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河西
乐轻悠却是停下脚步,等着那女子走过来,低声道:“裁裳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叶裁裳因为被不对付的姐妹多灌了两杯,脚步就有些不稳,但她还是尽量地不露痕迹,对乐轻悠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她们两个说着闲话,完全不知道走在前面的郁珍儿心里着急成了什么样子。
然而想到皇子的承诺,想到以后自己将会如何地母凭子贵,郁珍儿坚定了神色,不管今天这事儿有多难,她一定要办成。
“娴儿姐姐,我实在肚子太疼了”,郁珍儿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对落后一步的郁娴儿道,“你能不能让人去给我找个大夫,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不能有事。”
郁娴儿脸色阴沉,“郁珍儿,你今天过来,就是故意带累我们几个还未出嫁的名声吧。”
郁珍儿眼中带泪,可怜兮兮地摇头,“娴儿姐姐,你说什么,我如何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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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宴飞身过来,乐轻悠也看到他站起身来。
“没事吧”,方宴揽住她的腰身问道。
乐轻悠摇摇头,“我没事。”
两人没再多说些什么,随后跟着方宴而来的乐巍开口道:“小宴,你和轻轻先到岸上来。”
这时,郁迁带着郁府的侍卫也过来了。
方宴抿了抿嘴唇,揽着乐轻悠飞回岸边,继而松开手,与她保持着一臂之隔的距离。
“轻轻,你怎么会在那小方渚之上”刚站好,就听郁迁这么问。
乐轻悠跟担忧地拉着她的手打量的大哥、二哥笑了笑,回道:“是有两个带着面巾的人把我放到这儿的。”
郁迁有些不明白了,那遮面之人劫走侄女儿,就是为了放到这里但更多的,他也不好再问,好像人家侄女不出个什么事他就不高兴似的。
乐峻问道:“把你放在这里的,和劫走你的那两个人,不是同一拨人”
“嗯”,乐轻悠点头,“我是在前面的客房被两个人劫走的,但那两个人才一出客院,就又出现两拨人,那两拨人一拨拦住了劫我的人,另一拨就把我带到了这儿。”
她没怎么来过郁府,对这儿也不熟悉,看出她摸不清这是哪儿,方宴才开口说话:“此处是靠近第二进宅院的一个小花园。”
乐轻悠哦了声,但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被人劫又被人救的。
郁迁也不明白,不管怎么样,乐家侄女没事,其他的慢慢查就是了,便说道:“轻轻也受了惊吓,先回去后院歇歇吧。”
乐巍便抬手行礼道:“宴席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我还是带着妹妹回家吧。”
一听这话,郁迁就知道,这孩子是有些不满了,叹道:“这件事的确是家里疏忽,阿巍如果不放心,便先带着轻轻回去,等我查清了,再给你们一个交代。”
乐峻心想,你们不止是家里疏忽这一点吧,我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第一时间竟然不是通知我们,而是你们自己处理不就是想找到我妹妹后就把这件事压下来吗
可见,郁家人根本没有把妹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因此乐峻脸上的不满半点都不掩饰,他拱拱拳,就说:“告辞了。”
只是话音才刚落下,便有嘈嚷声、杂沓的脚步声传来。
乐轻悠侧转头看了方宴一眼,方宴对她安抚地笑笑,“听声音不是朝这边来的。”
郁迁不想因为这么点事而与这几个孩子有什么误会,“来前我已派管家去查是哪里出了疏漏,这应该是有了结果,阿巍,你们兄妹不防跟我一起去看看。”
乐巍压下心中不满,点头道:“就去看看吧。”
于是,乐轻悠就被三个少年护在中间,朝嘈嚷传来的地方而去。
一出拱形的月亮门,便能看见好些人都往前面那一片假山处涌。
看到这些衣着鲜艳却一个个脸上带着八卦之色的人,乐轻悠觉得这场景跟乡下谁家吵架时其他人涌过去瞧热闹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她显然想不到,发生在大富之家的热闹,远要比乡下的吵架热闹。
那些堵在假山口的人见郁家二老爷来了,勉强端上姿态,都往后侧了侧,给留出一条路来。
恍惚间,乐轻悠似乎看到了两条交缠在一起的白花花人影。
只是还没等她有机会细看,就被方宴拉在了身后。
缀在人后的蒋宜深看见乐轻悠跟在她哥哥们身后,从刚才听到一声惊叫时跟着众人出来到现在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其实若不是看到乐家兄弟三人先出去了,他也不会这么担心。
“轻轻,这儿太乱了,你不若回后面去休息”,蒋宜深走过来,先于乐巍三人见过了,才对乐轻悠说道。
乐轻悠指了指最前面跟她差不多大的几个少女,笑道:“蒋大哥不用担心,那不是有好些跟我差不多的女孩子吗”
说话间,前面的人都往后退了,好些跟郁迁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一个个皆是阴沉着脸,挥手让旁边的丫鬟仆妇、少男少女回去。
郁迁脸色难看地让家中侍卫背对着假山口把守住了,这才两步走到人前,神态自然又和煦:“宴席还未散,大家还是快回去宴饮吧。”
一句话还没说话,身后假山洞中那男女的粗喘呻吟声、**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又激烈些许。
郁迁有些维持不出脸上的和煦表情了,那几个背对着假山口的侍卫脸色更是精彩。
这时姗姗来迟的二皇子问道:“郁大人,那山洞中行苟且之事的是什么人,竟然敢在郁
老夫人的宴会上做出这等丑事!您还代为遮掩,莫不是我哪个不争气的皇弟”
郁迁扯了扯嘴角,“二皇子也说了是丑事,还是不要拿在太阳底下说了吧。”
“为什么不能说”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郁珍儿发丝凌乱神情悲愤地站出来,“二伯,你不能为了郁家的名声,就这样维护一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五皇子本来是陪我一起来的,怎么会和你家已经出嫁的好女儿婉儿钻进了山洞里,你必须得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一个解释。”
现场顿时一阵寂静,里面是五皇子和郁家那个嫁到房御史家的庶女
人群中本来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房二公子一下子脸色铁青地站了出来。
郁迁真想一脚将郁珍儿这个远房侄女给踹出去,他面色沉沉,看向就要过来看个究竟的房二公子,“咨合,事关皇家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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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乐轻悠才有空闲安慰犹带惊惶之色的春和,“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别害怕了”
春和双手紧握,许久才低低道:“小姐,大宅门太可怕了,奴婢都不敢想……以后,您再有什么非参加不可的宴会,咱们一定要把春卷她们都带着。您去哪儿,我们一定要跟哪儿。宁可让人说排场大,也不能让您捞单。”
“今天都是我不好”,乐轻悠拍了拍春和的手,“你做得很好了,我不会让哥哥他们罚你的。”
春和笑道:“小姐没事,罚奴婢也没什么。”
此时的郁府,比先前更加的嘈乱起来,郁老夫人听见出了乱子,把一边担心着女儿情况一边又要安排人补住缺漏的郁二夫人叫去好一顿数落。
还没数落完呢,陈娘子一头大汗地又跑了过来,郁二夫人来前是让陈娘子在女儿那守着的,看见她在门口探头,就知道是女儿那边又有了什么情况,当即匆匆跟郁老夫人施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不是让你在娴儿那守着,你过来可放了可靠的人看着”郁二夫人低声问道。
陈娘子脸色难看,踮脚在郁二夫人耳边低语道:“小姐中的那媚毒,根本不能用药压制,医婆说,若是非要用药,一般的药也不成,得用猛药。这恐怕会影响到小姐以后的生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姑爷来。”
郁二夫人听着,神情阴阴沉沉的,却让人看不出什么来,抬步往女儿院子走着问道:“客人们那边,老爷可都安抚住了”
“差不多了”,陈娘子回道,“女客这边,也有咱们家的亲戚帮忙,一切都还好。”
郁二夫人咬牙道:“过了今儿个,凡是使过绊子的,做事不经心的,我非得好好整治一番不可”,说着又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问道:“那葛医婆真的没办法了”
陈娘子摇头,“葛医婆说这个媚毒很邪性,越是用药越是会对小姐产生损害,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姑爷来了。小姐那边已经换了两桶温水了,请夫人快点拿定主意。”
郁二夫人心里恨得不行,对陈娘子道:“你快回去,我这就去前面,跟老爷说一声。”
其实这事她怎么跟老爷说都替女儿感到尴尬,然而郁迁是个看得开的,一听她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完,就说:“一切以娴儿为重,阿巍那边我去说。”
见夫人气得不轻,从乱起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时辰,她的面容都带了几分憔悴,郁迁拍拍她的手:“别多想,反正咱们已经和乐家谈及了婚期,只要把成亲日子再往前掂一掂不就好了。”
郁二夫人闻言,眼眶一下子红了,“我是担心以后阿巍会因为这件事看不起娴儿,况且一个女人的洞房花烛夜多么重要,今日却因为郁珍儿那贱皮子给毁了。”
想起那个远房侄女,郁迁面上也带了不喜,他说道:“你看着处理吧,咱们家不能出一个玷污门楣的女子。”
这话一出,就是要插手管郁珍儿未婚先孕之事了。
郁二夫人之前已很看不惯郁珍儿那些不要脸面的行径,但郁珍儿的父母护着,又没影响到自家女儿,她就不想占个脏手。
然而现在,那个贱皮子敢把手伸到她女儿身上,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这边,乐巍见郁大人过来正要告辞的,却听到说郁娴儿那里不太好,需要他去帮个忙,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郁迁咳了咳,觉得这话的确有些不太好说,但女儿那边也不能再耽误了,只得顶着尴尬道:“家门不幸,贤婿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乐巍觉得郁娴儿身体不舒服,他去瞧一瞧也没什么,但说到帮忙,却是有些奇怪,不过看出郁大人尴尬,他也不好再多问。
当下拱了拱拳,对刚才就等在一旁的一个丫鬟道:“劳烦姑娘带个路吧。”
知意低头一礼,藏起眼中的苦涩,转头带着当初那一面时她也动了心的男人向小姐的院子走去。
郁娴儿所居的朝华院这时已被丫头婆子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远远看到这阵仗,乐巍还以为郁娴儿出了什么大的意外。
知意停下脚步,转头问道:“姑爷是不是不记得奴婢了”
乐巍皱眉。
“奴婢是当初在贺州给您送花的那个女子”,知意低着头,声音带着笑意和苦涩,“您过去吧,院子里有人等着,奴婢就不送了。”
正说着,另一个与知意服色相同的丫鬟走出院门,看到知意和乐巍对面站着,她的眼神闪了闪,忙快步上前,匆匆施一礼道:“姑爷,您快跟奴婢过来吧。”
随即,转头瞪了知意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跟姑爷说闲话。”
知意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心里就一阵阵发苦,明明她才是在贺州与姑爷面对面说了话的那个,却没想到,连个影子都没在姑爷心中留下,现在还要她领着姑爷去见那个模样的小姐,她真得已经忍不住心里的苦了。
于是知意也没理会知心,也没听她把话说完,转身就走。
知心用余光瞥了知意一眼,心底冷笑:好个贱蹄子,天底下就你一个长得好了不成心不忠,长得再好小姐以后也不会用你。
……
门刚一推开,就又被人从外面关上了,乐巍心里疑惑,却并没有什么好惊慌的,房间内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唤了声娴儿,没听到应声。
再上前走几步,看到床上只穿了一个肚兜面色潮红的郁娴儿时,乐巍恍然明白了郁家人让他过来的意图,不禁既觉得荒唐又觉得好笑。
……
院外,一群仆妇低着头如临大敌地等着,大半个时候后,终于听到屋门吱呀一声,那个衣衫如同进去时一般整洁的俊雅如竹的青年走了出来。
陈娘子暗暗念了声阿弥陀佛,忙上前见礼,“姑爷好,小姐如何了。”
乐巍说道:“已无大碍。”
院子里这些忠心的仆妇都同时地送了一口气。
乐巍没等郁娴儿醒来就先告辞了,被郁家几个同辈人送着出门后,他心里还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拥有了第一个女人而且是未婚妻的那种甜蜜当然有些,但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复杂,本该洞房花烛时才发生的事,现在竟成了解药一般的事物。
自己不就是颗解药吗
虽然这么想有些较真儿了,但乐巍一直到骑马走到家门口,心情还是那种难言的复杂。
乐轻悠正和乐峻、方宴在吃晚饭,看见乐巍脸色木然地走进门来,忙喊了声“大哥”,问道:“娴儿姐姐没事吧。”
乐巍这才放下那点奇怪的心情,洗了洗手走到餐桌边,坐下了道:“没事,倒是你,今天可有被吓到身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乐轻悠起身盛了一碗粥给乐巍放到面前,“我没事,就是好奇救我的另一拨人是谁家的。”
“大哥,郁府那边可查出些什么来了”乐峻也问道。
乐巍喝了一口粥,腹中立即升起温暖的舒适感。
“我来时听他们说查出了些眉目,无外是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争斗”,他说道。
乐轻悠说道:“我看郁大人是挺严谨的一个人,还以为他家一定整治地如同铁桶一般,没想到竟然跟个筛子一样。”
方宴说道:“郁大人妾室不少,其中也有家世不错的,那么郁家可钻的空子必然少不了的。”
乐峻摇了摇头,说道:“根据轻轻所言,今天这一系列事情的破口就在那个郁珍儿身上,前几日他们家还因为郁珍儿未婚先孕的丑闻请大哥去说话,我倒觉今日之乱是他们家本就家教不严之故。”
三天后,乐轻悠受郁娴儿之邀出城上香时,就听说了郁珍儿被流掉孩子以及他们一家都被遣返会郁家贺州老家之事。
郁娴儿容色极好,时不时地还会露出含羞之态,乐轻悠观她神态,再想起那天她中的媚毒,以及大哥回家时的脸色,不免有了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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