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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河西

    韦二家的嗨呀一声,直拍桌子:“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啊。怪不得老三一个又一个小的往家纳。你家老三犯事儿了,他服苦役是该的,但是县衙里凭什么把他的财产都抄走啊单说那福缘楼,可就被衙门里买了二三百两银子。多的不说,咱在巡抚大人跟前告一状,只把这酒楼拿回来,让你二哥帮忙管着,你们娘几个照样跟以前一样,只管在后宅里享受就好了。”

    “还接绣活儿”,她十分不屑地看了韦三明家的一眼,“就是把你那眼睛绣瞎了,能挣多少钱”

    韦三明家的听她这话说完,立即坚定否决:“二嫂,我不能那么干方大人没判错他,我不能告刁状。县衙里知道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还送来了过冬的粮食,以后徭役什么的我家也不用服,我不觉得日子有什么难过的。”

    韦二家的一脸不可思议,韦三明家的笑了笑,继续道:“前面梅家村那读书的梅小童生的事儿二嫂也听说了,县衙里可是给了他家五两的赶考银子呢,可见方大人是个十分注重文教的人。我家虽然明子去服了苦役,但小升苦读几年,也不是没有再起家业的希望。二嫂,现在这日子,我却是过得比以前舒坦多了。”

    昨儿个那梅小子的爹回村收拾行李,把县衙给五两赶考银子还专门送人去府城的事情一说,今一早就传得十里八村都知道了,更何况,今早晨,那梅大去城里还是坐的她家的骡车。

    说起来,谁家不羡慕梅家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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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轻悠拍掌笑道:“春卷,你的眼光真不错。不过,我还得写信回去让家里人去探探夜平口风,咱家可不兴盲婚哑嫁那一套。”

    春卷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没想到一过来就把她一直揣在心里不知道怎么跟小姐说起的心事,被小姐说破了,所以她此时更多地是轻松,一边缓缓地给小姐梳着头发,一边说道:“小姐,奴婢知道,您问了夜平,他若无意,我也不强求。”

    乐轻悠说道:“他若没提前有了心上人,十之是会同意的,你可是咱们家最出色的丫头之一了。”

    春卷被夸得不好意思,便说起别的:“小姐,二少爷在信里跟您说过没春和和那位沈宏公子已经定下日子了,开春就成亲,这次她本来也想跟二少爷一起过来的,只是一要准备成亲事宜,二是沈公子以举人的出身补了广南一个小县的缺,沈公子想成亲后带着春和一起走,因此她才没来的。”

    乐轻悠惊讶,“这么快,二哥只在信里跟我提过一句,说是春和跟沈公子定亲了这么快成亲,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还真有点儿担心。”

    春卷想了想道:“应该不会有事吧,我见过沈公子几次,觉得他挺正派的。”

    乐轻悠觉得,这个时代的女人,永远都不能对男人放十二分的心,便道:“等明天我写封信回家,让家里的人跟那沈公子转告一句,咱们家永远都是春和的娘家。只有这样,他才不敢在成亲后的日子里欺负春和。”

    毕竟是一个曾经为花魁抛弃家产的男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旧态复萌

    春卷听罢,感激不已,“小姐,您对我们真是太好了。”

    乐轻悠摆手,“你可别来这个。那夜与呢,他曾经想出海,现在是怎么个打算”

    夜与是以前经常跟着她的人,乐轻悠来了靖和,那家伙却一封信都没来过,二哥写信又不经常提起家里的下人,她还真挺记挂的。

    春卷闻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姐刚才问她夜与,不是那个意思,不由又是一阵赧然,还是老实回道:“夜与在湖州照看咱家那个专卖科举吃用的店铺,至于是不是出海,他倒没说过。”

    乐轻悠点点头,没再多问,对春卷道:“今儿晚上你跟我一起睡吧,多跟我说说京城里的事。前些日子外祖母有信来,说是霞表姐跟咱们隔壁那位苏进士定了亲,他们怎么会定亲的”

    “这个啊,大少爷偶尔会去咱们那宅子一次,有次去时霞表姑娘也在,还不怎知的就叫大少爷知道了咱们隔壁那位苏大人都是工部的官员,也是凑巧,那天苏家夫人做了些小点心送过来给咱们吃,后来便顺理成章地请苏大人到咱家做客了”,春卷便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起来,“打那儿后,表姑娘常常去咱们家,还带了小点心回那苏夫人,一来二去,表姑娘也和苏大人见了几面。有了那几次相处,表姑娘和苏大人就熟悉了起来,再后来就是舅老爷特地跟二少爷、大少爷打听苏大人的人品了。”

    说话间,春卷已经服侍着乐轻悠换上睡衣,把被子铺好,先让小姐睡下,她才转身去洗漱。

    只是洗漱时,那张嘴也不停,“我觉得表姑娘早就对那苏大人上了心,您在家的时候也不见她那么经常去咱家,那段时间倒是常常去,后来跟苏大人定亲后,又不常去了。云家那几位表小姐,奴婢看啊,就这位霞姑娘脚踏实地又计算得远。”

    乐轻悠侧躺着,听到此处说道:“在我跟前说也就罢了,出去可不准这么口没遮拦。”

    春卷一点也不怕,她知道小姐这么说是为她好,小姐从不限定她们必须守奴婢的规矩,然而在外人看来她们就是可以随意买卖的下人,如果口无遮拦惯了,出去说秃噜了嘴,受苦的还是她们。

    “奴婢知道,在京城待得时间长了,我们几个出门在外都十分谨言慎行的”,春卷笑着说道。

    见她洗好脸要去翻包袱,乐轻悠说道:“妆台后面还有两瓶没用的人参香膏,你拿去用吧。”

    这人参香膏还是在京城那会儿,乐轻悠在家没事儿时自己做的,这里又没有后世那种防腐剂,她都是用植物类防腐剂好让这些护肤、美容品能多放些时间,不过饶是如此,这些脂膏类的东西,至多也只能放半年。

    春卷听了,惊喜道:“谢谢小姐,奴婢这次可捡到大便宜了,回去她们几个不定羡慕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人参香膏当初小姐做时,她们都是全程帮忙的,用到的都是好东西,别的珍贵药材且不说,只那人参都是百年老参。

    当时小姐共做出十瓶,送了些给表姑娘、大少夫人和那位叶小姐,还分了两瓶给她们几个丫鬟一起使用。

    春月脸上有些小斑点,用这个人参香膏只半月就浅淡了很多,她们这些本来面皮就白嫩的,用了之后更是能掐出一把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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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在春阳楼吃饭时,方宴就问乐巍:“大哥,家里和朝中都还顺利吧”

    “无事”,乐巍答道,心里却是有些疑惑,小宴不像是会关心这类琐事的人,便听左手边的乐轻悠道:“咱家没有长辈,大哥和大嫂有什么事都要往开里说,要不然你们有什么矛盾也没人调节。”

    乐巍笑了笑,恍悟道:“我说轻轻这一上午怎么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昨儿个春卷跟你说什么了”

    面对大哥满是温和笑意的双眼,乐轻悠也不想藏着掖着的,就直接道:“大哥大嫂的感情似乎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我和蒋大哥的事情。”

    方宴闻言,当即就语气发酸地暗暗道:你和蒋宜深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就是那女人自作主张罢了。

    乐巍笑道:“跟轻轻没关系。只能说,成亲前我的预判有错,你们大嫂的那种性格和我不太相合。”

    其实他们最根本的原因,是一个太爱而一个不爱,郁娴儿想要他全心全意的爱情,但他只想要一个可以帮他照顾弟妹的妻子,或者说他当初娶妻,就是要添一个合伙人。

    郁娴儿出身大族,在他的印象中,大族女子都是理性多过感性,着实没想到她在感情这一块儿会有那么多的要求。

    她希望的那种自己能把她放在轻轻之上的感情,他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给她,即便日后有了亲生儿女,这个曾经伸出温暖的小手把他拉到阳光遍布世界的妹妹,也是他们不能逾越的。

    一开始,乐巍对郁娴儿的最初印象是不错的,若婚后她能真心待轻轻,慢慢相处下去,他未必不会与她有那种相扶相携的感情。

    但她太急切了,在她的丫鬟,不管是否出于她意的打压轻轻后,乐巍这一辈子都很难对她产生什么温情的感觉。

    只是乐巍没想到,他和郁娴儿之间的事,会让妹妹把归责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儿,乐巍继续道:“她当初那样安排你的婚事,大哥的确很生气,不过这件事也并没有对轻轻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大哥还不至于抓着这件事跟她不愉快”。

    他的声音依旧温温和和的,如果仔细分辨,那温和之下全是薄凉,他顿了顿,虽然和弟弟妹妹说自己的感情事有些别扭,乐巍还是说道:“我和你们大嫂的确没什么感情,不过我们这场婚姻还是能够愉快地继续下去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算了解郁娴儿,她不喜欢妾室,喜欢把家事掌握在手中,这些都是他可以给的。

    而他需要的,只是她做好后院的主母就罢了。

    乐轻悠听完大哥这一番话,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大哥,你和大嫂她,成亲前也见过,为什么会性格……”

    “不是有句俗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再说了,有些人就是相处几年也看不清真实性格,大哥大嫂成亲前,咱们和大嫂也不过是一段时间的相处罢了。”乐峻不觉得大哥大嫂感情不谐有什么问题,大哥若有喜欢的人,纳进后院便是,而且大哥又不是那种会宠妾灭妻的人,有个不太喜欢的妻子真不是什么事儿。

    当然了会这么想,其实有乐峻不太喜欢那个大嫂的原因,大嫂那些丫鬟怎么对自己妹妹的,庆喜表哥可是都跟他说过。

    乐峻不相信,那些丫鬟那么对自家轻轻,大嫂半点都不知道,还没进门就想着压制轻轻,恐怕首先在大哥那儿就坏了一半的印象。

    这时方宴说道:“大哥比你还大呢,他的事情自能处理好。”

    乐轻悠本来就想找机会劝劝大哥的,但被方宴引出话题,话到这儿,又觉得自己这些担心和这些话都是多余的。

    她笑了笑,“我知道”,随后对乐巍道:“大哥,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一个和谐的家庭对你、对将要出世的侄儿、侄女都是好的。大哥是男人,在有些小事上,应该能放便放才是。”

    乐巍听得好笑,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小年纪,这话倒像是外祖母跟我说的。大哥是男人,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跟女人计较。”

    若非因为这点,郁娴儿一会儿给她这个丫鬟开脸一会儿又是那个丫鬟,乐巍早从外面带两个女人让她在后院儿有人管束了。

    乐轻悠见大哥说得诚心,便也放心很多。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陈老板带着厨子、伙计亲自上菜来了,得到进门的允许后,这才带着人有序地走了进来。

    靖和县不大,巡抚大人光临之事早已在县里传遍,今儿个方大人和乐小姐又带着两个气质卓绝的年轻人过来吃饭,陈老板不用问,就隐隐猜到这两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了。

    当下进门后,大气也不敢出,饭菜一一摆上桌,便告退出去。

    菜上齐,兄妹四人也不再说那么不愉快地话题,一边吃饭一边说起了京城的一些趣事。

    吃过午饭,他们又去了西城的酿酒作坊,一圈儿看下来,乐巍和乐峻都肯定地赞不错。

    乐巍看着那些蒸馏器具,说道:“就是经过这一道程序,这涩枣酒才如此劲道香醇”

    乐轻悠以前在家时也做过各种各样的果酒,但是并没有加过蒸馏,没想到大哥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不由笑道:“大哥,还有二哥,你们要不要尝一尝这酒”

    乐峻说道:“刚才闻着这酒香就馋了,快倒一杯来。”

    方宴便转身示意,后面跟着的计县丞忙亲自去打开一坛新出的酒舀了两碗出来,送上来时还客客气气道:“大人见谅,咱们这里没有杯子。”

    乐峻伸手接了碗,“都行”,尝了一口便忍不住嘶了口气赞道:“好喝,够味儿,比京里那个任家老酒坊出的酒还香还醇。”

    乐轻悠说道:“二哥,听你这语气,这段时间你喝了不少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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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巍和弟弟妹妹们前脚回到靖和县衙门,后脚他来时带的侍卫武恒就拿着个条子走了进来,“大少爷,这是一个杂役送来的,说是您在县衙的酒坊定了二百坛酒。”

    乐巍放下润口的茶,接过来敲了敲,笑道:“是的,你让妙思按照这上面的钱数取了银票给你,然后直接送去城西的那家枣酒作坊。”

    武恒接回了条子,又看了看坐在下首的小姐,小姐却只是点着头笑道:“快去吧。”

    武恒便见了礼,后退着出去,心里想道:果真是主子们有了各自的小家庭就开始生疏了,竟一板一眼地做起生意来。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应该的,毕竟那个酒坊,是靖和县衙门里的产业。

    武恒出去了,房间里也没有下人在,乐轻悠就问乐巍:“大哥,那个妙思是你府里新买的丫鬟吗以前倒没见过。”

    乐巍不在意地道:“妙思是跟花影一起买进府里的,家里那么几十个丫头,而那丫头以前是院子里洒扫的,你没印象也不稀奇。”

    轻轻好奇,他就多解释了两句,“家里的铺子、庄子一天天多起来,花影一人照管不过来,我便从那些丫头中提了两个伶俐的给她做副手。妙思就是其中的一个,此次远行,你大嫂不放心,我就带了两个人过来。”

    乐轻悠想到你带个不是大嫂那边的丫鬟,恐怕她更不放心吧。

    乐峻也道:“那丫头真是管事的一把好手,我们来着一路上,她不止把大哥的吃住照管的妥妥的,就连我也照顾得很好。”

    而且乐峻看得出来那丫头心思很正,没有一般跟在少爷们身边的那些丫鬟卖弄什么的小心思,便接着道:“我还想着等你定了亲,就把那丫头从大哥身边借过来一两个月,让她帮你带出两个能办事、会办事的丫头来呢。”

    乐轻悠还没说不用,乐巍已然道:“这是自然的,到时轻轻亲自去看,相中了哪个就直接领走。”

    乐轻悠笑道:“咱们家的那些丫头里也有好的,哪用得着抢大哥的”

    方宴跟着道:“我手里可用的人也不少,到时都归轻轻管,大哥二哥不用操这个心。”

    乐峻听得心里又不爽了,怎么好像自家轻轻就定了他似的,当即道:“你的奴才效忠的是你,那还是有些差别的。”

    以前这是二哥,以后是大舅子,方宴只好默默闭嘴。

    ……

    晚饭吃得很简单,还是全素,昨天他们吃的那顿午餐如果不是在边境小城,而是在京城,只怕早就被人弹劾上去了。

    吃过晚饭后乐轻悠便分别去大哥、二哥的房间里看看,担心哪里不到而两个哥哥又不说。

    那妙思果真是个专业人士,这才一天的时间,大哥住的那间房就很像是个大哥长期住的房间,也不是变了多少,床、桌、柜、架子都是它们原来的摆设地方,只是大哥常用到的一些小物件儿都被添了上去,连薰炉里燃的香都在她原来放的那些香片的基础上加了些薄荷。

    乐轻悠进来,妙思和另一个丫鬟就先迎了过来,那个丫鬟有些面熟,似乎是大嫂那边的丫鬟。

    妙思深谙察言观色之道,见小姐的目光在旁边的晓雾身上停留一瞬,便自然地道:“小姐快请进,这个是晓雾姐姐,是少夫人身边的一等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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