脱不了对方的纠缠后,她愤怒地起身;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端起眼前的玻璃杯往那名男子的脸上泼去,在他错愕地松手之际,迅速抽出自己的手,很酷地抄起账单结账;然后潇洒地离去,全然不将她此番壮举所引起的侧目放在心上。
呆愣了半秒之后,展拓凡终于失笑出声。真有个性,她又给了他一次惊奇
他真的没想到,印象中稳重端庄的她也会做出这样冲动任性而又意气用事的举措,再看了看那名狼狈万分的“男主角”,他更觉有趣了虽然,他很难培养起怜悯同情的情绪。
可恶,的臭男人
直到下了班回家的路上,芷柔胸口那把烧旺的怒焰仍平息不了。
目光瞥向操控着方向盘的右手,想起了自己在回公司后,差点将它洗掉一层皮。
当时,压抑已久的不满情绪已达到临界点;泼他一杯水算是便宜他了,她还想送他一巴掌呢他算什么东西,还以为她有多稀罕这笔生意,他也未免太小看她莫芷柔了
停妥车,她推开大厅的门,里头仍亮着灯。
湘柔正捧着英文课本坐在沙发上专注地无声背诵着,听到开门声本能地望去,“大姐,”她随口一叫,正想再埋回课本时,目光却绕在芷柔身上,偏着头打量她,
“咦,大姐脸色不太好看耶,谁惹着你了吗”
有吗她以为在回来的路上已将怒火平息得差不多了。
“一个超级贱骨头的烂男人”她忿忿地咒骂道,又涌起了想将右手彻底消毒的冲动。
只见湘柔那两道娟细的柳眉微蹙了起来,细致无双的绝美娇容浮起了淡淡的不苟同,“大姐,身为一个淑女,是不该口出秽言的。”
低柔轻细的话语,换来芷柔地莞尔,“小丫头,你教训我啊”
对于这个纤柔娇弱的小妹,芷柔有着满腔的怜惜,最心疼的是她,最放不下的也是她,她纯净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染纤尘的灵魂,无邪得有如一张白纸,娇怯得无法在人群中生恬,若没有一双有力安全的臂弯供她栖息依靠,为她挡风遮雨,呵疼一生,她将如何是好
“对了,你三姐呢”芷柔左右张望,没见着海柔的身影。
湘柔据了抿唇,娇柔的低低一笑:“和孟大哥在厨房里边做菜边你侬我侬,情话绵绵。”及时传出的莱香印证了湘柔的话;
“你没告诉你孟大哥,君子远庖厨吗”
“有,但是他说,厨房算什么,天涯海角他都跟了。”
芷柔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目前还不想饿死,所以我。”天晓得他们是在做莱还是谈情说爱,要想等他们做好晚餐,她们必得先有饿死的心理准备。
因为太了解这一点,她只好劳驾自己前去一探究竟。一接近厨房,果然没有意外地听到里头传来笑闹声,她绕过区隔的屏风,好笑地望见那对小爱侣正童心未泯地抢着一块吃了一半的虾卷。
“讨厌啦,你已经吃了一口,换人家了啦”莫三小姐大发娇嗔地嚷着。
“好啦、好啦,一小口就好喔”孟稼轩不放心地叮咛着,然后将手中的虾卷递到她唇边,谁晓得贼透了的海柔姑娘竟奸诈得一口就给它“蚕食鲸吞”掉。
“哎呀小心、小心,那是我的手啦”孟稼轩不平地哇哇叫着,“莫海柔,你好小人,快还给我”说着、说着;孟大帅哥已心急地凑上嘴去,想夺回属于他的那一份,不让自己的亏吃得太彻底。
但是海柔动作比他更快,在他凑上嘴时已尽数人了口,孟稼轩只来得及印上她的唇,小两口就这样火辣辣地缠吻起来在海柔口中犹有虾卷的情况下。
“你吃虾卷,而我吃你唔,还不算太吃亏,你比虾卷好吃多了。”他气喘吁吁地离开她的唇,满足地说。听了他的话,海柔早已羞红了耳根子。
啧,这小两口真让人受不了,好像随时随地都能表现恩爱。
芷柔清了清喉咙,开口问道:“那么孟先生和湘柔吃什么”
“呃”芷柔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那之前,我得先弄清楚你冒出来多久了情收取观赏费。”他不甘示弱地回了句。
这像人话吗他在她的家、“吃”的是她的妹妹,还有脸向她收费
“难怪婉柔会受不了你们,逃到村乡去。”她喃喃说着,下意识地嗅了嗅,困惑地望向他们,“这是什么味道”
“好像有东西烧”本能地答到一半,他瞪大眼,“海柔,我们的鱼”
羞涩的小女人这才如梦初醒,尖叫了一声,跳离亲密爱人的怀抱,冲回炉火旁,见到锅内的惨状,不由泄气地垮下肩头。
孟稼轩跟了上去,先关掉炉火,然后安慰地拍拍海柔的肩,好似在说:事情都发生了,你就看开点,节哀顺变吧
芷柔光看他们舶神情,便已得知结果,不禁叹了口气,“看吧,再亲呀,再亲到天昏地暗、物我两忘呀,功力再练深一点,搞不好下回可以创下把厨房烧掉的壮观成就。”
“大姐”海柔忏悔地叫了声。
“少来,你对不起的是那条鱼而不是我,要反省找它去。”言下之意,是要海柔去面鱼思过。
“没关系,海柔乖,别难过,那条鱼是我们爱的证明。”孟稼轩搂了搂他的小说道。
“你还好意思扮演宽恕者的角色,这都是你害的。”海柔不满地捶他肩头。
“你不也被害得乐在其中,意犹未尽”他暧昧地调侃。
“你们再给我打情骂俏试看看”莫家大姐头不爽了,“二十分钟后,我要是看不到令我满意的结果,你们自己看着办,有本事的话,就再搞砸任何一道莱试看看”
哦喔,玩得太过火了。
小两口很心虚地对望一眼,没有异议地乖乖动手各自忙各自的,孟稼轩洗菜,海柔处理那道惨不忍睹的鱼。芷柔看了下,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瞟了一眼,确定芷柔已然走远,海柔悄悄挨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问着心上人:“稼轩,你觉不觉得大姐今天好像比较情绪化”
“这就要问你们女人才清楚。”孟稼轩随口回道。
“问我”小女人无邪而不解地眨了眨眼,一派纯真地反问,“为什么”
“她上个月也是这几天吗”
海柔愣了一下,白皙的小脸因会意而涨红。“死相”
通常,会说出“死相”这句话,里头绝对含有不言而喻的亲呢气息,满满的甜蜜充斥着孟稼轩胸口,怎么办他又想吻她了。
应该没关系吧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然后把握时机出其不意地将他的小女人拉进怀抱,封住了她的唇。
由此看来,要想寄望他们规规矩矩、安安分分地挨到煮完这一餐唉,希望芷柔明白“希望的幻灭,也是成长的开始”这句话的精义。
近来,芷柔全心投注于展氏这宗生意的争取之中。公司内部几名最令她看重的人员已将各人的创作呈上,但她总觉得不甚满意,当然不会期望展氏那方面看了之后会有什么令人振奋的回应。
考虑了许久,她决定自己执笔,拟出最令自己满意的企划案。
只是,忙碌的生活并不曾令她忘却存在的愁思,更不曾分毫减轻随着日子的逼近而日益深浓的凄苦。丢下手中的笔,她无力地往后仰靠椅背,让思绪逐渐飘远
今天就是在三年前的今天,她失去了生命中的欢笑与幸福曾经,她也拥有过人间挚情,她也柔情似水过,她也曾洋溢着无忧的欢容,拾起了全世界的美好,任心爱的人将她怜疼,可是
为什么要有那场车祸为什么要残忍地夺去他的生命,同时也埋葬她的快乐、她的爱情要不然,今天的她不会是永不融化的冰霜美人,她会是全世界最满足、最幸福的女人
君衡弃我而去,你于心何忍呀
泛起点点水光的眸子由遥远的天际幽幽地收了回来,芷柔隔着衣衫握紧了襟中之物。
她勉强逼回酸楚的泪意,食指就着细细的金链勾出静躺在衣内的链坠,微微一挑,开启的,心型坠子将里头甜蜜双人合照呈现分明,另一头刻着细致工整的几行小字:
赠予芷柔二十四岁生日:
伴你今生今世,年年今日,此情长在
生日快乐,芷柔,更愿我最深爱的你永远快乐
君衡
尽管已极力克制,涌着水雾的眼仍是让颗颗清泪跌落。
生日快乐这句话如今于她而言已成了椎痛心扉的讽刺,她怎么快乐得起来呢那一天简直是她的噩梦,一个永远醒不来的噩梦,每年的今天,她只有倍感痛苦,身边每一个亲近的人,在这一天也绝口不提这四个宇,她的生日,再也不可能快乐了.
若不是那个该死的日子,她不会失去岳君衡,她不会有今日的拥抱凄凉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他们约好了下班后他过来接她,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他一直没来
那个孤独的生日,她拥抱寂寞地等待他,没想到等到的,却是粉碎她的世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匆匆赶到医院,望着奄奄一息的他,她几乎无法承受地晕厥过去,当时他的手中,便是紧紧握住这条项链,口中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霎时,她泪如雨下,难以遏止地放





莫道痴心 第 2 节
声痛哭
他不顾所有医护人员的阻止,坚持在他仍清醒时亲手替她戴上项链,除了一声声的道歉外,他气若游丝地叮嘱她:
“让自己快乐,我希望你快乐,永远、永远不要你回到过往的落寞,我爱看你璨亮的笑颜我,一定要幸福,要快乐”
至死,他犹挂心牵念着她,放不开她。
那一年,是她最刻骨铭心的一次生日,她永远记得,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要快乐
不,她办不到,她真的办不到每一年的今天,除了泪水、除了饮恨,她什么感觉也不剩。
生日这个日子是她最深的痛,她恨生日,她情愿不要这个日子说什么伴她今生今世,才刚许下承诺,他便残忍地对她食言,年年的今日,他的情在,但人不在有什么用她要的,并不是他的灵魂来伴她今生今世啊
月华映空,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一片清冷,相映凄凉的她。
“君衡、君衡、君衡”她喃喃低唤;一声喊过一声,凄迷泪雾中,任心碎的滋味一遍遍将她淹没;沧桑的心,好苦、好累,她再也无力承载,凄切地喊出压抑在心头的悲怆,她起身狂奔而出。
今晚,且让她放肆一回,她已压抑好久、好久了
第三章
第四章
手边的事务忙到一个段落,芷柔轻捶几下酸疼的肩颈,起身伸展身子,走到窗前吁了口气。
心弦一旦放松下来,脑海没来由地忆想起几日前的邂逅那名出色不凡的展姓男子。她很快地想起他就是几个星期前那场差点酿成车祸的惊魂事件中的主角之一,他的卓众出色让人即使无法深镂心间,也很难办到过目即忘,纵然寒漠如她。
那一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任她再如何努力回想仍记不起分毫,使她感到十分懊恼。她发觉到,颈、肩、胸前有几点极似吻痕的淡红色痕迹
她倏地一惊,猛摇着头,甩开那荒谬的想法,不这是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做,那一晚的相安无事,足可证明他是落拓君子,要不,今日她早已悲愤欲死,哪还有机会在这里疑神疑鬼,硬是替他扣上个欲加之罪。
她迅速抛去了杂思,沉淀下心绪,冷静地思考近日公司内的几桩重要大事。其中层氏的企划案,她已在前些日子拟定完成,昨天也如她所预期地收到了回应。她的得力助手江秘书更已帮她安排好今天与展氏负责人见上一面,正式向他报告她的整体构思。
能争取到这难得的机会,代表着她所提出的企划已成功地打动对方,难怪会教其他两家竞争对手又羡又妒,恨得牙痒痒的。换句话说,今日的会面,将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桌上的电话亮起红灯,她按下其中一颗按键,“有什么事吗江秘书。”
“莫小姐,您等待的展氏负责人已经到达;要直接请他进来吗”
“好的,麻烦你,江秘书。”
深深吸了口气,她露出神采奕奕的笑容,今日她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没多久,叩门声已响起。
“请进。”她一贯公式化地回应。
“展先生,里头请。”听见江秘书甜美的招呼声,芷柔习惯性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本能地抬头望去
这一望,她呆住了一包括前脚才刚踏进来、目光与她在空中交会的展拓凡也是。
“你一”她喉咙好像塞了一颗鸡蛋,花了好大功夫才挤出一丝声音。
“是你”屉拓凡倒没她这么夸张,接二连三的巧合下,适应能力一向良好的他早已习以为常。
也许他们真的有很深的缘分,否则,在人口众多的大城市中,对于连连错失机缘的他们,上天又怎会一再赐与他们连绵不绝的巧遇况且,这一次她再也没有机会逃开。
他露出了一抹暗藏深意的笑。
不知怎地,他的目光令她整个人不自在了起来。
“呃,你”
“就说我们有缘嘛”他尔雅地一笑,“怎么,还是拒绝吐露姓名”
芷柔细致的柳眉皱了下,“你该不会就是展拓凡吧”
这是什么表情很不乐意是吧
他促狭地撇撇唇,“依你的反应,我想我应该说,很不幸的,我是,如果这样的事实令你觉得悲惨,还请节哀顺变。”
“多谢你的幽默。”她挤出一抹笑算是捧场,“请坐。”然后,她拿起电话请人泡两杯咖啡进来。
待她再度正视他,他从容地开了口:“也许我可以假设你便是莫芷柔新扬的负责人”这算是保守的问法,其实已十成十笃定了。
他暗骂自己的迟钝,回想她所戴的项链上所刻的名字,不正是“芷柔”吗他当时就该联想到的,但他不但没去注意,还忽略得彻底。
而她确实也给了他同样的答案:“我建议你直接:肯定。”
“噢,好的。”此时,他正暗暗庆幸着几天前把持住自己,没让埋没理智,否则,此刻两人真会尴尬到月球去没办法,地球太小了。
喝了口刚送上的咖啡,他望着在对面坐下的她,“言归正传。这些理念全出自于你个人的构思”
“阁下认为太主观或者个人意识太强”看不出他的想法,她只好自己猜测。
“不,当然不,能够有自己的主见,不随波逐流最属难能可贵,事实士,我很欣赏你的企划理念,否则,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却足够令芷柔感到欣慰。千里马若无伯乐,则什么也不是了。“我该感动得泪涕纵横吗就因为古人的一句士为知己者死”
“不反对就是了,那是指,如果你没有技术上的困难的话。”说实在的,他挺怀念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偎在他怀中的滋味,一如那夜的娇柔。
“是的,但那得在我们讨论完整个企划内容之后,或许我会考虑。”她亦回他同样的幽默。
展拓凡眼中燃起一抹异样的光彩,为她的机敏慧黠。
现今世上,要找这样兼俱出色的外貌以及过人的智慧的女子,可说是绝无仅有了,要他不激赏似乎挺难的。
清了清喉咙,他又道:“可是你知道吗前锋广告公司所提出的,却是完全与你持反方向的理念。他们认为万事起头难,在尚未于本地奠定稳固根基的展氏产品,不宜顾全身段问题,因为消费者能否接受,实在是极重要的考量要素,惟有多方面、普遍化地打入本地市场,才能降低风险,胜算也较大。”
他的用词极为含蓄婉转,但足以让芷柔明了他的意思。只不过,芷柔可不
她措词尖锐,直言不讳,字字一针见血地说:“你何不说这是坊间最老套的薄利多销且毫无形象的行销策略展先生,你不认为这和夜市、路边摊三件一百块的叫卖方式大同小异我无意抨击什么,只是若真沦为这等境地,恕我直言,你何必大费周章地成立展氏,直接找几个人上夜市吆喝叫卖不就成了”
这女人说话真犀利无情。展拓凡不敢恭维地摇摇头,“但你不能否认,细细思量之下,它也有其可取之处。当自己什么也不是时,把架子端得高高的,谁会理你呢”
“也许。”但这并不代表同样的公式套在任何角色上都会合适,诚如我先前所言,贵公司毕竟不是路边摊或菜市场,可以套用买一把青菜送一根葱的可笑方式,相信展氏之所以横跨欧亚,必有相当的壮志远见,就算在本地商场仍未正式打下一席之地,也毋需这般自贬身价,是不”芷柔实在听不出他的话究竟有多少真实性,只好道出她的看法。
她有绝佳的口才。展拓凡小心掩饰好眼中赞赏的光芒及益发明显的笑意,故作沉吟地说:“可是,你考虑过吗纸上谈兵是很理想,但要真正付诸施行,现实存在的太多因素我们不得不正视,在全无良好商誉、口碑的情况之下,如何成功地打入本地商场及消费者的生活圈,又凭什么让消费者义无反顾地投注全然的支持及爱护”
“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了,贵公司之所以慎重其事地挑选足以委任的合作对象,为的不正是这个没错,万事起头难,一个好的开始更是重要,我承认采用我的方法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但,你认为这不值得吗我的目标在于为展氏这一系列的香水产品塑造出良好的形象,争取消费者的信心,更让消费者能予以绝对的肯定,那么,毋需拉低半段,消费者自然趋之若骛。”
终于,他放弃了掩饰笑容的意图,“就等你这句话。”
“你”芷柔错愕了好半晌,原来他在引诱她许下承诺她应该生气的,毕竟她被“设计”了,但她发现她喜欢这样的设计。
“这表示,你决定采纳本人的拙见”
展拓凡定定望住她,好一会儿,他淡淡笑了,朝她伸出手,“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莫芷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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