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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特别白

    从陕西这边千里出塞,去往辽东作战,饶是高进家大业大,也无法全军前往,否则光是后勤辎重就能压垮他,他只能带领五到八千的精锐前往辽东,而且还要在草原上安排后路,他是不会走关内返回陕西的。

    ……

    金黄色的稻田里,沈炼和卢剑星弯着腰帮忙割稻,两人不是没干过农活,但那已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只不过看着不远处的农田里,大都护也赤着脚在那里干活,两人都是觉得自己这趟来对了。

    谁能想到陕西这里,居然还有种水稻的地方,大都护治下的神木县,百姓安居乐业,到处都是笔直的大道,随处可见水渠和灌溉用的水车,他们便是在京师附近也没见过这等景象。

    整个神木县没有半块荒废的土地,小麦、水稻、大豆,种满了各种作物,而且最让沈炼和卢剑星吃惊的是,农田里收割的粮食直接就在路边称重装车,然后给百姓们换成等值的银钱或是朔方商会的钱票后运往朔方军的仓库晒谷打米存放。

    “喝茶了。”

    随着田垄间有人吆喝,那些来田里帮忙收割的兵卒都是很快在茶水车前排成了整齐的队伍,然后依次领了凉茶,在田垄上蹲成了一条直线,然后喝茶休息。

    不管看了多少次,沈炼和卢剑星都会为这等场景赶到震撼,大明其他地方的官军不扰民就足以被百姓称道了,可是在大都护这儿,朔方军的士卒却会主动帮百姓干农活,而且就连休息的时候都没什么喧闹声,这让两人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

    “难怪百姓如此爱戴大都护,我看古时岳家军也不过如此了。”

    沈炼不禁感慨道,先前魏公公还在神木县时,他也曾四下走访,发现神木县百姓将大都护视若神明,而地方上的豪强则是连私下都不敢说大都护的坏话,生怕被百姓们发现。

    整个神木县上下有序,生机勃勃,可那位县令大人只是个傀儡罢了,主持县中事务的乃是大都护手下那些幕府师爷和只听从大都护命令的县中胥吏。

    细细查探后,神木县的种种对沈炼的冲击是巨大的,哪怕他明知道大都护很多事情都做得越线了,可是内心深处却觉得大都护做得事情才是对的,甚至还生出了更加大逆不道的念头。

    ……

    傍晚时分,随着朔方军的士卒们整队归营,沈炼和卢剑星自也和另外几个东厂的番子回了高府。

    “这是你们的工食银。”

    看着放在桌上的几两碎银,沈炼他们都是看着那位沙管事,面面相觑。

    “这是咱大都护的规矩,劳者得其食,朔方军的士卒领了饷银,帮百姓割稻是应当的,但你们是来帮忙的,干活就该有钱拿,别嫌少就是。”

    沙得刁笑着说道,“另外秋收已经收割得差不多,几位明日便不用再下田了。”

    摸着那几钱碎银,沈炼不由笑了起来,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单百户会对大都护死心踏踏忠心耿耿了,因为只有大都护这样的人才能让百姓有好日子过。

    卢剑星同样收好了属于自己那份银钱道,“大家都早些睡吧!”

    另外几个东厂番子亦是收了银钱,每个人脸上神情各异,这些日子在神木县的生活对他们都触动不小,大家头回发现,百姓不是猪狗草芥,而是能活得像个人样。

    ……

    天蒙蒙亮的时候,高进醒来时,却发现木兰早已起来,那领木兰亲手缝制的盔甲就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边上。

    木兰知道高进要去辽东,但是她永远不会劝自己的丈夫,她只恨自己不能陪伴在他身边。

    高进默默地由着木兰为自己穿戴盔甲,能有这样的妻子,是他这辈子的福气。

    穿戴完盔甲,高进看了眼床榻上的两个儿子,苦笑一声,他最亏欠的便是妻儿了,他两次出征,动辄大半年,儿子出生时、妻子最需要他在身边陪伴时他都不在,再次出征回来时,两个儿子已经从懵懂婴孩成了咿呀学语的孩子。

    “木兰,我……”

    “我和平儿、安儿在家里等你得胜回来。”

    木兰手指轻捂在高进嘴唇,低声说道,她知道高进要去做什么事情,这天底下没有比他夫君更重情重义的人,她和孩子都以他为荣。

    “我一定得胜归来。”

    高进轻轻抱住了木兰,在妻子耳畔低语后,便转身离去。

    ……

    高府里,石电领着亲卫们整装待发,而沈炼、卢剑星他们也都披上了甲胄。

    当高进出现在院中的时候,所有人都振奋起来,大都护但凡出塞,必有大战,这便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一匹匹良马被牵出,随着高进翻身上马,数十人的队伍缓缓离开高府。

    这时候县中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当高进策马驶出北城门时,城外的道路上是队列整齐的朔方军。

    没有号角鼓声,在秋日的黎明,旌旗猎猎中,盔甲鲜亮的朔方军在晨曦中如同黑色的巨龙昂首北上,当队伍前行十里后,前方旷野里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呼声,然后那呼声逐渐变得整齐起来。

    “朔方威武,大都护万胜!”

    旷野里,是山呼海啸般回荡而起的呼声,沈炼在队伍里看着视线中逐渐清晰的人群,满脸愕然,谁能想到那些村庄的百姓们居然举家来为他们送行壮威。

    足足近万人挤在官道两侧,奋力高呼着,高进看着这景象,策马前行,他知道这些百姓并不懂什么大义,只不过因为他让他们能吃饱穿暖,所以他们就选择毫无保留地支持自己,可是这才是这个时代最质朴也最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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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满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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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什么呢?”

    丁修笑眯眯地把刀横挑在肩膀上,看着趴在面前的冯掌柜,语气轻佻地说道。

    “丁修,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不怕大掌柜知道了以后扒了的皮!”

    看着身后那几个提刀的斗笠汉围过来,冯掌柜也是豁了出去,朝向丁修骂道。

    “我好怕啊!”

    丁修尖声笑了起来,接着肩上长刀落下,一刀鞘挑在冯掌柜下巴上道,“知道们大掌柜得罪了谁?是高大都护,天上地下,都没人救得了主子!”

    “识相的,就乖乖听话,还能留条性命,不然的话,便去陪那些伙计好了。”

    说话间,丁修拎着冯掌柜的衣领将他拖到官道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堆里,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冯掌柜看着那近在咫尺死不瞑目的伙计脸孔,吓得脸色死白。

    “死了,对范永斗来说,也不过是死了条狗,不对,说不定连狗都不如。”

    丁修仰头看天,深吸了口气道,“想想看,那房新娶的小妾,还有那如花似玉的女儿,最后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要我做什么?”

    纵然是范永斗起家时就跟随的老人,可死到临头,冯掌柜还是贪生怕死起来,要怪只能怪大掌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范家是撑不下去的。

    “这才对嘛。”

    丁修挪开了脚,然后把冯掌柜给拉了起来,替他拍去身上的尘土道,“范家的船都要沉了,冯掌柜是聪明人……”

    看着搂住冯掌柜的丁修,那几个提刀的斗笠汉都散了开去,他们只会杀人,威逼利诱这桩事情做不来。

    “通州的事情是们做的?”

    “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朝廷可都是结了案,那是女真人干的。”

    丁修一边说着,一边在冯掌柜耳边低语了几句,只听到冯掌柜心里发冷,那位高大都护的报复也委实太狠了些,这是要把整个范家都从张家口给抹掉啊!

    数日后,冯掌柜带着他的货物和商队返回了张家口,将一车车粮食全部封存入范家的仓库,商队里多了不少生面孔,不过范家货栈的人也没有太在意,这年头行商走远路危险,有时候来回一趟下来,队伍里伙计能换上大半。

    更别提山东河南大旱,北直隶也遭了殃,最近这世道贼匪也比往年多不少,所以冯掌柜回来的时候脸上带伤,就是范永斗也没留心。

    “老爷,通州的事情打听清楚了,下手的那伙贼人,都是行伍出身,通州的官兵根本难以抵挡,眼下大明能有这等悍卒的只有朔方那位。”

    范永斗手底下有四大外姓掌柜,死在通州的老王,便是其中最得范永斗信任的,所以但凡是建州那边的东珠人参貂皮,向来都是让老王在京师销赃散货,这回货物损失还是其次,关键是老王死了,让他折了员大将。

    冯掌柜偷偷瞧了眼范永斗的脸色,说起来这张家口和建州有来往的豪商也不止他们一家,只是这位老爷这回千不该万不敢去招惹那位高大都护,那可不是宣大这儿的蠢蠹武夫。

    范永斗这时候也是无比懊悔,他就不该贪图那些东珠貂皮人参并珍宝的,他本来以为只是在京师放些流言消息,只要行事隐秘,那位高大都护又能拿他怎么样,可是万万没想到这谣言刚传没多久,他就暴露出来,直面这位高大都护的报复。

    范家盘踞张家口三代,在范永斗手里终于成了数得上号的大商号,靠的便是帮建州女真走私貂皮东珠等辽东特产,后来努尔哈赤建立后金,他便投靠过去。

    “范文程误我。”

    范永斗喃喃自语起来,他投靠大金,是因为见边军不堪,辽东人心浮动,努尔哈赤又是雄主,能成就大业,可是却忘了自家产业和地盘终究是在关墙内,遇到高进这等强敌,他范家几乎没有自保之力。

    范家自然是有私兵的,范永斗手底下也有好几百家丁,用来对付宣府的官军足能抵挡两三千人,可是面对朔方军的悍卒,这没什么卵用了。

    范永斗思前想后,觉得自家是斗不过那位高大都护,于是他很果断地决定乞和,于是自派人去朔方商会送了请帖,想花钱消灾。

    ……

    张家口,朔方商会的货栈内,数日前便悄然抵达的范秀安自是看到了范秀安那封请帖,也看到了范家送来的礼物。

    “这厮倒是舍得,愿意花五万两来乞和。”

    范秀安随手将那张请帖撕了,他如今眼界已高,对于范永斗这等所谓的大商人极为鄙夷,有眼无珠的东西,竟敢得罪大都护,找死也没有这般蠢的。

    “五万两,那还真不少了。”

    书房里,丁修听完后不由自语道,他如今和那批从京师赶来的人手都要听命于范秀安这位“长史”大人。

    “范家所有家产加起来,差不多能有近四十万两。”

    范秀安冷笑起来,范永斗的名号,他在绥德的时候他便有所耳闻,这厮最早是跟插部做生意的,后来见女真势大,便成了专门给东虏销赃的,他范家的钱在这整个张家口,也算得上是最脏的。

    “五万两,又算什么?”

    范秀安看向丁修,“宣府的精兵虽然调去辽东,但们动手的时候也不要太过轻敌。”

    “范长史放心,咱们保准在官兵赶到前,把范家庄抄个精光。”

    丁修拍着胸脯道,范家那些家丁他仔细观察过,虽说比起边军来能战敢战,可是披甲的也就二十人不到,他们这边近百号甲士,足以解决范家那些家丁。

    范秀安瞥了眼始终是副浪子德性的丁修,倒也没有质疑他,这家伙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是那批戚家军的遗孤倒是真的厉害。

    “范长史,我不明白,这范家也就那三百多家丁,何必搞那么麻烦,最后还要便宜了宣府那些官儿?”

    丁修最后还是没忍住,朝范秀安问道,他在范永斗的商号了待了也有年许,早就摸清楚范家的实力,那三百多号家丁放在张家口倒也算是股不弱的力量,可是那些戚家军遗孤比那可就差远了。

    “范家好歹也是张家口的地头蛇,这宣府上下都是被他们喂饱了银子的,不分给那些当官的好处,怎么叫他们心甘情愿地帮忙遮掩这事情。”

    范秀安知道高进受到皇帝猜忌,所以有些事情他们就不能做得太过明目张胆,就好比这范家,丁修自然能带人直接将范家灭门,可事后万一有消息传出去,那便是桩麻烦事。

    接下来两日,范秀安在镇城走动,如今那位宣府总兵,他过去做生意的时候就认识,登门拜访后,人家自是乐得配合,这白给的好处不要才是傻子。

    像是范家那样的豪商,在地方上势力盘根错节,又有家丁和私兵,便是寻常将领和官员都不愿意招惹,不然的话早就被当成肥肉给瓜分殆尽了。

    眼下最凶险的活都叫范秀安他们干了,宣府上下只需要事后接收好处,哪里还会把范永斗平时送的那些好处放在心上。

    ……

    朔方商会迟迟没有答复,让范永斗心中忐忑不安,而他也不打算再等下去,眼下收购的秋粮已经全部抵达张家口,要是不赶在入冬前尽快送往赫图阿拉,大金国那里可不好交代。

    于是范永斗亲自吩咐下去,将货栈里囤积的粮食全部押运装车,准备出关事宜。

    八月二十三,范永斗亲自领着将近五百多人的队伍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出了宣府,沿关墙往辽东而去,沿途之上所有的军堡自然如同老样子般轻松放行。

    直到东路边墙最远的靖安堡时,却被那堡里的官兵给拦了下来,那带头的百户不依不饶地要搜查车队。

    “朝廷有旨,往辽东去的商队都要盘查,以免有奸商私通东虏。”

    满桂大声喊道,他是这靖安堡的百户,眼下便领着堡里的五十号正兵拦住了范永斗他们的去路。

    范永斗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打了个眼色后,自有人上前拦住满桂道,“军爷,行个方便,看咱们这么多车,得盘查到什么时候!”

    “这些银子请军爷们喝酒。”

    看着那塞过来那袋银钱足有十几两重,满桂不由冷笑起来,“这是在贿赂本官了,看起来们这商队果然有鬼……”

    看着油盐不进的满桂执意让手下上来搜查车辆,范永斗心里的不安越发严重,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只听得有官兵喊起来,“是铁甲,满百户,他们在粮车里藏了铁甲!”

    范永斗闻言望去,只见几个官兵围住的某辆辆车上,被划开的粮食口袋里有乌青色铁甲部件显露出来,这顿时让他惊恐起来,大金国不缺铁器和甲胄,唯有粮食是最紧缺的,这些铁甲是有人要栽赃陷害他。

    满桂顿时大怒道,“果然是私通东虏的逆贼,给我把他们都围起来,不准放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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