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佞臣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北望长安
说来,冷燕启不过一个文人,兵法上虽涉猎甚广,造诣颇深,终究不敌久经沙场之辈的。可他一向觉着,书生不能死读书,还请了武术师傅教这些学生一些防身的功夫。是以,他的弟子,自是要学兵法的。
秦岳觉着,恩师大抵是全天下最好的官员了。他建了一个学堂,不收学费,自行掏钱请夫子来,专给贫苦人家孩子进学的。
也时常乐善好施,接济穷人,还收留了自己这等无依无靠的孤儿。供自己吃,供自己穿,还百忙之中亲自负责教自己读书。
如今过的这等日子,怕是连一般人家的少爷都比不上恩师的这十个关门弟子罢?
恍恍惚惚,从四月到如今九月末,秦岳住进冷府,已经五个月了。这中间,也有了那么几个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
比如陆月白,卫清平,秦邦,慕显。再有,便是冷家二房唯一的男丁,冷扶宴了。上半日学武术,下半日去学堂一起写写字,作作画,亦或是与恩师请来的肚子探讨探讨功课,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惬意到,他几乎忘了,自己是那个无依无靠无处可去的孤儿,好似自己只不过是国子监祭酒冷燕启的学生罢了。
这天夜里下学后,昭平又一次迟了没来接。秦岳对此有些头疼,那小子定是又去那儿打听小道消息去了。
踏着冰冷的寒风穿梭在秋意正浓的冷府,借着月光往回走时,脑中突然又冒出那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秦岳也不知自己作何想,便再回自己小院之时特地绕道经过摘星楼前。冷世欢是有自己独立绣楼的,无需同冷嫣堇一般与她姨娘挤在一处。
之所以命名为摘星楼,听说是因着她她曾羡慕过长华公主的女儿,舜华郡主的摘星阁。摘星阁里雕栏玉砌,奢华异常,却是好的得很。
可谁又敢跟皇室比奢侈比繁华?是以,这个冷家长房唯一的嫡出孩子,恩师的嫡长女喜欢,冷家便替她建了一个十分清新雅致的绣楼,名为摘星楼。
她先前住的绣楼,就此搁在那儿,蒙尘了也无人问津,无人能住进去。只因着,那是冷世欢的东西。旁人,碰不得。
走过摘星楼院门前,秦岳微微驻足,正赶上冷夫人陪着冷世欢回摘星楼。她双颊通红,身上披着好看的大红斗篷。
见到秦岳便欢喜的笑了起来:“秦岳,你是来看我的罢!他们都有时常来这儿看我,你这可是第一次来摘星楼找我玩,我自是得好生招待你才是。走,我请你喝今年进贡的新茶,爹爹给我的,可香了。”
冷夫人揉了揉她冻的有些红的手:“小淘气,就知道巴结你这位才华横溢的小师兄。阿娘送了你回来,可能跟咱们小明珠讨杯热茶喝?”
我的竹马是佞臣 第10章 打赌
“阿娘好坏,明明自个儿与我是分的一样多的,还来挖苦女儿,不理你了。
秦岳,我们进去罢。”
说着,竟是不避嫌直接上来拽着秦岳的手往绣楼里拖。虽说冷家向来无男女大防之说,秦岳却也觉着如此不妥。自己不过一个卑微泥土中的贱民,若因此坏了她高高在上大小姐的名声,该如何是好?
本是要推辞的,可拒绝的话再看见她灿若繁星的双眸后,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片刻后,再不敢直视她清澈见底的眼眸,便移开了目光道:“我来看看昭平可是又在这儿磨阿贞姑娘。”
冷世欢才不管秦岳来做什么的,只要他来了就好,正好有东西要给他:“昭平在同几个狐朋狗友们玩嘞,待会儿我让人去叫他,咱们先进去喝杯热茶。”
进去后,冷世欢便指挥着丫鬟们将冷燕启均给她的那几两贡茶泡来招待秦岳,而后又去将自己藏的蜜饯与点心都拿来:“秦岳这个可好吃了,你一定会喜欢的!你等等,我还有东西要给你,既然你来了便顺道带回去。”
冷夫人笑吟吟的看着女儿忙进忙出,蹦蹦跳跳的一会儿指挥人泡茶,一会儿将藏的私房零食拿出来待客。只觉能看着女儿欢喜,再多的烦心事也都算不得什么了。
“岳儿别拘谨,如今你身在冷府,这儿便是你的家,你这般可是不拿师娘与嫣嫣当自己人了?”
见秦岳坐立不安,只时不时喝上一口茶,连眼睛都不大敢四处看,便伸手夹了块糕点递过去,让他用。
对此,秦岳倒很是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见他吃了,冷夫人好似很欢喜,桌上的糕点蜜饯一一给他夹,好似秦岳也是她孩子一般,无微不至。
冷世欢磨磨蹭蹭许久,抱着一个大盒子出来,好似有些沉,是以她抱得十分吃力。
“秦岳,这个你带回去。爹爹再叫你们布阵或是演练用兵,你便用这泥人代替棋子,省时省力还省心。”
说话时,还不忙打开箱子,小脸上全是欢喜之色:“阿娘,他们老说女儿搜罗的泥人没用。你看,如今可是派上用场了,还是大有用途。这个,可比用棋子代替好的,是不是?”
秦岳望着那形态不一的泥人,一时心中复杂至极。这个大小姐自己向来都对她视而不见的,可她还是一点都不察觉般,没来由的便对自己好,这是为何?
“谢谢大小姐,可是这泥人若给了我布阵,大小姐又该重新搜罗了罢?这...”
秦岳有些踌躇,说不上为何,这些泥人他是很想收下的,很想很想。
冷世欢毫不在意:“这些泥人给我也就堆那儿积灰罢了,给你还能派上用场嘞。爹爹作日说你的功课已经隐隐有压过秦邦之势,很快便要名列第一了。
为此,我还同扶宴哥哥打赌了,我赌你下次一定能拿第一,他说不能,我们赌的是爹爹给我带回来的那支笔,你可得努力,别让我失去那支笔才是,我可喜欢了。待你拿了第一,扶宴哥哥今后就得答应我三件事儿,我得想想要他作什么。”
说的一脸洋洋得意,好似秦岳马上就会拿第一般。
而后,又是说了一会儿话,冷夫人有事儿先行离开了,秦岳始终都有些沉默寡言,在他告辞之时,冷世欢突然很是认真道:
“秦岳,你向来话少,平日里也不见你同旁人说你的心事,今后若你有了心事就对着泥人说罢,别憋在心里。把泥人当成你想说那些话的人倾诉,会好受许多,我可是试过的,可有效了。”
闻言,秦岳点点头,谢过她的款待,领着一脸做错事不敢发言的昭平回了自己的小院。
夜间,卧在听雨轩的小楼里,秦岳不住的反复想起那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大小姐,你梦里的铁马冰河,又是怎样一番模样?
隔了几日,冷世欢又兴致冲冲跑来找秦岳。手中,捧着上次长华公主赏赐的宣纸,上次那些纸其中大部分给了秦岳,自己剩下的这小部分,好似也没怎么舍得动。抱来时,比先前看着没怎么少。
“秦岳秦岳,这次你的文章和秦邦并列第一,你加把劲儿,到了考验功课之时定能名列前茅了。诺,这些纸都给你用,我就知道你不会叫我失望的。”
冷世欢是冷家特殊的存在,冷家女儿在她这一辈名字里皆带了嫣字,她没有带嫣字,小名却是叫嫣嫣。冷家女儿向来无人能进宗祠拜祭,她能去。冷家女儿不能回乡祭祖,她能。
冷家人,连带冷夫人,都不能随意进出冷燕启书房,更别提碰书房里的东西了。可是她能,非但能,还畅通无阻肆无忌惮随意乱翻东西。是以,她能提前得知这些学生的功课评语如何,一点儿也不稀奇。
看着那锦盒里的宣纸,秦岳总有一种错觉。那便是,自己做了主子高兴的事儿,主子心里欢喜便打赏了自己。是以,迟迟未伸手去接,也不曾说话。
对此,冷世欢有些不满:“给你你就拿着,扭扭捏捏拖泥带水的,哪儿像个大男人。这些东西我想要爹爹自然会给,没什么打紧的,你不必担忧旁的。”
语气中,仍旧是以往的目空一切。冷世欢如此,不过是不想秦岳有负担,想他能收下去练字,这些东西,自己的字怕糟蹋了迟迟不大舍得用。她觉着秦岳的字,才配得上这样的纸。
她想的是如此,可在秦岳听着,却觉着,这是她不屑一顾的东西,她方才施舍给自己。何时,方能不靠旁人施舍,能与她平等?
一股脑塞进秦岳怀中:“好沉啊,你抱着罢。秦邦好似找回了家人,我们去看看去,走。”
说罢,又是一如既往霸道不顾秦岳是否愿意,拉着他便往前厅出去。去时,长华公主正哭的一塌糊涂。
若叫天下间百姓看见那个为他们牺牲了自己儿子的公主,此刻屈尊降贵在冷府里哭的止不住,不知该作何想。
进了前厅,秦岳又是自觉站到了师兄弟堆里,不主动凑上前。而冷世欢,却是往中间跑过去,先与众人一一见礼方依偎进冷夫人怀中,静静的看着不淘气。
长华公主反反复复拉着秦邦,看了一遍又一遍,泣不成声:“这么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娘错了,娘对不起你,原谅娘好不好?”
秦岳有些惊讶,却未曾在脸上显露出来。秦邦,竟然是长华公主遗留在外的儿子,当真是造化弄人。谁又能晓得,那个众人眼中早已逝去的小世子,竟是会颠沛流离寄人篱下活了下来?
秦邦有些不适,更多的是恐慌,连话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对此,长华公主也并未逼他,只哭着道:“没关系,你不认得娘没关系,娘找回你就成了,能找回你,就成。”
后来,秦邦还是留在了冷府。秦岳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长华公主的亲生孩子,却要养在冷府。民间传言却成了义子。一个年轮与思儿成疾的长华公主逝去儿子一样大,一样身世凄苦的孩子,被长华公主收为义子。
只是打那以后,秦岳更用功了些,时时刻刻都忙于学业。不知是因为秦邦有长华公主时常关怀扶持自己没有,还是因为自己想与大小姐一般,不论何时何地一出现,便能站在人群中央受人瞩目。
总之,不由自主便用功起来。大抵,也是因着自己除却读书之外,再无别的长处与喜好罢了。
冷世欢的生辰,十月十六,终是在众人的期盼中来临了。
人山人海的冷府中,特地收拾出来放贺礼的地儿已经不够用了。对于一个女孩儿八岁,却有这般打的阵仗,且冷世欢一脸志得意满的模样,秦岳嗤之以鼻。大小姐,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俗。
长华公主也来了,先行看过秦邦,嘘寒问暖了一会儿,方才去入座。对此,秦岳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十分羡慕。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在梦中,梦到一个女子低声瓶喃:小岳真乖,娘的小岳冷不冷?
冷燕启将十个学生并冷扶宴叫了去书房,开口便直奔正题:
“我冷燕启的学生,自现在开始便是代表了我冷燕启的脸面出去会客。你们且记着,今夜不论谁挑战你们要论学问,你们都推脱不得。非但要赢,还得赢的光彩,赢过的世家少爷越多,为师给你们的奖赏便越好,去罢。”
众学生岁惊讶,却也跃跃欲试,跟着冷燕启精心苦读了那许久,也不知自个儿有多大的长进。更何况,还有奖赏呢。
秦岳随着他们出去之时,在书房门口见着冷世欢,一脸委屈:
“爹爹,你看柳姨娘,我跑出去她拦着管家不让追我回来,现在我生辰她又出来花枝招展的会客,若是使坏怎么办?
她还说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很快就会被爹爹厌弃,这般大张旗鼓办生辰,只是给人添笑柄,爹爹你替我做主,我不管,你要替我做主。”
她说的很委屈,冷燕启却是揉揉她花苞头,蹲下身替她理了理衣裳:“胡说,爹爹怎么会厌弃一直捧在手心里看着长大的小明珠?咱们家大小姐不喜欢她,就罚她去庄子上赎罪可好?咱们再不召她回府,就不会让我家小明珠不开心了。”
我的竹马是佞臣 第11章 别忘了我
闻言,冷世欢破涕为笑,却还有些愤愤不平:“爹爹,你看田家人。先是将田姨娘松来给爹爹做妾,而后又将嫡出小姐送去给世家公子哥儿做伴读。
如此之事也就田家做的出来了,今日竟然还敢摆着亲家架子来冷府对着阿娘耀武扬威,不是来丢咱们冷家的脸又是什么!讨厌死了!若不是顾着爹爹面子,还有就是看着姨娘和小堇的份上,我要将她们都轰出去才是!”
冷燕启拉着她:“好好好,咱们冷家的小明珠懂事儿了,知晓顾及爹爹与妹妹的面子了。走,爹爹带嫣嫣去看你师兄们吟诗作对。”
父女之间轻描淡写的家常谈话,却决定了一个女子的一生都不得不凄苦度日,果真如冷燕启说的那般,所谓的公平不过是建立在你是掌权者的基础之上。
人山人海之时,冷燕启牵着冷世欢出来,身后跟着他的那十个关门弟子。浩浩荡荡的架势,好不威风。
紧接着,一群人便同冷燕启攀谈起来。而冷世欢,身旁亦是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世家小姐和少爷。
看着那个众星拱月的女子,秦岳忽然觉着自己错了。以前一向觉着她是哗众取宠,动辄便小题大做才能引得让人的注意。
可今夜,秦岳却知自己错了,她从来便是站在令人瞩目的地方,如何用得着哗众取宠?
那个秦岳一向觉着很好的二小姐冷嫣堇,此刻正黯然失色的站在冷世欢身旁。饶是她离冷世欢那样的近,却也不在冷世欢的光环内。是以,没来由的,秦岳便有些同情她。
今夜来的都是年轮差不多的世家少爷,是以与之吟诗作对切磋学业,对于冷燕启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来说,着实是轻而易举。
故而,十个师兄弟一句所向披靡,过关斩将,赢过了所有的世家少爷。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没能比试的,也都是寻了年岁比这群师兄弟大,胜之不武为由推脱。对此,秦岳不过付之一笑。
秦岳觉着,这样的感觉,真好。第一次,真真切切有了错觉,如大小姐一般站在世人一眼便能看见之地的错觉。
赢了那些娇生惯养,傲慢自负的世家少爷后,师兄弟们正得及志得意满,那边名次也出来了。
这一次,秦岳排第一,秦邦第二,陆月白与冷扶宴并列第三。
这样的结果出来,对秦岳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是能博得头筹。便是面上再不显,心里也是欢喜的。
可这样的荣誉之感尚未来得及品味,就连嘴角的笑都没能挂上来,便听闻刑部尚书之子魏宁成很是不屑道:
“嘚瑟个什么劲儿?再说什么时候的?怎么才华横溢,也不过是冷家大小姐从醉忘生里带出来的一个脏东西罢了!也不知道身体究竟有多肮脏,也敢站在这儿来丢人现眼!究竟是哪儿出来的穷酸孤儿,就滚回哪儿去才是正经!”
这样一番话说完,无需再说别的也足以让秦岳羞愤的抬不起头,恨不得立即落荒而逃出去消失于人前。
而那些一直围着秦岳,纷纷表露倾慕他才学的世家子弟,也都不漏痕迹往后退开。谁也不愿靠他太近,好似再避着什么脏东西似的。
便是连着一向与之交好的师兄弟,包括秦岳一向护着的冷嫣堇,谁都不曾站出来,也没人替他说过一句话。
醉忘生,京都里最繁华地段里最红的青-楼楚-倌,去那儿寻欢之人,也有不少叫小倌的。
秦岳不解,自己虽曾在那儿待过,可他从未*,为何又被人按上这样的名声?这,便是恩师所谓的世上本没有所谓的公平不公平么?
在他紧紧握着拳头努力克制之时,冷世欢撇下那群围着她奉承讨好巴结欢喜之人,来到这儿,拉着秦岳的衣袖。
“魏宁成你别太过分,你不就是嫉妒秦岳长得比你好看,学问也比你好就胡乱诽谤人家么?
比起你这种只会和没脸没皮田家人混在一起的小混混,秦岳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倍,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说着,又对着秦岳璀璨一笑:“秦岳,你最厉害了。二婶婶说,今后谁家能得你当女婿,可是捡了块宝呢。”
她这一笑,秦岳看得有些出神,只觉自己原本昏暗天空中,陡然便亮起了来艳阳半边天。自此,他的世界明暗分明,一半是阴霾带雨,一半是艳阳满天。
田露珍今夜也到了的,她深知讨不了冷世欢欢喜,便紧紧跟着魏清清。此刻听见冷世欢当众说田家,委屈万分,再忍气吞声也忍不下当众揭穿这等屈辱。
“大小姐何苦如此,同是自己人,你又何苦捅人心窝子一刀。”
说着,眼泪又是泪落不止,她生的美,此番又是好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寻常人见了,定是都不忍再惹她哭泣。可冷世欢,她不是寻常人,她不怕她哭。
“哭哭啼啼最讨厌了,第一次见比我还爱哭的人,你有什么好哭的!田家本就是没脸没皮,将一个嫡出女儿送给人做了妾还不够,又将嫡出孙女给人当伴读。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换了旁人,谁做的出来这样的事!”
秦岳任她拉着,一向不喜她的娇纵样子,今日竟也觉着十分讨喜。第一个肯为自己站出来的人不是二小姐,不是少爷也不是那些成日里称兄道弟的师兄们,而1是自己一向不喜欢的大小姐,秦岳不知自己该作何想。
冷世欢这番嚣张跋扈,让一些想早早与冷家说亲的贵夫人皱眉不已,这样会闹腾的儿媳妇娶回去,将来家中还能安宁?
一旁一个红衣女孩与魏清清站在一块儿,二人皆一脸傲气:“冷世欢,你想做什么?在冷家欺负人不成?还真当田姐姐没人护了?魏大哥又没说错,你凭什么对着他和田姐姐大呼小叫!”
对此,冷世欢也只轻蔑一笑:“明扶摇,我不招惹你你最好也别招惹我!可你现在招惹我了,那便怪不得我了。”
说罢,不顾众人不解的目光,扯着秦岳便开始往在另一边喝酒的冷燕启身旁凑过去,扯着嗓子开始叫屈。
“爹爹,魏宁成太过分了,他当着人说秦岳坏话,还说我去醉忘生那种不干净的地方才救出秦岳的。女儿就想知晓,醉忘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女儿究竟去那儿做了什么。”
她丝毫不提骂秦岳那些脏话,秦岳却想着,被她护着的感觉,真好。二小姐和师兄们被她护着时,心中是不是也是这般欢喜的。
冷世欢一番话,便从魏宁成说秦岳成了魏宁成说她。败坏冷燕启唯一嫡出孩子的名声,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冷燕启仍旧笑得云淡风轻,招手让冷世欢和秦岳过去,还未来得及发话便听得刑部尚书夫人满头大汗解释:
“这,这逆子说话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爱说胡说,冷大人别忘心里去,奴家这便让逆子来同冷大人赔罪。”
一个妇道人家,冷燕启也不好过多为难:“与我就不必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从来不肯委屈了她,还是让贵公子给小女赔个礼就是了。”
冷世欢一听,忙接下话头:“爹爹,魏宁成要是不给秦岳道歉,我才不会原谅他呢。”
最后,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少爷,在满城勋贵跟前,同他一向看不起那个穷酸孤儿道歉可。秦岳多年后,都还能记起魏宁成当时那满是仇恨的屈辱目光。
给冷燕启赔礼道歉不丢脸,也不算道歉,可给冷世欢赔罪,便是认错了。而给秦岳赔礼道歉,那便是讲脸踩在了脚底下。
秦岳生平这这一次的公平,是冷世欢争取来的。
彼时,冷世欢还笑着问他:“秦岳,我替你找回面子了,你开心罢?你若不开心,我换个法子折腾他,如何?我冷家的人,怎么能被让人欺负!”
话音刚落,秦岳不过将将点了头,一句开心都没能出口,便听闻一声打趣:
“一段时日日不见,咱们冷家的掌上明珠懂事儿不少,大道理竟是一套一套的。来,看看爷爷带的礼物可满意。”
一些人皆是纷纷问候,冷家之人则是纷纷行礼。这个冷家老太爷,在冷家声望着实高,无人敢怠慢。
冷世欢欢喜上前,还不忘将秦岳扯了上去:
“爷爷你回来啦,是不是爹爹不叫二叔去接你,你连嫣嫣生辰都想不起来了?爷爷你看,这是秦岳,方才爹爹说他的文章是最好的,二婶婶还想抢他去做女婿。”
一边说,还一边让阿贞收下礼物,一个不怎么大的盒子,打开后入眼的是拳头一般大的夜明珠一颗。因着她是冷家的掌上明珠,故而便送她明珠。
冷家老太爷眸光在看向秦岳面孔之时,有那么微微一瞬间呆涩,随即恢复如常。只觉这孩子,似乎挺像一个小友,却又想不起来像谁。
“好好好,爷爷知晓了,咱们小明珠自行带着明珠去玩,爷爷同老友们吃吃酒去。”
一大群人也无法叙旧太久,只挑了些话说了几句,便得去和那些大臣们喝酒。冷世欢一直都带着秦岳,是以她们二人所到之处小姑娘都红了脸。
对此,冷世欢很是怨念:“还说是什么大家闺秀,眼睛就巴巴黏在你身上,还抛媚眼,没皮没脸的!不过也不怪她们,谁叫秦岳你长得好看文采又好。
秦岳,你看,你这么优秀,将来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一定不能忘了我啊,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注的。”
怀中捧着她的夜明珠,本是该去让宾客们看看她的夜明珠的,她却眯着眼在清冷的月光下笑着谈论同秦岳将冷家二夫人说的话。
秦岳知道,她是怕自己难过,怕没人陪在自己身旁,故而特地留下想开导自己罢了。其实她大可不必的,一路走来,哪次受了伤不是自己默默舔伤口的?对于这些,虽不喜,却也早习以为常,准时没什么好开导的。
我的竹马是佞臣 第12章 一视同仁
可这样的她,秦岳再讨厌不起来。他想,今后,还得将她与二小姐一般一视同仁才是,也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便好。如此,方不会辜负这个虽不可一世却纯真的近乎一尘不染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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