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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他手脚并用爬上马车,抱头睡去。马夫一甩马鞭,缓缓上路。




第37章 七伤散
    子时的暗夜如被泼了墨,将所有繁华罪恶都掩盖。

    一处偏僻小巷里,静静停着一辆桐油马车。

    马车里未点灯,寂静无声,引不起任何注意。

    萧定晔闭眼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仅从傍晚发觉胡猫儿不见的那一刻开始,都已过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能发生的事太多了。

    可能是一场侵犯,可能是一场出于被侵犯的报仇,可能报仇失败被击杀,也可能含羞自刎。

    此回他动用的不仅仅的是暗卫,连常年隐在市井的隐卫都已启用。

    天罗地网,没有理由寻她不见。

    暗夜中一声蝈蝈叫,最新消息接连而至。

    “大皇子今儿确然劫出去一位宫娥,却不是胡猫儿,是淑妃宫里的莫愁。”

    “二皇子、四皇子府上无异常。”

    “青楼、客栈、医馆、脚店、破庙,没有胡猫儿的踪迹。”

    “……”

    萧定晔脑中飞转。

    大哥、二哥、四哥均已排除,只有三哥,泰王府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随喜问道:“主子,可要启用‘青蜂’把三皇子府上的消息传出来”

    他立刻摇头。他埋在三哥身边的人,不到最后一刻断不能露头。而现下,才只是开始。

    他问道:“今夜楚侯爷,在哪个楼哪个姐儿房中歇息”

    暗卫回道:“在百花楼。”

    萧定晔点点头。那就玩一回围魏救赵吧。

    新的一日如常来临。

    泰王府外书房,萧正静立窗前,想着掳劫胡猫儿引来的棘手事。

    先莫说想法子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宫,光说昨儿夜里他亲自上场试探她,就白折腾了一回。

    原本他是不信她同阎罗王有什么的。

    然而昨夜那场戏,她丝毫未露出破绽,却逼的原本就准备仓促的他连连后退。

    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魂……

    他问向一旁随从:“北边的人到达京城还有几日”

    随从道:“那奶娘年纪大了,上京半途病了一场,耽搁了半个月。只怕还要三四日才能到。”

    看来这回要演一出“亲人相见”试探胡猫儿是不成了。

    下一回……那就只能在围猎时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侍卫汇报:“法灵寺的方丈大师已在门外。”

    他立时道:“快带过去。”

    后院耳房敞着门,房中无窗,阳光仅能从房门投射进去。

    猫儿睡在床榻上,因又中了一回“克贞散”,此时药效未过,还在昏迷中。

    萧正带着方丈站在猫儿身侧,道:“大师可能看出,她究竟有何蹊跷说是死而复生之人。”

    方丈上前细细打量猫儿面庞,又看过她掌纹,奇道:“怪哉,只从她面上看,是个尊贵却短命的。她不该还活着……”

    他掐算了半晌,道:“眼是人之灵,能窥探过去未来。泰王得让她醒来。她睁了眼,老衲才能看的更清楚。”

    萧正沉声向侍卫道:“去将……将柳太医寻来。莫从正门进,从角门进。”

    两刻钟后,后院角门吱呀一响,柳太医接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面具覆在面上,匆匆迈进了耳室中。

    日头的光圈打在榻上,光圈中闭目躺着个熟悉的人。他只掠过一眼,脚步立时一顿。

    果然,三皇子是不放过她的,只要她还活着,就摆脱不了被操纵的命运。

    他的心生疼,只靠面具掩饰着情绪,上前将手搭在她腕间,倏地一惊。

    克贞散。

    他的目光极快的将她梭巡一番。

    仲秋已有些萧瑟,她躺在榻上没有盖被子。

    衣衫只有些发皱,尚算整齐。

    面上如常,无被打之色。

    颈子雪白,并未被掐青。

    指甲完整,没有被人侵害、同人拼命打斗的痕迹。

    他暗暗松了口气,取出银针,往她喉间、面上、头顶各大要穴刺了进去。

    将将行了针,她眼皮微颤,不多久便睁了眼,目光第一时间定到了离她最近的柳太医的面具上,随之起了一声惊叫。

    光电火石间,她倏地抬脚,重重给了他一个窝心脚。

    他一个趔趄往后倒去,连带的药箱摔去地上,其内的银针、纱布、膏药立时泼洒一地。

    很快有戴着面具的侍卫进来,将她箍的动弹不得。

    方丈只身进门,站去她身侧,细细打量着她的眼睛。

    怒目而睁的眼眶里,琥珀色的眸子灵动、活跃,生机勃勃。

    在瞧见他的时候,眼睛的主人狰狞的骂



第36章 布舌头
    泰王府后院。

    耳室木门吱呀一声,一位老妪开门出来。

    等在外间的三皇妃急急上前,问道:“如何”

    老妪蹙着眉头道:“身子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三皇妃奇道:“我瞧着与同先时一模一样,哪里不像”

    老妪一条一条指出来:

    “其一,她断了手臂。现下两条手臂一长一短,一粗一细。与真身不同。

    其二,她小腿处有伤疤,破坏了肌肤,瞧不清那处原本是否有胎记。真身恰在疤痕处,有梅花点子大小的暗红胎记。”

    其三,她腹上有紫斑。说是淤痕,没有积淤血点;说是胎记,颜色又是青紫。真身腹上没有瑕疵。”

    三皇妃听过,决断不下,带着老妪共往外书房而去。

    书房里,萧正滔滔不绝骂着人:“蠢材,让你们将人‘请’出来,没让你们掳出来。你们让本王如何光明正大将人送回宫去”

    听差的侍卫垂首而立,忍着满头的唾沫星,半分不敢分辨,可内心里的委屈却泛滥成一条长河。

    主子平日说掳人,哪回用的不是个“请”字哪回不是将人弄晕后,塞进夜香桶、藏在车轮下、塞进棉花堆里

    白天不懂夜的黑,主子不懂侍卫的委屈。

    书房门被敲响,萧正一挥手,开始赶人:“出去自己领鞭子去。”

    书房里,萧正听罢老妪对胡猫儿的验身结果,问道:“就只有三处存疑”

    老妪点点头:“旁的一概相符。老奴曾在她初到京城时,贴身照顾过她一个多月,不会看错。”

    只有三处存疑,对萧正来说,不是小事。

    以他多年经验,虽说那房中昏睡的胡猫儿与真身差异极小,然而已可能是被人替换过的细作。

    外间天色转暗,他问向老妪:“胡猫儿还有多久才醒”

    老妪道:“她中的是勾栏里专门用来对付贞洁烈妇的‘克贞散’,要睡足四个时辰。还有一个时辰才能醒。”

    天边残阳收走最后一抹余晖。

    泰王府后院一处耳房,起了个隐秘的戏台子。

    戏台即将上演的是地府捉贼的戏码。

    众人业已换上戏服,画好了脸谱。只是饰演配角的判官和黑白无常,因着未来得及提前排演,此时还有些慌张。

    然而三皇子亲自上阵扮演阎罗王,却极大的稳定了军心。

    地府各鬼差均已到位,可要捉的这个“贼”却还在昏昏大睡。

    黑无常上前拍了拍猫儿的脸,见她无苏醒的迹象,不禁转头问白无常:“咋办”

    白无常“啪”的给他一个巴掌,低叱道:“若不是你将人掳来,我们好好的镇魂台子,能慌里慌张变成戏台子”

    萧正的打算原是以镇魂驱邪为借口,让下人将猫儿接出来,辨辨她的真假。

    若一时半会真的寻不出破绽,也能大明大方将人送回宫里去。

    现下人是偷出来的,镇魂的幌子半分没用。情急之下,只能改了戏码,先试探一番,将胡猫儿谎称阎罗王妹子的鬼话戳穿。

    等戳破了她的鬼话,她心神不宁,自会露出更多破绽。

    时间缓缓流逝,躺在榻上的猫儿睡的踏实,如猫念经一般的小呼噜响个不停。

    众人等不及,白无常上前弯腰,再次“啪啪啪”拍着她面颊。

    她倏地睁眼,目光怔怔瞧着眼前场景,一动都不动。

    白无常一顿,再拍她一把。

    她一个激灵,下意识抬了手,一把拽住白无常的红舌挺身坐起。

    但听白无常“啊呀”一声,那长长一条红舌已软软垂在了猫儿手中。

    其余几人瞬间石化。

    这……这戏还要不要继续演和猫儿近身接触,不在几位戏子的计划之内啊。

    寂静被猫儿率先打破。

    她眨巴眨巴眼睛



第35章 被掳
    被当做铁匠的萧定晔,如每一回瞧见猫儿那般,冷着眸子,不带一丝儿热情,晃了晃手中图纸,道:“本王研究过,再送还给你。”

    她瞬间涨红了脸,一步跳开,抬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可恶,真真可恶。上回才害的她折了价值五六百两的贵重首饰,今日还有脸在她面前装相。

    可笑她自己竟眼瞎了一般,拿他当铁匠。他堂堂皇子,哪来爱打铁的毛病

    她恼羞成怒,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他没有等她同意的自觉,已将图纸一对折,转身便要往桌案上的衣襟里塞去。

    她倏地反应过来。

    不能便宜这恶棍。

    她跳前一步,挥动着一只爪子便向他抓去。

    他未料到她这般大胆,竟敢在他的地盘动手。

    他急着一挥手,向四周发出信号。

    她趁着他这一息的停顿,如猫一般扑上去,挥手前掠,指尖一带,瞬时便将图纸抢夺在手。

    待她闪回身,手上的图纸不见了踪影,口中却鼓鼓囊囊。

    萧定晔大怒,一把上前箍住她,重重捏着她下颌,一字一句道:“吐出来。”

    她面颊奇痛,却半丝不愿就范,狠狠嚼动口中图纸。

    他心中着急,手指一挥重重点在她腹间。

    她受不住他指尖力道,腹中瞬间波涛汹涌,“扑”的一声,咀嚼碎烂的纸团从她口中喷出,啪的落在了地上。

    纸团静静躺在面前,包裹在晶晶亮的涎水中。

    她一努下巴,挑衅他:“拣啊。”不嫌恶心你就拣啊。

    他盯着纸团半晌,面颊两抖,终究一抬手。

    半空里跃下来一个侍卫,弯腰捡了纸团,小心撑开,随即摇了摇头,遗憾道:“烂完了,什么都瞧不出。”

    猫儿冷笑一声,得意洋洋瞧着他。

    总算是报了一回仇,不枉此行。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目眦欲裂,仿佛随时都要抽出一把剑,噗呲一声将她一戳两窟窿。他狠狠道:“擅闯重晔宫,不知死活。”

    她被他逼的步步后退,嘴硬道:“堂堂皇子宫殿,门口竟无侍卫守着。哪里是我乱闯,明明是侍卫偷懒。”

    他冷哼一声,抬手往边上一指:“睁大你的瞎眼,看仔细了。”

    两面围墙上,一处后院门上,一处内殿檐上,十几棵树上,数十个侍卫张弓引箭。

    锋利箭头自她踏入院中第一步,便齐齐对准了她一人。

    她倏地腿软,面色苍白:“奴婢……最先没瞧见……”

    午时日头一会躲在云里,一会探出脑袋,看着凡世里扯着嗓子捂着手臂痛呼的猫儿。

    萧定晔用力扭着她手臂,咬牙切齿道:“你画不画”

    她哎呦连天:“痛,手痛,手折了如何画”

    他险些将她另一只手也折断:“断的是左手,你说你画不了”

    她立刻喊道:“我左撇子!”

    他心中忍了几忍,努力克制住想击杀她的心,一把甩开她,咬牙切齿道:“别让本王再看见你,滚!”

    她扑爬连天从院门窜出来,躲去树后,待确信无人来追她,方重重呸了一声,起身往远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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