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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佞臣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北望长安
“我们冷家的小明珠这是怎么了?谁给我家小明珠受委屈了?”
冷世欢在大腿上使劲儿掐了好几把,直疼的眼泪直流方才罢手,而后泪眼朦胧看向冷燕启哭诉。
“爹爹,阿娘是坏人,她不允许嫣嫣出去玩。留香今日都能跟伯母出去玩,为什么我就不能?我不管,我也要出去玩。”
冷燕启是瞧见她掐自己的小动作的,周围人也有瞧见的,却是都未拆穿她。冷燕启将她牵着,同冷夫人笑道:
“夫人去忙自己的事罢,我亲自带她出去定是不会出错的,你放心便是。”
冷夫人闻言,自是应的。说来她今日不带女儿出去也是有私心的,只因她要去上清寺看自己的妹妹,有些事儿不能让女儿知道,又不放心她的出门,有冷燕启看着她便安心了。
出门前,冷世欢又得寸进尺的要带这个去要带那个去,冷燕启一锤定音:“那便都去罢。”
是以,十个师兄弟加冷扶宴冷嫣堇都很是欢呼雀跃。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出了门,还跟了不少丫鬟小厮。刚到了猜灯谜处不久,便遇上了官场上的同僚请喝酒,且是他早便应下的,时间长了给自己忘了,是以冷燕启十分为难的望着手中牵着的女儿,便听女儿道:
“爹爹去罢,嫣嫣跟小堇和秦岳她们一起玩儿便是了,明年爹爹一定不能出去喝酒,要陪我去街上玩。”
冷燕启揉揉她的花苞头,替她扶正歪了一点儿的珠花道:“是了,明年定是陪着我们冷家的掌上明珠,哪儿也不去了。”
冷燕启又吩咐其他人:“好生看着嫣嫣,别玩太晚,早些回府去。”
而后又叮嘱一遍小厮与丫鬟,方才与人并肩离去。他这一走,大伙儿便原地炸开了锅,尤其是冷世欢,只恨不得买跑遍整个京的大街小巷般,开始在人海里横冲直撞起来。
“我要那个花灯,你们去替我猜谜,赢过来。”
说话时,手还指着一盏花灯,是精致,也很漂亮,可秦岳总觉着那不是能入得了她眼的东西。
她话音一落,陆月白与冷扶宴便凑上去替她猜谜了,其他人与秦邦也跟了过去猜谜,只留可下人伺候着冷世欢与冷嫣堇。
秦岳望着自己手中那盏花灯,一时也站在原地迈不开脚。这盏花灯,原是想感谢她能带自己出来,要送与她的。如今拿在手中,却是扔也不是,送也不是。
直至他们将她要的花灯赢了回来还带回了好几只更好看更精致的花灯给她,望着冷世欢手中都快拎不下,一旁阿贞替她拿着十分吃力,便将那盏猜来的花灯随手递给了两手空空的冷嫣堇。
冷嫣堇接着花灯后,十分的受宠若惊,而后便满是感激,双手轻柔的拎着那花灯观望,防若在看什么珍宝。末了,还不忘同秦岳道谢。
“谢谢岳哥哥。”
她不叫秦岳师兄,也不如冷世欢一般唤他秦岳,温柔的称他岳哥哥,也是她一个人才叫的特殊称呼了。
对于她的感激,秦岳也只点点头,不曾多话,眉头却是微皱的。不为别的,只因此刻,有个凶神恶煞的女孩儿同冷世欢争吵了起来。
“冷世欢,你不要太得意!那花灯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凭什么横刀夺爱!那本是明哥哥要给我的,把花灯还我!”
一个瞧着年岁约摸九岁或是十岁的女孩儿,正横眉冷对着冷世欢,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竟是让秦岳讨厌的紧。
对此,冷世欢丝毫不惧,更是不打算退让:
“这花灯上哪儿写了你的名字了?还是写了调家少爷的名字了?或是花灯亲自说它是你们的课?
不然,如何证明这是你的?技不如人就怨不得别人,是你的明哥哥自己输给了扶宴哥哥,怨谁?”
那女孩儿身旁一个稍稍有些柔弱的女孩子,十分小家子气的伸手扯了扯那凶神恶煞之人的衣裳,且懦弱道:
“清清,不若算了罢?咱们不同她计较让给她便是,重新猜一个便是。”
一旁被称之为明哥哥的男子,几次想开口却俱被冷扶宴他们一干护冷世欢心切的人吓得住了嘴,由得身那个清清闹腾。
见冷世欢一脸没得商量的态度,少女的怒意更甚,紧紧捏着拳头:“才不!凭什么要我让!我爹是刑部尚书,她爹算个什么东西,她竟敢这么惹本姑娘!
冷世欢,将花灯还我!”
至此,所有冷家之人面色都冷若冰霜,热热闹闹的人海闹市上,人人皆对这等情形喜闻乐见,乐于看好戏。也有些人绕道而行,生怕惹上祸事儿。
冷世欢一记眼神甩给那娇弱的女子,吓得她面色苍白后方冷冷道:
“你不说话,无人当你是哑巴!好歹也是官家千金,沦落到给这等窝囊废的男人当伴读,这等不要脸之事,也就你们田家人做得出来了!你家里人恶心便罢了,连带你说话本姑娘都觉着恶心,让开些!”
如此一说,那女子更是委屈万分,泪珠如断线珍珠便落了下来。
冷世欢顾不上她,只看着魏清清冷冷笑起来,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之时,伸手一下子将她看中的那盏花灯砸在了地上。如此还觉着不快意,又是狠狠踩上几脚,直至花灯烂的零零碎碎方满意。
“还你了,捡罢,从地上捡起来且谢谢本姑娘的宽宏大量,本姑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你方才对我爹爹的大不敬。”





我的竹马是佞臣 第8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虽说一般人见着这等场面,都是绕道而行,可也有那么一些人喜欢热闹。是而,在冷世欢如此举动之时也渐渐开始围了好些人。
对此,魏清清更是恼怒,不由得跺脚大呼小叫起来:“冷世欢,你别欺人太甚!”
对此,冷世欢却不以为然:
“究竟是谁欺人太甚?我且问你,我与你不和已久,哪次拌嘴之时有辱及你家人了么?是我冷家待人太和气让你不知好歹起来了,还是你真觉着你魏家能碾压我们冷家?”
此时的秦岳,尚在吃惊之中。虽说这个大小姐平日里不着调,可也就喜欢使小性子撒撒娇,让人知晓她呼风唤雨的特别,却是从未如此犀利待人的。
秦岳还在惊讶于冷世欢难得的威严中,又见得冷世欢一板一眼道:
“冷家本就隶属齐周九大世家,几百年的根基,历朝历代皆掌国子监,为朝廷做的贡献,岂是你这么个朝廷新贵能攀比的?
你今日说我爹算个什么东西,他日有事儿便别求到我爹这儿来!便是我爹应了,本小姐也定是千方百计阻拦,我冷世欢说到做到!”
说得盛气凌人,却叫一旁的秦岳更加确切的明白了两人之间的云泥之别。是以,那方才被她挑动想要同她亲近些的心火,再次熄灭于无形中。
田露珍仍旧泪雨霖霖,魏清清气的满脸通红,那被称之为明哥的少年在听闻国子监三字之时,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而后尽可能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
“童言无忌,今日这等日子何苦吵吵闹闹坏了兴致,好玩之地多时辰也不早了,大伙儿该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罢。”
对于他的和稀泥,冷世欢着实不屑搭理:“别想着卖我面子便能将来顺顺利利入国子监,这跟那些送礼来拖关系的一样,行不通的。你若没真本事,我爹爹才不会让你进去,以免糟蹋了一个名额。”
冷扶宴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这妹妹究竟是太直来直去,还是太毒舌,这些话如此说了出来,着实太打脸。
果然便见那“明哥”也开始涨红了脸,他着实是因着想入国子监,方才如此的,哪知竟冷世欢当众抖了出来,一时羞愧的不知如何是好。
见冷世欢如此不给他面子,魏清清原本逼着自个儿忍气吞声的想法瞬间变无影无踪,扯着嗓子便开始吼起来。
“冷世欢你嘚瑟个什么劲儿!你爹在老百姓口中风评再好又如何,百年后始终是没有儿子继承家业的!
你娘再宠你,你再嚣张又如何?你娘不过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而你这冷家嫡长女再风光又如何?将来,终是逃不过被家族牺牲的命运,有什么好嚣张的!”
啪!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地,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喧闹的集市上,显得格外清晰。紧接着又是一耳光过去,才见冷世欢面若寒霜,满脸皆是厌恶与恼意。
“这两巴掌,是为我爹我娘打的!今后,谁若再敢说我爹娘坏话让我听见,那便不是打两巴掌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包括秦岳以及冷扶宴在内的所有师兄弟,皆是未能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手,直接就甩人耳光了,是以都未来得及阻止,也阻止不了,只得默默看着,无声替她壮胆。
魏清清捂着脸,终是哭出声来:“你敢打我!冷世欢我跟你势不两立!”
若不是田露珍与所谓的“明哥”拦着,只怕她会不顾一切上前来同冷世欢扭打起来。
对于她的这势不两立,冷世欢也作听不见,从她身旁走过之时,还特地撞了她一下:“好狗不挡道!”
这是她从哪儿学来的,秦岳不为所知,只是在那番争吵以后,冷世欢突然提议起来:“我们去吃混沌罢,阿娘带我去的一处混沌摊子,可好吃了。”
最终也只得点了两碗混沌,那些师兄弟们俱不想吃。在冷家吃惯了那些大鱼大肉,吃过苦头之人谁还肯吃这等食物。再者今日这等日子谁不想出去,看看哪儿可有佳人出没,竟是都坐不住不想吃的。
便是连冷嫣堇,都跃跃欲试,想要前去看看,买些什么才不枉出来一趟。
“秦岳,他们去玩,你陪我在这儿吃混沌罢。”
秦岳本是无所谓的,吃混沌也好,逛逛也成。可她说这话时,虽一如既往的霸道,却总让他觉着比之以往多了几分落寞。
是以,他竟觉着自己无法回拒她的要求,故而也只言简意赅回道:“好。”
见秦岳应了,冷世欢也没有平日里该有的欢呼雀跃,只是笑了笑又对冷嫣堇道:“小堇,你待会儿看到我喜欢的泥人,一定要记着替我买来,我们届时在府外汇合,在一同回去。”
说话间,还从荷包里弹出一定银子,冷嫣堇忙摆摆手:“姐姐这是瞧不起我了,那泥人值几个钱,妹妹送你便是,何须姐姐掏钱。”
见她如此,冷世欢也不矫情,收回银子道:“嗯,那赴宴哥哥再见,小堇再见,大师兄你也要好好带着师兄们玩,再见。”
难得她乖巧一一道别,冷扶宴揉揉她的花苞头:
“我家嫣儿懂事了,你乖乖的,大伯母才给你的二十两银子可得省着些,用了可就不给你月钱了,要买什么哥哥给你买便是。”
说罢,便让下人伺候冷世欢,自己同其他人一溜烟没了身影。冷世欢摸摸索索取了一小块碎银子给阿贞,让她带着小厮们去吃茶。阿贞本不欲离开,冷世欢却执意如此,故而也只得一步三回头离去。
带只剩她与秦岳二人之时,丝毫不顾自己这华贵的衣裳与这街边小摊格格不入,对着小贩催起来。
“大叔你快些,我饿了。”
而后又对秦岳道:“这儿的混沌可好吃了。”
除此之外,竟是在没有别的话,安静的过分。这对于她这样的话匣子来说,着实有些古怪。对此,秦岳也只静静陪她坐在街边小摊的月光下,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来嘞,混沌两碗。小明珠今日怎没同夫人一同前来?这俊俏的小哥儿是哪家公子?难不成小明珠年纪小小,就晓得先下手为强,七夕相会来了?”
小贩端上混沌,熟络同冷世欢开玩笑。对此秦岳有些不明白,她那等身份,如何能与这市井小民如此熟悉?还如此没章法的玩笑起来了,着实难以理解。
冷世欢只冲他笑笑:“阿娘今日有事,是秦岳陪我来的,他是我爹爹最小的学生。”
小贩笑笑便继续麻利的忙活去了,灶台旁是一个背着两岁多男孩的夫人,正是小贩的妻子,在忙着洗碗。
冷世欢看了那男孩几眼,便低头闷声吃起混沌。用勺子舀起来吹了又吹,方试着一点点送入口中,就如同在吃什么人间美味般,好似比起吃冷府里色香味俱全的吃食还要好吃。
见她如此,秦岳本不想吃却也动了勺子,舀上一个吹凉了些放进口中,尝过后也有些满意。虽说奶奶在世时也曾带他吃过好吃的混沌,秦岳却是觉着自己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混沌。
正觉气氛沉默的尴尬,想要说些打破沉默什么,便打算问她如何得知这混沌摊子的。
抬眸,却见正对面吃混沌的冷世欢,正哭的无声无息,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低落她面前的混沌中,和着混沌一齐吃进腹中去了。
秦岳这是第一次见她哭,第一次见到她之时虽眼眶红肿,却是没有哭的。而今,她就坐在他对面,哭的无声无息。
是以,一顿混沌便在冷世欢无声的哭泣中与秦岳的沉默中吃完了。冷世欢付了账,擦擦嘴角:“秦岳,陪我去看垂柳罢。”
秦岳也默然点点头,就由着她去罢左右不过也只有今夜才会与她走的如此之近,权当是为了感谢她能让自己出来的报答罢了。
走了好一会儿,方才到了她要去的护城河上游分支,而这条河流的终点便是汇入护城河,随着护城河流向别处。
岸边种着整整齐齐的一排杨柳,万条垂下,随风轻摆的绿柳在满河的河灯照耀中,犹如女子的妙曼舞姿般好看。
而冷世欢,此时蹲便坐在河边双手搂着膝盖将脸埋腿上,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对着那承载了无数人美好愿望的河灯,哭的肝肠寸断。
秦岳着实慌了神,笨拙站在一旁看她哭的委委屈屈,却无能为力。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方递出一方帕子且道:“别,别哭了。”
冷世欢闻言渐渐止住哭泣,只过了许久方道:
“我曾万分讨厌我自己,为什么我不是男儿身?如果我说男儿身多好,阿娘便无需被奶奶指责,爹爹也不会被人戳脊梁骨骂做了缺德事生不出儿子。
可是秦岳,便是如此,我也十分感激我阿娘,感激她带我来到了世上,也感激她将我视如自己的命。我也好喜欢爹爹,他向来都不会嫌弃我是女孩儿,我是冷家唯一一个在父亲怀里长大,唯一一个能同父亲撒娇耍无赖的孩子。
可是,那份殊荣很快就不是我的了。姨母有了小宝宝了,再过几个月便要出世了。到时,爹爹会不会不喜欢我了?阿娘会不会又整日整夜以泪洗面了?”
最终她抬起头,望向那星星点点的河面:“秦岳,我好害怕,好怕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能带给阿娘日日陪在爹爹身边的机会。秦岳,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问的很认真,秦岳却没有及时应她,只扭着看着她侧脸,隐约可见长开后的美丽模样。
“你如何得知,你姨母会生下老师的孩子?或许,不过是让人诓你的。”
一个宁肯青灯古佛也不肯入冷家门的女子,怎会甘愿为老师生下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来?
对此,秦岳很是费解。




我的竹马是佞臣 第9章 不公平
见秦岳发问,冷世欢也只盯着河面,看都不敢看秦岳一眼。其实,她不过是在怕,怕自己不是那个万千宠爱的大小姐后,所有人连带秦岳也瞧不起自己罢了。
“阿娘与爹爹说时,我便在踏上午睡。尽管她说的很小声,也很小心要避开我,可我还是听见了。”
说到这儿,情绪又低落下去:“如果有了弟弟,阿娘说要归她名下的。若真如此,我便再也不是那个冷家长房唯一的嫡出孩子了。”
秦岳想了想,有些不能苟同她这想法。便是不是冷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又如何,不也还是冷家的掌上明珠么?不过有个人出来与她争宠,而她仍旧高高在上,与自己仍是云泥之别罢了。
“大小姐,不论如何,你都是你,你终究还是冷家长房嫡长女。”
至于是不是独一无二,又有什么打紧呢?正这般想之时,冷世欢又哽咽着开口了。
“其实魏清清说的不错,我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冷家女儿何其多,我的独特之处不过在于,我是进过冷家宗祠,拜祭过冷家祖先的唯一一个女儿罢了。而我所拥有的这份殊荣,不过是因着爹爹只得我这么一个嫡出的孩子罢了。”
良久,人烟稀少的河边,也只得冷世欢一人低低抽泣的声音。她同秦岳道:
“每次阿娘不开心之时便会带着我来这儿散心,如今我带你来了,你不欢喜也可以来这儿。人少了,你便可以想说什么都对着河面一吐为快,也无人知晓。”
说罢,也不待秦岳回应便直接起身,拍拍裙上泥土:“我要去给小堇买珠花,她要送我最喜欢的泥人,我也得送她最喜爱的珠花回她礼才是,走罢。”
随后二人一前一后朝人流密集的集市去了,清清浅浅的月光冷冰冰的照在两人身上,显得有几分凄凉。秦岳就那么跟在她身后,见她掏出银子买了朵珠花便花掉八两银子,只觉连自己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都算是一种讽刺。
许是因着二人归去太晚,到了府外小厮便高声朝里面兴奋吼起来: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秦岳起先不知他为何如此,直至进了府后,方才发觉那些原本应当在府外等着与冷世欢汇合的师兄弟们,连带冷扶宴并冷嫣堇都直挺挺跪在正屋跟前的月光下。
冷燕启好似喝高了些,见着冷世欢后脚步有些虚浮,说话却是有条有理:“来,爹爹的小明珠跑哪儿去了?可知爹爹有多担心你?你若在迟些归来,他们的腿可就废了。”
冷世欢对此着实愧疚,慌的手足无措,不住摇头:“爹爹,是我要他们去玩的,我只是去买了朵珠花路上耽搁了下,我没事的你不要罚他们了。”
冷燕启也不多说别的,只替女儿理了理被风吹的微乱的头发:“当真不是他们欺负爹爹的小明珠?既然如此,咱们冷家的掌上明珠为何哭了?瞧,眼睛都还是红的,就想着诓爹爹了。”
冷世欢好说歹说,冷燕启才放过那些跪在地上的无辜之人,让他们带着买来的东西回去各自抄四书一百遍,今夜也不准吃宵夜,权当是小惩大诫长记性。
从始至终,他们谁都不曾开口求饶,皆是低头称是。冷嫣堇在站都站不稳之际,还不忘将怀中紧紧搂着的包袱递给冷世欢:“姐姐,这是你要的泥人。”
冷世欢更是愧疚了些,忙将那珠花递过去:“诺,你说你很喜欢先前我戴的那种珠花,我也给你带了回来。”
冷嫣堇望着那昂贵的珠花,想要却又不敢伸手去接,拿眼怯怯看向冷燕启,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方才接过珠花,爱不释手抚摸了一遍又欢喜道:“谢谢姐姐,姐姐对小堇最好了!”
冷燕启让他们各自散去后,又叫来冷世欢的奶娘吩咐:“带小姐下去歇息,夫人待会儿回来了再去看小姐。”
直至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剩秦岳同冷燕启二人之时,冷燕启方道:“今日,你可是觉着为师不该罚他们?”
秦岳本不想回答,可冷燕启问话又不得不作答,便道:“老师,这不公平。学生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小姐,当真不是师兄们与二小姐的疏忽,着实是大小姐自己要求的。”
冷燕启反问道:“既然你都肯寸步不离跟着她,为何他们便做不到?今日只是侥幸,若嫣嫣有什么闪失,谁来承担这份责任?
再者,世上本没有所谓的公平不公平,所谓的公平,不过是建立在你是掌权者的基础上。”
他说的句句属实,以至秦岳半晌答不上话。一时沉默间,冷燕启又道:“她今日为何哭了?”
秦岳将魏清清那一段事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复述一遍,只省去他同冷世欢去了河边那一段。大抵,那是他与冷世欢间唯一的小秘密,冷世欢不想旁人知晓,他也同样。
接下来没几日,便传出国子监祭酒冷大人近来相当严厉,对于国子监里那些学子们可谓是刀剑相逼。
这倒也罢了,传言下次国子监录用的学子,考核题目会加大难度。本来的难度上,能考进去的都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大力加大难度后?
一时间,冷府开始热闹起来,总有各式各样的人寻着各式各样的由头前来拜见。众人无一不是为着国子监的事儿,对此冷燕启统统只得一句话:“我冷燕启算个什么东西?哪能做得了这些事儿的主?各位大人还请回罢,冷某可没这等本事。”
起先,人人都对冷燕启意见不小,觉着他是不卖人面子。同朝为官,何苦如此不近人情?一时怨声载道,好些人皆在抱怨他。这些人当中,又以刑部尚书最甚。
对此,冷燕启也丝毫不做让步,那些大小官员也没了办法。直至某天,众人猛然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便打听到了七夕乞巧节一事儿。
是以,又纷纷将矛头对向了刑部尚书,齐心协力给他穿起小鞋来。起先刑部尚书不以为然,直至那小鞋越穿越小,不能再小下去之时,方才开始懊恼起来。
最终,这件事儿以刑部尚书亲自领了女儿登门,同冷世欢赔礼道歉后,方才落幕。
事情了了之后,冷燕启当着众人面揉着冷世欢脑袋,道:
“爹爹替你出气了,嫣嫣可满意?嫣嫣要记着,今后出了事可得你自己去面对,不论是谁,都靠不住的。倘若这次爹爹不帮你,你该怎么办?难不成白白被人欺负了?”
冷世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又是一脸的不在乎:“我有爹爹,才不怕呢。待真到了无人理会嫣嫣,无人替嫣嫣做主之时,嫣嫣在自己面对就是了。”
对此,冷燕启也只笑着拍拍她的头,不再与她说这些,只道:“好生去你书桌那儿坐着,爹爹今日讲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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