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姑娘
作者:七梧非
文案我们的女主,在经历了家庭大战后,有了一个文艺的名字叫丁衔瑜。丁衔瑜考虑到她老爹位高权重,她老娘年老色衰,于是让她娘防备爹纳妾,然后她那貌美如花,娇滴滴的娘亲一拳砸碎了身边的实木桌子,阴恻恻“他敢?”丁衔瑜迅速摇头。各路吃瓜群众(貌似包含皇帝,朝臣,京城百姓……)“就他那熊样?谁会要啊。”丁衔瑜思索片刻,郑重点头。他们说的很对,他们说的熊样,真不是骂人(一 一+),是实实在在的像熊一般的模样啊。在这个姿态优美的王朝,以白为美,以瘦为美,以斯文为美,以柔为美,以……在这么一个审美苛刻的世界,丁衔瑜一家简直就是一个整个王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众人这家人实在是……太不优美了!丁衔瑜喂!简单说就是将军以为女儿很好嫁,却发现没那么简单。本文将于2017年1月1日周日入V,届时三更,请大家继续支持。
咸鱼姑娘 第1章 (楔子)
楔子
启朝,元丰十七年。西北有入侵。
元丰十八年,伦奥侵扰西北诸城,启国派精兵十八万,抵御外敌。
元丰十九年,醉生梦死中的京城被突袭,城破。此间皇室后宫千余人在此被俘虏,继而身死火烧。
皇城已破,王朝不在,山河顷刻间堕入血海,百姓流离失所,万里饿殍……
史称元丰之乱。
然,天不亡启。
皇朝遗孤,先帝最小的嫡子在乱世中存活,与此同时,百年一遇的将才丁一横空出世,浴血中坚守着皇朝的最后一城一池。
最终,偏安一隅的君臣已然放弃了复国的希望。而丁一则誓约:“不到凉城,不回朝。”
凉城,那是故国最西北的城池,君王群臣希冀着遥望远方。
前方战报捷传,后方君臣百姓举杯共庆。然而,从举国颂扬的战神到杀人饮血的魔将之间,也仅仅只隔了三十几年。
再次安守在京城的,再次安居在故国的那些人们已经忘了。在中原大地,千百年来,每朝每代都会任命的祈命师,现已经陨落。那年京城陷落,半城火烧,启国的国师,中原大地上的最后一任祈命师同样消失于此。
***
三十八年后,丁大将军回朝了,举国惊慌。
无知无觉的丁一则是对孩子她娘说:“阿九已经大了,该回去成亲了。”
远在京城的皇帝已经接到将军的信函。
***
第1章
御书房,永光帝刘瑞一人在阅奏折。阅着阅着爆出一阵笑声,面庞微胖,好似圆月,面颊闪着红光,一双圆润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如一只肥得超标的狐狸在笑。
“朕的丁老弟呦。”这么的嘀咕了一句,也就身边的路弘公公听了一耳朵。
站在皇帝身侧的路弘撇了撇嘴角,没有上前去讨巧皇上,想起曾经随随便便就拍得趴在地上,休息好几天才起床的经历,他严厉拒绝去参与关于丁壮熊的一切事情。
“嘿嘿,这个老匹夫。”永光帝又念叨。
继续把头低下去,路弘把自己高瘦身材弯得如虾米一样,都有些佝偻起来了。引来远处站在门卫处的年轻太监反复观望,脑袋探来探去的想要看出些什么,却因为看到路弘横眼一下,闪电般地正姿态站立,不再乱瞟。
啪!
永光帝把一沓折子扔下,手中拿着一封打开的信纸,推开椅子便往外走去。永光帝走得匆忙,也走得极快速,转瞬就走出了御书房。路弘则是撩起下摆就小跑慢步地跟过去了,心中念叨着我的祖宗诶,嘴上却说:“陛下,您慢着点,小心路上……”
永光帝快步地往长秋宫的方向奔去,也不理睬身后的宫人急匆匆地跟随着。
所以当路弘跟随皇帝到了长秋宫时,见到了正在静静看书的皇后娘娘的时候,也见到了已经淡定地站在旁边“罚站”的永光帝。皇帝陛下肯定不会让宫人传唤,所以这般等待了似乎一盏茶的功夫,皇后娘娘才看到身边有人站在那里。然而皇后娘娘仍是面容清淡,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吩咐宫人看座,请皇帝上座。两人的座位极近,圆胖胖的皇帝陛下笑眯眯的,纤瘦素淡的皇后娘娘淡然一笑,这一笑若有若无,路公公一眨不眨用眼睛余光想见证一下皇后娘娘的笑容,却仍是有些自我怀疑。不管路公公怎么怀疑,皇帝陛下被这一笑刺得晃了下神色,被路公公挤眉弄眼示意了多次才回神。
“皇后啊,看看这封信。”随即永光帝递上了一褐色信封,封口已经打开,信封上还有用着红色朱砂笔写的密信两字。皇后只是瞥了一眼信封,就伸手接过了信,纤长的手指,肌肤细白。永光帝有点圆润的指尖碰触到了皇后的指尖,只觉得那指尖似乎传来了丁点的凉意。看了一眼正在仔细阅读信纸的女子,身着皇后制式的服饰,头上除了一跟碧绿的翡翠簪子,似乎没什么首饰。
就是这样,总觉得一辈子都看不够,心跳加速着,但他的目光却愈加地柔和,微笑地注目着低头读信的美丽女子。
“丁将军要嫁女儿啊。”又翻了翻信纸,嘴角含着隐隐笑意,皇后娘娘估摸着这事是挺好笑的。
路弘背后一冷,总觉得这声音都透着凉意,斜眼瞟了过去,果然皇帝陛下又如痴如醉。于是,路公公轻车熟路地靠近皇上,伸出一个指头,点了一下后肩膀。永光帝即刻端坐回神,目光专注而笑容爽朗,虽然一点也不俊美,也不魅力四射,但至少挺有……气质的。
“是啊。”丁老弟啊,就冲你这么有得聊,你这闺女朕也帮你好好嫁出去。
“是一个胖胖的小姑娘吧,臣妾记得,她好像还把老十六揍哭了。”能胖成那样,让人忘记也是不容易。
“嗯嗯,丁一就这么一个闺女,他势必要让闺女嫁得好。”喝口皇后这里特有的青茶,永光帝满足而笑呵呵地说:“才高八斗,俊美无疆……”
路公公抿嘴忍笑着,心想这丁一老壮熊还是这么大文盲,身边那么一群的文书和军师也不知道物尽其用,真是扶不起付不起啊。
“俊美无疆……将军真是,得趣的很。”皇后抿了一口有着苹果香的果茶,笑意愈发的浓烈起来,使得她那双淡灰色的眼眸都显得有温度了。“皇上这是想让臣妾来帮忙吗?”
“这个倒不是要皇后来操心,只是丁一回来后,他们家的情况皇后你也是知道的。”那老匹夫到底在京城圈子有多么的一窍不通。“他闺女,你带身边放几天,估计就有人来求娶了。”朕最得意的大将军的闺女,嫁应该是好嫁的,但也得有人相看吧。永光帝细心地想到了丁大将的夫人……顿时有些牙疼。当年他的那颗生生被薅下来的坏牙哦~
“按您说的算。”皇后娘娘并没有异议,如同往常一般。
“哈哈,那……”永光帝眼巴巴的瞅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双美丽的眼睛也静静回视他,“呃……那我先回去先批奏章了。”瘦长一阳指仅仅差了丁点就触碰到了皇帝陛下的肩膀上,路弘听到这里,默默收回手指到衣袖下面。站立在周围的宫人们都看得到,他在正襟站立,目不斜视,丁点不提午时已到,长秋宫传膳食的时间要到了。
永光帝走在回宫的路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路弘望着皇帝陛下后背,背部挺拔,纤瘦有型,思考着多让皇后娘娘看看皇上这标准美型的背部会不会对陛下能有点好感。他家陛下虽然岁数大了,头发都花白了,身体仍是健壮的,就是这个圆脸太糟糕了。不知道多久没吃一顿饱饭的永光帝,身材挺拔,肩宽腰细,可惜满朝文武对皇帝陛下的评价还停留在,圣上康健,身宽体胖。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是多么憎恨体胖这个词啊,路弘在琢磨着怎么把皇帝陛下再一次地送上皇后娘娘的宫殿时,被后边的人扯住衣摆,路弘条件反射的不是看身后,而是看前方。永光帝则是站在前面回头盯着他,吩咐:“路弘,老丁要回来了,你又可以赚一笔了,哈哈。”
路弘站在大太阳底下,兢兢业业地为自己的主子的幸福着想,没想到主子来了这么一句。路弘的眼角的皱纹都显得那么委屈:“陛下,您又开玩笑了,大将军的事情,臣怎么能插手呢。”努力地用委屈的语气控诉。
“你啊你,还记恨老丁把你拍趴下的事情呢?那老小子的手劲没轻没重的。”永光帝心情转瞬又变化了,开始开自己身边的老太监玩笑了。
“陛下您真多想了,臣怎么会跟丁将军计较呢,丁将军没拍死臣都是给陛下您面子啊。”路弘干巴巴地说道,他的所有控诉在遇到丁一的时候都没有意义。
“哈哈,你啊,每次说到老丁,我才知道你这人还是有脾气的啊。”陪伴自己大半辈子的老太监少有情绪化这么严重的时候,永光帝由是乐此不疲地拿丁将军来说事。
“……”
路弘深感无力地盯着皇帝陛下,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能够转移话题,每次都失败,这次他还要尝试吗?
“好了不说这个了,”永光帝招招手,回身继续往前走,路弘急忙跟随在永光帝身侧稍后。而永光帝回头,一手搂住了老太监的肩膀,声音不大地说:“你把丁一要嫁闺女的事情散播出去,就说丁一的掌上明珠,知书达礼,嫁妆丰厚,貌美贤淑。”说完看到老太监一张面瘫脸时,咳了一声,“貌美贤淑就不用加了。”皇帝陛下也是知道的,太刻意反而不太好。
“遵旨。”这声说的也不大。两人靠得近,都听得见。
说着推开了路弘,永光帝大步向前走了。
“舅舅……陛下这是?”一个高挑纤瘦的青年太监迟疑地问道。皇上刚才在跟舅舅吩咐什么?不会又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吧。一双凤眼流露出明显的担忧。
“瞎猜什么?没啥大事。”呸,丁壮熊嫁女儿算什么大事,他外甥还没嫁出去呢!
啊呸呸,什么嫁嫁嫁的,都被拐带了,他外甥当然是娶了。他看了眼姿色还不错的外甥,即使倒霉催地跟他似的成了个太监,也得给他找个老婆。郑孝看着自家舅舅这眼冒金光的凶狠模样,吓得不敢再吱声。
那个丁大将军是何许人物呢?
小郑公公心中揣着疑惑,继续在宫里被总管太监舅舅狠狠地操练着。
无论帝后二人如何想的,也不论路弘爷俩如何看的,在归途中的丁大将军正在热火朝天地赶路,真的是热火朝天。因为班师回朝的途中,丁大将军被拦住状告了。
丁大将军坐在自己彪悍勇猛的风雷坐骑上,看着前面的那个白面书生骂了又骂,已经持续了很久,有多久呢?在此期间丁大将军已经啃完了十个馒头了。丁大将军的耐心有没有十个馒头那么多?
“军师,为啥不能把他给摁了,绑了扔一边去喂狼了。”丁大将军如是问,这荒郊野外的啥也没有,就盛产皮糙肉厚的大尾巴野狼。
“因为你要嫁闺女……”军师道。
“哦,那让他继续骂吧,这日头这么烈,他骂不了多久。”也不多问了,涉及到嫁闺女,丁大将军无条件听从,而后又从坐骑旁边的包里掏出一个雪白的大馒头,继续啃着。
“前面发生了什么?”巨大的马车里,有一个女声在问。
“阿竹姑娘,是前面有个书生在拦路,还在那喊着什么,军师说他是在骂人。”士兵老实地回答,军师说是骂人就是骂人,虽然他们听得迷迷糊糊的,跟讲书似的。
“嗯,你下去吧。”说着,马车门帘拉开,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姑娘露出面容,递给他一个铜板。
“拿着吧。”
“啊,谢谢阿竹姑娘!”士兵红着脸接过铜板后离开了。
拉下门帘,车内的宽敞无比,坐在里面的也就三人。其一就是坐在门帘边上的阿竹,另一个是靠在车窗便的姑娘,是一身贴身的宝蓝色的便装,支起单膝,手拄着下巴,乌黑的头发简单地束着,眉目清朗,肌肤淡暖色,日光铺进来,照在面上仿佛会闪着微微的金光。车厢最里面则是坐着编制着什么的妇人,衣着华贵,鲜艳招展,肌肤白皙,身姿丰满,眉目祥和而美丽。
“大小姐,看来得等等了。”阿竹对靠在窗边的女子说道。
“嗯,你去休息吧,这里无事。”
咸鱼姑娘 第2章
丁衔瑜在读书,沉静而认真。日光洒在面上,身上,书上,半个身子仿佛镀了层淡金色,而另半个身体则是隐藏在阴影处。停下手中的活计,丁夫人一直在打络子,完成的已经在腿边成了一小堆的样子。丁夫人看着自家的闺女,怎么看都觉得闺女万般好。
“阿九,在看什么呢?”丁夫人慈祥地问。
“是话本。”丁衔瑜把书面呈现在丁夫人面前,解释:“世家小姐和寒门子弟成亲的故事。”声音平稳,语气平常。仔细听,简直就是平铺直叙地刻板。
“咦,是吗?娘就喜欢这样的话本,阿九给娘讲讲看。”丁夫人按了按自己脖颈,往身后厚软的垫子靠去,面色红润,眼睛中充满了好奇。
丁衔瑜迟疑了下,把话本翻到了首页。女声清朗平缓,不紧不慢地念着。
“……某个朝代,当朝丞相的母亲生病,作为孝顺的孙女的房小姐孤身去寺中为祖母祈福。”
“为啥这个孙女会孤身去那个荒郊野外的寺庙啊,我记得京城那个啥阁老的老婆子,出个门带的人乌泱乌泱的一大片。”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花生粒,一颗一颗地嚼着,然后打断女儿的叙述,提出质疑。
丁衔瑜定了定,也没有解释,继续念下去。
“……孤身礼佛的房小姐总是在禅房听到优美的笛声。在一次礼佛后,回禅房的途中遇到了一位英俊的秀才。”
“就是嘛,所以要孤身去啊,要不这么个英俊书生不是被家丁打跑了吗?”丁夫人笑盈盈地自说自话,也不在意女儿不搭话。
“……此后,房小姐与书生私下盟誓,以期书生中状元后实践诺言。”
“真是读书人的风格,求娶还要中状元之后,中不了状元,这房小姐又该怎么办啊?阿九啊,你以后可不要这么糊涂,要是看上哪个漂亮的小伙子,你告诉你爹,让你爹给你劫回来。”丁夫人豪爽指挥道。
“……”
好吧,她家家风一向如此。
丁衔瑜想保持着严肃的态度继续去读话本,可又是想笑,只觉得她娘满嘴乱说还自得其乐,也觉得这话本荒诞可笑。忍着忍着,便眉头皱起来了,清了清嗓子,倒是咳嗽了起来,差点呛到自己。
“阿九,慢点慢点,你这是晚上着凉了吗?别是风寒啊?”丁夫人探过身子,拍拍女儿的后背,拍了两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女儿已经被她拍到了车板上,“哎呀,娘又忘了……”
丁衔瑜抱着话本趴在马车的车板上,脸蛋朝下贴到了车板上,险些鼻子碰上了。丁衔瑜扔下话本,支撑着手臂坐起身来……剧烈地咳嗽着,刚刚被她娘轻轻一拍就拍趴下的时候,她一气不顺,差点噎过去……
她的娘诶!可怜丁衔瑜为自己保持的高冷形象顷刻间就毁于亲娘的掌下。
“……一着急就忘了。”敦实的丁夫人靠在车厢壁,小声解释。
“唔,我知道。”能在她娘手里活这么大,真的是什么都知道了。
暖色的面颊有点发红,不仔细看也不明显,丁衔瑜哀叹她的形象,好在车厢里只有他们母女俩,形象什么的意义也不大。丁衔瑜估摸着,她娘张美娇称霸凉城,掌管丁家上上下下,过得潇洒自在真是得益于这天生神力啊。
毕竟凭这门手艺,她娘不但打跑了不少强盗土匪,还打怕了不少暗地贿赂送美人给她爹的官员。当然前者比后者要更多点,她爹也不怎么受待见,送美人的事情只能偶尔一次的让她娘过过瘾。也亏得她娘的这门手艺,她家院子里真是好多安分守己的美人。
美人是一道养眼的风景线,可惜手艺活都不咋样,教授了那么久也才将将能上岗工作,离正经的绣娘完全没法比。
丁夫人觉得不好意思,她自己的手劲她自己也知道,日常的时候也鲜少与人有肢体接触,她的身份也不会跟什么人有肢体接触,所以除了老公遭殃点,就是她的心头宝贝闺女了。丁夫人纤瘦白皙的手掌此刻不知道往里放着,拽着自己的花纹纷杂的衣摆。只听,撕拉一声,丁夫人的第一百三十七件外罩的衣摆报销了。
丁衔瑜没觉得怎么样,听到这一声。叹息着,他们家的一年的开销多数用在她娘身上的衣服了。
“娘,我没事,真没事,你别再拽着了。”
听到闺女说的,丁夫人后知后觉发现了她的手在干嘛,赶快松开了衣摆。不好意思道:“你爹这回招来了一个绣娘,听说技术很好,修一修就好了……”
这时候听到外面有敲击车厢的声音。
阿竹在外面说:“小姐,夫人,将军说马上要启程了。”
丁衔瑜拍了拍手心,端正了坐姿,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又是一派的淡然风姿。
“阿竹,进来吧。”
阿竹姑娘进来后就看到夫人仍是笑容满面,小姐仍是淡然微笑,旁边摆放着几本书籍,有些散乱。
“将军说今天可能赶不到下一个城里过夜,那个骂人的书生真能耐,骂了两个时辰,期间也没去喝水没去如厕。”阿竹说着就笑,露出脸上浅浅的酒窝。
丁衔瑜想象了一下白面书生,憋着骂人的情景,正经问道:“那书生已经走了?”
“哪能啊,他自己骂的太久了吧,已经晕过去了,章先生说他是中暑了……加上疲劳过度。”眼睛笑得弯弯的,阿竹轻轻地笑。
“……”
丁衔瑜拿起刚刚被她扔了的话本,整理了下放在一遍。她其实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可是她的贴身丫鬟阿竹是个耳神报,家里或军中有个风吹草动,她都能全部掌控。如此情况,没人说她刺探军情,军师和她爹都赞其有做探子的天赋。看着娇小可爱的阿竹,丁衔瑜觉得如果有一天阿竹自称是皇家密探,她也不会质疑。
“小姐,奴婢想给那个书生送点水和吃的。”
“哦,你想的话就去吧。”丁衔瑜把另一本书叠上,她现在对书没有兴趣了。但这不代表她对那个书生有兴趣。
“奴婢觉得那个书生有问题,哪个书生这么大胆干栏咱们大将军的兵马啊,这次回去,京城肯定有看将军府不顺眼要做闹事的。”神秘兮兮地,阿竹压低声音说。
“……”你想去围观就去围观,你小姐我没有拦着你,不用找那么多理由。
“不是尚书府,就是那个承恩公他们,他们看将军最不顺眼。”以右拳击左掌心,阿竹下了定论。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小姐我批准你去了。”含蓄一笑,丁衔瑜说道。
“好嘞,我这就去!”直起身子,拍了拍前车厢,头从车窗探出去,“吴大哥,停车停车,我要下去。”车一停,阿竹就掀开帘子出去了。
“……”好安静啊——
“阿竹真有精神头,你在阿竹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活泼。真不知道你像谁。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到处找人打架比武,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京城一枝花,贩夫走卒可是没有不认识你娘的。”张美娇又打开了话匣子,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回忆当年更有激情了。
“哦……”长长的一声。丁衔瑜对娘亲这样的絮叨没什么反感,但也不可能多么热切。虽然一个流氓头子,一个杂耍名角的成功之路很精彩,但是再精彩也被迫听了十八年,也是听够了。今年十八的丁衔瑜非常确定的认为,在她还是个奶娃的时候,她娘肯定就会了很多次了。
“你说,这个书生真是有问题吗?”张美娇适时地停下了自夸,对着闺女问。
“有问题,或是没问题……这不是爹他们的事情吗?娘你不要瞎猜了。”那么多幕僚和谋士,他们去分析就可以了。她们连人都没见过,就不要乱猜了好不好?
“真没意思。猜猜看嘛,娘不会参合的。”张美娇当然很有办法对付自己的闺女,抬起手要伸向闺女。
“等等,娘,你把手放下。”抬头挺背,后背靠向后面的车厢壁,丁衔瑜制止了她娘的预谋。
她无奈道:“无论他是不是那边人派来的,此人已经落在了咱们手里,就可以了。他不是,咱们救了中暑的他,也算有救命之恩。他若是是对方的人,军师也把他收押了,一举一动都在控制之内。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真的?”就这么简单就完事了吗?一直觉得京城就是个龙潭虎穴的张美娇没办法相信这次会风平浪静的。盯着闺女仔细瞅着,闺女不肤白貌美,也不知书达礼,也不是才高八斗,就算子承父业的将才好像也没有显露出来。张美娇心里嘀咕着,却又想着闺女他爹官大,跟皇上还是把兄弟,肯定能把闺女嫁好的。
世上的父母千千万万都是为了子女考虑,丁大将军夫妻俩亦如是。
“假的。”
丁衔瑜不美丽的翻了个白眼,把话绕了回来。
“爹的功绩太高了,让他们搞一搞也挺好的,不耽误什么。”
“咋个能这么说呢?污蔑你爹造反怎么办?”张美娇觉得闺女又胡乱说了。
“……”
丁衔瑜又翻了眼,被她娘横了一眼,便恢复了正常表情。
“要么你以为爹的名声为什么会这么臭?现在是再臭能臭到哪里去……就这名声,爹打退了十个伦奥帝国也没法称帝。”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谁也不相信丁一大将军有称帝这根弦。真的,有人把他拥到皇位上,他都可以拍拍屁股跑路了,然后回家烤羊肉给老婆闺女讲他遇到了件搞笑的事情……
往事不堪回首,丁衔瑜觉得她当个将军千金也是很好的,至少她要个斯文貌美的夫君,他爹还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