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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不等萧定晔说话,已有人替他出声:“若一开始射眼睛,倒是无碍。现下射眼睛,就怕一疼,反倒疼醒了它。这虎若是发狂,虽然也能压制住,可至少得搭上两条人命。”

    就有心急之人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要背了干粮在此处等个把月,等它自己死了,才能扒皮抽筋”

    此时身后山路已传来马蹄声,萧定晔微微一笑,道:“它现下已经死了。不过保险起见,再等一两个时辰为好。”

    半空里一声马嘶,随喜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倒挂在马颈子上的猫儿一把捞下,指着前方人群:“就在那里,被一箭射死的。”

    猫儿被马颠的腹中翻江倒海,吐了几口酸水,呜咽一声便要往前奔去。

    随喜一把拉住她:“咱家先给你提个醒。明珠调皮,偷钻进虎皮里冒充活虎,才引得围猎将士失手射死她。你瞧见虎皮千万莫害怕。”

    猫儿听明珠竟然死的这般不值,心中更是难过,甩开随喜,推开人群,果见面前一只大虎躺地,嘴边几缕鲜血渗出,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她先前心里还抱着侥幸,如今亲眼瞧见,只呜咽着长嘶一声“明……”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扑到猛虎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后悔,她不该逃宫。她若没逃宫,明珠便不会被鞭打,不会为了短暂的冒充她而被带来这里,就不会被射死。

    她后悔,她不该歇晌。若她不是独自想心事,而是陪着明珠讨论精壮男子,明珠便不会觉着无趣,在她睡着后出了帐子,淘气钻什么虎皮。

    她原本孤零零的来到这个世上,是废殿里的人陪着她,温暖了她的世界。

    她后悔她带累了明珠,只用力摇动着猛虎,祈求明珠给她一丁点儿反应。

    她身后的人群悄无声息,看着眼前一人抱着一虎痛哭的诡异情景。

    于寂静中,忽然有人恍然道:“是胡仙姑,是宫里能镇魂的那位姑姑!”

    此时猫儿双手拼命的推动猛虎的身子,外人在解说:“快看,她做法了,这是要将老虎魂魄从勾魂使手里夺下……”

    猫儿见推动无用,一头扎进了猛虎肚皮下,想将明珠先从虎皮中掏出来。

    解说跟着转变:“这是先令老虎的身子不凉,好为回魂做准备……”

    猫儿慌乱之下在虎皮腹中寻不见开口,转去抱了虎头想掰开嘴往里瞧。

    解说继续跟上:“这是在和老虎的魂魄密语……”

    她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掰不开虎口,而虎皮中之人半点气息都没有,只怕真的已经死去。

    人群里,萧定晔一只手握着暗器,另一只手状似随意搭在另一人肩上。

    那人并未回头,只以指在他掌心化了一条线。

    他心知最多一刻钟,事情便有转机。

    白虎身旁,猫儿见将明珠从虎腹中掏不出,又看不见,只觉再无挽救机会,颓然瘫倒在白虎身上,一下又一下,透过虎皮抚摸着其内的明珠。仿佛她多抚摸一回,便能减少她内心的歉意和悔恨。

    过了不多时,周遭众人却齐齐哗然,仿似看见了平生未见之事。

    猫儿心里一动,仓皇爬起身就要绕去虎头位置,她身下的老虎身子却倏地扭动。

    喧哗声更甚。

    离她最近的萧定晔几步跨上前,一把将她拉开。

    转瞬间,那猛虎忽的跳起身,神情还有些委顿,瞧见这一圈人




第48章 这个女婿岳母满意
    猫儿虽被麻绳捆成了螃蟹,前半夜依然睡了一个好觉。

    梦里她老娘鼓励她:

    “胜不骄败不馁,纵然你前面吃了些亏,之后多动脑筋,总能想办法讨回来。

    当然,多动脑筋做不到,多动牙齿也不是不成。可爸妈都不是体育老师,你竟然没有继承衣钵、学着用智慧,却反而去动了武……这一戒尺先存在老娘这里,下回再打。”

    如果话到了这里就打住,对猫儿来说,还不失为一个好梦。

    可她老母原本已转了身,要同她各回各梦,临门一脚却又转过来,先是“咯咯咯”笑的猫儿又惊又怕,之后才向猫儿努努下巴:

    “小晔这孩子,虽说明面上他处处占了你上风,可实际上他倒是从未伤过你。其实是你伤了他数回。他堂堂皇子忍让着你,倒让老娘对这个女婿特别满意……”

    猫儿被这一声“女婿”惊醒过来,恶心了半夜,等再想阖眼,外间已马鸣嘶吼,鸟雀啾啾,又迎来一个艳阳天。

    早饭前,随喜来替她解了绑,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怎地好赖不分五殿下是能害你的人”

    猫儿揉着被绑麻的胳膊腿,冷冷道:“什么是好,什么是赖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随喜虚空里一指她:“五殿下是好,三……”

    他的话头倏地一停,猫儿已弯起了嘴角:“原来,萧老五和萧老三,两人有仇哇!”

    随喜眼中射出寒意:“咱家有些想杀人灭口,你觉着如何”

    猫儿一摊手:“来,来来。”

    随喜恨恨看她半晌,威胁道:“管好你的嘴。”拂袖而去。

    用过早饭,稍作简短等待,外间已搭好比拼骑射场地。

    诸位皇子、世子和年轻武将摩肩接踵,誓要在比拼中夺得头筹,以搏得皇帝青眼。

    猫儿对喊打喊杀之事半点不感兴趣。

    她去膳房搜摸了半根黄瓜,半躺在榻上,要做一番扳倒萧老五的计划,好为新一轮的逃宫扫清障碍。

    武斗肯定不成,他是皇子,有帮手。她哪里打的过。

    梦里她老娘说的对,他堂堂皇子,瞧着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可被她数回弄伤,却并没有将她如何。莫非……

    这小子喜欢她

    不对不对。青春期的少年,虽然有喜欢一个人就要故意和她作对的脑残行径,但万万不可能将他喜欢的人剥干净泡在河里置之不理,好随时让旁人捡漏偷香。

    她打不过他,找个合作伙伴对付他她从随喜口中套出来话,老五和老三不睦,这她倒可以利用。可萧老三又是什么人,她不得不警惕。当皇子的,没有一人是善茬。

    武斗不成,攻心为上她勾引他,等他放松警惕时,她就一去不复返

    可怎么勾引呢万一真的勾上了,睡不睡呢

    她的心思正放在如何不睡萧定晔、自己也不被他睡的思考中时,小太监急急闯进来,催促道:“姑奶奶,让你跟着来,不是游山玩水。是陪伴皇子的!违了懿旨就等着掉脑袋吧。”

    猫儿被小太监连拉带推到了竞技场上时,前两轮骑射竞赛已结束,新一列健儿骑在了马上。

    但见最中央,萧定晔撅着腚趴在马背上,正意气风发的向众人挥手致意。可耳垂上的伤处带累的他半边脸肿了老高,形容实实有些狼狈。

    如此身残志坚的形象立刻引得场上掌声雷动。

    猫儿冷笑一声:“草包竟然还有拥趸,稀奇。”

    号角再次响起,新一轮竞技开始。

    比拼的都是皇子,除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英勇威武,其余的三位皆是凡人。

    萧老五撅着腚艰难驭马,在初期的障碍赛中便被撂下马背,摔的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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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看你搞什么幺蛾子
    漆黑的夜幕上点缀着繁乱星辰。

    近处篝火团团,其上烘烤着从京城带来的现成鸡鸭牛羊肉,以一场烤肉盛宴作为整个围猎盛会的序章。

    猫儿自早上在码头用过午饭,再未进一粒米。此时四处肉香一片,她立刻被勾出了满嘴的清口水。

    她蹭过去挨着正给肉皮刷油、撒香料的厨子,对着一只油香四溢的烤鸡重重打了个喷嚏,立时做出一副遗憾神色:“可惜了,毁了一只鸡。”

    那厨子眼见快好的成果竟被猫儿毁了,气的吸溜一声,连声叹道:“惨了惨了,五殿下等不到烤肉,老子这回得丢了小命……”

    猫儿倏地一转头,双眼如漫天星子,一拍胸膛,揽下了得罪人的活计:“不怕不怕,阿叔莫担心。我,我同五殿下熟得很,我去送肉食,他不会责怪你。”

    厨子一疑:“果真”

    猫儿凑过去卖弄:“知道五殿下被皇上赐了板子,将身子打成何种模样吗我知道,我亲眼见过,还给他涂过药。”

    厨子听罢,并不放心,等肉烤好,唤了听差的小太监端好红漆盘,嘱咐他跟在猫儿身后去送肉。

    猫儿讪笑着一指那鸡,厨子便大方的将鸡皮割下来放在瓷碟里递给她:“皮子被你污了,送你吃。里面的我们凑合着自己吃。”

    她扫兴的吧嗒着嘴,将瓷盘里几片鸡皮吃尽,见小太监还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等她陪着去,她只好叹了声“倒霉”,起身陪在小太监身畔,跟着往人多处去了。

    火光大盛处,或坐或站,簇拥着许多武将和兵士。他们不知在说着什么,笑的肆无惮忌。

    在最中间处正比划的带劲的,便是与民共乐的废物皇子萧老五。

    猫儿冷哼一声,不愿往前走。

    小太监跟着住了步子,央求道:“这一轮烤的肉少,姑姑不陪我一起去,五殿下只怕要发火。”

    小太监有些眼熟,仿似五福被掖庭膳房的人欺负时前来报信的一位小太监。

    猫儿不愿带累他,只好继续前行。

    两人一直停到了萧定晔身畔,小太监毕恭毕敬将盛肉的盘子递过去。

    有武将帮着端过,萧定晔果然一蹙眉:“怎地又少了许多。”

    他目光一转便定到了猫儿面上:“可是你偷吃”

    猫儿腹中咕咕长鸣,面上认罪认的爽快:“没错,不但偷吃,还往肉盘里吐了口水。”

    小太监一声呜咽,险些瘫在地上。带了这位姑姑来,只怕随时要被牵累的打板子。

    他垂手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只偷偷拽着猫儿衣袖,想让她闭嘴。

    猫儿却继续向萧定晔得意一笑:“殿下趁热吃。”你不是有洁癖吗你倒是吃啊。

    一旁将士见猫儿这一番胆大模样,忖着她与萧定晔八成有些猫腻,所以才恃宠而骄,任性妄为。

    有人开始和稀泥:“不妨事不妨事,打仗时,我等连耗子肉都吃不上,更何况是沾了口水的烤肉。”

    一时间,一盘子烤肉已去了大半,众人大块朵颐,果然未将区区口水放在眼中。

    萧定晔却不依不挠,冷着脸险些将她噗呲一回,一把拎着她后领将她拽去远处,面上依旧咬牙切齿,话题却一转:

    “本月初十,你去了大内总管吴公公处,拓印了出门牌子的图样。

    十二,你去浣衣局宫女儿秋兰处,寻了一身太监旧衣。

    十五,不,该是今儿,十六凌晨,你从西华门出宫,在泰安门前拦了辆骡车,先去了西市,换了衣裳后,出城门到码头。”

    他复述着她的所作所为,瞧见她眼中渐渐湿润,不禁有些快意。

    末了,他轻勾嘴角,缓缓道:“本王说的可都对”

    她眼中越加湿润,仿佛装着一片汪洋,嘴角弯出淡淡恓惶:“殿下既已发觉我要走,为何要等出了宫才留我”

    他见她竟然未被激怒,话语越加刻薄:“知道最能摧毁一个人,是什么时候吗是她最最饱含希望的时候。在功败垂成之时,才最能体会心死是什么感觉。”

    他情真意切的关心:“怎么样,心疼吗”

    她眼底被远处篝火染红,面上的恓惶掺上了一抹羞涩,抬头定定的望着他,语声幽幽:“知道奴离宫后,站在码



第46章 宫外
    夜黑的如眉粉泼洒进了青黛里,仅在极远的天边处亮着火光,隐约能想象的到围猎队伍的壮观。

    猫儿躲进一片竹林,摸索着脱下身上宫娥服,解下吊臂带,穿上太监服。再将发髻解开,绑一个短髻。

    她摸一摸腰间的出门牌子,在心里长吸一口气。

    不成功便成仁,富贵险中求,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大不了再穿越一回。

    前路平坦,她做好心里建设时,人已站到了西华门前。

    大部分侍卫去支援了东华门,西华门前人影稀稀拉拉,在火把照耀下更显凄凉。

    她低着头一路往前,到了侍卫面前,竭力伸直断臂,将腰牌往前一递。

    侍卫瞧过,依例询问:“出宫做甚”

    猫儿刻意压的声音低沉:“围猎队伍带多了生油走,今儿膳房余下的有些不够用。咱家出去临时买一桶。”

    侍卫听罢,检查过包袱皮,见并无可疑之物,挥一挥手,猫儿忙忙捧了包袱皮往门外而去。

    出了西华门,再出泰安门,更加容易。

    泰安门前常年停着招揽生意的马车、骡车,等着从出宫办事的太监手里赚两个力气钱。

    她忙挥手喊了辆骡车,上了车厢,催着车夫抽动着骡子急速而行。

    蹄声阵阵。

    猫儿重新吊好膀子,安静坐在车厢里,看着远处硕大的皇宫仿似一场旧梦往后退去。而迎接她的,将是一场自由的美梦。

    天边隐现鱼肚白,黑魆魆的街面上,挑着担子的小贩、扛着重物的力夫已然开始了新一天的营生。

    马车边经过一辆夜香车,车夫一不小心同路人撞了个满怀,将夜香溅的的到处都是。

    她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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