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罚·落骨生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鹿朽鱼
她越发的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她从未真正的看清过他。
“叶迦言,如果你是想试探我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已...”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148节
她的话没有说完,叶迦言已经一手擒住他的下颚迫使她转过脸,强势温柔的动作,不容她丝毫拒绝。
然后,低头,以吻封唇。
未说出口的话,假装不曾懂得。
清冽的吻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唇,点点温存,唇齿厮磨逗咬,他一手握着她的下巴,一手有力的扶着她的腰肢,以完全占有的姿态将她纳入怀中。
先是极其耐心的吮吻,舌尖仔细描绘着她唇瓣的形状,带着些微凉意的唇轻柔地舔舐,温软缠绵的令脸颊发烫,柔软而细腻的触感让人心生旌荡,欲罢不能又震撼心扉。
接着,似是不再满足这样简单的亲吻,他强势又温柔的启开她紧闭的唇,含着清冷香气的唇舌缠绕,摄住她柔软的香舌游入其中,更加深入的索取着她口中的馥香,无休止的汲取,像是要把积年累月失去的美好都讨要回来,那般深刻而不容置喙,半点余地也不留,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拆吞入腹才肯罢休。
用温柔的缱倦攻城卸甲,消弭所有的不甘和怨怼。
墨发滑落,与青丝纠缠一处,鼻息相绕视线相融,于一处乱蹦的心,活生生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那一刻,巨大的震惊吞噬了她所有的心绪,心里和眼前都是这个人,他的气息,他的怀抱,他的眼神,以及他的吻。
灵魂仿佛抽离身体,神思也无法归位,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金色莲花,开的清灵作响又馥郁芳香。
许久之后,两个人气息不匀的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呼吸纠缠一处,他目光灼灼的凝视她红润如蜜的唇。
“再来!”
阿善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眼前再次覆下一层阴影,嘴唇上接着一热,唇齿相合呼吸短促,腰间的大手越箍越紧,恨不得将她整个的揉进怀里。
她微微仰着头,他的手从她的下巴处移向她的耳后,贴着敏感的耳廓细细摩挲,激起一阵颤栗的酥|麻,双腿有些站不稳,被叶迦言搀扶着才不至于滑下去,神识早已不再清明,脑子里犹如一团乱糊。
她想推开他,试了好几次却是徒劳。
这一次的亲吻更加冗长而缠绵,细致中带着急促,温柔里透出霸道,从浅尝辄止到深吻,两个人的呼吸彻底乱了。
良久,久到外面天色浓黑,久到半截蜡烛即将燃尽,他才终是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她。
离开的那一刻,阿善终是得以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叶迦言的目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格外深邃幽黑,他轻抚着她绯红俏丽的脸颊,眼底是岁月打磨的情深。
深藏的情感,藏了太久太久,久到似乎没有尽头。
阿善抬头之初,甫一看清他的神色后,陷入了无言的沉寂。
他看着她发呆,动作轻柔的将她抱进怀里,右手抚上她的背脊,轻轻地拍了拍,似安抚,又似鼓励。
“怎么办呢,阿善,余情未了的那个,好像是我。”
“你说什么?”她推开他,看着他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眼前的她神情有些呆滞,耳边是她充满怀疑的话音,叶迦言心想,他大概的确是将她伤的太深,以至于时至今日他亲口说出这些话时,她眼里更多的是怀疑和惊愕,而不是欣喜和高兴。
到底是错过了最佳时机么。
在她最爱他的年岁里,他却亲手将她推开,亲手斩断了她对他所有的情丝,狠绝地不留一丝余地,以为这样就可以继续心无旁骛的做他的帝祖,可后来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遗忘,做不到漠不关心,做不到违抗自己的心。
而这个事实,他却花了很长时间才真正明白。
双臂一收,毫不费力的将她再次紧紧抱住,埋首在她如云的瀑发里,嗅着清浅的香味无声苦笑。
开口,声音却一如既往的低沉柔和。
他说:“阿善,还不明白吗,我爱你,叶迦言一直都爱着樽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爱上的,他一直都在逃避他爱她这个事实。”
于经年符箓刻纂,片瓦琉璃间只言数词,寥寥半生数载,谁能敞心无介而谈,或吐心中不快,或诉平生之憾,亦或,执卿素手与子同欢?
渴求的太多,期盼的太深,岁轨起行浮跌,又有多少能够如愿?
他从未像如今这般明确自己的心。
心底深藏的话说出口原来这般简单,一切的束缚和羁绊都将化作云烟而散。
他不后悔自己的坦白,他只是遗憾未能早日向她诉出。
身不由己,也不由天命。
阿善没有说话,她被他拥在怀里,清晰的感受到他心跳的震动,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仔细看能发现在发抖。
“所以呢,现在你对我说这些是不打算再逃避了?”她问,声音冷静而犀利。
叶迦言淡淡的‘嗯’了一声,抱着她不放手。
她的手抬起来握住了他的手臂,阿善的目光平视着黑暗的房间,背后是冷硬的竹门,一盏微弱的烛火在桌子上静静跳跃,她的目光有些迟缓的看过去,看着看着,唇角动了动,扯出一个略苦的笑容。
“为什么...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
“因为我等不及了,我怕我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告诉你。”他抱的她太紧,紧到她觉得那股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
可她已无暇顾及这些,她的眼底泛出一层雾气,声音低哑而自嘲,“可是已经晚了,叶迦言,你说的太晚了。”
“我知道。”他抚上她顺滑的秀发,试图安抚她的心绪,“还不算晚,阿善,你还在这里,我还能像这样抱着你,一切都不算晚。”
“可我已经成了一具白骨!”她忽地激动起来,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硬是将叶迦言推开了,她的肩膀一下子撞到身后的竹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叶迦言的眉峰霎时就皱了起来,抬手欲帮她揉一揉肩膀,阿善却一挥手把他的手挡开了。
他望着眼前眉眼冷然孤绝的人,似乎前一刻还有些软弱与乖巧的她只是他的幻觉。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149节
“阿善,我不会介意这些。”他十分认真的说道,清逸飘然的俊容那样好看。
“可我介意。”她冷冷的开口,双手发狠的捏成拳,“我介意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介意我只有一架白骨和一副皮囊,我介意我连一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
“叶迦言,你的喜欢来的太晚,从一千年前开始就注定我们会走向不同的两条路,过去的交集不会再有,现在的牵连也只是暂时,等我三魂七魄都归位,你也该回华绫一叶天了,那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她的情绪平复下来,话里的冷寂如屋外寒冷的雪天。
第94章 寒风裹心
“叶迦言,你别忘了,你是华绫一叶天的帝祖,你还有你的职责。”
他摇头否决,眼眸坚定而深邃,“我已告知天界众仙,此生不再回华绫一叶天,阿善,我们从未离开彼此,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今后,等你的魂魄齐全了,我带你去游四海八荒,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和我在一起只会哪里都去不了,连门都跨不出一步就会被挡回来,我这样的人活着便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他们巴不得我立刻去死,叶迦言,当初你应该直接动手杀了我而不是劈出我的魂魄,千年之罚算得了什么?那些人只会杀了我才会彻底安心。”
“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叶迦言有些心疼的叹口气,心口处因她的话而泛起一阵阵尖涩的痛。
阿善冷然一笑,抬手虚指了指隔壁竹屋的方向,眼底苦涩深重,“可我不信。你看,她还是恨我,我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可她现在还是恨不得我死,就因为我的身份,一个身份而已,足以不分黑白的抹杀一切。”
“那阿善呢,阿善信我吗?”叶迦言朝她走近,高大的身躯覆盖住她娇小的身子,“在阿善心里,我也会伤害你是吗?”
阿善横起一只胳膊推开他,她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唇,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想了想,又停下来说道:“这些年,你对我说的话真真假假,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敢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信你。”
说完,大步推开里屋的门,再关上,不留一点软弱示人。
他最后的那句问话,她选择了回避和漠视,没有回答,也是回答。
在她心里,或许真的是他伤她最重。
叶迦言垂着头站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那盏半截的蜡烛已经熄灭,整个人无声的融入这漆黑的天地,连眼底灼亮的光芒都一点点淡了下去。
后半夜,寂魅幽离的黑暗中忽地有什么在快速的掠动,身形如鬼魅般在林间窜来窜去,风一样刮过去,却没有带起任何的声响。
安静如水的夜色里只有雪花不间歇的落下,偶有几道诡异古怪的身影掠过,快的像一阵黑烟,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迦言静闭的眸子赫然睁开,眼底一片清明澄澈,他迅速的起身来到阿善的屋子前,正欲敲门时却猛地眉头一皱,下一刻直接伸手推门,站在阿善床边的魔物面孔狰狞的回头,尖长的獠牙在暗夜里张狂露出,魔物的手正要朝阿善的心口抓去。
他眉间一凛袖中飞出一道灿金亮光,魔物连躲闪都来不及避开便成了一缕飘烟。
从起身到进屋,一连串的动作都是在顷刻间完成。
他急速的走到床边,看了看床榻上闭眸安睡的人,唇边似溢出一道叹息,他俯身温柔又小心的将床上昏睡的人抱起来,转身利落的朝外走。
刚踏出门,身后的房间顿时塌了下来,数不尽的魔物落下来,个个面露獠牙朝他们扑来。
那边屋子里,千脩正抱着小白貂从窗户里翻出来,一个轻巧的翻滚就越到了他们这边。
“她怎么了?”千脩一脚踹开身后的那只魔物,扭头问道。
叶迦言侧身避开魔物的利爪,青衣划过冷冽的弧度,漂亮的转身之后千脩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眼前庞大的魔物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真……彪悍!
他沉声对千脩说道:“去山顶。”
两个人急速向山顶掠去,越来越多的魔物从山脚下往上聚集,叶迦言环顾四周,捡了个干净的青石将阿善放下,又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轻轻的让她靠着青石后面的枯木树干,对千脩说道:“看好她,若是出了差错你该明白后果。”
千脩:“......”
叶公子你这是请人帮忙时该有的语气和态度吗?!
“哦。”
叶迦言颔首,视线锋利的觑向快冲上山顶的魔物们,眼神冷冽而清肃,下一刻身形一闪,人已经从山顶消失不见了。
“我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显得我好像故意要偷懒一样。”千脩把小白貂举到自己眼前,看着那双琉璃白浅眸十分困扰的问道。
小白貂默默转开了眼睛。
一时有些无所事事,下面那些魔物交给叶迦言去解决就好,他闲得无聊便晃悠到了阿善的身边。
回头瞅了瞅,确定那人还在外面没有进来,他仗着肥胆伸手摸上阿善的手腕。
怀里的小白貂眼神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徒弟你咋瞪我,为师只是想给她把把脉嘛,不过这脉象有些奇怪啊,小月这样凶悍的女人,脉象怎么这么弱?”千脩一边咂嘴一边走到一旁的石头坐下,手里轻抚着貂毛,神色十分纠结。
山顶一片宁静,静的有些突兀,从半山腰开始,魔物的吼叫声就不曾间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飘了上来,千脩一阵肝疼。
黑压压一大群魔物,竟被一个人轻轻松松的挡在了半山腰上不来,那些可都是魔界战斗力偏高的魔物啊,那样温和清雅的一个人,动起手来却是果断又狠绝,修为精湛而高深,深藏不露的一个人,华绫一叶天的帝祖果然不容小觑。
再后来,山下的动静越来越小,血腥气却越来越浓。
叶迦言回来时,青衣俊雅不染半点血迹,似乎只是出去散了个步,连头发都不见半点松散。
千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些魔物...都解决了?”
“嗯。”
“你一个人?”
“嗯。”
“......”
叶迦言走过去再次把阿善抱起来。
“小月总是这样昏睡吗?”千脩问道。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150节
“嗯。”叶迦言将她扶起来,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上,侧眸看了眼小白貂。
千脩眨眼,摸了摸怀里瞬间也陷入昏睡的长门雪,“干嘛对我的小徒弟施昏睡诀?”
“你希望她醒着听到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千脩讪讪,“你要说什么?”
“这一次的魔物来袭我可以不追究,但若再有下次定不会轻饶。”叶迦言沉声说完,低下头去看阿善,声音清和的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先回去了。”
“屋子都被砸了,回去也没地方睡。”他笑道,觉得这山顶也挺适合休息的。
叶迦言清淡的眸光飘来,“我和阿善明天早上回去,希望我们回去的时候,千脩道长已经把毁掉的屋子都修葺完毕。”
千脩:“......”
“还是说你希望我对雪神说实话?”叶迦言握着阿善白皙的手腕说道,目光凝重的看着她。
千脩耸了耸肩,唇角勾着笑,似乎将他方才的话全抛于脑后,抱着白貂呵欠连天的走了。
……
翌日,阿善正叉着腰一脸不解的打量自己焕然一新的屋子,长门雪就一脚踹开了她屋子的大门。
“他在哪?”长门雪冷着脸问道。
阿善不悦的皱起眉,“你又发什么疯?”
“千脩不见了!”长门雪沉怒,下颚绷得很紧。
她昨夜在山顶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却发现他不见了踪迹。
起先她以为他去了外面,可等她将长门山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
叶迦言听她说完,十分淡定地继续擦他的桌子,道:“不用担心。”
“你知道他在哪里?”阿善和长门雪同时开口。
“嗯。”他点头,身子微俯,几缕墨发从容的从肩上滑下来,遮住了那双菁华潋滟的眼眸。
阿善一把夺去他手里的抹布,说道:“别抹了,那个道士去了什么地方?”
叶迦言眼神微闪,抬头,墨发轻扬,“下山除妖。”
长门雪浅色琉璃的眸子看上去毫无温度,“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走?”
“或许是忘了。”他含笑解释。
长门雪转身,看着外面纷飞不歇的大雪,“或许他只是不想带上我这个累赘。”
阿善点头,“也对。”
长门雪背脊一僵,随即跨步离开。
叶迦言看着她无奈笑道:“你又何必故意气她。”
“若是真气着了,才不会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这不也是你希望看到的么。”阿善白他一眼。
他失笑,倒也承认了她的话,“你说得对,她还是晚一点知道的好,不过我很好奇,阿善是如何知道的?”
“你回来的那天晚上,他说过我身上很香。”阿善的眼里落入这世间的雪景,美的清冷又孤寂,“这世上,能够直接闻出我身上香味的人,除了死人只有他们。”
叶迦言点头,大概,连千脩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或许知道樽月是谁,可他显然并不清楚落骨香的作用。
两个人不再说话,气氛陡然陷入了诡异和尴尬,昨晚发生的那幕似乎还在眼前,无言半晌,一个继续抹桌子,一个转身进了屋。
门外,竹子搭起的台阶下蹲了一只小白貂,雪白的貂毛与四周的雪一样耀眼,它安静地趴在那里,等听完了屋里之人的谈话后,慢慢缩起自己的小身子,蜷成一团,毛茸茸的前爪抱住了小小的脑袋,一点点的埋下头去。
大雪未止,寒风裹心。
第95章 披血而归
人间路,曲折胜过平坦,人间事,坎坷多于顺遂。
路有弯曲泥泞,事有扑朔离奇,走的远了,遇到的多了,也就能一笑置之。
千脩走过很长很长的人间路,一个人独行,靠着一人一箫走到今日,算不上经验老道,可遇事也能够化险为夷。
可他这次回来,却浑身是伤。
像是被人从血池里拎出来一样,紫袍被血染的湿透,成了深紫泛黑的颜色,每走一步,衣服下摆都会淌出一道蜿蜒的血迹。
雪地纯白,鲜血瑰红。
如红梅落入雪地,点滴嵌入,异常刺目。
长门雪看见他时,浅色琉白的眸子一动不动,她站在门旁,静若一扇屏风,带着枝寒叶霜的冰冷。
千脩抬手扶住门框,沾满血迹的手伤痕累累,紫发纠结在一起披在背后,抬头朝她展颜一笑。
“小雪啊,为师把一只千年老树妖杀了,厉害吧。”
话里尽显得意和骄傲。
长门雪看着他,语气平平,“伤成这样,有什么好炫耀的。”
慈悲罚·落骨生香 第151节
“为师才没有受伤。你都不知道那只老妖怪多厉害,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制住,啧,为师都回来了,你怎么还板着脸啊,生我气了?”
千脩抓着门框的手抬起,本想摸一摸她的脑袋,却瞥见自己满手是血,想往衣服上擦,却发现衣服上的血迹更多。
最后,他只有无奈的笑道:“那只老妖怪的血溅我一身,真不知道一只树妖哪来这么多的血。”
长门雪面无表情的附和,“是啊,一只树妖而已,血多的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这血离了树妖还可以淌这么多,搞不清还以为是你受伤了呢。”
千脩嘴角的笑意隐约抽搐了一下。
长门雪继续道:“这血估计一时半会也流不完,你先在外面待着吧,等血流干了再进来。”
千脩的笑容彻底没了。
“那个,小雪啊,为师会被冻死的。”他指了指衣袍下滴滴答答的血水,“天气这么冷,这些血水很快就会结冰,你真的忍心师父在冰天雪地里冻着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换上了委屈可怜的神情。
“你习的是御火之术,血水没办法结冰,也冻不死你。”长门雪戳穿道。
“可为师打了一天的妖怪已经累了,现在只想洗澡只想睡觉。”他抗议道。
长门雪浅色眸子平静的看着他,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挡在门口不动,一个站在门前无奈。
“徒...”
“啪!”
千脩:“......”
他话还没有说完,竹屋的门便被甩上了。
千脩怅然仰头叹息,他才是这栋竹屋的原主,怎么现在变成他有家不能回了。
余光瞥见隔壁走出来的叶迦言,他苦中作乐的说道:“叶公子啊,你家小月也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摔门吗?”
叶迦言顿了顿,看了眼他浑身是血的模样,觉得若是打击他可能会直接造成血流成河,想了想便道:“嗯,她也喜欢摔门。”
千脩的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往栏杆上一坐,血腥气弥散四开,“我说呢,真不愧是朋友,连这坏毛病都一样。”
叶迦言没说话,他抬头看向乌蒙黯淡的天色。
看了半天,墨笔执画般的眉峰缓缓皱起,眉眼清淡带着凝重。
“你在看什么?”千脩问道。
叶迦言侧头看他,“有这个空闲还是把你身上的伤治一治,这样重的血腥气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千脩摆摆手,用手扒了扒乱糟糟的紫发,有些自嘲的笑道:“没事,死不了。”
阿善走了出来,看了眼千脩那紧闭的竹屋,发出一声冷笑。
她看着浑身血污的千脩,问:“为何人间会出现这么多的妖魔?”
千脩摊手耸肩,“我哪知道,五十年前人间开始出现战争,随后不久妖魔便出现了,若不是本道时常下山除妖,如今的人间早就是妖魔的天下了。”
“和万魔渊有关?”阿善抬头看向叶迦言。
他应声,“嗯,有些关联。”
阿善点头,随即越过篱笆栅栏走到千脩这般,抬手一巴掌拍到竹屋的门上,对着里面一直沉默的人喊道:“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千脩呵欠连天的看着她,“小徒弟生气了,才不会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长门雪已经冷着脸拉开了门。
她不看千脩那张惊讶的脸,眸色淡漠的觑向阿善,同时脚步已经走向外面。
阿善朝千脩冷笑勾唇,跟着也走了。
千脩自讨没趣的撇了撇嘴。
紫竹林中,长门雪一言不发的走到前面站住,白发用一支紫竹削成的木簪挽着,白衣如雪,高贵不可亲近。
她回过身,目光冷傲的看着阿善,“我想下山去看看。”
阿善背靠着紫竹,回道:“看什么?眼下人间到处都是战争,你想去战场上送死?”
声音冷淡,不见笑靥,林中起了一阵旋风,刮着紫竹叶在头顶胡乱作肆,长门雪呵然一笑,“即便我在你心中是个废物,可也没沦落到让凡人欺负的地步,我只是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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