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青川旧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梁语澄
    一个堂弟,一个侄儿,都不是嫡系。

    “先生你经过蔚国此朝四王夺嫡战,应当明白,任何一个庞大宗族可能存在的内部矛盾之激烈,有时候远胜外部。”

    “但自古皇族,稳定国本为第一要义。白君陛下如今已经没得选,您与洛王,总要定其一。”

    “是啊。”安王长叹,似乎感怀,半晌问

    “所以本王才问你,可知他为何郁结至今,迟迟交不出手中权杖。”

    他刚言宗族内部矛盾,显然是些隐晦之事。阮雪音不知。

    “洛王拿下了禁军一半人马,这是真的。”安王继续,“前些日子润儿回来了,”

    话头忽转,阮雪音心下一跳。

    “先生又知不知道,除润儿以外,我那其他几个侄女分别嫁给了谁?”

    。

    (iishu)是,,,,!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五毒
    【】(iishu),

    大公主嫁的是文臣。其余三位的夫婿仿佛都是武将。至于名字和官职——

    相比其他三国,阮雪音对白国探究最少,勉力回忆,名字不详,但官职,她忽反应

    “非自身位高则家世显赫。其中两位为禁军统辖。”

    安王颔首但笑。

    “他们都入了洛王营帐?”阮雪音定看对方。

    “陛下五女,三位都许了禁军大将或者功勋之家,个中考量,先生自然明白。奈何如今无一堪用,甚至站在了陛下对面。叫他这做父亲的,如何想得通。”

    “三位公主也不劝不阻?”

    “段氏宗族内部,众说纷纭。沉默的,阻而无果的,还有自言出嫁从夫的,真假对错早已经说不清楚。”

    “而无论如何,洛王都算是挖了白君陛下墙角,有意或无意坏了父女天伦,”本就丧子日久,最疼爱的惜润远嫁,老病相缠,该是格外重骨肉亲情,“陛下不能忍。”

    “洛王究竟是专挑了那几位拉拢,还是机缘巧合,过程已经不重要,但陛下因此对他着恼却是事实。”

    未雨绸缪排好战阵和做小伏低迎合君心,究竟哪个更好,从无定论。历史因人因时因某一个细微处不同而走向迥异,方法之题,向来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洛王此行,不能称之为蠢。

    “那安王您呢?”

    又是为何不得君心。

    对方看了一眼安王妃。

    阮雪音以为是示意她回避。

    洛王妃却没走。

    “因为她。”安王再笑。

    阮雪音怔了怔。女人?那不就是顾星磊、顾星朗和纪晚苓的故事?

    差别只在,安王与白君是堂兄弟。

    她看着面前这对年近半百的夫妇。若非通身金贵,实在也如寻常夫妇。就像却非殿里那位,实在也像寻常老人。

    五十而知天命,却依然放不下少年事么?

    “年纪大了,容易夜深忽梦少年事。少年时的遗憾,就格外觉得遗憾。”安王道,复望园中夏色,

    “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亏欠他。”

    阮雪音去看安王妃。

    王妃起了身。

    她无甚喜怒,眉眼依旧端和,将两盏空碗和阮雪音跟前那盏没吃的冰酪重放回托盘上,转身出亭。

    “王爷为何对我说这些。”

    洛王的底,他自己的底,家族内部那些影响大局的小疙瘩。

    “方便先生更准确去判断人、事和势。以真实情形定选择,而不是凭臆测。”

    阮雪音身而退抵达涯石巷时,整好一个时辰,马车静候。

    上官宴不在。她犹豫一瞬,抬脚上车。不得不说暗卫的存在给了她更多行事胆量。

    他最近一切都好么。

    马车停在一座富丽楼前,阮雪音下车一瞧,精巧牌匾上写着莳花二字。

    没上错车,完就是上官宴的路数。

    入楼门,没人迎亦没人拦。她带着笠帽隔着细纱观楼内盛景,共三层,第二第三层回廊围了一层偌大厅堂整一圈,回廊内侧是一扇扇相距甚远的房门。

    绫罗绸缎,花柔酒暖,歌舞觥筹之声不绝如缕。

    该有人拦。此地怎会接待她这样的女客?脂粉香气并一张张美艳脸蛋隔着面纱纷至沓来。

    “贵客总算到了!”她尚在观摩,忽听一道热忱女声耳畔响起。

    太近了,阮雪音蹙眉,旁移半步侧身看。是名四十岁上下浓妆艳抹的妇人,吊着高细的眉亦吊着嗓子,一身衣装也浓艳,像披金戴银的五彩鸟。

    “公子在三楼,贵客且随我来。”

    还开青楼。阮雪音暗忖。这般懂得自给自足也真没话说。

    酒气甜香脂粉气扑面,盛夏热浪涌,更显得此间五毒俱。一屋子十来个姑娘,上官宴身边围了三个,剩下的或奏琴或起舞或浅吟低唱。

    莺莺燕燕之盛,青楼见真章。皇室后宫至少还端着面子。

    她没摘面纱,杵在被那鸨母关上的门内继续看。上官宴正就着近旁一个美人儿的柔荑饮酒。美人儿一侧香肩露,艳粉衣料更将肌肤衬得玉润。

    另一侧美人儿瞧见了门边不速之客,一怔,凑至上官宴耳边柔柔绕绕地吹风。

    上官宴便转过脸来瞧,一笑,高声道

    “过来喝酒。”

    阮雪音不动。

    美人儿们还巴巴捧着酒盏等眷顾。上官宴再慢吞吞将另两名美人儿手中温酒喝了,轻挥手,满屋子莺燕鱼贯而出,个个经过时都对她一礼。

    “我说家有河东狮,难得来查哨,叫她们速逃命去。”

    “此处是你的地方,你并无家室,她们岂会不知。”阮雪音走过去坐他对面,摘了纱笠,早闷得慌。

    “她们又不知这是我的地方。连鸨母都不知。只作是哪里来的大恩客,每隔数月光顾,一掷千金。”他微眯眼朝她细端详,“你这张脸,乍出现在这种时候,尤其赏心悦目。”

    这种时候,扫过满楼香艳看了数不清的妍丽面庞之后。

    阮雪音不接话,伸手去拿酒壶,一拎,空了。

    连日与此人共膳把酒谈,倒有了些小酌逸致。

    上官宴笑笑,起身去拿东侧小几上另一壶,回来复坐下给她斟满杯。

    阮雪音一口饮了,辣,但已经不至于难下咽。

    “回头被那小子发现你学会了喝烈酒,我可能要被追杀。”

    “安王妃什么来路?”她不接,另起话头问。

    “去了趟安王府,结果盯上了王妃?”

    “闲话而已。你满青川跑,看样子也常来曲京,”又混迹于高门圈子,她没多这句嘴,“总能听到些轶闻趣事?”

    “我这趟护驾太亏了。保你周,还要答疑解惑。”上官宴伸手扯一粒葡萄扔嘴里,细嚼慢咽,

    “世家女,二十岁嫁入安王府,堂堂正正的发妻原配,没听过有什么旁门左道之事。你这句来路,问的是什么?”

    “哪里的世家,韵水吗?”

    上官宴笑意变得颇古怪,“安王是准备拉拢你啊。”

    “怎么说?”她问完这句,觉得不对。

    身体微微发热。不是饮烈酒之故。那团热集中在小腹,逐渐晕开,却不往四肢发散。

    异样,而不算陌生。

    阮雪音心下一跳,不及继续分辨,伸手将酒壶拿过来开盖至鼻边嗅。

    只有酒香。

    “怎么了?”

    她抬眼,上官宴还是那个上官宴,粲笑挂在脸上,一副登徒子样。

    进来之后除了此酒,她没饮没吃过别的。

    “酒有问题。”她答,小腹中热流开始游丝般上涌,有些坐不住,呼吸亦变得促。

    上官宴眸色变了变,看出来她呼吸微促,细白的脖子泛起不寻常潮红。

    阮雪音蓦地撑起来转身往外疾走,不足五步,脚发软,栽下去,被臂弯接住。

    “上官宴你——”

    “不是我。”

    。

    (iishu)是,,,,!



第四百二十章 佯欢
    【】(iishu),

    说不通。

    阮雪音试图转脑子,愈加混沌。说不通。

    除了上官宴没人知道她要来。只可能是他。

    不对。

    那壶酒早先放在西侧小几上,若非自己要喝,又发现原本上官宴在喝那壶已经空了,根本不会去动。

    所以更可能是有人准备给上官宴的。却被自己喝了。

    图什么?

    这里是青楼,何须使这种手段?

    她脑子稀里糊涂地转,忽觉得整个人腾了空——

    是上官宴,正拦腰抱着她经帐幔往西侧床榻边去!

    浑身发软,挣扎不能,呼吸亦局促,她尽力冷了声

    “暗卫就在附近,你——”

    “暗卫就在附近,但你这副样子已是呼救为艰。我若真要做什么,水到渠成。”

    他步子更快,至榻边将她放下。对方兰芷之气混着酒气传进鼻息,有些难耐,小腹开始酸胀,她用力攥锦被。

    上官宴转了身。

    “找药还是找大夫。”她颤声问。

    “自然找大夫。谁知道你中的什么。”他往外走。

    越来越难受。她咬牙关,心下忽动,费九牛二虎之力抬一侧胳膊对着手腕开始嗅。

    混沌更甚,几乎连嗅觉都失了灵。

    上官宴已经疾走出好一段,听她没了声,又急转回来,“这在做什么。”

    “你且凝神细嗅,”声音颤得厉害,阮雪音勉力去稳,说得断续,“我周身,可有什么不寻常气味。”

    她眼里盛了三月烟雨,两颊潮红却如艳阳下春桃。上官宴失神一瞬,沉声道

    “脸别过去。”

    不明所以,又隐约明白,而事已至此,除了信他别无办法。

    她攥锦被更狠,偏头向里侧。

    他该是俯身下来在嗅。

    她双腿整个蜷起来,强忍着稳住身子纹丝不动。

    “有种奇怪的花香。”半晌,他开口,气息喷在她脖颈间。

    “是不是,”断续而夹杂了沉重气声,越来越软,快要没法听,“有点像苏合香。”

    上官宴自己也用香,更别说苏合香是常用香。他凝神再辨。

    “是。”

    阮雪音心沉。

    “除非你认识白国宫廷医者,否则不用找大夫了。”气若游丝,更似春莺呜咽。攥着锦被的指节分明惨白,又从深处漫上来嫣红。

    “不认识。”上官宴已经站直,居高临下看着她。

    “出去。”阮雪音道。

    “这东西能自己忍过去?”

    不知道。秘药不为书载,她识得凤凰泣不过因为老师教了。她还亲手为七尾团花剪过枝。

    此药依据用量不同,药效相异。纪晚苓那次该是用得重,所以直接失了大半意识。

    自己此刻显然相对轻,所以意识尚在,身体反应亦大。但久不得解,还是会失却意识,至于能不能强行忍过去——

    意即陷入昏迷后药效会否渐渐消散最后自己醒来。老师没说。

    豆大的汗珠自鬓间坠落,念头纷然不过瞬息。眼见榻上人整个蜷起已不成样,上官宴蹙眉,“不能忍就说明白,认识不认识,是个医者总拿得出些缓解之法。”

    “牡丹皮五钱,白茅根四钱,茵陈两钱,地莲子八钱,独活八克,无邪十钱…”她声音愈低,呜咽声重,最后几味药材上官宴几乎是耳贴耳在听,完陌生的名字,听得模棱两可连蒙带猜。

    “自无邪开始往后的几味最要紧,但应该找不到…有几味用几味吧…煎汤…”她说完,偏过头朝里,眉眼拧起来。莫说几味,此方但凡少一味便不顶事,剂量有误也不顶事,不过死马当活马医。

    上官宴起身复往外,隐约听她又低声说了句什么。

    三个字。

    像是顾星朗。
1...129130131132133...16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