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河西
乐峻道:“谁也没想到下着大雨还会有人赶路,那段路堵了很长一段,我和大哥商量了下,接下来回去,从之前的那个镇子上往甘州去。”
在这户人家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几人便收拾东西返回来路,出门时正好遇见借住在前面人家的周雪年一行,还未登车的周雪年看到他们,就主动打了声招呼。
知道他们要绕路去赣州,周雪年笑道:“正好我也要去甘州,不如咱们两家同行”
“那便荣幸之至,路上我们还可以向先生请教诗词”,乐巍想了想就同意了。
周雪年摆摆手,“我比年长不了多少,叫先生反而把我叫得老了,当初在白鹤湖边就觉与你们兄妹颇是投缘,你们唤我一声周大哥便好。”
乐巍不是拘泥的人,闻言就笑着喊了声周大哥,乐峻、乐轻悠、方宴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走出村子,各人这才上了马车。
村外的这条小路还算洁净,有积水,却也没多少泥泞,但当出了村子来到通往镇上的大路时,路况顿时糟糕起来,好些泥泞的地方马车要走过去都很困难。
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出过远门的乐轻悠总算认识到雨后的泥土路有多难走了,磕磕绊绊的一刻钟,马车才晃悠不到二百米,还把她颠簸地差点将之前吃的那点东西都吐出来。
“轻轻,我来抱着你”,方宴伸出手对乐轻悠道,“能少受一些颠簸。”
如果没有花舞楼那次,不用他说,乐轻悠刚才就主动窝到他怀里去了,现在她只担心方宴会对她产生别的感情,自然是摇头拒绝:“走过这段泥水路,咱们下去步行吧。”
乐峻也坐得烦了,这短短一点路,比之前坐车大半天还累,掀开车窗帘朝外面看了看道:“前面有干净路面,就在那儿下车。”
正说着,周雪年身边的那个仆从踏着足能盖住脚面的泥浆走了过来,他手中拿这个软乎乎的靠背垫子,直接递给乐峻,道:“我家少爷送给小姐垫的。”
乐峻看了看垫子,客气道:“多谢周大哥了,不过到前面我们准备下来走,就不用了。”
西泠闻言,也没坚持着再往出递,拿着垫子就向后面的马车走去,然而很快,他又拿着垫子走了过去,“乐二少爷,您收下吧,我家少爷说前面的路不平坦的还多着呢,总不能让乐小姐一直步行。”
人家如此诚意,乐峻便伸手接了,并笑着道声谢,周雪年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人竟会这么细心地为轻轻着想,他内心微微升起几分戒备。
一个男的对一个女的好还能是为什么况且自家轻轻又长得那么美,虽然出门在外刻意把面容修饰得粗糙了些,但比那个跟在周雪年身边的女人还是好看许多的,又有周雪年喜好没人的名声,乐峻不得不戒备着。
乐巍骑着青驴走在前面,这时回头给乐峻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放好车窗帘子。
车内,方宴看着那个浅褐色的靠背垫子目光微沉。
乐轻悠拍了拍垫子,笑道:“那位周先生挺细心的,一点也不如传说中诗才傲物。”
方宴看着她问,“轻轻觉得周雪年好”
乐峻也警惕地看着自家妹妹,欲言又止道:“轻轻,你不会看得上那种风流多情之人吧。”
“啊”在靠背垫上靠了靠,乐轻悠看看方宴又看看乐峻,突然明白他们担心的是什么,好笑道:“二哥三哥,你们想到哪儿去了。”跟着又多加一句,“我还等着你们娶亲之后,让嫂嫂们给我安排婚事呢。”
方宴猛地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尽管那双眸中笑意盎然,他却只觉心底一片冰凉。
这句话,是对他说的吧
他的轻轻不是迟钝不堪的,在花舞楼他尽管表现得自然平常,还是被她看出端倪了,要不然她不会先是疏远自己,这时又补充那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方宴垂下眼皮,将心中的激烈交战掩下。
见他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乐轻悠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这晚在一个小镇投宿安顿下来,方宴会在晚饭后将她堵在小客栈后院的一个矮墙边,那墙边还长着一颗结满了桃子的粗壮桃树。
不过,彼时,乐轻悠是刚从茅房里出来,正想去洗手,便被方宴拉到了桃树边。
“三哥,什么事”他面色平静,乐轻悠一时间也没看出什么来。
方宴看着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清冷,“我对你的心思,你看出来了吧你有什么想法”
乐轻悠脸上微微的笑意因为这三句话僵住了,她同样看着方宴,好一会儿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一时间,无措涌上心间,再没想到,自己千千万万在心底否定的不敢深想的那个可能是真的。
有什么想法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啊,对于她来说,方宴和乐峻、乐巍时一样的,他们于她,即如父兄又如弟弟,她从来都没想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在她生命中的地位,会发生其他变化。
“轻轻”,方宴抬手试探着触到她的脸颊,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在她清醒的时候以一种恋人的心态接触她,以至于指尖都在微微发颤,“别因为这几年的相处而抗拒我,公正客观地给我一个答案。”
前世乐轻悠不是不没有被告白过,但这心里从没有乱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个时候,乐轻悠就特别想有个人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然而真跟与她作对一样,小客栈前面人声喧嚷的,后院儿里偏在这时一个来的人都没有。
日光有些耀眼,将这个后院的一景一物都照得清清楚楚。
乐轻悠终是将目光放在方宴身上,说道:“在我心里,你只是三哥。”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却让方宴又失望又苦闷。
见他半晌无语,乐轻悠斟酌道:“三哥,你对我的心思,是一时错觉,时间一过,什么都不会留下。所以,你不要因为我的话而低落。”
这么拒绝了,她总担心会伤到他的自尊心,毕竟这个看起来很成熟的少年才不过十六岁而已,也就是个刚进入高中的学生。
方宴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又让乐轻悠觉得自己的安慰有些多余。
“是不是错觉,我才清楚”,他说着,转
159 收获
在家待了几天,乐轻悠从游山玩水的状态中调整过来,这一日等哥哥们去县学后,便叫上夜与回山庄看了看。
张管事的管理能力非常优秀,制作胭脂、玫瑰膏的两个小作坊被他搭理的红红火火的,相比乐轻悠离开时,又添了好几个女工。
专门烧窑的老鲁在乐轻悠过去时,给她拿了一整套绘着山水花鸟的餐具,勺子、饭碗、碟子、茶杯、专门吃燕窝的盅子,大大小小足有十几样。
这些餐具胎质白腻,精致优美,乐轻悠直是爱不释手。
晚上就住在了山庄,乐轻悠自己做的紫米饭,又烹炒两个色泽鲜艳的炒菜,盛在新餐具中,堪称视觉享受。
“夜与,你来和我一起吃”,一个人吃没意思,乐轻悠就把在院子里的夜与喊了过来。
夜与正在给院中的一丛薰衣草锄草,站起来道:“谢谢小姐,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还能再吃一点啊”,乐轻悠自然看见他吃了什么,就只是去下人的厨房中拿一个芝麻烧饼罢了,这一路上同行,夜与话不多,做的什么她却都看在眼里,心里对他更多了几分好感。
“谢谢小姐”,夜与再次说道,放下精致的小锄头,洗了洗手来到房中,在饭桌边坐下时又道谢。
乐轻悠好笑地把一碗米饭放到他面前,“不用这么客气,吃吧。”
夜与整个人比以前紧绷些许,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主子对自己青眼有加的感觉,只要跟以前一样,把他当成个可有可无的使唤人便好。
云家的夫人和小姐让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主子的青眼有加,往往是需要仆人以弯折脊梁骨去回报的。
日常的伙计,对主家效忠,他都会心甘情愿地做到,然而再多的,便是拿刀子抵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不愿付出。
乐轻悠根本不知道这偶然一下的行为会让夜与心生戒备,正给他介绍自己做的菜:“这是芙蓉蛋羹,加了淡水虾,用香菇八角粉调的味,你尝尝。”
夜与依言夹了一点,送到口中吃了,放下筷子道:“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嗯”乐轻悠咬着筷子,看向夜与,这是把自己当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系列的了随即笑道:“安心吃吧,一点饭菜,还能要你做什么”
夜与知道这个小姐,跟云家那个小姐很是不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那么一句话问出口,其实小姐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便是了。
想着这些,夜与脸上的神色松缓许多。
草儿端着一盅火腿汤进来,看到夜与在坐,不由怔了怔,随即垂头将汤盅放在桌子中间,看夜与一眼,无声走了出去。
到门口时,听到小姐让夜与喝汤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一声,过年后她就再没去县里伺候了,而他们又一起出去那么长时间,是不是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草儿心不在焉地回到厨房,春喜和春歌正在小声议论,春喜道:“小姐对夜与可真好,夜与长得好,功夫练得也好,如果不是身份,还真是相配。”
春歌道:“什么啊,我看少爷们对小姐特别好,以后是不舍得随便找个人把小姐嫁出去的,夜与身份不好,可其他的都好啊,只要把奴籍一放,给小姐做个上门女婿,那可是极好的。”
“你们胡说什么”,草儿根本没有耐心听春歌把话说完,怒气冲冲地一脚跨进门内,“敢在背后编排小姐,看我不告诉鲁大娘把你们都发卖出去。”
春喜、春歌猛不丁听见这话,立时吓得脸色惨白,忙转头拉着她的手求饶:“草儿姐姐,就饶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不是编排小姐啊。”
任由她们求了好一会儿,眼看着都要吓哭了,草儿才哼道:“注意着你们的言行,再敢胡乱编排,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甩袖走了。
看着她走远了,春喜低声道:“我们说什么了,她这么不依不饶的”
“你还没看出来呢”,春歌见门口四周没人,冷哼哼道:“是人家眼高,看上夜与了,要不然一句话,怎么会让她这么生气”
“什么”春喜捂嘴惊呼,“草儿她,喜欢夜与!”
“要不然过完年时,怎么会带了秀盈去”春歌不屑道,“还不是担心她人大了,做出什么丑事来小姐和少爷们还是担心过了,这草儿再有心,夜与也不爱的搭理她。”向外看看道:“小姐和夜与应该吃好了,咱们过去伺候着。别以为她来得早,就能更得小姐关照,小姐大了,总要几个贴身丫鬟的,你以后也别这么没心没肺的了,好好表现,咱们都争取在小姐跟前混个脸面。”
春喜听得唯唯点头,“谢谢你提醒我,后天镇上有庙会,咱们跟鲁大嫂请假,我请吃凉糕。”
两人来到客厅时,乐轻悠正好放下筷子,春歌端了漱口水过来,笑着道:“小姐,前些日子我们在后山发现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鹊鸟,没事儿就捉些虫子让家里的护卫大哥给送到鸟窝里,不想那对鹊儿竟然会认人了,我们去后山捡菌子时,它们见了,总要飞过来盘旋两圈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乐轻悠听得有意思,正好当饭后散步了,便起身带着春歌春喜去后山。
夜与本要退下去的,这时也跟了过去。
路上看见草儿,春歌笑了笑,却没敢把得意摆得太明显,不过即使这样,也已经足够草儿难受了。
她上前道:“小姐要去哪儿,我陪您一起去。”
“看鹊儿去”,乐轻悠对她笑笑,“一起来吧。”
草儿高兴地答应一声,将跟在乐轻悠旁边的春歌挤到了一边。
到底她和秋果跟小姐的情分,与这些后来由光伯买来的人是不一样的。
晚上,草儿伺候着乐轻悠梳好头发,突然跪了下来。
她这突然跪下又一语不发的,乐轻悠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站起来说。”
听小姐的语气有些不对,草儿提着裙子站了起来,垂着头道:“奴婢想求小姐一件事。”
乐轻悠道:“说吧”,暗想这么郑重地跪求,可见事情不小。
“奴婢……”草儿言语间带了些羞涩,“奴婢心悦夜与大哥,想要嫁他为妻,求小姐成全。”
这个事啊。乐轻悠想了想道:“我自然不会反对你们成亲的,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问问夜与。”
她又不是皇帝,没那个权力赐婚啊。
虽然握着奴仆的卖身契可以做主把哪个配个哪个,但是乐轻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草儿有些为难,见小姐没有主动跟夜与提的意思,点点头道:“谢谢小姐。”
乐轻悠不知道草儿给自己玩了个文字游戏,一出屋门就找上夜与,红着脸说道:“小姐已将我许配给你,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夜与准备睡了,正在从柜子里拿薄被,闻言就是一愣,随即将薄被往床上一扔便出了门。
“夜与,你要去哪儿”草儿忙追来,拉住夜与的手腕。
夜与眉头紧皱,将手腕甩开,道:“去求小姐收回成命。”
“夜与,小姐对你那么好,如今只是让你娶我而已,你还要再去烦小姐吗”草儿又紧紧抓住夜与的手腕,绝不能让夜
160 进场
“清一大伯!”
清一的突然出现受到了兄妹四人的一致欢迎,乐巍过去接住他手中提的一个破烂袋子,乐峻拿板凳给他坐,就连情绪不怎么外露的方宴也到厨房给倒一杯茶端了过来。
倒是乐轻悠,反而没事可做。
见四个孩子这么欢迎自己,清一欣慰非常,“不枉我特意趁你们三个乡试时赶来,都好都好,对了,那袋子里有京城那间铺子这几个月的盈利,还有些路上给你们带的小玩意儿,看看去。”
所谓的小玩意都是不倒翁、陶罐之类的,乐巍他们三个都没什么兴趣,看了看就全都交给乐轻悠收着。
铺子开张三个多月,前一个多月呈上升趋势,之后两个月的收入就稳定在每月一千多两左右,因为玫瑰每年只开一季,每个月的玫瑰膏子等吃食都一定的量。
不过即便如此,每个月盈利一千多两,在京城也是不低的水平了。
破烂袋子里还有账本,乐轻悠没有立即看,将这些东西收到屋里,便开始做早饭,来时没让刘大娘一起跟着,这段时间做饭的事乐轻悠都打算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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