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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罚·落骨生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鹿朽鱼
“阿善自然是女子。”
闻言,她忽地凑近他,声音里多了一分痞气,“整个冥界也就你将我当作女的,虽然你眼睛比较瞎,但你长得还挺好看,不如做我的夫君吧,我一向对漂亮的东西比较执着。”
他脸色微微一僵,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所以看上去依旧是平静的样子,“阿善,莫要胡闹。常言...”
“收起你那套说教,我劝你最好滚回你自己的地方,赖在冥界七百年,叶公子,你就不觉得害臊吗?”见他要说话,她当先一步打断他,重新坐回去,语气讥笑的说道。
他也不恼,眉眼依旧温和,甚至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阿善,你我何必这么生疏,像以前那般喊我就好。”
她想,还好她没有在冥王那里将皮穿上,否则此刻的神情一定很精彩。
“叶迦言,看在今天你将那扇破门修好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时候不早了,赶紧滚吧。”
她说完,抱着盒子起身要走。
他也不拦她,只是坐在那里笑,“阿善,你以前,是唤我阿言的。”
她脚步一滞,继而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声音淡漠而冷清,“叶公子也说了那是以前,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傻做过蠢事,还是趁早忘了吧。”
话音落,人已经转过弯离开了这里。
他独自一人坐了良久,才悠悠的起身,不紧不慢的离开了这里。
风吹过,飘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很快便湮没在渐起的大风里。
第二日正午,阿善正在院子里认真的描绘着手下的皮,那张皮被冥王那混小子塞在盒子里放了一百年,也不知道拿出来给它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皮上的颜色都黯淡了许多,瞧着一点光泽都没有。
她一边描绘着,一边嫌弃的直撇嘴。
这副难看的模样,她都不好意思带着走出门。
很显然她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具白骨架子的事实,连这副模样都敢往外走,哪里又在乎别人怎么看。
突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起先声音不是特别大,她微微皱眉,倒也忍了,只是后来,外面变本加厉的嚷起来,她深呼一口气,一把摔了手里的笔,沉着脸走过去打开了殿门。
“吵什么吵?”她拉开殿门就是一声吼,震的殿外的几个人都懵了。
冥王干巴巴的笑着,拿眼觑了觑旁边的三殿下,“阿善,那个,三殿下他想来...”
“让他滚!”冥王的话还没说完,门‘啪’的一声再次合上。
冥王身边的三殿下狠狠的闭上眼,一个深呼吸,两个深呼吸,三个深呼吸...
“三殿下稍安勿躁,本王已经派人去请叶公子过来,相信不一会儿就到了,三殿下先等等。”眼见三殿下又要发火,冥王连忙笑着安抚,一边暗暗回头瞪判官。
叶公子怎么还不来?
判官无辜的对他眨眨眼,叶公子走路斯文优雅,所以慢了点。
斯文你大爷,优雅你妹妹。冥王翻了个大白眼。
两个人正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眼神交流,冥王只觉得眼角一片白衣飘过,他愣了一愣,然后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5节
“叶公子,你来的正是时候啊,本王带着三殿下前来,阿善姑姑好歹也该让我们进去喝杯茶吧。”
他停在无心殿的门前,俊眉微微一蹙,“冥王,阿善这里积灰三尺,你当真想喝茶?”
冥王赶忙摆手,顿时有些悻悻,他这不是客套话嘛,他是有多想不开来这里喝茶。
然后又转头看了看三殿下,冥王殿下心里叹息,他果然还是想不开啊。
叶公子也不管他,只是抬步朝着殿门走去。
见他当先,冥王适才带着三殿下和众人跟着走过去。
整个冥界,敢和阿善姑姑对着干的,大概只有眼前这位叶公子了。
推开门的刹那,果不其然飞过来一个不明物体。
为首那人已经习以为常,反应极快的闪身躲开了,可怜冥王带着三殿下躲避不及,两个人被飞过来的椅子砸个正着,椅子砸到两个人紧接着又摔到地上,已经成了一堆渣滓。
“阿善,不得无礼。”叶迦言看了一眼抱着胳膊一脸扭曲的三殿下,声音轻轻的响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冥王虽然被椅子砸了,但是显然他十分清楚她的脾气,当下笑呵呵的也没在意,只是可怜的那位天宫的三殿下,俊秀的一张脸已经有些扭曲了。
“阿善姑娘,本殿下与你有仇吗?为何阿善姑娘总是对本殿下恶语相向?”三殿下强忍着怒气,一脸忿忿的问道。
“没仇。”她低着头专注的描着手里的人皮,头也不抬的说道。
顿了一顿,她又补充一句,“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
冥王赶紧说道:“三殿下有所不知,阿善姑姑看所有人都不顺眼,她看我们都是万分不顺眼。”所以你千万别气着了。
三殿下狐疑的看他,“真的?”
“真的!”
阿善闻言冷哼一声,抬眸瞅了瞅一脸诚挚的冥王,“难得青青还有点自知之明。”
冥王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郁闷的不行。
叶迦言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笔,看着她说道:“昨日之事我已听青阑说了,阿善,向三殿下道歉。”
阿善挑眉,骷髅头对上他清润的眼眸,“我凭什么给他道歉,叶、公、子!”
“灵稽素来单纯善良,昨日屡次三番的被你惊吓,夜里便发起了高烧,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说胡话,她是因为你而生病的,若不是你,灵稽岂会变成这样。”三殿下大步跨进来,站在桌子这边恶狠狠的冲她说道。
她不理三殿下,只是看着叶迦言,“你觉得我错了?”
叶公子眉眼温淡话语清和,闻言,他微微点头,“是,这件事的确是你做错了。”
“她生不生病,与我何干!”拎起桌上铺开的人皮,她调转身子就要走。
叶迦言伸手拉她,却被她一把挥开,她毫不客气的打开他的手,冷声道:“我忙得很,没空在这儿跟你们瞎扯,那什么鸡的,身子不好就不要出门,也是脑子被门夹了想要来冥界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游玩,我当初被她踢了一脚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倒是先来找我麻烦了。”
他看着她的背脊,目光有些温凉,“阿善,你何必迁怒他们。”
她抓着寝殿房门的手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谁知道呢,有些人啊,就是看不顺眼,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们并不曾得罪你。”
她冷笑,黑漆漆的眼窟窿里一片黑暗,“叶公子这就不懂了,我这个人吧,没什么特别的爱好,生平最喜欢的就是欺负人,别人欺负我了,我欺负回去,别人不欺负我,我就想方设法的欺负回去,这一天不欺负人,我就浑身难受。”
“对了,青青啊,是哪位鬼医诊出那位仙妃有病的?你让他也来给我瞧瞧看,我觉得我可能也病得不轻,再不救治的话,可能就要走火入魔了。”
冥王嘴角直抽搐,您老哪是病得不轻啊,您分明就是百毒不侵。
第4章 花园煮酒
冥王看着走远的叶公子,转过脸拍了拍三殿下的肩膀,说道:“三殿下,叶公子已经代阿善向你和仙妃道歉,此事就算了吧,阿善明日便要动身去人间,左右你们过几日也是要回天宫的,何必闹的大家都不愉快呢。”
三殿下状似生气的哼了哼,指着前方那抹淡远的身影问道:“这位叶公子,他究竟是何人?本殿下怎么觉得,冥王似乎对他格外敬重啊。”
冥王眼角跳了跳,三殿下你到底还是不是这六界里的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三殿下若是想知道他是谁,不如回去问天帝,本王也不方便向殿下解释太多。”
三殿下闻言顿时好奇起来,“这么说,我大哥同叶公子有些交情?”
“呃...”冥王仔细的想了想措辞,道:“若是一定要说的话,天帝陛下他见到了叶公子,也是要恭恭敬敬的给叶公子行礼的。”
“原...原来如此。”
三殿下有些磕巴的看着紧闭大门的无心殿,又看了看早已经走的没影的叶公子,心里不由得呼了一口气,算了,他也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叶公子看样子也不是他能够得罪的,等灵稽病好,他还是带着灵稽早日回西海吧。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冥界的夜色降临,多了几分料峭的寒意。
孤月挂在檐头,她安静的站在院子里的花园中,清冷的月辉洒下,拂在她那头乌黑的秀发之上,泛着莹莹的光泽。
她手里拿了一把短俏锋利的匕首,旁边的石桌上摆了两壶酒和一个精致的玉瓶,一壶正架着炉火煮着,一壶已经打开,飘出来淡淡的酒香。
冥王咚咚咚的跑过来,怀里似乎抱了什么东西,待看见坐在石桌另一端手握卷籍的叶公子,冥王大人愣了愣。
随即眉开眼笑道:“叶公子今晚也是来给阿善饯行的?”
叶迦言从容不迫的放下书,看了一眼抿着唇不说话的阿善,才缓缓对冥王道:“不,我过来念佛经给阿善听。”
念佛经?
抱着东西的冥王大人拿眼角去看阿善,果不其然看到一张阴沉扭曲的脸。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6节
冥界谁不知道,阿善姑姑最讨厌的就是叶公子...念佛经给她听。
他转了转眼珠,决定岔开这个可能让他小命不保的话题。
将东西放在石桌上,看着已经套上人皮的阿善,冥王啧啧叹道:“你这副皮囊的确生的好,冥界好多女子都想让我卖给她们,可惜本王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岂会为了一点私利出卖阿善呢,那些人真是太不上道了。”
她勾唇一笑,清冷似月辉,面容绝美而冰冷,“你是嫌她们出的价钱少才没有卖,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青青啊,你说我要是剥了你这张俊俏的皮,能卖多少钱呢?冥界那些女鬼,对青青你这张脸,可是垂涎三尺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摩挲着手里寒光阵阵的匕首。
冥王吓得从椅子上一冲而起,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后退三步,一脸的委屈和不乐意。
“她们垂涎三尺的是叶公子那张脸,阿善你去剥了他的皮吧,本王的皮又厚又糙,卖不到什么好价钱。”
“哼!”她懒得和他啰嗦,拿起他带过来的生死簿翻了翻,在中间一页瞧见用朱砂笔用力圈出的一个名字。
“花沉沉?”她皱眉,看向冥王。
冥王搓了搓脸,又跑过来坐下,嬉皮笑脸的问她,“阿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本王,本王知无不言言无...”
阿善合起生死簿,不客气的扔回他怀里。
“说一下大致情况。”
被人打断的某人撇撇嘴,看向一旁淡定煮酒的叶公子,叶公子你还是多给阿善念念佛经教化她吧,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叶公子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纹丝不动的坐在那儿看着逐渐沸腾的酒。
冥王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道:“当下人间一分为二,由两位皇帝划河而治,分别建立了珵国与豫国,你明日要去的便是位于北方的珵国,珵国相较于豫国要苦寒一些,你去了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可别又像上一回那样昏迷不醒的被叶公子给抱了回来。”
她散漫的听着冥王的絮絮叨叨,顺手摘了一个橘子剥开慢慢吃着,月光下小脸尖俏白皙,只是有些面无表情。
漆黑的眼眸扫了一眼煮沸的清酒,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已经拿过那壶酒,她嚼着橘子将手里的匕首丢进了沸腾的酒壶里。
叶公子转头看向冥王,眼中有了浅薄的笑意,“青阑说得对,她总是照顾不好自己,让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明日我陪她一起去。”
冥王哈哈大笑的摆摆手,“叶公子说笑了,回回有叶公子跟着阿善去,本王甚是放心。说起来上一次还是因为阿善赌气不让你跟着,才受了伤,所以说啊,叶...”
“所以说啊,我真想拿针缝了你这张讨厌的嘴。”阿善吐出嘴里的核,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冥王大惊,不着痕迹的将椅子往叶公子身边挪了挪,讪笑道:“阿善姑姑心地善良,才不会这么残暴...吧。”
“你想试试?”她微微挑眉。
冥王憋了憋,终是求饶,“阿善姑姑,我错了。”
“青阑不必害怕,阿善不会拿针缝了你。”叶公子好心的安慰他。
闻言,冥王憋了半晌,目光充斥着怜悯和同情,“叶公子,你太天真了。”
她不会拿针缝了我,她会直接杀了我。
叶公子挑眉,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吃个不停的某人,温温笑开,“我相信她。”
阿善本面无表情的吃着橘子,叶迦言的一句话说出口,她直接呛到了。
“咳咳咳...”她弯着腰一脸痛苦的咳嗽着,对眼前两个大男人咬牙切齿。
一只温热的手掌伸过来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头顶响起他温淡又含着笑意的嗓音,“怎么这么不小心,橘子寒凉,少吃一点。”
冥王默默看着阿善瞪过来的杀人目光,心里忍不住的仰头悲嚎,叶公子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阿善她是个好人的,你到底哪来的自信相信阿善她不会杀了我。
第5章 争锋相对
“说一说花沉沉的详细情况。”她止住咳,面色不善的瞪着冥王,对一旁替她抚背的叶公子直接选择了忽视。
冥王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花沉沉是珵国皇帝的女儿,也是珵国皇帝唯一的宝贝公主,今年二十岁,封号云昭,有...”
阿善日有所思的看着他,“皇帝唯一的公主,那我杀她岂不是要费许多工夫。”
你能不能让我一次性把话说完!冥王怒瞪某人。
某人凉飕飕的目光扫来,“继续说。”
叶公子不插话,只是将阿善丢入酒壶中的匕首拿出来瞧了瞧,然后又放回了壶里。
冥王认命的捂脸,好半天才说道:“你要杀她的确很费事,因为她现在不是云昭公主,而是珵国女帝。”
“她老爹死了?”阿善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
冥王点头,“就在你从忘川河爬出来不久,珵国老皇帝就驾崩了,现在珵国的新帝,是花沉沉。”
所以,她要杀的不是一个公主,而是一国女帝?
还真是很有挑战性呢。
她拿出酒壶里的匕首,兴致勃勃的擦去了匕首上的酒渍。
冥王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阿...阿善似乎有些跃跃欲试?”他就说她不是个好人吧。
阿善蓦地一笑,笑容美艳无双,邪魅而狂狷,透着嗜血的杀意和愉悦,“自然,我还没有砍过皇帝的脑袋呢,虽然这是个女帝,但也不妨碍我十分想砍她脑袋啊。”
怜香惜玉什么的,她可做不到。
冥王肝胆儿颤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没有开口,旁边的叶公子倒是开了声。
“我读给你听的书,你都没有记在心上是不是?说了多少次勿贪杀念勿生歹意,阿善,我叫你阿善,你心里可曾有过半分善心?”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7节
气氛陡然降低,宛如进入寒冬腊月,冥王识趣的抱着生死簿一溜烟跑得贼快。
开玩笑,叶公子生气了,阿善也不是善茬,这两人若是争起来,最后只有他这个无辜看客遭殃。
他惹不起这两尊大神他还躲不起吗?
他只是来通知阿善明日要去的地方以及需要注意的事情,现在已经通知完了,接下来的事和他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院子里,沉甸甸的橘子挂在枝头,她站起身又摘了一个,慢慢剥着,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那壶翻腾的酒,再次凉了下去。
月意深浓,寒霜渐起,凛冽的风灌进来,吹的两个人的衣袍飒飒作响。
良久,他终是无奈的闭眼叹气,“阿善...”
这一声呼喊,透出多少无力,似裹着冷清的月光,又似夹着料峭的寒风,终是令她笔直瘦弱的身躯微微一颤。
她望着手里剥好的橘子,忽地就没了吃下去的兴致。
“我从来没有善心,也不需要别人施舍给我善心。那些佛经,本就不是我愿意听的,你一意孤行的对我念了七百年又能怎样,叶迦言,我不是你,也不想成为你。”
他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方素净的帕子,沉默的扔掉她手中已经捏烂的橘子,替她擦去手上的橘汁。
“我不能不管你。”他低着头认真而专注的擦拭着她的手,眉眼那样清润平静,那样好看的一个人。
她猛地撇开眼,眼睛酸疼的厉害,声音强硬而冷漠,“你管的未免太宽了。”
“你不愿意?”
“我从来没同意让你管我。”
他目光沉静的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对峙了很久,半晌,他忽地轻声一笑,笑容清雅而柔和。
他说:“阿善,除了我,没有人会愿意管你。”
她心里一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目光凉薄的笑起来,“如此说来我还要感激叶公子才对,我不过是忘川河底的一个野鬼,担不起叶公子这么费心关照。”
“阿善,不要同我置气,这没意义。”他擦拭好她的手,轻轻的笑了起来。
心里窜起一股无名怒火,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眉眼冷清又带着薄薄的怒意,“叶迦言,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他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澄然而无垢,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时候不早了,叶公子回去吧。”她面无表情的越过他,走向石桌。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喧闹声,她拿起匕首的手微微一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蓦地想起今日小水来同她说过,今晚冥界鬼市上有女鬼抛绣球招亲。
她不可置否的勾起唇角,真是难为那些女鬼了,活着的时候成不了亲,做了鬼还想着要嫁人,哦不,嫁鬼。
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放在眼下,可不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么,人世好歹也就短短几十载,可做了鬼就不一样了,他们能活上几百年甚至更久,日后若是感情生了间隙,怕是要做一对阴寿长久的怨鬼了。
若不是明日要去人间,她还真的想去看一看呢。
“叶公子赖在这里不走,可是等着看我脱衣服?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害羞的背对着我呢,大可转过来放心大胆的看,毕竟这七百年来还要感谢叶公子劳心劳力的愿意管我,这一点微薄的报酬,阿善还是付得起的。”
她说完,不管身后沉默站立的男人,一脸平静的开始解自己的衣裳,腰带被她轻轻松松的解开,那件宽大的黑袍便瞬间滑落了大半,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色里衣。
她心平气和的继续开始脱,凝脂若白皙的肩膀暴露在外,乌黑的发丝懒散的披在肩头,别样的诱惑。
最后,她动作利落的褪去了身上的里衣,不着寸缕的站在清冷寒凉的花园里。
玉肌凝霜,在月色下泛着莹润诱人的光泽。
她慢慢的将胸前的秀发拢于脑后,微微侧过身朝身后看去,待瞧见身后空荡荡的不见半点人影时,她毫不意外的冷笑。
懒得去想那个让她心情不好的男人,她将地上的衣袍一件件的捡起来,而后放在一边的石凳上,转而在自己的脑袋后面摸索了半天,似乎在找什么。
不一会儿,她的双手都置于脑后一处浓密的秀发中,而后只见她双手朝两边不同的方向扯去,那具漂亮的人皮,便被她整个的剥了下来。
第6章 离开冥界
剥完皮,又是那具白骨架子。
她将剥下来的皮抚平整,仔细的放在石桌的另一侧,那副美人皮,便晾晒在冷清的月色下。
抓过那壶冷酒就要往嘴里灌,余光瞥见那副人皮,又猛的想起此刻自己不过是一架白骨,喝下去又要淌出来,委实麻烦,索性将酒壶一扔,不喝了。
夜,似乎更静了。
连那热闹的鬼市,都淡去了热闹喧嚣。
她握着匕首看着那个精致的玉瓶,静坐在石凳上很久很久,久到四肢都有些僵硬,久到百骸刻骨寒凉。
然后,她慢慢的举起手,就着那凄冷寒薄的月光,将锋利的刀锋对着自己的白骨胳膊,从上而下的,一点点的,开始刮自己的手骨。
一下,又一下。
一刀,又一刀。
那细薄的粉末,一层层的落下来,落在她铺在石桌上的帕子上,她缓慢而细致的刮着,骷髅头微微歪斜,动作一派镇定从容。
死寂的夜里,寂静如水的院子中,只有刀子刮骨的声音一声声传来,一声胜过一声。
刮了一会儿,她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帕子上的粉末堆积,而后放下手,将匕首扔在了一边。
双手仔细的捏住帕子的三个帕角,将那些细碎的骨灰粉末尽数倒进了玉瓶中。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8节
不多不少,刚好装满了一瓶。
她将瓶口塞住,放在了一边。
而后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回屋睡觉了。
明天,她还要早起呢。
再不睡,天都该亮了。
翌日,正蒙被大睡的某人觉得自己呼吸不畅身上似乎压了千斤重量,她裹着被子动弹不得,睁开眼睛之前还在想,莫非冥界也有鬼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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