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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痴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芷柔没有惊讶太久,也伸手握住他投来的友善。
“合作愉快。”想了想;她疑惑地开口问道:“我真的说服了你吗”
她突然感到不太对劲,怎么说呢她有个很怪的感觉,展拓凡打一开始便是信任她的,而那番话是试探是考验是设计她也糊涂了。
不错,她果然是他见过最有智慧的女人。
展拓凡朝她眨了眨眼,“你是指薄利多销吗”
“呃”
他再也不客气地放声大笑,“我要真将展氏搞成了菜市场,我老爸会拿把菜刀远渡重洋到这儿来,满街地追杀我。”
“那你”她瞬间领悟地瞪大了眼。
展拓凡知道她懂了,促狭地俯身欺近她,“你看我像那种没魄力的人吗小女人。”
那一刹那间,她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但她力持镇定,退开环绕着他气息的范围内,平息微乱的思绪。“我是不是被耍了”
“耍会不会严重了点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认同,话可全是你说的,严格说来,我还得抗议你这么瞧不起我呢”
她真的觉得他很可恶,害她浪费了这么多口水。“你该早点说的。”她不满地说。
“好吧,我招了。其实我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而,很显然的,我们已达成某种程度的共识,不是吗”
“是啊”她答得很不甘愿。
人家说得合情合理,她能怎么办她发现在他面前,她无往不利的精明与干练完全派不上用场;她突然有种很奇特的感觉,他似乎正不遗余力地想摧毁她刚强冷峻的假面具、瓦解她无坚不摧的意志力
展拓凡见状,不由得低笑出声因她那带点孩子气的口吻。她二定不晓得,再怎么强悍自主的女人,仍是无法抹去女人本质中的潜在温柔个性。
“别这么没度量嘛,需知凡成大事者皆是不拘小节的,你不会小肠小肚得容不下我小小的幽默吧”
“所以我该说欢迎你尽情发挥幽默,但愿能博君一笑”她没好气地道。
她发现了吗卸下凝肃面孔的她,娇美得惹人爱怜;勾起他前所未有的柔情。“小气鬼还用话酸我。”
他轻点子下芷柔俏挺的鼻尖,神情、动作皆是那么的自然,让人一点也不觉突兀,芷柔甚至忘了他们是初识、忘了她最厌恶外人的肢体碰触,尤其是充满亲呢气息的举止
直到展拓凡离去后,她仍呆坐原地,怎么也想不起启已是何时撤下一直以来便严密把守的心防,忘了维持一贯的冷漠
这个展拓凡令她茫然。
顺利争取到展氏这笔生意,令不少同业人土眼红,欣羡得半死,同时,也使得新扬的招牌响亮了起来,迅速成为炙手可热的广告公司,接二连三而来的大小case,让全公司上下忙得不可开交。芷柔就更别提了,她连喘口气的时间电没有,有时一天还要跑好几个地方与客户洽谈,谁教她主张凡事亲力亲为呢
抱着成堆的资料由公司大门走了出来,想起她的车前些天送保养场去了,她很认命地叹了口气,打算到对街叫车。
她小心翼翼、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地过了半边马路,就在要踏出下一个步伐时,一辆机车呼啸着自她眼前擦身而过,她险险地闪过身却因此扭伤了脚,站立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真是背到家了她懊恼地想着,想试着站起身,右脚却传来阵阵的痛楚,原来她扭伤脚了。
她还来不及喊痛,远远已传来熟悉又似陌生的急促叫唤
“芷柔天啊,怎么回事”展拓凡三步并成两步,气急败坏地冲向她,“怎么搞的你受伤了吗怎么坐在大马路上”
“何妨当我是坐在这儿乘凉兼体验人生”她没好气地回道,谁教他的问题太过白痴。
“除非被辗肉干是你所期望的。”他也很受不了地回敬她,望着散了一地的资料夹,他弯子替她捡拾,“为什么每一次我遇到你时都是一副狼狈样,落难佳人”
“或者你该说,每当我遇到你时准没好事”她也不甘示弱。
不该忘了她的口齿犀利。展拓凡含笑地望着她,“你打算在这里和我抬杠吗”
“我”芷柔难得流露出无助。
凝视她的表情,展拓凡像猜到了什么,“你该不会受伤了吧”他暗怪着自己的粗心大意,说着,一双眼心急地上下打量她。
“别没有啦,只是脚有点扭伤啊”她惊叫起来,话都还没讲完,展拓凡当下已二话不说,将所有的资料夹往她怀中一放,双臂一展,轻轻松松地将芷柔抱起,什么也没说地直往前走,吓傻了芷柔。
“你干干”
他一双眉好似打了千百个死结,表情难看地说:“女孩家不要骂脏话。”虽然离开这里好些年,但对本土的固有“文化”他仍是有相当的认知。
脏话她愣愣地呆了下才会过意来,“不是啦你这人思想怎么这样,我才不会这么没水准,我是要说,你,干什么。”
真是的,她难道不晓得这种话容易引起误会,最好别结巴吗
“上医院去。要我提醒你吗你脚受伤了。”他的表情好似她在问废话。
“可是我还要上客户那里”
“闭嘴到底客户重要还是你重要”他稍稍扬高了音量,吼着那个不知轻重的女人,芷柔一时当真被吼得乖乖的。
“但但你该放我下来”
“你再多说一句,我马上就放手,管你要在大庭广众下跌痛小屁屁,还是跌掉形象都不关我的事,你要试吗”为她担心还被当鸡婆,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不要”芷柔惊叫了一声,被他这么一恐吓,她未经思考的,双臂立即反射性地死搂住他的脖子不放。
她的反应令他满意,“那就听话点。”
小女人被凶得好委屈,没敢再多吭一句。
这真的是他印象中成熟独立、精明干练,而且冷傲得可以和冰霜一较长短的女子吗展拓凡差点被逗笑。
将她塞进驾驶座右侧,他也很快地坐上驾驶座上路,将她送到最近的一家诊所,挂了号等待就诊。
你会不会觉得这太小题大作”展拓凡丢给她恶狠狠的一眼,芷柔立刻噤声不语。
“轮到她时,他仍是把抱起她进去,而这回,芷柔识相地不敢多说一句。
医生专注地为芷柔推拿脚伤,展拓凡在一旁看得大气电没多喘一下,见芷柔柳眉愈皱愈紧,他不禁感到心疼。
“是不是很痛乖,再忍耐一下下就好了。”一时没注意,他竟把她当成了孩子在哄。
年约五旬的老医生来回看了他们一眼,风趣地冒出一句:“你又知道了”到底谁是医生啊
“好差劲的安慰。”芷柔苦着脸说道。
展拓凡见她一副拼命忍着尖叫的模样,很不舍地问口:“真的很痛吗”
“哪一天你要是跌断了腿,记得通知我,我不会忘记问你这句话的。”
啊展拓凡傻了眼。
“小姐,你太夸张了,要男朋友心疼也不是这样。”
男朋友
“我不是”她急着想否认,老医生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别不好意思啦,哪个女人不希望男朋友把她疼得像宝一样,我那女儿也是这样,成天粘在男朋友身边撒娇,这是很正常的。”
被他这么一说,芷柔倒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说才
好了。
“听到没有,亲爱的”展拓凡俯身靠近她,促狭地眨眨眼。
“你”她又气又恼,正欲发作,没想到先出了口的却是痛呼声,“啊”
展拓凡吓了一跳,赶忙又将目光调回她脚上,忍不住地埋怨老医生:“轻点啦,会痛耶”
“又不是痛你。”老医生回他一句。
“心痛不行吗”
“展拓凡”芷柔出言喝道。他满口的胡言,到底什么意思啊
“大人说话,小孩闭嘴。”展拓凡没理她,注意力没减少半分,“医生,到底怎么样了”
“好了啦,这么紧张干吗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展拓凡蹲去,双手托着下巴,看老医生将纱布一层一层地往她脚上绕,他不得不怀疑地问:“你想把她捆成木乃伊吗”
“那也得等她作古之后。”老医生不减幽默地说。
“你少咒她。”
“知道你心疼。”老医生笑笑地说道,“好了,这下你放心了吧,只要过几天再来换个药就行了。”
是这样吗”展拓凡不放心地抬头问她:“芷柔,你
现在觉得怎样”
芷柔匆匆别过眼,逃开那双盈满浓浓关怀的眼眸,“不痛了。”那低柔的声音,陌生得连她都不敢相信是出于自己口中。
“那就好。”他露出释怀的笑,伸手扶她,“来试着走走看,没问题吧”
她下意识地想避开与他的碰触,怎奈她的脚太不争气,只得半靠着他。
展拓凡皱眉看了一下,旋即再一次抱起她,大步往外走,没理会身后摇头笑叹,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老医生。
眼前的待阅签呈已堆得为数可观,咬着笔杆的芷柔看来却是心不在焉,视线落在资料上,思绪却已不晓得漫游至何方。
那一天,展拓凡牺牲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坚持陪同她在数位客户间奔波,完全不将他人的侧目放在心上,而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送她回公司后,他还三令五申、半威胁半诱哄地叮咛她要小心等等之类的话,简直把她当成了半大的娃儿。
她无力抗议,那种被人骄宠呵疼的感觉她几乎已经遗忘,今日又如何克制自己不要沉溺她忽然发觉自己好软弱,好想找个坚实的臂弯依附
展拓凡他让她迷惘。每回面对他;她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形象总是无法成功地扮演,因为他有千百种方式融化她冰冷的武装,让她不自觉地流露出最真实的自己,更让她觉得自己青涩得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没有答案。
“莫小姐”
一张熟悉的脸孔蓦地出现在眼前,芷柔回过神来,看着不晓得何时冒出来的江秘书,神色仍有些许茫然,“啊什么”
“我说,有人送了束花来,你要收吗”天晓得,她已在外头敲了好些时候的门,也叫了芷柔好几声,要不是怕把门敲出洞来,她也不会主动推门而人。
芷柔定下心神,看也没看一眼,以一贯的冷淡口吻回道:“往前走三步,左手边,谢谢。”那是垃圾筒的位置,江秘书很清楚她一贯的处理方式。
江秘书走了两步,迟疑地止住步伐,回身说道:“是这是展先生送的。”
芷柔一怔,喊道:“等等把花给我。”
“噢,好的。”就知道展拓凡魅力不一样。江秘书会心一笑,递上花束。
芷柔没理会带着怪异笑容离开的江秘书,抽出附在花束上的卡片。
芷柔:
愿你脚伤早日康复。
展拓凡
呆呆看着卡片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她的思绪没来由的纷乱起来。
自从那一天之后,她与展拓凡“走得很近”的消息不径而走,在整个商界传了开来,几个有着酸葡萄心理的广告界同业,甚至影射她这回之所以脱颖而出、拔得头筹,是因为她与展拓凡“私交匪浅”,说得再明白一点,便是美人计啦
对于传言的威力,她是早有了认知,心理建设十分充足,反正只要拿出实力,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证明她并非以美色取胜,事实胜于雄辩,所有的流言便不攻自破。只不过,乍听这样的传闻,她仍是免不了感到困扰。
噢,这展拓凡是惟恐天下不乱是不是深怕谣言不够满城风雨吗这束花一送,别说外人了,光自己公司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们之间没什么,想撇都撇不清了。
连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她对他真的“没什么”吗悸动的心抗议着她的言不由衷,她莫芷柔岂是会任人抱着进出大庭广众的人,那一个下午,她内心确实没有任何的不悦或勉强,她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她还能怪传言无中生有吗
至于展拓凡,他又是怎么想的呢是不在乎人言可畏还是
乍现的想法惊扰她的心湖,紊乱的思绪再也无法平静。
这样的情势发展实非她所能预期因为业务上的关系,芷柔与展拓凡有着频密的接触,相处得愈久,他们之间似有若无的情愫益发缠绕,每每迎视他别有深意的目光,总让她莫名心乱,尤其当他凝视着她时,他那熠亮深邃的眼眸会闪烁着某种扰人心魂的强烈意念,她不懂那代表什么,只知道这令她再也无法平静,如果他的目的是使她心慌意乱,那么,他成功了
这意乱情迷的感觉,早在几年前便与她绝缘,为什么今日她会为展拓凡而心绪不宁若心已如止水,又为何还会有余波荡漾在他温柔的眸光下,她逐渐神魂恍
惚,无力自拔
如同现在,他一双眼定定停驻在她身上,连眨也没有,唇角还泛起淡淡柔柔的笑。
她力持的镇定已一点一滴地流失,再也挂不住冷静的假面具。
噢,该死的展拓凡,他到底存的什么心啊
带点气恼的她加快了速度解说最新商讨出的广告策略,管他听不听得懂,反正她说完了。
随着最后一个句号,一杯茶也递到她面前。“补充点水份如何”
“你一”芷柔瞪大眼眸,傻乎乎地望着他。
展拓凡沉沉地低笑,“你知不知道你赌气使小性子的模样好可爱哟”
芷柔死瞪着他,说不出半句话。
“怎么想和我无声胜有声”他很“入境随俗”地点头,“也好,我配合你。”
“展拓凡”她气恼地叫道,“你你”
“我怎么了芷柔,你不是一向能言善道、口齿犀利吗怎么结巴了”他好无辜地问着,好像这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拜托你认真一点行不行”她真的觉得他是专程来调戏她的
“我很认真啊厂展拓凡适时摆出含冤莫白的夸张表情,好像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不相信我刚才说的话你全听进去了。”他那不正不经的死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要来泡马子似的,教她怎能不恼
他欠扁地露出一脸的意外,“怎么;你发现啦那你还说得口沫横飞,不亦乐乎”
“你”她闻之气结
她一双粉拳几乎就要失控地飞了出去,展拓凡才又笑嘻嘻地说:“美人虽然赏心悦目,但还不至于让我看到两眼发直,口水猛流,忘了今夕是何夕。”他刻意顿了下,要笑不笑地睨她一眼,“怎么,你还真当我是个不知轻重的纨栲子弟”
“是吗”
“轻蔑的表情麻烦掩饰一下好吗这太污辱人了。”
芷柔抿抿唇,不置可否。
为了取信于人,他收起了笑谑,面容趋于正色,“所以,我们的结论是,将诉求对象着重于时下的都市女子,这一系列的香水,共通点在于它带给人神秘而独特的冷艳色彩,根据初步评估结果,使用对象为一般上班族,且年龄介于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左右的消费群应是占了绝例,想当然耳,我们的企划重点自是着重于此,至于企划内容的细节,你在上头写得非常详细,我不想陪你浪费口水。ok,重点归纳完毕,恳请莫大小姐赐教。”
纵有淡谈的讶异,芷柔也没表示出来,“我能假设你之前死盯着我看,是专注投入的一种表现”
“不,这是工作不忘娱乐,现成的美色太过赏心悦目,既然一心可以二用,何乐而不为”
他是生来气她的吗芷柔闻声咕哝地说:“还好你遇到的不是婉柔,否则,她准会骂你嘴巴贱。”
“什么”他又没顺风耳,讲这么小声谁听得清楚啊
“不,没有。”她忙摇头掩饰。
展拓凡一双深亮的黑眸隐藏着笑意,“我似乎听到有人说粗话喔”
“你指嘴巴贱”她淡哼着,这在婉柔而言,还算是善良兼留口德了哩
展拓凡但笑不语;欣赏着已不自觉除去冷漠的千层防卫的芷柔,举手投足间每一分动人的神采。他不动声色地移近她,待芷柔发觉时,卓众的俊容已近在咫尺,属于他的温热气息环绕鼻间,回荡脑海。
“啊”她大惊失色,低喊出声。
那抹令人失魂的笑,存心要催眠冷若冰霜的莫大美人。而,他确实也成功了。
“你干干”真是糟糕,她又结巴了。
唉,莫芷柔,你好不争气啊太耻辱了,又不是没见过帅哥,怎么一颗心还是被电得麻麻的,都快春情荡漾了起来,真是愈活愈回去了。
“不许骂脏话。”他声音仍是柔柔的。
“我没有。”
“你又想说干吗了吗”他忍着笑
“好好像吧”要命这展拓凡说话就说话吗愈靠愈近
芷柔记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八字箴言,本能地往后退,一个大意,她撞到身后的盆栽,后脚跟踢翻了垃圾筒。
展拓凡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小心不让爆笑出口。要说她有多冷若冰霜他就不信了。喏,真相不正清楚地呈现眼前,多惨痛的事实啊
他很好心地伸手扶住差点栽倒的芷柔,声音低柔醉人。“我这么可怕吗足以把你吓得花容失色”
“我”她用人格发誓,她是真的很想逃开身子完全无法动弹,双脚似生了根地不听使唤。
他将她完全圈在臂弯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她心慌意乱地回道。
展拓凡出其不意地伸手取下她鼻梁上的眼镜。“如果我没猜错,你视力正常得很,这副眼镜,其实只是为了营造出你所需要的威严气势,是不是”
“呃”她根本说不出话来,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还有,”他动作轻柔,一一抽出固定于她发丝中的夹子,长发流泻而下,正如流泻出万种风情,怔忡的芷柔早忘了制止,“你知道吗我爱看这样的你,好美那一夜过后,我始终念念不忘,你一定不知道你美得多么夺人心魂,别再刻意以冷漠包裹自己,好吗”
噢,她不知道展拓凡还有催眠的本事,她的脑袋现在全是浆糊,早失去了运作功能。
见鬼,莫芷柔,你少丢脸了,虽然对方帅了点,但你也不能人家随便勾勾魂,你就真的心飘飘、意茫茫啊活像没见过世面的花痴。
她那迷路小猫似的迷蒙大眼,看得展拓凡心口一撞,她难道不晓得用这种眼神看着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是多么危险的事吗这女人根本就是存心引诱他。
他暗暗着,用尽仅余的每一分理智,克制着自己不去冲动地狠狠吻住她。
他开始觉得,自己根本就在引火自焚,自作自受。
他的脸愈靠愈近,芷柔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轻洒在她脸庞,那一刹那,她几乎可以肯定,他下一刻便会吻上她,她想逃开,无奈浑身虚乏无力,只能意乱情迷地看着眼前的俊容逼近
然而,他也只是轻轻地、柔柔地,在她额前印上淡吻,声音是醉人心魂的柔和。“为我改变,芷柔。”一句话,使她陷入缥缈恍惚的境地。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放开她,没再多说什么。
直到他离去后,许久,她抬起手,无意识地抚上额心,纷乱如麻的心,再也难分悲喜。
第五章
第六章
三天之后,她们终于等到了湘柔的电话,证实是虚惊一场;虽说明知大有内情,但至少一颗心不再忐忑惶然,除了相信湘柔,他们没有第三个选择。
于是,婉柔在芷柔的体谅下,回南部找她的心上人,而芷柔也回公司处理堆积了三天的事务。
这些日子,她不断自问着,她真的在自我逃避吗连婉柔都看出来了,如果对展拓凡没有丝毫感情存在,她又何须苦于挣扎可是,她又明知自己的感情早巳在岳君衡身上用尽,如今的她,已无爱人的能力,她只是迷惘婉柔曾说过的话:对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为何会感到痛苦
每当思及他,内心的矛盾煎熬就一日日剧增,她发现,她竟会深刻地想他、念他,每每想狠下心漠视,换来的只是更揪心的苦楚。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无人能回答她。
展拓凡这一个名字,带给她的,是无尽的迷惘与愁苦。
他的话,在心头缠缠绕绕,她很想装作不在意,偏侗抹不去的思潮又让她没有逃避的余地,时时刻刻缭绕心间,不容漠视。
她的神情一定写满了迷惑,所以,婉柔才会含沙射影地企图打破她的“无心论”。
她真的无心吗只有她才知道,要是她真的已无心,今日不管展拓凡再说什么,都影响不了她,她更不会因展拓凡而愁肠万缕。
当婉柔不约而同地说出与展拓凡相同的话后,她更是彻底地迷惘了
“别执意活在过去,偶尔,也听听你心里的声音,失去过,并不代表没有能力再度拥有,何必将自己逼进死胡同中苦苦地自我折磨”
在这般锥心刺骨地失去所爱之后,她还能再一次拇有吗
“莫小姐”
江秘书的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短暂地一阵茫然,但恢复得极快,神情是一贯的镇静沉着,“好了,不用说下去了,东西放下,我自己看就行了,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先出去忙你的事。”因为她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好的。”江秘书没再多说什么。她这个女老板,最近愈来愈心不在焉了,有时向她报告一些事,才说一半就发觉她魂不守舍,老早就神游太虚去了。不过,她身为人家的下属,哪敢多言。
江秘书转身才走两步,又回过身,“对了,有件事我不晓得重不重要。”
芷柔抬眼,无声地询问。
“是展先生。”
一提到展拓凡,芷柔一怔,无法解释为何心弦会突然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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