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河西
当然了,乡下选派来的三个人也有具体要求,两个农事经验最丰富老农,一个记忆力好、行动能力强的年轻人。
第四步,大面积果树林种植起来后,大致也就是今年秋冬时节,府城会再次举行一个大型讲座,主要向先前的参与人讲解如何制果干等。
每一步下面还小详细地执行建议,这些个多山县治的书办看得极其认真,一开始还因为与他们讲话的是个小姑娘有些或轻蔑或不好意思的心里,到后来每一个人都心悦诚服地听起来,还不停提出问题、建议。
等方宴那边忙完,来到府衙东厢这间特地给轻轻开课堂的大瓦房来时,就见他的小姑娘一脸认真地站在一排排桌子前面的空地方,给那些最年轻也有二十多的大男人在交代选派乡下老农进府城的日期。
方宴不由地抱了手臂站在门口,眼含笑意地看着她,任由那种我有个贤内助的幸福感觉充溢在心口。
一直到屋里讲完了,他才站直身体,走进了屋去。
“参见明府大人”。
一声又一声惶恐、激动的拜见在方宴进来时响起。
方宴心情很好,让这些人起来,在轻轻的目光下,又讲了些类似于一起把拖后腿的贫困县治理好,对大家来说也是很好的政绩的话,便让这些书办们散了。
乐轻悠对方宴笑了笑,将手放到他朝自己伸出的手上。
“宝贝儿,回后衙吃饭去”
心情太好,一个高兴,就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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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发热时,只吃冰镇的西瓜已经不能满足很想吃冰淇淋的乐轻悠了,这天午睡起来,就叫三丫和杜鹃取冰来,做了十几碗水果冰沙。
去年秋救的那朱万,在养好伤时,大冬天地就带着一身寒气,身后背着一篓子蓝莓树送到了府衙,当时掩在花园一角的肥沃土壤中,今年刚进正月就冒出了绿芽,即便是新移栽的,那一片郁葱葱的蓝莓树还是开了一串串的花朵,甚至有几个都已结了小果子。
乐轻悠做水果冰沙时,让杜鹃去摘了些蓝梅花,用几道沸水逼出花香,等水放凉后放了几勺炒红豆沙,炒出的红豆沙竟然十分甜香味美。
因此十几碗水果沙中有一半都是红豆沙的,红豆沙上再加一层切碎的凤梨,不用加蜂蜜就酸酸甜甜的,乐轻悠一个没注意已吃了三碗半。
第四碗她加的水果是甜瓜,吃到一半时,方宴回了后衙,一问她已吃了三碗,当即就给她抢了过来,三两口就把剩下的吃进肚去。
乐轻悠看着他黑洞似的嘴巴错愕不已,继而好笑地又给他调了一碗新鲜的。
方宴却是沉沉地看她:“下次不能再这样一下子吃太多冰的。”
“知道知道”,乐轻悠不大在意,把铺了荔枝的一碗冰沙递到他手中,“你快吃,午饭吃拌凉皮,期不期待”
做凉皮很麻烦的,吃过早饭她就刘厨娘和赵大娘开始做了,还需要提前一晚上就将面汤静置起来,炸花生米,现磨芝麻酱等等。
所以这个在现代最常见的夏日小吃,乐轻悠也没吃过多少次。
只是没想到这话还没刚说出来,就被方宴直愣愣地给摁了,“你不能再吃凉的,午饭吃热汤面。”
乐轻悠震惊,“三哥,你知道今天有多热吗还让我吃热汤面”
“不接受,以后一碗冰沙都不能吃”,方宴看她一眼,不容反驳的神情让乐轻悠不敢再说什么,谁让她理屈的。
午饭时,乐轻悠只能自己吃热汤面,让其他人都去吃拌凉皮,当她面对热气腾腾的时蔬汤面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时,看见方宴跟着就给他自己盛了一碗热汤面,从心底就觉沁凉凉的。
好像在大汗淋漓时一口气喝下半瓶冰雪碧。
“三哥,你可以吃拌凉皮,这个热汤面很没胃口的”,她说着,唇角翘起。
方宴忍不住笑道:“我担心你会从我口中夺食。”
乐轻悠一下子想歪,本就被热汤面熏的发热的脸颊更烫了,忙低头挑着面条吃了起来。
虽然中午吃了一碗热汤面,午睡还未到两刻钟,她就被疼醒了,肚子里一绞一绞的,乐轻悠捂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
小日子才过去没几天,总不能弱得吃三碗冰沙肠胃就受不了吧。
乐轻悠按着绞痛的肚子想下去倒些热茶,脚才一踩地便又肚疼又无力地跌在了地上,想喊人,这才发现自己根本连喊大声些都不能。
方宴正准备去前衙,关上门却听到隔壁屋里噗通一声,他眉头一皱,脚步一转,两步就推开隔壁屋门走了进去。
看到倒在地上满额冷汗的轻轻,方宴心里就是一缩,步子更大地跨到她身边,直接将人抱到怀里,既怒又担心:“怎么了肚子疼”
缩在他怀中,乐轻悠感觉安心许多,听他的问话,只好心虚地点点头。
方宴的脸色很难看,把她放回床上,又从柜子里拿出春秋时盖的薄被,将她严严实实裹住,转身便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杜鹃提着一个茶壶进来,看见乐轻悠脸色苍白地倚着床架坐着,顿时极为担心,手脚麻利地冲一杯热气腾腾的生姜红糖茶端到床边。
“小姐,快趁热把这红糖茶喝了,驱走体内寒气应该就不会肚疼了”,杜鹃说完,才发现小姐好像是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瞧奴婢这没眼色的。”
说着就舀了一勺红糖水递到乐轻悠嘴边。
乐轻悠有气无力地说了声麻烦你了,方宴已是又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大夫,见到屋内场景,他直接来到床边:“我来喂,你去弄个暖炉来。”
杜鹃放下勺子,将碗递给方宴,低着头退了出去。
方宴也没理会站在外间的大夫,先喂着乐轻悠将一碗红糖水喝了,才让那大夫进来。
大周并不像明清那样男女大防严到变态的地步,大夫进来,床帐也没放下来,只是方宴不想别人碰到轻轻,给她腕子上搭了一条锦帕。
大夫见过礼,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转身地伸手按脉。
很快,大夫就收回手,对方宴道:“大人,小姐只是肠胃不耐凉,受了寒,不用开药,多喝两碗生姜红糖水便好了。”
这时杜鹃捧着一个热乎乎的暖炉进了来,大夫看一眼道:“有个暖炉更好些。”
心里忍不住想大人这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叫他这个大夫来似乎也没用,耳边就听那年轻大人问道:“确定无事。”
大夫笑道:“大人放心,小姐刚才已经喝过了生姜红糖水,肚疼应该很快就会缓和。”
乐轻悠接过杜鹃塞来的暖炉放到腹部,感觉颇有些无颜见人,贪吃到肚子疼,前世还小的时候也没这么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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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是正三品,方宴这是平稳地升了两个官阶,入仕六年,这个升迁速度是很令人羡慕的了。
不过相比在京任官,他还是更愿意任个一州知府,能带着轻轻四处走走,了解各地风土民情的同时也能搜集各地美食,更重要的是在这些为官过程中,他们两个都很愉快。
“三哥”,一道清悦柔亮的声音响起,方宴抬头,看见身形随着长大而抽条的越发纤细袅娜的少女,提着一个装满了小桔子的精巧的洁白竹篾花篮子进来,忍不住笑道:“怎么了”
乐轻悠来到书桌边,说道:“善溪县嫁接的砂糖桔大丰收,这是县里那书办送来的,那高家村的土壤非常适合种植砂糖桔,比我种在花园里那些要甜好多呢。”
说着已经拿了一个深红色的小桔子,剥开薄薄的桔皮,白色的桔络一扯就只剩下干干净净的桔子瓣,她直接把这小桔子喂到方宴口中,眼睛晶亮的看着他:“甜吗”
方宴笑了笑,伸手拉着她的手臂往自己身前一扯,隔着宽大的书桌,把一颗桔子瓣抵到她口中,声音醇雅道:“这样更甜。”
乐轻悠嚼着桔子瓣,暗想他的舌头还很灵活呀,自己刚才可是一整个桔子塞到他嘴里的,转念又想到今年过年时他趁着醉意可是把自己按在圈椅里亲了一刻钟,不是早就领会到他舌头的灵活了吗
见轻轻的脸色隐隐发红,方宴忍着笑站起身,绕过书桌,来到她身后,将她牢牢圈在怀中,说道:“轻轻,我刚收到了吏部的调任文书。”
乐轻悠一怔,才察觉她和三哥在蜀州待了已经三年了,便问道:“调任到哪儿”
方宴看她一眼,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低声道:“大理寺,二月前就任大理寺卿。”
“那这么说,我们接下来要回京城了”想到能回京城,乐轻悠还是挺欣喜的,毕竟打从和三哥出来,她已经有长达六年不能和大哥、二哥常聚了。
修长的手指勾着她腰前的系带把玩,方宴说道:“是的,回京后便请大哥、二哥帮我们准备成婚事宜好吗你想看大周各地风俗,等下一次考评之前,我再主动请旨外任。”
乐轻悠很想回去的,转身靠在方宴手臂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道:“那就回京城待一段时间吧。”
方宴看她眉眼明媚,笑意盈然,不由地低头在她额上、眉上、鼻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碎吻。
“我就知道,轻轻也在期盼着嫁给我。”
乐轻悠伸手,在劲瘦有力的腰间拧了一下。
方宴倒抽一口凉气,往后一退,严肃地看着乐轻悠:“成亲前,我身上的敏感地方不准碰。”
乐轻悠忍笑点头,却是低声吐槽道:“以前也不是没掐过你。”
方宴心想,那能一样吗他都加冠两年了,怎么会不想和她行夫妻之礼
……
十一月初的一个霜降满地的清晨,已经和新任廖知府交接过蜀州府事务的方宴带着乐轻悠,如同三年前来就任时一样,四匹马两辆马车,四个护卫,赶马车的光伯和春明,没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了蜀州。
方宴离任的事府城里的其他官员,乃至下面各个县令的官员都是知道的,从在邸报上看到方明府即将就任大理寺卿时,这些同僚就三五天一个践行宴地安排了起来,然而对于下层的百姓来说,知府大人是谁,是不是到了更替期,大部分都不关心的。
这却不包括那些个从两年前大规模种植果树的县治,但等他们知道方大人离任的消息时,也已经是廖知府亲自到这些依靠果子致富的县中视察的半个月后了。
知道方大人离任,好些百姓都不舍又惋惜,里长村长等都知道上一任知府大人可是连任了九年,他们是真没想到方大人会调任的这么快。
这日午后,天气阴沉沉的,去县里卖砂糖桔的高家村村长一脸难过地回了村,等在村口的几个男人见村长这般模样回来,都赶紧上前,村长的兄弟最先不确定地问道:“村长,那些砂糖桔不好卖”
虽是这么问,但大家都觉得不太可能,那些桔子多甜啊,一口咬下去跟喝了一口糖水似的,关键这糖水还有果子特有的清香和酸甜。
便是桔子集中上市那会儿,他们村这砂糖桔也不能不好卖。
高村长摇摇头,“都卖光了,后来剩下的几十斤二十文一斤也有人要。”
“那您怎么这个脸色”高村长的弟弟又问。
高村长叹口气,朝牛背上甩了一鞭子,道:“回去说。”
到了村长家,跟着过来的已经不止一开始等在村口的那些人了,因为去年冬末嫁接的砂糖桔少,村里三个桔树园子,也总共收了二十多筐,先收下来那会儿已经卖了一多半,剩下的这些是村里人商量着特地留到深冬时卖的。
他们想看看怎么样划算,村长这一进村,好些人家上午做家务都心不在焉的妇人老人便也都往村长家听结果去了。
高村长一到家,就把褡裢里的银子倒在了院子里的一个木墩桌子上,对院子里挤得满满当当的村民道:“六筐六百三十斤,共卖了五两五钱银子。”
听到这个数字,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之前那十五筐也才买了八两,看来还是放到深冬时卖划算,就算中间会有坏果的损失,也比一摘下来就卖划算多了。
众人七嘴八舌,都在说他们明年可是有了三个园子的砂糖桔,肯定能收许多桔子,都放是放不下的,还是得有一部分摘着卖着。
说着才有人发现,村长却没多少高兴的样子,便问道:“村长啊,这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
高村长这才道:“我说了,大家也别不高兴。”
众人都道:“您说您说。”
“方明府,调任回京了”,人群中的低声交谈声、笑声都静止了一瞬,高村长又道:“都走了半个多月了。过两天,新任的廖知府会来咱们村子里看看桔园,到时候大家都高兴些。”
“这是怎么话说的”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问道,“那乐小姐也走了”
“乐小姐是大人的未婚妻,能不一起走”高村长说道。
另外几个老头老太太也都笑不出来了,前段时间乐小姐还跟着县里的吏员来给他们的桔园嫁接砂糖桔,小姑娘别提多招他们这些老人家的喜欢了。
“我那时候不舒服,小姐第二天来时还给我带了药”,妇人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人家一个千金小姐,还记着咱们,给咱们这砂糖桔种,让咱们有钱赚,这离开蜀州了,咱么却连送送都没能。”
“村长,您说个话”,又有人道,“要不咱们派两个月追去送些罐头。”
“方大人他们能缺这个,再说这时候肯定已经出了蜀州,咱们怎么追”村长想了想,说道:“过几天我去县里,问问太爷,方大人家住在哪儿,来年秋天桔子熟了,再点几个大小伙子给送去。咱们村里人,也能见识见识京城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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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时,陈管家的声音也从车前传来,“那就是咱家隔壁,苏家少爷的庶子,三年前,苏家夫人把他们家的那丫鬟给了苏少爷做通房,那丫鬟却不是个好命的,虽进门后很快就有了身孕,云家表小姐却在她之前也查出了身孕。”
“不巧的是,表小姐后来生的也是个儿子,这有了嫡子,便是亲爹,亲祖父亲祖母都在,也难免忽略一个丫鬟生的庶子。更不巧的是,表小姐的儿子满月时,还来了个化缘的道人,说了一番丫鬟后生的这个,在生辰八字上冲撞了嫡子的话。”
陈管家说着摇了摇头,“为这,苏家夫人跟表小姐都连连恳求解法,照表小姐的意思,是想把那庶子和通房送到乡下去,苏夫人却不太舍得,到底求那道人留了一个玉佩化解。还说了,八岁之前,庶子都不能照嫡子的面。”
“大约没过多久,苏家隔壁的一个小官被罢回了老家,表小姐花钱把隔壁买了下来,庶子和通房都被安排到那个院子里。这又过大半年,通房却是得病去了,这庶子再怎么说都是苏少爷的儿子,苏家的主子除了表小姐外,谁能舍得他一个人过,于是苏夫人又花钱,买了个丫鬟到隔壁伺候庶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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