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赵国当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牧羊山人
宋玄见罗大夫一脸愁容,又见姚县令的症状。不是他多想,这分明是灾后爆发的瘟疫之症。
宋玄试探道:“罗大夫,伤寒可是感天地之常气”
罗大夫闻言,回神道:“不错,宋公子何故有此问”
宋玄自忖道:“晚辈曾在一部医书当中,见过关于伤寒与瘟疫的一些论说。”
“瘟疫”元齐身形一震,又回头看了一眼半昏半睡的姚县令,心头猛震。
罗大夫自听到“医书”二字,又想起宋玄的奇遇,他从速接上话头,“罗某观大人之病状,虽似伤寒,却与伤寒有所不同。宋公子,依你所言,这是怎样一番论说”
宋玄思索一番,以前他确实在一部《瘟疫论》当中见过关于瘟疫的论说。
“瘟疫非伤寒也,此感天地之厉气。邪自口鼻入,内不客脏腑,外不客经,舍于伏脊之内,去表不远,附近于胃,乃表里分界,是为半表半里。”
此言一出,罗大夫陷入了沉思,反倒是元齐更先回神,他神情急切地看向宋玄,“
第一百一十章:性命所托
“宋公子,罗大夫,你们快过来看看。”
姚县令服过药,不到一个时辰,其头面汗出如洗。
宋玄当时正在和罗大夫探讨治瘟病的方子,听了元齐的召唤,他们连忙走过去查看。
姚县令此时正喘息大作,有虚脱之兆,病症似乎加重了。
宋玄心下大骇,胸口起伏,显然是正在激烈思考。
这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又仔细回解几遍药方,槟榔、厚朴、草果开达膜原,辟秽化浊。而知母滋阴,芍药和血,黄芩清热,甘草调中。
此方本能使热毒得清,但他观姚县令服药之后的症状,分明是加重了。
“水,水……”
姚县令微弱的声音传来,元齐情急之下,欲端凉水喂他。
“师爷,这万万不可呀。”罗大夫急忙制止,“大人如今虽是燥热不堪,但饮用凉水亦不能解其内热,反而会犯了虚戒。”
“唉,这可如何是好。”元齐将碗搁在案上,心头一凉,寒栗滚过手心。
听了罗大夫的话,宋玄猛然醒悟。
姚县令的燥热不堪,由何而起。
这个问题,他现在亟待解决。
罗大夫本想过于与宋玄一同讨论对姚县令的用药改进,却见他长眉轻展,似在思考。
宋玄自忖着,疫者,天地戾气,其中含有毒菌。而他之前所写的那个方子,以方正以逐不正之气为主。
按理说,只要清解其热,病即可愈。为何姚县令服下此药之后,反而燥热不堪!
猛然之际,他又想到槟榔能引温气内陷,而浓朴、草果之辛温又能开散大能耗阴助热,此三味药齐下,可致燥热啊!
宋玄用力闭了闭眼睛,快速恢复了镇定。虽然这个药方当中,入了知母、芍药、黄芩各一钱,但是其凉力甚轻!而草果性甚猛烈,即用五分亦不为少!
“去草果,下大黄!”
“宋公子,你是说,此方可以这般改进”
一直注意着宋玄的罗大夫,当即走到他跟前问道。
旋即,罗大夫又在心中思索着。大黄味苦,性寒,具有泻下攻积,清热泻火,凉血解毒之效。
宋玄改进药方之后,元齐见此事已在弦上,唯有继续治疗下去。
姚县令服下药之后,虽尚未退热,但汗已然慢慢止住。
候在病床前的众人,虽不知能否将他救过来,但却也松了一小口的气。
丁阳外出安置生病的灾民,此时尚未回来,也不知道新丰村是什么情况。
宋玄抓紧时间,和罗大夫探讨此方的加减。
“宋公子,若病人是胁痛耳聋,寒热,呕而口苦。如此,罗某觉得应当加上柴胡一钱。”罗大夫在药方上,执笔添上一味柴胡。
宋玄细细思索,点了点头,“不错,此邪热溢于少阳经,加上柴胡晚辈亦觉得可行。”
随即,宋玄继续道:“若患者腰背项痛,此则邪热溢于太阳经,可加羌活一钱。如目痛,眉棱骨痛,眼眶痛,鼻干不眠,此则邪热溢于阳明经,方可加葛根一钱。”
罗大夫捏着胡须,微微颔首。
当是时,丁阳神色劳倦地走了回来。
“新丰如何”姚县令服药方睡下,其间事项由师爷元齐在一侧主持。
丁阳汇报,“已将病人安置妥当,又说是官府会派大夫过去诊治,民心才稍稍安抚下来。”
元齐来回走动两步,这药方能不能用尚未可知。一切都得看姚县令的病情是否有好转,若是真的可行,这才能按方救治。
只是,这病拖不得!
元齐将视线投向宋玄和罗大夫,“你们可有法子”
“得先去看看。”宋玄和罗大夫相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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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天降噩兆?
“服用白术散期间,忌食醋物。”
罗大夫写下药方,又叮嘱了一番。
随后,他们一行继续去下一户人家看诊。
当宋玄等人来到村正家中时,周家姑娘已处于昏迷之中,但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
罗大夫连忙上前,隔着帘子为她切脉。
看着周姑娘一脸痛苦的神色,站在一旁的村正又是一阵难过,“大夫,我家小女如何了”
罗大夫沉着脸一言不发,随即走到桌旁,提起笔来,沉思着开了一个药方。
在回官署路上,罗大夫摇了摇头,叹息道:“周家姑娘怕是不妙了。”
闻言,众人神色一沉。
若是在这个关节上出了事,新丰发生瘟疫的事情怕是瞒不住!
这时,丁阳再言,“这回从城里运来的药材,怕也是不够用的。白术散的方子需要多味药材,而村中发病的人越来越多……”
主事的姚县令已病倒,而都水丞于玠着手治水期间亦无暇顾及此处。
朝廷批复下来的物资迟迟未到,令新丰灾区笼在迷雾当中。
这时,元齐出声,“先回去看看大人如何,再作定夺。”
宋玄自忖着,此事也只好如此。若是姚县令的情况好转,也就说明治疗瘟疫的药方可以下放,而事情也就有了转机。
一路上,罗大夫过来和宋玄探讨着用药问题,试图寻找替换白术散的方子。
宋玄目视前方,状似思索,“罗先生,晚辈忽然想起《伤寒论》当中有一方与白术散性效相似的。”
罗大夫闻言,眼眸陡然一亮,“何方”
“此方名为‘白虎汤’,”一顿,宋玄接着道:“知母六两,碎石膏一斤,炙甘草二两,粳米**。”
“只需量水煎至米熟汤成,去滓温服即可。”
听罢,罗大夫抬着一只手在须下,沉思着,碎石膏大寒,然寒能胜热,味甘归脾,故以此为君。
知母气寒主降,苦以泄肺火,辛以润肺燥,故以为臣。
而炙甘草能泻火,可作中宫舟楫,使寒药得缓其寒,故而用此为佐。再加上粳米以养胃,则无伤损脾胃之虑也。
思至此,罗大夫心中大叹,《伤寒论》果真神医典籍。随即,他抬头正看到那位脸色沉着认真的年轻公子。
宋玄边走,又一边说道:“白虎汤主治阳明气分热盛,壮热面赤,烦渴引饮的患者,但是并不适宜用于血虚身热之人。”
……
“新丰现在如何”姚县令竟是悠悠醒来,罗大夫从速上前切脉。
元齐与丁阳趁着姚县令清醒时,及时向他汇报情况。
姚县令微微点了点头,此时他看向丁阳吩咐道:“施粥的地方人多易乱,得加派人手去维持一下,不能因为有人生了病就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是。”丁阳应声。
姚县令接着道:“另外,通知下去,若是发现有病死或淹死的家禽,定要火速烧掉。这个时候,再传出瘟病来,那可是不得了的。”
他又吩咐了几句,便已然气喘喘。
“罗大夫,大人的病如何”元齐上前问道。
罗大夫切了脉,脸色舒缓下来,“热已消退,再服两日便可恢复正常。”
闻言,久违的笑容出现在他们脸上,与此同时,他们一并看向了宋玄。幸好他所写的方子可用,看来此次能够化解新丰地区的瘟病了。
姚县令用过一碗粥之后,沉沉睡去。在他休息之前,下令将这个药方配制下去,让患病的灾民也同用。
当天晚上,神经紧迫已久的丁阳和众差役沉沉睡了过去。
当粮仓初初泛出亮光时,谁也没有察觉。
等外面大亮时,丁阳才反应过来,从床上蹦跳起来,“快救火!”
霎时间,一屋子的人被叫喊声惊醒。
有的人一掀被就往外跑,连鞋都没有套上,只知道一股脑地跑去救火。
附近的百姓看到火光,也急忙起身去帮忙扑火。
宋玄知道此事时,火已被扑灭,但粮食也被烧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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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君子求诸己
火烧粮仓的事情很快就传开,若不是朝廷下发的赈灾粮运到了,此时的新丰早已乱成套。
事后,那块石头上的字宛如刺一般卡在姚县令的喉咙,令他有苦难言。
但,即使发生这样的事情,新丰重建的事项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多月,宋玄亦已回到府学上课。
然而,他协助官府救灾的事迹已然传遍了城北。只是宋玄不知道,此事还随着折子传到了御史台。
洛阳,御史台。
在新丰治水取得成效后,洛阳这边也收到消息。
御史台中,此时,御史大夫萧守和御史中丞严宣正在整理折子。
在御史台,御史大夫为长官,主要是监察百官,辅佐丞相。历代,群臣的奏事须由御史大夫向上转达,皇帝下诏书先下御史,再达丞相。
故而,皇帝一般是可利用御史大夫来监察,牵制丞相。
然而,这都是平武元年以前的事情。
奏折按其内容,可分为奏事折、奏安折、谢恩折以及贺折四类。
严宣在翻动奏折之际,无意之中看到一个名字,令他的手略微一顿。
宋玄。
严宣脑海中忽地闪过三个字,“嫁接术”。
是了,上回杨刺史向陛下上了一份奏折,里面就提到“嫁接术”。而当时陛下对此事的态度,他还清楚的记得。
于是,他仔细地将这封奏折再看一遍。
“裁弯取直”严宣低语出声。
陛下招贤若渴,上呈这样的折子,定然不会错。
当即提笔,在折子上添上一句,便将这封奏折呈与御史大夫萧守。
萧守接过折子,翻动之际,说道:“这是南海郡新丰治水的折子”
“回大人,正是。”
萧守细看之后,提道:“府学生宋玄与都水丞治水,还提出了防治瘟疫的药方。”
“还真是年少有为,乃我们赵国之福。”
严宣笑应,“大人说的是,近日陛下为各地水灾的事情烦恼着,这封折子可是个极好的消息。”
就在此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萧大人,说谁年少有为”
人未至,声已到。
萧守回身,见丞相岑利白正缓缓踱步而来。
萧守和严宣从速起身,上前一步行礼。
萧守打招呼道:“岑公安好。”
岑利白轻轻摇头,“老朽年纪大了,夏日多雨,听不得整日整夜的雷鸣声,已好些天不得安眠。”
萧守关切道:“岑公多保重身体。”
岑利白闻言,将视线转向萧守手中拿着的那份奏折,笑道:“萧大人有心了。”
“方才,你说谁年少有为”
萧守身侧的严宣听了一怔,萧守将奏折递在前,“此次新丰治水有大成,当地的府学生宋玄出计有功,着实难得。”
岑利白抬手,微微翻动折子,似笑非笑道:“噢一个府学生。”
言罢,他将奏折合上,随即丢在右侧的一叠奏折上。
萧守是个聪明人,他看到岑丞相的这个举动,立即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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