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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废柴神童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巫山云没有雨
——是用指甲花粉,余干子,藤金合欢等粉末调和而成的一种天然染发剂,黑头发用过之后,就会呈现淡淡的咖色,显得时尚靓丽,不伤头发。
前世方仲永见女孩子们用过,大致方法,也就是在和好的粉末中倒入鸡蛋,红茶包热水调匀,然后均匀涂抹在头发上,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洗去就好。但终归没有亲自操作过,因而此时,见到马二丫现在这般凌乱在风中的样子,也有点手足无措。
看着小萝莉信任的眼神,方仲永努力做出自信镇定的摸样,竭力遮掩自己摆了乌龙,捅了篓子的郁闷神色。
思忖片刻,他拉起马二丫冻得冰凉凉,却还是软qq的小手儿,一边走,一边道:“这样吧,我们去蚕宝宝的洞里,我帮你用温泉水通通头发,一切整理好,你再随我回来就是。”
马二丫一面点头,乖巧的跟着她的仲永哥哥向前走去,一面想着自家哥哥说起的,后山有许多狼出没,但这些狼都怕仲永哥哥,仲永哥哥前世一定是文曲星下凡云云。
于是此一遭,在她眼中,月下疏影,仲永哥哥与她一同前往后山。温泉洞穴中,仲永哥哥亲自为她梳洗好头发,一幕幕都是那般温情脉脉,充满了浪漫的诗意。
而随着方仲永的前往后山,狼王旺财同志,早已闻味儿而来,跑到方仲永脚边撒娇卖萌。
旺财和雪狼,看着方仲永帮旁边的小萝莉洗头梳发,两狼面面相对,四只湖蓝碧绿的眼睛充满了默契恶搞,“啊呜——”坏笑,随后,两狼又脑袋彼此摩擦相对,如若了解了一件大事一般。
这td是狼?这明明就是前世里宿舍里,那几个哥们儿,看见本宿舍人和妞走路距离较近时,集体阴阳怪气的写照。
旺财这厮,自从由二哈穿越变成了狼,也算是翻身做主人了,哼唧,敢笑老子,给老子起哄了。方仲永无奈摇头。
就这样,直是过了三更,方仲永才把小萝莉送回家,自己也返回自家屋子睡觉。
“明天还答应了随柴麟,王安石兄弟等人,一起前往白马峰留云寺呢,晚上不睡,早起崩溃,悲催的我老人家啊。”方仲永裹进被子里,喃喃自语。
三更不睡的方仲永,并不是一个人。
因为那一晚,王家四兄弟和柴麟,几乎在一起三国杀了整个通宵。
王安石等人,对这套《三国志》衍生出的游戏卡牌设计,显然比柴麟,更加能够领会其中的精妙。也就更加让他们对方仲永这位神童充满了好奇。
当晚玩下来,不动声色的王安道,赢的最是满坑满谷,其次王安石,也是一个战略大家。柴麟却也不差,只有憨厚大哥王安仁和十岁小弟王安世输的最多。
……
晨曦微光糊了薄雾,雕花扶疏的窗棂散射过去,阳光氤氲散漫,照着柴家客房的一间。
砚侬和墨香伺候王子月洗漱完毕,轻轻敲了敲旁边一间,王子月三哥王安石的房门。
见没有回应,砚侬推门进去,被褥都叠的很是整齐,一水儿毫无动过的痕迹。
王子月微微诧异,于是顺着一溜客房的门,又走向王安世的房门。
敲敲门,静悄悄,推开门,依旧是铺盖整齐的一点儿没动。
然后是王安道,王安仁,当发现连大哥王安仁都一宿未归时,王子月心中的好奇一下子跳到了心坎儿上。
她问过柴府的家丁,让家丁们带路前往了柴麟的房间。
睡得横七竖八的柴麟及王家四兄弟中,第一个听到脚步,眯起惺忪的眼睛看过去的,自然是柴麟。
迎着太阳的金色流霞,窗边上开着的几盆耐寒香水菊格外绚烂,窗棂斜斜开着,王子月走过来的身影优雅如画,自带一种风流气场。
柴麟如若是文采风流之人,此时的内心必定是要对此情此景此佳人,好生描述一番的:
绣云珠结,抹额翠翘,天蓝色的大袖衫,上罩绣着摘枝团花的披肩,纤腰束素,长裙曳路,红缨淡结,莲步款款,不见绣鞋。兰姿麝骨,脂粉不施,香气馥郁,铅华无须,眉蹙浅黛,顾盼含情,皆有其思,又若无思。眼聚清波,轻盼曼顾,顿觉有情,原是无情。
然而,柴麟并非文人,不爱嚼什么劳什子文辞,他是商人,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感觉,那还是方仲永教他的一个新词:正妹!我要~
正妹王子月同志,就这样大大方方走进了睡得横七竖八的自家兄弟和柴麟之中,
先是拿起三国杀的卡牌,一张张自顾自端详。然后唤来家丁,要了五杯水,素手轻扬,给这几人面上,一人脸上来了一杯。
“睡什么睡,继续玩!带上我!”王子月语出惊人。
各自顶着一脸水醒来的兄弟们,自幼偏疼这个小妹,竟也不生气。大家当真也是年纪小,精神健忘,于是,慌慌忙忙用了早饭之后,又陪着王子月小妹三国杀一番。
……
因着大家集体熬夜,出行计划推后一天。
第二天,方仲永才等到了,要他陪同出行,前往白马峰留云寺的柴、王两家公子们。
白马峰与留云寺,都是抚州金溪附近的名景儿,距县城并不远。
天气晴朗。温暖的阳光从蓝澄澄的天空中斜照下来,把右边一排房屋的阴影,投在宽敞的,青石板街铺成的路面上,投在行人肩头,发髻子上;左面一排店铺的门脸,则沐浴在眩人的阳光中。
密密麻麻的店铺房檐不高,门面挺宽,写着“宁绸老店”,“北境好刀”,“画脂杭粉香盐”,“乐贤话本斋”,“万源皮鼓”,“李铁匠老号”等等字样招牌,琳琅满目。
四方商客云集,高声叫卖,讨价还价,街道上,乘轿子的,跨驴子的,步行的人熙来攘往。
方仲永一面随着王家马车前行,一面看着窗外街景,思忖着自己的创业路线,发财之道。此刻,繁华商事巷弄之间的一切,在方仲永同志的远大理想中,都化为闪亮亮冒着铜板银票的康庄大道。
身旁年轻的王安石,王安世等兄弟,却在一边讨论着年度国家民族第一大事,后世热搜排行榜年度第一话题。
“圣上废后的事,听闻,皆是那吕夷简帮着促成的。”
“吕夷简不是被贬黜出京了么?”
“那个老油条,才被贬了四个月,就出动关系搞了枕头风,重重说了他的好处,又重回宰执了。”
“听闻官家当时,正在同时宠幸两位美人,被郭皇后撞见,皇后觉得荒唐,恼羞成怒,一个巴掌上去,本是要打那美人,谁知却打上了官家。
官家一气之下,直奔政事堂找大臣们告状,当值的,正是吕夷简那个奸臣。那货,逢迎上意,三两下就帮着官家,逼迫皇后自陈德行有亏,请废其皇后之位。”
“范仲淹范相公一干人,都是因反对此事弹劾了吕夷简那个奸相,被贬出京了呢。”
……
身后的探讨越发热烈,方仲永不由得,被吸引进了他们的谈话内容,打断了致富之路源源不绝的点子和构想。
不错,这一年,仁宗皇帝干的最载入史册的事儿,就是废后。只是,身为现代人的方仲永,未免觉得这帮子传统士大夫对于皇帝的家事,管的太宽。
虽说很大程度上,皇帝的家事就是国事,但在方仲永看来,只要皇后没有在后宫,大玩绿茶婊谋害皇嗣套路的宫斗戏码,没在前朝扶植家族势力,干涉朝政。那谁做皇后,随便皇帝好了。
至于人家两夫妻打架,正直的大臣就必须是挺身而出,劝和不劝分的,倒也真没那么大必要。
然而,听着王家父子义愤填膺的探讨,聪明若方仲永,自然很快明白了症结所在。此时早已进化到了天大地大孔子最大的时代,作为同时期的《资治通鉴》开篇,就是一切以礼治天下。礼为何物呢?就是夫妻,君臣,父子。
作为现代人,皇帝皇后的婚姻对天下的影响,只是一种政治利害。但是,在当时的士大夫眼里,皇帝是万民的老爹,皇后则是万民的老妈,自然也是他们文官的爹妈。
如今,爹妈一点儿小事儿打了架,作为孩子,作为忠臣们,自然应当劝说爹妈和好。
而像吕夷简这样,直接帮着官家废后出气的宰执大臣,立刻就成了那个爹妈打架,自己却看着老爹势力强,就帮着老爹,拿起大扫帚将老妈扫地出门的逆子奸邪。
吕夷简是个奸臣,这话算不得错,可是就废后一事,无数号称良知忠臣的人,冒着被贬被弃,拂皇帝逆鳞的危险,具本前赴后继的弹劾之,并因此被贬,而后天下公义声援,就这一件事而言,却也确实不能不说,于皇帝看来,是一种妥妥的结党影响舆论,道德绑架了。
方仲永忽觉鼻子痒痒,猛地打一个喷嚏,声势震天。
正热火朝天讨论废后问题,及其相关礼义廉耻的王家诸位公子,都被这一声喷嚏震的不轻。
众人用一致行注目礼的方式,向方仲永表达着自己的感情。
……
轰!
一声巨大的响动之后,满脸黑线的陈七老爹拿着把菜刀,直直追着满面烟黑的陈七,满院子满村儿的跑。
陈七家可怜的厨灶间直垮塌了大半间。另外半间的泥土粉墙,都如若狮子滚绣球一般,轰然倒塌下来。
陈老爹一边大叫着逆子,一边横刀就追,前面的陈七带着一脸烟熏的黑,撒丫子跑出几里地,这才敢回头看一看。
“丫丫的,方仲永,你可把老子害惨了!”说着,陈七举起手头的残留的半只雷火炮,又掏出贴身衣裳里方仲永为他手绘图解的,可以为他炸出大批蛇窝鼠窝的——“地雷”模样。
硫磺,硝石,木炭,样样配料都是妥妥的比例,做的也是依着图样的踏拉式,却怎料的未曾拉动机关,就先爆了呢?
陈七木然难解,伸出手,抹一把脸上的烟黑,整个脸面上早已抹得好似五花子憋。
再看向身后,老爹仍然举着菜刀向他招呼着,这是有家不得回的节奏啊,谁让方才炸翻了厨灶间呢。
去哪里呢?陈七挠挠头,犯了难。
青山尽头,一对闪亮的眼睛正默默盯着他。
那暗夜中的眸子,不由提醒了陈七,陈七一拍脑门,忽的龇牙一笑,“对,就去那儿睡。”
陈七一步一步,慷慨的迈向那曾经令他害怕,现在竟觉得颇为亲切的地方。
边走边想着,方仲永当时对这踏拉式“地雷”的说法:
若是冬日在蛇窝门口埋伏好,石头压在上面,上面再盖上沙子,让地面平整起来。再将火引子引线拉在地下,系在手边,那么引蛇出洞,炸的那些毒蛇祖宗都找不到北,是一定的。
以用料的量,和今儿个炸掉自家厨房的潜质看,这玩意儿,真有这个威力。
问题是控制,机关这玩意儿的控制,反应程序的控制。虽然陈七是家传的手艺,却仍然有些不得要领。





大宋第一废柴神童 第十三章 大闹佛堂
白马峰东邻龙虎山,南与资溪相连,西北有白马湖环绕相伴,山顶的白马寺,山脚的留云寺,皆是太祖初年就兴建的古刹。
留云寺建筑布局分为前后两部,前半部疏朗开阔,后半部分对称密集,三座正殿连成一线,左右偏殿威严肃穆。
到了年末,供海灯的富户管事,求温饱的褴褛乞丐,也都纷纷涌入佛寺之中。法香缭绕,法鼓更打的讲究。三个小和尚穿着一样的衣裳,站做两排,一人一面羊皮法鼓,待法香一燃,就由鼓心向外击打到鼓边,再由鼓边击打会鼓心,一路咔咔有声,不时敲敲鼓梆子。
时而打出擦音,时而又打出花音,冷音……有时急如暴雨,忽然停下,忽然又锤鼓与手指齐下,鼓皮儿乱颤乱响,如若万马奔腾,流沙滚石一般。随后大和尚一声“起——”,下面十二个小和尚一起回应“敬——”,然后身边一水水的人群跪拜敬佛。
整个封建迷信活动的执行过程,直让方仲永回想起前世少先队员的入队仪式。
更绝的是,接下来,还有一群僧不僧,俗不俗的和尚,拿起喇嘛教的大法号,呜呜长鸣,而后,在肃穆喧腾的气氛中,富户主事分别上前,为自家主人供奉香火钱,又将备好的零钱,撒与前来施舍的大批叫花子。
王安石,柴麟等人,对此等情形,早已司空见惯,不以为异,只方仲永自顾自的心中五味杂陈。前世看过一位著名海外汉学家的作品《叫魂》,其中对中国老百姓拜佛而不懂佛教,见佛就拜,见菩萨就下跪烧香,以图的保佑的情形描绘的相当低俗。
但此时身临其境,方仲永却全然没了那种带着后世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对于老百姓来说,求个保佑,保佑风调雨顺,保佑家人安泰,这真是再正常没有的事。没有人指望过天他老人家,真的有功夫照应自己,实现一切。甚至没有百姓会深究这些占有大批土地,不必交税银,同时享用着各种民间供奉的佛寺道观等等迷信场所,其学术靠谱性。老百姓求的,就是简单平安过日子罢了。
指手画脚的描述百姓的愚昧,其实不过是因为高高在上,啥疾苦都不懂罢了,让他穿越成个乱世农民试试看,一食一物,都是艰辛。
正想着,却听得旁边的王安石忽的开口道:“年光真的如此不好么?怎么今年的叫花子队伍,看着又壮大不少。”
柴麟一挥手,拍了拍王安石的肩膀道:“人性本就懒惰,不事生产而白白拿要,有手有脚而打家劫舍,这种人多了去了,又有何好奇怪。”
话未说完,王子月的眼神已经凌厉看过去,神色中带着一种士大夫家庭熏陶出的,所谓对为富不仁的道德指责意味。
柴麟见状,不免唇边带着嘲讽的笑,就此歇了口气儿,索性闭嘴。
“这倒也两说。柴公子所言不虚,投机倒把、不事生产、趁机渔利的人也是很不少的,但若说百姓的日子过的贫苦,也不是瞎话。咱们大宋,原本就是贫的贫,富的富,最近这几年养兵养官的越发多了,
将门少爷们吃着空饷,禁军们蹭着西军的军功,而年年追加的军费,可不还是都摊在农民身上,自古兴亡百姓苦啊。”方仲永原本是想说一句话,给柴麟解解围的,却不知开口竟然是这样一篇大道理,直让自己都有些吃惊。
“有没有官民两利的法子呢?比如,在欠收贫瘠时,将官粮借与乡民,而后等丰收之后,再让乡民奉还,并加上一些补偿呢?”王安石似是回答方仲永,又似是喃喃自语道:
“授之以渔,不若授之以渔,助人自助,给予自强自立的机会,而非使人懒惰的救济银钱,才是正理”。
方仲永立时吓了一跳,要知道此时的王安石也才十三四岁,离老王同志中举做官还有六年,离他的新政开始更是年岁久远,难道这么早,这么小的孩子,
就已经开始构想当年叫做“青禾法”,而类似后世的“低息农业贷款”的法子了,这样看来,真是个很有搞经济头脑的天才神童了。
旁边的柴麟若有所思,但撇一撇王子月。王子月两只嫉恶如仇的单纯眼神看过去,柴麟就把嘴边的话儿吞了下去。
这一幕方仲永看的清清楚楚,“温柔乡是英雄冢,遇到喜欢的女人就怂了,柴麟这小子,也有被降住的时候啊——哈哈——”
轮到几人进香了。
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红光满面,保养得宜的老和尚,声如洪钟,一声“起——”,四下小和尚一同应和“敬——”。
几人一一接过三根佛香,依着规矩,进行跪拜。
大和尚一脸整肃,待众人跪拜完毕,这才走上前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王小相公这边请——”
“请——”王安仁领着一干兄弟,随着那大师的脚步,来到一处功德箱子前面。
王安仁掏出几吊铜钱,正要放入功德箱子,却见大和尚的眼神直直盯着他,面色不善,一副鄙夷嘴脸,登时有些生气,待要发作,却又是不便。
想了想,又被那大和尚脸色胁迫着,掏也不是,不掏也不是。最后方才缓缓将手伸入袖筒,打开一个褡裢荷包,从中抽出一张官交子来。
大和尚见状,立时面色改变,温厚含笑的神情又出现在脸上。
方仲永看看这厮嘴脸,一不做二不休,故作一种懵懂好奇的样子,直直从王安仁手中抽出那纸官交子,翻来覆去端详一番,又试图引导展开一场关于官交子生财之道的启蒙。
“王兄,已经用这时鲜玩意了呢——柴麟,你看看,”说着,方仲永将那官交子递给柴麟:
“那天你不是嫌掌柜收了铁钱,多有不便么?这玩意儿,才是减少铁钱的一味良药,可惜呐,咱们金溪这小地方,还没有官批过的钱庄子能搞这玩意儿。”
柴麟接过那交子,立时会意,双眼放光道:“早听父亲说起过,有这个打算,奈何如今山贼横行,家中那点儿家丁的功夫,看家护院还行,要干钱庄总怕压不住阵,真要走这条路发财,怕还得先有些军职才行。”
方仲永冲他挤眉弄眼,莞尔一笑道:“本朝开了武举,听闻你若是文试过了关,打点打点将门关节,塞些银子,最后弄个武举,混上个武职,也不至多难——奈何某人是连字都不想念的人,那文试,怕是一丢丢也过不了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安世突然响起的爆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了?”王安石转头,关切看向幼弟,半脸不解,却又一脸如常的问道。
“我,我挠到我痒痒肉了——”王安世半真半假,一脸认真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噗——”柴麟也跟着大笑起来,随着这阵笑,一个噗声同时跟着一股气体,带着臭味向众人席卷而来。
一刻之后,整个功德殿里的香客来人,都笑的一塌糊涂。
须发皆白的老和尚直气的肺都要炸了,不由开口大声斥责:“佛堂重地,岂是你等随意喧哗放肆之处?智空,智能,你二人带着各自弟子,将这几人给我轰出去!”
两名年富力强,一身腱子肉的袈裟大和尚随即窜出来,全面包围了方仲永这边一干人等。




大宋第一废柴神童 第十四章 初遇夏竦
“慢着——”一声低沉却有力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声音来自一个中年文士的家丁,他身后的中年文士,乍一看倒也并没什么奇特之处,四五十岁,穿戴的干净寻常,只左手一只巨大的玛瑙扳指,略略显出几分富贵气息。
但只是他身前家丁这一句话,方才还趾高气扬的老和尚,一瞬间像被抽了气的充气娃娃一般扁下去。王安石兄弟等人的神情,则如若遇到故人一般。
“夏大人——您——”
“夏伯伯,您也来进香啊——”
“夏伯伯,返京的折子来了么?可是有喜事来还愿啊。”
“你们父亲母亲,最近都好么?”
“劳夏伯伯记挂,家慈家严身体都好……”
姓夏?能一下让老和尚认怂?是王安石的世家伯伯,在金溪遇到?方仲永的头脑里,如若关键词搜索一般,递出一个个信息点,而后,在当世的宋史中检索一番。忽的灵光一闪,难道是——
夏竦?
这几乎是一定的。
夏竦同样是方仲永,王安石等人一样江南西路的老乡,而此时,曾经高居枢密副使的夏竦夏大人,算起来,正是丁忧在家的最后一年,那么,前来留云寺也就丝毫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隔着王安石兄弟与夏竦,热情寒暄着的面孔,方仲永细细端详了夏竦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
眉峰陡峭,唇齿很薄,略略有些青紫色,整个人瘦削精神,长髯捋的很6,花白的头发挽的一丝不乱,利落精神。
如果没看错,夏竦的目光,此刻也正犀利的向方仲永这边看过来,一刹那的对视,方仲永败下阵来,垂头不再看他。
却听得夏竦沉稳对那大和尚道:“都是香客,快到年下了,何必生事。看老夫面上,不若备些斋饭,老夫与几个世交的后辈,好生叙叙话。”
大和尚对夏竦的话,那真是,带着一种屁颠屁颠的,遵命招办气息,一溜烟就去准备了。
原本要带着小弟前来扁人的智空,智能,二位肌肉型高僧,此时也毕恭毕敬,一脸慈悲,阿弥陀佛的请见,引导着夏竦及众人,前往偏殿的客房休息落座。
没有一个人,敢再提半个功德钱多少的字儿。
一个赋闲在家的高官,这等气势,也是牛掰啊。
方仲永一边想着,一边跟在柴麟身后,亦步亦趋的走到偏殿客房中。
众人各自谦让落座,方仲永则环顾一下这件客房的环境:南北通透,窗开梅花树下,简洁干净,桌上有围棋棋盘,是用上好的楠木所做,相当讲究。
与众人一番对话的夏竦,却始终盯着站在柴麟身后,一脸低调恭顺的方仲永。
想到方才听到方仲永的那一通“高论”,如若:有官交子印信的钱庄子一开,乃是致富好路一条啊,奈何得有武职,武进士不过考丁点文试,然后打点将门关节即可啊,云云。
再看看现在,方仲永这一脸稚气,白皙恬淡,下巴上的毛还没长齐,人畜无害的面孔。
夏竦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恶寒。
这孩子,才多大,堂堂相貌,想法却也太老辣些——只是,他说的,倒也没错。更何况,若是柴家有心结交依附于他,以自己在军方的影响,周全他家钱庄的安全经营一二,回头,也未必不是一笔合理合法的大买卖。
威严气场的夏竦蜀黍心中,小算盘打的啪啦啪啦响响的。面上却只是含笑,与王家兄弟们寒暄问好,聊些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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