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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鼎1617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猛将如云
“你们想想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恨李华梅的?”
快蟹船在风波浪涛里疯了也似的冲向傲梅号,冒着船舷上炮窗内不断发射出来的炮子,尽量的贴近傲梅号,不停的有桨手闷哼一声,头上的头巾瞬间被鲜血脑浆染得五颜六色,一头扎进长江之中。也有水手身上中了炮子,炮子将半截胳膊带走。他捧着自己的手肘在船板上嚎哭不停,被随船的军官用短刀一刀刺进胸口,免得他遭罪。
那些手上拎着刀斧的兵丁们,用眼睛相度着距离远近,掂量着自己能不能把油坛抡起来投掷到南蛮的军舰上,五十步,三十步,好吧!富贵自古都是险中求!七八条快蟹船将李华梅的傲梅号围在当中,几十个清军准备跳帮的水师拎起油坛,像投掷链球一样,奋力将油坛投向好似一座小山压在头顶上的傲梅号。
“砰!”
“砰!”
不停的有油坛飞过船舷落在甲板上,摔得粉碎,里面的蛋液混合着桐油,粘稠的液体把甲板上弄得湿漉漉黏糊糊的。也有不少的油坛被风浪起伏颠簸,在船舷上就碰撞的粉碎,桐油到处飞溅,有不少被风吹回了清军船上,但是人们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只管将油坛不停的投上去。
也有运道着实差了些的,手中的油坛刚刚投出去,船舷上的半磅炮便开火了。出膛的炮子与油坛在半空中相遇,恰似那千百年修来的姻缘,只因那一瞬间,便勾动天雷地火。
“嘣!”一声闷响,油坛在空中绽开一朵硕大的火花,飞溅的火团,将周围的船只上的易燃物引燃。船帆,索具,还有那些身上溅满了桐油的倒霉蛋们,更是惨叫着试图将身上的火焰扑灭,可是,粘稠的桐油混合着蛋液,又哪里容易扑灭?
眼看着自己手下的船只被火焰渐渐吞噬,不停的有人跃进水中,在烈火和江水中去博取一线生机,额赫里咬着后槽牙,“冲!冲上去!跳帮!纵火!老子就不信他南蛮的船是铁打的!”
数百名清军水师呼啸着,呐喊着,各执短刀、月牙斧等近战肉搏利器,攀援着绳网,向宏武军水师的舰船上爬了。一时间,各条船的船舷上,清军蚁附而上。
“打!给老娘狠狠地打!”
首选目标自然是傲梅号,这条宏武军舰队的旗舰,首当其冲,成为了清军水师眼中升官发财子孙爵禄的登天捷径。一二百个清军水师在船舷两侧攀爬,不停的将手中的飞斧、火把向船上投掷,杀伤宏武军水手,点燃船上的易燃物。
胖头鱼跳着脚的呼喝咒骂着,不停的将手榴弹投掷出去,船舷两侧也不断有清军水兵被手榴弹弹片击中,惨叫一声落入江水之中。
也有那凶悍的水兵,见船舷上封锁防御的紧,便攀住炮眼,试图从炮位之中钻进船舱!被几个炮手用火铳击中,尸体堵在炮口上,一时清理不掉。后续的水兵,便以同袍的尸体做踏脚石,继续向上攀爬!
终于,左侧船舷,靠近尾桅杆的位置上,一个清军水师一跃而上,成为了第一个登上傲梅号的清军水兵!他口中衔着短刀,腰间别着一柄月牙短斧子,左手举着一根火把,满脸的水锈,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个江河上走惯了的水贼。
“先登之功,至少两个前程!”他还在心里盘算着,手上却丝毫不敢怠慢,左手的火把胡乱抡着,将试图靠近他的宏武军水师逼退,右手擎着短刀,朝着人们只管劈砍刺。横竖这船上此时只有他一个清军,周围都是敌人,不管刀进了谁的身体,都是杀敌。他只管在这个位置上守住一会,让后续的人登船,打开突破口,守住突破口,那就是大功一件。
但是,他的性命也只是在呼吸之间了。
几个水兵早己端着上了铳刺的火铳,围拢过来。这个清军水兵见势不妙,将手中的火把远远的丢了出去,拔出腰间利斧,准备肉搏。围着他的几个水兵为首的一声大喝,一个前进直刺刺将过来。这清兵用左手的利斧试图拨开,但是,却不料想,这个动作不过是个诱敌的假动作而已,待他手中利斧挥出,无法再变招后,那水兵狞笑着扣动了手中扳机,一股灰白色烟雾腾起,一声巨响,一枚弹丸射出铳口,这样的距离,弹丸立时击穿了他的身体,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左右几根铳刺也是全力刺出,尽数刺在这清兵的身上,一根铳刺刺入左肋下,从右肋下冒出了。一根铳刺从右侧刺中了面部,穿过了头颅,从左耳上方刺出。还有两根则是正正的刺在他的胸腹部。
这清兵一手刀,一手拿着半月短斧,眼睁睁地看着铳刺在自己身体透出,却是无能为力,只能无力靠着船舷死去,他二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但是,他嘴角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方才他投掷出去的那根火把,已经在船上引起了火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甲板上傲梅号的水手们一边同清军水师搏杀,将他们赶下船去,一边还要扑灭火头。就在这个时候,船舷上一声巨响,整个船身都被震动了。
却原来是一个清军水师,踩着同袍的尸体爬上船舷,仗着身材瘦小,钻进了一个炮眼之中,被几个炮手围攻。眼看着就要生擒,这厮一股蛮野之气上来,点燃了炮位上的药包!
一门火炮被巨大的冲击波掀起,在炮甲板上横冲直撞,将其他几个炮位砸得乱七八糟,鲜血伴着木材碎片到处乱飞。
烈焰,浓烟,爆炸,甲板上的厮杀,这些发生在傲梅号,发生在宏武军水师舰队上的情景,都被清军水师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清军士气大振!
快蟹船上的抬枪手冒着不时从头顶飞来的手榴弹和炮子、弹丸,奋力的装填,抬举,射击,为扑上船头的刀盾兵们提供着火力掩护,尽量的压制、限制着船上宏武军的反击。
拖罟大船上,额赫里手中的望远镜已经被他握得汗津津的。火光和爆炸,都说明了战事的激烈,也证明了李华梅并不是水上无敌,我大清水上健儿还是有同她一战的本事的!现在就看该如何扩大战果了!
“纵火船,加快速度,扑上去!全军都给本将加快速度!”
其实,整个清军船队都看到了高昌庙江段上发生的战斗,以十几条快蟹船围攻,就能取得如此的战果,咱们这么多的船一拥而上,还不能击败她李华梅么?!顿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将船只行驶的飞快。
眼看着清军的上千艘船只顺流而下,在傲梅号舰桥上的大副雷万春又抬头看了一眼桅杆上的三角小旗,风向已经转了。现在变成了西北风。
“统领!风向转了!清军如今是顺风顺水了!”雷万春面色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
李华梅听得清楚,却没说话,只管盯着江面上那气势汹汹而来,仿佛要将她和她的舰队一口气吞进肚子的清军水师船队。半晌才开口:“也就是说,他们现在顺风顺水,想停住,想调转船头都走不得了,对吧?!”
“正是!”
“传令!转舵!收帆!咱们到吴淞口宽阔处去等着他们!今天这口腌臜气,要好好的出出!”李华梅粉面上满是杀气。
为了今天能够消灭清军水师,她可是把自己的座舰都赔上了。船舷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不说,甲板上还被烧得乱七八糟的。虽然并无大碍,可是哪个人愿意看到这一切?
按照预定的计划,宏武军水师在黄浦江中同清军水师交战,打一个回合之后,等待清军大队船只压上,不能撤退的时候,调转船头顺流而下,引诱清军追击。将他们引诱到吴淞口外,黄浦江出海口处,这里海面宽阔,水文条件也适合宏武军水师的船只发挥优势,可以利用船只的速度优势,将火炮的杀伤力尽数发挥出来,顺便,也可以用自家船上装备的火箭,将清军的纵火船变成江海交界处的一处处火炬。
收拾掉了清军的主力炮船,那些用来壮声势充门面的小船,基本上就是个抓不住俘虏的问题了。
如今,清军水师既然已经全军都兴高采烈的冲进了这个圈套之中,密密麻麻的船只将这狭窄的江面都覆盖起来了。那又何必再与他们多纠缠?调头,到咱们的主场去等他们!
信号旗摇动,铜号声响亮。以傲梅号为首的十几艘宏武军水师舰船,纷纷转舵调帆,调转船头扯起风帆,同样的顺风顺水往黄浦江的出海口方向冲去。
想跑?!这是清军水师所有人的判断!往哪里跑?!你击沉了我们的船,烧了我们的船,杀了我们不少人,见势头不妙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以令抬运为首,指挥着残余的几艘快蟹船为前锋,后面是额赫里率领的炮船船队,紧随其后的是上百艘行驶速度快的沙船,再往后是吃水深,速度慢的几百艘沙船,更多的漕船、渔船、客船在船队的尾部壮声势。
从高昌庙江段向东,不多远便是引翔港,江对岸便是浦东的高桥。向前一点,便出了上海县的江段,进入宝山地界。在宝山地界行驶一段,过了老鹳嘴,便离吴淞口不远了。
看着盐运司码头上,为了防备潮汛侵袭,抛石铺砌花岗岩石而成的石级,熟悉这一带地形地物的李华梅晓得,过了这个石码头,就离吴淞口不远了。
按照《江南经略》第三卷《吴淞口兵船议》的记载,“嘉定沿海地方共七十里,吴淞江口乃适中之地也!”也就是说,吴淞江两岸各有三十五里海岸线。当然,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随着长江入海口的改道,江水的冲刷作用,大片的陆地都变成了一片汪洋。
过了老鹳嘴,到吴淞口便至多只有二十多里路,江中船队,又是顺风顺水的情况下,也就是一杯茶的功夫便可以抵达海口。
“传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出海之后大家放手打一场!”
李华梅在自己的指挥位置上看着黄浦江两岸飞也似倒退而去的树木、村庄、农田,意气勃发。这一战打完,这如画一般的江南,从此便打下了她李家的印记了。不管是姓朱的还是姓佟亦或是姓爱新觉罗的,都休想从她李家夺走!
船队势如奔马般沿江冲下,水手和炮手们忙着整顿武器,清理炮位,一箱箱的火箭被从底舱搬到甲板上,安装调试。一袋袋的火药,一箱箱的炮弹罗列在炮位附近,人们准备好好的用炮弹和火箭来欢迎一下紧紧追来的清军船队。
“阿林!”额赫里在自己的拖罟坐船上隐隐约约的感觉出有些异样,但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便唤过自己的包衣兵头目阿林。
“你觉得南蛮子是战败逃走,还是有诈?”
“主子!按理说,以李家大小姐的脾气秉性,她要是还能打,绝对是打到底的。可您看,刚才咱们都看到了,船被咱们点着了,炮位又炸了,您看,她的座舰现在还在冒着烟呢!分明已经是士无斗志,军心大乱了!”
额赫里对自己奴才说的话点了点头,其实这也是他内心的想法。可是,这个理由又说服不了他。
“兵法有云,穷寇莫追,归师莫掩。若是再这么追下去,谨防有诈。”
额赫里有意令大队人马停止追击,可是,眼下的清军船队做不到这一点!前锋的快蟹船队,疯了也似的紧紧追赶,后面的炮船船队唯恐自己被落下,各部都是扯满了风帆一路狂奔。
“主子,这时候只怕全军已经收不住了!江面上又狭窄,浅滩、暗礁又多,只能是等出了海口,宽阔所在,再想办法缓缓整队。”阿林看着自家的快蟹船队已经紧跟着李华梅的船队出了海口,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大股船队冲出了海口,从狭窄的江面上到了辽阔的海面上,看着海天相接,不由得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咚!咚咚!”
海面上响起了密集的炮声,一道道火箭从头顶落下。
李华梅的舰队调转船头,从左右两翼冲杀过来,将清军船队堵在了海口!





夺鼎1617 第七百九十七章 黄浦江中照天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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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县城被清军攻陷!
上海商贸区的压力骤然加大!
上海的防御态势,大抵是以上海县城首当其冲,阻挡着来自西面、北面的敌人,县城在防御作战中的地位就像是内地城池中的关城。若是进攻一方想要拿下城池,就要先将关城攻克,才能对主城发起攻击。
城头上竖起了绿旗,标志着县城被攻克。己方军旗出现在了城头,对清军士气激励极大。数万人齐声呐喊着,往县城方向蜂拥而来。哪管你是小河还是壕沟,只管一拥而过。
视野所及,清军的数万绿旗兵黑压压的一片,蔓延而来,北、西、南,三个方向,如洪水一般。
织金龙纛和平南大将军的帅旗之下,勒克德浑勒马而立。虽然经过了一天的苦战,入夜时分才攻占了上海县城,但是以他对敌我双方战斗力的评估,这个战果算是比较不错的了。至少是他能够接受。
“传本大将军令。照战前所颁发赏格,先登县城者,赏!先破城部,总兵官升一级,该管将领升两级,营官升三级,兵士重赏!”
“各营各镇加强戒备!防备南蛮夜间偷袭!炮队拖炮进县城,在城外构筑炮台,准备明日攻打商贸区。”
这一夜,明清两家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双方都在拼命的构筑工事,加固工事,派出小股斥候前往哨探。往来不断的有民夫和辎重车辆将火药、炮子、弹丸、箭矢等物资流水价像的往火线上运输。
双方的炮队都在拼命的抢修炮位,囤积炮弹和火药。
这一夜,双方的阵地上都是灯火通明,连夜赶工。无数的篝火、灯笼将自己的阵地照射的白昼一般,不时的爆发出短促而激烈的火铳射击声,刀剑撞击声,惨叫声,渐渐消失的呻吟声,那是双方的小股部队遭遇,爆发出的短暂而惨烈的遭遇战。
在一线阵地后,双方的军队在休整,吃饭。
“娘的,南蛮吃得真好!”
两名值哨的绿旗兵在黑暗之中贪婪的抽动着鼻子,嗅着从商贸区方向传来的饭菜香气。
伴随着夜风,从商贸区传来的饭菜香味和战场上的血腥气味,尸体烧焦后的焦糊味道,湿漉漉的木头燃烧后发出的那股烟火气息,隐隐约约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战场上特有的听觉和嗅觉混合印象。
但是,对于两个饥肠辘辘的倒霉蛋来说,还有什么比远处飘来的饭菜香味更加有吸引力?
“炖肉的味道!”
“咸鱼和大块肥肉炖在一起。”
“大桶的白米饭,真香啊!”
战场上厮杀的人们对于饮食没有过多要求,油水要足够大,要能够满足体力对脂肪、蛋白质的消耗,然后就是要足够咸,以满足对盐分的要求。剩下的,那就是要足够量大,可以敞开了吃。
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灯火映照下,数辆板车和十几个挑子挑来了大桶小桶的饭菜,宏武军的兵丁们排队领取着自己的饭菜,一阵阵香味飘来,这两个绿旗兵更是觉得饥火难耐。不由得暗自咽了一口唾沫,悄悄扭过头去看县城的那个方向。
县城那边更是喧嚣吵闹。
各营各镇正在组织吃晚饭。
“驴球子!”
“别和咱老子抢!”
“日你个先人!”
咒骂声中,数百人疯狂的围在一起,将火头军们包围的风雨不透,无数双手将碗筷伸进伙食担子内。
那里,同样的是大桶大桶的米饭。同明军的伙食供应不同,清军的饭食要好得多了。明军行军打仗,吃得是飧饭。这种伙食,便是用米饭蒸熟,然后放到水中曝晒,反复几次,最后得到一些干米饭,有点类似后世的压缩饼干。
虽然一小团飧饭,用热水泡开后可以变成一大锅,不过当然谈不上什么味道,需要用盐,醋等物佐食。属于能够填饱肚子,但是营养那就抱歉的很了。
清军给兵丁们吃的,则是热气腾腾的米饭。虽然柳攒机们不可能把上好的粳米供应了军粮,拿出来的大多数是陈年的糙米,甚至是碎米。可是,毕竟也是新饭食,比起那些飨饭来,要好得多了。
“不许吵!不许抢!咸菜每人一块!哪个敢乱抢,老子的大棒子不认识他!”用来佐餐的是老咸菜,胡乱切开,大小不一的块,每个士兵一块,用来下饭。这比用咸盐下饭要好得多了。
即便是咸盐,也不一定是每个明军都能吃得到嘴里。大明军士的月盐,有家口者二斤。无者一斤,不过明军各部克扣成风,便是军士的月盐,上峰也要克去一半,或是一大半去。自从因为大批的南盐出现在市场上,沿海的盐场渐次倒闭,不再向内地出售盐,这一项福利也是渐渐的消失了,不要以为几个月不一定关一次饷的穷苦兵丁能够买得起几十文一斤的细盐来吃。所以吃飧饭时能有一些盐巴配饭,也算是一种享受。
同在明军时的日子相比,眼下的生活质量自然高得多了。
除了米饭、咸菜之外,更有别的东西给这些清军士兵。
几个清军挤坐在一座烧毁了半边的房子前,珍而重之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荷叶、油纸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包来,“这是我在路上买的风鸡,正好下饭。”
“我这也有!从一个南蛮尸体上翻出来的,肉瓷罐!娘的老子手脚慢了,不然就可以砍了他的人头,剥了他的衣服去领赏了!如今就抢到了一个肉瓷罐!”
“行了!你就偷笑去呗!好歹你还有命吃人家的肉瓷罐,那个砍了人头的,不是转眼就被人家几根火铳给挑到半空中喝风去了?!”
几个绿旗兵就着风鸡和肉瓷罐正要开始享用,不远处又是一阵喧嚣。
“大将军赏酒了!”
“大将军赏钱了!”
十几个八旗军官,几十个八旗兵监押着数百个民夫挑着担子深一脚浅一脚而来,一看便知担子十分沉重。
半人高的坛子向外散发着阵阵酒气,而白木头钉成的小箱子,更是吸引住了人们的目光。
“大将军说你们白天打得不错,很是出力。他赏了酒下来,每人一碗,可以暖暖身子!明天好和蛮子继续打!银元,每人都有!大将军说了,每人,”为首的八旗军官正要往下说,却被旁边的绿旗兵将领轻轻拉了一下,脸上满是“你懂得的”笑容,当即这八旗军官便收住了话头。
“大将军说哦!这上海县城只是小菜一碟,真正的肥肉就在眼前!明天大家好生给大将军出力,拿下商贸区,银子有的是!”
“排好队领大将军的赏钱!军官和兵丁分开!”在各营各镇将领、军官们的吆喝,拳头脚尖下,人们很快排成了歪七扭八的两路。
“兵丁,长枪兵每人二块!刀盾兵每人三块!家丁五块!”
有人在队列前大声吆喝着价码,兵丁们颇为欢喜,哪怕是最不值钱的炮灰长枪兵,每人也有两块银元在手里。殊不知,这又是一桩戏法。勒克德浑颁发的赏钱,长枪兵也好,刀盾兵也罢,都是一律每人三块足色南中银元,到了兵丁的手中,就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这个戏法,也算是中华传统文化精髓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了。
国民革命军在关乎生死存亡的淮海大战关头,先总统蒋公把建丰同志在上海强行兑换来的银元按照每人赏银元三块的标准运到了徐州,可是,经过了联勤总部,徐州剿总的各位大人的手,发到了士兵和底层军官的手里,就变成了每人两块。这还不算空额部分的。
至于说方才明军的伙食,同样也作为一项传统精髓在海峡对岸的军队里严格执行着。对岸的军队那是有名的在食堂享用得是绿色健康食品标准的。三顿饭低油低盐绿色健康,哪怕是“总统”来了,也不能破坏这个规矩,影响官兵的身心健康。当然,那些不能体会长官们良苦用心的底层官兵们总是追求口腹之欲,自然也就催生了营区里的福利社生意好,营区外总是有被老百姓俗称“小蜜蜂”的快餐车跟随着野营训练的部队卖香肠,卖猪肉手抓饼。
想想看,每天吃着这样低油低盐而且严格限量的绿色健康食品,再加上每天长官们无微不至的关心你,要你早起就喝水300cc,怎么能够不把对面的将士们调理的个个眉清目秀秀外慧中,就好像刚刚出水的豆芽菜那么鲜嫩,那么水灵。
果然是中华文化传统精髓在台湾啊!什么喝兵血啊,打骂体罚士兵啊,克扣士兵伙食啊,最终导致士兵想对邻居小妹妹强行那啥都体力不支,从而杜绝了强那啥妇女这种严重违反军纪的行为发生!果然是高瞻远瞩,一切尽在掌握!
人们用各种各样能够找到的工具,碗,茶杯,茶壶,碟子,盘子,用来盛酒,然后小心翼翼的到一旁,一口口的品尝,或是一口灌到嘴里,让口腔和舌头上的味蕾来体会酒精带来的快感。
“天天都有酒喝就好了!”清军兵丁们品砸着嘴里的酒味,充满了意犹未尽的期盼着。
“打下了商贸区,不光是有酒喝,还有肉吃!有银子!不怕肉肥,不怕银子扎手的,明天卖力气打南蛮子!”军官们打着酒嗝在人群中往来吆喝,用酒肉银子来激励士气。
“没错!对面的商贸区里,银子堆成山,烧酒流成河!绸子,缎子,皮货,水灵灵的和花朵一样的小娘儿们多得是!就看你有没有胆子进去享用了!”
喧嚣吵闹叫骂,巨大的声浪让前哨的两个清兵更加饥饿难忍。
“诶!你看!”一个眼尖的清兵指了指不远处的黑影,两个宏武军的炊事兵各挑着一副挑子,将桶里的东西往地上倒。那个位置,白天他们看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我可听人说过,这群南蛮吃得好得很!就算是剩饭也是油水大大的!当年在京城,为了抢他们的泔水剩饭,连京营的大爷们都动手了。”
“走!”废话不多说,在饭食的诱惑面前,两个清兵一前一后的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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