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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江湖痞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GoCoo
吴掌柜的照着虞小楼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拍下去,打的虞小楼生疼,虞小楼委屈的揉着脑袋,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你也太蠢了,你这玉牌是怎么来的啊?”吴掌柜又气又好笑的问着。
“你先给我讲完,我再给你讲!您看呢?”虞小楼狡黠的一笑。
“千门上下,算得上真正的千门中人的,一共只有九个人。”吴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虞小楼和癞子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来,一个只有九个人的帮派,怎么在吴掌柜的嘴里说的神乎其神,竟然能有左右天下的能力。
“千门第一人,号千门公子,剩下的八人被称作千门八将,这八个人,每个人都有一块将牌,牌子上刻着他们的身份,当年我见过一块,而你这一块和我见过的那块做工用料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且算起年头来,已经无法深究了,我估计是块真的。”吴掌柜摊着手摇了摇脑袋。
虞小楼彻底被吴掌柜这番话护住了,自己手里这块是一块千门八将的奖牌,这么个烫手的山芋放在自己手里,要是被别人知道,指不定有多少人冲着这块玉牌来追杀自己。
“这块,是又瘦又高的大汉给我的,他让我拿着这东西,九月初八去一个地方找他。”虞小楼咽了口口水,他皱着眉,连声音都在颤抖。
“那就难怪了,哎,你小子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啊,他们竟然能看上你。让你去的地方叫落马客栈吧?”
虞小楼听到落马二字的时候就立马把玉牌拿了回来,连退了几步,盯着吴掌柜,觉得眼前的这笑嘻嘻的老掌柜,可疑的很。
吴掌柜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虞小楼,眼神里倒多了几分赞许,这小子的警惕性倒是比一般人高的多,他反看了一眼癞子,癞子愣在原地,左边看看虞小楼,右边看看吴掌柜。吴掌柜叹了口气,心想着癞子真是个傻大个儿。
“你别担心,我能知道这么多事,因为我去过那个地方。”吴掌柜这话也算是给了虞小楼一颗定心丸,虞小楼这才一步一挪的又朝吴掌柜靠近了些。
“当年我那一计在北平彻底立稳了根基,我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是还是被人看了个例外通透,这人找上我,看我还有些智慧,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他们。我当时还不知道他就是千门八将之一。我心想能一眼就识破我这一计的人不算多,抱着个讨教的心态就去了。”
“然后呢?您别说一半停一下的!”
“我呀,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吴掌柜不但没有丝毫的羞愧的意思,反而还有些骄傲。
“您还有脸说呢?”癞子调笑的看了一眼吴掌柜,吴掌柜懒得搭理癞子,癞子这脑子,实在是看不上,倒是这虞小楼,他反而觉得有点意思。
“千门的传人从来都是一传一的,我当时就看出来,当时找到我的千门八将也同时找了好几个厉害的角色,跟他们一比,我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我跟他们争,不是自寻死路吗,所以啊,我就在第一关示了弱,才能全身而退啊!”吴掌柜的回忆起当年这段往事,眼睛不自主的就向上看去,脸上还是浮现出了满足的神情,寻常人哪有这般机遇呢。
吴掌柜的转而看向虞小楼,之前的申请一扫而过,变的极为严肃,他指着虞小楼手中的那块玉牌,眉毛都皱了个八字。
“你这块玉牌,可不寻常。”
“这千门八将分别是正、提、反、脱、风、火、除、谣。你这块是脱将的将牌,脱将二十年前带着千门的命要机密出逃,从此无人知晓下落,千门从此也一蹶不振,失去了外八行之首的地位,这个脱将这位,一缺,也就缺了二十年。”
“吴掌柜,照您的意思,这玉牌我是肯定当不出去了,那这落马客栈我是去还是不去呢?”虞小楼像是泄了气,歪着脑袋问起吴掌柜。
“当也不一定当不掉,只不过,你当了它是死路一条。你不去呢,也是死路一条。”
“那我不是横竖都是个死了,还不如当了潇洒几天呢!”虞小楼听吴掌柜说出自己的这般处境,不由的冒出了气话。
“去,虽然是凶险万分,但是这人既然连将牌都给你了,说明千门早已相中你,只要你别到了地方犯蠢,你也有那么零星的机会当上千门八将,到时候,我见着您虞爷都来不及跪呢!”
吴掌柜故意调笑着虞小楼,虞小楼倒是压根没听进去,反而一脸的愁容,这趟天津落马客栈,他估摸着自己是非去不可了。他掂了掂手里的玉牌,撇着嘴低着头看着,觉得这玩意真是发烫,烫的他命都要没了,还得死死的抓住,千万不能放了。
虞小楼此刻心里一万个后悔,自己干嘛那么能跑呢,他想了想有不对,会点轻功就能当千门八将,那和吴掌柜嘴里说的也差太远了。





最后一个江湖痞子 第五章 启程天津卫
虞小楼正琢磨着,这千门八将是否真得有吴掌柜口中那样的厉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倘若真如此,怎么会连他们的大名都没听过呢。吴掌柜的口中,这些人都是些响当当的大人物,为何要跟自己这样个无名小贼过不去呢?
这些问题塞满了虞小楼的脑袋,像是一座又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答案就藏在那群山的最深处,可是连登上一座山吗,对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都难如登天。虞小楼愁眉苦脸的站在当铺里,也没个声气儿。吴掌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虞小楼,他没从这个少年的身上看出任何令人嗔目结舌的本领,他拿起茶壶嘬了一口,歪着脑袋摇了摇头,把茶水在口中咕噜咕噜的晃了三遍才咽了下去。
“吴掌柜的,找您来是冲着您这‘无一不收’的字号,把这玩意给当了,结果您说了一大堆,合着最后还是不收这玉牌!”
癞子很是懊恼,他哪里明白这其中的玄机奥妙。吴掌柜的回了癞子一个白眼,像癞子这样虎头虎脑的愣头小子,他可一向没什么好感。
“你这玉牌我可不敢收,但是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你!”吴掌柜露出个狡黠的笑容,他早就想到这儿了。
“你借我俩?你就不怕我俩拿着钱跑了啊。”虞小楼盯着吴掌柜的,想从这老狐狸的眼中看出点门道来,吴掌柜笑嘻嘻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线,他把虞小楼的心思全都看在眼底,他这一辈子阅人无数,这份心思哪里是虞小楼能够揣测的出的。
“我也不能白借钱给你们俩混小子,肯定得有条件不是。”吴掌柜眼珠子一转,心里早就把这胜负盈亏算了个干净,把脑袋转向了癞子。
“癞子,我可知道你有个破宅子,虽然不怎么地,倒也算得上是处地产,房子是够破了,可是处的地界儿好。你把那房子拿来做抵押,我便借钱给你俩。”
“好家伙,吴老狐狸你跟这儿等着呢!”癞子涨红了脸,气呼呼的等着吴掌柜。
“甭急啊,这只是其一。咱再说这第二,我把这钱借给你,你得答应我,下月初八你得赴约前去落马客栈!”吴掌柜指着虞小楼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之间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神情严肃的很。
这下虞小楼彻底弄不明白了,吴掌柜弄这么一出究竟是何意图。吴掌柜这样,不就是变相的赶鸭子上架吗,这钱虞小楼要是不借,甭说跑路了;哪怕就是去这个落马客栈,他一个铜子儿都没有,也没办法去;要是借这钱,不光把自己置身险境,还得搭上癞子的破房子,那可是他们唯一拥有的归处。
“你要是过了那落马客栈的考验,成了千门八将,这钱我自然也不要你还了,就当我攀这么一段交情,也算是我的福分;要是你没过这考验,这钱我也不要你还,但你得保证活着回来,若是你从此没了音信,我就要收走癞子的破房子抵债了。”吴掌柜开出的这番条件,更是让虞小楼和癞子一头雾水。
乍看之下似乎这吴掌柜的还挺宅心仁厚,这钱怎么都不用还,即便是要收了癞子的宅子,也是虞小楼从此没了音信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出此下策用来止损。可是虞小楼和癞子打心眼里都知道这事儿绝对没这么简单,就凭吴掌柜扬名立万的那条计谋,就算是癞子也看得出这吴掌柜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只是怎么也揣测不出其中的玄妙。
当铺紧闭的门外开始有了熙熙攘攘的人声,街上也热闹了起来,吴掌柜懒洋洋的倚在自己的掌柜椅里,把玩着一件玉扳指,他连头也没抬,阴阳怪气的对着虞小楼和癞子说着:
“二位,你们看这人也多了,我还得做生意呢,加点儿紧的决定啊,说也是老爷们,当断则断啊。”吴掌柜尽说些风凉话,他似乎已经有了把握,虞小楼和癞子早就掉进他的圈套了,这钱,虞小楼怎么着都是借定了。
虞小楼这一举一动,心思转到哪儿,吴掌柜的都算的一清二楚,他悄悄的抬起眼,看着虞小楼攥紧了拳头,一咬牙一跺脚,朝着自己走来。吴掌柜暗自一笑,他这事儿,成了。
“这钱我借,你要借我多少!”
“这个数!”吴掌柜的伸出右手五指,高高举起,朝着虞小楼晃了晃。
“五十块!”癞子惊呼,吴掌柜朝着癞子吐过去一口唾沫。
“呸!癞子你真他妈没出息,五百大洋!”
吴掌柜说出这数儿的时候,虞小楼怔住愣在了原地,这么大的数,甭说五百大洋,打一开始他觉得这吴掌柜能借他五十大洋,他恐怕都要激动的昏过去。
虞小楼和癞子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全都印在了吴掌柜的眼里,吴掌柜虽然板着个脸,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虞小楼和癞子哪里能明白这里的名堂。
落马客栈可是吴掌柜心里的一块心结,他一个小小的当铺老板,实在无力和当时那些穷凶极恶之辈较个高下,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不过连吴掌柜自己也没想到,这事儿后来就成了他一块念想。如今虞小楼竟然撞上了门,吴掌柜便觉得是老天爷助了他。
这虞小楼此去落马客栈,若是过关斩将,成了这千门八将之一,往好了说,吴掌柜与虞小楼这千门新贵攀上了交情,也能传出个吴掌柜仗义助人,也算有了千门这一门靠山;若是虞小楼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吴掌柜也握着癞子的全部依靠,到时候把先前仗义助人的话反过来一说,虞小楼忘恩负义,失信于人,陷这千门八将与尴尬境地,况且这世上怕千门的人多,恨千门的人更多,他把这虞小楼的长相来历当作消息通通一兜售,吴掌柜也能另寻靠山。
吴掌柜一生算计,他这一计的高明之处就在万一虞小楼没当上脱将,那必然是死路一条,这钱必然没法还,自然也就没音信传回来,癞子的房子他照收走不误,只是他把这话没说个明白,反而把虞小楼和癞子哄的团团转。
虞小楼和癞子接过吴掌柜的五百大洋,揣在了腰间的小布包里,捂的严严实实的,然后蹦跳了几下,确信了不会掉下来,他们才走出了‘无一不收’的当铺大门。虞小楼打心眼里知道吴掌柜这老油条借这么多钱给自己,肯定没安好心,可是又猜不出个究竟来。他琢磨着癞子那破房子,变成十栋也值不了五百大洋这么多,吴掌柜这老东西能提出拿癞子这房子作抵押,到底是看出个什么门道来了。
癞子倒是没虞小楼想的那么多,他时不时摸了摸腰间沉甸甸的小布包,心里说不出多开心,癞子倒是还知道财不外露这么一条,不然他都想在大街上喊出声来。
“癞子”虞小楼叫了一声癞子,癞子看着虞小楼愁云惨淡的脸,不明白的应了一声。
虞小楼把癞子拉到身边,压低了嗓门才说着。
“这五百大洋,你和小四儿拿四百大洋换身好衣服,先找个地方租着住一段时间。把你那破宅子先空出来,我拿一百大洋收拾收拾去天津。”
“小楼,这是为啥呀?”
“吴掌柜那老油条肯定图着你那宅子的啥呢,不过一时半而咱也不知道,所以你和四儿趁早换个地方住,现在有钱了,也不怕没地儿住。但是咱这破衣烂衫的,换个地儿住,人家肯定怀疑咱钱来的不干净,你和四儿换两身好衣服在去。”
“绝了,小楼,你这脑子真是绝了,好家伙。”癞子对着虞小楼竖起大拇指,虞小楼却乐不出来,他有些害怕吴掌柜这些人。
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值得去揣测,虞小楼哪有这份儿心思,几天以前他还是一个只需要跑的小贼,穿街过巷,只想着甩掉身后的人,却不用考虑其他,如此想来,好像已经是上辈子一样。
往常虞小楼和癞子回家,至少也得等天黑,这二人往常要在街上晃悠一天,找到好机会,癞子才能下手偷些吃喝,而虞小楼呢,还得兜上一两个时辰的圈子,直到那些人不在追他,他才能偷偷摸摸回到癞子的家里。
可是今儿他们二人刚到晌午,便提着一堆吃喝,买了一整把的糖葫芦回了家,小四儿既不爱酒,也不爱肉,就偏爱个糖葫芦,一次见着这么多糖葫芦本就又惊又喜,而且这天还大亮,虞小楼和癞子就都一起回来,往日只有失了手,这俩人才能一起回来。
“小楼哥!癞子哥!这这这都哪来的啊!你们一次偷这么多,抓住不得被人打死啊!我我不要了,你们还回去吧。”小四儿嘟着嘴,皱了皱眉毛,把头撇过一边去,看也不看,把糖葫芦递给了癞子。
“哈哈哈哈,四儿你怎么傻不拉几的,今儿这些都是买的,你小楼哥要挣大钱了!你想吃多少糖葫芦都行啦!”癞子大笑着把手放在小四儿的脑袋上,一个劲儿的揉着小四儿的头发。小四儿听到这些糖葫芦都不用还了,也一个劲儿的傻乎乎是笑着。
虞小楼看着癞子和小四儿开心的大笑,自己也不由的笑出声来,又变成了放声的大笑,他那只有十六岁的脑袋里突然没了恐惧,他要去天津,他要去落马客栈搏一搏,他忽然抬起头,看向了癞子。
“癞子,再也不要做贼,就是我想做的事!”虞小楼格外坚定,
“啊?”癞子压根没明白虞小楼说这话的意思,却看见虞小楼露出了两排白牙,映着晌午的阳光,笑的好像无忧无虑。
“嗯,我要去天津!明天就动身!”癞子原本就是不个丧气的人,看见虞小楼这般坚定又开心,也好像有了无比的信心。
“小楼,等你回来,你丫就是大人物了,就是那个什么千门几个将来着?哈哈哈哈哈!”
小四儿听着虞小楼明天就要去天津,还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露出一丝丝的难色,看了一眼虞小楼。
“小楼哥,你去天津做什么?”
“小四儿你也不明白,操什么心呐你,你小楼哥是去挣大钱,当大人物,可厉害着呢!”癞子拍了拍小四儿的肩,瘦弱的小四儿整个人被高大的癞子两下拍的慌了起来,虞小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癞子好像从来不会多想事儿,正因如此,他也才是他们三人里的那颗定心丸。
“挣大钱很危险吗,小楼哥?”小四儿好像有些担忧。
“小爷是谁啊?天大的事儿到咱跟前,都是小事儿一桩,四儿你别瞎担心啦!”虞小楼嘴角上扬,露出个微笑来,小四儿这才安下心来。
“都别站着啦,走,咱进屋吃个痛快,喝个痛快!”癞子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东西,招呼着虞小楼和小四儿进了屋。
三个人大概从来都没吃过这么饱的一顿饭,满桌子的佳肴,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从哪个开始,直到三个人的肚子里再也塞不进去一点东西,食物都含在了嘴里,也不愿意吐出去,癞子强忍着咽了下去,肚子已经涨的浑圆,却还是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虞小楼吃饱了躺在长条的板凳上,把房门打开着,晒着下午的阳光,第一次这样的悠闲,癞子带着小四儿出门去购置一身新衣裳,顺带给虞小楼把动身的东西也一并买回来,虞小楼一个人躺在阳光下,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回想着自己的神行百变,也许他该把这本书赎回来,然后好好的练一练,离九月初八还有一个月,要是再精进一点,心中也多一些把握。
“明天动身前自己去赎回来得了。”虞小楼嘴里叼着根院里的野草,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虞小楼晃着腿,轻轻的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他心里还琢磨着吴掌柜,到底图谋癞子这宅子的哪呢,他撇过头看看,破烂不堪,有什么好图着的呢。转念一想,癞子这房子虽然破,但是地界儿倒不差,前后都是金银铺子,不过十几步远。想到这儿,虞小楼忽然做起了身,他瞪着眼睛,露出个邪性的笑来。
“吴掌柜啊吴掌柜,老东西可算被我才出来了!”
他想到了关于吴掌柜的那个故事,他那五百条枪的下落,不正是落到了土匪的手里。吴掌柜这老人精,要拿下癞子这宅子,转手在给他身后那帮土匪当北平城里的据点,把那些金银铺子一抢,他吴掌柜的好处岂止这送出去的五百大洋。而且这样一来,这房子是他吴部守吴掌柜收回来的债,谁能料想和土匪有关呢。
虞小楼心里暗骂着,这老东西横竖都吃不了亏。不过这下被虞小楼算到了,虞小楼可不是善罢甘休之辈。




最后一个江湖痞子 第六章 千门八将
天还没亮透,连平时招人烦的打更的都还没出街吆喝,灰蒙蒙的天色下是北平城古老的青石街道,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宿未醒的贪杯之徒摇摇晃晃的捂着脑袋走过这一段路,随之一头栽在了路边,呼呼大睡起来,直到卖早点的摊子出了摊,才会有好心的老板给这路边的醉鬼叫起来。
虞小楼从桌上捡起了布包,看了看睡的正酣的癞子和小四儿。癞子和小四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连睡觉也不舍得脱下来,二人还专门剃了个头,收拾了个精精神神,利落干净的头发。昨夜里还大鱼大肉,嚷嚷着要把虞小楼送到北平城门口才罢休的癞子,现在指不定在梦乡里做什么呢。
虞小楼白了一眼癞子,又忍不住笑了一下,这笑容很快便收了起来,打三年前开始,虞小楼和癞子小四儿就没分开过,这一别往短了说至少也是一个来月,若是往长了说,虞小楼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也不敢在往下想了。
又检查了一遍布包里的东西,虞小楼把他的一百大洋五十五十的分开,一半揣在身上,一半放在包里,哪怕遇上劫道的,要交出一半就好。虞小楼想着自己也不会那么倒霉,把青布包往肩上一跨,踏出来房门,他把门轻轻的关上,然后望了望门,又看了看一人半高的墙,他不知道从哪来冒出的一股子劲儿。
虞小楼右腿往前一迈,小跑了三步,眼瞅着墙就要碰到鼻尖的时候,双脚的脚尖儿接连蹬墙,速度极快,乍看之下就像是虞小楼整个人贴着墙腾空而起,一下子就跃过了这面墙。虞小楼自己眼看着自己一跃而过,竟然有些不可思议。他这一招‘壁虎游墙’也只是那本《神行百变》里极为简易的部分,至于后半本那些高深莫测的轻功总纲,他不仅看不懂,也没机会看了。
虞小楼还来不及开心呢,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砸的他屁股生疼,虞小楼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这轻功虞小楼学的都是一知半解,懂了跃墙,却不懂落地,便是这样的下场,虞小楼气呼呼的朝着墙啐了口口水,揉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的朝着出城的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心里还有一桩事没办呢。
这一晚上,虞小楼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猜到了吴掌柜七八分的算计,照着他这脾气,就算不能反将一军,怎么着要得让吴掌柜这老油条吃个哑巴亏,别叫他小看了自己。就冲这个,虞小楼想的脑瓜仁生疼也没停下来,他一定得想一辙,胜这吴掌柜的一招。
“咚咚咚”
屋外响起了沉重的砸门声,吴掌柜骂骂咧咧的从房间出来,身上还披着他那间丝绒的大褂,迷瞪着眼睛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前堂。
“哪位呀?这门还没开呢,您待会儿再来吧,得罪了!”吴掌柜的大声的朝门外喊着,扭过头去,准备再好好的补一个回笼觉。
“吴掌柜的,是我,虞小楼!”
吴掌柜一听门外这人是虞小楼,心里就估摸着得有蹊跷,可是仍旧不愿开门,他这会儿还在困劲儿上呢。
“你啊?那你回头等我开了门再来吧。”
“吴掌柜,通匪是什么罪名您比我清楚吧?”虞小楼一听这吴掌柜门都不开就想打发了他,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了当的质问起吴掌柜来。
吴掌柜听见虞小楼这番话,停下了回屋的脚步,心中也升起一股无名火来,快步扭过头去,打开了当铺门前的门板。虞小楼这番话中,简简单单的‘通匪’二字,就把吴掌柜的困意一扫而空,甚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吴掌柜凝重的望着虞小楼,虞小楼趾高气扬的看着吴掌柜,嘴上带着一抹坏笑,吴掌柜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这一发作业正中了虞小楼的下怀,他万万不能自乱了阵脚。
“虞小楼,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进来吧。”吴掌柜没好气的把虞小楼叫了进来,等他走进了房里,又用门板把门堵住。
虞小楼轻快的往厅堂的椅子上一坐,饶有兴趣的看着吴掌柜的神色,他见惯了吴掌柜拿捏有度,谈笑风生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如今吴掌柜心里明明怒不可遏,被虞小楼这样一个小贼掣肘,却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反而是勾起了虞小楼的兴头。
“吴掌柜,我可没乱说,现在土匪闹得厉害,警局的局长巴不得找替死鬼呢。吴掌柜,那警察厅折磨人的手段,你在北平这么多年,恐怕你也听过吧!”
吴掌柜经虞小楼这么一提,浑身不由一抖,那警察厅的辣椒水,老虎凳都是家常便饭,吴掌柜曾经厅土匪提过,万一被抓了,就自己了断了,进了牢狱,受的折磨可是一般人坚持不了的,其中有一种,就连这班杀人不眨眼的土匪,都闻风丧胆。这刑法有一个外号,叫‘黑皮子’,受刑者被扒光了衣服,浑身关在一人形棺里,露出个脑袋来,从脖子开始往下灌烧热的沥青,在这儿的时候,寻常人直接就被这滚烫的沥青烫死了,就算有人能挺过这一关,等着拿沥青一干,那小锤子轻轻敲碎沥青,沥青带着人皮一起往下掉,血肉分离,任是谁也逃不过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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