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AnTico
萱早已经躲到了萧凌墨的怀里,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水杯的碎片。她巧的脸庞被吓得惨白无比,眼神里写满了不解与恐惧,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连话也不出来。隔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地道:“杯子里有……有……有一张嘴!”
萧凌墨闻言立即凭空一抓,那些碎片就乖乖地飞入了他手里。他仔细地一个个翻看了一遍之后,确定地道:“这杯子很正常。”完,锐利的目光瞪向马婶,冷冷地问道:“这位施主有什么事情何必要瞒着我们,你这样一惊一乍地吓唬一个姑娘,恐怕不好吧?”
马婶哆哆嗦嗦地拿出胸前挂着的观世音玉像,两手合十地举到眼前,声念叨着道:“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一辈子吃斋念佛,这时候您可得帮帮我啊……”
众人看了马婶的样子,一个个面面相觑。终于穆秋语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这位大婶。你既然吃斋念佛,还请我们道士来做什么?问你嘛你又不。没看我们这位妹妹已经快被你给吓死了么?”
马婶回过神来,好一阵犹豫之后才为难地道:“各位道长,不是我不,而是实在没这个胆量。我就怕你们听了以后,一个个地都走了啊。”
萧凌墨沉声道:“但无妨。”
大概是被他沉着的气质所鼓舞,马婶哆哆嗦嗦地喝了口水,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我本是西北农村人,家里世代都是种田的。我爹娘生了五、六个,但那个年代不容易啊。到处是饥荒,到最后,就只有我和我弟弟活了下来。”
到这,她抬起眼睛似乎是认真回想了一会,才又重新道:“一切都要从我这弟弟身上起。我弟弟从就顽皮好动,那时候我们村里有大一的人跟着走私船去国外,其中有一个后来竟然不知怎么的混出了名堂。这人回乡后给乡里的辈们讲国外的生活,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哪个不向往,但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到这她叹了口气。接着道:“但我这弟弟,却是个敢想敢做的主。有一天晚上,他只带着随身的衣物,就跟着那人去了什么英国。当时我爹娘那叫一个伤心啊。你也知道,就这么一个儿子……后来这一晃啊,就是四十年。我爹娘早就入土了。我都抱孙子了……”
穆秋语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嗯马婶。您还是重吧。”
马婶楞了楞,才明白似的道:“好好好。总之就是我五十二岁那年。我弟弟突然从国外回来了,这一回来还带着一大堆的钱财。当时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心想我马家终于也出了这么个出人头地的角色。我弟弟人长得好看,又有钱,除了没结婚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遗憾了。”
“当时我想,怎么着也得给弟弟介绍个对象啊,于是就和老伴搬了过来。哪知道这一来,唉……”
陆乙耷拉着眼皮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发生的事情啊,多了去了。”马婶一边叹气一边道,“刚来的时候,这里环境是相当的不错,我们住在这里都挺开心。但是这样的好日子也就过了五、六年,我弟弟开始频繁地和英国那边联系,隔三差五地就会往家里地下室运什么东西,而且都是大半夜的瞒着我们。我当时想,这是弟弟自己的事情,也就没多过问。哪知道从那时候起,这宅子里就变得越来越阴冷,我家老头子总是晚上睡觉总是觉得有东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刚开始我还不信,直到有一天我自己看见窗户外面贴着的那张惨白的人脸,才相信老头子的都是真的……”
“这么,你是为这个请我们来的?那有什么好怕的,开始为什么不明?”陆乙问道。
马婶犹豫了半晌,才下定决心般地道:“我自己也是吃斋念佛的人,后来老头子受不了,就又搬回乡下去住了。我和我弟弟这么多年没见,实在是不舍得分开,而且做姐姐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被这些东西给害了啊,所以我就留下了。我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他,他就笑话我迷信;我问他在往地下室运什么东西,他却打死也不肯。我本想就这样算了,谁知道那些奇怪的东西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这里,窗户上、天花板上、镜子里、甚至是水里,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幻觉还是……所以后来,我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请来了三位修道的高僧……”
穆秋语捂嘴偷笑道:“看来这三个大和尚是没起到什么作用,所以你叫上我们了?”
马婶低下头低声回答道:“可不光光是没起到什么作用。这几年里,我请来的和尚、道士不下百人,结果……”
“结果怎么样?”陆乙问道。
“结果,一个个都这里邪得很,很多人刚来就急着要走。有那么一些胆大的,硬是要进那地下室看看,结果还没进去就一个个疯了般大哭大笑,要么就是昏迷不醒……”
“等等,”缓过神来的萱突然打断道,“这么,到现在为止,你都不知道你弟弟在地下室放了什么?”
马婶头道:“这毕竟不是我的家,我弟弟的脾气我也知道……”
“那你这次请我们住在这,是要等你弟弟回来对吧?既然这样,我们住在这也没什么用啊,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马婶解释道:“这次,我弟弟自己要请几个道士来做做法,大概是他自己也觉得这房子里有古怪吧……只是不巧昨天有事出差,这才不得不麻烦你们在这住两天。”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暂且住下吧。”陆乙道。
这时萧凌墨也突然发话道:“依我看来,这只是一些鬼魂打闹吓唬人而已,不必如此惊慌。这些鬼魂没有害人之心,但是接触久了身上的鬼气倒也能让人生病。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早休息,明天再作定夺。”
罢,他站起来向萱使了个眼色,拉着她对马婶道:“请问卧室在哪里,劳烦带个路。”
(未完待续……)
鬼夫 第八章 第一夜(上)
在马婶的带领下,萧凌墨拉着萱走进了卧室。他打发走依然在絮叨着的马婶,反锁上门,紧锁着眉头问萱道:“你怎么看?”
看到萧凌墨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萱心里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容乐观,再加上连续遭遇了两次惊吓,此刻的脸依然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总觉得不知道哪里的气氛很不对,可又不上来是什么,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也不准,不过已经两次看到奇怪的东西了。凌墨,这都是我的幻觉吗?”
萧凌墨心疼地看着萱略显苍白、楚楚可怜的脸颊,伸出手抚着她的额头安慰道:“不用害怕,有我在没什么可以伤害你。但不得不承认,你看到的那些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依我看他们并不是什么恶鬼,而是一些冤魂,并且力量受到了某种禁锢。因此,只有阳气偏弱的老人和像你这样的灵媒体质者才能频频看见。”
听到萧凌墨这样,萱反而放了心,定了定神道:“不管那些是什么,肯定和这宅子的主人在地下室藏的那些东西脱不了干系。他自己虽然他姐姐是封建迷信,但其实心里一定也是知道他干的那些事情会惹上冤魂,不然为什么要请我们来呢?现在的情况其实很简单,只要我们知道了地下室里都是些什么东西,事情也就解决了。”
萧凌墨头,同时又沉声补充道:“话虽然是这样,但这个地下室似乎并不是一个能轻易进去的地方。还有。你看到的那些鬼魂虽然怨力不强,但之前那些僧人、道士又是怎么一个个非痴即疯的呢?事情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萱赞同道:“你得很对。还有。你有没有觉得,陆乙有……”
她了一半又停住不了。在她看来。陆乙的反常也许仅仅是因为自己。这么些年来,她一直明白陆乙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爱情不能勉强,当两个人爱过了、分开了,后来这种爱又渐渐地演变成一种习惯性的所谓“熟人”状态时,曾经拥有过的那些甜蜜恐怕就都回不去了吧?陆乙是个外表慵懒却心思细密的人,就是因为太细密了,导致萱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总是有很多不开心。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细密,在对待萧凌墨的问题上,他必然是怀着深深的不满的。这一。陆乙一直在掩饰,可终究是逃不过萱的眼睛。而现在在萧凌墨面前提起陆乙,是不是会显得很尴尬呢?
可萧凌墨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这种略带醋意的氛围,而是从另外一个方面回答道:“我也注意到了,他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我想,他的手一定是有什么不能给别人看的反常,这也是我急着拉你进来的原因。”
这个回答,有出乎萱的意料,一时间竟让她不知道该什么好。从心底深处。她还是多么希望听到萧凌墨,陆乙很正常,一切都是她宁书萱过于敏感而已。可事实看来,连萧凌墨都注意到了。那么陆乙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凌墨好像没有意识到萱内心深处的变化,继续道:“你也知道,这次是他们自己邀请我们一道过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这个宅子的主人吗?陆乙和穆秋语的师父一定是一个精通玉皇派道术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是正统的传人。可迄今为止。我们遇到过的精通玉皇派道术的人,恐怕只有一个……”
到这。萧凌墨脸色一沉,看着萱的眼睛欲言又止。萱心里一惊,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师父就是那个袭击我们的老道,茅山派的什么灵虚子?”
萧凌墨也不肯定,而是绕着弯子道:“剧斗之下、方显真功。这老道在和我交手的过程中,危急时刻使出的无不是玉皇派的道术。我玉皇派本来就门丁稀少,遭遇那场劫难以后更是满门遭殃。要传到今日,恐怕也没几个人了,而这老道却如此精熟,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陆乙呢,还有穆秋语,他们知道这一切吗?是被蒙在鼓里,还是根本就是帮凶?在陆乙的口中,他的师父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一个宅心仁厚的道士,这一切都是真的还是根本就是陆乙在装?
想到这,萱不禁感到浑身发冷。然而很快,以前和陆乙的种种过往纷纷过电影般在她脑海里闪现。想起那真诚的眼神、无邪的笑容,她听到心里一个坚定的声音在:陆乙不是那样的人!
“对,陆乙不是那样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的师父一定也不是那样的人!”
萧凌墨听罢玩味地眯起眼睛,幽黑的眸子变得深不见底。隔了很久,他才缓缓道:“总之,留个心眼总是好的。萱,今天已经不早了,不如你早休息,正好我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恢复一下功力。”
“嗯。”萱闷闷不乐地轻轻答应了一声,简单地洗漱之后就乖乖地爬上了床,留下萧凌墨一人独自坐在窗前静静地打坐。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雨还在自顾自地下着,在窗台上激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映着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灯光,泛起一圈乳白色的光晕。
而就在这安静的雨夜,一个黑色的身影却在这别墅里悄悄地行进着。他从萱他们的房间门口走过,侧着耳朵在门上轻轻听了一会,才慢慢地走下楼梯,心翼翼地从腰间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来。随着“嗤”地一声轻响,一团淡蓝色的火焰凭空燃起,原来刚才那东西竟然是一张符纸。而被这淡蓝色火焰照亮的,正是陆乙蒙着细密汗珠的脸。
他借着符纸发出的微光,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黑暗,一手指着符纸控制它不掉下来,一手伸在腰间的布袋里,随时准备对着前面未知黑暗里的危险甩出几张火符。而在他眼前的,正是那个传中地下室的门。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位于正厅火炉的旁边,在轻轻推开一扇看上去像是墙壁的暗门之后,出现了一条窄窄的、仅容一人进出的阶梯。陆乙把手按在两边的墙壁上,顿时一种刺骨的寒冷从指尖一直传到他的心里,激得他打了个大大的寒战。他稍微哆嗦了一下,抬起左脚心翼翼地踏了进去,似乎前面的路上全是地雷一般。燃着淡蓝色火光的符纸在他周围上下翻飞,把他拉长的影子映到两边的墙壁上,随着符纸的位置不断地变换着位置,像是一只只疯狂的魔鬼在跳着邪异的舞蹈。
陆乙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顺着台阶一步步向下挪动。眼前渐渐地出现了地下室的门,大概是因为潮湿的关系,这扇老旧的木门上映着一大片奇怪的痕迹,看上去很像是被水侵蚀的样子,但又有谁知道这到底是水还是别的什么液体呢?同样奇怪的是,在这看似脆弱不堪一击的木门上,居然装着一只大大的铜锁,上面雕饰着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狮子,狮子的口中衔着一只大大的门环,在符纸蓝光的映射下,狮子的眼中似乎闪着邪异的光,狠狠地瞪着这不速之客。
陆乙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尽管在阴冷的楼梯里,他的汗水依然顺着脸颊流下,竟一滴滴落到了地上。眼看着离这门环越来越近,他憋着一口气把手放到了门环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拉。
然而就在这时,从黑暗中猛地伸出一只手,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陆乙一惊之下另一只手迅速祭出一张符纸,符纸立即化作一个的尖刀对着那只手出现的方向划去。
几缕柔软的东西飘到了他的脸上,他伸手去摸,竟是人类的发丝。同时一个动听却严厉的声音道:“乙,你忘了师父交代过什么了吗?”
陆乙定睛看去,却看到穆秋语歪着脖子出现在火光里,那柄尖刀正插在距离她头部不到两厘米的门上。只见穆秋语满面怒容,低声训斥道:“师父过,无论有什么行动都要和我一起,你忘了吗?难道你信不过师父?”
陆乙低头不答,而是用力的抽回自己被拉着的那只手。火光闪过的一瞬,穆秋语惊呼一声道:“乙,你的手……你和师父定了血契?”
陆乙迅速把手插回口袋,从腰间布袋里掏出一个圆球来道:“记得这是什么吗?”
穆秋语看了看疑惑道:“当然知道,这是师父给我们探测鬼气的啊。”
陆乙指着这圆球道:“看,它已经是深黑色了。这里鬼气很重,事情可没有那个老太太的那么简单。而且这次师父来之后,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穆秋语心里一凛,问道:“什么事?”
陆乙惊恐地看着这圆球,迟疑了半晌只道:“以后我会告诉你,也许是我看错了,但我会想办法确认的。”
穆秋语轻叹一声,对陆乙:“好了,等明天我们一起让那老太太开门就是了。师父的安排总不会有错,你还是安心回去练练五雷吸魂掌吧。”
(未完待续……)
鬼夫 第九章 第一夜(中)
萧凌墨静静地坐在窗前,透过窗户注视着外面静谧的世界。雨滴打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水迹,仿佛一道道带着魔力的线,硬生生地把窗外的世界分割得支离破碎。这破碎的世界就如同萧凌墨破碎的记忆一般,一块块分割着完全衔接不上,似乎有人强行在其中阻碍一样。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试图回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然而每每到了关键的地方,总是会感到一阵巨大的晕眩伴着强烈的痛感,迫使他不得不放弃思考。现在,他有限的记忆依然停留在得到父亲阵亡噩耗的那一天,那一天他被迫挑起门派大旗,忍痛离开心爱的妻子,作为人子尽孝、作为人臣尽忠。
想到这,他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着的萱,心里暗暗想道:这个女人果真就是灵芸的转世,也是我现在存在着的原因吧。可惜的是,现在的我只是当年的一片残魂,分魂以后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这样的我到底还能算是真正的我吗?而另外那个我,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又是如何独自忍受着孤独,看尽了人世间种种沧桑巨变、悲欢离合?
突然间,他想起父亲以前的教导来,似乎有些明白这聚魂之术之所以被列为禁术的原因了。生死有命,不能强求。本该活着的人死了,而本该死去的人却活着,这本身也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结果。而除非有非做不可的动机,否则又有几个人能承受这结果的沉重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黑色的长发顺着脸颊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雨一直在下,而他的思绪夜渐渐地跟随着雨丝回到了那个年代。
同样是在一个飘着温润雨的夜晚。摇曳的烛火中萧凌墨正垂手静静地立着。穿着白袍、留着长发,唯一不同的只是脸上没有经世的沧桑。更多的是年轻的活力。在他面前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有着和萧凌墨相似的脸庞和同样黝黑的眼眸。
那老者缓缓地读完手中的一封信件,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贼势浩大、社稷危亡,眼看着先皇江山就要拱手送于他人呐……”
萧凌墨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作揖道:“父亲何处此言?依孩儿看来,闯贼不过是乌合之众,依靠地利打几个胜仗实在是不足挂齿,若是朝廷出动精锐……”
“啪”地一声。老者抬起手掌重重地打在一旁的檀木桌上,再抬起时赫然是一个深深的黑色掌印。萧凌墨见状急忙闭口不言,只是看着老者等待着他的训斥。
然而很反常的是,老者今天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教训他,只是缓缓地道:“你又何必故出此言安慰我?昨夜九星连珠,又闻城中几处失火,更有一条青花巨蟒降在城西,吞噬孩童数十人……这是我大明将亡之兆啊。”
老者顿了顿,举起手中的信件接着道:“为父已得密令。命我与你伯父星夜前往河内协助官军抵御闯贼。墨儿,随我来。”
老者一边一边站起来,径直走到门外,指着满天星辰道:“你可看到东北方那颗星?”
萧凌墨举目望去。果然看到一颗摇摇欲坠的暗红色星星在天际发着微弱的光,心头一紧。老者不等他发问,先行道:“这就是我的将星。为父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啊……”
萧凌墨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孩儿愿代父亲前往!”
老者笑着摇头,扶起萧凌墨道:“墨儿。为父以前是怎么教你的?生死有命、不可强求,我玉皇派虽有护魂的神奇道法。但一直都讲究顺天应人,不可有违天道。你刚和灵芸成婚不久,不可妄自去送了性命。为父此去必当尽心竭智,如果真有什么不测……”
老者着从手上摘下一枚碧玉戒指,递给萧凌墨道:“这掌门之位,为父今日便传于你吧。”
萧凌墨见状大惊,推辞不受:“父亲,掌门之位怎可轻传?当年你和伯父曾经有言在先,家中最杰出的男子才可继任掌门。如今吾弟凌风五雷吸魂掌的造诣已在我之上,这几年更是勤勤恳恳为家中出力不少,这掌门之位,怎么看也是他更合适。”
老者轻捋胡须,摇头道:“风儿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奇才。可这掌门之位好比一国之君,可不仅仅是有武勇就可以胜任的。我看风儿虽然道法上超越你,但性情急躁、好大喜功,远不如你沉稳,掌门之位还是你比较合适。”
萧凌墨眉头紧皱,坚决推辞道:“即便如此,也需要伯伯同意……”
老者正欲什么,却看到西边升腾起一道蓝紫色的烟火。他一把抓起萧凌墨,硬是把戒指套到他的大拇指上,道:“你伯伯已经在催我了。此事我们兄弟二人早已经商量好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风儿那边自会有他父亲向他明。时辰不早,为父这便启程,继位仪式什么的就从简吧。在卧室左手墙上右数第三行、上数第九块砖后藏有我派秘籍,希望我走后你好好修习。”
萧凌墨微张着嘴似乎还想再什么,但老者早已经化作一团烟气在原地消失不见,仅留下细密的雨丝侵润着萧凌墨此刻慌乱的内心。
如果我当年没有当掌门,灵芸或许就不会死……萧凌墨这样想着,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国都亡了,哪里还会有家?
“啪嗒”,一颗豆大的雨珠打在窗户上,把萧凌墨从过往的思绪中拉了回来。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大了不少,颗颗砸在玻璃上发出炒豆子般噼噼啪啪的声音。远处路边一盏昏黄的路灯在雨雾的笼罩下泛起一圈黄色的光圈。而就在这光圈之下,一个黑影猛地一蹿而过!
萧凌墨急忙眯起眼睛盯着这黑暗。路边空无一人,只有雨水依旧不停地打在地上。就在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突然从路旁的草丛中蹿出来一只巨大的黑色狼狗。
只是只狗吗?萧凌墨暗暗松了口气,然而很快他又紧紧地眯起眼睛,奇怪地注视着这突然出现的大狗。
这只狗并没有走,而是安静地站在漫天雨幕中,任凭雨水把乌黑发亮的毛发淋得紧紧地贴在身上,双眼却紧紧地注视着这座宅子的大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不对,这不是一只狗,这是……夺魂之术!
萧凌墨猛地意识到这个问题。没错,就和自己变成的白猫一样,这只狗也是某个人变的,而且这个人还是玉皇派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酣睡中的萱,“嘭”地一声消失在原地。同时,窗外凭空出现了一只跃在半空中的白猫,以一个优雅的姿势落到地上之后,飞也似的钻进了路旁的草丛中……
(未完待续……)
鬼夫 第十章 第一夜(下)
萱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不知是什么原因,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好像是被无形放大了一般,吵得她的心脏也跟着急促地跳动着。隐隐约约的,从雨中还传来某种动物的呜咽声,在静谧的夜里忽远忽近地不断飘进她的耳朵。
她烦闷地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强烈的困意迫使她睁不开眼睛,只得用力把被子闷在头上,想要挡住这令人恼火的呜咽声。然而被子并不能奏效,声波毫无阻碍地穿透被褥,依然肆无忌惮地钻进她的耳朵。在这噪声的侵犯下,萱的困意逐渐消退,大脑里一个声音在轻声地提醒她道:宁书萱,该起来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萱用力扭了一下四肢,然而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一个让她瞬间清醒的事实:她怎么也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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