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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本王倒要看看,三哥和莫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相爱相杀。”

    山路过了平坦之处,略略有些崎岖。

    待颠簸过两回,猫儿极低声的叹了口气。

    萧定晔垂目,见她双眼惺忪,便一下一下抚着她面颊,低声问道:“可睡醒了”

    她坐起身子,撩开帘子往外望去,立时睁大眼睛,吃惊道:“怎地上了山不是说要去吃西湖醋鱼”

    他含笑道:“在山顶上吃鱼,景致一流。”

    猫儿闻言,干笑道:“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吃条鱼,还讲究情调。我们乡下人,蹲在墙根就能吸溜一碗饭。”

    他被逗的一笑,学着她




第266章 我的夫君什么都有(一更)
    胡东家不是个善茬。

    这一点,贾忠良知道的清楚。

    第二日一早,他如丧考妣,夹着包袱皮,垮着脸去了脂粉作坊报到。

    驱使他挪窝的,除了猫儿的威逼利诱,还有来自瓷窑旧东家的百般托付:“兄弟,救大哥一命。要是拉不来这笔陶器买卖,咱瓷窑就揭不开锅了。”

    于是,贾忠良成了真忠良,背负着众人的希望,转投了胡东家的买卖。

    待萧定晔散了朝,带着猫儿出宫,将马车停靠在作坊边上的时候,贾忠良已经身穿作坊最开始为他量身定制的帮工服,猿臂蜂腰的提着一桶水从院门出来,要往外泼洒。

    萧定晔原本站在马车边上,正同猫儿依依惜别,向她脉脉含情交代道:“晚上等我来接你,我们去吃……”

    话还未说完,瞧见从作坊里出来的贾忠良,目光立时将他周身打量的清清楚楚。

    继而眉头一蹙。

    糟糕,是阿狸中意的身段。

    他目光灼灼,向贾忠良努努下巴,问向她:“此人是……”有些眼熟,不知在何处见过。

    猫儿转头一瞧,立时欢呼一声,神情雀跃中带了得意,同他道:“就是在王大人家,我带去的帮手。他后来离开,昨儿竟被我重遇,强将他要了过来。你说是不是缘份”

    缘份

    萧定晔眉头再一蹙,原本还扶着车厢、准备随时上车走人的手立时一松,转去环在她的细腰上,长腿已往前迈出:“本王几番来此,倒还未进去看过……”

    原本嘈杂的作坊,因着新东家的到来,立时安静一片。

    猫儿介绍道:“我身旁这位公子,是……”

    她暗中将他箍在腰间手一拍。

    某人没有那个自觉性。

    大手纹丝不动。

    她心下恨的牙痒痒,却只能当那只手自生来就长在她腰上一般,神情坦荡介绍道:“这位是王东家,也是买卖的股东,今日来瞧一瞧,同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众人并没有因为这段话而松一口气。

    萧定晔肃着一张脸,从进来是什么表情,现下依然是什么表情。

    仿佛他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杀人。

    他的目光从一众帮工身上、面上一一瞟过,最终定在了几位精壮汉子身上,抬手指向这几人:“结算工钱,立刻走人。”

    搞什么猫儿立刻瞪向他,吆牙切齿低声道:“你今儿是来拖我后腿的”

    他充耳不闻,眼眸一眯,众人顿觉一股无形气势压向心头。

    那几位汉子无辜汉子看向猫儿,战战兢兢问道:“胡东家,可是觉着小的们……手脚不够利索”

    猫儿讪讪一笑,找补道:“冷笑话,王东家最爱讲冷笑。你们继续,不用理会他。”

    一只手已拽着萧定晔进了耳室,将门紧紧掩上,转身便揪着他衣襟,吆着后槽牙道:“姓萧的,你发什么疯敢拿我的人作伐”

    他有些委屈,又有些心虚,脸上微微赔了一点笑,同她打商量:

    “这些人贼眉鼠眼,一看都不可靠。我从侍卫里给你调几个人,他们有功夫,还有力气,捶珍珠粉,绝对是小菜一碟。”

    猫儿冷笑道:“我的人可不可靠,要你来指手画脚你还想不想收回本钱”

    他知道她本不喜欢他掺和她的事,只好拐着弯的哭委屈:“可他们……刻意穿成那般,我瞧着不怀好意,是打女伙计的主意。”

    猫儿一个怔忪,旋即扑哧一笑,明了他的小九九。

    她揪着他衣襟的手一转,已搂上他的颈子,强忍着笑,探问道:“你是担心他们打女伙计的主意,还是担心他们打女掌柜的主意”

    他拿出皇子的骄傲,嘴硬道:“自然是担心女伙计受了他们蛊惑,很可能吃里扒外,合起伙来蒙蔽你。”

    “哦……”她做恍悟状,吆唇道:“可我这位女掌柜也并没有瞎,我瞧着他们的胸肌……心痒痒……”

    他眼眸一眯,眼中杀机一片。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上前在他唇上一啄,额头抵在他眉心,低声道:“可是我的夫君,不但有胸肌,还有脸蛋,比他们都好。”

    他很快反宾夺主,给她一个绵长的吻,追问道:“还有呢”

    “我的夫君,有手段,他们没有。”

    再一个吻过后,他继续探问道:“还有呢”

    “我的夫君,敢对我这样,他们不敢,我给他们开瓢。”

    ……

    作坊活计如常开展。

    作坊门外,马车边上,一对男女难舍难分。

    萧定晔牵着猫儿的手,含笑道:“今儿我从兵部回来早些,带你去吃西湖醋鱼。京城虽说离余杭远,可有一处地方,倒做的十分地道。”

    她点一点头,欣然应下:“我的夫君美名遍京城,今儿去的另一间酒楼,说不定又能偶遇过往情事。我也去闹上一闹,逼离几个丫头小二。”

    他忍俊不禁,难得能在她的抬杠中闻见一丝醋意,心下顿时舒爽,只保证道:

    “今儿这一间没有。为夫昨夜将京城所有酒楼盘算过一遍,今后带你去的可都是极干净之处,没有那些不干净的人。”

    一时侍卫出声催促:“主子,营中那边要迟了……”

    萧定晔只得同她言简意赅道:“没事便去耳房里待着,莫让他们看你。”

    猫儿一抬眉:“不不,没事我就去各酒楼里走一趟,瞧瞧可能遇见姐姐妹妹。”

    他被她这般抬着杠,面上的笑却一直荡进了心里,终于抬腿上了车厢,直到马车拐了个弯,再也瞧不见她的身影,方满足的喟叹一声,放下了帘子。

    午时过后,因出了内贼而从



第265章 挖坟高手(二更)
    夜里的酒楼,比平日多的不仅仅是热闹。

    还多了丝竹声,还多了舞姬与歌女,还多了风情。

    大堂虽热闹,却并不显拥挤。

    桌与桌之间,离了八丈远。

    相互之间又用珠帘隔开,既能保持一定的私密性,又能将舞台风雅尽收眼底。

    萧定晔同猫儿道:“此间酒楼,我已有几月未来过。方才点的蛇羹,是他家的招牌菜,你倒是要多尝尝。”

    一时丝竹声大起,正中央舞姬已火热舞动。

    眼前垂挂珠帘影影绰绰,增加了几许神秘,更令人想看清舞姬的模样。

    猫儿探着脑袋瞧了半晌,嘿嘿一笑:“难怪你喜欢来,换我,我也喜欢来的。”

    那舞姬的舞衣布料少少,清凉的裹了半个身子,吸引的何止是男人的目光。

    一曲还只在半途,桌上酒菜已全。

    猫儿手持酒杯一饮而尽,却遗憾道:“怎地是茶不是酒看着美人,却无美酒相伴,岂不是扫兴”

    萧定晔微微一笑,道:“有我这位美男子给你佐餐,何处扫兴”

    又敛了笑意,正色望着她:“今后切莫饮酒,养一养身子,过上三五年,偶尔喝一喝,方才无碍。”

    猫儿勾了勾嘴角再不说话,心中却想,三五年之后,她人在何处都不知晓。那时饮不饮酒,谁还管的了她。

    他端了半碗蛇羹,吆了一小勺,略略吹的温良,送在她面前,道:“尝一尝看,可合你胃口”

    她抿嘴一笑,含笑咽下,正要赞上一句“鲜”,耳畔已人声鼎沸。

    她忙忙抬眼,却见原本还在舞台上的独舞舞姬,此时已顺着通道一路舞下,引得沿途食客纷纷叫好捧场。

    舞姬每至一桌前,便绕着圆桌起舞。若此时食客有人豪放打赏,舞姬更是能挨着那人做出许多亲密动作,以做感谢。

    舞姬脚下旋子转个不停,几息间便到了近前。

    舞姬的目光对上萧定晔的刹那,舞步瞬间减缓,只围着桌案不停歇的舞动,既不邀赏金,却又不离去,引得食客们起了好奇,渐渐聚往这一桌来。

    萧定晔神情渐冷。

    猫儿缓缓一笑,并不说话,手中端着一杯茶细品,决计要当好看客,而不是其中的戏子。

    舞姬脚下旋子执拗转动,渐渐往萧定晔身前贴去,而看着他的眸光却越显幽怨。

    食客们开始起哄。

    “赏银!”

    “赏银!”

    “赏银!”

    忽然有位青年从人群中挤进来,做出惊诧神色,冲着萧定晔道:“王公子,好久不见啊!”

    目光再往猫儿面上一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王公子已有了新欢,怪不得许久不见来此……”

    舞姬虽心中已有了计较,听闻此言,神色越显凄凄,更是流连不去。

    萧定晔神色越渐冷肃,只低声同猫儿道:“换个地方用饭”

    她不置可否。

    萧定晔立刻起身,牵着她便要离去。

    方才那青年却拦住了前路,上前搭着他的膀子,往猫儿方向努努下巴,同他道:

    “贤弟这位女伴,又是哪一家的姐儿你不仗义,有了这般好货,却自己私藏。你该说出来,让为兄改日捧上一……”

    他话还未说完,只“啊”的一声痛呼,手臂立时被萧定晔扭去身后,继而“咔嚓”一声,下巴颏已被卸下。

    萧定晔冷冷道:“狗嘴放干净,下回再如此,莫怪我下狠手。”一把将那男子掼倒在地,牵着猫儿大步出了酒楼。

    凉风习习,正街上人来人往。

    两人并未坐马车,只沿着夜里的银水河畔,缓缓往前行。

    远处有青楼的清倌人,伴着丝竹声唱着缠绵悱恻的曲子,那唱词仿佛说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与君两相依,终老不相弃……”

    萧定晔低声道:“从前我要自保,怎样毁名声,便怎样去做。又被大哥他们撺掇着,到处去厮混……”

    他急切握着她手道:“可我纵是去了青楼,也并未过夜。你知道,我有洁癖的……”

    猫儿笑嘻嘻道:“我明白的。”

    她越显得不在乎,他却越想要说清楚:“方才那位舞姬,原本只是在酒楼卖果子的小丫头。我往日随哥哥们去了酒楼,只在她那处买过几回果子……”

    猫儿笑嘻嘻道:“你不用同我解释。”

    他立时住了步子,决计要和她细细说一说:“我真没有,你要信我。”

    猫儿歪着脑袋看他:“我信啊,我哪里不信”

    他叹了口气:“你哪里都不信。”那般多疑的一个人,怎会一点都不计较。

    她缓缓一笑,再不同他说话,只牵着他手往前而行,未几鼻头翕动,急急道:“兔子,烤兔肉,我们快去找!”

    车轮滚滚,二更时分,路上行人已渐少。

    车厢里,猫儿靠在萧定晔肩上,脑袋一顿一顿打瞌睡。

    马车一停,她方微微抬起头,含糊问道:“到了”

    话音刚落,车轮又开始滚动。

    萧定晔心下有些空。

    女人不善妒,对男子来说,理应是好事。

    然而这和他的认知却不同。

    便是他四哥府上,几位妃子、夫人之间的关系,都要靠四哥竭力维持,才能实现表面上的平衡。

    至于内里和不和平,光听四哥有时候的长吁短叹,就能猜测个大概。

    四哥都已这般,更遑论其他几位兄长。

    譬如大哥,是个爱美色的,经常在外沾花惹草。

    他的正妃彪悍,便常常往大哥脸上送几个巴掌印。

    除了几位兄长府上,后宫的情况更糟糕。

    女子争风吃醋,是牵扯到了人命的。

    没有吃过猪肉,可他见过猪跑。

    他早早就知道,人在感情中,是容易嫉妒的。

    方才在酒楼里,他过往的不堪名声,将将被掀开一角,他就要带着她急急离去。

    他以为她要同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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