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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河西

    法器,他还还真没有,毕竟现在不是师祖笔记中妖怪很常见的时代了,像他们这种修道的,也就是修个气。

    轻轻丫头被人占据了一时的身体,也是太巧合了,没有虚化的换魂符,没有舍命的心头血,没有被换魂者的生辰八字,都是不行的。

    且像这次的情况,两者气运不等,气运低下者也会很快魂飞魄散。

    听了清一的详细解释,乐峻几人才终于放了些心。

    乐轻悠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此时应该是没事了,今天又是她大侄子的满月宴,不能再耽误时间,她便催促大哥、二哥去前面。

    乐巍起身,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抬步走了。

    乐峻看了看一直和方宴手牵手的妹妹,心里叹口气,也揉揉她的额头,跟着出去了。

    清一是半个世外人,这时不用前去帮忙迎接贺客,便想陪陪丫头,想着自己好歹懂这些虚虚玄玄之事,他也陪着,丫头好歹有些安全感。

    哪知道还没一抬头呢,人家两个已经过来跟他告辞了。

    清一摆摆手,让他们快点出去。

    本来打算去前面帮着安排的赵庆喜这时却还没出去,人都走了,他才到清一跟前,行了个礼,说道:“清一大伯,不知小子能不能跟您一起学道术”

    清一看了这小子一眼,笑道:“有兴趣”

    赵庆喜道:“我一直好奇,世间是不是真的有六道轮回,今日见了一回,我想学。”

    清一知道赵庆喜写的那些玄乎乎的话本,也不奇怪他会对这些好奇,不过他手下资质好的弟子有几个,其实不着急收徒,便道:“回京了先给你一本入门书,你看看,至于是否能正式跟我学,则要看你的资质。”

    这就很够了,赵庆喜高兴地再施一礼,说道:“清一大伯,您歇着,我去前面帮忙。”

    阳光遍洒的知府衙门侧门,两边分别站立着乐巍这边的家人,笑着与贺客寒暄一二,便有自家人引着客人到里面的宴厅去。

    到巳时一刻,已经没有贺客再来,知府衙门侧门却还依旧的热闹,管家带了二十个下人,开始给这泸州府的百姓分发红鸡蛋、喜点。

    泸州府的百姓都知道今个儿是知府老爷长子的满月宴,有喜点吃,有空的便都来说一句恭喜,一群人排着队,接到热乎乎的鸡蛋喜点,恭贺小少爷长命百岁的话句句不同。

    有那说得好的有新意的,管家还会笑呵呵地让多给一个鸡腿。

    分发了一波,管家又叫来一个管事,让他带些红鸡蛋、喜点去城里乞丐扎堆的地方去分一分。

    “别不舍得东西,老爷说了,尽可能让那些人都吃一顿饱饭,喜气越分越大嘛。”

    管事也是满脸喜庆的,答应着回府喊人取东西去了。

    府里却是热闹而不失秩序,端着菜走过一条条甬路的丫鬟小厮络绎不绝,宴厅内传来一阵阵欢笑声。

    郁娴儿身边的大丫鬟知心和陈奶娘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在宴厅、休息处、厨房三个地方来回跑。

    厨房更是整个府里最忙碌的地方,几乎全是咚咚的切菜、滋啦滋啦炒菜的声音,往常最爱聊八卦的苏婆子和金婆子一上午都没怎么交谈了。

    刚被人吩咐了一大堆洗菜的活儿,知心姑娘又亲自来交代她们:“贺厨娘正配着夫人的汤料,你们待会儿记得过去拿。再忙也不能把夫人的补汤耽误了。”

    苏婆子从一盆青菜中抬起头,笑着应道:“知心姑娘放心,老婆子记下了。”

    知心点点头,又在厨房看了看,这才回身走了。

    因来客太多,男客女客是分开的,男客被安排在知府后衙的第一进宴厅,女客则在第二进前面的大宴厅。

    宴厅内聚集了泸州上流圈子的贵妇贵女,笑声软语老远就能听见,宴厅内摆着很多冰盆,即使在炎夏七月,也是沁凉凉的,加上女人们爱用香,这间大宴厅可谓是冷香浮动。

    但这不同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却让打从开宴起就被赵家外祖母和云家外祖母拉在身边,哪都不让去的乐轻悠有些不舒服。

    “哎呦呦,咱们小公子来了”,乐轻悠正要出去透透气,就见那坐在旁边主席宾位的一个赭衣贵妇站起身来,满脸慈爱地向抱着小娃儿进来的陈奶娘伸出手来。

    宴前这妇人和其他几位掌管泸州府军事要务的长官夫人都特意前来拜见过赵外祖母,那几人以这妇人为尊,而这妇人正是泸州袭都总管的正妻。

    袭都总管和乐巍都是泸州府的一级官员,袭夫人自觉她和乐夫人是同一地位的,入门一来便一直坐在主位,和郁娴儿、郁家几位夫人交谈地极为愉快。

    陈奶娘自然要抱着小公子先到自家夫人、小姐这边来的,白嫩嫩的小娃儿刚睡醒,小脸儿红扑扑的,此时那双黑润润的大眼睛正精神奕奕地看着一屋子人。

    陈奶娘一到跟前,袭夫人就稀罕地什么似的把小娃接过来抱了,摸了摸小娃的乌黑浓密的头发,对坐在郁二夫人下首的郁娴儿道:“乐夫人,你们家小公子长得可真好,瞧瞧这眼睛、鼻子,还有这耳朵,呦呦呦,只怕再过十几年,又是一个无双少年郎。”

    郁娴儿穿着一件九成新的紫色长裳,通身的温柔娴雅,刚做完满月,她的脸色也极其好,听到袭夫人这一番夸赞,看了眼那个在陌生人怀里也安安稳稳任人抱的的儿子,笑了笑道:“袭夫人谬赞了,怎么都比不上您家的几位公子。”

    笑容顿了顿,问奶娘道:“这正式的场合,怎么给他穿这么一身衣服”

    小娃儿身上穿的正是前天傍晚乐轻悠做的那身南瓜装。

    这要陈奶娘怎么回答,当众说大人让穿的给这一屋子人看着,岂不是自家小姐和大人感情不谐,要不怎么小公子穿什么衣服,两口子之前都没通过气

    郁二夫人不着痕迹地在女儿胳膊上拍了一下,笑着道:“这身衣服可是咱们小宝儿的姑姑做的,我瞧着稀罕,就让人给他穿了这个。”

    郁娴儿朝旁边坐着长辈老夫人和一些受老夫人们喜欢的小姑娘那一桌看了一眼,到底没说话。

    袭夫人旁边的几个妇人闻此,就着这话头,也都稀罕地站起来围着小娃儿一通夸,夸衣服夸孩子,只一会儿,小娃儿就从袭夫人怀里到其他贵妇怀里转了一圈。

    席上的妇人们都抱了抱孩子,然后赠一份礼物,只一会儿,跟着奶娘过来的几个小丫鬟就拿不下了。

    刚才就过来在宴厅伺候的知心拿了个精致的竹编筐过来,叫小丫鬟们把礼物都放到筐里。

    袭夫人重新坐下,看着另一桌的妇人们逗弄小娃。

    这时好些过来参宴的小姐们也都好奇地凑过去,看着那个软软的只会吐泡泡的小娃嬉笑惊叹。

    小娃也给面子,谁逗都会看过去一眼,心情好了还会给一个笑容。

    袭夫人笑看着,转头问郁娴儿:“乐夫人,你们家儿子可取了名”

    郁娴儿笑答:“他爹挑了好些天,昨个儿才定下来,叫乐绍。”

    “绍有连续继承之意,可见乐大人对小公子的期盼”,下首一个容貌艳冶的夫人插话说道。

    此是史通判继妻,乃是他已逝前妻之表妹,听说当初史通判的妻子病重时,史家老夫人就派人把她接过去照顾史夫人,后来史夫人去世,一年后这两人就在史家老夫人做主之下成了婚。

    史家老夫人之所以这般照顾儿媳家的表妹,也是在闺中时和这儿媳家表妹的祖母是蜜友,完全把现史夫人当小辈疼的,因此史家根本没有其他人家里的婆媳之争。

    但因史通判这继妻相貌上有些艳冶,又是填房,其他贵妇都不太爱搭理她,而史夫人完全不以此自卑,反而相当自豪。

    史夫人一直奉行不招人嫉是庸才,她长得美艳,虽然有些不符合大妇标准,但得男人喜欢啊,比起在座的这些人家,她家可没有什么能与主妇别苗头的侍妾呢。

    也因此,各个场合上,史夫人都很高调。

    当下她一开口,好几个妇人都或看向别处或低下头以掩饰对她的不喜。

    大周与前朝不同,前朝通判既管一府钱粮又负有监督知府之责,权力是比知府大很多的,但此时不是前朝,在大周,一府之事,皆由知府总管,知府还有部分的调兵权,以便牵制督管和随时应对各种场面。

    通判的职责被大幅度削减,只管一些调度事宜,所以大家看不惯史夫人,便也能大大方方地不给她面子。

    一时没人接史夫人的话,宴席上有些尴尬,郁娴儿笑着开口:“也不说什么继承,只要他健健康康长大就好了。”想了想,说道:“还要多谢昨儿个您家的小姐来给我送那些稀罕吃食,对了,今儿个怎么没见二小姐”

    史夫人闻言,双眼一亮,她正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拉到这上面呢,没想到这乐夫人就递了话,忙笑道:“都是老家庄子上送来的,和您的口味就行”,到这儿,又敛了笑容,叹道:“那丫头,昨儿个回去就关在屋子里哭,我再三问了,才知道是走路不小心,冲撞了乐大人的三弟。”

    乐大人的三弟是谁,泸州府这些高门都知道些,那可是前光烨侯世子啊,光烨侯谁不知道,赖着妻子乃是大长公主独女才得了爵位。

    所以,即便现在光烨侯世子又换了人,但真正有地位有体面的,却还是被换下去的那个。

    郁娴儿皱眉,问道:“竟有此事我这段时间不管家事,没想到让二小姐受了委屈。”

    史夫人摆手,“哪敢说委屈要说也是我家女儿没看路,竟撞到了三公子,我千万说她来给三公子道个歉,那丫头就是不出门。”

    “该我家道歉的”,郁娴儿歉意道,“待完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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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安国去看外甥女回来,林氏起身接了他解下的外衣,笑问道:“远儿没跟你一起回来”

    赵安国搓了搓手,接过妻子递来的茶,笑着抿了一口,才道:“那小子,黏在轻轻身边,我叫都叫不回来。”

    林氏笑嗔道:“他们亲近还不好”

    赵安国笑了笑,说道:“对了,明早你带着轻轻去城外的月山寺求个平安符,听说他们那儿还有什么佛水,也求些。”

    林氏疑惑,“怎么突然让我带着轻轻去拜佛上午我见她还好好的。”

    换魂符的事太过匪夷所思,而且事涉前国师,赵安国不欲与妻子多说,只道:“就当是你这个当舅母的带她出去玩玩。”

    闻言,林氏点头应了,这时丫鬟送了沁凉的点心上来,林氏接了过去,一面一一亲自把盘子摆到桌子上,一面说道:“阿巍这个媳妇,处理她自家事没说的,对轻轻,可算不上经心。”

    说着便把上午在宴厅上发生的事说了。

    赵安国来到桌边坐下,皱眉道:“郁家养的女儿,不至于这么不懂事她是不是跟轻轻有过节”

    “能有什么过节”林氏把筷子递给赵安国,也坐了下来,“我看,阿巍家的是跟轻轻较劲呢。”

    赵安国一听,把夹到的点心扔到了盘子里,不满道:“她做长嫂的,跟小姑子较什么劲。”

    “瞧瞧你”,林氏跟他也算老夫老妻了,也不在意,让丫鬟们都下去,才说道:“我听说,郁氏当初见过阿巍一面就记住了,后来在京城又遇到轻轻后,便主动结交,可见,她对阿巍是很有感情的。但是她跟轻轻比,在阿巍心里完全不在一个地位上,她心里能平衡”

    赵安国看了妻子一眼,“你这意思,她针对轻轻,倒是很应该的了”

    林氏心想,瞧瞧你这语气,要不是我根本不在意你的一心一意,我心里也不舒服。虽是这么想,但还是觉得郁娴儿太蠢了,针对对心上人来说最重要的妹妹,这不明摆着把他往外推吗

    “我哪能有那个意思”林氏给赵安国捡了一块红豆凉糕放到小碗碟里,说道:“我只是跟你说说原因罢了,瞧这情形,以后小峻,轻轻和小宴的婚姻大事,她这个大嫂是指望不上的。”

    赵安国说道:“我们这些娘舅家的人都在,日后我也不会离京,三个孩子的事用不着她。郁家的教女真是不行,阿巍尊她,她好好做好乐家大妇便是,哪儿来那么多事。”

    林氏笑道:“有时候女人要的,跟男人要的,不一样。”

    赵安国听着这话就不顺耳,难得有空,便跟她掰扯道:“怎么个不一样法不就是风花雪月那些事吗有了正妻的地位,又有男人的尊重,不比什么风花雪月强再说了,一男跟一女过日子,总不能让男的把家里的其他人都撇在这女的后面才行”

    林氏笑笑,“我可没这么说。”

    这边夫妻两个正说上午宴厅里的事儿,另一边,郁二老爷也在对郁二夫人说此事,“外面人都说,阿巍那个妹妹跟娴儿顶嘴,一个小姑管得宽,是怎么回事”

    郁二夫人这一天根本没吃多少东西,正在喝汤,闻言惊道:“这话是谁传出去的上午她们姑嫂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这些人真是长舌头。”

    这样的风声传出去,乐家那边的人能愿意他们家娴儿吗正是议亲时候的小姑娘,传出去个跟嫂子顶嘴的名声,外面人或许还会指责小姑子,乐家的人可是会把不满都发泄到她女儿身上的。

    “别管人家长不长舌头”,郁二老爷说道,“这样的话传出去,对娴儿名声也不好,你待会儿去说说她,不管心里怎么想,对女婿这些弟弟妹妹,尤其是他那个妹妹,该做的都要做到。像今日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小姑子跟长嫂顶嘴,在外人看来,那长嫂能一点错都没有”郁二老爷想起家里这几个女儿就头疼,一个一个的不让他省心,因此对郁二夫人语气也不好起来,“你整日在家无事,女儿们都是怎么管教的”

    郁二夫人听了这话,气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大丫鬟芙叶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察觉气氛不对,她屏息见了礼,郁二夫人已经调节好神色,问道:“怎么了”

    芙叶说道:“姑爷在外面,说是有事要和老爷、夫人谈”,顿了顿,补充道:“奴婢瞧着,姑爷的脸色,不太好看。”

    郁二老爷冷笑一声,指着外面,对郁二夫人道:“瞧瞧吧,告状的来了。”

    乐巍并不是来告状的,对郁娴儿的所作所为,他早就没有纠正的想法了,当初说和离,也不并是说说,只是今天和舅舅们在一起说话,刚露出这个意思,就被舅舅们给训了一顿。

    夫妻之间一时不谐就和离,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乐巍没当婚姻是儿戏,但是一个连他妹妹都容不下的妻子,他是真没心思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说她,再加上有了绍儿,他也知道,和离不太可能了。

    更何况,再娶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性。

    乐巍觉得,不需要郁娴儿对他家轻轻操持什么,只要平常相处,自己就能把该有的尊重都给她。

    但是他这个决定还没做了一天,儿子满月宴还未结束,他就从那些来客离去时的小声交谈中,听到了轻轻与长嫂顶嘴、小姑子事多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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