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赵国当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牧羊山人
于玠面朝大河,眉头紧锁着,“于某也只是说个缘故,至于选择何种方案,尚待视察之后再作定夺。”
“新丰村灾民安顿的事情,你先着手去办,朝廷拨下的部分钱粮先用着。”
“是。”
姚县令听清楚了,是部分钱粮。即使钱粮不足,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先办着眼前的事情。
时至傍晚,雨才稍稍歇缓,只是依旧连绵不断。
于玠回到官署时,得知学政王艾求见,便召他进来。
王艾入府后,敛衣上前,礼问道:“学生拜见先生。”
于玠抬手示意他入座,随即道:“你已立了门户,成为府学学政,何必如此客气。”
“先生,当年都怪学生不精通河道,不然今时今日仍能在先生幕下办事。”
王艾的话,不禁令于玠动容。
两人也曾一同治水,遗憾的是王艾对治水一道确实没有天赋。
多年不见,王艾今日前来拜访于玠,两人叙旧片刻。
两盏茶后,王艾欲辞退时,忽然又回首道:“先生,学生尚有一事欲打扰您。”
于玠这几日舟车劳顿不说,前前后后将整日的时间都花在新丰村上。他直到傍晚才回到官署,这会已然疲累不堪。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王艾,“你说罢。”
“此事关于新丰村治水。”王艾想了想如是说道。
于玠听了诧异,问道:“莫不是你心中有计策”
但,于玠心中也明了。王艾对治水一事一向不够精进,又如何能他口中问出法子。
王艾跟在他手下的那些年,不过是懂了些建造堤坝的皮毛,不然他也不会转行去担任学政一职。
王艾连忙摆了摆手,忙道:“让先生见笑了,治水一事,向来槃根错节,学生的确是不精通。”
转言,
第一百零七章:匹夫之贱与有责焉
岁考出榜后,府学开始放假,宋玄一行在厚味轩饯别。
魏凌、江既明和陆见深三人决定明日一早便回乡,按原来的计划,宋玄和裴希也打算明日便启程。
只是没想到,裴希的伤寒反反复复又发作了,回乡的日子只好搁下。
裴希家人自在城北开张厚味轩,也一并在附近安置了宅子。即使裴希不回恩宁,在城北也是有亲人的。
“回乡路途遥远,玄敬下这杯酒,权作践行,愿你们一路平安。”宋玄举起酒杯,敬道。
魏凌等人也执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随即擦了擦唇边的酒液,还杯于案。
“再次相见就得再等一个月,可惜裴兄尚在病中,不宜一同饮酒。”陆见深微微叹息。
随后又道:“本次岁考,裴兄获得廪生的资格,我等都为他感到高兴。”
陆见深话落,江既明又兴起,“也恭喜宋兄获得岁考头名,当尽酒一杯。”
“来,喝!”魏凌附和。
宋玄含笑饮罢,“最值得庆祝的,还是咱们一行五人都过了岁考,玄先尽一杯。”
酒过三巡之后,各自散去,魏凌等人还得收拾回乡的行囊。
其实,这次放假一个月,并非人人都回乡。也有好些学子自愿留在府学温书,而回家的学子也只不过是换个地方温书罢了。
厚味轩离府学近,宋玄回到府学时天色尚早。
此时雨势渐小,只不过天际尚有一大半阴云,四周湿气甚重。
伍彦提着从厚味轩带回来的食盒,跟着宋玄走到裴希房中。
“宋公子,你回来了。”章宝朝气满满地走了过来,顺手接过伍彦提着的食盒。
宋玄看了一眼屋内,并不见裴希的所在,“章宝,你家公子去哪里了”
“公子说屋内沉闷,便到院中看书了。”章宝提着食盒带路出去。
自夏天来了,他们便在院中修了一座简单的花架,顶部用青瓦搭建,两侧柱子缠绕着爬藤蔷薇。
故而,他们时常在花架下消暑看书。
“裴兄,你这病尚未好,又出来吹风了。”宋玄摇了摇头。
章宝提食盒上前,布菜下去。
裴希搁下书,“我觉得已然好得差不多,要不明日咱们也回去罢”
宋玄看得出来,裴希是不想因为自己生病而耽搁了行程。
“上一回,你也是说觉得自己好了。然则反反复复,时至今日,你的身体尚不妥帖。”
听宋玄这样一说,裴希倒是急了,“宋兄,要不你先回去罢,我这病反复无常,都不知何时才好。你难得回乡一次,莫要因为我耽误了。”
宋玄拿过案上摆着的书,淡笑,“回乡的事不急,先等你养好病再谈。”
裴希见他主意已定,只好点了点头。
他又看到一桌子的菜,不由食指大动,“宋兄,一起”
“不了,我已然用过饭,这是厚味轩特意做给你吃的。”
裴希用饭之际,宋玄安静在一侧看书。
伍彦和章宝忙着将院中的积水排出去,羊圈里也要换上新的干草。两人虽忙,却有条不紊。
“宋公子,学政邀你去教谕署。”就在这时,门童走进来打破了院中的静谧。
宋玄一怔,反倒是正在用饭的裴希先提醒他,“宋兄,你快去罢。”
“失陪了。”
话毕,宋玄随着门童走出院子。
到了教谕署大院,宋玄看向门童,“小兄弟,劳烦你带路了,不知是哪位学政找我”
“是王学政,宋公子请罢。”
宋玄微微颔首,对于王学政他知道的并不多,此刻也全然想不到,堂堂学政找他有何事。
得到准许后,宋玄推门而入,见教谕署内唯有一位中年儒者,他正负手站在窗前。
“学生见过先生。”
“宋玄,你过来坐。”王艾回过身来,走到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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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新丰治水
“明日你便去官署,到时与于大人一道前往新丰。”王艾顺接着说道:“洪水凶险,你须谨慎。”
“多谢先生。”宋玄诚挚道谢,对于王学政的推举,他十分感激。
这一路上,若不是有他们的支持,他到了这个时代,即使多了后世的见识,作为一个没有根基的小人物,他也许永无出头之日。
思至此,他感慨颇多。无论是泮塘学馆的陈先生,还是府学的朱教谕以及王学政等人,他们的知遇之恩,宋玄铭记在心。
当然,这其中也有自身的努力。
虽说寒门学子进位难,然这难不全在无人提携,也不全在制度的束缚。很多时候,难,是难在自身的本领不够硬!
就拿此次的流秀河治水一说,虽然过于艰险,却也有着很大的机遇。若是做得好,此次的经历将成为一次很好积累。
况且对于宋玄来说,多了治水的经验,也能增长自身的胆魄。令他在将来,为人处事方面也更加沉稳。
宋玄离开教谕署,回到学舍时已是傍晚时分。
裴希用过饭仍在院中坐着,他身上披着一件淡蓝色直领对襟披风,手里拿着方才看了一小半的书。
“裴兄,明日我,我将去新丰。”宋玄坐在案前,看向裴希。
裴希一愣,忙道:“宋兄,新丰如今水灾泛滥,你这。”
还未说完,他又道:“是学政让你去的”
宋玄将身子倚靠在木椅上,眼帘微垂,“是也不是,流秀之水尚未解决。裴兄,我只是随行去看看,料想也没那么艰险。”
“只是,等你病好之后,怕是不能与你一同回乡。”
裴希将书合上,眉头微皱,“宋兄,你意已决,我只望你多加保重。”
“我这病反反复复,这段时间也难痊愈。如今你也不回去,我便在城北住下。”
次日,宋玄与于玠他们赶到新丰时,天已然昏黑。
翌日清晨,宋玄随着于玠到流秀河附近督工。
于玠负手在前,说道:“流秀河决口已补上,河工的工银已经派下。只是这余银,只怕也不够加固流秀河堤。”
于玠的幕僚在一侧提议道:“大人,可在堤上栽种树木,以加固流秀河堤,。”
幕僚的话方落,宋玄思绪一敛。
于玠沉吟不语,见宋玄微微低头沉思的样子,便出声道:“宋玄,你说此计可行乎”
“回大人。”宋玄拱手一礼,对那名幕僚也点头示意一下,随即再道:“在堤上栽种树木,确实有巩固堤坝之效。若是在春天,此计确实可行。”
“然则,如今已是八月初。等到了秋天,秋汛来时,夹风带雨,而堤土不稳。”宋玄一顿,再道:“况且,夏秋多飓风,在狂风暴雨之下,树干摇摆之际,堤岸更容易裂缝决口。”
“故而,如今这堤上是不宜栽树的,望大人详察。”
话末,于玠严肃的面容上露出久违的笑意。
“如此说来,你心中已有了主意”
宋玄谦和一礼,“学生不才,思前想后,方得出堤上种草一策。”
“种草”
听宋玄说出此策,于玠身后的幕僚惊叹出声。
宋玄颔首,“不错,种草亦是有固堤保土之效。”
“草根深入泥土之中,宛若网兜,能够将泥土牢牢兜住。且草的根,它有着很强的附着力,能够蓄水固堤。”
于玠不语,只是那双
第一百零九章:此感天地之厉气
“宋兄,你的担忧我亦理解。”
话末,裴希敛起神色,沉静道:“治水一事我也帮不上忙,但购入药材一事,我尽力而为。”
“裴兄。”宋兄听了心下感慨,裴希一向爽朗,洒脱,然他的心中存着大义。
次日天一亮,裴希便辞行。
裴希离开后,宋玄又如往常一样和于玠到流秀河督工。
下游的河堤已经建成型,这时宋玄提议在流秀河上游建一座滞洪水库。
于玠虽采纳了他的建议,但是因工银不足,唯有将其先搁置。
宋玄这段日子一直在流秀河各处考察,流秀河的干流以及各支流的发育,都受到城北弧形山地以及谷地的控制。
谷地两侧的支流汇入流秀河,致使洪水过于集中,涨势迅猛,洪水暴浇暴落。
盛夏暴雨时,上游来水量大而猛,下游地势低平,河湾多年来积累淤泥,排水不畅。故而,这次流秀河才会决口。
若是在上游建立水库,便能滞洪。然而,因工银的事情暂时不能实现。宋玄又寻思着,或是开挖新河道,分流洪水入东江,只是此工程也浩大。
午后,宋玄到村中帮忙施粥时,听闻姚县令病了。
“丁捕头,大人是何时起病的”宋玄心下惊栗。
丁阳神色着急,“大人今早来安抚灾民时尚还没有异样,等到了正午用过午食后,大人忽然晕厥在地。”
“丁捕头,有劳你差些人手,挨家挨户去看看,可有人也病倒。”宋玄接着道:“这件事你先办着,我去探望大人时会向他禀告此事。”
丁阳见宋玄神态严肃,又知此事非同小可,遂应了下来。
宋玄来到官署,见挂着药箱的大夫进进出出。
“元先生,大人如何”
宋玄入内,见姚县令躺在病床上,师爷元齐面色着急地侍立一侧。
“目前看过的大夫,只说大人受了风寒。”
宋玄走近看,姚县令尚无意识,但身体却左右挣扎,面有苦色。
宋玄见此,不禁道:“可有再请其他大夫来看看”
元齐叹了一口气,“元某知此事重大,又派人回城请来仁心堂的罗大夫,估计得再等些时辰才到。”
罗大夫得益于宋玄改进的药方子,医术越发精湛,在民间的声誉也逐渐传了开来。
宋玄没想到,与罗大夫一同前来的还有裴希,裴希来时带着在城中募捐而来的一批的药材。
来不及寒暄,罗大夫来之后,当即就为姚县令把脉。
此时,姚县令悠悠醒来,意识只够维持对答罗大夫的问诊。
“罗大夫,大人这是何病”
罗大夫眉头皱起,沉吟道:“大人身体倦怠,憎寒、胸闷纳呆,舌苔厚腻,且脉弦滑。”
“此症状甚似伤寒。”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
元齐见此,心下大敛,随即挥退侍从,才道:“罗大夫,此间没有外人,你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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