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赵国当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牧羊山人
宋玄放下茶盏,眼含歉意道:“罗大夫,我知你救死扶伤之心。只是,我那日也是正巧看到‘小青龙汤’的方子,其他的方子倒是没印象。”
罗大夫沉吟道:“原来此方,名为‘小青龙汤’。”
他又看向宋玄,态度诚恳道:“若是宋公子,你往后能得遇那行踪飘渺的云游老陵时,还望你一定要将《伤寒论》买下。”
宋玄点头示意,“一定、一定。”
……
宋玄出了衙门,见伍彦已在马车旁等候。
“宋七哥,先生让你回学馆前,先到街上采购一些事物,以便去府学进修时用。”
伍彦在马车上支起案几,将两碟点心摆放上来。
待宋玄坐好,他又道:“裴公子的书童,今早曾来找过你。”
“噢他离开时,可曾有留言。”宋玄夹了块点心入口。
伍彦回道:“他代他家公子转告你,二十日裴公子也去府学,到时顺道过来接上你。”
“府学路途较远,多个同伴,倒也有趣。”
来到街上,宋玄下了马车,他转身就看到一间挂满成衣的铺子。
他带着伍彦走了进去,见衣柜上方书着“锦罗居”,而衣柜横额,左边书着“言不二价童叟无欺”,右边相对书的是“至诚至上货真价实”。
宋玄方一进门,肩上托着茶托的小儿就迎了上来。
“公子,来看看,全县城最时新的衣服,都在咱这锦罗居了。”
“您看了,这边是新做成的襕衫,简直就是为公子您量身定做的。”
宋玄上前,挑出一件圆领大袖的白细布襕衫,又拿起一件镶有青色缘边的青襟成衣。
第二十五章:学生谨记
宋玄回到泮塘学馆时,见陈先生在书斋前方的园子里荷锄。
“先生。”宋玄走过去唤了一声。
“回来啦。”陈先生回头,将下巴支在锄头柄上,目光慈祥地看向宋玄。
宋玄见散落在地上的几株梨花树,将衣服的袖子扎起来走到陈先生身旁。
“先生,让我来罢,你且先歇息。”
陈先生一笑,将锄头递给宋玄,随即走到旁边坐到石墩上。
他理了理衣服,看向宋玄,“听闻县里出了人口贩卖的案子,破案的事你也参与了”
宋玄挥动锄头松土,接口道:“是,现下案子已破。”
陈先生眼神微微眯起,又睁开,他看着宋玄,“此事,你做得对。”
宋玄听了,微微颔首,继续松土,刨土坑。伍彦提来了一桶水,随即蹲下将一株梨花树苗放了进土坑。
陈先生拿过石案上的折扇,将其置于身前,“哗”地打开折扇,轻轻地摇了起来。
他沉吟道:“孟圣人曾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宋玄停下锄地的动作,他转身看向陈先生,恭敬道:“学生谨记。”
“你过来罢。”陈先生对他招了招手。
宋玄将锄头递给伍彦,走到陈先生面前的紫荆花树下席地而坐。
“宋七,我问你,什么是士该做的事情”
宋玄思忖道:“使自身志向高尚。”
陈先生淡然一笑,追问道:“如何才能树立高尚志向”
宋玄锤头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枝执手中,随手翻动间,“仁义”二字赫然出现在地上。
“不过是遵行仁义罢了。”宋玄一顿,接着道:“如杀一无罪之人为不仁,不该是自身的东西而取为不义。而心怀拯救黎民之心为仁,以天下相安无事为义。”
“如此,这一生行走在仁义的路上,是为志向高尚。”
陈先生连连点头称赞道:“然也,你心思通达,对此为师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他看了看宋玄身旁高大的紫荆树,道:“李县令已经给你推荐了府学的朱教谕,此人治学严谨,却不曾拘泥于教条,你往后跟着他学,是一件极好的事。”
“先生。”宋玄脱口而出,“无论学生将来师从何人,先生依旧是玄的恩师。”
陈先生听此,神情动容,“罢了、罢了。”
他虚虚出了一口气,又道:“不日你就要离开了,我再给你上最后一课罢。”
他沉声道:“你一定好记住,作得了好诗好文章的,不一定就能做一个好官。”
“他日,若你能金榜题名,有治国的机会,一定要下定心力,切不可道听途说。”
宋玄点头。
陈先生又道:“他日你若做了官,就是天子的耳目。天子居上,你为官时切不可闭塞言听。”
宋玄起身,执学生礼道:“先生教诲,学生谨记,往后凡事都有自己的判断,不人云亦云。”
“罢了、罢了,往后有朱教谕他们教导你,我就不多言罢。”陈先生站了起来,宋玄连忙上前正欲扶他。
陈先生笑道:“不忙,我这身子骨硬朗着。”
“伍彦,你再去提几桶水来。”
“是,先生。”
陈先生走过去,继续栽种梨花树。
宋玄看着他,宽慰道:“先生桃李满天下,何用在书斋前种梨花树。”
陈先生听罢,手微微一顿,脸上溢出笑容冲淡了方才的伤怀离别之情。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宋玄转身离开时,见墙边杏花随风落满池,池水惊风,与落花一同泛起圈圈涟漪。
当他再回头时,见陈先生正支着
第二十六章:流泉鸣乐,惊起了雨幕
午时后,空中乌云积聚。
宋玄撩开车帘,见野旷愈加昏暗,心不由地揪着。
“轰隆”一声春雷闷响,撕裂了云层。平日里温和的东风不知何时发出肆虐的声音。
“公子,看这天快要下雨了。”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前方有一座庙,可要停歇”
“裴兄,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先避避雨。”
一道闪电,急速掠过,将车内照亮一瞬,随即又是一声炸雷连同宋玄的话音也淹没。
“宋兄且安心。”裴希说罢掀开车帘吩咐道:“老丈,就在前方的庙前停下罢。”
“好嘞。”车夫加快赶马的速度。
惊雷过后,狂风携带着骤雨铺天盖地而来。风雨扫起地上的尘埃,又疯狂地向四处抛洒,山路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前方荒庙安静地立在雨幕中,荒草丛生。
马车停在庙旁,宋玄跳下车与裴希一道钻进雨幕之中。
方一推开庙门,他们就见庙中已有几人,他们约是书生打扮,想来也是这一带赶路的学子。他们围着火堆,脱下的外衣在一旁晾烤着。
宋玄和裴希带着书童上前,在他们面前站定,拱手道:“叨扰。”
他们见宋玄一行虽被雨淋却不显落魄,反而衬得俊朗清举,举止投足间落落大方,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有人已挪到一旁给他们腾出靠近火堆的地方,待宋玄走近时。
一书生扯了一下旁人的人,低声道:“江兄,我怎生觉得那人有些面善”
“确实,”江既明想了一会,才恍然道:“那不是在‘锦罗居’时,见过一面的那学子”
“是了,当时我还念叨着,他的年纪跟案首宋玄差不多来着。”
于是,魏凌就顺势问他们:“在下魏凌,龙津人士。敢问两位兄台是哪里人”
裴希脱下淋湿的外衣晾在火堆前,见有人询问他们的来历,就接口道:“在下裴希,恩宁人士。”
宋玄晾好外衣,坐在木头上,再往火堆里添些柴,抬头看向他们,“西关,宋玄。”
他的话音落下。
魏凌眉头一跳。
江既明眉头跟着一跳。
围在火堆前的学子面面相觑,这,这不正是今年县试案首
众人随即笑道:“久仰,原来是宋兄和裴兄。”
“久仰久仰,在下江既明,亦是龙津人士。”
“在下陆见深,东圃人士。”
宋玄见陆见深身侧还放着一把弓以及一个箭囊,陆见深感受到他的视线,笑道:“宋兄这一行,打哪去”
宋玄将水囊放下,看向陆见深,“玄与裴兄,正欲赶往城北府学。几位兄台可有顺道的”
他的话音一落,陆见深与魏凌、江既明等人相视一笑。
“巧了,我等也是去府学进修。”
半炷香后,众人逐渐熟络起来。
宋玄拨动了一下火堆,见雨的势头不减,看来得在此处多等些时候。
裴希叫来书童章宝,低声吩咐了几句,章宝忙将马车上的几壶好酒搬了进来。
裴希举酒敬道:“这是我从恩宁带来的桑落酒,酒质清香醇厚,今日有缘得见诸位,希愿以美酒相邀。”
宋玄左侧的魏凌上前,接过酒盏,笑道:“裴兄有美酒,安敢辞。”
一旁的江既明也上前,“有酒无诗,岂不是辜负了这一场春雨”
江既明话音一落,正在擦拭长弓的陆见深朗笑,“我着实不善诗词,不如今日且投壶以作乐,如何”
陆见深这一提议,众人无意见,宋玄自然也随同。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桑落酒,此酒入口绵甜清香,回味悠远。心想,即使多喝也不易醉罢,毕竟他并不善投壶。
就在说话间,众人沿着火堆纷纷散开,露出庙中的一处空地,书童找来一铁壶。壶身宽大,而壶口似手腕般粗细。
壶尊放在距离他们六尺开外,陆见深从箭囊中抽出八只矢,看向众人作礼请道,“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以请”
魏凌先上前一步,接受陆见深分出的四支矢,对道:“美酒重乐,安敢不敬从”
宋玄与右手边的裴希、江既明喝罢一杯酒,一同吟唱起了《小雅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
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
乐起时,陆见深和魏凌已然将手中的箭矢掷出。
两人动作并不慢,箭矢脱手,宛如闪电般朝壶口飞去。
“嗖嗖嗖”
“叮叮当当”
箭矢不断落入铁壶当中,发出响脆的声音。
几箭过后,陆见深和魏凌手中各剩下一只箭矢。
魏凌凝神,此时,陆见深已领先一箭。
就在众人专注之时,两箭并发,陆见深手中的箭矢,越过魏凌之矢先落入壶中,在那一瞬将魏凌的箭矢反弹出去。
陆见深转身端起一盏酒走到魏凌面前,笑道:“魏兄,承让。”
“陆兄技艺高超,凌佩服。”魏凌接过陆见深的酒盏,满饮一杯。
魏凌落座后,裴希站了起来,走到陆见深跟前拱手,“希虽不善投壶,但也想来领教一番。”
“请。”陆见深将四根箭矢递给裴希。
宋玄在坐下与魏凌、江既明互敬一杯,《鹿鸣》的吟唱声传了出来,绕着庙宇上下不绝。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
我有嘉宾,德音孔昭。
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
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
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
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宋玄席地而坐,双手拱抱,专心观战。显然,裴希不是陆见深的对手。几轮下来,裴希已然大醉。
于是。他让伍彦和章宝上前将喝酒的裴希扶下来。
裴希已醉,陆见深走到宋玄面前。
“宋兄,可愿上
第二十七章:府学
宋玄醒来时,见雨已然停住。
天青日丽,云势大开。庙外三两竿修竹,七八株菩提,更远的是山野,全然碧绿,
“宋兄醒了,可与我等一同赶路”江既明走到他旁边笑问道。
宋玄将外衣穿好,他看着江既明,似乎眼前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与之前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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