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江湖痞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GoCoo
下一秒的时候,一左一右两个虞小楼的都不见了,癞子扭着头寻找着虞小楼的位置,虞小楼的声音却从那人的背后传来。
“你输了!快放了他!”虞小楼一个劲儿的传着粗气,双臂扶着自己不停打颤的双腿,方才那一下好像用尽了与小鹿所有的力气,他已经站不稳了,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那人松开了右手,癞子一下子一下子冲到虞小楼身边,扶起了虞小楼,恶狠狠的盯着那人,一边松了松肩膀。
“你过来!”他朝虞小楼招了招手,虞小楼却动也不动,癞子也拦着他。
“我说过你赢了就不会动你们,不仅不动你们,还要赐你一场富贵。以后不要说这烧鸡,山珍海味你也吃不完!”
“癞子我没事!”虞小楼颤抖着慢慢的走了过去。
那人蹲下身子,看了看虞小楼,露出一个微笑来。
“把这封信和这个玉牌拿好,九月初八到天津的落马客栈去,我在哪等你,你要是不来,天涯海角我还会找到你,还有你这俩兄弟!记着,你自己一个人来!”那人说着把一封信和一个玉牌塞进虞小楼的怀里,然后看了看癞子。
说罢,他站起身来就朝着门外走,忽然又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了一眼已经瘫坐在地上的虞小楼。
“你这神行百变还得再练练?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出了门,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黑暗里,虞小楼长舒了一口气,癞子赶忙上去,虞小楼从怀里掏出那块玉牌。他从未见过做工如此精良的玉牌,摸在手里温润丝滑。
虞小楼把玉牌翻了过面,上面雕琢着两个大字。
“脱将”
最后一个江湖痞子 第三章 初闻千门
癞子和虞小楼这一宿都无法入睡了,酒后的醉意让他们两个觉得头晕脑胀,可是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两个人捧着那块镌刻着‘脱将’的玉牌,翻来覆去的把玩着,这玉牌圆润剔透,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端详着,害怕一失手掉在地上,就碎成了渣滓。
虞小楼想起了和玉牌一起塞进怀里的那封信,他拿出信来,信封摸上去都光滑略腻,极为舒服,没有一丝的摩擦感,好像指尖一滑,便滑过整个信封。信封的外面的开口处用蜡滴浇铸封死,用上面打着一个特殊的印记,根本猜不出是什么物件,这下倒是灭了虞小楼打开看看的心思。虞小楼唯一能想到的是,这个人绝对不缺钱花,随意便将这样一块玉牌交给了自己,连用的纸也不是便宜货。
“难道他说赐我一场富贵是真的?”虞小楼暗自思忖着,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这一夜够匪夷所思了,已经超过了他的理解能力。
“小楼,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啊,就那个一左一右的,我还以为是我幻觉了呢!”癞子急切的询问着。
虞小楼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为难的不作声,他似乎是想讲的,可又却那么些讲出来的理由,而癞子恰好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他们凑在一起,癞子正好治住了虞小楼的这个毛病。
“癞子,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爹的事吗?”
癞子不懂虞小楼这句话的意思在哪,眨了眨眼,点点头说道。
“你爹不是趁着打仗,兵荒马乱的,你丫还没出生就死了,所以你跟你娘逃难到了北平。”
虞小楼呆滞的摇了摇头,对于他爹,他还是有一部分的记忆。
“我十岁的时候,就跟我爹娘在北平了。那时候我还不住这一带。我爹吸大烟欠了烟管老板很多钱,那天他们带着一群人上门来找我爹讨债。”
虞小楼的思绪好像回到了那一天,十岁的他正在屋里摆弄着布娃娃,忽然听到了大门被用力撞开的声音,好奇的虞小楼抱着布娃娃探出个脑袋,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还未看清,娘亲就冲进了屋里,把他抱了起来,把虞小楼的脑袋扣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破碎的声音和痛苦的惨叫,似乎那些拳脚落在身子上的动静都那么清晰,虞小楼从娘亲的肩头窜出一只眼睛,只能够依稀的看见几个人将他的父亲打倒在地,那些拳脚像雨点一样打在他爹的身上,到处都是打坏的东西。
虞小楼清楚的感觉到了娘亲的身体在剧烈的发抖,那是根本无法停止的恐惧,他一清二楚的听见领头的烟馆老板,用木棍顶着他爹的脑袋,啐了一口唾沫。
“半个月还不上钱,我就把你老婆卖到窑子,把你儿子卖到南洋当苦力去。”
这个本该保护妻儿的男人,在之后的某一天把虞小楼叫到了身旁,塞给了虞小楼一本书,这是这个男人这辈子唯一一次给自己儿子礼物,也是最后一次。虞小楼咬牙切齿的告诉癞子,他爹之后就跑了,撇下他和他娘跑了。
他娘怕人上门住宅,带着虞小楼跑到了北平城的另一边生活。对虞小楼来说,日子的打击从来没停过,他爹跑了,他娘便病了,他一股脑儿的从药铺偷回来乱七八糟的药,被老板逮了个正着。
“我娘知道我偷东西,一生气病就更严重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虞小楼垂头丧气的说着。
“那你这个逃跑的功夫是跟你那混蛋老子的那本书里学的啊?”癞子问着,虞小楼点了点头。
“那书呢?”
“我娘死的时候我把那个当给当铺老板了,我连给我娘下葬的棺材钱都没有,要那个干嘛呢?”虞小楼无奈的苦笑了下,如果不是今天实在是再也瞒不住这段往事,就算癞子怎么问,虞小楼都不会提起。
与其说不愿提起,倒不如说虞小楼根本没有勇气去回想,他恨透了抽大烟的人,也恨透了卖大烟的人,他对他爹满是失望,又对自己的娘亲充满了愧疚,这样复杂的情感只能被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封存起来,他还没办法去直面这样混做一团的情绪。
“哎?那人好像知道你学的这门功夫,叫什么来着?他提着过!哎叫什么来着,就他出门的时候还叫你多练练的!”癞子一个劲儿的抓着脑后勺,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神行百变。”
“对!我猜他是瞧上你这功夫了,想让你给他干活去,所以把信物给你,让你下个月初八去找他。小楼,你估摸着,是不是我说的这么回事?”癞子认真分析着,虞小楼压根没有听进去,他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乱麻。
完全匪夷所思的一个夜晚,虞小楼想着,就那样窜进来一个人,然后告诉自己,要么自己听他的九月初八到天津的什么落马客栈,要么就要被杀,这其中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前因后果来,照癞子那样说,他干脆拿着钱来,自己就乐呵呵的上赶着去了,又何必弄这么一出尴尬事。
虞小楼盯着手中这块玉牌,这么价值不菲的东西,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踏踏实实的握在手里过,虞小楼估摸着这块玉怎么着也得有个一百大洋吧,最差也得有五十大洋了,足够他和癞子小四儿三个跑路的开销了,他打心眼里一万个不想去天津。
“小楼,那咱怎么办啊?”癞子看虞小楼半天不说话,便问道他。
“明儿咱把这玉佩当了,然后带着小四儿离开北平怎么样?”虞小楼下了狠心,他不去这落马客栈了。
“那人不说了,你要是不去,他还得找上咱们来!”
“癞子,咱们往西南跑,去桂林,对!就去桂林,要是还不行咱就往西北跑!天大地大,我就不信他真能找到咱,离下个月初八还有整整一个月呢!”
“往东三省跑吧,我以前有个小兄弟,现在在奉天城呢!还离咱近,动身快!”癞子和虞小楼商量道,虞小楼摇了摇头。
“不行,咱当了这玉牌,估摸着得有不少钱,东三省现在日本人太多了,万一给咱抢了,咱也没地儿说理去不是。”
虞小楼当即反驳了癞子,癞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懂虞小楼怕这日本人是怎么个意思,不过既然玉牌是给虞小楼的,自然就听得他的吧。
“得!那咱明儿一早就把这玉牌给当了!”
癞子同意的点了点头,揉了揉脑袋,擦了把脑门的汗,这一夜也是着实吓坏了癞子,虽然现在回想过去倒是也没受什么苦,但是那人扣着他琵琶骨,看着虞小楼着急的直哭的时候,癞子真觉得自己倒了霉今晚就要死在自己家里边了。他早就疲惫不堪了,癞子也顾不上虞小楼,自个儿往里屋走着,倒头睡在了那块已经不能称之为床的破木板上。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癞子的呼声,夹杂着屋外乌鸦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闹的虞小楼怎么也无法静下心。虞小楼感觉自己的腿上恢复了些力气,他站起身子,坐在桌子上,正对着敞开的屋门,一轮圆月正好照在桌前虞小楼的脚下,把虞小楼的影子照的瘦长,削瘦了不少。虞小楼的手里攥着那块玉牌,他冒出来一个想法,他是不是也许该去呢?他很快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
世上没有白捡的馅饼,是有这么句话吧,反正是这么个意思,虞小楼想着,吹进来一阵夏夜的凉风,虞小楼觉得好舒服,吹干了他额头的汗,吹干了还挂在脸上的眼泪。
虞小楼盘算着明儿当了玉牌,他要偷偷的把那本《神行百变》赎回来,那是他对他爹仅有的念想了,他没办法真的去恨他爹,他打一开始就知道那是本轻功,他也无数次幻想他爹在某一年,也许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大侠。
现实抽了虞小楼一巴掌,不止一巴掌,他爹只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大烟鬼,虞小楼把他的恨都丢在了大烟上。他望着月亮,右手捏着玉牌捏的生疼,他想了想,怎么算他也没有这个富贵命,还是踏踏实实的把玉牌当了跑路,可是他却怎么也不平静。
癞子睡眼惺忪的从里屋出来的时候,虞小楼还坐在桌子上,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他一夜都无法入睡,癞子摇摇晃晃的走到虞小楼身边。
“咱走吧,小四儿还没醒呢,妈的昨儿夜里动静也不小,愣是没吵醒他。”癞子挠了挠他那鸡窝般的头发。
虞小楼从桌子上一蹬,站在地上,伸展了一下腰身,扭了扭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白骨精啊,慎不慎人啊你!”
“你丫大清早的就得损我还是怎么着!赶紧当了完事了。”虞小楼不满的瞥了一眼癞子。
就着买早点的吆喝声,两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街面上,走街串巷的奔走着,也不搭理那些一路上吆喝着的小贩,偶尔路过一两个熟人的摊子,那摊主也无奈的摇摇头。
“两个小兔崽子又寻摸歪门邪道去了。”
癞子鬼鬼祟祟的靠在当铺门前,一大清早的哪里有开门的当铺,只好自己去叫醒当铺老板,虞小楼一边望着四下的街道,生怕昨晚的那人跟着自己和癞子。
当铺老板骂骂咧咧的搬开了当铺门前的木板,揉着惺忪的睡眼,上下打量着癞子,然后撇过头望着癞子身后的虞小楼,打了个瞌睡。
“您二位,哪位当东西?”
“我!”虞小楼听着老板的话答应了一声,赶紧凑上了去。
虞小楼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把玉牌掏了出来,递到了老板的眼前,老板眯着眼看了看玉牌,又瞥了一眼虞小楼和癞子,他们两个破衣烂衫的,一件破背心数不清上面打了多少补丁,裤子上还破着洞。
当铺老板嫌弃的把玉牌塞回虞小楼的手里,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快走快走,不收!”
还来不及虞小楼个癞子软磨硬泡,老板砰的一声就关了上了门。打一开始就吃这闭门羹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虞小楼和癞子都摸不着头脑,俩人哪也没得罪老板,怎么看一眼就不收了呢。
“没事,这老帮菜瞎了眼,有宝也不要,换下家!”癞子拍了拍虞小楼的肩头,转身朝着下家当铺走去。
虞小楼跟在癞子的身后,还在想着闭门羹这事,虞小楼总觉得当中有些事情,只是这老板不愿告诉他们二人,否则没必要上赶着送上门的生意二话不说就给推了。
癞子踏进了第二家当铺,当铺老板也刚开门没多久,就送上门声音,开心的很,弓着腰踏着小碎步就上前。
“二位爷当点什么啊?”
“玉牌!”癞子回道。
“哟!这玉可不好当啊,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玉牌得让我看看我喜不喜欢,我要是喜欢呢,价格那可好说;我要是不喜欢呢,就只能给二位一个手艺钱了。”
“您先看看。”虞小楼说罢凑上前去,把那块玉牌放在老板的手里。
老板接过玉来,原本嬉笑的脸变的严肃起来,瞥了眼虞小楼和癞子,直起腰来用鼻孔对着虞小楼,把玉牌放回虞小楼手中。
“二位请吧,这东西我不收。”
虞小楼和纳了闷儿了,又吃了一回闭门羹,这老板打开始还好声好气儿的,见着玉牌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说什么也不做这门生意。癞子倒是来了脾气,一家一家当铺的问了过去,这一条街的当铺却没有一家收。癞子气的直跺脚,虞小楼倒是没有癞子生气,反而心里打了退堂鼓,这玉牌谁也不收,里面肯定有大文章,恐怕是他招惹不起的。
“小楼!还有一家,指定收!”癞子指了指街角的最后一家当铺,当铺的铺明也独特的很,四个大字落在牌匾上。
“无一不收”
‘无一不收’的老板叫吴部守,因为他开当铺什么都收,什么敢收,久而久之也就有了名气,人们把他名字也就叫成了无不收,吴老板觉得有那么几分意思,便把这当铺名也改成了‘无一不收’。
癞子进了店门,吴老板扫了他一眼,也不从柜台出来,慢慢悠悠的哼唧着。
“又从哪偷了什么玩意儿啊,癞子?拿来看看!”虞小楼闻声上前,把玉牌递到了柜上,吴老板轻撇一眼,神情一变,低着头竟然研究起来,很快就把这玉牌放了回去。
“你们俩臭小子别给我找晦气,这玩意儿我不收。”
癞子本就憋着气,一下子就爆发了。
“嘿你这老油条,你不收你起这这店名,你还叫无不收呢?小爷看你叫啥都不收得了,您瞧瞧您那样?怎么着嫌钱多,上门的生意都不要。”癞子骂着吴老板,吴老板也不生气,看了看癞子和虞小楼乐出声。
“有钱挣也得有命花啊,你们俩还是快走吧,这玩意儿没人会收。”吴老板这番话点醒了虞小楼,其中肯定有文章。
“为什么没人收?”虞小楼睁大了眼睛望着吴老板,吴老板示意癞子把店门关上,等他关好,又朝着二人招了招手,二人凑到了柜台前。
“听过千门么?”
最后一个江湖痞子 第四章 吴掌柜
吴掌柜神秘兮兮的模样反而引起了虞小楼和癞子的好奇心,这等江湖轶闻一向能够勾起虞小楼和癞子的兴头。他赶忙又凑近了一些,踮起脚伏在柜台上,癞子关好了门也立马就凑了过来,他们二人也都相信吴掌柜说的话。
当铺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叫‘三不收’,一不收来历不明之物;二不收江湖人士信物;三不收红白二事之物。这其一,来历不明之物难免是赃物,倒是正主儿追上了门来,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要是权贵之人,这东西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极为麻烦;其二,行走江湖的人都有个靠山,或是结成帮,或是百年大派,这些人的信物不能收,收了容易遭多方觊觎,对于当铺这买卖也极不划算;其三就简单了,红白二事的物件收了不吉利,这些当铺掌柜,也为了积下些阴德罢了。
吴掌柜头头是道的说着,虞小楼和癞子眼镜也不眨的盯着吴掌柜的,好像怕听漏了一个字,吴掌柜说一句,他们二人便连连点头。吴掌柜讲着故意停了下来,拿起手边的茶壶,壶嘴对着嘴小口的嘬着。
“咦?没水了?”吴掌柜的把壶拿开,望一眼壶望一眼癞子,癞子心领神会,赶忙接过茶壶,拿到一边去立马续上了热水,又弯着腰毕恭毕敬的端了回来。吴掌柜痛快的喝了一口,发出一声轻叹,然后接着娓娓道来。
几乎每个当铺的掌柜,都遵守着这‘三不收’的规矩,倒不是触之必有恶事,而是做生意无非图个财,牵扯进这等事也不划算。唯独吴掌柜号称‘无一不收’,完全不理会三不收的规矩。这也是缘于吴掌柜当年身上的一部奇案,吴掌柜当年既没靠山也没什么财力,可是他这个人偏偏比别人多那么些胆魄和智慧。
吴掌柜刚到北平的第一年,开了个小当铺,那时候这当铺还不叫‘无一不收’,他也就本本分分的做些生意,可是唯独这条当铺街离赌坊近的很,那些好勇斗狠之徒又偏好赌博,有一些赌输输到昏了头,什么东西都拿来当铺抵押,刚好又适逢天下大乱的时候,什么掌门的令牌,那个帮主的信物都是经常拿来当的东西,收错了一件,举帮上下都得来找这个当铺的麻烦。
这都是好一些的,更甚者一些流氓恶霸,市井之徒赌输了便来这些当铺收地头费,这些掌柜的,好些的呢就交钱自保,没钱的呢就得受辱挨揍,当时整条当铺街都算的上是青黄不接。别的地方的恶霸呢,听着这当铺街上的掌柜的,骨子软,钱又多,自然也蜂拥而至,一时间,整个当铺街的街面上,看到的尽是些个流氓地痞之辈。
吴掌柜的初到北平,根基未稳就遇上这么一出,自然是苦坏了自己,可惜自己文不行,武也不行,只得闷声受欺负。这一天吴掌柜的刚交完地头钱,就来了客人,这位客人一身的行头虽然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可是还是看的出也算是上等的布料,吴掌柜一辈子观人,看得出这人非富即贵,多半又是在赌坊输出去不少。
“这位爷您当点什么东西?”吴掌柜客气着招呼他,谁知道这个人招了招手,进来几个穿军装的人,抬着五个大木箱子。
吴掌柜的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这人是个军队里的官,这是赌的人都昏了,敢哪军中的物资来当。
“这是五百条枪!当了!”吴掌柜当时听着这话就腿肚子攥筋,差点就倒地上了。按照规矩,这东西是肯定不能收的,可是吴掌柜的当时心生一计。
“军爷,您这五百条枪,您当的起,我收不起呀,哪有那么多钱。要不您看这样,您呢把枪暂时当我这儿,我呢按一条20块银元算您,这就是一千块大洋,我一时也拿不出啊,您吶什么时候需要了就来我这儿拿,拿够了一千块,咱这生意就算了了,也算细水长流。”
这军官想了想,一千块大洋确实也不是一个小当铺老板一时半会儿拿得出的,便答应了。谁知道吴掌柜转手便把这五百条枪一口气全卖给了一伙土匪,30块一支枪的价格,这帮土匪还挺开心。五百条枪落在这班用大刀长矛的土匪手里,他们可就等于丑泥鳅一跃成了龙,战斗力不知道提升了多少。
吴掌柜还拜了个人情,这伙子土匪就成了给吴掌柜撑腰的人,那地痞流氓哪能跟这班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比啊。可是吴掌柜到这儿还没完呢,吴掌柜卖了枪便将一纸检举信送到了兵部,战事吃紧,竟然有人私卖军中枪械,一查确实少了五百支枪,这当枪的军官立马就被就地正法了,这五百支枪也成了无头悬案。
平白无故挣了一千五百大洋的吴掌柜可算是有了资本,吴掌柜当夜就放出话,他的当铺什么都收。暗地里吴掌柜花了点钱,从那班土匪里找了个武艺高强的,第二天正当午这土匪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个地痞,拖着地痞的尸体来了吴掌柜的当铺。
“掌柜的?听说你什么都收?”
“是”
“这小痞子的尸体你收不收?”
“收,痞子尸体一具,五块银元!”吴掌柜头也不抬的说着,一边从柜台里拿了五个银元个这土匪。
当时街上就炸了锅了,这吴掌柜的一下子就出了名,后来的事情恐怕除了吴掌柜,谁也没料到,这天天都有地痞第二天横死街头,谁干的也没人知道,反正是天天都有人来当尸体,吴掌柜的呢,也一直来者不拒。直到他的当铺门口,挂了整整一排的人头,都是些平日里让人恨之入骨的地痞流氓!
这当铺名打那天起就改成了“无一不收”,也就自打那天起,没有一个地痞恶霸敢来这条街闹事,吴掌柜的也被奉为这数十家的当铺之首。
吴掌柜这一计不仅治了这街面之患立下了威,还拉拢了土匪做靠山,自己又平白无故赚了几百大洋,实在是一石三鸟之计,却不敢收下虞小楼手中的这一枚小小玉牌。
“别人家不收这玉牌,是因为他们守规矩,你看你俩穿的这破穷寒酸,拿着这么一块好玉来当,都拿你俩这玩意当赃物呢。我不收,是因为我知道其中的文章。”吴掌柜的神情变的严肃起来。他看虞小楼和癞子也不做声,满脸紧张的等着他的话,他便接着说了下去。
“女娲造人,伏羲住世,有感黎民苦厄,设下虔门,希望可以传下智慧和思想,为万民造福。可是人性就像那个飘摇的草,向善向恶不过是一念之间。虔门传下的智慧,学识,在一代代的传承中逐渐变了味儿,他们把他们远超于常人的智慧和计谋全都运用在谋求权力,聚揽财富,控制他人之上。虔门的名号早就消失了,现在他们被叫做千门。”
“千门?”虞小楼挠了挠脑袋。
“那些在赌场里骗钱的家伙,下好了套的人,不都被人叫老千,这个千字,就是从这儿来的。”
“照您这么说,这千门人也太多了啊!”癞子吃了一惊,哪家赌坊没几个老千,这千门中人也太多了。
“那种不入流的小角色,怎么入得了千门的法眼,也就是这帮人,学到了冰山一角,败坏了千门的名声。真正的千门中人,都是运筹帷幄,智慧过人的人才。他们左右天下大势,换句话说,他们想要谁来管这天下,就一定是那个人来管天下。”
癞子露出了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虞小楼却听得入了迷。
“那跟我这块玉牌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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