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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妃策之嫡后难养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叶阳岚

    可是刚到这附近,过去打前阵的蒋芳就带了消息回来,说燕廷瑞那出了事,并且已经被京兆府衙门的人给堵了。

    两人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这热闹就不好凑了。

    于是武昙就等在了这里,由萧樾单独过去见了燕廷瑞。

    “王爷。”雷鸣见萧樾回来,就赶忙从车辕上跳下来。

    萧樾翻身下马,将缰绳和马鞭都扔给他。

    这时候两个丫头已经开车门从马车上下来了。

    萧樾三两步迈到车前,跃上车辕,一弯身钻了进来。

    武昙伸手接过他解下开的披风,一边吩咐外面:“回府吧。”

    等到马车拐出了巷子,继续前行,她才又开口问萧樾:“方才我又仔细的将事情想了一遍,其实也不排除是南梁方面的反间计吧毕竟南梁的那个老皇帝对你和我们定远侯府都是怀恨在心,看不顺眼的,会在暗中筹谋策动些什么也是不足为奇的。”

    萧樾倒了杯水灌下去,面上表情看着也颇为严肃,还是果断的摇头道:“就算里头会有南梁方面的推手,但这连续两件凶案的直接策划者也只可能来自北燕。燕廷婷扣留那具女尸,并且意图拿来和本王谈交易,都是她人到了胤京之后遇到这边的状况后临时起意的,并且事情还做的十分隐秘,包括昨天她在茶楼与你起冲突,甚至暴怒而走,这些也都不是提前就能计算好的。她的被杀,一定是个临时制定的计划,但是从昨天行刺她到今天设局给燕廷瑞,时间上虽然仓促,可对方却将事情安排的极为缜密,从一个不是很有分量的女眷入手,进一步暗算了颇受陈王器重的男孙……虽然是临时制定的圈套,可对方却将这内里的关联和尺度都掌控的分毫不差,这就说明他是暗中盯着了陈王府许久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作为突破口而已,并且……如果没有内应的话,他不可能将燕廷婷的底细和行踪都掌握的那么清楚,进而设计出这么一个近乎天衣无缝的局。”

    燕廷婷的事,武昙也已经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了,此时也不需要再额外的深思,就跟着接口道:“北燕使团进京之后就被安排在了驿馆下榻,虽然外围有我朝的禁军设防护卫,可内院里走动的却都是他们使团随行的自己人。这样一来,别说是南梁人,就是咱们大胤这边派去驿馆的探子,想要接近陈王府那一家子都不容易。所以……最后可能的就是他们自己的随从里本身就藏了细作和暗探,窥测到了燕廷婷的秘密,并且与人里应外合做的局”

    陈王也是纵横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了,和魏王府斗了那么多年,自有他的城府。

    此次他人在胤京,别人的地盘上,必然事事小心,带过来的护卫和随从婢女必然也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

    这种情况下还能出现细作,那就只能说明这细作必然也是在陈王府呆的时间不短,并且颇被信任的。

    这样的人,外人不是完全不能笼络掌控,只能说是相对的很难。

    这样一来,就极有可能是北燕方面内部出现的问题了。

    “目前只能这样推断。”萧樾道,又提起茶壶倒了杯水。

    “如果是北燕,那么会是谁”武昙忖度着,目光紧盯他的侧脸。

    萧樾感知到她的目光,就也侧目看过来,揶揄道:“你说呢”

    武昙知道他是在故意考校自己,深觉无聊的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也没谁了啊,敢这么大手笔,出手就是拿人命来算计堂堂陈王府的,也就只有他们中宫里坐着的那一位了吧北燕人人都知道,燕霖之所以能顺利登上储君之位,其中还多亏了你的援手,再加上沉樱做了太子妃,这样你与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就更是密不可分了。这一次的事,既是为了挑拨陈王府自此恨上你,那么等到他们回到北燕之后,燕皇和燕太子也都不可能不过问此事,如此一来,陈王府和东宫之间必起冲突。何氏虽然如今被禁足寝宫,闭门自省,但毕竟燕皇还不曾废后,她只要还有着皇后的头衔在,就还有再复起的可能,现在她两手空空,陈王府就是她唯一的选择了。虽然以往她和魏王府联手打压陈王府,可如今北燕朝中格局大变,政局之前,哪有永远的仇敌只要利益统一,立场就随时都可以变。而至于徐穆和何家,虽说必然也是对燕霖登临储君之位有所不满,但是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去算计陈王府,他们却是无利可图的。北燕老皇帝虽然子嗣不旺,但如果只是要选一个傀儡出来扶持,旁支里却多得是可以拿来提携利用的。他们要选也会选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室旁支的子嗣出来,而犯不着去招惹颇具势力的陈王府,何况还是通过这样走极端的方式,杀了陈王府的人去设计的……”

    换而言之,何皇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她可以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的冒险去设计陈王府与她结盟,再输也没




第624章 引蛇出洞,只手遮天
此章节?



第625章 赌命(一更)
    也许是因为这整套栽赃嫁祸并挑拨离间的计划都实施的太紧凑了,才会叫这些人产生了一种盲目的自信,觉得只要盯紧了京城晟王府的一举一动,便能保证万无一失,不至于因为萧樾的过分介入和反击而坏事。

    但事实上,萧樾晟王府的人手虽然明面上全部按住不动,但从他在北境领兵开始,朝中萧植忌惮防备他的同时,他也在防范京城里萧植的一举一动,在这京城内外,他都有些特殊的安排,这种情况下,不动声色的往城外庄子上传个信,完全不在话下。

    这几名刺客既然能被派出来执行秘密任务,自然临时应变的能力和脑子都是不差的。

    一听曲林这话,多少也有点明白了。

    只是——

    他们的主子花大力气做了这样一个局,哪怕是现在功败垂成,他们失手被擒,他们也绝对不会把幕后的一切都供认出来的。

    那人于是讥诮的扬了下嘴角,态度依旧强硬的继续打马虎眼:“什么晟王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眸色中就又瞬间染上几分杀机,忽的再度看向了燕廷瑞:“成王败寇,既然我等办事不利,现在落到燕三公子手上,那我认栽就是,要杀要剐,您悉听尊便。”

    言罢,就彻底了闭了嘴,做出一副再不准备言语的架势来。

    听他这番话和看这个态度,却仍是不遗余力的还想继续误导,把这盆脏水往萧樾身上泼的。

    也许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猜测曲林这一行人或者根本就不是萧樾派出来的,而是陈王府那边事先留下的,毕竟——

    陈王是北燕皇族,此次来胤京办事,千里迢迢的,若说他是疑心比较重,多留了个后手,在进城之前偷偷地在城外留了部分精锐以备不时之需,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燕廷瑞和曲林双方彼此却都已经心里有数,也懒得再同他们浪费时间。

    “把他们绑起来,交予燕三公子处置吧。”曲林松了手,将那人推给下头的人去处理,自己则是收剑入鞘,径直走到燕廷瑞面前,客气的拱了拱手道:“趁着刚才他们动手之前的空当,我的人已经四下探查过了,继续北上的路上还有没有安排后手虽暂不可知,但这伙人应该就他们几个了,附近并没有再隐藏着帮手了。”

    这时候,也已经有人帮忙把燕廷瑞的那个护卫搀扶着走了过来。

    燕廷瑞就移开视线,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那侍卫颇为汗颜的垂下眼睛,低声道:“属下没事,只是迷药。是属下疏忽了,未能护得公子周全,属下该死!”

    这种情况下,他力气尚未恢复,也知道不能在萧樾的人面前丢脸,便没有多此一举的强行跪地,只撑着力气不添乱,算是帮着燕廷瑞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了。

    燕廷瑞果然也无暇管他,见他无碍,就举步朝官道对面他车马停放的方向走过去两步。

    隔着厚厚的一层雾障,那边除了还在噼里啪啦燃烧的篝火,其他人明显也都被迷药放倒了,倒了一地,没有半点声响。

    燕廷瑞的瞳孔微微收缩,心中已经飞快的有所计较——

    那边的具体情况他虽然不清楚,但是他的这个护卫的情况他却是清楚的,只是去那边走了一趟,取了干粮就回了,若说是有人在饮食里下了药,这护卫必然是没沾的,可是也中了招

    这就说明,问题应该不是出在饮食上的。

    他那护卫就只是过去转了一圈就折回来了,所以才中药的剂量不大……

    而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就中招的,这药也只有是挥洒在空气里的了。

    他心中略有了几分定论,一时却没点破,只就眼底带着一丝凛冽的寒芒,字字幽冷的说道:“我的随从和卫队全都中招了,外人是做不到的,也就是说这些人里面必有内应”

    曲林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闻言略颔首:“确实。”

    顿了一下,又补充:“三公子可有具体怀疑的人选”

    这么一大批人。

    那五十名卫队是从使团的大部队里临时随便点的,随机性很大,不太可能有事先隐藏的细作,问题极有可能还是出在他们陈王府跟出来的人里头。

    燕廷瑞似乎是很有些懒得计较,只就摇头道:“看不出来。”

    说着,也没等曲林接茬,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寒声道:“都出了这样性命攸关的大事了,自然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我也懒得将他们弄醒再一个个拷问筛选了,还是劳阁下贵手,我那倒数第二辆马车上有几坛子烈酒,索性一把火全部烧了干净。”

    曲林的眸光微微一闪,随即就了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

    说完,就转身点了几个人过来。

    为了防止那边迷药还没散尽,保险起见,几个人先从水囊里倒水弄湿了布条掩住口鼻,然后就听曲林的吩咐去燕廷瑞的车队里找了酒坛子,就近把那一群人搬成三大堆,淋上烈酒。

    但应该是为了防止点火时离火堆太近,会烧到自己,便就将酒水沿路往后洒了两丈开外,这才纷纷掏出火折子从脚下将洒了烈酒的枯草引燃。

    虽然大雾的天气,湿气很重,但是因为有烈酒助燃,火苗也是顺势而起。

    三条火龙蹭的一下,仿佛瞬间就被注入了生命,燎起的火焰直朝着聚在一起的人堆上扑去。

    远处已经被捆绑起来的两个刺客都有点傻眼——

    虽说陈王府的三公子是天潢贵胄,用百八十个侍卫给他填命他都受得起,可现在他明明有惊无险,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大面积屠戮下头的人,这于他们陈王府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利的。

    若是燕廷桀盛怒之下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还算合理,可众所周知,陈王府的三公子燕廷瑞是有大局观的。

    足见——

    这一次的事应该真是把他刺激的不轻。

    那边所有的随行人等都被迷翻了,不省人事,火苗刚攀上了人堆,空气里就是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那三个火堆的时候,最右边的人堆里却突然如鬼哭般发出了一声惨嚎,有个人手脚并用的挣扎着从人堆里爬出来,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官道下面的农田里蹿。

    曲林严阵以待,立时就一个闪身追了上去,从后面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这边正负责看护火堆的六名暗卫同时也已经抢上前去,有人用长剑将掩在人堆一侧的破毡布挑开,远远地甩开,也有人将仓促间准备的半麻袋沙土掀过去,压住已经窜到个别护卫身上的火苗。

    一行人配合默契,不过眨眼的工夫,一切就又恢复如常。

    除了那个浑身发软被曲林提着走过来的护卫后怕的告饶声,便再没有额外的杂音了。

    其实方才为了力求逼真,他们是真的往人堆上浇上了烈酒,只不过想也知道混迹其中的奸细为了做戏做圈套,全程必然也不敢睁眼细看,这才使了个障眼法,仓促间在引火的方向前面隔了一片毡布。

    这会儿火被扑灭,也就最边上的七八个人应该是被轻微的燎伤了。

    不过——

    这都已经是小事情了。

    曲林将那个试图套跑的护卫提过来,那人却已经吓得腿软,被他提着领子,几乎是拎过来的。

    曲林一松手,他就浑身没骨头似的趴在了地上,涕泪横流的痛哭出声。

    燕廷瑞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语气冰凉的开口:“你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自己心里有数,机会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我也不想问了,你若是还想活命,便就自己主动的都说了吧。”

    确实是他陈王府里的一个护卫,而且——

    不是他身边的,而是老陈王身边的。

    因为是常见的面孔,燕廷瑞的印象清晰,这人在他府上当差起码七八年了。

    而且能到陈王跟前走动的护卫,必然是要经过层层筛选和盘查的……

    一般这样的人背叛,要么一开始就是经过有心人士的安排,隐藏的特别深,他们府上盘查也未曾发现端倪;再要么就是一开始人是没问题的,是后来等他在府里站稳了脚跟之后才被人收买的。

    而这其中的第一种人,一般都是经过特殊的训练或者有特殊背景出身的,不至于这么不经事……

    这样一来,这个人十有**就是后来被人收买的了。

    而这个护卫此刻趴在地上,想着自己前一刻差点被人点了天灯的经历,就已经吓破了胆,没听见燕廷瑞开口之前就只顾着后怕了,都没想到要推脱自己不知情。

    燕廷瑞这么一提,他倒是想起来该矢口否认了……

    可是——

    燕廷瑞紧跟着撂下来的话太狠,生生的将他刚萌生的念头给在脑壳里就捶死了。

    “三公子……小的是不得已,他们抓了我女人和孩子威胁我,而且……而且我就只答应帮他们传递消息的,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仓惶的爬到燕廷瑞脚下,伸手抓住燕廷瑞的袍角,语无伦次的开始澄清。

    可是现在,燕廷瑞刚才命悬一线,陈王府里也已经出了燕廷婷那一条人命了,他再这般的辩解,就连自己都觉得心虚,声音也跟着弱了下去:“不知道……要……要杀人啊……”

    这些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燕廷瑞并不急着追究,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幕后之人,于是就单刀直入的再次追问:“他们是谁”

    那护卫抓着他袍角的双手一僵,眼神瞬间闪躲,也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曲林当即上前一步,往他后背就是一大脚碾下去。

    那人被他一脚又踩趴在地上,胸口被压迫,一口气险些背过去,本能的张口呼吸,冷不防又啃了一嘴泥。

    曲林道:“你既已暴露,那就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你的家人也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直接被他们灭口,一种就是被当做弃子放回去。如果是第一种,他们便和你有了血海深仇,你没理由继续替他们扛着,而如果是第二种……”

    他说着,就撤了脚。

    那护卫刚要狠狠的喘两口气,可一口气刚吸进了气管里,又听他语气一凛,继续道:“你要继续扛着,以陈王府的势力,你和你的家人也都是必死无疑的。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那你还有机会赌一赌,万一你的家人还活着呢但是如果你不说……陈王府已经死了一位郡主了,他们是必然会拿你全家去替新安郡主填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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