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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河西

    乐轻悠点头,“那大哥你快走吧,路上小心。”

    乐巍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便道:“明日你和方宴启程去蜀州大哥就不送了,等到了府衙,走驿站给我送封信。”

    “到了地方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和二哥写信”,乐轻悠说道,送大哥出了门,看他骑上马与武艺一前一后消失在暄闹的街道上,才转身回家。

    等乐峻下衙回来,乐轻悠跟他说了这件事,乐峻的脸色也变了,想了想又站起身,安慰妹妹道:“轻轻别担心,我听同僚说过,西城有个大夫最擅长治天花,这就请了他让人送到泸州去。”

    直到第二天,在二哥二嫂、舅舅们相送下踏上了去蜀州的路程,乐轻悠还是很担心大哥那边。

    他们去蜀州路程遥远,是尽量精简了行李的,四个护卫一人一匹马,再加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就这么出了京城西城门。

    之所以没多带两匹马,方宴就是想着路途太远,轻轻骑马会受不了,若是坐得马车烦了,可以让一个护卫坐马车,他带着轻轻骑一段。

    这一出城门就见她有心事的样子,方宴也知道大哥那边的事,便安慰道:“二哥请的那个大夫很有几分名气,听说有专门治天花的祖传秘方,所以你不用担心。”

    乐轻悠点头,却还是担心:“纾儿怎么会得天花呢”

    她只是一句反问,方宴却想得更多些,那孩子得天花的时间也太巧了,正好大哥不在,俩母子就都得了天花,经过内宅陷害的方宴深知所有巧合背后大多是人为算计。

    不过跟轻轻,就不必提那么些了。

    “我带你去骑会儿马”,方宴说道。

    在他们两人骑在马上行走在鸟鸣山青的官道上时,乐峻后派人请的那位郑大夫也在乐家下人的带领下到了泸州府衙。

    乐巍这时正在城外的庄子上,郁娴儿亲自接待了这位在京城很有名气的专治天花的郑大夫,她在京城时,也听说郑大夫的名气,他治过的天花病人,十有**都能痊愈的。

    那么,要不要让人带他去城外庄子上呢

    送去自然是要送去的,这是小叔子特地送来的大夫,自己拦截住了,不是故意害人吗

    可是也不能轻易送去。

    深谙后宅之道的郁娴儿很快就有了主意,面上的神情无比自然地就过渡到担心,“有劳郑大夫了。我家这天花还是从厨房一个妇人那儿传开的,虽发现当日就已让人把府里清洗了里外三遍,但我膝下还有一个刚两岁多的小儿,请您务必去给他把把脉。”

    人家女主人有要求,郑大夫不可能推脱,当下就叫仆人提着药箱在乐家下人的带领下向小少爷居住的院子去了。

    郁娴儿带着十几个丫鬟婆子,也一同跟了过去,期间,不停提出各种疑问,表示了身为慈母的担心。

    郑大夫看了眼那个他已把脉确定无事的小少爷,这时小少爷早就不耐烦地跑到院里耍他的小木剑去了,再看看还满是担心的大夫人,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请他来的那人说了,是泸州知府的庶子染了天花,但这大夫人却这样拖时间,不是诚心不想让那孩子得到救治吗

    郑大夫凭着先祖留下的这个专治天花方子过得很是富足,很是相信为善得福报的因果论,又是个大夫,自然是很富有医者仁心,便在这大夫人不停地问这问那时,直接道:“夫人的担心都不必有,我已留下了一瓶防治天花的药丸,药效还是很可以的,您若实在不放心,可以把药丸子磨成粉溶在水中让府里的下人都喝一碗。”

    “还有病人等着,老夫就先告辞了”,话落,郑大夫已经迈步出去了,他那仆人也赶紧提着药箱跟着跑了。

    郁娴儿脸上闪过一抹狠色,一个大夫也敢给她摆脸色现在还真是谁都敢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了。

    知心上前道:“夫人回去歇会儿吧”,即使身边都是自己人,她还是放低了声音,“小的或许能挺过去,大的却不好说。便是小的没事,日后还不是夫人说什么是什么”

    郁娴儿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回到房间,就把除了宁萱之外的丫鬟都叫进了院子里。

    宁萱长了个好脸也没用的,便还去做下等丫鬟吧。

    府里唯一的姨娘眼看着就挺不下去,她得趁这段时间再准备几个有姿色又忠心的。

    要说郁娴儿一开始给乐巍塞姨娘,心里还是很难受的,既担心他不要又担心他要,但现在她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乐巍不可能对她有爱情,她也就不争取那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可是他身边的伺候人,必须有掌握在她手心里的。

    泸州多美人,此地也常有来寻主雇的扬州瘦马,郁娴儿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她只是防患于未然。

    若是等到他身边都成了官场上的同僚赠送的姬妾时她再有什么作为,只怕早晚了。

    乐巍再回到府中已经是两天后,前一步得到知意没撑过去的消息,郁娴儿眼眶微红地来到前厅,看到显得十分憔悴的丈夫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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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巍还在书房,郁娴儿推门进来,他也只是淡淡地看去一眼。

    郁娴儿笑了笑,抹掉脸上的泪,“我真的不该再找你,那样初见你的怦然心动,那时的美好也还能留在心里。”

    乐巍没说话。

    郁娴儿苦笑一声,“但愿来生,我们能再不相见”,话落就猛然冲向一旁的红漆柱子。

    她不能和离回娘家,和离的女人走到哪儿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她忍受不了那样的生活。

    见她动作,乐巍眉头狠狠一皱,赶紧起身去拦,却也迟了一步。

    看着郁娴儿额头上碰触的一片血迹,乐巍喊来外面当值的差役,说道:“请大夫来。”

    郁二夫人是跟着女儿一起来的,听到嘭地一声,赶紧跑来,一眼看到倒在地上额上带血的女儿就是一个趔趄。

    “娴儿”,跑过去扶了女儿在怀中,郁二夫人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看向乐巍,“乐巍,逼死了我女儿,你们家也别想好过。”

    乐巍依旧是刚才不急不缓的模样,说道:“郁二夫人请放心,您的女儿碰得很有分寸,这个伤势,睡两日就能好。”

    郁娴儿这样,不但没有拉回乐巍的心,反而让他更为厌恶,因为这样的行为,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的李氏。

    那时乐老三一旦生气或是喝多了便会对她动手,李氏就总是用脸去迎他的拳头,把那些令人可怜的红肿伤势露在外面。

    背地里,却是用扫帚疙瘩一下又一下往他背上胳膊上抽。

    见都这样了,他还坚持和离不松口,郁二夫人彻底气恼了,命人整理了松软的车厢,让几个丫鬟婆子抬着已经包扎好伤势的女儿送到车厢中,走时却是给乐巍留了一句话:“以后乐郁两家便是仇人。”

    乐巍毫不在意,送走了郁家人,便去瞧了瞧儿子,见他正在丫鬟的陪同下念三字经,不由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这些事,在之后与乐轻悠来往的信件中,乐巍都没有提,在他和离三个月后,云家老太太就带着当初在经济的介绍下认的外孙女过来了。

    女子本名秦若芸,被云诏认为干女儿后改名云烟。

    秦若芸是一户小地主家的大女儿,本来也是过着饱暖的闲适生活,但是她下面只有两个妹妹,家中无一男丁,却有家业,那年父亲因病去世,两个伯父和叔叔就以她们不能承继家业为名将她家的田地铺子都占了。

    秦母受不起打击,紧跟着也病了,为了家计,也躲避被大伯娘安排给隔壁村那个傻子的命运,她便想到大户人家做丫鬟。

    如此一来,就很巧合地遇到了当时正着人打听出身清白、最好是认字女孩儿的云家。

    云老太太见了秦若芸,觉她年纪合适,长相也清秀,还是个粗通诗书的,又因是家中长女,颇为懂得照顾人,当即便让云诏认下了。

    当时秦若芸十六岁,被云家认作干女儿后,求着老祖母把母亲和两个妹妹拉出家里那个泥坑,就老老实实地跟在老太太身边。

    云老太太过了那个气头儿,见外孙家里也算和谐,就没提这个事,如今云烟已有十八,她便想着找个时候给外孙送过去。

    这还没派人跟阿巍通个气呢,他那边就派人送来消息,说是跟那外孙媳妇和离了,为此还和郁家闹得不太愉快,云老太太闻得这个消息,心里难受了好长时间。

    她是看不惯外孙媳妇,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家姻,她还是阿巍的亲外祖母,怎么可能盼着他和离

    和离了是能再娶,可是再娶的,能对绍儿、纾儿尽心吗

    就这样,云老太太忍了三个月,便让儿子备船,带上云烟向泸州去了。

    乐巍这边,外祖家来人时正在升堂,是一件影响颇大的案子,过了中午才退堂,等他回到后衙,就见两个儿子都在外祖母膝前站着,一人手里拿着一块花生酥,吃得津津有味。

    他一进来,两个孩子都悄摸摸把拿着花生酥的手往后藏。

    云老太太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放心吃,有外曾祖母,你们的爹不敢不同意。”

    乐巍无奈地笑了笑,上前见了礼,说道:“轻轻信上常说,小孩子吃太多糖对牙齿不好”,便对两个儿子道:“吃完了这块不准再吃了,且要记得漱口。”

    “知道了,父亲”,才两岁半的乐绍像模像样地见礼。

    乐纾也跟着做,道:“知道了,父亲。”

    云老太太看得心口酸软不已,问乐巍道:“轻轻和小宴他们两个,在蜀州怎么样”

    “挺好的”,乐巍说道,“蜀州风景好,他们才到了一个多月,就已将州府郊外的风景看完了,轻轻还画了不少画随信寄来。”

    一旁的云诏道:“那敢情好,待会儿拿给我看看。家里也有去蜀州的生意,他们缺什么,你让人给舅舅言语一声。”

    乐巍笑道:“真需要什么了,不会跟舅舅客气的。”

    正说着,一个穿着淡红色绣图纹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端着茶点的丫头,她只看了乐巍一眼,就垂下了头。

    “祖母,父亲,还有表哥,我做了些糍粑”,她低着头说着,将托盘上的点心碟子放到桌子上,“你们先垫垫肚子。”

    云老太太笑着说了声好,见外孙只是点点头,也没多看云烟一眼,有些担心他看不上。

    给两个小曾孙一人分一个糍粑,让丫鬟带着他们两个下去,云老太太才道:“巍儿,外祖母把云烟给你做个妾室如何”

    看这女子的羞涩姿态,乐巍就猜到了外祖母和舅舅此来的意思,但他现在并没有娶妾甚至娶妻的想法。

    至少等绍儿和纾儿七八岁了,他再找个女人不迟。

    “外祖母,现在我只想照顾着绍儿和纾儿好好长大”。

    放好点心就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云烟脸色一白。

    云老太太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两个孩子,但云烟跟了我两年多,我知道她的性子,不是会刻薄人的。再说,她进门只是个妾室,绝无欺压两位少爷的权力。外祖母不想强求你,可也看不得你又当爹又当娘还要应付衙门事务。长此以往,你可吃得消”

    “你身边不能一个女人都没有,有个妾室,也并不影响你再娶”,云诏跟着说道,“家里有没有个能管事的女人还是很不一样的。先让云烟进门,我们也能慢慢给你寻找合适的。”

    乐巍听了舅舅这番话,却是产生了另外的想法,他实在是担心再娶一个还是跟郁娴儿差不多的,那么只要个妾室,给她些许管家权,她定然得好好照顾着绍儿和纾儿,退一步说,妾室再生了孩子,她也不敢给前面的两个孩子下绊子。

    除了孩子们没有正经母亲,日后结亲时会被人低看一截,但好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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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也正好是三里燕半月一次的市集日,临近十里八村的人家都提着自家农货前来售卖,乐轻悠和方宴一路走来,只见那路边挤挤挨挨的不是卖鞋垫就是卖鸡蛋、鸭蛋、野果的小摊位。

    他们是打算先到里面找个像样的摊子吃过午饭再逛的,但走进村里这一段路,乐轻悠也买了一篮子青皮鸭蛋。

    卖鸭蛋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年纪了,穿的衣服虽破旧,却也没打补丁,精神也很好,应该是家里生活很能过得下去的。

    乐轻悠直接包圆了她家的青皮鸡蛋,老婆婆就很高兴地把篮子也送给了她。

    看着一篮子个头均匀饱满的鸡蛋,乐轻悠就想到皮蛋、咸鸭蛋,而且这个鸭蛋据那老婆婆说是他们在山边散养的鸭子生的,比一般家养鸭蛋要有营养得多,等回去她也可以试试用鸭蛋黄做的蛋糕。

    方宴接过了那足足有五十个鸭蛋的篮子提着,对乐轻悠道:“想要这些野味,以后我直接让人下到村里面收。”

    乐轻悠也知道进村就买这么一篮子鸭蛋,会影响他们之后的游玩,却还是笑道:“我还没见过这么新鲜的鸭蛋呢,不过让人到村里收会不会太麻烦要不七天让人到村里收一次吧。”

    方宴想了想,点头:“听你的。”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店铺林立的村中心,村中心是两条宽阔大路的交叉路口,四面矗立着茶楼、食铺、银楼,在路两边还有不少搭着几张桌子的面摊。

    在古代,街边小食大部分是面摊,少许的就是酒酿,这是两种最常见的街头食物。

    卤肉之类的,一般都是正规经营的店面。

    乐轻悠在一家面摊上坐下,要了两碗阳春面,方宴去十字街口坐东朝西的一家熟切店买了一斤的卤牛肉。

    蜀州的牛肉倒是比京城的还贵些,都是论两的卖,一两要十五文,但这些熟食店即便是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在屠户那分到几十斤,因此就算这么贵,也有不少人买。

    但像方宴这样一下子买一斤的,还是收到了其他人同样排队来买卤肉的羡慕眼光。

    乐轻悠胃口小,卤牛肉吃了几块就饱了,剩下的一多半都被方宴吃了。

    从面摊离开后,二人就直接向刚才跟摊主问过的,村北风景最好的地方走去,而隔壁一个桌子上的两个年轻人也在同时撂下铜板跟了过去。

    见着那两个经常在集市上摸钱的两个小子跟那两个穿着富贵的男女走了,收碗的老板娘摇着头叹了口气。

    只老板娘不知道的是,那两个年轻人还没跟一段,就被方宴一手一个卸了膀子,因三里燕不属府城直辖,才没送到官府去,另外,也不想因为两个小偷小摸的耽误他和轻轻看风景。

    三里燕村北是一大片一大片连接的荷塘,据本地人说这片荷塘大约有十几亩,现在这时节,有些莲藕已经可以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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