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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深时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严沁
「那有这样的事!」雅之笑起来,露出很好看、很细致、很整齐的牙齿。
「你不是说过,他女朋友多,生活又那般传奇,这样的男孩怎么会来找我?」
「中兴国贸系的王苹你知道吗?」子宁说得好唐突。
「不知道,」雅之疑惑的,为什么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什么事呢?」
「有人说王苹是中兴校花,」子宁笑了。
「脸蛋儿是不错,身材却像妇人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雅之更糊涂了。
「她最近曾经堕胎,据说是斯亦凡经手的!」子宁压低了声音,总算说到正题。
「什——么?!」雅之大吃一惊,不能置信。「谁告诉你的?他怎会是——那样的人?」
「是你傻,这种事,斯亦凡也不是第一次做,」子宁瘪瘪嘴,给人很强烈的酸葡萄感觉。
「他们政大外交系的陈小愉还不是一样?弄得书念不下去,外交官做不成,却嫁了个外交官躲到国外去!」
「真是这样?」雅之脸都变白了,这和她心目中的亦凡全然不同,亦凡是潇洒、开朗、活泼又多变的,而且他是相当真诚的人,他怎么会一再的做这样的不负责任的事?
「我骗你做什么?」子宁翻翻眼睛。
「不信可以去打听,要不然就直接去问他!」
「不——」雅之深深吸一口气,却抚不平已被搅乱了的心绪。
「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不会去打听,更不会问他!」
「别以为我在搬弄是非,」子宁假惺惺的拍拍雅之的手。「雅之,你太单纯,我担心你上当!」
「不可能!」雅之的脸红了,上当?「绝对不可能!」
「那就好,」子宁坐正了。
「这些闲话说过就算了,你别放在心上啊!」
雅之不响声,低下头来大口吃饭。她是不相信子宁说的一切,子宁是在恶意中伤吧?虽然亦凡不是她男朋友,她仍旧很生气,替亦凡生气,亦凡知道这些——谣言吗?亦凡是不是该为他自己的清白说几句话。
子宁很快吃完饭,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她真是个可恶的女孩,就这么破坏了雅之整个夜晚的心情,雅之现在甚至不想去参加舞会。亦凡——真是那么一个人?
情绪不好,胃口也差,她放下筷子,也匆匆的回到楼上,经过子宁的房间时,看见她正愉快的哼着歌在化妆,似乎刚才那些难听的话根本不是她说的!
房间里还散着刚才掉在地上的照片,雅之慢慢的收拾起来。事情一定不像子宁说的那样,亦凡不是那样的人——亦凡可是那样的人吗?
休息了一阵——其实也只是在胡思乱想。快八点了,正浩一定会准时而来的,他就是这么四平八稳的人。雅之拿起脸盆去浴室洗脸。回来又为自己化了淡淡的妆,也只是抹了薄薄的粉底、口红,连粉她也不搽的,她不喜欢脂粉掩盖了自己原本透明的莹白。然后,她换了件浅灰色的薄呢裙,一袭红衬衫,外加一件和裙子同样质料、颜色的背心,整个人看来清新、明朗,虽然这不是很适合的舞会服装,却有着雅之的性格。
八点正,楼下响起了叫雅之的声音,正浩果然一分钟都不差的来了。雅之拿起大衣,快步走下去,人家准时,她不该让人等!
正浩望着她的眼光永远是专注、热烈的,今夜她的浅浅化妆,似乎更令他目瞪口呆,半天也回不了神。
「可以走了吗?正浩!」她尴尬的问。
「啊——是,现在就走!」他如梦初醒,红着脸一连串的说:「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雅之领先走出去,若让别人看见这情形,多难为情呢?
正浩一路上殷勤的、小心翼翼的把雅之带到舞会的地方,那是在忠孝东路上一幢新建的大厦八楼,地方很大,布置得很新潮,是一个男同学未婚妻的家。许多相识的同学都先来了,也有不少不认识的年轻人,模样都很正派,大概是女主人的朋友吧?
雅之被安置在靠阳台门边的沙发上,正浩寸步不离的守候在一边。雅之并不感激,反而有受困、受拘束的感觉,她情愿独自坐着,要不然也该有个像亦凡般的男伴——啊!怎么又想到亦凡了呢?真——真莫名其妙!
雅之知道自己脸红了,好在粉红色灯光昏暗,谁也看不出她脸上的红晕。音乐也已经在响,不少人已开始跳舞——他们没来之前,舞会就已开始了吧?是最流行的「哈骚」舞,正浩看雅之一眼,歉然的摇摇头。
「这种新舞,我不会跳,」他再摇摇头。「你不介意吧?」
「我也跳不好!」雅之淡淡的。她并不欣赏正浩的太方正、太四平八稳,那使他变得死板兼语言无味,不会跳舞那需要道歉呢?
一扇门开了,闪进来一对光亮出色的年轻人,女孩子穿着细裤管的黑色牛仔裤,黑色马靴,上身是一件黑色露背紧身运动衫,这种天气穿露背运动衫,她真勇敢!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披在肩上,露出雪白的背和手臂,美妙的随着音乐舞起来,看不见她的脸,真觉的已能感觉到她的野性美。而她的对手——啊!面对着雅之的那男孩,那黑牛仔裤,黑衬衫,黑得令人迷惑的男孩,竟是亦凡——亦凡?他也来了?和那朵黑牡丹?
「那不是斯亦凡?」正浩惊讶的说:「他怎么也来了?」
「谁知道?他是女主人的客人吧!」雅之心中波动,声音尽量装成淡漠,她不会傻得表现出心中的不宁。
「哦,是的,是的,」正浩恍然大悟的拍拍额头。「那个黑衣服的野女孩是王苹,中兴的王苹,女主人王蔷的姐姐——原来王苹是斯亦凡的女朋友!」
「她就是王苹?」雅之问。心中又浮起了子宁说她堕胎的事,看那苗条的身材,可能有过孩子吗?
「你也知道她?」正浩似乎好兴奋,声音也大起来。「她和斯亦凡正好是一对,她的男朋友可以用大卡车来装!」
「我今天才听见别人说起她!」雅之在说话,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那边舞得好起劲的一对。「是中兴的校花!」
正浩正想说什么,音乐停了,舞池里的人四散回到座位上,王苹却环抱着亦凡的腰,嬉笑的,旁若无人的回到刚才他们出来的那扇门里。正浩呆呆的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要说的话也忘了。
有人递过一杯桔子水,雅之接住了,狠狠的喝一口,桔子水虽冷,却也无法令她心中炽热的、混乱的、难堪的情绪消失。她情愿自己没看见刚才的那一幕,亦凡和王苹的绝对适合,绝对相称令她——受不了,是,就是受不了,就是这三个字。使得舞会中的所有光彩都集中在他们俩的身上了!
音乐再响,是慢四步,慢得令人叹息,正浩已经站起来,雅之无可拒绝的随他步入舞池。正浩握着她的手在紧张的轻颤,手心还在冒汗,舞步也凌乱了,一次又一次的踏在雅之脚上,他心中越是歉然,那双脚也越是不听指挥,他——唉!爱情会使人变傻,变蠢吗?
雅之偷偷的游目四顾,那扇门没再开过,亦凡和王苹也没有再出来,他们不和大家在一起,躲在里面做什么?谈情说爱?看来程子宁说的可能是实情呢!堕胎的黑牡丹,荒唐的浪子,看来她只好相信事实了!
好不容易捱完了音乐,雅之长长的透一口气,正浩却累得喘息,他是在跳舞?或是做苦工?雅之再望一望那扇紧闭的门扉,亦凡——会再出来吗?会看见雅之吗?看见雅之后会怎样?若无其事的打个招呼,嗨一声?
音乐又响了,感谢天!是正浩不会的快舞步,雅之专心的拿起桔子水喝。亦凡会出来跳这一曲吧?
桔子水喝完了,正浩立刻接过空杯,他真的对她一秒钟也不松懈,这样盯女孩法,会令人害怕,难怪他自己也累得直喘气了。
眼前黑影在晃,雅之凝神注视,黑牡丹王苹什么时候出来的?她换了舞伴,一个金头发的外国男孩,那——亦凡呢?黑天鹅王子呢?也换了舞伴?
整个舞池找遍了,都没有他的影子,莫非他已离去?他可是专为雅之看到而出现眺一曲?他的确像一阵风,来去无踪的!
失去了亦凡,舞会变得毫无意义,雅之也兴致全失,她在想,该找个什么藉口令正浩送她回家?烦?累?她实在无法再坐下去——一只突来的怪手从阳台半开的落地长窗伸进来,一把抓住了雅之的手臂,雅之惊呼还没喊出来,整个人已被拎出去。她又惊又怒,什么人这么没礼貌,这么大胆,这么狂妄?这是正正派派的家庭舞会,那儿钻出来的太保?
「你——」她定一定神,看见那张带笑的漂亮脸孔。「你真放肆,怎能这样把我拉出来?」
「居然真是你!」亦凡又摇头又叹息,不知道是作状还是认真的。「你居然会跟那呆子来,真令我生气!」
「你能来我不能来?」她皱眉,他真岂有此理。
「你忘了我不喜欢看见你跟他在一起?」他直视她的眼睛,他的脸上果然有怒意。「那呆子不配你!」
「请你别管我的事,好吗?」她气坏了,他当她是什么人呢?竟要干涉她的朋友。
「让我进去好好的坐在那儿,你去陪你那朵黑牡丹吧!」
「不行!」他脸上笑容消失了。
「我不喜欢看见他,你却偏要跟他在一起,什么意思呢?故意气我?」
「你和他有仇,有怨吗?」她忍不住笑起来,他真稚气。「我没穿大衣,这儿好冷!」
「不是藉口,」他用双手环住她的腰,不许她动弹。「跟我到那边屋里,我替你去拿大衣!」
「斯亦凡,张正浩是不是得罪过你?」她只觉好笑,天下竟有他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凭他也配?」亦凡的脸红了。「我们走!」
「不——」
「雅之,」正浩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他已愤怒得脸色铁青兼声音发抖。「你不进来吗?」
「我——就来!」雅之窘极了,这算什么呢?亦凡双手牢牢的环在她腰上。「你等一等,我就来!」
正浩吸一口气,重重点点头,好庄严的。
「我等你!」他退回屋里。
雅之摇摇头,她该怎么令亦凡放手呢?亦凡像个顽童,他抓住她只为对付正浩,他一向不喜欢正浩的,岂不令她难堪吗?
「让我进去,好不好?」她放软了声音。「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这儿是别人家!」
「你——真要进去?」他眼光深沉难懂,这一刻他不像顽童,不像是在恶作剧的捉弄人。
「我应该进去,不是吗?」她说得很好。
「那呆子真对你这么重要?」他目不转睛的。
「不是他对我重要,是礼貌,他请我来的!」她说。
「你决定进去了?」他再问。
她耸耸肩,根本不必问。当然是要进去,亦凡的黑牡丹还在里面跳舞,她不进去又能怎样?
「是!」她微笑;斯文秀气。
「你不后悔?」他问得古怪。
「后悔?」她不明白。「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事?」
「原来——是这样的!」他脸上掠过一抹恶狠狠的红,猝然放开她。「我明白了,你进去吧!」
「亦凡,」她叫住了转身欲走的他。
「你在开玩笑,是吗?你在捉弄我,你——不是认真的吧?」
他默默的凝视她一阵,怒气全都表现在那一声冷哼中。
「你说过不后悔的!」他又冷又硬的说。
「亦凡,我——明天到你家去,好不好?」她说。她不以为他真在生气。
「不必了!」他眼眸中一片冰冷。「我明天没空,」他狠狠的说:「你进去吧!」
「那么,后天放学我就来!」她再说。他只是孩子气吧」
「不必,我后天;大后天,一直到出国那天都不会有空,」他狠狠的说:「你进去吧!」
「亦凡——」她叫。
「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另一间屋子落地长窗,气的猛然摔上窗门。
雅之仍在阳台站了一阵,耸耸肩,让他去发一阵脾气吧,脾气过了就没事的,他有什么理由专和正浩作对呢?摇摇头,她回到正浩身边,这是礼貌,她不能置请她来的人不顾,她认为做得对!
「那家伙真莫名其妙,」正浩还不能平静,眼中的火焰会烧死人。「我看他是疯了!」
「他只是开玩笑,」她故意轻松平淡的。
「他本来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人!」
「狂妄,粗鲁,野蛮!」正浩的气还不能消。
「我早说过,这种人是不可理喻的!」
「算了,」雅之趁机说:
「我们回去吧,免得他再开玩笑!」
「好!」正浩想也不想就站起来。「我们走!」
雅之拿起大衣和皮包,先谢了主人,又和同学告辞,才和正浩一起往大门走。
那朵黑牡丹若有所思的倚在大门边的墙上,她望着雅之,嘴角有隐约的笑意。
「这么早就走?不多玩一阵?」她问。凝定在雅之脸上的视线带着些探索的味道。
「我们——还有事。」正浩生硬的说。
黑牡丹王苹嫣然一笑。
「何雅之,你真有本事,」她说。她竟知道雅之的名字。「你居然把斯亦凡给气跑了,能告诉我用什么方法吗?」
「我——」雅之窘极了,王苹怎么这样问?「你在开玩笑!」
「开玩笑?谁说的?」王苹睁大眼睛。她真是相当漂亮,只是带着丝野气,还有半分邪气。
「我从来没见过斯亦凡这么愤怒过,那张脸——嘿,像锅底!」
「这——哎!再见!」雅之胡乱的说。亦凡真被气跑了?他生气——真为了她和正浩一起?有理由吗?
「再见,何雅之,」」王苹挥着手。她根本不看正浩,不当他存在似的。
「如果见到斯亦凡,告诉他我喜欢他生气的样子,好像头发都竖起来了!」
雅之不敢再逗留,快步奔了出去,迅速的乘电梯离开。
王苹的话打破了她的轻松,亦凡——真生气了?他说过不要后悔的话,不要后悔——什么呢?正浩一路上都气呼呼的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直送雅之到宿舍门外。
「对不起,雅之,」他是善良、忠厚的。「也许——我也太过分,请原谅我,再见!」
雅之微微皱眉,正浩已跳上计程车飞驶而去。
今夜——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完全莫名其妙兼荒谬,亦凡那样洒脱的男孩也会真生气,难道他和正浩之间另有过节?或是——或是——
亦凡的失常,失去自我控制,会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呢?、什么原因呢?她真的迷惑了,为亦凡!
一大早起床,亦凡就情绪低落,兴味索然,虽是星期天,他也不预备外出。
他讨厌那阴沉的天色,讨厌空气中过重的湿意,从昨夜开始,他心中就憋着一肚子气,他今天最好不要见任何人,他不知能否控制自己的脾气,昨夜在舞会中——
他狠狠的甩一甩头,大步走进厨房,在这种情形下,他最好做些粗重费力的工作,或者能发泄一下心中气闷。拿起钉锤预备完成那拖延了好久的橱柜,才钉两下,铁锤不偏不斜的落在左手上,一阵痛彻心肺,他愤怒的涨红了脸,砰的一声把铁锤扔得好远。看来今天不只情绪低落,运气也不怎么好呢!
他赌气的回到客厅,把自己抛进又大又软、海绵堆似的沙发上,为什么这样呢?他从没有这么沮丧、这么失神过,触目所及的一切都这么不顾心,不合意,恨不得一把火把房子烧个精光。
窗外一阵似曾相识的脚步声,他皱着眉转头望望,果然是那方方正正、四平八稳的张正浩,看他拿着圣经,一本正经的虔诚样儿,摆明了副上教堂的姿势。亦凡冷哼一声,看看表,张正浩还有时间去接雅之一起去,何雅之——亦凡脸都变青了,那个可恶的女孩,居然让他当着王苹那一班人的面丢脸,下不了台,居然不肯跟他到另一间只有他们一伙儿的房间里,他——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那可恶的女孩子!
再向窗外望望,正浩已失去踪影,他必然是去接雅之,他们昨夜分手时一定约好了,张正浩怎会放弃任何—个接近雅之的机会?只是雅之——她怎么回事?真那么欣赏那个木头似的张正浩?
想着正浩可能和雅之并肩坐在教堂里,他真是更不能平静了。怎么回事呢?他真和张正浩有仇?有怨?他甚至没和他说过话,那儿来的仇?最近真是莫名其妙,颠三倒四的,雅之和正浩在一起关他什么事?他生哪一门子的气?
还是——出去逛一逛吧?飞一阵车也好,总比闷在屋子里胡思乱想好。说走就走,拿了车匙、头盔,哦!窗外已洒下毛毛雨,倒也痛快淋漓嘛!飞车淋雨,谁说不是此时此刻最好的节目?
一阵计程车声,咦?有人来了呢!他这米色小屋绝少访客,谁呢?推开门,他看见挽着一只皮箱、一个小化妆箱的巴巴拉·林正走进木栏。
「佳儿?你怎么了?」他走出去,接过了她的皮箱,他始终叫她的中文名字。「你的车呢?」
「别问,行不行?」巴巴拉一甩头发,走进屋子就倒在沙发上。「我要在你这儿住几天,肯不肯,同不同意我都来定了,你总不忍心叫我睡马路吧?」
「去观光酒店开个房间,」他皱皱眉,巴巴拉来得不是时候,他情绪不好。
「我这儿又不是收容所,去你的阿雷那儿,别来烦我!」
「别提阿雷,」阿雷是巴巴拉的男朋友。
「见到他我会杀了他!」
「你们吵架也不能拖我落水呵!」亦凡没好气的。「我正要出去,可以顺便送你去希尔顿!」
「住酒店岂不更被人以为我是‘长驻候教’了?」巴巴拉动也不动。「真不公平!稍有一点名气的女孩子都被认为是捞、是卖的,我可不冒这个险!」
「你卖不卖、捞不捞,不关我的事,只要别来烦我!」亦凡很没人情味似的。「请吧!」
「你赶不走我!」巴巴拉全不在意,她那十分有性格的漂亮脸上一派不在乎,事实上她也太了解亦凡,青梅竹马啊!「在那儿吃的瘪?亦凡,不该算在我头上!」
「要住就别噜嗦,」亦凡脸色一点也不好。「别以一副管家婆的样子出现!」
「好心没好报!」巴巴拉微笑。
「我没睡好,煮一壶咖啡来喝,怎么样!」
亦凡看她一眼,重重的放下头盔,扔下车匙,不声不响的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就端了一杯咖啡出来。
「我这儿只有冲的咖啡,喝不喝随你!」他说。
巴巴拉也不言语,接过来就喝。她虽然一直在笑,说话也爽朗,但眉宇之间似有心事,亦凡看得出来。他等她把一杯咖啡喝完,才慢慢的说:
「没睡好就到房里去睡,用不着苦撑!」
他先把她的箱子和化妆箱拎进卧室。
巴巴拉没有跟着进去,仍是动也不动的半躺在沙发上。
「亦凡,」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我和阿雷完了!」
他一点也不意外,看见她提着箱子来这儿,他就已料到是怎么回事了,每一次她和男朋友吵架、闹意见,她都是搬家似的就来了,把亦凡的家看成避难所一样。
「真完或假完?」他说。
「这一次是真的,」她皱皱眉。
「他太专制,太大男人主义,我受不了!」
「受不了也受了一年多,」他冷静的说:
「阿雷的人并不坏,何况你们也同住了那么久!」
「那又怎样?」她倔强的扬一扬头,十足像不妥协的野猫。「结了婚也可以离,何况同居!」
亦凡望着她半晌,任性如她,不可能受他的影响,他知道,他不会傻得去勉强她。
「只要你认为对就行了!」他淡淡的笑一笑。
「我这儿你住多久都行!」
「亦凡,有你在身边真是好,」她开心的坐起来,眉宇间的愁闷也淡了。
「不过——我一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不会麻烦你太久!」
「无所谓,」他耸耸肩。
「你用卧室,我睡客厅,也麻烦不了我!」
「别人不会误会我和你同居吧?」她口无遮拦的。「亦凡,这么多年了,我们怎么竟没有互相爱上呢?」
他呆怔一下,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他认识她时她才十二岁,几乎天天在一起,眼看着她长大,她恋爱,她做模特儿,她成名,眼看着无数男孩子包围着她,为什么他不曾想过追她?他无疑比其他人有着更有利的条件和关系,他为什么从来没爱上她?而她也没有爱他?这不很特别吗?很值得研究吗?
「我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当然包括你!」,他说。心中也觉这理由太勉强。
「不信,没有人能抗拒感情,」她凝视着他。
「刚才我进来时你整个人都不对劲,你那模样,我看得出,分明受到了感情困扰,你骗不了我!」
「笑话!」他冷笑。
「谁能困扰我的感情?对你都可不动情,何况其他平凡的妞儿!」
「别抬举我,」她甚是理智。「我们没有互相爱上是因为太熟,太了解,个性也太相似,我们做兄妹比做情侣更适合一些,绝不能因为我们没恋爱就表示你不爱别人,你分明强词夺理!」
「不是强词夺理,」他坐下来。「我目前连正式女朋友也没有!」
「王苹?」她是了解一切的。
「佳儿,你认为我的鉴赏力这么低?」他怪叫起来,心中隐约浮上另一个影子。「女孩子不能只有一张漂亮的脸,一个动人的身材就行了,你是明白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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