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闪了老腰
但是她没有反驳的余地。那被截断的下肢失去了宿主精血的供养,已经开始发生变化。若她不及时行动,最先受到波及的就是她自己!
而她的好搭档,一定不会吝于给她一个快速的了结。
“最大风息,解放!”
尽管已经探知了墟洞所在,但是这类小型墟洞移动十分迅速,若不能及时精准地击溃,还可能进入难以探测的沉眠状态。难怪“少微”的手段总是酷烈迅疾。在黑剑的震慑下,青池能看到那断腿的关节处隐隐浮现了一处空洞,仿佛眼目一样有这梭子形对称的眼白和圆形的眼瞳。
“眼白”是墟洞能量衍射最强烈的部位,可以粉碎绝大多数靠近的攻击;墟眼的核心就藏着瞳孔中。但此时那个圆形的球体正在不断翻转,仿佛一只无神的妖眼。
但在她的视域中,隐隐能够看到一条细碎的金链。而青池这个莽人,撸起袖管就上手了。
“得证此名,万路通行!”
她不顾墟眼卷起的剧烈涡流,徒手抓住了那道金链。在她念诵过后,那颤动的眼珠终于无法再转,圆球的中央隐约打开了一条深色的孔洞,仿佛真是一条隐秘的道路。
而那道路的重点,大约是无尽的虚无。也就是极致的恐怖。
她继而用力拖拽起来,仿佛在淤泥里拔出什么植物的根茎。但是随着墟眼瞳孔的张开,一道道细小的光点剧烈喷涌而出,映得满室熠熠生辉,恍如幻境。
这些大约是墟洞已经粉碎但未来得及传送的光屑,礼花一般轰然绽开。但这背后意味着,一切靠近墟洞的事物都会被分解成光尘。
就在众人为此而惊叹时,青年手中的黑剑又动了。这把朴素无华的黑剑在挥出的瞬间变得细小,然后准确地刺入了墟眼那吞噬一切的瞳孔,却完好无损。
结构被彻底破坏的墟眼如往常一样,从中心的空洞中淌出白色的圆粒,仿如流泪。
黑衣青年收剑回鞘,在这个无比诡异的场景中问青池,“这样就可以了吧”
青池这才反应过来,“少微”这次之所以没有亲自出手,而让她来徒手固定墟洞,就是为了最后这个绚烂的场景。
“可以个头!”墟洞最终堙灭时,爆发了一团气流,不仅震动了宅邸的地基,还将她与离得最近的布古头领糊了一脸污血。
“可是,不是你说的:光效越闪,在场人越多,效果越好”青年说着,似乎还对自己的完成效果有些满意。
青池简直想撕碎自己那张造神计划。她怎么就有这个自信能带得动这位
她在绝望中撕开一张紧急救援的符纸。符纸化作一只鸟灵,清啸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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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诉告(4)
山道上的司祭形色匆匆,似乎并不想引人注意。
但这逃不过青池的眼睛。想必也逃不过“少微”的探知。只不过他多半没有兴趣追究罢了。
“我们去看看吧。”青池喂了转移注意,提出建议。“如果是他们解决不了的难题,刚好由我们出手。我就不信你那么大的本事,编排不出流行段子。”
雨势略减。
“你当真……想管这个事”调息完毕的神祇问。
草棚内的醉汉恰到好处地打了个酒嗝,顿时一股酸腐味弥漫开来。
“对对,走吧。”青池捂住鼻子说。
倘若日后青池知道自己架着六维神尊和自己偷听墙角,不知是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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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廷向来擅长玄理,其中最受重视的便是神谕与预言解释。此时天目海南岸,西廷与南邦的君主破例在聚集在灵山山顶祭坛上,聆听西廷大主祭的神谕释读。
随着钟声,大主祭平淡的声音悠悠传向四方。
“……令人畏怖的至尊者将重回御座。”
“千年前中止的劫难再度开启。”
“人类如果无法终结第五纪元,则将被第五纪元所终结。”
随即钟声回荡了九下,象征西廷进入了警戒状态。山间众人也纷纷停止了手上的事务,向山顶俯身一拜。
“谨遵圣意!”
西南之界,莫索沙漠,孤月高悬。
与世人的想象不同,魔王宫并不是一座巍峨华贵的建筑,不过是个简朴的石殿而已。一望无际的沙丘之上,高大的岩石柱廊被月色照亮,如同一排排森然耸立的白骨。
石殿门前,魔焰升腾,仿佛要将夜色都吞噬。
魔族元老中的畏王辛迦立在门前,向火中出现的黑衣女子行礼。“恭迎主君座下护法使。”
女子被飘逸的黑纱所笼罩,隐约可见婀娜的身形。她发出一声轻笑,黑纱下荧绿的猫眼一掠,“阁下多礼了,吾主已殁,何谈护法”
“叛徒!”女子手下传来一阵骚动,正是被魔绳捆住的三位守护灵长老,三长老已经半埋在沙中,还在奋力挣扎并试图辱骂。“竟然欺骗我们,说什么来迎真王!”
神秘莫测的女子不以为意,含笑对辛迦说,“‘钥匙’已经给你送到了。”她的手滑过曼妙的黑纱,递给畏王一块石子,“这是主君手谕,届时可以开启通向御座的内殿。”
“呸!”三位长老因为紧紧绑在一起,互相都觉得恶心。“辛迦,这只母猫的话你也敢信昨天她还和我们哭诉着想见主君呢!”
畏王辛迦冷眼看着曾经共事的三长老,“那又如何,我取魔王之位,她取圣婴之血。为了坐上那个位置,我们魔族还怕什么手段么”
掠夺和强欲是魔族
第十八节 诉告(5)
“什么人”两位司祭害怕事情暴露,误了郡中贵人的时辰。然而见来人是个醉醺醺的酒鬼,顿时放松了些。
“额。”那酒鬼晃着身子站起来,险些又跌一跤。“奇怪。我记得……这里有台阶的,嗝。”他漫不经心地挠了挠蓬乱的头发。“你们两个,在我家做什么”
酒鬼抑制不住地打了个饱嗝,酸臭的酒气直喷那两个药院司祭。制药司祭多有洁癖,被熏得连连后退。
“这明明是那个摩雷的产业,怎么又成了醉鬼的家”青池纳闷道。
那两个司祭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醉鬼甩下手中的碗,漫不经心地解释。“哦,这块地原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去年欠了赌债,就押给他换钱了。”这醉汉眼神迷离,显然已经把赌资挥霍一空。“摩雷是个好人啊,贷息也便宜……不过反正我也,没钱还就是了。”
乍听起来是件好事,但青池直觉有些蹊跷。
“怎么会这么巧。”
“巧与不巧,你可以自己看。”神祇只是提醒。“社公说过,摩雷的夫人在祭司院任职。”
“还说过这个吗我都不记得了。”
青池感叹,“少微”虽然逻辑感人,但是记忆力真是不错,大概神祇就是这样的吧。
于是在那醉鬼与药院司祭胡搅蛮缠之间,青池得以勘测了一番。
此地在山势当中,守实纳虚,灵脉积淀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这里有几次精细探测的痕迹。”青池捻着土质,发觉里面遗留着某种对灵气变色的物质。“除了近期,还有很早以前的。这块地会被征用,并非偶然。”
甚至……连那醉鬼会欠钱抵押,都不是偶然。
她灵知超群,虽然未到零巨细靡遗的境界,但无需外物就能发现,这片地中凝结着灵脉的是一棵古藤,并非一年内新种的作物。
这些新作物不过是为了赚取更多暴利的掩饰。
信息的碎片通过触碰,在她的意识中拼合。
“……那摩雷或许从夫人处得了内部消息,早就发现古藤即将通灵。于是他决定租用这块灵地,低价放贷给了赌债缠身的醉鬼。然后他甚至在其上种满各种植物,以待高价抛售。”她回望身旁夜色中的神祇。“对么”
“嗯”神祇深色的眼眸却看着她的手。“原来如此。”
青池感觉这位的逻辑又离开了地面。“什么原来如此”
“你的灵息运转,确实不同于旁人。”“青年神祇神色严肃,却是在观察青池的灵力施放。“抱歉,我不熟悉人类的灵修,刚才想明白。”
“不不,这不是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
显然“少微”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技术问题。他继续叙述,“天地之间虽然有大量游离生气,但难以为人使用。通常修士需要吸取天地灵气化入自身,方能施行术式。这个过程就像用水杯在河流中取水。但是在你身上,却行不通。”
这话并不陌生。零曾经在灵质测试时隐晦地讲过她的灵力缺陷,但每次他都止步于此。
“你的情况与灵气彻底不通的人也不同。那些人对灵气毫无感知,也谈不上使用。所以你无法储存灵气的原因是……”他随手幻化了一个水杯的形象,然后撤掉了水杯的底部。
“这就是……你的灵脉模型。”灵修是需要调动魂与体的综合能力。神祇转动着这个无底的杯子,冷风从中飒飒穿过。“灵息可以通过你的灵体,但无法存储。反之,通过你身体的灵息也没有那些限制。这就是你灵气甄别超群,却不能实战的原因。”
这一点零恐怕早就知晓,但是和灰色少年的遮遮掩掩不同,神祇轻描淡写地描述,像是突然掀翻了屋顶,天光雨露统统灌下。
 
第十九节 神使
上下祭院,少微神使。
对于熟读诗篇的青池而言,编出这种头衔并不难。上、下祭院只在千年前的帝国时代曾经合称,而后随着四国崛起而再度分裂,如今几乎隐世。其流传的神谱含有大量旧神,远比现行的更复杂隐秘,短时内无可对照。
对面两位司祭果真迟疑了半分。
“我们只是例行巡查。”司祭狐疑地打量着来人。“上下祭院早已不问世事,不知神侍在此,又是为何”
那两位司祭口头上与她周旋着,背地里却开始发难。他们暗中操纵着地上草石,试图向这不速之客攻去。
青池轻轻一笑。
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发出。他们好像忽然被一片沉重黑暗罩住。在这片田地上,忽然所有的语咒都无法发出,灵气也无法读取。
“这、这是‘无神之境’!”他们交换的眼神也变了。
相传上古祭司妖异无忌,能操控许多如今已经失传的禁咒,“无神之境”就是之一。虽然很多咒术都有类似的效果,但最容易启动的方式,进行超阶召唤。
天界阶位森严,当两者之间的位阶差超过三重,在高阶神言先行的规则前,低阶的语咒就会被完全抑制,灵息也不会做出任何响应。他们不安地看向枯藤下的斗笠少年。
浓云蔽月。
在少年背后,隐隐浮现着一个漆黑的身影,仿佛是某种令人战栗的终结意志的集合。
他们无法看清,也不想看清。
毫无疑问,正是这位的存在超越了他们所掌握的最高阶咒令至少三重。能够到达这个境界的,至少是上三天的古神。
“报、报告神使。”那二位司祭已经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立即行礼。“我们这就截取灵脉,绝不误了‘大人’的时辰!”
这回答出乎青池的意料。她原本只想用上下祭院的身份威慑一下这两个司祭,令他们放弃灵脉,却不料诈出这样的后续。
“神侍大人!”受伤的醉鬼向她挣扎着爬来。他听不懂这其中的关键,却知道现在是她在掌握这个关键。“求求……您!”
青池仍要维持森然的神色。背后的神主愿意帮到什么地步,她并没有底,但是做到这步其实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测。他的默许说明,让一个地区失去长久以来的灵脉,触犯了他的原则。
她提起那醉汉的领子。“你说,你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醉汉头顶的鲜血混着冷汗滑下,滴落到她的手上。
“是,是!”
她装作厌弃的样子,顺手将血滴甩落到土地上。
“既然如此。”她对那二位司祭道,“此地灵气想必也稀松,怎会有合适的灵脉”
“神使不必担忧。”司祭立刻解释。“此地只有一株灵脉超群,其他不过是普通灵药。”
“哦”她声音镇定,背后的手却在微颤。“口说无凭,你们说的灵木到底是哪一棵”
二位药院司祭不疑有他,立刻着手探测起来。却不料半个时辰过去,仍然毫无头绪。这片土地上所有植物的灵气指标竟然是相差不多的普通灵药水平,并无灵脉形成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个摩雷在唬人”
“真是大胆。”药院司祭向她拱手,“幸好神使大人及时提醒,险些酿成大错。”
“你们快去,莫要误了时辰。”
待到那两个司祭的身影彻底远去,青池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诚如“少微”所言,她无法储存灵气也就谈不上施展大型咒术,却可以灵活地操控灵息,甚至让灵息无碍从此身通行。
就像是一条灵息的通路。
于是祭献醉汉之血获得了权限后,她暂时转移了古藤之上的灵脉。任凭那两个司祭如何探测,都无法察觉出异样。
“但他们只是暂时离去,如果下次和摩雷一同前来……”
青池担忧地回身,却见“少微”已经召来了社公,正在一条条交代
第二十节 神使(2)
月至中天。
山间又归于平静。等社神与那醉汉离去,青池将灵脉一一复位,竟感觉有些沧桑。
彼时她尚不明白,能够调动灵脉是怎样惊人的能力。当然她的缘主也不会主动告诉她。但是灵脉流经之时,她仿佛听到了某种亘古的心跳,深沉,博大;这个脉动在呼唤她,也在呼唤着所有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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