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青年便埋怨道:“阿娘怎地又下了地不是让你躺着”

    老妪却不接话,只不错眼的打量着猫儿:“这是……”她转头看向自家娃儿:“你带回了媳妇儿”

    青年立刻面脸通红,一边将他老娘搀扶着送往屋里,一边道:“阿娘莫乱说,这是想买骡子的主顾……”

    老妪一边跟着自家儿子走,一边道:“卖骡子成,你要再敢起了卖地契的心思,老娘立刻就下去见你爹……”

    青年将老娘送回了屋,方转头向猫儿赔罪:“我娘她……”

    猫儿摆摆手,取出五十两银票,道:“就按你说的,先付五十两定金,你替我寻够二十五头骡子。约莫二十日之后我再来寻你,若你敢吞了银票……”

    她想了想,这个未来的大财主不至于吞这区区五十两。此处房子不值钱,可地皮值钱,只要有人看上地,他立刻就是个拆二代,银子如水流入口袋。

    那青年也拍着胸脯做保证:“姑娘放心,小的带姑娘来家中看,就是想让姑娘知道,小的亲娘还病着,小的真要跑,带着亲娘也跑不远。”

    待出了小巷,猫儿将收据交给翠玉:“带回去搁在客栈里,二十日后取骡子用的着。”

    翠玉郑重将收据搁进衣襟里,问道:“阿姐,日后可是要开个骡车车行”

    猫儿摇摇头,望着街面上的芸芸众生。

    有开酒楼的,有挑着担子卖零嘴的。有赶车的,有扯着嗓子磨刀呛剪子的。

    她忽然想起几年前萧定晔同她说过的话。

    他说:“当渔夫打渔,当猎人打猎……都不是好营生,大多吃不饱饭。你哪里都不去,就留在京城卖妆粉,可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间已许久许久,久到她早已忘了当时是个什么情景。

    然而不论她此后做什么营生,她在京城的买卖,怕是不能再认了。

    她低头同翠玉道:“阿姐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能对外透露半分,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可知道”

    翠玉重重点头。

    她便笑一笑,此时才顾得上同翠玉说话:“昨夜一个人睡客栈,可害怕”

    翠玉摇摇头:“不怕,比平日睡桥墩好太多,自我爹娘去世,我昨夜第一回睡了个囫囵觉。”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猫儿抚了抚她的脑袋瓜:“你极好,阿姐中意你。”

    她起身望着往来之人,心中想着其他的安排。

    最大的欠缺便是缺了调令。

    如果能制出假调令……她喃喃道:“如若我能耐大,便带着他们一起走。若不成,就你我二人吧……”

    猫儿原本还打算再有一日,能有机会再去一趟黑市。

    然而日头才出来一日,积雪略略消融,萧定晔便定下了第二日就出发的计划。

    猫儿再没有机会为假调令奔走,于第二日的五更被扶上了萧定晔为她特制的小榻,将她在老白背上绑的结结实实,再带着老黑,在几个暗卫的护送下,悄悄出了城。

    文州地处西南,初春开始便阴雨绵绵。

    经过了七八日的颠簸,猫儿同萧定晔进了文州城时,强韧如她,也有些不想活。

    尽管她一路上在萧定晔身后坐着卧铺,可一连坐近十日的卧铺,还不能轻易下地走动,谁愿意遭这份罪。

    她相信,萧定晔此时比她更不想活。

    他一人奋力驭马,偶尔还是日夜兼程,定然更累。

    然而这位皇子除了面上染了些许风霜,并没有太多的表现。

    他就像一把已经拉开的弓箭,忽略了自身的不适,只全身紧绷着,随时等待放箭的那一刻。

    待寻了客栈开好了房间,两人将将把随身行李放进房中,萧定晔便同猫儿道:“你好好歇息,我外出先去打探消息。”

    猫儿从善如流,一头钻进了被窝,只用了几息便睡死了过去,连他半夜何时回来都不知晓。

    一直到了第二日辰时,外间廊庑上有房客进出发出些许动静,猫儿方翻了个身,睁了眼。

    入眼处是一张极为憔悴的脸。

    眼底黑紫,眉头微蹙,嘴唇干的已裂了好几道口子,同她和他逃亡时的形象差不离。

    此时她浑身上下热乎乎,正躺在他的怀中。

    他的手臂如常搭在她腰间,微微有些沉。

    她想要抬手去抚摸眼前一张脸,却终究收回了手,从他怀中一点点退开。

    她这样一挪动,他终于微微睁了眼,望着她一笑。

    她垂下眼皮,坐起身,低声道:“昨夜可打探到什么消息”

    他将将才醒来的慵懒一扫而光,眉头又不由自主的蹙起,摇摇头:

    “暂未打探到什么,如若只为刺探消息,我只要趁夜跃进军营便可。

    可打探消息只是第一步,你我是为调动文州大军而来。一旦打草惊蛇,出了岔子,后事全都要被耽搁。”

    猫儿原本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想知道他此行的具体行动计划。

    她随口“嗯”了一声,起身披上外裳,洗脸梳头。

    这一路上她都是做男儿装扮,现下依然扮成男子,将面上略略化黑,在唇上点几根仿似绒毛一般的软须,最后将眉毛略略加宽加浓,便是一个略略有些秀气的儿郎。

    萧定晔也跟着起身,一边穿衣一边道:“今儿白日我再去军营四周打探一回。最好能寻个光明正大进营的机会。”

    猫儿道:“文州府远离京城,昨日进城前,也未见城门上悬挂你我二人的画像。营中怕是也无人识得你你不如掳个兵卒,夺了他的衣裳穿戴好,就能大大方方进去。”

    他摇摇头:“原本能这样,可现下城防兵的新上任总兵,却曾见过我数面。这也是我实在无法,只能带你同行的原因。”

    猫儿便将各种脂粉一一摆好,问道:“你想我将你画成谁”

    她倏地灵光一闪:“不若我将你画成那总兵,总兵入营,相信无人敢阻拦。”

    他不由一笑,上前抚着她面庞:“你不如将我画成三哥,甚至是父皇,更加厉害。”

    她觉着画成泰王这个点子,真的可行。

    萧定晔却摇头道:

    “皇子在京城过年是定例。现下皇子要出现在文州,就说明他并未在京过年。

    我这些兄弟里,四哥懒散,心思不在政事上,父皇并不对他有多苛责。此时他若出现在文州,还说的过去。三哥行事谨慎,越是关键的时候,他越不会出错。

    总兵乃正二品,对官场定例怎会不知。我若扮成三哥出现,他定然要心生怀疑。”

    &nbs




第554章 娘家人(一更)
    猫儿牵着老黑继续往前,最后停在了一个四旬长须匠人前。

    此匠人的行头与旁人大差不差,两张画,一张桌案。所不同的是,桌案上还放着许多的工具,显得煞有其事。

    猫儿向他努努下巴:“可能画户籍纸”

    长须汉子忖了忖,低声问她:“公子可先备有纸”

    猫儿一忖:“什么意思”

    那人并不轻视她这个“麻瓜”,只低声道:

    “官府公文用纸,与普通纸张不同。尤其是户籍纸、调令等,更是专用纸,民间不得使用。

    公子若已提前寻到纸,在下立刻就能在纸上造出户籍簿,若没有,请恕在下无能。”

    猫儿立刻从中听出了些门道,觉察出这是位行家。

    时已午时,天上的日头斜斜打下来,照的人纷纷迷了眼。

    猫儿眯眼半晌,忽然在这汉子脸上看出了些蹊跷。

    蹊跷不在于他的面皮,而在他的五官。

    是他的眼睛。

    琥珀色的眼珠,嵌在微垂的眼皮中,在日头下折射出与常人不同的色泽。

    猫儿倏地张口,说了一串凤翼族语:“(你是出自凤翼族哪个门派)”

    那人倏地一愣,直觉的向猫儿的眼珠子望过来。

    待看清她的异色双眸,他立时低声道:“(丹青门,阁下是”)

    猫儿忖了忖,这才用大晏语道:“仓那云岚。”

    汉子倏地一愣,再细细往她面上一瞧,果然眼熟,正是几个月之前与圣夫带领寨民们避敌反击的圣女,只是做了男装打扮。

    他忙忙要扌包拳,猫儿已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问道:“公务用纸,要如何才能弄到手”

    汉子忖了忖,道:“除非是从府衙拿到手,否则只能由诡道门匠人仿造。平日与属下一同在黑市做买卖的,原本有个诡道门匠人。可一月前他却不见了踪影……”

    猫儿打断他的话:“我们在文州府衙,可有自己人”

    汉子摇了摇头,又道:“各处府衙公务用纸,略有差异,不知圣女要用在哪个州府”

    猫儿心下不由暗怪自己粗心大意。如若当时在江宁殷大人书房,能趁机多撕几张纸揣在身上,也不会像现下这般被动。

    可若等到她回了江宁再去寻纸,再造假调令,时间紧迫,哪里能成。

    她向他努努下巴:“你方才提到的诡道门匠人,怎会不辞而别”

    汉子面上立刻谨慎了几分,向她微微前倾身子,压低声道:

    “属下与老王原本常年结伴做买卖,一月前不见了他影子。

    属下去他租住的房中寻过他,却见他离开时十分仓促,衣裳、钱兜都未带,竟不像是自己离开,更像是半夜被人掳了去。他一人住的独院,属下竟无人去打听。”

    猫儿望着他道:“可留有什么线索”

    那人摇摇头,半晌忽然道:“本地有一个谣传,说附近有一处铁矿,到处掳人……”

    猫儿倏地一惊。

    铁矿,攀刚石铁矿。

    那处就是因为缺高明的铁匠,才将殷大人的岳丈刘铁匠掳了去。

    诡道门匠人更是多才多艺,除了打铁,还会旁的手艺……

    她追问道:“你所说的老王手艺如何,可能造出江宁的调令用纸”

    汉子立刻道:

    “他曾是诡道门大弟子,险些承袭门主,手艺最是精湛。知识渊博,知晓甚多。

    莫说江宁公务用纸,便是宫里的皇家用纸,他都能造。如若有他,再加上属下配合,圣女便是要造假圣旨,也只需两日就可成。”

    猫儿一时觉得损失巨大。

    原来她最大的倚仗,是自己的娘家人,可笑自己却舍近求远,忘了与娘家人联络,只晓得单打独斗。

    可现下她已经跟着萧定晔来了文州,若是骑着老黑一刻不停的回一趟百花寨……这几个时辰只够做一回梦。

    她向汉子摆摆手,心情颓败的要离开,待行了两步,又转回头道:“最近一月如若我要有事,该去何处寻你”

    汉子低声道:“属下张老七,白日里风雪无阻都在黑市做买卖,夜里在黄花巷往里第三间,圣女若寻不到,在黄花巷逢人便问‘胡子张’,便能寻到属下。”

    猫儿点点头,牵着老黑继续往前去。

    黑市人影纷杂,猫儿想着现下的境况。

    诡道门的那个倒霉“老王”,还不知是否真被铁矿上捉走。若真的是,怕是凶多吉少。若吉人自有天相能活下来,她也不可能真的将希望寄托于他。

    虽然萧定晔带她前来文州,除了防止她出墙,另一个目的便是要协助他从文州借兵攻占铁矿,可她的本意只是想“友情客串”,并没有真的想登堂入室当了主角。

    她当然不可能突然生出圣女的职责、或者圣母的慈悲,从自己的主线上偏离,去营救一回娘家人。

    可当她牵着老黑在黑市上再转悠过几圈,她便被迫生出了圣女和圣母的心思。

    这黑市上的骗子,都没能骗过她的眼。

    她怕是要扌包着微薄的希望,深入铁矿,真的求助一回娘家人。

    当然除了这个法子,她还有个更简单的法子。

    她现下就骑着大黑往百花寨走。

    她相信以萧定晔对文州之行的重视,他分身乏术,绝不能四处寻她。

    她有长达一个月的时间能利用。

    等她去了百花寨,寻诡道门造好调令纸,再寻丹青门伪造好调令,她身穿官服装扮成殷大人的模样,手持调令前去大牢,大模大样将那二十四个坎坦护卫带出来送出城。

    最后她带了翠玉走。

    时间十分宽裕。

    &



第555章 千年等一回(二更)
    猫儿而一个愣神间,来人已用衣袖兜住她的手,在她手指骨节处按了两按,低声道:“马卖申颗米,可成(马两千两卖吗)”

    猫儿听不懂这黑话,却见他端地面熟。究竟在何处见过,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她不动声色收回手,认真看了看他的眼珠。

    黑色的,不是凤翼族人。

    无论在何处,只要是她和萧定晔还不能见光的情况下,但凡觉得哪个人面熟,都不见得是好事。
1...238239240241242...26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