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小曼点点头,又问道:“阿爹下了衙可还要去衙门”

    殷人离心中顿时明了他的小九九,便道:“暂且不去,现下闹小贼,阿爹得去稳着内宅。”

    小曼便跟着殷人离行了半晌,到了他的院门前,立刻打了个哈欠,道:“孩儿自受伤容易困乏,阿爹也早睡。”

    殷人离勾唇一笑,立刻转身离开,将舞台让给了自家娃儿。

    几息间便到了掌灯的时候。

    &nbs




第466章 意外之喜(一更)
    殷家内宅,男主人书房。

    萧定晔望着铺在桌案上的两张纸,立刻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这……怎地越看越像矿场中的矿洞路线图”

    他早先在京中担着暗卫头领一职时,火里、水里、山里……多少次以身涉险,自身经验太足了。

    他以指描绘其中几条线路,道:“这几条像是胡乱画上去混淆视听,不像是真正的矿中坑道。”

    只这些还不够。

    这图上的线路还缺失许多。

    可那王氏夫妇画此图,又是何意与自家岳丈又有何关系

    他同暗卫道:“那王公子同小曼还说了什么”

    暗卫扌包拳道:“小公子十分警惕,属下不敢提前去。等到了之后,只听见小公子央求王公子透露出大人泰山的消息。那王公子便画下了此图。他说,他此前失忆过,记不太多,要和自家夫人一起商议启发,才可能想起更多。”

    殷人离闻此言,唇角一勾,喃喃道:“是个对手。他上回能发觉屋顶上的暗卫,此回绝无发觉不了之理。他这一席话,摆明是说给我听。”

    暗卫续道:“属下还听见小公子称呼他为……师父……”

    殷人离不由叹口气。

    旁人在利用自家娃儿,自家娃儿还不知深浅的乐此不疲。

    好在那王公子未伤了大郎,可见同他未向王氏夫妇下狠手的原因一样,彼此都留了些回旋的余地。

    他令长随将两幅画誊抄下来,道:“誊抄后送回去,莫让小曼察觉。”

    待他出了书房,回到上房,同自家爱妻略略说了些话,方入夜歇息。

    及至到了五更天,外间忽的迎来一阵喧哗。

    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内宅女管事着急拍响了卧房的门。

    殷夫人惊得突了一突,殷大人忙忙轻轻拍了拍她,扬声问道:“何事”

    女管事急道:“夫人,大人,李老夫人半夜晕厥啦!”

    时已未时三刻,殷大人从李家角门出来,面带疲乏之色。

    他将将要上马,殷夫人从门后追出来,肿着一双眼睛道:“你……”

    她话还未说出口,殷大人又上前抹去她眼中泪珠,沉声道:“你放心,最晚今夜,为夫就能查出岳丈所在。”

    她点点头,哽咽道:“我知道有些为难你……”

    殷大人一笑,道:“你竟开始同为夫说客套话,为夫倒要自省一番,看看最近何处令你凉了心。”

    他握着她的手道:“岳父岳母大人对我视为己出,我尽孝是理所应当。且前期与那二人周旋甚久,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殷夫人便点点头,转身急急进了小门。

    天色阴沉,寒风一阵阵吹来。

    时已十二月中,城里城外民众皆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年节做准备。

    殷大人骑在马上,想着现下的局面。

    岳母大人因思夫而晕厥,给他带来的压力固然不是他同夫人说的那般轻巧。

    然而身在官场,做什么抉择不得冒风险

    这世上站队有站队的难处。唯恐站错了队,最后被人全盘清扫。

    可不站队,当个纯臣,也有纯臣的难处。官场各种势力纵横捭阖,一招不甚就站偏了去。等自己发觉出问题时,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和那王公子互相试探,实则都是想要竭力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到最后一刻不敢轻易表态。

    但何时才算最后一刻或许,现下就是吧。

    殷人离回了府衙时,先去了殷小曼的房里。

    他夫人不是总说他不好好教养娃儿吗他便让小曼看看人心险恶,让他在识人辨人上好好上一课。

    小曼吊着膀子,又吊着胆子,跟在他阿爹身后进了监牢。

    他自己清楚,他最近干的都是吃里扒外的勾当,是以跟在他阿爹身后的步伐便格外虚浮。

    是个随时准备要逃的姿势。

    监牢里的萧定晔坐在一床棉絮上,从嘈杂脚步声中听出一道沉稳脚步,便知道等来了谁。

    殷人离来的比他预料的要早一些。

    他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待殷人离到了他面前,他方含笑缓缓道:“殷大人,好久不见。”

    殷人离望着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只看现下他的模样,谁能想到四五日之前,他还是个因为妻子安危而喜怒形于外的普通青年。

    他久久望着萧定晔不发话,萧定晔也久久含笑望着他。

    殷小曼望着眼前两个对他重要至深的男人,心下终于想起来此前他师父问他的一句话:“如若为师同你阿爹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明摆的。

    可是他的这位师父虽只同他结识了三四日,却是他长到十五年来唯一一个能懂他内心、尊重他追求的人。他简直要视为知己。

    他望着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心中着急,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面对着殷人离:“阿爹,此事是孩儿的不对,你罚孩儿吧!”

    殷人离心下立刻涌上深深的颓败。

    战场上讲究两军相遇,气势为先。

    谁先沉不住气,谁大概率要输。

    他的气势全让他这儿子给破坏的体无完肤。

    他刚想斥责,瞧见小曼眼中的哀求之色,又叹口气,无力道:“你起开,站边上,只许看不许出声。”

    殷小曼却错当成他阿爹让他起开,是想大开杀戒,唯恐伤了他。

    他扑通往他老爹身前一跪,单手扌包着他老爹的双腿,嚎叫道:“阿爹,师父是好人,你莫打他……你纵然要同他对打,也先将他放出来……你将他关在监牢里照准打,算什么英雄好汉……”

    殷人离脚下一个踉跄,觉着他一颗老父亲的心怕有些扶不住。

    他第一次觉着自己错了,不该利用自己的娃儿刺探敌情,没想到竟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娃儿要跟着外人跑啊!

    他脚上微微一使力,一脚将小曼挑的站起,两指轻点,便亲手将他娃儿定在了当场。

    萧定晔终于哈哈大笑:“人说虎毒不食子,可见在下还是见识少。”

    殷人离心中默念“亲生的,亲生的”,方忍下内心羞臊,抬头望着萧定晔:

    “谁没有青春年少之时本官数年前去往京城,曾在一间青楼外瞧见一位少年,正是与我家不肖子差不多的年纪,正因同人抢青楼姐儿而大打出手,阻了半条道。

    第二日本官亲眼看到,那娃儿的老父亲下令赐了他两板子。同那娃儿比,本官觉着自家的娃儿,也算不得什么了。”

    萧定晔听着这行径,怎么隐约有些熟悉。熟悉的仿佛那两板子现下还疼在他身。

    他终于敛了面上嗤笑之意,缓缓瞥一眼殷人离:“大人想说什么”

    恰逢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长随到了殷人离身畔,低声道:“监牢里的几个牢犯暂已转移,近处再无旁人。”

    殷人离点点头,又归于沉默,等到长随出了牢房,方正色望向萧定晔:

    “从现下开始,你我所说之语,只有现场三人知道。本官不会泄露,我儿若泄露,其后果由本官承担。”

    萧定晔沉默半晌,道:“大人先请……”

    殷人离深吸一口气,道:

    “当今圣上共有六子,大皇子善享乐,二皇子资质平平性子冲动,三皇子坊间人称贤王、有大才,四皇子于政事不关心、善于积财,六皇子年岁还小、不在讨论之列。

    前四位皇子行止始终如一,唯有五皇子,变数最大。”

    他往萧定晔面上投去一眼:“本官说的可对”

    萧定晔嘴角噙着一丝儿笑意:“大人请继续。”

    殷人离续道:

    “前十八年,五皇子皆以纨绔无状之相示人。直到三年前的一场宫变,原本在政事上毫无建树之人,忽然异军突起,清除了宫变叛党,从此成为兵部将帅。”

    他望一眼萧定晔,续道:

    “以上消息坊间皆知,乃至邸报中也常常提起。从今年三月起,各处再无五皇子的消息。

    原本本官未想通此件事,这几日家中两位孩儿闹腾,却令本官有了灵感。

    家中小女自幼顽劣,不善女红。她阿娘若让她绣两件帕子,她定然要闹翻。然而这两日,她却乖乖在房中绣巾帕。本该她继续闹腾,为何她却服了软

    自然是因为她做了她阿娘不喜之事,被禁了足,罚了活计。她出不了房,又唯恐她阿娘再罚她,也就闹腾不得。”

    他说到家人,面上流出浅浅温情,话音一转,又道:

    “大晏从去岁开始周边不太平,本官常常接到邸报,其中常常提到五皇子如何调兵遣将。只从今年三月起,邸报上却再无五皇子之名。

    试问,原本正是各处出兵之时,五皇子本该大出风头,何以忽然没了消息便是出了纰漏被皇上收回兵权,邸报上也该有显现。

    联想到自家女儿之事,本官终于明白,那是因为从三月开始,五皇子失了踪迹,其人不在军中,自然没了功劳。”



第467章 子债父还(二更)
    府衙后宅,殷人离书房。

    萧定晔紧紧盯着眼前的猫儿,上上下下已将她打量了三回。

    猫儿在宽袖下牵着他的手。

    指尖温凉,掌心却干燥温暖,是她许久未曾感受到的熨帖。

    她知他无碍。

    她轻挠他手心,极细微的示意她也无碍。

    可神情却不同,她面目上已堆了明显的委屈。

    她对着她的死鬼说:“肩膀疼,每天都酸痛。”

    萧定晔面色一变,立刻转头望向殷人离:“皇妃手臂脱臼后,大人不曾寻过郎中为她医治”

    殷人离额上迅速浮上一层冷汗。

    他还真没想到。

    练武的老爷们一招不慎胳膊脱臼是常有之事,自己接上之后继续练武,何时将此小事放在心里过。

    只有他自己的媳妇儿,倘若遇上这事儿,他定然要用药油好好替媳妇儿抹几回,谨防留下病根。

    旁人的媳妇儿,他还真的没想到。

    况且,这位“疑似皇妃”又凶悍又狡猾,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他打心眼里没将她当做娇滴滴的女子看待过,哪里想到她脱臼后还会肩膀痛。

    他正自窘迫间,好在他儿子始终是他儿子,终于站出来为他这位老父亲说了句良心话:

    “师父,近几日家中发生了好多事。先是徒儿断了手,接着又……闹了内贼,接着小妹被罚,接着祖母晕厥……”

    殷人离首次向他娃儿投去感激的一眼,连忙应承:“对对,就是这般,就是这般……”

    萧定晔似笑非笑看向殷小曼,这位新晋的皇子徒弟讪讪一笑,鼓起勇气道:“师父,拜师的事儿……”

    萧定晔并不接话,收回目光,望向殷人离:“听闻大人疼惜家眷,数次晋升固辞不受,果然名不虚传。”

    殷人离干笑道:“胸无大志说的便是下官……”

    萧定晔低声同猫儿道:“爱妃可还能站稳若觉着吃力,我等先去歇息。”

    猫儿忙忙娇滴滴道:“连痛了几日,又担心殿下夜不能寐,已是油尽灯枯,站不稳了呢。”腿脚一软,整个人便挂在了萧定晔颈子上。

    萧定晔顺势揽住她纤腰,冷着脸同殷人离道:“旁的事改日再说,本皇子也是个胸无大志的,心中也只想着自己的家眷。”带着猫儿便要迈出书房。

    殷人离傻眼。

    不能让这二人走啊。

    他老岳母还昏惨惨躺在床上思夫啊!

    他爱妻还眼含热泪的哭着喊着要阿爹啊!

    他可是在他爱妻面前夸下了海口,今夜要拿到岳丈的消息啊!

    他心中着急,转头便向他娃儿挤眼睛。

    殷小曼单手一摊,做出个怔忪的表情,完全不知他老爹的心思。

    殷人离一吆牙,大步跨上前,扌包拳道:“殿下留步,岳丈之事对下官极其重要,多拖一日,岳丈的性命便危及一日。还请殿下垂怜。”

    萧定晔脚步一顿,侧首望向猫儿,双目炯炯道:“爱妃觉着呢”

1...199200201202203...26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