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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特别白

    陆文昭家里世代锦衣卫,他自然是不甘心在地方上蹉跎,可是去了东厂,他可不知道自己得从什么位子熬起,要知道厂卫一体,东厂和锦衣卫一样都讲究所谓的资历。

    看到陆文昭脸上神情,单英就知道这家伙动心了,只不过是心中没底,于是便开口道,“这回去骆驼城宣旨的王公公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提督东厂。”

    “这位王公公是没空去署理东厂的,所以到时候东厂里主事的便是这位王公公的干儿子李公公,老爷和这位李公公交情不错,你若是愿意去东厂,便是掌刑千户也做得,而且日后说不定还能直接回锦衣卫北镇抚司。”

    单英这番话终于叫陆文昭做了决定,他留在陕西又能做什么事,倒不如去京师去东厂搏个前程,于是他点头道,“我听高爷的吩咐。”

    见陆文昭有了决断,单英自点点头,如今这陕西锦衣卫千户所,上下都已经叫他买通了,尤其是那位韩千户堪称官场楷模,拿钱办事,绝不多管闲事,可比陆文昭强多了。

    出了陕西锦衣卫千户所,单英自去了下榻的客栈,那里还有个人等着他安排呢。

    老爷说陆文昭这个人值得信任,可单英只相信他自己,所以他要在陆文昭身边安插个眼线,盯着陆文昭的一举一动,日后他若是对老爷生出二心,也不会坏了老爷大事。

    房间里,丁显有些焦躁,他本以为自己杀了那个锦衣卫小旗,拿了他的腰牌告身就能瞒天过海,却没想到直接被那个可怕的锦衣卫百户直接识破,反倒是被他要挟。

    自己要不要趁这个机会逃了,大不了继续亡命江湖

    丁显犹豫着,可是他不想再过那种飘零的日子,他想有个家,就算东奔西走,也能有个能回去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房门打开了,摘下斗笠的单英看着仍旧在房间里待着的丁显,点了点头道,“你该庆幸你没逃走,要不然我就只能另外找人了。”

    单英的话叫丁显心头凛然,他知道这个锦衣卫百户是认真的,他若是逃跑了,恐怕真的会死。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

    单英冷声说道,“你既然杀了那个叫靳一川的小旗,以后你就是靳一川,我没有杀你,你就该知足了。”

    “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是他识破了我的身份,我才不得不杀了他。”

    丁显有些激动,他是被那个混账师兄连累才亡命江湖,他只想过安宁的日子。

    “他是锦衣卫,你是杀人的贼,锦衣卫抓贼,他错了么,他该死吗”

    单英盯着神情里夹杂着愧疚和慌乱的丁显,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但是却带着股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他家里有个瞎眼的老母亲,他死了,谁给他娘亲养老送终。”

    “他娘亲我已经送到河口堡,从今往后,你就是他,你要孝敬你的娘。”

    单英的话让丁显颓然地坐了下来,过了良久他才看向这个冷冰冰的锦衣卫百户,“你要我做什么”

    “把这些东西都给我背熟了,然后去河口堡陪你娘,等需要用你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单英将那被杀的小旗靳一川的生平事迹记录丢给了丁显,他要在陆文昭身边安插眼线,就必须得是锦衣卫里的人,而且这事还得做得隐秘周全,更何况陆文昭去东厂也不是一时半儿就能决定的,直到京师那边消息确定了才进行,所以不需要着急。

    丁显答应了下来,然后他犹豫了下道,“我师兄知道我杀了人,他不会”

    “你师兄的事情不必操心,我自会解决他。”

    单英既然选择丁显来做这个暗间,自然也清楚他的情况。

    丁显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离开客房,单英到了大厅,看着那抱着人高长刀的健壮青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还没找上门去,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丁修眼皮直跳,他虽说对自己武功很是自信,可是被那个死人脸的家伙瞧了眼,还是心头发冷,可是他不能看着师弟跳这个火坑,通缉就通缉,有什么好怕,。

    单英见那个通缉犯认出自己,但还是有胆子不走,脸上不禁笑了起来。

    既然不想走,那就别走了,师兄弟吗,彼此感情深厚,那就都留下来给他做事

    随着单英手势,客栈大厅里,丁修只觉得汗毛倒竖,他这时想走,可是边上三人封住了他的退路。

    “锦衣卫办案,都给我滚。”

    单英亮出了腰牌,要说以往西安府里最蛮横的是秦王府的人,那么自从秦王府被锦衣卫以谋逆大罪查抄了以后,锦衣卫便是城中最凶恶的人。

    丁修最后还是拔刀动手了,束手就擒不是他丁修的风格,就算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单英并没有出手,因为他这趟带出来是他从鲁达手下夜不收里挑选出来的人手,不但忠实可靠,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强。

    于是丁修的反抗成了笑话,在三个夜不收出身的锦衣卫围攻下,他很快就被抓住了。

    “你小子胆很肥,我还没去找你,你居然敢来找我,你是觉得我锦衣卫的刀子不够快么”

    “大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丁修决定抵赖到底,然后一张画着他头脸的海捕文书便糊在了他的脸上,于是他果断地怂了,“大人,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小的”

    “乖乖听话,便饶你小命。”

    单英拍了拍丁修的脸道,“要不是我缺人用,你以为你能活”

    神木县中,陕西地面的浙兵子弟来了大半,他们直接填满了中垒营不说,还占了半个步兵营和射声营,当高进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已经能演练各种阵型的中垒营,还有初步成型的步兵营和射声营。

    在外面跑了近两个月的陈升也回到了神木县,到最后共有两千多户浙兵愿意来神木县落户,“二哥,只怕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人会来了。”

    王安宣读的封赏诏书,眼下已经传遍了整个九边,高进那大都护的名头盖过了原来的高阎罗,眼下整个九边的浙兵子弟是彻底把他当成靠山了。

    朔方卫指挥使,朔方都护府大都护,这两个名头,不管哪个都足够唬人了,更何况这些浙兵子弟过得憋屈辛苦,好不容易出了高进这么个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那还不是可着劲地上门投靠。

    “人能来是好事,眼下神木县要兴修水利,开挖蓄水湖,正是需要劳力的时候。”

    高进朝帅帐里的众人说道,“新兵的训练,大家都需得抓紧完成。”

    “都护,眼下咱们骑兵已有两千余,这神木县不适合作为练兵之所,是不是调他们出关。”

    张坚开口问道,神木县虽然够大,可是到处都在兴修水利,开垦荒田,哪还有给骑兵练习的地方。

    “我朔方铁骑自是要出关镇守的,今日大家都在,咱们正好商议下,这朔方卫建在那里最合适”

    高进看向了手下众将,接着便是五花八门的各种争论,有人觉得放在古北寨正合适,城池人口都是现成的,而且靠近关墙,能和神木卫彼此呼应。

    也有人觉得既然叫朔方卫,自该建在朔方部,正好能加强对朔方部的同化和控制。

    高进头回踯躅了起来,古北寨虽说人口不如河口堡,但是毛呢料生产都放在这儿,将朔方卫大军驻扎在这里倒也踏实,可是放在朔方部的驻地也有好处。

    “都护,咱们迟早是要和土蛮部打的,若是将朔方卫放在古北寨,反倒是不方便备战出兵。”

    张坚的话终于叫高进下了决心,还有一年多萨尔浒便要开打,谁知道草原上各部会怎么想,而且他立了朔方部后,实际上已经隐隐成了蒙古各部公敌,只不过蒙古人自己内斗得厉害,彼此不服,才没有人来找他麻烦。

    “眼下草原上情形怎么样”

    “素囊部进逼归化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开打了”

    “既然如此,我朔方卫驻地便在朔方部附近,先让中垒营拔营过去。”

    高进权衡了下,最后这般说道,说起来眼下素囊部和土蛮部剑拔弩张的局面还真和他脱不了关系,当日切尽三部组建联军时,卜失兔可是插了一手,派人去了吉能等各部,唆使各部和他作对。

    最后他则是把卜失兔派出的使节送到了素囊部,毕竟卜失兔打得什么主意,谁不清楚,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卜失兔针对的始终都是素囊部。

    高进如今可是盼着素囊部和土蛮部大打出手,这样他就能趁机同时削弱这两部,让朔方部成为河套真正的霸主。




第三百七十章 范长史
    范秀安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神木县,他最近心事很重,眼下杜弘域封爵威远伯,高进则成了朔方大都护,他范家如今虽然也算是绥德州数得上号的大商,在这陕西地面上他范秀安说话也有些分量。

    可是这都是因为他傍住了杜弘域和高进,尤其是高进,别人或许不清楚内情,可他却知道杜弘域这位大公子能封爵,全是高进硬生生打出来的功劳。

    “老爷,咱们到神木县了。”

    随从的声音让范秀安回过了神,他这时候已经能听到车外面传来的嘈杂喊声,他从车上跳下来,只见官道远处似乎是处工地,能看到许多人在掘土开沟。

    眼下春耕已过,离着入夏不远,范秀安还是头回在陕西地界内看到这般大兴劳力的建设,不过想到如今繁华不下中原县城的河口堡,他就莫名有些感慨。

    范秀安知道高进去年威服河套各部,又灭了好几个大部落,通过贸易所获得的好处不下二十万两,只是这么多的银钱转手又叫高进花出去了大半。

    可眼下为朔方军采买物资的不止他范记商号一家,刁麻子寇安那伙山西老抠在高进的扶持下,赫然拉起了支规模堪称庞大的商队,囊括神木到大同的各地小商贩。

    这个打了朔方名号的商队,虽说成员复杂,可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占了朔方军采买物资的四成,而过去他范记商号可是占了仈jiu成的。

    以前范秀安觉得赚钱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自家银库里盘点私铸的银锭,这一年多来他赚到了比以往多几倍的银钱,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了。

    如今靠着杜弘域和高进的武力威慑,再加上陕西镇守府太监在官面上的支持,范记商号垄断陕西地面的煤炭生意,范秀安就是什么都不做,每年也是坐地就能分几万两银子的好处,再加上他范记商号原有的产业和高进打通的草原盐路,他每年能净赚十多万两。

    范秀安想把自家储银窖里的银锭都花出去,因为他发现要是刁麻子寇安那伙山西老抠继续发展壮大下去,他范记商号在朔方军里迟早会被挤出去。

    这是范秀安不愿看到的,他可是亲眼看着高进从一介白身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成为如今的朔方大都护,打下这偌大的基业。

    若是不能紧紧跟上这位大都护,他范家能保得住这这份富贵吗

    范秀安没有继续坐车,而是选择骑马前行,沿途所见整个神木县如同当年的河口堡,变成了庞大的工地,所有的人都有活干。

    修复水利,开挖沟渠,拓宽修缮道路,开垦荒地,神木县近十五万人口被完全的动员起来,那些豪强大户们也成了工地上的监工,因为在这个时代只有这些豪强大户家里养的管事奴仆才有一定的管理协调能力。

    若是换了旁人敢这么干,那些豪强大户恐怕早就反了,可是高进手里握着的是整个陕西甚至于三边最强悍的武力,那些豪强大户们只能从心妥协,乖乖地为这位大都护办事。

    先前整顿神木县的时候,高进已经利用刑房那些积压的卷宗收拾了好几家作恶多端,民愤最大的豪强大户,但是县中剩下的那些豪强大户又有几家是屁股干净,敢说自家是清白无辜的良善之家。

    只要高进愿意,他随时能把神木县里剩下的豪强大户全部按照大明律抓起来砍了。

    万历末年的亡国征兆,除了天灾,地方官府的无能,辽东边事的败坏,同样还有律法的废弛,高进在整理神木县历年的卷宗后,发现这十多年里神木县上报刑部的死刑犯只有七个人,而他后来听陈贤这个县令说起来,眼下大明朝一年刑部复核的死刑也不过两三百人。

    可高进光是从神木县刑房里整理的卷宗里,看到的该死恶徒就不下百人,更不用说还有那些民不告官不究的案件。

    高进等于是重新在神木县另立了新的秩序,只不过披了大明律这张皮而已。

    范秀安的见识不是神木县地方上的那些豪强大户们能比的,虽说这些豪强大户里也有所谓耕读传家的书香世家,但实际上那些所谓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往往都是舞弊而来。

    这年头就连国朝所谓的根本,科举都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江南或许还好些,但是西北边地像是神木县这种出不了进士的地方,秀才举人都是花钱买的。

    这也是高进在神木县近乎蛮不讲理地行使暴力进行他的改革后,神木县本地有功名的读书人集体失声的缘故,因为他们那所谓的同年同窗关系就和纸糊的没两样,再加上举人听着了不起,在神木县这种地方确实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放到官场上,举人算个屁。

    高进眼下是皇帝钦赐的朔方大都护,司礼监内相来传的恩旨,神木县上下所有的读书人绑一块,只怕连那位陕西巡抚龙遇奇的幕府都托不到关系递话,他们除了认命还能做什么。

    越是了解高进在神木县的所作所为,范秀安的眼神便越亮,他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的商人,等到了神木县外那座军营时,他内心的忐忑已经平复。

    军营门口,很快有士兵前往帅营通报,然后范秀安才被带进了中军帅帐内。

    “范秀安见过大都护。”

    范秀安行礼道,如今天下皆知高进被皇帝亲封为朔方都护府大都护在河套行羁縻事,虽说很多人觉得这不过是皇帝用来给自己脸上贴金,但是范秀安清楚如今这河套还真是高进说了算,就算是那素囊部和土蛮部眼下都争相拉拢高进。

    “范兄不必多礼。”

    高进没想到范秀安居然亲自来了神木县,要知道不久前他刚刚派人运送一批盐货去了绥德州,不过他多少能猜到些范秀安的来意,他如今在采买物资这块也建立了自己的班底,刁麻子寇安在他的支持下,正在收编山陕各地的行脚商。

    眼下朔方商会正在飞速地扩张,虽说人员良莠不齐,不过高进并不在乎,大不了日后再行整顿和培训,可是这张遍布山陕乡村的商业网一旦成型,对他的好处不言而喻,他可以绕过那些大商会,直接采购物资。

    “大都护,礼不可废。”

    范秀安很自觉地开始维护起高进的威严来,今时今日两人地位已然不同,虽说他曾经也向高进表示投靠,可是那所谓的主上的关系并不牢靠。

    “你们先下去吧。”

    高进挥退了左右,然后看着范秀安,从他那坚定的眼神里似乎看懂了什么,不由叹了口气道,“范兄,你我相识于微末,我能有今日,也多赖范兄相助,只是有些事情,范兄,你需得想明白,一旦挑明了,便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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