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赵国当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牧羊山人
不单是江既明,庙内的其他人也用别样的眼光看着醒来的宋玄。
“玄失礼了,难为江兄你等不弃,玄便厚颜随行。”
“宋兄辞采高绝,路上正好可以一道探讨探讨。”
江既明、魏凌和陆见深共乘一辆马车在前,宋玄与裴希的马车紧随其后。
“公子,用些杏花饼罢。”章宝将点心从食盒中取了出来。
宋玄没料到,清甜的桑落酒竟也能醉人,喝的时候倒是不觉。
他看向裴希,见他还未全然清醒。
裴希抬手端起一盏茶,饮罢一盏冷茶,方才醒了醒神,又吃了两块杏花饼。
宋玄见他旁边有一张纸,好奇之余得裴希点头,这才拿过来看。
只见纸面,歪歪扭扭写着的一首诗,他仔细一字字念叨。
“喜君午际来,凉雨正纷泊……”
坑坑绊绊,宋玄终于念罢。
裴希柔柔眉心,看向宋玄,“这首诗倒是秒,宋兄念的是何人之诗啊”
宋玄疑惑地看向裴希,“这张纸,是我方才从你身侧所拿,难道不是裴兄所带”
裴希忽然眼睛一亮,急忙双手捧起仔细审视,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首诗,这首诗却是自己从未见过。
“应当不是我的罢,诗是好诗,只是这字写得如此差。按理说。希是不会将它收藏起来的。”
裴希说罢,转身唤来章宝。
章宝与车夫坐在外面,他掀开车帘进来。
“公子,你叫章宝有何事”
裴希将纸张递给他,章宝看了看,纯真地笑道:“公子,这是你醉酒时所记下的一首诗。”
裴希表情讶然,他将其拿过来又细细端详,这字仔细一看,倒是和自己平日里所写的字有一两分相像。
只是他醉酒后的事情,已全然不记得,于是他又看向章宝,“那,这首诗又是何人所作”
裴希的话也引起了宋玄的兴趣,他也一同看向章宝,未料章宝竟也看向他。
“这首诗是宋公子所作,是公子你亲自记录下来的。”
章宝话音一落,裴希和宋玄相视,讶然一笑。
宋玄想,这酒往后还是少喝些,今日喝醉了是作诗,保不准以后喝醉酒,会闹出什么笑话。
宋玄抬起手,他将车帘子拨到一边,吸了吸雨过天晴之后的空气。
一路所见,多是野林桑田,平川秀石,令人心旷神怡。
马车行入村庄,愈加向城北靠近了。
这些时日,春雨经常是几阵几阵地下。
他抬眼看去,田野已到春种时期。
靠近马路两旁,是农户架起的一排排黄瓜架子。
只是,尚在幼苗期的黄瓜叶子,竟呈现变黄枯萎之态。宋玄心下疑惑,趁着车夫停车歇息片刻时,他跳下马车走到瓜田旁。
仔细一看,浓绿与淡绿相间的黄瓜幼叶呈花叶状,植株矮小,节间短而粗,叶片皱缩增厚,而新野则呈黄绿相间的花叶,更甚者叶片反卷严重。
“宋兄,起程了。”裴希在车窗口喊宋玄。
宋玄回到车内陷入了沉思,他看着一排排的黄瓜幼苗,叹了口气,这一批怕是没收成了。
因为黄瓜幼苗出现了病叶,发病中的植株将节间缩短,簇生小叶且不结瓜,最终萎缩致死。
他更心惊的是,这个村庄是以种黄瓜为主的。
广府城北。
百姓分列两道,逐一上前验取文书进城。
宋玄和裴希等人连忙将手中的文书递上,守成士兵见这一行人的文书中,都有府学的推荐书,不由地多看他们一眼。
“过。”
宋玄进城后,回头看一眼城门的情形,脱口道:“平
第二十八章:朱教谕
门童作请,宋玄等人推门而入,只见一年逾花甲的老者坐在案前看书。
见他们进来,方才放下手中的书籍抬起头,淡然道:“先验推荐书。”
宋玄等人递过推荐书后,老者一一接过凑近看。
看完后,他又抬头看了宋玄他们一眼,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书架上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上方只书一“甲”字,他打开木盒拿出学牌递给宋玄他们道:“此乃甲等廪生学牌,往后每月到此处,来领取府学每月发放的补贴。”
他一顿,又看向裴希,“裴希,你名次不差,正巧甲等班仍有名额,你也去甲班罢。”
裴希上前,拱手致谢:“多谢助教。”
随即,老者又从架子上取出一个木盒,他将木盒递给门童,然而对宋玄他们道,“你们的学舍安排在东院,须得两人共住一处。”
“按先来后到之序,你们领取了门牌,就在东院尽快安顿下来。”
方助教坐回案前,将一摞(luo)书推到他们面前。慢条斯理地跟他们讲一些府学的规矩,以及课程的安排。
“明日甲班开课,你们且回去准备。”
辞过方助教后,宋玄一行随着门童前往东院。
门童边走边给他们介绍学舍的情况,一处学舍是两正房夹一院,分作读书与休息之用。而书童则住在院中的小住房里,正好便于传唤。
按顺序排,他们这一行是宋玄与裴希一处,江既明与魏凌一处,而陆见深则与后来的一位学子作一处安排。
进了东院,宋玄见门人已然将房子扫洒干净,只需将带来的东西搬进去,即可住人。
宋玄住入左侧的房子,房外靠着院子里有三株紫荆树,在阳光的照射下斑驳的树影映在屋子上方。
屋内有两扇木制雕窗,他打开窗户,正对上院子,院内最妙的是有几丛竹子,正好可以安置从西关带来的小羊。
宋玄往左边的房住下,裴希便带着书童去右边的房子,两间房相隔不远,有事彼此好有个照应。
府学教谕署。
方助教出了内需院后,带着学子的报名书前往教谕署见朱教谕。
朱教谕是进士出身,方年过不惑,因精通经义,受邀出任城北府学教谕一职。
朱教谕见方助教进来,恭敬地起身,“方老,怎不让童子送来,怎好劳烦你亲自。”
虽然教谕比助教更高一级,但是朱教谕对方助教却是特别的敬重。想来,这年过花甲的方助教来历不一般罢。
方助教将报名书放下,看向朱教谕,意味深长道:“里间有一名叫宋玄的学子,有荔湾县令的推荐书。”
朱教谕斟茶的手稍稍停,虚礼看向方助教,“你说的宋玄他是荔湾县的案首。”
方助教手里没停下,将明日朱教谕要讲的经书,从书架上抽了出来。
他转身道:“要是普通的案首,倒也不必亲自写推荐书,毕竟这是府学,不是书院。”
朱教谕拿过经书,作请的姿势让方助教坐下,然后道:“荔湾李县令所荐,想必不是普通的案首。”
“况且,这里就是新的起点,有无非凡之才,日后便知。”
朱教谕话落,方助教点了点头,“不错,我已安排他在甲班。”
方助教又提醒道:“这群学子当中,不乏有心浮气盛者,府学所教的经书典籍,他们必然也有全然能背诵,甚至理解。”
朱教谕笑了笑,摇头道:“经书所载的圣人之言,熟读背诵者可以考县试,却是不足以考郡试。”
“明日,就让朱某挫一挫他们的骄气。”
方助教站了起来,负手踱步出去,只留下一句话,“我老了,学子的事皆由你看着办。”
翌日清晨。
宋玄用过朝食,换上府学统一发放的襕衫,转了一个弯来到右侧的屋子前等裴希一同去学堂。
等他们到甲班学堂时,江既明等人早已到
第二十九章: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就在朱教谕还欲开口长篇大论时,宋玄正前方的一位叫洪瑞的学子打断道:“先生,学生可否坐下听讲”
朱教谕一笑,将戒尺轻轻拍打在自己手心上,“你想要坐下来也可,先得回我的话。”
洪瑞并未多想,当即吸了一口气,回道:“请先生赐教。”
朱教谕看向他,问道:“洪瑞,你可知神农氏学说”
“学生略知一二。”
洪瑞想了想,接着道:“楚国徐行,奉行神农氏学说,当他觐见以仁治国的滕国国君滕文公时,他认为,国君应当与百姓一同种庄稼,而不该建立仓库来储藏粮食。”
“建仓储粮,就是靠损害百姓来奉养自身,这便不能算作贤明,更不算是真正的治国之道。”
话音一落,宋玄能感受到,站在他前面的洪瑞,正紧张又期待着朱教谕的回话,因为他的双手紧握又松开,反反复复。
不过,坐在案前的朱教谕并不急,他只是语态轻松道:“洪瑞,徐行徐先生,他认为君主建仓储备粮食,是损害百姓之行,更不是治国之道。”
“那么徐先生的主张,你可认同”
洪瑞头微微抬起,脸有气愤填膺之色,提高声音道:“自然是认同的,作为一国之君,岂能做损害百姓之事。”
此话一落,宋玄不由地微微摇头。就这一瞬间的动作,却也落入朱教谕眼中。
半晌,站累的众人调整一下身姿,眼含期待地看向朱教谕。
朱教谕云淡风轻地看向洪瑞,他并未对洪瑞的回答作出评价。
他状似随意,淡然地问洪瑞,“洪瑞,你可曾种过庄稼”
洪瑞脸色错愕,他看向朱教谕。
“回先生,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怎会将时间浪费在田舍活上。”
朱教谕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再问:“你身上穿的襕衫,可是量身亲手所制”
洪瑞脸上错愕的表情,更僵硬了几分。
“先生莫要打趣学生,学生只会读书,又怎会裁制衣裳。”
朱教谕收敛了些许微笑,反问道:“那你可知楚国的徐先生,他可曾自己种庄稼”
洪瑞听此,似乎知道缘由。
他正色道:“据史书记载,徐先生是一定要亲自动手种庄稼,用自己收获的粮食,才肯进食吃饭的。”
朱教谕追问道:“那徐先生耕种时,所用的农具,亦是他亲自所制”
“不是。”洪瑞想了想,才道:“他的农具是从铁匠处购得,徐先生不亲自打造农具,定然也怕耽误农活。”
洪瑞话音一落,朱教谕忽然朗笑,他反问道。
“你所说的徐先生真有意思,他只吃自己耕作的粮食,而他耕作所用的农具却是铁匠所打造的,他难道不怕损害了铁匠吗”
话末,朱教谕还看了洪瑞一眼。
“一心只读圣贤书,圣贤书就是教你死板固执,不识变通的”
洪瑞脸一红,双手无处可安放,底下众学子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玄心想,他们所谓的天之骄子,在朱教谕心中,不过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子。
朱教谕戒尺一拍,看向底下的众学子,忽然提高声音。
“小子们,若是人人都要靠自己亲手制作,才去使用该东西,那才是率天下之人疲于奔命!”
就在众人面红耳赤时,朱教谕吸了一口气,缓声道:“坐下罢。”
“我们继续来讲,何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朱教谕拿着戒尺站起来,随即负手走到学生坐席中去。
宋玄见朱教谕往他这边过来,走到他身侧时忽然顿步,下一刻他又转身往讲台的方向走去。
这时,朱教谕站在学堂门口处的第一个案前。案前的学生振了振精神,猛然坐得更加端正。
朱教谕微微侧身,看向案前的学生。
“施源。”
案前的学生猛地抬头,随即站了起来,“学生在。”
朱教谕又往左挪开一步,停在一位身体异常强壮的学子身侧,戒尺点了点,“高朗。”
高朗站了起来,应声道:“学生在。”
朱教谕转身,踱步到讲台上方,看向他们,“你俩先告诉我,科考,是为何”
“回先生,学生科考只为当官。”施源一本正经地回答。
“回先生,学生也想当官。”
高朗抬手,抚了一下后脑勺,“我爹说过,我后脑勺突出,就是当官的料。”
朱教谕面无表情,又负手走到他们面前,“那你们可知,当官为何”
施源一脸正气道:“当然是泽被生民。”
高朗还在想,直到听施源这么一说,连忙开口道:“学生当官,也是为了造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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