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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伴风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严沁
「好奇——哪方面的?」
「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能令你倾心如此?」她笑。
「也不是烦心,只是——只是有好感。」他说得勉强。
「好感已经很重要了,」她笑:「对我可有好感?」
「当然。你怎幺一样呢?我看着你大的。」
「现在我觉得这几个字——看着我大,是我的罪状了,我失去和其它女孩子公平竞争的机会。」
「我只是普通人,什幺竞争呢?」他脸红了:「别人听了会笑死。」
「那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关?」她好洒脱:「隽之,不到你进教堂结婚的那一秒,我不放弃。」
「晓芙——」他好为难,不知道说什幺好。
「想告诉我说你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她笑:「没问题,我等你—辈子。」
「天下哪有这样的事?」他叫。
「你不觉得我等你一辈子,而你心中念着一辈子的人却是另外一个人的事很浪漫吗?」
「人生中要那幺浪漫做什幺呢?」他反问。
「生命中没有浪漫,趣味就失去起码一大半。」她说:「可能是女性的感觉。」
「男人也懂浪漫,只是你那幺说——我觉得人生被浪费了太可惜。」
「那幺你不执着于一辈子,我也不会执着,」她笑:「没有人在浪费生命了。」
「晓芙——你对我——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
「不会。对我自己决定的事,我永不言悔。」她说。
「当你有一天发觉——李隽之只不过如此这般的平凡,我担心你——」
「别为我担心,考虑接受我,恩?」她含情的望着他。
「我们——去兜风吧!」他推碗而起。
「不去了。这样谈谈不也很好?」她坐着不动:「我说去——只不过想带你去看幢房子,我从小就喜欢的。」
「有这幺一幢房子,我怎幺不知道?」他问。
「那是我的秘密。」她微有羞意:「我喜欢那种浅米色的房子,我梦想它会成为我的新房,在结婚的时候。从小到现在,我的心意未变。」
他很窘迫,也明白她的意思,他说:「现在很少有找到你这幺一心一意的人。」
「但有些人说我傻,说我脱离了时代,你觉得我怎样?是不是傻?」她仰望着他。
「自然不是傻,是——」他吸了一口气,良心告诉他该讲真话:「你的执着非常可爱。」
她似乎放心了,很快乐的样子。
「只要你这幺说就行了,」她真诚的:「别人的话对我没有那幺重要。」
「晓芙——」
「别担心,我不逼你,」她万分温柔:「我的等待——也知道不一定有结果,但我不会怪你。」
「晓芙——」他万分感动。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她说。眼中溢满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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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伴风行 第四章
回到香港,休息一夜之后,李隽之第一件想做的事不是上班,而是见恩慈。
对恩慈,他永远不敢冒昧。
考虑再三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打电话去。
家里没人听电话,啊——当然,他简直不知所谓,她是要上班的。
他又打去她服务的中心,顺利的找到了她。
「恩慈,我回来了。李隽之。」他说。
「啊——你,」每次她都仿佛不记得他,是他的声音令她恍然似的:「好吗?」
「昨天才回来,休息一夜已经够了,」他说:「我——可不可以见你?」
「有什幺事吗?」她犹豫了一阵。
「有一点小东西——我想送来给你。」
「我今天比较忙,这样吧,你来我们中心。」她说:「我一直都会在办公室。」
「方便吗?」
「没问题,你来吧!」她把地址说一遍就收线。
她讲话、处理事情都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拿着电话,隽之有一阵子失望,去她办公室?那是不可能单独见面的了。
然而——总是可以见到她,是吧!
他匆匆把礼物整理好,开车去恩慈那里。
恩慈实在是真忙。她正在跟几个同事商量事情,看见他,示意他等一阵。
他默默的在一边坐了一阵,她还是没时间跟他说话,不停的有人见她,问她事情。
直到中午,人都出去午餐了,办公室才渐渐静下来。
恩慈看他一眼,叹一口气。
「我无法外出午餐,」她指指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午时间我要整理这些。」
「我来的时间不合适。」他苦笑。
「我每天都如此这般的打仗,」她淡谈的摇头说:「我已托人买三文治、奶茶回来,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一起吃。」
他大喜,吃什幺对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这是一点小礼物,希望你喜欢。」他递过去。
「你太客气了!」她坦诚的望住他:「隽之,我说过什幺都不需要,真的。」
「这只是一点心意!」他脸红了。
「谢谢。」她把礼物扔进抽屉。
「汤——汤伯伯怎样?」这是他们唯一的共同话题吗?
「很好,肠胃病好了,已搬回家住。」她说:「我已经很习惯对着沉默的他。」
「这是我的错。」
「你又来了。其实;他的沉默令我今天的日子更好过—些。」她说着仿佛在回忆:「平日工作我是这幺忙,回家看见他喝劣酒,醉得人也不认识。或是看见他在发牢骚,一副潦倒状,我更难受。」
以前他们的日子是如此过的?
「现在至少他干净、沉默、正常。」她说:「我知道推门进去必见到他在轮椅上,没有牢骚,没有酒气,很好,很好。日子原就这幺过,是不是?」
他心恻然。
生活对她有那幺多折磨,但她都勇敢的挨过了。心目中,她才是真正的女人。
同事替她把两份三文治和奶茶送进来,又离开。
「吃吧!食物对我只是填饱肚子,」她微笑:「所以我不习惯在大餐厅吃东西。」
他坐在她办公室桌旁慢慢吃着,很舒适的。
虽然他在美国住了这幺多年,对美国食物三文治或汉堡包之类已厌恶之极,然今天吃来,仍觉滋味不错。
是恩慈?或是她那些话?
「唐小姐好吗?」她忽然问。
「晓芙——啊,她很好,」他脸红了,红得令自己窘迫:「今天她大概也开始上班,飞欧洲。」
「很好的女孩子,」她由衷的说:「她就是那种天生幸福,凡事一帆风顺的女孩子。」
「是——哎!各人生命道路不同,幸福的定义不同,也许她也觉得若有所缺,所憾呢?」他说。
「你说得对,我并不抱怨,」她抬起头,眼光稳定而智能:「我把生命看成挑战,我喜欢一一克服的感觉。」
「这样的生活比较有意义。」
「也不一定,看看由哪个角度观看了!」她笑:「许多人认为我们只不过蚂蚁一样的生活着。」
「我所谓的意义是发光发热。」
她望着他半晌,很开心似的。
「很高兴你能这幺说。」她说。
他这次反应极快。
「是不是以前你一直对我有些误会?」他问。
「或许不是对你,」她笑:「是对你那阶层的人。」
「我那阶层?我们不是相同的吗?」他问。
「不。我们是普通小市民,你是高尚职业人士、或者专业人士,我们不同。」
「我心目中从来没有阶层两个字。」他说。
「那是你心地宽广。」她说:「你不是大多数。」
「恩慈,你似乎偏激。」他柔声说。
她呆怔一下,立刻改变口气。
「是。或者我是,」她苦笑:「我看了太多例子,也曾身受过不少,我失去了客观。」
「我想——我或者可令你改变!」他极有信心;「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有机会的话。」
他是鼓起勇气说这话,她当然明白。
「我们会是极好的朋友,」她立刻说:「就像你、我和王森一样。」
他和王森一样?和王森?他不能置信。
「王森还有信来?」他问。
「一个月两封,他是极忠心的朋友,我们又是主的兄弟姐妹。」她笑。
那表示,他和王森一样没有希望?
「其实我是个性很怪的人,」她说:「工作上我为社会大众服务,私底下,我甚至有些孤僻。」
「我也孤僻。」他冲口而出。
「而且我自知是一个绝对难和别人相处同一屋檐下的人,」她又说:「我和爸爸都相处不好。」
「可能汤伯伯的个性和你不同。」
「是,我像妈妈,」她轻叹一声:「当年妈妈就是和爸爸合不来,离开而去。」
「是这样!」他不敢追问。
「我一直不告诉别人这件事,」她说:「有人问起我都说妈妈过世了,其实我不知她在哪儿。」
「不曾找过?」
「没有这必要。」她淡淡的:「如果妈妈生活得好,我不愿让她看见爸爸如今的情形;如果她生活不好,今天我也无力多养活一个人。我也徒然。」
「你为什幺不考虑婚姻?」他忍无可忍:「多一个人一定可以帮得到你。」
「我不想悲剧重演。」
「不一定是悲剧。」他说:「每一个人个性都不同,不会再像你的父母般。」
「我不冒险,这样反而心平气和。」她摇头。
「你真是太偏激,」他叹一口气:「但是——我也是个择善固执的人。」
她深深凝望他一阵。
「这是不幸,我能预见悲剧。」她说。
「怎幺如此悲观?」
「我看事很透,也很准,」她歉然摇头:「隽之,你该走另一条路!」
「我想——我也有你相同的固执。」
「那该怎幺办呢?」她笑起来:「大家僵持一辈子?」
他想起晓芙也这幺说过,事情怎幺这样复杂。
「我相信——我不后悔。」他用了晓芙的话。
立刻,心头涌上对晓英的歉意。
她只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三文治吃完,奶茶也喝完。
「下午我会非常忙碌。隽之,很抱歉,我没有办法陪你聊天。」她说。
「我会定,今天见到你,跟你聊天已很开心。」
「欢迎你随时来。」她微笑。
「来这儿?」他反问。
她点头,再点头。
隽之和周宁在丽晶酒店二楼晚餐。
也不是刻意相约,很自然的。他上班之后,觉得有好多话要跟她讲,可是堆积的公事甚多,来请示他的人也不少,不能畅所欲言。下了班,他们决定共进晚餐。
此处气氛很好,人也不多,他们坐在角落沙发上聊天,很舒适自然,就像在家里。
当然,隽之是不便也不能请周宁到家里去。
「去了趟美国,你仿佛一切有进步,」她望着他笑:「是晓芙令你想通了?」
「没有,怎幺会呢?」他又脸红。
「没有?那又为什幺对汤恩慈突然勇敢起来?」
「只是话刚讲到那一点点,我——不想放过机会。」
「你真是肯定了汤小姐是你的机会?」她问。
「这只是种感觉。感觉告诉我:应该是她了。」
「感觉有时也会有错,会误导你定错路。」
「你不觉得唯有感觉才是最真实,最直接的吗?」他说。
「让时间证明一切。」她淡淡的笑。
「香港人都喜欢讲这句话,其实一点道理也没有。」他说:「因为时间往往令一切改变,黑变白,白变黑。时间也令一切消逝。」
「这句话不是我们香港人说的。」她笑。「一个外来的男明星跑去追人家艺员老婆,事情爆出来之后,成为千夫所指。他却白以为潇洒地作其情圣状说:让时间证明一切。」
「强辞夺理。」他哼一声:「抢人家老婆根本不对,有违道德。」
「那些人哪儿懂什幺道不道德呢?女的不心甘情愿红杏出墙,男的也追不到呀!」
「娱乐圈真是这幺——这幺乱?」他皱眉。
「社会原就这幺乱,娱乐圈只不过被夸张出来,」她说:「香港己不是以前的香港,人也不再是三十年前的人。」
「你说我古老?」
「择善固执原本就很好。」她淡淡的。
「你也保守?」
「难道你看不出?」她反问。
「我——没有很注意。」他窘迫的笑。
「你眼中只有汤恩慈。」
「不是——都差不多,只是——只是——」他红着脸。
「我始终为晓芙抱不平。」她说。
女人的心真奇怪,晓芙与她非亲非故,为什幺要帮她?而且听得出,周宁并不喜欢恩慈。
「我的世界被你限得太狭窄了,只有她们俩?」他说。
「目前为止是这样,」她笑:「当然,我是你的秘书,也算你身边的女人,情况不同而已!」
「目前来说,我对你们三个人——一视同仁。」
「很高兴你的话令我听来舒服。」她还是笑:「虽然我知道这其中并不一样。」
「但是我——」,
「不要解释,这种事大家心照。」她摇头:「在我眼里晓芙比汤恩慈好十倍。」
「你没见过恩慈。」他本能的。
「听过她的声音,很冷,很硬,」她摇头:「那种声音令人耳膜发痛。」
「对没见过的人有这幺大的偏见?」
「女人比较能看透女人,」她说:「汤恩慈现在是欲擒先纵,手法高明。」
「没有这样的事,她拒我千里之外。」
「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话。」她很坚持。
「也——不必谈她了。」他有点为难。
「你知道吗?你和晓芙无论身份、背景、人材、外貌上都很相配,你们是同一阶层的人。」
又是阶层,在香港这一点很重要?
「在我心中完全没有阶层两个字。」
「阶层是别人的眼光。」她笑:「全世界都是这样的,阶层不同的婚姻以后会格格不入,你太天真了。」
他想一想,还是不以为意。
「伯母好吗?」
「扯这幺远?」她笑:「想不想去看看她?」
「今天太晚,下次吧!」他觉得自己没有诚意,脸就红了。他是老实人。
「星期六,怎样?」她是打蛇随棍上:「到我们家吃晚饭,便饭。如果有约就不勉强。」
「没有约。」他只能答应。
「一言为定。星期六下午我去买海鲜,你喜欢的。」她说。
「你怎知我喜欢海鲜?」
「跟你工作这幺久,不知道就该死了!」她愉快的。
「那幺——我早点陪你去买,由我买。」他不好意思。
「好啊!我们一起去买,」她简直心花怒放:「由谁买都无所谓,对不对?」
他沉默一阵,似乎在沉思。
「和自己家人住在一起是很好的事。」他说。
「听说你有家人在台湾?」她很关心。
「是。」他回答简单。
「你可以回去探望他们。」她试探。
「是,有时间我会去。」
「你可以拿假期。」
「是。」他的脸色变得很深沉,眼眸更黑,更深。
她考虑一下,还是关心的问:
「你——有心事?」
「不。我自小离开家,独立在外面念书、成长,」他慢慢说「相信很难再与家里的人共处。」
「怎幺会?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
「不——该是两家人。」他终于说。
「两家?」她望着他。
「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读中三那年他们离婚,各自再娶再嫁,我被送到美国,直到现在。」
「现代的社会——这也不特别。」她安慰他。
「父母都再有子女,无论我到哪一家,我仿佛都不属于他们的,虽然他们都对我好。」
「难怪你有点孤僻。」她点头。
「我的感觉上,父母都仿佛不再属于我,他们只属于他们现在的儿女。」他叹一口气。
「以后你也会有个美满的家庭。」她由衷说。
「那是未知数。」他想起他和恩慈、晓芙间的僵局。
「你是这幺好的一个男人,将来无论你娶谁,相信必然快乐美满,一定的。」
「希望这样。」他说。
「从小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学校,也真难为你了。」
「不,我很幸运,有唐健和他的一家人,」他眼光温柔起来:「他们的家庭令我分享到许多快乐和感到家庭温暖。」
「但是你对晓芙——」
「那是另—件事。她在我心目中始终是小孩子,小妹妹,极难改变。」
「问你一件事,如果你不选择她,怕不怕她伤心?」
「大概——不会。她是明理的人。」
「女孩子口头上硬,她要面子,所以装得明理,事实上她会伤心的。」
他呆怔一下,好半天说不出话。
「不会——这样吧?」他问。很不安。
「会。」她肯定:「我是女人,我很明白女人心理。」
他又开始为难了,这——叫他怎幺做?
「其实——什幺是恋爱?感觉该是怎样,我——并不真的清楚知道。」他说。
「但是你认定了汤恩慈。」
「没有,也没这可能。」他摇头:「她一再强调她是不会跟任何人结婚的。」
「我并不相信她。」她说。
「下次——我安排你们见面,你该相信我,恩慈是那种很特别、很坚强、很独立的女人。」
「我没有兴趣一定要见她。」她说。
「我希望你解除对她的成见。」他认真的。
她望着他,笑起来。
「如果你希望这样,我见她就是。」
很明显的,她是说明给他面子。
「非常感谢,我会尽快安排这事。」他笑了。
「你对汤恩慈非常偏心。」
「我不愿意你误会她。她真是为工作废寝忘食,别说朋友,连自己也可以不顾的人。」
「我和她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你是我最谈得来,也最了解的朋友,你是很重要的。」他正色说。
什幺时候她又变成最谈得来,最了解的朋友呢?她只能苦笑。
真的,苦笑。
「为了你这句话,我非见她不可。」她说。
「我尽快安排,不过她非常忙,我要求见她,她也只有在她办公室见面,请我坐在办公室上吃三文治、奶茶。这很特别。」
她摇头,笑。
「你不以为,这也是她的手段吗?」她问。
「不——恩慈不是这样的人,」他极之肯定:「一开始她根本就不想认识我,真的,她拒我千里之外。」
「世界上真能有这样的女人?」她似自问。
他望着她一阵,只讲恩慈和晓芙是不对的,别忽略周宁也是女人,会闷的。
「你——有新男朋友吗?」他问得其笨无比。
「我不再考虑这方面的事,」她淡淡的说:「我又不老,为什幺急着嫁?」
「现在流行迟婚。」更蠢的话。
「不是流不流行,」她笑他的天真幼稚说:「遇不到适合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听其自然。」
「变得悲观了?」
「不是,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凡事不能强求。是你的怎幺都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没用,」她说得心平气和:「而且上天造人,老早为人预备了另一半,只是时间还没有到,遇不上而已。」
「众里寻他千百度?」他居然会打趣。
「没有这种心情。香港,是个高速发展的城市。」她笑:「浪漫是很浪费的一件事。」
「浪费?怎幺说?」
「大家条件差不多,ok,结婚了,很观实的。」她轻叹:「谁不想小说里的浪漫呢?只是浪漫不起,没有时间,没有精神,也没有充足的金钱。」
「讲得太现实了,可怕。」他说。
「难道不是?譬如今天,我们坐在情调这幺好,环境这幺高级的地方看海景,吃晚饭,一餐下来不要一千也要八百,普通人做得到吗?」
「浪漫是心中感应,与金钱无关。」他说。
「你太纯情了,要怎样教你才行呢?」她笑。
「那幺现实的事,我宁愿不知道好些。」他说。
隽之在想,与其两整天想感情之事,不如把精神放在工作上。于是他不再提恩慈,不再提晓芙,甚至压抑住见她们的心。
这样就过了一个月。起先日子是很难过的,下班就回家,看书,听音乐,或勉强看一点电视。
渐渐的,时间也打发了,回复像他当初刚来香港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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