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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她的声音越渐严厉:“如被我知,立刻将你二人逐出凤翼族,阖族同你二人再无瓜葛。可记下了!”

    两人齐齐扌包拳:“属下遵命!”

    猫儿同萧定晔回到江宁的时候,已是莺飞草长的三月。

    被禁锢了一个冬日的秦淮河,沿着河道哗啦啦的快乐流淌。

    河水流淌,代表着新的征程。

    萧定晔回到江宁的当日,没有喘上一口气,就投入到了异邦囚犯的上京筹备之中。

    猫儿立刻出了一趟殷府。

    城西客栈里,翠玉黑葡萄一般的双眸里,包着一包眼泪,望着猫儿哽咽道:“我以为,阿姐不回来了!”

    猫儿抚一抚她的小脑袋瓜:“你跟着我时间短,还不了解我。我打定主意看上一个人,就轻易不会放弃他。”

    她忖了忖,又补充了一句:“除非他做对不起我之事。你今后可会对不起我”

    七八岁的小孩,还不能完全理解“对不起”二字中包含的全部含义。

    她忖了忖,认认真真道:“我会好好听阿姐的话,永远不让阿姐担心。”

    猫儿捏捏她脸颊:“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当个提线木偶。”

    她带着翠玉先去寻了一回替她买骡子的青年。

    青年是个实诚人,将她要的二十五匹骡子全部寻够,下了定,只等她付了尾款,便可牵走。

    猫儿将剩下银子递过去,并不先牵走骡子,只低声道:

    “等我的消息,等我通知你,你便将骡子送去西城门外一里地处等我。届时,我会再付价值骡子一倍的银子作为赏钱。”

    青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忙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姑娘要在何处交货,在下就送去何处。”

    猫儿便不再勉强。

    猫儿将行动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十五。

    助攻有两位。

    一位是这府上的下人彩霞。

    猫儿离开前,曾向彩霞教过一张妆容。

    过去一个月,彩霞拿出了吃苦耐劳的精神日日练习,在猫儿从文州回来,送上了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考卷。

    当彩霞在萧定晔面上画出一个与他十分契合、又确然能隐藏他真容的面容时




第567章 前夜(二更)
    三月十四,依然春光明媚。

    客栈的客房窗外,洒进一片阳光。

    八岁的翠玉坐在窗边,熟练的穿针引线,为猫儿改造一双官靴。要将两双鞋底合并成一双,好让猫儿穿着的时候显高,以求与殷大人更加相似。

    猫儿坐在桌案前,握着一支笔,准备写一封诀别信。

    她原本以为只要她握着笔,便仿佛握住了化妆刷,文思如泉涌。毕竟她和萧定晔纠纠缠缠的这些年,有太多可以说道的事情。

    然而当她面对着桌上的白纸,她的脑中也空白一片。

    说什么呢,有用的,过去已经说了。

    没用的,说出来也不能改变历史。

    在男女关系上,她其实比较推崇的是和平分手。

    如若萧定晔是个能平和相谈的人,她就用不着坐在这里,手里握着一只她并不擅长的毛笔,去同他交代什么心理历程。

    她会将他约到一间茶楼,与他品茗相谈,回忆回忆过去,然后给他发个好人卡,再说她不适合他。

    最后两个人亲切握手,甚至拥扌包一回也成。

    然而她了解萧定晔。

    他是个皇子。

    他再接地气,再与旁的皇子不同,他的性格里有无法消亡的强势、霸道、不讲理。

    他不可能同她和平分手。

    如若他能,她上一回出宫,就不至于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

    她不想再那般窝囊。

    她相信命运将她推进凤翼族圣女的躯体的时候,是希望她能雄起,能衬的上那个身份。

    她要健健康康的走。

    她刚想到这里,喉间涌上一口酸水,打了她的脸。

    翠玉立刻停下手中针线,着急上前道:“阿姐,你病了”忙忙为她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端过来,送到她手边。

    猫儿饮下一口热茶,抚了抚翠玉的脑袋瓜:“此前吃过药的后遗症,无碍的。”等她回去继续做针线,便重新执了笔。

    “你既然睡了姐儿,此生就这样吧。”她写下这样一行字,立刻又揉成一团,丢进纸篓。

    她和他的问题,不仅仅是姐儿的问题。

    她落笔重新写:“我当不了你的私产,此生就这样吧。”

    她立刻又揉了纸,丢进纸篓。

    说这些没有意义,显得她像个怨妇。

    她再写了一张,又写了一张,无一例外的都进了纸篓。

    当桌上只剩最后一张纸时,她终于明白,她果然同萧定晔没有多余的话。

    在文州,他领兵去往铁矿,她等待的那些日子,已经是她对他残留感情的情绪最高点。

    就像饿过头的人,虽然曾经饿的眼冒金光,可等饭到了眼前,又不怎么想吃了。

    “让明珠去嫁人,过自己的生活。

    让贾忠良去娶亲,他与我的亲事不算数。

    照顾好大黑。

    保重。”

    三月十四的晌午,日头已十分温暖。

    猫儿回了殷宅,将老黑送进马厩。

    她为它添了水、添了料,待它吃过喝过,又从袖袋中摸出一块麦芽糖。

    老黑嗜甜,长舌卷起糖块,几息间下了肚,见再没有多的,便一下又一下舔着她的掌心。

    她揉一揉它的脑袋,它原本该舒服的打着响鼻,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焦躁。

    它从未像今日这般粘人,她略略离它远一些,它便将急切的将脑袋靠过来,四蹄来来回回的踱着。

    她靠在它宽厚温暖的颈子上,它的鬃毛随风轻刷着她的面颊,仿佛它同她相见的第一天,她在它眉心印下一滴血。

    自此它从一匹高傲的烈马,臣服成她的老黑,如现下这般,容她靠在它颈子上。

    那时的秋风轻轻吹拂,和此时同样的轻柔。

    三月十四的夜里,略略起了风,萧定晔忙完手头事,回到殷家客院时,已过了三更。

    猫儿还没有睡。

    他沐浴过,她给他擦拭湿发的时候,说起她第二日要跟随殷夫人去白云庙里求平安福之事。

    他一点没有要阻拦她,只问道:“可要我陪你一起去”

    他忖了忖便要起身披外裳:“我趁夜再去处理些事情,就能把明日的时间空出来。我早先就提过,想带你去白云庙里赏景,后来各种事情耽搁,都未成行。”

    她将他按回椅上,继续擦着他的湿发,道:“上京在即,哪里需要你分神去赏景。日后回了京城,多少庙宇看不尽。有殷夫人陪我,多了你一个汉子,大家反而拘束。”

    萧定晔便点点头,又感慨道:“江宁移步换景,本是好去处。可惜此回到江宁,却无暇领略美景。大晏江山,美不胜收。待你我回京,平了三哥之事,我带你多多往天下各处去游玩。”

    他忙了一整日,躺在床上,牵着猫儿的手极快睡去,仿佛毫无戒心的娃儿。

    猫儿看了他一整夜。

    从一片漆黑到光影渐涨,他的侧脸轮廓如同雕像一般,时时刻刻都是完美。在他脸上,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难看的神情。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他因他母后的疾病而病急乱投医。

    那时他仿佛杀神附体,她战战兢兢,随时都害怕他一言不合就杀了她。

    谁能知道,这个并不算美好的初遇,开启了她和他的后来,展开了那般多的牵绊。

    可她和他之间,终究相差了千年的光阴,有着太多难以调和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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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三月十五(三更)
    清晨的春风有些凉意。

    早早坐在客栈对面乞讨的小叫花,瞧见客栈门口一个牵着小女孩的汉子对着他招手,他忙忙从街面上绕过去,一个搭眼就明白了即将遇到什么活计。

    定然不是施舍。向叫花子施舍的人,面上都带着感动自己的表情。

    怕是有跑腿的事要寻他。

    果然,这汉子问道:“你可识得府尹殷大人家的公子”

    小叫花忙忙道:“识得,识得。此前殷公子还联合我们丐帮,干了大事。他断了手臂,现下还吊着膀子呢!”

    猫儿点点头,将一两银子连同手中的信封递过去:“掌灯之后送给殷公子。”

    小叫花从来没有得过这许多赏钱,喜得见牙不见眼:“大爷放心,小的一定将信送到。”

    猫儿冷冷道:“记住,掌灯之后。你不送,或者早送,我会寻你将赏银十倍讨回。”

    她的话中含着些嗜血的冷厉,小叫花突的打了个冷战,忙忙道:“不会不会,我们丐帮行事,最知道分寸,绝不会坏了大爷的事情。”

    猫儿点点头,背着包袱皮,牵着翠玉而去。

    辰时还未到,日头将一抹天光顺着天井投进去,给大牢里增添了一抹光明。

    大牢门口,衙役们哈着腰,从殷大人手中接过调令,并不因上峰身份而忽略了调令,依然认真的垂首去瞧。

    猫儿的掌心全是汗水,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衙役的表情,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眨眼。

    她完全无法确定,这调令究竟能否糊弄过去。

    如若不能,她又该如何脱身。

    她此前从来没想过失败之后的退路。

    她没有退路。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几息,衙役放下调令,哈着腰道:“大人且等一等,卑职去带人犯。”

    猫儿负手而立,只点一点头,再不多言。

    时间一息一息而过,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大牢里还没有做好交接牢犯的准备。

    猫儿心里的焦急一点一点累积。

    正值江宁府衙押运异邦囚犯上京的准备期,真正的殷大人可能随时都会出现,将她这个假货秒的渣都不剩。

    她开始来回踱步,却不敢催促。

    她自出现在大牢,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不敢从声音上露出端倪,以防被他人发觉。

    再过了两息,路边陡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短打扮的汉子驾着马到了大牢前。

    猫儿只瞟了一眼,倏地背转了身子,一颗心咚咚咚跳动不停。

    是阿蛮,殷大人身边最得力的下人。

    阿蛮两步跃上台阶,正要同守门的衙役说话,眼角瞥见猫儿,惊诧道:“大人,您竟亲自来了”

    猫儿紧咬牙关,竭力压制住内心的紧张,只肃着脸点点头,向阿蛮摆摆手,示意让他办他的事,自己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踱了开去。

    阿蛮便“哦”了一声,心下有些纳闷,抬脚进了大牢。

    阿蛮进去不久,二十四名坎坦牢犯便被送了出来。

    长久被关在阴暗的监牢里,匍一瞧见日头,他们被刺的纷纷闭了眼。待睁开眼,面上皆是怔忪,不知道命运的前路要延伸向何方。

    坎坦牢犯被绳子系成一串,脚上还戴着脚铐。

    衙役将绳子的端头交给猫儿,猫儿蹙着眉往牢犯脚铐上一指,示意衙役取出钥匙解开脚铐。

    衙役忖了忖,好心的上前规劝:“这些人身手不差,若解了脚铐,万一对大人动手……”

    猫儿立刻瞪着这衙役,眼中含义很明确:老子是府尹,还是你是府尹老子的话不作数

    衙役无法,只得掏出腰间钥匙,将牢犯的脚铐一一解开。

    猫儿便点点头,扯着麻绳,便将一串坎坦囚犯牵着而去。

    过了一刻钟,阿蛮从大牢里出来,瞧见殷大人已不在牢门前。

    他心下依然诧异。

    殷大人这几日在府衙,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亲自往大牢里跑

    明明殷大人差遣他前来大牢办事时,还稳稳的在府衙里坐着。他路上也未耽搁多久,怎地殷大人到的竟然比他还快。

    他随意招了个衙役过来,问道:“殷大人前来大牢,所为何事”

    那衙役道:“接了一串牢犯,你日日跟在殷大人身边,你竟不知”

    阿蛮听得更加奇怪,问道:“接了什么牢犯”

    这衙役却未看到调令,也不会辨认坎坦人的长相,便进了大牢,将此前接了调令的衙役唤出来。

    衙役将调令递给阿蛮,又笑道:“怎地,殷大人做事,还要让你这个奴才知晓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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