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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她立刻转身要离开,那人却将她一拦,低声问道:“在下可曾见过公子”

    猫儿心下更是大惊,随意摆摆手,忙忙牵着大黑离去。

    那青年遗憾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惜了,那般好一匹宝马。”

    站在他身侧的一个随从低声问道:“四公子,可要小的跟去,同那小子再说说”

    萧老四忖了忖,道:“我瞧着他有些眼熟,你一路跟着去,看看他在何处下榻。”

    随从立刻循着猫儿而去。

    萧老四站在一旁等了片刻,上前同摊贩交谈的另一个随从已退了回来,低声禀报:“黑市上各个贩子都等了六七日,可都不见兵器再运来。”

    他回禀过,问道:“四公子,我等可还要继续等”

    萧定晔转身往外而行,待到了路边人少处,方道:“要么是铁矿出了岔子,要么是运送兵器的马队出了岔子……”

    随从低声道:“会不会半途被近处的军营夺了去”

    萧老四摇了摇头:“不会。敢在黑市上倒卖兵器的,各个都有来头。若被近处州府的军营夺了兵器,他们不会收不到风。”

    他忖了忖,向下头人吩咐:“留两个人在黑市继续等,其余的先撤回。”爬上路边一匹不起眼的老骡子,缓缓而去。

    ……

    文州城外,距离军营一里处。

    头上顶着草、趴伏在半枯草丛里的萧定晔,手中举着一支望远管,已监视了近两个时辰。

    他进文州城门时,见城门兵卒身形疲软,站无站相,可见文州府衙管制松散。

    待远远停下白马,藏身于草丛,一路匍匐过来,监视良久,却见这军营管理严苛,守营门的兵卒彷如一尊石像,除非有上官过来,否则永远目不斜视。

    文州城防营的上任总兵赵有为,原本是个无作为的。反而现任总兵周梁庸,萧定晔早就听闻善于用兵。

    只从现下营里的兵卒容姿,就可见一斑。

    他觉着有些棘手。

    周梁庸原本在西北肃州为正三品参将,守护北疆,颇有些成效。现下千里迢迢到了西南的文州……他记得几年前,在京城,包括这位参将在内的数位官员,曾秘密被他三哥召见。

    那时他与猫儿因“柳太医”的缘故还长久的处于误会,她一心想重获自由,他却不甘心放开她。

    后来他曾给猫儿出了一个三年契书,让猫儿留在他身边三年,就放她走。

    猫儿从那时起算正式进入他的麾下,所效力的头几件事里,便是将他画成三哥的模样,威逼了一回这些官员,将包括这位总兵在内的数位官员吓的当夜就离京,暂且没有掺和进三哥的事情里去。

    一年前,他一着不慎被三哥捉拿,逃亡的这一年,周梁庸到底是凭本事升任文州总兵,还是又被三哥提拔,他虽不知其中详情,却不可等闲视之。

    他从殷大人口中得知这一消息时,已下意识就认为是他三哥的手段。

    现下他趴在草丛里,从望远管里看到一里之外的军营里,兵卒们那几乎挑不出一丝错的军姿,他更觉着此行不易。

    无论周梁庸当年和现在都是三哥的人也好,或者这几年已将自己拨乱反正成了一名纯臣,于萧定晔来说,都不是好事。

    便说当初的纯臣殷大人,虽然说现下看起来已经倒向了他,可是他自己明白,殷大人现下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大晏,是出于是非黑白,而不全是为了他。

    此时天色晴朗,通往军营的管道上,没有一个人影。

    萧定晔等不到任何机会,开始匍匐倒退,打算等回了客栈,同猫儿商议过,再想旁的办法。

    在他已经匍匐退出了一大半时,远远来了两个人。

    两个人推着个小车,车上放着个极大极大的木桶。

    两人的装扮有些奇特,穿戴的不算严实,可面上一张大巾子,紧紧的包着脸,将口鼻都遮了进去。

    小风一阵阵的吹,便将那二人的一席话送进了萧定晔的耳中。

    “你用些力气好好推,我等已去的晚了,军爷们怕是要骂人。”

    “你在前头,你用力拉。早让你买个骡子拉车,不比人强”

    “你尽说废话,若营里不拖欠工钱,老子能买不起骡子”

    再无人说话。

    待那二人行到了萧定晔眼前时,后面的一个大汉忽然道:“哎哟哟,等一等,我去解个手。”

    停了手便要往草丛跑。

    前面的老汉骂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给老子回来!”

    那跑去解手的汉子此时哪里能顾上那许多,钻进草丛不说,还躲去了一棵树背后。

    在前头拉车的老汉气呼呼,却又不想耽搁了脚程,只得一人使了全力,继续艰难前行。

    待过了半刻,后面传来脚步声,前头拉车的老汉只觉着板车一轻,转头瞧见推车的汉子已经跟了上来,方扬声问道:“你小子再解手,就往车里拉。我们




第556章 王老五铁口直断(三更)
    待到了一排营房前,兵卒手持钥匙开了一间房门,向萧定晔努努下巴:“进去吧,手脚麻利些。”

    萧定晔忙哈一哈腰,提着木桶进了屋,极快的将屋内打量一回,瞧见墙上一套军服,并不是从二品官的穿戴。

    那乔大郎一年之前就是从二品的福将,如若不是周梁庸空降,占了二品总兵的位置,乔大郎现下已是整个军营的话事人。

    在这军营里,他除了乔大郎之外,还有一些早先的人脉,以及殷大人向他提及的“自己人”。

    可他已失踪了一年,他早先的人是否投靠他人,或者殷大人的人能否立即调动,他没有把握。

    可乔大郎必定是他这一头的。

    他当年就是为了保乔大郎不受三哥迫害,才将此人远派文州,于乔大郎有再造之恩。

    况且,乔大郎的妹子,现下还与萧定晔有亲。

    不管从哪方面,在他同乔家未退亲之前,他都对乔大郎很笃定。

    他从墙上的武将军服辨出此屋并非乔大郎居住,立刻往地上四顾,在墙角瞧见了恭桶,忙忙上前,打开盖子,提着恭桶闭着眼,将污物往木桶里一倒,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他再一次像怀胎三月的妇人,扶着墙便干呕出声。

    在门外守着的兵卒听到他的动静,被引得也跟着干呕几声,捂着鼻子骂道:“不提出来倒,竟敢在屋里倒,不想活了”

    萧定晔这才知道,自己的操作是错的。

    他忙忙一手提恭桶、一手提木桶出了房门,将恭桶倒干净,待瞧见放在兵卒身畔的一桶清水时,迅速发挥了自己在设计兵器时的思维,试探性的提起水桶,往恭桶里倒进一些水涮一涮,将脏水倒进积攒了污物的恭桶里。

    再凭着他往日用恭桶的印象,转头瞧见每处营房墙根处都残留着一堆草木灰,便捧着草木灰撒进恭桶,最后盖上盖子。

    那兵卒此时方骂了一句:“你他娘的慢手慢脚,竟是个大爷。送进去吧,再慢些,这活计你也别干了。”

    萧定晔忙忙哈一哈腰,提着恭桶送了进去。

    如此,他在兵卒的监视下,每到一间房里,快速判断过房里居住之人不是乔大郎,便忍着恶心处理干净恭桶。

    其间积攒污物的木桶满了,或是洗涮恭桶的清水没了,他又忙忙提着桶跑回去倒桶或换清水。

    如此来回数趟,仿佛永远没有头,他心中叫苦不堪。

    待到了最后一排营房,他如常进去取恭桶,此时却来了另一个兵卒,穿着个满是油污的大褂,仿佛是伙房营的厨子,同小兵在房门前说着闲话。

    但听那厨子道:“明儿能休沐一日,你若进城,替我买二斤辣椒面。今儿做饭我不小心弄撒了一罐,被上官骂了个狗吃屎,却要我赔上,真真是晦气。哪个厨子不糟蹋粮食,忙起来,谁管的上那许多。”

    兵卒便道:“明儿上午我要站哨岗,午时后才进城。你可等得”

    厨子忙道:“等得等得。”

    又羡慕道:“还是你们好,每月还能进城乐呵一回。我们伙房营的兄弟,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得耗在锅灶旁。”

    兵卒便“切”了一声:“好什么好,原先还好些,自从……”

    他竖起一根手指往天上一指,压低声道:“上头换了人,每三日一回的集训,能将我等累死。你们伙房营却只需要做好饭就成。你羡慕我们,我们还羡慕你们。”

    萧定晔竖起耳朵,一边不动声色的听着,一边快手快脚将恭桶提出营房打整干净送进去,又换下一个营房。

    那小兵和厨子的唠嗑便也跟着继续。

    待到了新的营房里,萧定晔极快打量一番,虽未在房里瞧见多余的军服,可墙上挂着的军帽,分明是从二品的武将装束。

    他极快往桌案上一瞟,桌案上只放着文房四宝,再加一本合着的兵书,看不出多余的信息。

    他提着恭桶出来慢吞吞洗涮,便听厨子同小兵捂着鼻子继续聊到:“看看乔大人的房间,多么干净整洁。他连亲兵都不用,全是自己收拾。再看看旁的猪窝……人和人不能比啊!”

    萧定晔心一跳,更加注意去听,手中动作也不由的放缓。

    但听小兵回道:“乔大人不但爱干净,私德也极好。他在营中数年,从未听说过在城里有相好。据闻他有一门亲事在京城,就等着他回京成亲……”

    萧定晔的心咚咚作响,转瞬间已想好了计划,将手上恭桶冲洗干净,送回房时,却抚着桌案不停干呕。

    外间两人听见,心中膈应的也起了酸水,又后退了几步,离营房渐远。

    萧定晔手上动作不停,立刻从袖袋中掏出他的半块紫玉,指甲用力划拉开指腹,瞬间便将血挤上紫玉端头,极快用指腹抹匀,往桌上纸张一按,半个浅浅的麒麟身子、连同一些花纹,便印在了纸上。

    他极快的拿起笔,在图案边上写上几个字。

    客归酒楼。

    这是他所住客栈边上紧挨的一家酒楼名字。

    他还想继续写,外间兵卒已大声喊道:“你他娘的成了没老子没有时间陪着你干耗。”

    萧定晔忙忙撂下笔,再干呕一声,出了营房。

    如此再过了一刻钟,方清理完所有的恭桶,回去寻了挖旱厕的老汉。

    ……

    萧定晔带着一身酸爽之气回了客栈时,猫儿已向伙计点好了饭菜。

    伙计将将送来食盒不久,萧定晔便冲了进来。

    猫儿掀开食盒盖子的手一顿,狐疑道:“我没点臭豆腐啊!”

    萧定晔此时已脱去了外裳,直着嗓子喊:“快喊热水,沐浴的热水,三大桶!快,快!”

    他催促热水的模样,仿佛跳上沙滩的脱水的鱼,鱼嘴拼命的一张一合,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猫儿此时终于发现,他回来时穿的衣裳同离开时不一样,他回来时携带的气味同离开时,更不一样。

    她“咚”的一声关掩了食盒盖子,直着嗓子喊伙计,再不愿迈进客房一步。

    待伙计前来,收了赏银,带着“快准备沐浴热水”的叮嘱离开后,她方捂着鼻子向门里探进个脑袋,将他上下打量一回,探问道:“你掉进了粪坑”

    萧定晔连嘴都不愿意张,唯恐一张嘴,身上携带的臭气便要进入他的口腔里。

    直到他泡过了第三道水,他方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长吁一口气:“为夫今日,行人所不能行,忍人所不能忍,算是遭了大罪……”

    客房里,纵然猫儿对萧定晔怀着情恨,待他说完他的遭遇,她也不由险些要笑出来,心中觉得十分舒爽。

    天下逛青楼的风流男子,都该裹一身屎,损一损风流相。

    萧定晔苦着脸穿了衣裳,爬上床榻,垂首瞧见地上还有一堆衣裳,忙忙直着嗓子喊:“丢出去,快丢,老子一眼都不想多瞧!”

    猫儿忍着笑从地上堆放的衣裳里翻出外裳,将袖袋中的物件搜个干净,放扌包着脏衣丢去了门口。到了夜里或者明儿早上,自然有客栈的伙计收走。

    她净过手,从食盒中拿出已温凉的饭食,摆在小几上,同萧定晔道:“先用饭再说。”

    萧定晔看着眼前的饭食,想到哪怕吃的山珍海味,在体内循环一日,最后都会成为……

    他又是一阵干呕,忙忙摆手:“拿走拿走……呕……”

    一直到夜里三更,他终于回了些魂,低声同猫儿商议:

    “明日城防大营放月假,官兵必定要进城。我虽只留了半块紫玉印章,可只要乔大郎看见,他必定能认出。”

    猫儿问道:“明日我们便去对面酒楼等他如何等酒楼里人多,他万一看漏,两厢里岔了道,你怕是又要进营里掏一



第557章 守株待兔(一更)
    客栈外街面上,萧四顺着酒楼里传来的呼喝声,目光落在了酒楼平街窗户上斜探出的布招牌上。

    耷拉的布招垂垂叠叠,最后落在萧老四的眼中,便只剩下了“王……铁……断”三个字。

    他只随意瞥过一眼,又转了脑袋,微微仰首,便将目光定在了客栈三楼端头的客房窗户上。

    一个属下低声问道:“主子,那房里的小子暂且不知去了何处,我等可要在此等一等”

    萧四摇摇头,心里又思忖一回。

    昨日在黑市里看到的那俊秀小子,他太过眼熟。可细想一想,却不知在何处见过那。

    他可从不进小倌馆的,也不迷恋戏子。

    可身为皇子,成长了这么些年,即便是他那只知吃喝等死的大哥也明白一个道理:看起来的凑巧一定不是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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